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泠有些无措，看着放出来的那些照片，他当时的确在门口的牌匾那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柏辰辛站在他身边，远远看起来身影重叠又亲密，结果就被拍了。
他咬唇看向柏辰辛：“不好意思啊，又给你添麻烦了……”
呜，明明路西法对他这么好，他却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找麻烦。路西法本来好好当着他的歌手，收获了那么多人的喜欢，结果一遇到他，就倒霉成这个样子。
兰蒂斯总是给别人造成麻烦，所以大家都不喜欢他。
柏辰辛主动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没关系，和你没关系。过了这么多天才发出来，应该是有人找我麻烦。其实应该是我连累了你。”
他端详郁泠神色，又觉得他状态不太对劲，整个人看起来都蔫哒哒的，于是对着闻岑二人使了个眼色，低头看他：“怎么了？真的没关系的，郁泠？”
郁泠微微避开了他的眼神，默默说：“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说完就起身走了。
柏辰辛担忧地看着他，岑初雁在不远处对他无声催促：快追。
他一边回复庞薇查一查照片的来源，一边放轻步子跟了上去。
郁泠越走越难受，忽然又觉得自己哪哪都是一团糟。
明明一个人就好，还要给人添麻烦。
明明和柏辰辛非亲非故，却主动凑到他面前。
明明大家吃烧烤吃的很开心，自己却扫兴走人，引得场面尴尬又无措。
明明……
这样的“明明”，他好像一直在犯，一直在错。
但他做什么也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郁东河问他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画画。
郁逢君问他为什么要从学校里跑出来在街上游荡。
郁逢歌问他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家，十五年后把一切都毁掉。
还有那两个他根本不愿意再想起的人。
郁峰，李秋莲。
他们问他，在无数个梦里，在无数次回忆里：
“为什么你才是我们的孩子？”
“为什么我们要救你？”
“为什么你不去死？”
为……什么？
…………………
“郁泠！”一声急喝传来。
柏辰辛拽住郁泠的手臂，将他拉回自己怀里。
他甫一上楼，就被吓的心悸：郁泠浑浑噩噩地上了楼，突然被绒边地毯绊倒，直直地朝着一个水晶摆件撞去。
郁泠虽然瘦弱，但也有成年人的重量，柏辰辛拉的力量又急又猛，他踉跄几步都没站稳。柏辰辛索性半蹲下笼住郁泠，轻抚着他微颤的肩颈。
楼下岑初雁和闻之湫听到声响，急忙赶上楼来。岑初雁看到蹲坐在地上的两人，焦急开口：“怎么了？郁泠没事吧？”
柏辰辛护着郁泠，觉得他状态很不对劲，但现在的情况，也不好和两个朋友交流，郁泠毕竟是他带来的。他抬眼看向眼含担忧的岑初雁，低声道：“我先送他回房间休息，你们也别太担心。之湫，带初雁先下楼，之后联系。”
闻之湫点点头，扶过爱人的肩膀，带他下楼。
柏辰辛想扶郁泠起来，却发现他已经疲倦地闭上了眼，眼睫微微颤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略一犹豫，轻叹一声“冒犯了”，就打横把他抱起来，向他的房间走去。
郁泠被抱起来，头低垂着，额前碎发遮住了眉眼，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整个人却往柏辰辛怀里缩了缩。
他知道，抱住自己的是柏辰辛，是愿意为他而来的路西法。
我……我就靠近一点点。
他在内心喃喃自语。
就算决堤的愧疚把他压得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说】
迈出了写作生涯的一大步！！！(′`)
之后会继续努力！！！
第24章 妈妈，对不起
柏辰辛抱着他，只觉得怀中人轻的可怕。他身材还算匀称，真正抱起来却发现没有多少肉，让人怀疑平时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过饭。小小的一团蜷缩在他的胸前，没有安全感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他将他轻轻地放到床上，帮他脱了鞋，扶着他侧躺下，正要起身却被抓住了一边衣角。
郁泠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像是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柏辰辛坐到床边，低声呼唤着他。
“郁泠？小泠？”
“……”
“……泠泠？”
这次郁泠有了一点反应，慢慢地又小心翼翼地向他拱来，柏辰辛伸出手，郁泠的额头贴在他的掌心，又往上靠了靠。
柏辰辛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轻轻扫着他的手掌边，微痒。
很快，他感觉郁泠的眼睫湿润了，泪珠沾染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哽咽：“妈妈……”
柏辰辛第一反应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孩，居然是想妈妈了。
但紧接着下一句呢喃却让他皱了眉。
“对不起……”郁泠哭着说。
他好像只记得这件事，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柏辰辛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竭尽所能地安抚。
似乎过了很久，郁泠突然打了个激灵，缓缓从他掌心抬起头，眼睛微红，睫毛还挂着泪珠，但神情很茫然：“柏……辰辛？”
柏辰辛低低“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