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类别:其他类型       作者:懒圈儿     书名:流年欲壑难填
    “盖的住吗?”姚勉道,“不觉得?恶心吗?”
    为什么每一个发现了?他们关系的人,都这么问?
    小叔也这么说过,问他为什么这么不要脸,一个大男人趴着?让人操。
    虽然?他最后那个字没说出口,被景哥一拳打了?回去。
    钟睿之松开手,莫名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释然?:“这是我的。”
    什么意思?
    哈?!
    你?的?
    你?的…
    那他的呢?
    她不想顺着?这个往下想,可钟睿之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让她顺着?往下想。
    于是又一耳光拍上。
    “钟睿之你?疯了??”姚勉总是那么理智,即使?她现在已经快被气?死了?,但她还是顾及着?在楼下睡觉的父母,不敢大声。
    “你都看到了…”钟睿之道,“还非要逼着?我说吗?我说了?,你?会更生气?。”
    他还理直气?壮上了??!
    “我…我76年的时候…在北京…在北京为你担精受怕!”姚勉咬着后槽牙,她皮肤很白,平时总是冷静的少有表情,即使?有幅度也是较微弱的,很清冷,很高傲。
    钟睿之没见过她有这么大幅度的表情,皱着?的眉头,不断涌出泪的眼眶,颤抖的唇和下巴。
    妈妈在他看来?一直是年轻漂亮的,四十八岁,看上去像三十四五。
    她用昂贵的护肤品,她自律饮食每天健身,皮肤光洁,眼角都看不到皱纹。
    可是怎么眼前这个哭泣的女人,眼角、唇角,额头,全是纹路。
    钟睿之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终要面?对这一天,这还只是母亲,还有父亲,爷爷奶奶,祖父母…
    他的…一大家?子人……
    “我怕你?吃不饱穿不暖,我想尽办法奔走,托人找关系,选了?秦皇岛…”姚勉道,“要是知道会这样?,不如我当?初和你?一起去坐牢!”
    下乡是必须要去的,没有什么坐牢一说。
    她苦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我…我开着?去秦皇岛,在那个…医院里,他…他那么抱着?你?,那样?抱着?你?!我!我居然?!还在你?手术之后!把你?送了?回去!你?们俩还…写信,还…写信!”
    她说着?快步走向了?钟睿之的房间,去开他的抽屉,去找那些信。
    钟睿之去阻拦抢夺。
    姚勉的手腕被他抓住,他是有力?气?的,是健康成年男性?体?魄的强势压制。
    他甚至是控制着?力?道,才能即不让姚勉动弹,又不让她感到疼痛。
    “你?松手?钟睿之你?但凡有点良心,现在松手!”姚勉道,“难道非要把你?外公外婆吵醒,去告诉七八十岁的他们,你?和男人上床了??你?舅舅舅妈还都在家?呢。”
    姚敞去年因任务回了?上海,不过并?非长期,随时有命令就得?随时赴任。于是他很珍惜在家?门口上班的日子,带着?妻女住回了?父母家?。
    这种事,即使?是亲弟弟姚勉也不愿意让他知道。
    按照正常逻辑,姚勉这句话应该是「去告诉七八十岁的他们,你?喜欢的是男人?」
    但她不敢用喜欢这个词。
    她固执的把上床和喜欢分开。
    她甚至能接受钟睿之是为了?追求刺激,是年少无知,才去放浪形骸和男人上床。却半分都接受不了?,儿子喜欢上了?男人。
    外祖家?中的氛围是很开放的,没有人会来?翻钟睿之的东西,包括姚勉。当?然?钟睿之也不会去翻别人的东西。
    所以家?里除非是贵重物品,证件之类的东西,其余一概是不上锁的。钟睿之的房间抽屉也没有锁。
    他和沧逸景这两年通的信,全放在抽屉里。那里还放着?别的信、收藏的邮票、明信片、各类通知书之类的纸质物品。
    但景哥写给他的信,钟睿之单独整理了?出来?,放在了?最下层,最里面?的位置。
    姚勉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她知道就在书桌下的柜子里。
    “妈妈你?不要这样?。”钟睿之当?然?也不敢大声,小声的哀求着?,“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你?知道错了?吗?”她对儿子是狠不下心的,他一说对不起,于姚勉似乎看到了?转机,她多希望听到钟睿之的下一句是:妈妈对不起,我再也不和他见面?了?,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就是玩玩而已。
    然?后她会斥责钟睿之:玩什么不好,玩这个?
