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魔尊相爱相杀 第181节

类别:武侠修真       作者:伏寒     书名:我与魔尊相爱相杀
    “你说谁?!”
    哪知叶芝芝刚说到一半,叶蓁蓁脸色刷地变白,双手不禁攥住姐姐胳膊用力摇着:“你碰到的那个姑娘……她是不是肤色有点发青,眼睛特别大,脸颊这里有一点凹下去,看上去病恹恹的?”
    “呃……”叶芝芝察觉到异样,下意识看了崔敬臣一眼,而崔敬臣也满脸疑惑。
    叶蓁蓁大大咧咧少有严肃,叶芝芝不敢敷衍,认真想了想,承认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她……她是谁?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是钟晓寒。”叶蓁蓁声音带了颤意,“她在仙门大比上失踪,师门多方寻找,却至今音讯全无。”
    而她最后被看到,竟是和晋琛在一起。
    叶蓁蓁和崔敬臣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第149章 百年回首
    钟晓寒自从五月那次下山性情大变,在仙门大比上始终闭门不出,叶蓁蓁问过几次,她又遮遮掩掩不肯说出原因,后来被逼急更和叶蓁蓁吵了一架。
    叶蓁蓁也不是没脾气的,那之后接连几天都没理钟晓寒,就连钟晓寒无故消失也没能立刻发现。
    叶蓁蓁当时有些愧疚,却没太担心。
    钟晓寒只是归海剑宗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谁会害她呢?多半是她自己任性,招呼也不打就跑回家去了——叶蓁蓁当初这样想。
    后来得知宗门并未置之不理,出动阮南星寻找钟晓寒,叶蓁蓁更是放了一万个心,悠哉地回乡探亲了。
    谁知那之后修真界风云变幻、狼烟四起,而钟晓寒竟始终未被找到。不但如此,连她对宗门所说的家乡也是一片废墟,早没了人烟。
    想起当初易无疆初入归海剑宗,钟晓寒对他青眼有加,叶蓁蓁甚至猜想过,她是不是已经追随易无疆当妖兵妖将去了。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钟晓寒竟是和八竿子打不着的晋琛一同离开的。
    晋琛名门正派,又是她亲近之人的师兄,叶蓁蓁得知钟晓寒和他同行,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但同时又升起深深的疑惑。
    叶蓁蓁瞪大眼睛,语气里藏不住震惊:“钟晓寒怎么会认识摇光派掌门的徒弟?她自己说全家只出了她一个能修炼的……再说了,哪怕当初他们走得匆忙,来不及打招呼,过去几个月了为什么不和任何人联络。她难道不知道阮师姐一直在找她?还有那个晋师兄,他怎么一言不发就把我们的人带走了?!”
    叶芝芝却面色凝重。
    晋琛位高权重,并不是很好亲近的人,很难想象他会特意关照别派的不知名弟子。
    当初并未留意,回想起来被她撞见的二人其实不太自然。
    尤其钟晓寒,她脸上的表情现在想来更近于恐惧和哀求。
    莫非她跟晋师兄走并非自愿,她看向叶芝芝的那一眼……其实是在向她以为的“叶蓁蓁”求助?
    可她为什么不开口……
    因为她不能开口。晋师兄不让她开口。
    晋琛挟持了钟晓寒!
    叶芝芝只觉心口一紧,不由打了个寒噤。
    “不管什么理由,等找到她再问清楚吧。”叶蓁蓁尚未察觉,自顾自道,“我这就禀报宗门——”
    “别!”
    “等等——”
    崔敬臣和叶芝芝异口同声阻止道。
    “……”叶蓁蓁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怎么了?你们为什么……”
    一股难言的不安在三人之间蔓延开来。
    街头熙攘的人声仿佛远去,热闹的集市一下被无形的沉默包围,但她却觉得四周仿佛静了下来。像是一颗石子丢进死寂的湖水,激起涟漪正缓缓揭开某个被掩藏许久的秘密。
    叶芝芝声音发涩:“晋师兄若是正常带走钟晓寒,应该不会至今保持沉默……那天,他的眼神确实很冷,我当时只觉得是撞见私事惹他不高兴,现在想来……钟姑娘很可能不是自愿跟他走的。”
    “师兄既刻意隐瞒,便说明此事不同寻常。”崔敬臣轻声说,“但……为什么是钟晓寒?”
    叶芝芝摇头。
    叶蓁蓁愕然:“什么?不是自愿?!”
    半天她才终于理解话中深意,嘴唇抖了抖,坚持道:“你们摇光派把我们的人带走,这件事,我不能当做没有发生。就算你们反对,我也必须禀告师门。”
    叶芝芝微微一愣,旋即露出无奈:“你误会了,我不是阻止你追究此事。”
    崔敬臣轻轻叹息:“正因我们与师兄是同门,才觉得他的态度反常。若他真的对钟道友不利,我和芝芝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晋师兄行事周密,此事过去数月不曾走漏半点风声,真等你禀告归海剑宗,再由上面派人询问,难道就能问出结果?你能拿出任何实证吗?”
    叶蓁蓁:“可是……那你们说怎么办啊?”
    崔敬臣与叶芝芝相视一眼,心意已定。
    崔敬臣掌心一展,亮出俞相泽授予的秘符,每个亲传弟子都在其中留存一缕气息。
    “追上去。”
    ……
    三人即刻动身,沿着晋琛离开的方向追踪而去,走出一段路,越发觉得奇怪。
    “蓁蓁,你确定晋师兄说他要赶往激扬海战场?”崔敬臣疑惑道,“可他离开的方向分明向西,完全背道而驰。我们都已追进云径山南麓,越过山脉就快到海边,再往西岂不是又回到西洲?”
