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类别:其他类型       作者:识我惊惶     书名:和白月光先婚后爱了
    “谢谢你,月姨。”他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今所求,唯有真相——哪怕真相再黑暗、再沉重,我也愿意去拥抱它。”
    *
    “听说你终于想开了?不错,看来你开窍得不算晚,卿卿。”
    主卧内,陆霜寒坐在扶手软椅里,双腿交叠,把站在床边的omega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支着脸颊的指尖点评地动了动,道,“头发长了,瘦得也很厉害,看来提取信息素的时候没少吃苦头。”
    瞿清许穿着单薄发灰的衬衣衬裤,乌黑微长的刘海稍稍遮住眉眼,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陆先生,”他轻唤道,“感谢您给我这个报恩的机会,我没齿难忘。从今往后,还希望您能多多照拂,”
    陆霜寒满意地笑了。
    “好,那你准备准备,可以先在床上歇一会儿。”他站起身,路过瞿清许身边时拍拍他的肩膀,而后抓住瞿清许瘦得凸起的肩胛骨暗示地捏了捏。
    “我去洗漱。”陆霜寒道,“别紧张,卿卿。”
    说完,他松开握着那微微颤抖的骨骼的大手,愉快地看了瞿清许一眼,走出门外。
    门关上的刹那,瞿清许如溺水之人探头出水面般猛吸了口气,强忍住浑身厌恶到生理性的发颤,四下环顾,确认无碍后快步走到书桌后,将抽屉挨个拉开。
    他不敢闹出太大动静,翻找东西的手抖得要命,直至拉开最下面一个抽屉时,映入眼帘的物什却令青年陡然僵住了。
    抽屉里静静躺着一只录音笔,和一份封皮上印着“五·三一特大伤害案受害官员及其家属死亡名录”的报告。
    瞿清许哆嗦着,拿出报告翻开。纸张在指尖哗啦啦掀起一阵风,快速略过的自己模糊成残影,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飞过,瞿清许手猛地顿住,将报告放在桌上,定睛看去。
    下一秒,他浑身一震,瞠目结舌地立在原地。
    【受害人瞿清许,男omega,已婚,系国安局瞿永昌先生家属,与其为父子关系。经中央战区、联邦政府特派专案组确认,于五·三一当日被黑丨手丨党所害,落水重伤,不治身亡,享年20岁……】
    有那么几秒钟,瞿清许好像不识字,瞪大眼将“死了”的自己的报告看了好几遍,脑内却始终空空如也。终于,他喉结滚了滚,另一只手拿过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陆巡视,控枪案通过之后,那些奸商真的能知难而退吗?我看首都方家为代表的几个军火商可逗闹得厉害呢,毕竟这一行一向是十足的暴利……”
    沙哑粗鄙的声音,如细如银丝的电流,瞬间击中瞿清许快要锈住的大脑。
    ——是五·三一那天,亲手把自己推下河的那个男人!
    嘶嘶拉拉的电流声,陆霜寒不紧不慢的说话声从录音笔里传来:
    “我不希望以后咱们每次冒着风险见面,你都拿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来烦我。控枪法案一旦通过,黑市的制作、售卖途径会怎么变化,你们老大自然清楚,利润分成也按之前谈好的那样,一分都不许少,否则就请他另找人为他保驾护航吧。”
    电话里,被训了话的男人不仅没恼,反而愈发谦恭:
    “好的陆巡视,您放心,以后这生意被我们老大垄断,您就是他的活财神爷,哪有不孝敬您的道理?陆巡视,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刚拿给您看的清单里,我负责的这几样,如果从码头走货,我能抽多少……”
    凉意,刺骨浸肺的凉意,如深海重洋里掀起的擎天大浪,将消瘦的青年打了个摇摇欲坠,眼前一黑,扶住书桌,才没让自己瘫软在地。
    全错了。
    全错了!
    他该恨入骨髓的人根本不是那群刽子手,而真正害他家破人亡的人,从始至终都潜伏在他身边——
    “卿卿,你在干什么?”
    瞿清许蓦然一掀眼皮,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眼狠狠怒视门口穿着睡袍、悠闲倚着门框的衣冠禽兽。
    陆霜寒摩挲着下巴,眼神在桌上散开的报告上流连片刻,饶有兴味地重新看向瞿清许盛怒的、如蓄势待发的小兽般血气贲张的面孔。
    “哦,看来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开诚布公了。”
    陆霜寒恶趣味地笑起来,“录音里和我汇报的那个人,已经被我砍了一只手,和他没用的主子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了。听到仇人被手刃的感觉,如何?”
    第73章
    “你从一开始就认识首都的这群黑丨手丨党, 和他们串通好了要利用黑市分赃!”
    瞿清许咬紧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蹦,“我父母, 以及所有反对派官员的死,根本就是你授意的!”
    陆霜寒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反而撂下这话题,慢条斯理道:
    “卿卿, 这道理从来都很简单。禁枪和禁酒、禁烟没有任何区别, 东西被禁止,可是人的需求不会凭空消失, 人们没法从正规渠道获得武器,黑市自然就会大行其道。这都是控枪法案推行后必然会发生的结果, 与我是否推波助澜无关。”
    瞿清许几乎能听见自己牙齿碰在一起, 轻微震颤的咯咯声,他鼻息加重,忽然一扬手,将那数十页报告哗的丢到满天飘飞:
    “为什么这上面写着我已经死了!是你篡改我的身份信息?!”
    陆霜寒笑得更甚。
    “现在的你, 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
    满屋纸片纷纷扬扬落下, 瞿清许怔怔站在其中, 不解地看着陆霜寒的脸,身子却有所感似的, 先一步愤怒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