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柯丝毫不紧张，只是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卢姑娘无需担心，我对你并无恶意。”
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的病弱青年，卢瑶抿了抿嘴唇，最终开口：
“那你调查我做什么？”
灵柯耸了耸肩膀：
“我最初只是为了方便合作，防止以后出现麻烦，便调查了下致远书铺的东家，却没想到这开遍全国的书铺的老板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虽有些佩服，但我并未过多深究。”
察觉到对方对自己当真并无恶意，卢瑶的手指从软件上移开，重新坐回椅子上，问道：
“那其他事你怎么知道的？”
灵柯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
“卢姑娘有自己的人脉，我自然也有自己的办法。”
随即转移话题：
“不知卢姑娘寻在下所为何事？”
房间中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二人清浅的呼吸声。
在这种寂静的氛围中，灵柯的表情却仍旧放松，只是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实话实说，这位卢姑娘当真是个美人，面若桃花、眼若横波、唇若丹霞，脸部线条流畅，当真赏心悦目。
察觉到青年那不含一丝淫邪却满是赞赏的目光，卢瑶定了定神，最终主动开口:
“蒋公子，你娶我可好？”
灵柯：？？？
啥玩意？
你在说什么？
灯光太暗，我听不见！
见对方的模样不似开玩笑，灵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的出言：
“卢姑娘，想必您应该清楚在下的身体情况。”
说着有些紧张的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大口。
但那苦涩的味道，还是让她脸上的神色扭曲了一下。
嗅着空气中淡淡的中药味，再看看对面男子那一副紧张的表情，卢瑶轻笑出声：
“蒋公子莫要担心，我自是清楚您的一切。”
灵柯：……
怎么感觉这姑娘越说越恐怖了？
麻麻，我好害怕。
正在她搜肠刮肚的想着如何拒绝的时候，对面的卢瑶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不逗你了。”
在灵柯茫然的目光中，她继续开口：
“我对男女之情也并无兴趣，但之前你也说了，三殿下想要我嫁给他当侧妃，我自是不愿的，所以为了避免将来卷入夺嫡风波，自然需要提前把自己嫁出去。”
那也不能找我啊？我又不行。
看着灵柯脸上的拒绝，卢瑶再次出言：
“其实对你来说，与我成亲也是一件好事。”
见灵柯不说话，她继续劝道：
“尽管你学识不错，但若一直不成亲，难免会被某些御史言官拿这一点做文章，而我身体早年受损，无法有孕，你完全可以将未来你我没有子嗣的事情推到我的头上。”
“这和你没有关系。”
灵柯反驳。
本就是她自己身体不行，怎么还能说是人家姑娘的身体问题，且虽没有查看，但观卢瑶的气色，也不像是治不好的模样。
卢瑶倒是没想到灵柯会这么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若你当真不愿，我也没有办法。”
想了想还是补充道：
“不过我希望你考虑一下，这对你来说其实是个不错的条件。”
灵柯：……
实话实说，卢瑶说的没错，毕竟……
官员若一直不成婚，一来会受到御史的弹劾，再有便是蒋大海和刘红梅两口子……
二人虽知晓灵柯身体不行，以后无法有子嗣，但若儿子身边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总归还是会有些遗憾。
从这一点上来说，二人是自私的，但……
谁又能要求父母不应该对自己的孩子自私呢？且这老两口也没有逼着灵柯一定要娶妻，只能说会有些遗憾罢了。
既然卢瑶把话都说明白了，灵柯也便敞开了心扉：
“卢姑娘，我并不喜欢女人。”
“你喜欢男人？”
卢瑶有些诧异，不过又急忙开口：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用强，未来你和你心上人约会时，还可以给你们打掩护。”
灵柯：……