    叶蓁蓁现在对晋琛没什么好感,皱眉道:“当时他就是那么说的,我反正没听错。至于他撒谎的理由,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叶芝芝沉默听着二人对话,脑中不断浮现当日晋琛带走钟晓寒的场景,心里越发七上八下,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三人不分昼夜,一路追踪晋琛气息穿林越岭,最终来到海边一处乱石滩,气息骤然淡去,终是跟丢了。
    叶蓁蓁不甘心地在乱石间四处搜索,终是无果,蹲在礁石上望着翻滚的浪涛,不由面露焦急。
    “师兄可能有所察觉,抹去了气息。”崔敬臣摇头道,“本想出其不意,可我们几个本领还是太弱。”
    “但已足够证明,他关于行踪一事,对‘我’说了谎。”叶芝芝语气沉重。
    三人望着远方天色,一时都没有说话。
    这时,忽然听得脚步声由远而近,叶蓁蓁警觉地转身,却看到一身熟悉的门服。
    女子提剑而来,身姿笔挺,神情疲惫却不减英气,正是在外搜寻钟晓寒的阮南星。
    “阮师姐?!”叶蓁蓁惊讶地喊了一声,快步迎上去,“怎么是你?”
    阮南星见她也是一怔,随即加快脚步:“叶蓁蓁……我远远看到几名修士,想过来打个招呼,原来竟是你。你没回宗门,也不在家,怎么会在这里?”
    正说着,阮南星看到身后的叶芝芝、崔敬臣,若有所思道:“你们莫非不想参战,才躲到外面来?”
    “是……也不是。”叶蓁蓁与二人交换了个眼神,试探问道,“阮师姐,你也是找钟晓寒找到这里的?”
    “钟晓寒?我……”阮南星猛地抬头,眉宇间写满讶异,语气激动起来,“怎么这样问?你有她的线索了?!”
    原来阮南星还不知道。
    叶蓁蓁斜觑了叶芝芝一眼,有些吞吞吐吐。
    正值多事之秋,两派关系错综复杂,一旦她指控摇光派掌门弟子,便不再有回头路。
    反而崔敬臣直言不讳道:“我们怀疑晋琛师兄有问题,钟晓寒失踪可能和他有关。可惜没有凭据。”
    阮南星瞳孔震动:“!”
    叶芝芝叹了口气:“还是我来说吧。是这样……”
    她将事情简要说明,说到目睹晋琛与钟晓寒一起、无意暴露的行踪以及追到此处断了线索,阮南星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晋琛离开的方向……”她低声道,“是去西洲,又或者是更远的……日暮海。”
    阮南星语气坚决:“实不相瞒,我因另一桩事由来到这里,正准备前往日暮海。如今关于钟晓寒的新线索也指向海那边,我便先到西洲探查一番。若真有人作祟,无论是谁我都要揭穿他的底细。”
    叶蓁蓁犹疑道:“我们不需要报告宗门吗?”
    阮南星叹了口气,眼神露出沮丧之色:“你愿意就去上报吧,我只怕……如今修真界动荡,各派相互掣肘,纷争不断,归海剑宗也乱作一团,恐怕没空理会你。”
    她目光掠过海面,语气低沉:“我寻找钟晓寒数月,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不能再拖。我已雇了一艘灵舟,这便动身。”
    “等等!”叶蓁蓁叫住阮南星,“阮师姐,我和你一起去!”
    叶芝芝和崔敬臣也站到她身边。
    叶芝芝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们也去。”
    阮南星:“你们……”
    崔敬臣道:“我和芝芝已经牵涉其中,便没有中途退出的道理。若晋师兄真行不轨之事,我们身为同门不能坐视不理。若只是误会,我们也能帮忙澄清,维护摇光派清誉。”
    阮南星见他们心意坚决,最后一点芥蒂也消散无形。
    四人不再多言,迅速定下方向,启程出海。
    ……
    海船随风而行,海面逐渐由浅蓝转为深黛,远离陆地后已经难以分清天与水的界限。
    甲板上,海风夹着淡淡咸味,带来潮湿又危险的气息。
    阮南星站在船头,长发被风吹得凌乱,她的手紧紧握着剑鞘,望向海天交界的目光始终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
    叶蓁蓁轻轻靠近,迟疑问道:“阮师姐,你近来有没有陆师姐的消息?”
    阮南星闻言身躯一震。
    易无疆沦为仙盟公敌,陆明霜追他而去却下落不明——这两件事早已天下皆知,不止她与叶
    蓁蓁,归海剑宗很多人此时都还处在迷茫之中。
    “没有。”阮南星回过头,勉强勾出一个微笑,“可明霜的命灯还亮着,我也决不相信易无疆会伤害她。”
    叶蓁蓁对易无疆了解不深,不敢轻易断言,但命灯亮着总是好消息。她微微绽开笑容:“那就好。钟晓寒、陆师姐……希望她们都平安无事,很快被找到!”
    “不止她们……”阮南星却低喃。
    叶蓁蓁愣住,正想说话,却听阮南星继续道:“你入门晚,大概没见过明霜的师兄纪明真吧。”
    她低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破碎的传音玉简,玉简裂痕斑驳,灵光早已散尽。
    “就在明霜消失前几天,纪明真从蒲州启程,航向日暮海。从那之后我再怎么传音,都没有回应。”
    “纪明真极聪明谨慎,并非钟晓寒那般初出茅庐,他从不贸然行动。可是一个两个竟都突然失踪,现在又牵扯到摇光派……”
    阮南星看着海浪起伏,喃喃道:“一桩桩事件,看似毫无关系,却又巧得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安排。我能感觉到,可是又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