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类别:其他类型       作者:一西林     书名:横刀夺取
    “你数数,看对不,应该没错。”
    陈则不数,接了钱装进包就走。
    “家电有问题第一次找官方售后,过了售后期可以找我,只付材料费就行,包一年。”
    沈其玉他们晚两步到办公室,看到陈则离开,沈其玉冲他打招呼,自来熟喊了句:“陈哥,这就回去了,不坐会儿?”
    陈则讲:“还有事。”
    “辛苦,这阵子多亏了你。改天请你吃饭,谢了啊。”
    过场式客套,陈则不当真,点点头,没放心上。
    等人走远,隔着玻璃门望他的背影,上回的女生学沈其玉,跟着喊了句“陈哥”,目光意味深长:“进展够快呀,已经叫上哥了,佩服。”
    沈其玉这次没辩解,不自在摸了摸鼻头:“他比我大两岁,是该叫哥,这有什么。”
    “是是是,你清清白白。”
    李恒不理解同性恋,身边只沈其玉一个公开性取向为男的朋友,他翘起二郎腿瘫真皮椅上,抓起一支笔砸向沈其玉,正儿八经说:“人家看着不像你同类,你小子多少有个度,小心他妈碰壁了丢死人。”
    沈其玉没还口,摸手机玩,摆明了冥顽不宁。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雪上加霜拱火:“恒哥你不懂,其玉就好这一口,他的菜,见了哪能走得动道,你劝也白劝。”
    “就是,还别说,刚那位我要喜欢男的,我也看得上,多硬茬一帅哥,是挺招人。”
    “再硬能有贺二硬,咋不看上贺二?”
    “什么硬?”
    “哪儿都硬。”
    “二哥是很硬。”
    “你咋知道,试过?”
    “滚你大爷,老子直得发邪,宁折不弯!”
    “激动个锤子,二哥可不爱男人,没那癖好,是不,二哥?”
    “滚!”
    越说越偏,不着调扯没边了。
    正主贺云西坐另一个椅子上,不搭腔。
    晚些时候起身,外出。
    李恒问:“七点多了,还要去哪里?”
    贺云西面无表情:“不远,在附近。”
    “找谁?”
    这人一言不发,孤身孑然,迈步干脆利落。
    步行至老黄桷树下的房子,里边亮着灯,推门踏进。
    买完饭菜的陈则晚会儿到,一进屋正面撞上。
    “你过来干什么?”
    第21章
    “不能来?”
    贺云西靠坐堂屋正中央的太师椅,手边置着一壶茶,对他的出现倒是毫不意外。
    “你那帮朋友,今晚不跟他们一起?”
    “他们另有安排,我不去。”
    两大摞热汤热菜大大小小十几盒,死沉,全是二爷嘱托陈则在巷口赵姐饭馆打包的,老头儿厌烦下厨,懒得出奇,晚上请大家做客搓一顿,嫌累不愿出门,心安理得动嘴皮子使唤陈则跑腿。
    “我喊的小贺,老张老邹待会儿也来,人多热闹点。”二爷后两步拐出楼梯口,托着他的宝贝陈酿。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坛酒平常他稀罕得像命|根子,眼下一反常态,竟然肯拿下来招待客人。
    拆开袋子摆菜,陈则瞄向冰箱旁:“上回钱记打的喝完了?”
    地上,装白酒的塑料桶满当,却是原封未动。
    “不喝那个,味儿还差点,比不了我这多年珍藏。”二爷笑眯眯,小心将酒坛子搁桌子中间,转身打开橱柜又端来干净的瓷白碗碟,腾打包盒里的菜,指挥陈则,“把我顶柜的杯子拿来,一套都拿。”
    陈则不明所以,整不懂他多此一举的操作,盒子吃完就扔省事,换碗碟还得洗,不过还是照做。
    江诗琪和江秀芬祖孙俩后到,进门先瞅见陈则,江诗琪立马乐呵叫哥,接着发现贺云西也在,她疑惑歪头打量,不晓得为啥贺云西会来。
    “二爷。”江诗琪乖生开口,讨喜。
    二爷爽朗应声:“诶!”
