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捏着那染了暧昧的葡萄缓缓抽出了手,摊开掌心递到她眼前,声音暗哑,“找出来了。”
温仪景用力闭了闭眼,压下心头躁动不止,看向那颗裂了皮的葡萄,想到这葡萄刚才所在的地方,她腿上一紧。
然后,她就看到萧玉京平静的落下手,将那颗青葡萄,塞进了嘴里、
温仪景倏地瞪大了眸子,蹭地坐起身,看着萧玉京因为葡萄酸涩只咬了一下便囫囵吞了下去。
脸上还未散去的红晕再次滚烫。
她慌乱的别开了脸,心跳乱的一塌糊涂。
萧玉京笑了笑,抬手落下她松了的裙带上。
温仪景再次浑身紧绷起来,他不会真的想在外边吧?
轮椅上,之前也试过一次,可是难免会脏了衣裙。
府中的人的确嘴严,可……
温仪景想拒绝,却又不可否认自己内心还有点期待。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萧玉京重新帮她将裙带系好。
一时间,她说不清是失望更多还是松快更多。
她能感觉到萧玉京的隐忍,狐疑地看过去,能看到萧玉京黑眸深处的波澜,对上她的目光,竟起了几分戏谑。
“今日初一。”他浅笑了下提醒。
温仪景心又提了起来。
这初一十五的破主意,萧玉京很是遵守,但中间隔着三四天,每次晚上最后都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要吃不消。
……
夜深深沉,星星都掩去了乌云后,都到了三更天,萧玉京搅弄的风雨才停歇。
温仪景只觉得自己好像淋了一场大雨,头发全都被浇得湿透。
即使被褥都潮湿得很,她还是抬手去扯被子,她真的经不住了。
看着她拽被子的力气都没有,萧玉京也很疲累,撑着一只手帮她拽了一下。
波澜起伏的,他连忙闭上眼没敢多看。
温仪景平复了几番呼吸,才艰难地挪动身子凑到他身边,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萧玉京也半点不想动,此时也已经有心无力,轻轻拍了拍她落在自己腰上的手。
二人呼吸重合在一起,等越来越平复,温仪景才轻声道,“要不以后还是一起住?”
每次都暴饮暴食,实在是让人有些吃不消。
萧玉京呼吸一顿,是自己折腾得太过了?
“藤椅送来有一段了,你如今自己在房中也能自由地去各处。”温仪景又温声劝说。
萧玉京抿唇不语。
“府中屋子宽敞,后面让人隔开两间洗用,你觉得呢?”温仪景再次游说。
萧玉京心中有浅浅的挣扎。
若是日日住一起,太后娘娘又提孩子的事情,该如何?
“以后,我会少要点。”萧玉京还是觉得住在一起多有不便,于是,很郑重的承诺。
温仪景,“……”
她撑着胳膊起身看他,不解地问,“少要点?少要点什么?”
第62章 玉京,不……
萧玉京睁开眼就看到了太后娘娘眼里戏谑的笑。
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太后娘娘说球场上的少年郎们身姿矫健,很是养眼。
太后娘娘肯定不会希望少要点。
若是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也满足不了太后娘娘,岂不是太无用?
“今日后院里的事,夫人是不是不喜欢?”萧玉京不想回太后娘娘太故意的问题,转移了话题。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就看到太后娘娘脸蹭得红了。
“叫水了。”温仪景哼了一声,太后要去拉摇铃,却被萧玉京抬手制止了。
她不解地朝他看过去。
萧玉京炙热的眸子看过来,温仪景心跳倏地加快。
“夫人到底喜不喜欢,嗯?”萧玉京将人扣在怀里。
温仪景想到他几乎囫囵吞下的葡萄,脸开始发烫。
突然,他追着她的腰将她往上猛地一提,撑着她坐起身来。
紧跟着,萧玉京抓住了她的脚腕又是一拽。
温仪景身体不受控的朝后面倒了下去,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
“玉京,不……”察觉到萧玉京要做什么,温仪景难以置信地等到了眼睛,下意识出声拒绝。
萧玉京有力的大掌扣着她的腿,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温仪景呼吸一窒,想撑着胳膊坐起来推开他的手突地软了下去,拒绝的话语变成了道不明的轻声呜咽。
……
再说马球赛散场后。
裴言初领了银子便打算先走,想到自己在场上感受到的几道视线,他不敢多留。
可却没想到,刚想离开,自己曾经打过交道的一个侍卫营统领陆宽便笑着走了过来,“言初,你小子今天表现不错,一起喝两杯去?”