这妹子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不是，就算她喜欢男人也不会用男人的身体和男人做啊!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的意思是我对情爱之事没有兴趣，一来身体不允许，再有便是你若与我成亲，可能没办法享受……”
抿了抿嘴唇，她还是将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鱼水之欢。”
卢瑶：……
这话也太露骨了，她还是个姑娘呢！
“我也没兴趣！”
卢瑶板起了小脸，一脸严肃，见灵柯面露不信，她耸了耸肩膀：
“男人嘛，我试过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我自己动手呢。”
灵柯：……
这妹子当真不是穿的？
察觉到灵柯狐疑打量的目光，卢瑶一脸无所谓：
“你若是在意，那便算了。”
“我想想，三日后会给你答复。”
在卢瑶即将离开前，灵柯给了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若卢瑶当真这么想，实际上与自己还挺合适的，而且……
就算对方以后有了心仪的男子，她也会放对方离开，这小姑娘的脾气当真对她的胃口。
户部尚书府。
卢瑶正在院子里练剑，便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小姐，蒋公子的回信。”
听此，卢瑶习惯性的挽了个剑花，将长剑收入鞘中，接过信后看了起来。
看完，她面色一喜，立刻吩咐道：
“通知下去，殿试结束，按计划进行。”
小丫鬟听罢，领命而去。
灵柯这边给了卢瑶回信，还以为小姑娘会迫不及待的通知自己提亲，却没想到就这么没信了。
不过在得知了对方的安排后，顿时有些好笑，便专心准备起了自己的殿试。
殿试与院试、会试等不同，自黎明入场保和殿，日暮交卷，且只考策问。
灵柯经过一系列的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后，方知晓考试题目：
问帝王之政和帝王之心。
对于这个问题灵柯从纲纪、实政、监察、法制等多方面结合史书进行论述，并极力吹嘘了一番本朝历代帝王以及现任君主的丰功伟绩，洋洋洒洒写了大约三千字，方将试卷提交上去。
第675章 病弱农家读书郎（30）
本朝殿试成绩，会在殿试三日后公布，同时为了鼓励百姓读书参加科考，采取的是在礼部外唱榜加张贴榜单的方式。
为了让卢瑶顺利完成计划，灵柯一大早就出了门，候在张贴皇榜的院墙边，等着官差将榜单贴上去。
人群中，站在灵柯身边，有些莫名的梁起询问：
“卓阳，以往你不都是在家中等官差上门么？这次怎亲自来这里等了？”
灵柯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为了等你未来的嫂子。”
嫂子？什么嫂子？
这里都是举子和各家下人，怎么会有嫂子？
正在梁起拧眉沉思灵柯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群衙差护送着明黄色的纸张走了过来。
将皇榜贴在墙上后，站在旁边的礼部官员清了清嗓子，开始唱榜。
“一甲第一名，东原省九良府，蒋秋收。”
“卓阳兄！你是状元！”
还没等那位礼部官员继续开口，梁起便立刻惊呼出声。
唱榜的官员微微一怔，目光落在灵柯身上后微微颔首：
“蒋公子，恭喜。”
灵柯笑着拱了拱手：
“多谢大人！”
参加殿试的共有三百多人，所以礼部的官员倒也并未继续客套，继续读了起来。
大家虽对今科状元很是感兴趣，但大多数围在前排的人要么是为了自家主子，要么就是本人亲自前来，自然没有心思再去看灵柯，或是认真听着礼部官员唱榜，或是目光在榜单上查看。
灵柯在榜单上大致扫了眼，在二甲进士的名单里看到了梁起的名字后，顿时放了心。
不枉费她这段时间对梁起费的心思，虽名次有些靠后，但总算进了二甲。
还没来得及跟梁起说他的名次，便只见从人群外围挤过来几个人，目标明确的朝自己慢慢挪了过来。
知晓对方的来意，灵柯对着身边的梁起轻声道：
“等下你不要担心，我心中有数。”
正在查看自己名字的梁起一脸懵逼的看向灵柯。
你在说啥？
然还没等他询问，便见灵柯被一群人架着朝外面离开。
梁起：……
我好友呢？
我那么大个好友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竟敢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