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还叼着烟,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狂傲的眉毛往上扬起,叼着烟的唇很薄。
从鼻骨和?凸起的眉骨能看得出来,是混血,头发的颜色也是偏淡的。
他微微抬头,是看了一眼沧逸景的窗户。
“啧,你被发现了。”钟睿之道。
沧逸景道:“从我到广东,假洋鬼子是我见过,第二精明?的人?。”
“第一是谁啊?”钟睿之脑中闪过一个名字。
“姓金的,老奸巨猾。”沧逸景笑道。
钟睿之暗道:不会是爸爸吧?
沧逸景继续说:“假洋鬼子年?纪轻轻,以后更是奸得不可限量。”
他说着要出门,钟睿之道,“我在房间里等你啊。”
沧逸景揉揉他的脑袋:“别拘谨,想?出来转转走走都行,没事的。”
钟睿之点头。
“四楼仓库里有几套日本的游戏机,能接电视机玩。”沧逸景牵着他的手?往外走,“早前去日本买机床,跟船来的,原本有一百多个,都给他们家里有小孩儿?的拿走玩了,我去给你找个来,打发时间。”
“我哥也给我寄了两?个。”钟睿之道。
一个连电视,一个是掌机,刚开始还挺新?鲜的,玩了一个多月就放角落吃灰了。
不过现在刚好无聊,能找到拿来打发时间也好。
两?人?开门往外走,和?往里走的顾渺然恰好打了照面。
“顾总大驾啊。”沧逸景率先开口。
“沧老板,今天?恒生指数的大盘,要涨多少啊?”顾渺然看上去心情很好。
钟睿之听着他夹生的普通话,想?到刚刚沧逸景说他说话逗,忍不住低头笑了笑。
顾渺然墨镜后的蓝眸看向了钟睿之,只?是一眼,就被这个穿着简单,白皙干净的男人?吸引住了。
丁明?博跟在顾渺然身后,也特地打量了钟睿之,心道了句:果然妖孽。
顾渺然摘下墨镜,露出了那双有这褐色浓密眼睫的深邃蓝眸,问沧逸景:“这位是?”
沧逸景想?说爱人?,想?说男朋友,未婚妻,可他知道钟睿之不会同意,所?以出口的还是:“我弟弟。”
钟睿之平视着顾渺然微笑点头。
顾渺然显然不信,你会有这么白嫩的弟弟?
他那眼睛似乎长在了钟睿之身上,去看他平整干净的面部轮廓,去看他好看的鼻子和?柔软的嘴。
还有那双白皙的长腿。
男人?敏锐的嗅觉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沧逸景上前一步,把钟睿之护在了身后:“顾总怎么这么看我弟弟?”
顾渺然道:“从来都没见过沧老板这儿?有你的家人?啊。”
“这不就见到了。”他突然不想?让钟睿之出去了,他的睿之太招人?了,洋鬼子那边开放,保不齐这家伙男女不忌,“睿之…”
钟睿之不是好热闹的,看见这么多人?进来,本就想?退回屋里去了。
“嗯,我先进去等你。”
沧逸景点头。
钟睿之转身往门里走,顾渺然仍旧看着他,沧逸景极度不爽,但表面上还是自来熟的揽过顾渺然的肩膀:“顾总要听我分析大盘走势啊?来,咱们慢慢说。”
沧逸景身上似乎粘上了钟睿之的味道。
“你弟弟叫睿之?沧睿之?”