    江诗琪领江秀芬过去坐,江秀芬只在陈则面前摆谱,一到外边便畏手畏脚弯腰驼背,拘谨得很。
    二爷招呼江秀芬:“婶子。”
    江秀芬拉紧江诗琪,到了桌前干杵不动,让坐也不坐。主人家不上桌,客人们没到齐,江秀芬分外恪守规矩,立那里仿若细脚伶仃插进地里的瘦巴矮竹竿。
    “坐吧,站着干啥,都坐都坐。”二爷说,“婶子你甭见外,来这,先歇着,等等就开饭了。”
    江秀芬依旧不坐,摆摆手,接连摇头。
    换完碗碟,洗两串葡萄,以及开瓶维怡搁桌上。
    维怡是陈则单独买的,祖孙俩不能喝酒,江诗琪喜欢这个,路过小卖部捎带就买了。
    江诗琪瞥见维怡眼珠子跟着转,陈则平时不让她多喝饮料,只有这种时候可以随便喝。她拉陈则的衣角,一会儿视线落维怡上,一会儿用余光悄摸瞥不远处的贺云西,靠近陈则偷偷说:“哥,那个不穿衣服的叔叔也来了。”
    小孩儿声音很轻,不大,但屋里清净,足以让其他人都听见。
    贺云西正端起茶杯,闻言,手下一停。
    分发筷子的陈则拍江诗琪后背,推她站边上:“不要挡道,离远点。”
    江诗琪让开,转头期待地问:“剩下的维怡,晚上我可以带回家吗?”
    “不可以。”
    “我每天只喝一小点,保证。”
    “天气大了,会坏,放不了太久。”
    “没事的,放冰箱就不会坏。”
    在江诗琪的世界中,冰箱就是万能的,任何东西放进去都能一直保鲜。
    “碗少了,拿俩来。”陈则说。
    江诗琪立即屁颠屁颠去拿,小孩儿个子矮,八岁了才一米二,在同龄人中属于勉强及格的水平,碗柜最上面那一层高,她垫脚也够不着,必须搬凳子搭着才行。
    费劲搬来凳子,江诗琪蛮灵光,爬上去。
    不等她站直,斜后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松拿到两只碗,递到她面前,她愣了愣,侧身望望。
    贺云西不咸不淡,顺道接热水。
    “接着。”
    他太高了,比哥都高一截,还留着及肩的微卷头发,江诗琪不得不仰起头,眨了下眼,抬手:“谢谢叔叔。”
    张师邹叔到了,一个提了熟食,一个装上自家炒的花生米,双双自带下酒菜。
    人到齐了开饭,一张八仙桌七个人,贺云西单坐一边,江诗琪和江秀芬一块儿,陈则并着二爷,张师笑了笑:“等了多久了,还以为阿则会迟些到,结果我俩倒晚了,我先自罚一杯,对不住了,让你们久等了。”
    邹叔有意拆他台:“还自罚,我看你是念着老王头这酒,迫不及待想先整两口了。”
    张师和蔼:“整是肯定得整,老王头今儿大方,必须尝尝他的好东西,来来来,我先干,你们随意。”
    二爷出奇舍得,大方站起来:“什么话这是,只管喝,今晚管够,少不了你们的。小贺,喝得惯白的不,整两口?”
    桌上白的啤的红的都有,喝哪一种都成。贺云西不挑,哪种都能喝,二爷倒白的,他就喝白的。
    “我自己来就行。”
    “不碍事,这有啥,来来来,满上。”
    大概因着贺云西头一次来,并不是这里的常客,二爷待其格外关照,与对陈则天差地别,不是一个级别。
    倒完酒,还给夹菜,客气周到得没边了。
    陈则明早又有空调加氟单子,晚上不喝酒,他跟着江诗琪她们喝饮料,不参与推杯换盏当中,江诗琪喜欢吃螃蟹,他夹了两只放骨碟中,慢悠悠剥蟹肉,剥完丢江诗琪碗里。
    江诗琪夹块排骨给他:“哥你也吃。”
    小聚比较随意,不讲究,咋舒坦咋来。
    上次下乡回来二爷就想趁空叫大家伙儿吃顿便饭来着,只不过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儿难得诸位肯赏脸,二爷寒暄两句开开场,黄汤下肚就轻飘飘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老张,我也敬你一个,还有老邹,咱们今晚不醉不归,说好了啊,不尽兴不许下桌。”
    张师和邹叔连忙挨个儿回敬。
    “老王头你这搞得,还站起来了,坐着喝就成,别站别站。”
    “走一个走一个,肯定尽兴。”
    酒桌上聊的无非就老几样,家常,婚姻与儿女,还有工作之类。
    邹叔问:“小贺结婚了没,你今年多大了来着,好像二十八了对不?”
    “还没,嗯是,今年二十八了。”
    “该结了,到岁数了,对象呢,肯定有的。”
    贺云西说:“目前没有。”
    邹叔摇摇头:“那不能,你有本事,现在可是大老板,多半是你不想谈。”
    张师插话:“可不,他妈成天操心这个,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身边有个伴。上回贺大姐还到处张罗给他相亲,人都找好了,他不去,急得贺大姐上火了都。”
    “人生大事,做父母的哪有不着急的。我家运兰还不是,说不听,一提就跟我急眼,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