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类别:其他类型       作者:术子佚     书名:哭到最后应有尽有
    城无声:???
    最后,季留云重重地摇头,说:“我原谅你了。”
    张助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堪堪扯住自己老板。
    城无声哪里还顾得上总裁形象。
    “你原谅我什么?你是不是想死!”
    季留云忽而笑了,眼底哀色无边。
    “我不想死,说实话我真不想死,但这就是命不是么……”
    直到他走了,城无声还在砸桌子。
    “这黄毛是真疯了,他是疯了!”
    张助再次欲言又止。
    “说!”
    “老板。”张助叹了口气。
    “他一定是觉得咱们在排挤他,孤立他,一直被这样,他肯定不好受的。”
    “我排挤他?”城无声指着自己。
    “他上次不过就偷拿了你桌上一块饼干,你就让他滚回来放下。”
    “总归他拿回去也是给顾千少爷的不是吗?”
    “我?”城无声还指着自己。
    张助轻声说:“也是个心思细腻的鬼啊。”
    城无声抿着唇,陷入沉思,再次紧急避险,发消息给季留云:楼下有零食店,你去看看有什么你和顾千爱吃的。
    这次黄毛回得很快:谢谢你,你果然是一个好人。
    城无声隐隐觉得哪不太对劲,一时半会又琢磨不出来,把手机丢一旁继续工作。
    半小时后,季留云问他报账吗?
    城无声说当然能报,于是黄毛给了一串数字:八十万。
    就这个数字,饶是张助再能说会辩都圆不上。
    城无声更是难以置信。
    城:你把人店员吃了?
    季留云给顾千买了一张最豪华的按摩椅,晚上就能送到。
    他有点贪心,买的是双人椅。
    虽然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坐顾千旁边一起用新椅子的机会,可他也暗戳戳给自己留了个空位。
    季留云回来之后也没怎么说话,顾千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让他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又想着去拜访老人家总不好空手上门,去书房里选了支毛笔装好,出来后季留云已经在墙边站成了一尊雕塑。
    季留云知道的,他是顾千的药引,能留下来的每一天,都是礼物了。
    可是,他昨天才给顾千买了好几身衣服,还没来得及给顾千看。
    他新学了一道菜,也没来得及给顾千做。
    好快啊。
    季留云难受地想。
    是呀,之前顾千讲过的,挣够了钱就会杀季留云炼药。
    季留云不免怅然叹气:“终于还是到了今天。”
    顾千被他叹得害怕:“可算等到今天了。”
    结果傻狗三秒落泪,顾千头皮都麻了。
    “不是,这又怎么你了?”
    “我知道的,你有钱了。”季留云郑重地抹了一把泪。
    “我只是有点舍不得。”
    顾千拧眉:“别闹了,快收东西。”
    “我这就去收拾啊!”季留云沉着冷静地嚎啕大哭。
    他的遗物很少,顾千是一样,其余都是些小零碎。
    除了墙上的裱起来那件衣服,其余顾千给出来的小宝藏,他都随身带着。
    他挎上神经病小白包,去厨房冰箱里取出梨汤热好,灌进保温瓶里挎身上。
    想起来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于是他把雨伞和顾千的水鞋用带子系在一起,挎身上。
    最后他想,自己这么重,炼出来的药肯定很重,顾千或许一次性吃不完,也不好拿。
    于是他又叠了好几个环保袋装好。
    差不多准备好,季留云甚至又抓了几件顾千的外衣坠在小挎包上。
    如此,外在形象直逼圣诞树。
    顾千绕着眼看他进进出出,煞有介事地做这些出门准备。
    就出门几个小时至于这么细致吗?
    他无法理解智障,抓了三根香去祭台。
    自从上次林木和沈见微提了一嘴,顾千自己也觉得不好再这么把爷爷的指骨戴在身上了。
    干脆在院里支了个祭台,祭祀爷爷的指骨。
    设在大堂右侧的偏室里,台面一尺见方,正中放着一个紫檀木匣子,匣中垫着一卷素绢,静静承着那截骨头。
    青瓷香炉里三根香燃起,烟雾挂上匣子后头那幅字,上书:慈恩永诀。
    两侧各一盏长明灯,怀念深厚。
    此室庄严肃穆,除了趴在软垫上嚎泣的傻狗。
    季留云透过氤氲的泪水望向小匣,气氛使然,他目光凭添几分悲壮。
    他说:“爷爷,我这就走了。”
    “你可别叫他爷爷,按年纪老头得叫你祖宗。”顾千没好气地拍了下傻狗的后脑勺。
    “走了。”
    “好的哦。”
    去的路上傻狗骑车,顾千就在后头听他唠叨。
    往日里季留云也嘴碎,打眼瞧见个什么新鲜东西都要挂口边嚼半天。
    今天就一直说些莫名奇妙的话。
    “你要记得哦,这条路井盖很多,小心颠。”
    “注意这个路口,视线不好,看不见右边有车过来。”
    ……
    到后头顾千听烦了,就戳他背让他闭嘴。
    季留云今天格外听话,这嘴一闭,就闭到了陈家院子门口。
    他太安静,以至于顾千很不习惯,偶尔回头瞟一眼,就见傻狗垂着脑袋,金发盖住眼睛,难以看清脸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