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顾宗义一开始以为顾裴章和纪棠接触是为公,如今怎么看,两个人都是在谈对象!
可不么,把家里的老底都掀了来讨好女娃子,可真出息!
“伶牙俐齿!”顾宗义冷哼一声,“我不会让你进顾家门的!”
纪棠就夸张地看了眼茅草屋。
“稀罕!就你那破草门,你自己进个够吧!”
“你!”
“我,我好得很,我是正经人!”然后看着顾宗义,轻轻“呸”了声,没真吐口水,但侮辱性极强。
顾宗义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还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纪棠比他还夸张,满脸担心往后跳开了一大步。
“你可别讹我啊。”
“顾裴章跟我说了,你身体好着呢。”
“不知所谓!”顾宗义气冲冲走了。
他本来想探探纪棠的口风,看有没有可能截了顾裴章的胡,让他出手把莹莹和裴观从大西北调回来。
没想到,这女娃子看着明眸皓齿斯斯文文的,竟然是个混不吝!
什么消息都没探到不说,还受了一肚子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汪汪!”大黄兴奋地迎接纪棠回家,尾巴摇得跟直升机似的。
“大黄啊!”纪棠幽幽说道,“你以后要是成为孤儿狗了可怎么办啊。”
“……汪?”
迁怒完顾宗义,纪棠又忍不住迁怒起了玄师。
但玄师是她的亲长,她不舍得骂,于是又骂了几句老渣男出气。
当天晚上,她就梦到了玄师。
她大义凛然说自己愿意为国殉道,又哭哭啼啼说自己命苦。
梦里的玄师一脸无奈,狠狠敲了敲她的额头,让她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再和他说话。
然后,她就被敲醒了。
她打开窗户,抱着膝盖看着天上的月亮,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她应该是脑子被发癫的剧情创飞了的缘故,想多了。
大黄说了,被雷劈那天,她和罗盘金块都被紫光笼罩,最后,紫光汇聚在她手上,然后消失。
她一直以为紫光在她手上消失,然后她的异能发生了改变。
那有没有可能,她的手才是和钥匙有关的呢?
纪棠看着自己的手,光滑白皙,十指纤纤,是可以做手摸的程度啊,真美!
收回发散的思绪,纪棠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她把《锦绣人生》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
书里大篇幅说的都是男女主之间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背景也确实是七零年代初的花国。
可里头连“轩辕大墓”四个字都没有提到过。
只隐隐有提及,京市有一阵极不太平,几乎到了关闭城门开始宵禁的程度。
那时候男女主躲躲在家里心神不宁,祈祷这场风波快点平息。
至于是什么风波,书里没写。
因为书是以男女主的视角写的,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自然就没写。
纪棠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挲,她想起来一件事情。
她记得有一阵她没有任务要出,百无聊赖躺着玩手机,玄师扔了本《地方县志》给她,让她不要玩物丧志,有时间多看看书。
能玩手机,谁愿意看书?
就算看书,她不会看小说消遣吗?
干嘛看《地方县志》啊?
玄师不理她,说让她好好看完,他要考她,直接走了。
《地方县志》她当然是没看的,她虽然很听玄师的话,但也可以选择性地听嘛。
不过,为了应付玄师,她倒是装模作样翻过几页。
纪棠拧着眉头苦思冥想,明明翻过书的,这个时候想起来《地方县志》,书里却仿佛是一片空白。
最后,她总算从记忆深处挖出了几个字。
她从床上下来,找到纸笔,写下了“黄帝”“蚩尤”“应龙”。
现在想想,玄师的一举一动好像都是有深意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她会穿书?
这不可能啊。
现实世界和书有壁的吧?
要说玄师知道她穿到过去还情有可原,毕竟,他是真有大本事的人。
但知道她穿书,这就太超自然了,不太可能。
尽管知道不可能,纪棠还是收好了字条,准备明天去镇上档案馆问问能不能翻看一下《地方县志》。
她看着天上月亮,恍然觉得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在推着她前进。
第二天她就把自己的意思跟顾裴章说了,当然也说了顾宗义找她的事情。
嗯,她含沙射影把顾宗义骂了一顿的事情也没瞒着。
顾裴章听她说完,脸色很奇异,最后变成了笑容。
“大快人心!”他说道,“我虽然能气他,但还从来没有骂过他。”
“主要你太有素质了。”
“不是,主要我嘴笨。”顾裴章诚恳说道,“我骂人只会说粗话,但杀伤力为零。”
纪棠就不一样了,简直踩着顾宗义的脸皮骂人。
骂得好啊!
