【九月二十二日,阴。】
从那天起,我刻意与她疏远。
餐桌上,我不再给她夹菜。
客厅里,我不再陪她看电影。
她像一只被主人突然冷落的小狗,茫然,无措,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地询问我。
我视而不见。
我必须这样做。
我怕再多看她一眼,心里那头名为欲望的野兽,就会挣脱枷锁。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
回家时,一身疲惫。
我只想尽快冲个热水澡,然后把自己摔进床里。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子,也模糊了我的神智。
我闭着眼,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和思绪。
就在我伸手去拿洗发水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丝不协调。
浴室的门虚掩着一条缝。
可就是那条缝里,透出了一点走廊的光。
还有……
一只眼睛。
我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瞬间凝固。
那是一只怎样漂亮的眼睛。
眼尾微微上翘,瞳仁黑得像最上等的曜石,此刻正一眨不眨地,透过那道门缝,贪婪地,专注地,描摹着水汽中我赤裸的身体。
是小乖。
我猛地扯过浴巾围在腰间,一把拉开了门。
她就站在门口。
被我抓了个正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
反而,是像恶作剧被戳穿的孩子一样,歪了歪头,对我露出了一个近乎无辜的,甜美的笑。
“爸爸。”
她叫我。
我看着她,只觉得一股混杂着羞耻、愤怒和恐惧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回你房间去。”
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她咬了咬下唇,小声嘟囔。
“爸爸,我只是想给你送睡衣……”
“我说,”我打断她,“回、你、的、房、间。”
她终于被我吓到了。
小脸煞白,抱着兔子玩偶,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身体里那股邪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
我冲了个冷水澡。
从头到脚。
依旧无法浇灭那份源自我血脉深处的,罪恶的燥热。
十分钟后,我去了她的房间。
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只有肩膀在一抽一抽的。
听见我进来,那小小的鼓包,抖得更厉害了。
我没开灯,只是站在黑暗里,冷冷地开口。
“秦玉桐。”
那是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被子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呜咽。
“出来。”
被子动了动,她慢吞吞地从里面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到我面前来。”
她迟疑着,还是下了床,赤着脚,一步一步挪到我跟前。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知道错了吗?”
她点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错哪儿了?”
她抽噎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
“我……我不该……不该偷看爸爸洗澡……”
“还有呢?”
她茫然地看着我。
“爸爸是男人,你是女孩子。男女有别,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她被我训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哭。
哭得我心烦意乱。
那股压抑了许久的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我抬起手。
她还是懵懂地看着我。
手掌落下。
在她那被睡裤包裹着的臀上重重拍了两下。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她长这么大,我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如果有下次,我就真的生气,不会再理你。”
她终于崩溃了,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
“爸爸我错了……”
“我再也不敢了……”
“你别不要我……呜呜呜……”
我没有再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