沧逸景舔着后槽牙,歪头去看他。笑了笑后小声道:“顾总,别看了,不是弟弟,他是我老婆。”
沧逸景的体型是很有压迫感的,顾渺然是中美混血,有中国人?,美国白人?和?墨西哥裔血统,身高?自然也不差到哪去,却还是矮了沧逸景微微几厘米。
他并不喜欢和?压迫感强大的男人?靠这么近,沧逸景自然也知道。
他挺嫌弃假洋鬼子的,本来就精,还这么盯着他的睿之看,更讨厌了。
不等顾渺然伸手?来推,就松开手?往电子屏旁的电脑走去。
顾渺然愣了愣,也坐到了沙发上,开口道:“从前没听你提起过啊。”
“提过啊,胸针就是给他买的。”沧逸景靠坐着架起长腿,等开盘。
“哦,我还以为是女人?呢。”顾渺然道。
沧逸景道:“东方人?都含蓄,贱内害羞,我和?他的关系不便张扬。”
他说着,却是假装有些热,拉松了领带,解开了衬衫最上头的两?颗扣子,若隐若现露出了锁骨旁的吻痕,紫红色的,小小一个,是他的小狗啃出来的,身上还有不少。
顾渺然道:“怪不得今天?看你容光焕发。”
沧逸景挑眉炫耀:“晚上睡得好,白天?当然容光焕发啊。”
他把那个「睡」字加重?,扬长了尾音。
沧逸景没有废话,他和?钟睿之保证过得,结束的很快。开盘后,他们操控的那几支股票,涨势良好,甚至有一支连续涨停了三次。
沧逸景字里行间都是送客请顾渺然早点走,他要去陪老婆。
顾渺然装作听不懂,他就是想?拖着,只?刚刚那一眼,他就想?要去了解钟睿之,想?把他抢到自己?身边来。
为了不走,他还请了楼下的几个老总上来找沧逸景聊基金会的事。
直到十点半,沧逸景忍无可忍站起来开门了,顾渺然才不得不离开。
他们前脚走,沧逸景后脚就带着钟睿之出门吃饭,他开的海鲜饭店,东星斑帝王蟹,什么贵上什么。
钟睿之夹着鱼说:“地主家也经不起成天?这么吃啊。”
沧逸景说靠海吃海,自家的渔船,打上来什么都先紧着老婆吃。
下午按约定的去了港口,看海看船。
他没再叫司机,而是自己?开车带着钟睿之。
广东的海边太晒了,沧逸景没让钟睿之下车,沿着公路带他转了一圈。
下午三点多,两?人?去市场买了一张新?床和?食材,晚上沧逸景要下厨做饭。
床比人?先回的家。
沧逸景给了小费,送货的工人?帮解决塌了的旧床。
工人?是汪晨和?保洁阿姨领上的楼,其实只?要阿姨拿钥匙开门就行,汪晨单纯是自己?八卦。
好在下午还很忙,其他人?并没空来管闲事。
打开门,意外的很干净,窗帘也是打开的。
旧床是塌了,但上头的床单都拆下来,应该是洗了或者直接丢了。
房间里没有奇怪的味道,物品摆放整齐。
除了那张断脚的破床。
工人?为了推销自己?家的床,还把那张床数落了一通,说五金不结实,做工也不好,该用?榫卯的地方,用?了胶,就该早点换了。
没有吃到八卦的汪晨快速闪身走人?。
可本没想?着吃八卦的丁明?博却吃到了八卦。
下午,他接到了顾渺然的电话。
本以为是和?原来一样,是来询问沧逸景最近的动向,和?资金流水一类的机密,不料一开口却是:“今天?那个男孩儿?,是沧逸景养的小鸭子?”
丁明?博道:“王瑄说他俩玩真的。”
“哪儿?人?啊?”顾渺然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闭上眼脑海里就是钟睿之那张漂亮的脸,“长得真勾人?啊。”
按丁明?博的想?法,要玩儿?也得找个干净的,没人?碰过的试试,他不懂这种找破鞋的想?法,但他尊重?。
“那我帮您留意留意。”
顾渺然道:“嗯,找人?盯着些,沧逸景总有护不住的时候,我想?单独跟小美人?儿?说说话。”
半洋鬼子说不清儿?化音还硬要说,小美人?儿?,说成了小美、人?、儿?,比广普还别扭。
“我还是第一次羡慕沧逸。”他舔了舔唇。
沧逸景锁骨上那枚吻痕,如果是由钟睿之印在他顾渺然的身上,那该有多销魂啊。
丁明?博笑道:“其实顾少您也不用?那么着急,等您把沧逸景手?上的股票并下来,他欠着一屁股债,再深情的爱人?,也不会陪他死的,更何况是这种长久不了的偷情。”
电话那头传来了顾渺然的笑声:“丁先生,我肯花重?金雇佣你,有一点就是因为你特别聪明?,会说话。”
丁明?博:“顾少谬赞,谬赞。哈哈哈哈哈哈”
钟睿之在沧逸景这边住了五天?,除了凌晨被拉去爬山那次,每天?都很规律。
早起陪沧逸景做早饭,吃完早饭,出门转一圈,买中午和?晚饭的食材。这件事偶尔他们会带上小哑巴一起去。
接着是等沧逸景忙无法推迟的工作,下午开车出门兜风,或者和?在老屋时一样,一起看书。
窝在沙发上,坐在沧逸景怀里。
不时聊一聊往事,钟睿之会说一些他在学校里的趣事。
下午一起准备食材,小哑巴会转上来蹭饭。
沧逸景对他挺宽容的,可能是哑巴不会说话,很安静,所?以沧逸景不在乎他当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