最后,他们决定分头行动,每天碰一次头,交流一下消息。
纪棠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去镇上,心里盘算着如果镇上没有《地方县志》,她就得去趟省城了。
也是冤家路窄,她竟然碰上了坐在纪柏自行车后面的纪青溪。
早知把报纸随身携带了!
不过,纪清溪这个时候去镇上做什么?
第23章 别信我
“哟,这不是被公安同志解救的受困妇女吗?”纪棠控制着车把手靠近纪柏二人,笑着问道,“你们这是去派出所送锦旗吧?”
“不愧是京市来的大家夫人,做事就是讲究!”这话就是明着讽刺骂人了。
公安同志们救人时被龇了一顿的事情,纪棠都听那小弟说了。
纪家从根子里就坏透了,纪青溪就是再在薛焕身边待上二十年,也改不了粗鄙的本性。
“关你屁事!”纪青溪不装了,直接说道,“你识相点我带你去京市过好日子,不然,就给你找个泥腿子嫁了!”
“好大的威风啊!”纪棠露出“我好怕怕”的表情,“怎么?现在薛家是你说了算了?”
“薛焕知道吗?”
纪青溪眼里露出骇然:“你,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什么?”纪棠冷笑,“我知道有人自作聪明自作自受,我知道有人没办成薛焕交代的事情,我还知道,报道你不知感恩的报纸已经在京市的一些报纸上转载了。”
“哦,没准儿,家属院里已经人手一份了。”
“纪青溪,你这么喜欢毁人清白,这么喜欢用流言逼迫别人,自己也尝尝这其中滋味呢。”
纪青溪听完纪棠的话眼睛瞪得差点脱眶:“什么报道?什么转载?”
她顾不上还在前行的自行车,直接从后座跳了下来,想拉着纪棠问清楚,然后,理所当然摔在了地上。
纪棠是个好心人,立刻停下自行车把人扶了起来,然后出其不意问道:“你去镇上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去镇上干什么来着?’
‘对了,我要向先生汇报一下纪棠的情况,纪棠跟我们想象中的很不一样,阿柏说得对,这很不对劲!’
“关你什么事!”纪青溪挣开手,推了纪棠一把,“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
纪棠做了嗔怪的表情,一脸无奈包容靠近纪青溪,在她耳边说道:“是啊,是我做的,我把伍能打了一顿,他就把气都撒在你身上了。”
“不过,我比你有底线。”她轻笑了一声,“我让人报了案。”
“不用谢。”
“你!你不怕我去派出所告发你吗!”
“没人会信的,伍能不会承认的。”
伍能是个混子,认出那天带着公安破门的,是吕三儿的小弟,猜出纪棠和吕三儿有些渊源,即使被她阴了一把,也不敢把她供出来。
不把她供出来,他罪不至死,劳改几年出来后,还能在道上混日子,要是把她供了出来,吕三儿能要了他的命!
他这种人,有奶就是娘,没有底线,但识时务。
纪青溪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当然,她也有翻盘的机会,那就是借用薛家的名义为自己讨所谓的公道。
但她不敢!
别忘了,伍能就是她找的。
她是自食恶果!
这事要是爆出来,她才是真正的完蛋!
她更希望这件发生在京市千里之外的事情能快速被掩盖。
但她实在没想到,这事还上了报纸,还有可能已经传到了京市!
纪青溪的心,乱了。
乱了就好,乱了就会着急,一着急就会慌不择路,慌不择路了,薛焕的算计就会再次被打断。
纪青溪最在意的就是薛夫人的身份,她此时归心似箭,急着跟她的先生解释,再也顾不上纪棠的异常了。
纪棠又看向纪柏,纪柏头皮发麻,想跑,腿脚却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