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鸿嘉买了个关子,在钟睿之疑惑的表情中淡淡一笑:“深圳需要向逸景这样的人,或者?说?是?现在的国内经济,必须要有这样的人。”
他没说?一个,沧逸景只是?代表着?这样的一个群体,但目前他是?做的最大的一个,且有并购其?余小企业的势头。
“做攒钱的事?”钟睿之问。
“准确的来说?,是?资产的转化,把?实产,通过他的手,转变成股份这种虚拟的数字,再膨胀增值,等虚再转成实的那一天。”钟鸿嘉道,“就不止是?他一个的成功,深圳也成功了。”
他话没说?完:如果沧逸景失败了,会有别人接替他成功,因为深圳的成功会是?必然的。
经济、人才、科技,都?是?政治的筹码。
当权者?或许可以在可控范围内放任,但绝不会容忍失败。
于是?在钟睿之耳中听来,沧逸景做的这件事,似乎风险并不是?很大,而且是?有政策扶持的。
所以他没有多?想。
食材阿姨都?预先处理过,沧逸景料理起?来很快。
椰子鸡的香气是?最先传来的。
“好?香啊。”
“深圳特色,用椰子水炖嫩鸡。”钟鸿嘉知道他养了一只公?鸡当宠物?,“你吃鸡吗?”
钟睿之道:“吃啊,只是?沃沃不可以吃。”
他说?完,站起?来,想去厨房讨汤喝:“我去帮忙。”
沧逸景听见身后有脚步,回头。
白衬衫,素色宽松的,正好?到膝盖的短裤,球鞋。
头发在脑后半扎了一个小揪揪。
沧逸景笑道:“饿了?我给你捞碗鸡。”
“怎么也没跟我说?过。”钟睿之问。
沧逸景道:“一接到我电话,不是?要考试,就是?要上课,还有一次更过分,说?水开了,就给挂断了,我想说?也没机会说?啊。”
他盛了一碗鸡汤放在桌边:“凉会儿再喝。”
又?做了一碗蘸水佐料,捞了鸡腿和鸡翅:“深圳特色,鸡肉沾着?佐料吃。”
钟睿之点头,端起?那鸡汤吹着?小口喝。
“好?喝吗?”
“嗯,鲜甜的。”钟睿之道。
“什么时候走?”沧逸景问。
钟睿之道:“看?情况吧…”
暑假还很长,他的选择很多?。
“多?玩儿一段时间吧,我带你到周边转转,广州新?鲜的东西挺多?的,好?吃的不少。”沧逸景道。
“那…深圳呢?”钟睿之问。
两?人真的就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一样攀谈,用平和的语调,说?一些普通的事。
沧逸景把?虾饺蒸上:“工地倒是?有不少,你要想去,咱们可以去深圳湾看?看?,那里有一片红树林,其?实那一块规划起?来,做个公?园,供游人观光,展示深圳风光,是?很不错的。但目前基础的设施,都?还在规划投建,为钱发愁呢。”
钟睿之咬了一口鸡肉,鸡肉鲜嫩,鸡皮弹脆。
“怎么连广东菜都?会做。”他问。
沧逸景道:“想着?做给你吃,就稍稍学了。”
“干嘛这么说?…。”都?有未婚妻了,“做给你老婆吃吧。”
沧逸景听出了一些醋意,侧头瞧了一眼钟睿之,笑了。
他伸过手,用食指轻蹭了钟睿之的唇角,钟睿之竟也怔怔地呆着?,让他碰。
直到他的拇指再蹭了一个来回后,钟睿之才往后退了一步。
低下头,那状态,那闪躲的眼神,绝没有忘了他们的曾经。
“酱油。”沧逸景道:“沾嘴边了。”
曾几何时,沧逸景也这样,说?有樱桃汁,其?实就是?想去亲他。
“我二月份的时候,去了一趟香港。”沧逸景继续切菜。
钟睿之则继续喝汤。
香港…
香港之恋,邓丽君啊。
“月亮代表我的心…”钟睿之脱口而出。
沧逸景笑:“对,在中环,我住的酒店就能看?到维多?利亚港。我来广东之后,就常听人说?,我们和国外发达国家,和香港的差距,说?我们落后了一百年。”
他道:“真的站在维多?利亚港时,才有确切的感受。”
钟睿之看?着?他。
沧逸景接着?说?:“你说?,建那样大的港口,盖那么多?的高楼大厦,要多?少钱啊?”