“今日还有事,改日……”裴言初知道此人后来在公主麾下,下意识拒绝。
然而陆宽却一把搂住他肩膀,“都这个时间了,能有什么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还没娶妻,更没有相好,家里都没人等,这么早回去做什么?”
然后不由分说搂着裴言初就往外走。
毕竟人家官高一职,裴言初也只能随人去。
望月楼。
看到已经坐在主位上的公主,裴言初说不出是意外还是已经有所预料。
他恭敬地弯腰行礼,“卑职见过公主。”
袁清瑶看到人来,起身笑着走向他。
在他刚弯腰的时候就抬手将人扶住了,“快快免礼。”
裴言初后退一步,站直了身体,“不知公主请卑职前来,有何要事?”
“你的事情,我听陆宽说了,如今是想再来亲自问一下你本人,这一切都是否属实。”袁清瑶平易近人地请裴言初落座。
裴言初看了一眼门神一样站在门口的陆宽,不卑不亢地坐在了公主刚才指过的位子上。
“公主请问。”裴言初恭敬说。
脑子却在飞速旋转,想着若是公主要是真的问自己和姑母的意思,该如何回答?
之前姑母明确和他表达过,会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母亲也说了,姑母更希望他和岁安都定下婚期之后再提此事。
裴言初很理解姑母的苦心,一旦身份公开,他和岁安婚事的选择就多了,可同样的能遇到真心之人的几率就小了。
岁安最不喜欢这种纷争。
“裴言初。”袁清瑶喊出他的名字,再近距离的看这张脸,只觉得这三个字都格外好听。
裴言初颔首。
“你可知道皇后娘娘亲自操办这才马球赛,是为了什么?”袁清瑶毫不避讳地打量面前少年郎。
裴言初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起身告罪,“公主恕罪。”
今日他的表现,寻常人或许看不出来他的隐藏。
可公主若是一直都在注意他,那肯定全都看在眼里。
在他要跪下去的时候,袁清瑶再次拦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说说你何罪之有?”
裴言初低着头后退一步,“今日球赛,公主是想为京郊大营挑选将士,卑职却有所隐藏,愧对公主良苦用心。”
“哦,是吗?”袁清瑶低低笑出声来,“还有呢?”
裴言初一愣,还有?
他还做什么了?
“之前陆宽要带你进京郊大营,你就拒绝了,这又是为何?难道是看不上京郊大营?”袁清瑶实在是不解。
所有士兵都想留在京郊大营,军饷多。
又是她这个公主的嫡系。
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的地方,这裴言初怎么就看不上?
裴言初一听又要跪。
袁清瑶抬脚抵住他的膝盖,微微歪着头,眉梢高挑,语气玩味,“因为膝盖不值钱,所以主动放弃?”
裴言初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男儿膝下有黄金,怎生会不值钱?
“尊卑有别,公主更是卑职所敬重之人,不敢有半分冒犯。”他连忙后退两步。
重新低头弯腰,“卑职那几日正逢家中母亲身体有恙,卑职想着天下太平,已然不缺一个裴言初冲锋陷阵,但家中老母却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袁清瑶看着又远离自己一步的人,听着他的话低低笑了,语气里带着满意,“还是个孝子。”
裴言初低垂着头,“卑职惭愧。”
他实在是搞不懂,公主今日到底所为何事。
说这么多话,竟然都没提及自己样貌以及和姑母是何关系的事。
难道公主其实只是欣赏他的能耐,然后因为他和姑母几分相似,所以要重用提拔?
“那你再来说说,此次马球赛,除了本公主要为京郊大营选人,还要做什么?”袁清瑶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这个裴言初不只长大好看,有些头脑身手,言行举止也十分有趣。
这马球赛,可真是没白操办。
裴言初被公主问得一愣,脑子里闪过入场前后身边人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