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大队这边和轩辕大墓有关的东西都在纪棠手里了,她准备去一趟京市。
很多疑问,恐怕只能当面问霍家人才能解惑了。
不过,她不急,她在等赵乘风忍无可忍和他背后的人联系。
赵乘风很能忍,最高记录一天掉五次粪坑,第二天仍旧颠颠儿去挑粪,整他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佩服。
纪棠也佩服他,太能屈能伸了,白天挑大粪,晚上开荒,老黄牛都没他能干。
当然,挑粪是大队分给他的工作,开荒是他自己爱加班。
这天晚上,纪棠一如既往跟在赵乘风后面。
她看着赵乘风把古城楼遗址那地界挖地三尺,然后又原样填平。
太有毅力了,这样的人如果是敌人,可比薛焕那个阴谋诡计一肚子的小人值得敬佩多了。
被纪棠暗暗敬佩的赵乘风翻了几个晚上的地,还是一无所获,终于颓然坐下,捂着脸,不动了。
第二天,他就因为在粪坑里泡太久昏迷了过去。
男主挺身而出,把人背去了镇上的卫生所。
赵乘风醒来后对男主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给京市赵家打了个电话。
很快,知青办这边给了证明,曹淮序终于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不过,他注定要白跑一趟了,京市曹家的事情,早就平息,曹家人散落各地。
曹淮序去了,只会被牵连,而无法像书里那样力挽狂澜。
纪棠盯了赵乘风几天,终于在住院的这天晚上,这人动了。
纪棠热泪盈眶,她牺牲了多少睡美容觉的时间才等来的转折啊!
赵乘风躲过护士查房,避开人群,顺利出了卫生所。
黑夜里的赵乘风给人一种鬼魅的感觉,纪棠差点把人跟丢。
最后,赵乘风推开了招待所的房门。
巧了,隔壁就是顾裴章包的房间。
也或许,不是巧合也说不定,是赵乘风知道顾裴章不在,特意把房间开在了他的隔壁。
纪棠摸出钥匙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她整个人趴墙上把耳朵贴上去,试图听清楚隔壁房间的动静。
感谢招待所狗屎一样的隔音效果,她隐隐约约能听到隔壁房间压低声音的对话。
“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男人的声音,声音没有什么特色,又是刻意压着,判断不出什么。
“没有,那边的地非常坚硬,能确定没人动过,但我也没挖到什么。”这是赵乘风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阴沉。
“你真的亲眼看到行宫一息之间消失的?”
男声称古城楼遗址为“行宫”,看来他仔细研究过这一带的传说。
“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赵乘风把声音压得更低,“会不会有人把东西拿走,行宫才会消失的?”
“你有看到可疑的人?”男声一下提高了很多,满是紧张。
“没有。”
“但我知道顾裴章走后,纪棠一直在到处找东西。”
“应该不会是她。”那男声说道,“如果是她得了宝贝,应该会第一时间联系霍家人。”
“我试试她。”
“行!”
“这回你受了大委屈,组织的意思是找到大墓后,论功行赏,你是首功。”
“多谢!”
隔壁房门开关了一下,纪棠一动不动,等着人离开。
赵乘风背后的组织,会是什么?
他要试探自己,怎么试探?
总不能大喇喇问她在古城楼遗址得到了什么东西吧?
纪棠是半夜悄悄回的家,大黄一秒惊醒,见是她,才又歪着头睡了过去。
想到赵乘风准备找机会试探她,纪棠很大方给出了机会。
第二天她收拾好包袱又做出进深山的模样,沿着从前的路线往山上走。
赵乘风还没引出来,倒是又在山脚看到了顾宗义。
他很关心行宫的情况。
“纪棠同志,那处建筑怎么突然就没了?”
“我怎么知道?”
顾宗义盯着纪棠的眼睛,只从里面看出了不耐烦,和从前面对他的时候一样。
“钥匙可能在那边,你去找过吗?
“关你屁事!”纪棠理直气壮说道,“我跟顾裴章联系过了,他说你不安好心,让我少跟你接触,你赶紧走!”
“纪棠同志,我解释了,我是想帮裴章的。”
“那你去帮啊,堵我干什么?”
