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敌袭!快护着盟主撤退!”
崔氏兵挤在一处,任由石头砸自己都顾不上,还想护崔桥谈何容易。
“射!”
司马良一声?令下,咻咻咻箭镞窜出?去?。
噗噗噗的钉入对方躯体收割生?命,他自己却是搭弓拉弦,对准了惊恐万分的崔桥额间。
只要这?一箭出?去?那崔桥必死无疑,但?若是王朝军胜了。
战局立定,显然不利于他深远的谋算,手下稍稍偏移,箭镞发射了出?去?。
噗的一声?钉入崔桥的肩膀,从未有如此痛楚的崔桥,疼得涕泗横流,惊惧叫声?犹如待宰的猪。
“我中箭了,啊啊啊救我!快救我!”
无奈抬着惊慌闹腾的崔桥原路折回,遗留下一些尸体佐证了盟军欲借天险岭道?入关?的计谋。
“割下人头,撤退。”
司马良此次行动所率,皆是自己信得过的司马氏兵,只尊听?他号令,拿了敌军人头为证,就顺势离去?。
他想要盟军王朝军焦灼,不分胜负的局势既能消耗双方的实力,也?能让他糊弄殷秀获得利益。
崔桥负伤逃回营地,遇上没战就退,糊弄回来的王杨氏,这?就尴尬了。
三方人马一对比,他崔氏兵马血迹斑斑狼狈不堪,还有折损。
而他王杨两?军干干净净,崔桥鲜血淋漓的肩膀感觉更疼了,怒火攻心喷了一口血水晕厥了过去?。
营地里一头乱,日落黄昏,荀泰领着荀氏兵才姗姗回来。
“荀泰你?不听?军令,临阵脱逃该担大责!”
一回来,王杨氏就往他荀氏身上甩锅,咦,倒是未见得崔桥。
荀泰闻着鼻尖的血腥味,听?到主帐中传出?隐隐的哀嚎声?,想来崔桥没落着好。
“明明恶人先告状,我荀氏军到了石崖关?上,却是不见你?两?军左右对阵。
临阵逃脱的不正是你?们,我荀氏为此还负伤数人。”
早有准备的荀泰命人将伤兵抬过来,那些伤兵顿时拼命喊叫,倒显得全须全尾回来的王杨氏更像临阵脱逃的。
“哈哈哈,司马氏当是肱骨忠臣,司马良理当封赏!”
殷秀听?着司马良夸大吹嘘自己预见逆贼会曲折走岭道?,故而早早埋伏,堵杀数万名逆贼的军报,再一番歌功颂德。
尤其是堂上几大箱子里人头滚滚,不知何处所得,竟还有崔纪的人头充数,殷秀双眼兴奋的血红,崔氏啊该死!
司马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殷秀封其为左忠将军,自行征兵十万。
“哎呦,哎呦喂,疼疼疼!”
盟主大帐,崔桥躺在那里痛呼,面色惨白,心里却是恼恨其他三军设计他,明明是他设计在先。
当然最大的仇家?还是殷氏,无论?是之前殷秀杀兄篡位,对王城氏族包括他崔氏嫡支赶尽杀绝。
还是如今一再不利的局势,都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的,耻辱极了。
“废物,将崔规传来。”
崔彦收到前线局势的情报发火,他想不到崔氏都用半副身家?给崔桥铺路抬桥,当上了盟军之主。
当三军统帅,却做不出?成绩,压不住底下人,只会些小谋小算还把自己给折进去?。
“家?主。”
阴暗的灯火中明灭一张扭曲的脸,崔规此人阴险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石崖关?必须尽快攻破,无论?要用什么手段!
或者该动动那颗暗棋了,你?速去?盟军驻地,传我宗令给崔桥,他在明,你?为辅之。”
气极的又何止崔彦,琅琊王氏弘农杨氏砸了好几尊青铜器。
针对于王朝军中有神器相助很是棘手,实在不行就招一些流民填上去?。
叫那些贱民绑上火油筒冲锋,不就是人形火球,也?要烧透它石崖关?门。
荆州竟然开始大肆招拢流民,说是只要去?报名当兵的,就能给一碗稀糊吃。
“先霸,你?不去?参军吗?”
陈先霸家?里只有一个寡母,自小力气就不是一般大。
附近一般年岁的都拜他为大哥,陈先霸为了养活阿母,干起了仙人跳的勾当。
集结了不少跟他这?般年纪的穷苦少男少女一块干,因为人多,流窜灵活,倒也?没被抓住了打杀。
“呸!听?好了要想活命就给我乖顺些日子低调点。”
陈先霸蹲在角落,眼神凶光看向不远处的征兵点。
陈先霸不蠢,底层人有底层人的智慧,豺狼虎豹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好拿的,怕不是一碗稀糊还没消化,就要被活吞剥皮。
“娘,我回来了。”
看到陈母,你?会震惊,那近乎平行地面的脊背骨,经年的劳苦已经让她直不起腰杆来,双眼永远只能看向地面。
“霸儿,咱娘俩安安稳稳的过活,那些要人命的东西,你?躲远些。”
陈母那是知晓了贱民村有好些个男子报名参军,心里发愁,担忧自家?儿子也?去?参了军。
陈母就他一个儿子,她毕生?心血都在陈先霸的身上,如何能舍得陈先霸去?做那刀口舔血的t?兵卒,活着比啥都强。
茅房木板下藏匿的财物挺复杂,玉珏琉璃,青铜器皿,黄金,甚至连绣着金丝线的衣袍都有。
陈先霸将衣袍在烂泥地上踩了一圈,变得脏污,才将它和其他一块打包,塞在一个竹篓里,上头放些腥臭的鱼味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