不知道…
反正我那三?百箱金条,是?肯定不够的。
“一百年的差距,真的要花一百年才能补上吗?”沧逸景继续说?着?,“我刚来广州时,觉得嘉哥的公?司很大,货轮上的集装箱,多?的看?不到头。但也才不到两?年,那些…以后就是?我的。”
钟睿之听他这么说?,突然想到了西方关于龙的传说?。
说?龙喜爱珍藏奇珍异宝,即使那些东西对龙来说?既不能吃,又?不能用,但它们乐于去抢夺,藏在窝里,睡在上头。
去宣誓主权,去展示能力。
“我是?这样,深圳也会是?这样,不,它会更强大。我站在深圳湾,仿佛都?能看?见跨海的桥,和数不尽的高楼林立,还有无数来往的轮船。”沧逸景道,“维多?利亚港有它的历史与包容,繁华美丽,绚烂到流金溢彩。但深圳,是?独一无二的深圳,所有的都?是?新?的,不是?重建,不是?继承发扬,而是?从无到有。”
“这么一片干净的地方,它会吸引全国的新?鲜血液,流注到这里,共同建设它。维港有的东西,我们都?会有,不用一百年,甚至…不用二十年。”沧逸景道,“就像我在家种地一样,一群年轻人,用汗水洒上去,血淋上去,长出硕大的果实。以后有人提起?东方,提起?中国,就一定会先想到深圳。”
他回过头,对钟睿之一笑:“想去看?看?吗?港口的工地。”
钟睿之没有跟着?他的话畅想,他还不太懂,但听他这么说?,是?也想去看?的,便点了点头。
于是?沧逸景笑出了声:“对了,我去香港给你带来礼物?。”
“给我?”
沧逸景点头:“原本打算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一趟的。”
钟睿之问:“什么礼物?啊?”
沧逸景手上是?腌料的油渍,他动了动十指示意他没法拿:“在我裤子口袋里,自己拿。”
于是?他半举着?手,侧过身,等待钟睿之把?手伸进他的裤子口袋里。
钟睿之捧着?碗站着?,呼吸变得有些快。
沧逸景笑看?着?他:“快来拿。”
他哪是?叫快来拿,分明是?说?:快来摸我。
第54章 真坏啊
这会儿不拿,不摆明了心里有?鬼?
钟睿之可不想被他发现端倪:“什么呀,我…也?不一定想要。”
“特地给你?买的,小玩意儿。”沧逸景维持着?姿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我放兜里一天了,趁你?哥在外头,赶快拿去?。”
“不…买给你?老婆啊。”他说出口,都不敢去?看沧逸景的眼睛。
沧逸景低头凑近在他耳边:“冤家,喊过我老公的,就只有?你?了。”
钟睿之的脸腾得一下全红了,似乎脑袋上?都在冒热气。
“快点儿。”沧逸景催促他:“不然等我洗干净手,就把你?的手塞进去?拿,到时候会碰到什么,我可不保证。”
怎么变得流里流气的,钟睿之故作镇定的白了他一眼:“你?什么东西还能?长腿啊?”
沧逸景笑:“你?说什么东西?”
钟睿之伸手进他的裤兜里,抽出一个蓝色的小编织袋。
那袋子上?都有?沧逸景的体温,里头挺沉的。
他打开抽绳,那枚闪亮的胸针现出了真面目。
沧逸景道:“他们的牌子上?印着?eternal love,是?他们品牌的宣传噱头吗?”
钟睿之拿着?那枚胸针,点了点头。
“那你?岂不是?在很早之前,就跟我告过白了?”沧逸景道。
“什么呀?”钟睿之道。
沧逸景笑道:“你?给我装白兰花的盒子,你?外公说,花是?你?种的,那盒子也?是?你?亲自挑的。”
钟睿之没?说话,却摸了摸手上?的胸针,上?头的钻石,即使在光线不是?很亮的室内,都很闪。
他听?见沧逸景说:“内敛又隐晦,就连你?外公都以为是?白兰赠君子,你?当时在北京,是?不是?特别想我?所以一回来,就跟我做了。”
他被小少爷晾了两年,不是?没?有?灰心的时候,但他想着?那晚的热烈,想着?那盒白兰花,又在香港看到了那抹蓝,于是?他告诉自己,等待必定是?有?回应的,越是?压抑,越是?爆发。
水龙头打开,他冲干净手,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