    接着?立即原谅他。
    “你?知道错哪儿了?吗?”所以她引导着?问出口,期待着?想要的回答。
    可听到的答案,让她彻底崩溃。
    “妈妈…对不起,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我一直不敢说,可是…我们两个是认真的。”
    姚勉的手腕一下子软了?下来?,她无力?的,不解的眼神看着?钟睿之,不再流泪,甚至有些嘲讽。
    喜欢?
    爱情?
    她二十岁之后,就不信这个了?。
    这两字在她眼里幼稚和不稳定,钟睿之和他那个永远长不大的父亲一模一样?。
    可钟睿之没看出来?,他还在奋力?的解释着?,希望母亲能够理解:“我…之前没有喜欢的人,景哥也一样?,我们是认真的,他对我特别特别好,我在秦皇岛没有吃苦,就连走路都是景哥背着?的。他每天换着?花样?儿做好吃的给我,地震了?…也是他把我从泥里挖出来?的……”
    “啊啊啊啊啊!”这事姚勉这辈子第一次的情绪失控,她双腿发软,头晕脑胀,可耳边钟睿之的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抱着?头,哀嚎着?:“啊啊啊啊啊啊!”
    刚开始很大声,然?后是哭泣。
    一家?子全醒了?,姚立信、张萍,还有姚敞夫妻俩,以及钟睿之十五岁的小表妹姚葳。
    他们是小跑上楼的,在钟睿之的琴房也是书房门口,看见了?坐在墙边嚎啕大哭的姚勉,和手足无措,靠在书柜抽屉旁,脸颊通红,双边都有五指印记,同样?满脸泪痕的钟睿之。
    “怎么了??”姚敞问。
    两个老人也被这场面?吓坏了?,张萍赶忙上前去扶女儿,姚勉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拉拽不动。
    姚敞示意妻子带女儿回去睡觉,妻子点点头,牵起姚葳的手,退出琴房,顺带关上了?门。
    姚勉哭得?忘我,似乎根本不知道房间里多了?人。
    姚敞蹲下:“阿姐,我扶你?坐着?好不好?”
    完蛋了?…
    钟睿之脑子里只剩这三个字了?。
    完蛋了?!
    姚立信也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等姚敞把姚勉扶着?坐过来?,再好好问问情况。
    却不想,姚勉突然?站起,用力?推了?钟睿之一把,钟睿之心绪不稳又突然?来?这么一下,竟也被她推着?倒下了?地,姚敞一时不知所措,只好又来?扶外甥。
    却见姚勉抽出抽屉,把那里头的信件全倒在了?地上,三四十封,能看出是特地找的漂亮信封,甚至是用照片定制的信封,因为有些上头还印着?广东的风景,或许是沧逸景自己拍的照片。
    沧逸景的字迹平整大气?,勾锋飒爽,每一封上都写着?沧逸景寄,钟睿之收。
    除了?这里的,北京还有。
    钟睿之爬着?上前去捡,却被姚勉抢先捞走了?一大把。
    她把那些信连带着?信封一起撕了?。
    “妈妈不要!”钟睿之去拉她的手,又抱住她,“妈妈求求你?不要这样?…”
    “哈哈哈哈,你?求我?钟睿之,我求你?啊!”她捶打着?钟睿之的背,很用力?,钟睿之却没有松手。
    “你?打我吧,怎么样?都可以。对不起…”
    这边两人哭得?投入,姚敞捡起了?一封,打开,抬头是‘吾妻卿卿睿之’。
    他又捡了?一封,抬头是‘my sweet heart’。
    下一封,‘宝贝睿之’。
    ‘给小心肝儿睿之’。
    ……
    甜腻,在旁人看来?甚至是有些恶心的昵称,无疑都出自那个寄信的‘沧逸景’。
    这种字迹,这个名字,和吾妻的称呼,沧逸景肯定不可能是个女人。
    姚立信伸手问姚敞讨一封,姚敞颤抖着?手,不敢交出。
    那一篇篇的最后,还有‘吻你?一万遍’的落款。
    姚敞道:“爸妈你?们…还是别看了?。”
    张萍也去捡信,姚敞拦了?一把:“对心脏不好。”
    “什么情况啊。”她们是知道沧逸景的,见过他,对小伙子印象还挺好的,这么多年没再见了?,却还记得?,是个很周正很帅气?的青年人。
    张萍道:“拿过来?,我和你?阿爸什么风浪没见过啊。”
    “可能…真没见过…”姚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