“我可以跟你讲轩辕大墓有关的事情。”
纪棠心说:轩辕大墓的事情,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她不想浪费时间听个糟老头子叨叨,转身就走,她正等着赵乘风试探呢,老渣男别耽误她功夫!
第25章 第
25章纯良的纪棠
顾宗义看着纪棠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他一直看不上纪棠,哪怕知道了她是霍家女,也没有因此高看她一眼。
纪棠在他眼里就是目无尊长,言语粗俗的乡下丫头。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贺关上报公社,说是推平了古城楼遗址用来播种,这话也就骗骗不知情的外人。
他虽然没有看到古城楼遗址消失的瞬间,但听到贺关鬼哭狼嚎后,他第一时间去现场看了。
明明之前他堵纪棠的时候古城楼的残垣断壁还在的,短短不到半天功夫,只剩下荒地了。
就向阳大队这些人能这么悄没声息就把这么庞大的建筑群推平,并且神速收拾清理干净建筑垃圾?
他只是老了,不是傻了!
纵观整个向阳大队,只有纪棠这个霍家女可能会造成这样的异象。
可那时候,他明明看着纪棠往深山去了的,带着包袱还带上了家里的狗。
以时间线上来看,古城楼遗址出现异常的时候,纪棠应该还在深山里。
顾宗义转头看向荒地的方向,眼里划过深思。
他思不思的,纪棠不在意,她承认自己有点促狭,把“钓鱼”的地方选在了那棵歪脖子大槐树下。
没错的,就是在这里,阿兔帮她把金块叼了出来,为她和阿兔奠定了坚定的革命友谊。
“大黄,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纪棠揉着大黄的狗脑袋疑惑说道,“还有你最近好像很爱往山上跑啊。”
‘阿棠你什么眼神!’大黄愤怒地“汪”了几声,‘这这是肌肉肌肉!’
‘什么长胖了!’
纪棠“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大黄还是条注重外形的狗。
她还想和大黄聊上两句,山林深处忽然传来一声狼嚎,纪棠瞬间警惕,大黄“嗷呜嗷呜”叫了几声,一个后腿弹射就冲了出去。
“大黄回来!”纪棠立刻出声,她担心大黄自信心爆棚,想和野狼硬刚。
那可是狼啊,大黄别浪!
大黄听到纪棠的声音,停下脚步说了‘阿棠我媳妇喊我,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就撒腿跑了,跑了。
“什,什么?”纪棠呆呆伸着尔康手,她家大黄有别的狗了?
不是,刚刚那是狼嚎啊狼嚎,大黄你认真的吗?
我家大黄出息啦,但哪天你把媳妇带回家,会把我吃了吗?
正胡思乱想着,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她钓的鱼上钩了。
纪棠后退了一步,这人好像被大粪腌入味了,虽然不太礼貌,但她真的很嫌弃。
而且,这是个狠人,她见过他如鬼魅般穿梭在夜里的街道上,以他的身手避开向阳大队那些村民的算计轻而易举。
但他宁愿泡大粪也不愿意露出一点马脚。
一般来说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只会更狠。
纪棠又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距离,防止对方暴起伤人。
赵乘风脸色不变,而是笑着说道:“我刚跟家里通了电话,这才知道你竟然是穆叔叔的女儿。”
“说起来,我们两家还是世交。”他叹了口气,语气感慨,“如果不是小人作祟,我们就是一起长大的情谊了。”
“世事无常,赵知青不必介怀。”
赵乘风:……不该我安慰你不要感怀身世,勇敢往前看的吗?他介怀什么啊?
“你说得对。”赵乘风艰难认同,随后话音低沉了一些,“我最近常常被村里人针对,家里已经在运作让我回京市了。”
“纪棠,你什么时候会北上?”
“快了吧。”纪棠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不是知青,想什么时候走都行。”
“那要不要一起,好有个伴。”他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笑的云淡风轻,“一路护着你北上,也是全了我们两家的情分。”
纪棠有点后悔,她不该“钓鱼”的,照着赵乘风这山路十八弯的说话方式,等到明年,她都套不出什么话来。
唉,她这个人,面对不喜欢的人是不太有耐心的。
“赵乘风,你为什么来这里下乡?”
“嗯?”赵乘风有些意外纪棠会这么问,但立刻笑着说道,“纪棠,我先跟你说说京市和穆家霍家比较亲近的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