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莞然笑：“不好吗？”
蒋承都很少看她笑，她一笑，他也笑：“好啊，你觉得好，那我也觉得好。”
辛莞然靠进他怀里，“这样一来，你想抽身的话，也方便。”
她的声音在半封闭的空间里形成震动，她感觉到他又生气了。
“是你想方便抽身吧？”
过了好一阵，辛莞然都快睡着了，蒋承才闷着声音说。
“我困了，明天再说。”她的声音已经黏得快听不清了。
蒋承好半天没睡着，要不是刚才吃了胃药，现在恐怕得开始胃绞痛。
辛莞然半夜被他勒得醒了一次，她艰难地把他推开，侧到另一边去睡。
蒋承没一会又在半梦半醒之间把她捞回来。
游鸿一晚上没等到信息，早上睁眼一看，还是没有。
睡了个回笼觉起来，收到的是蒋承的信息。
游鸿发了语音过去：“你管那么严干什么？小心把人给管烦，转头来把你给踹了。”
蒋承只是工作时随手一摁，听了他的话却突然就无心工作了。
他想起昨晚和辛莞然没说完的话，心乱如麻。
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蒋承拿上笔记本电脑，准备去六楼的花园坐坐。
辛莞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虽然如常，下巴却有些紧绷着。
她看高特助不在，便起身跟了过去，“蒋总，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你忙你的。”蒋承没看她，朝电梯间走去。
辛莞然没再跟，回到自己工位上继续工作。
下午，辛莞然刷到了游鸿的朋友圈。
他发了四张图，书店内外的照片。书店开在山间，窗外一片绿色，尤其是这个时节的绿，最漂亮。
辛莞然看到他拍了诗集的角落，便接着昨晚的话题，评论了自己觉得很好的诗集。
不是私聊，蒋承都能看到。
她想他还没小气到这个程度。
没一会朋友圈出现一个小红点。
辛莞然以为是蒋承点赞或评论了，点进去一看，是个陌生的头像、陌生的名字。
这个人回复了她：[确实很好，我也推荐]
自己和游鸿还有别的共同好友吗？
辛莞然在脑中立马过了一遍，得出了否定的答案。
正当辛莞然觉得奇怪时，这人私聊了她。
[默：好久不见，没想到那么有缘，你竟然是游鸿的朋友。]
辛莞然更茫然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聊天记录，她对这个人的头像和名字也一点印象也没有。
既然他说好久不见，那也许就不是工作上认识的。
辛莞然决定不采用从一来一回中回忆起对方的模式，直接问：[请问你是？]
[默：？]
[默：我秦蓦啊。]
“啊。”辛莞然恍悟，并心生愧疚。
但这愧疚感在她想起他们多久没联系后马上消失。
[辛莞然：不好意思，我们高中毕业后就没联系过，都八年了。]
[默：你没给我备注？]
[辛莞然：我记得你以前就叫秦蓦，我就没备注。]
[默：好吧，你记得没错。]
有些生疏的对话到此结束。
辛莞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正好这时洪薇来问她事情，她便关掉界面，仔细回答她的问题。
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情，辛莞然几乎花了半小时跟洪薇沟通。
弄得洪薇有些抱歉：“对不起啊辛秘书，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辛莞然看了眼手表，“在我的预估时间之内。”
“……难道我在辛秘书眼里本来就是个大笨蛋？”
“不，我是对我自己的讲解没有信心。而且我觉得你这个问题特别好，不弄清楚后续可能会出现很大的麻烦，所以多说了些。”
尽管辛莞然看上去很冷漠，也的确跟大家走得不近。
但秘书部的大家都一致认为，辛莞然是个很不错的人。唯一的问题，就是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洪薇的桌上有很多娃娃。
辛莞然的手伸向那个多肉样子的娃娃，快碰到时忽然停下，“不好意思，我能摸吗？”
“当然呀。”洪薇看着她摸了摸，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让她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不过她能提出来要摸，就已经算是一个表现了，“辛秘书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
“嗯？不用。”辛莞然完全没这个意思。
“没事呀，你看我那么多，送你一个也不少。”洪薇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就当谢谢你总是那么细心帮我。”
辛莞然有些被她的笑容打动，眉眼不自觉也放松下来，微微弯了弯，不过在镜片后面，不易察觉。
“那，我收下了。”辛莞然把那个多肉娃娃拿了起来，“谢谢你。”
洪薇摇摇头，仍然是笑着的，“对了辛秘书，你对植物也感兴趣吗？我记得你是学动物医学或者类似专业的吧？”
“对，我是动物医学专业的，以前确实对植物不太感兴趣，但最近觉得也很可爱。”
“这样呀，确实很可爱！”
洪薇就知道自己没记错，她是去年才来云昇的，但有听过八卦，说辛莞然刚毕业在云昇是做技术研发的，一年后突然被蒋总亲自调动到秘书部。
当时很多人都好奇为什么，这两个职位是不是差得太大了点？
其实，研发部早就收过辛莞然的调职申请书，只是一直不放人，后来人被蒋承调走，主管气得在公司群里发疯。
一方面大家也有疑问，辛莞然一个天天在实验室，都不怎么跟人打交道的人，能做好秘书工作吗？
但事实证明，她做得很好。
辛莞然回了工位。看着桌上那个多肉盆栽娃娃，有些诧异自己竟然在工作时间跟人聊这些有的没的，还收下了别人的东西。
但真的好可爱。
下班时间到了。
上午下了楼的蒋承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辛莞然心想他可能早就离开公司了，处理完自己的事，抱着那颗娃娃准备回家。
电梯里，她收到蒋承的信息。
[：我在六楼。]
辛莞然按下六楼的按键。
刚来云昇工作的那段时间，她常常来这栋楼的六楼，一天要去好几次，但现在一周就去一次。
六楼没有办公区，有和其它楼连通的过道，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还有一个吸烟区，主要是负责休息的。
辛莞然在花园找到蒋承，他正坐在那望天。
“工作处理完了吗？”辛莞然问。
蒋承没回头看她：“我刚才还在想，你第一句话会是什么，结果还真是这句。”
“所以处理完了吗？”
“差不多。”
辛莞然沉默两秒，问：“心情不好？”
蒋承：“有点。你不知道原因？”
深吸一口气，辛莞然拉了椅子在他旁边隔了点距离的位置坐下，“我又怎么了？”
蒋承这才扭头看她：“秦蓦。”
听到这个名字，辛莞然立马联想出了他这副鬼样子的原因。
很显然，是游鸿在看到秦蓦回复自己的评论后，第一时间告诉了蒋承。
以游鸿的性格，说不定还添油加醋了一番。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听到这个名字，应该是下午两点半吧。”辛莞然不信游鸿能等超过一分钟，看蒋承的表情，她就知道没错，“所以你这个状态三个小时了？”
蒋承挠着电脑：“那我怎么办，我又不能打扰你工作。”
“行，那也算你第一时间来找我了。”辛莞然说着就拿出手机，点开和秦蓦的聊天记录，把手机放到他面前。
第八章
秦蓦后来又发了几条，告诉辛莞然，他是今天跟游鸿在书店里认识的。
两人看上了同一本绝版书，眼看要争执起来，老板过来了：“都不卖。”
老板说放出来只是让人看看的，主要起到一个炫耀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