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遗琅把刀尖对准薛焯,冷声?道:“让开?!”
感?受到?身体内部涌上来的热流,他难耐地咬住下唇,几乎拿不?稳手里的刀。
薛焯笑道:“都到?这?种程度,你还想?走?如意?,你不?是体验过那股滋味吗?对于我?的碰触,你并不?会感?到?反感?,既然如此,不?如和我?做一场酣畅淋漓的好事,何必抗拒自己的本能。”
崔遗琅眼神凌冽:“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对你们兄弟俩不?感?兴趣,也不?想?和你发生那种关系。”
他不?明白薛焯为什么总对他那么执着,三番两次不?惜使出下三滥的招式来。
薛焯仿佛没看见抵在他胸口的赤练刀,眼神悲悯地反问道:“那姜绍呢,如意?,你还那么爱你的王爷吗?他洞房花烛夜,你却独自在外面黯然垂泪。如今,他连看到?你都觉得不?耐烦,把你一个人扔在京城。他这?样对你,你当真一点儿都不?怨恨他?”
“别再说了!”
崔遗琅实在听不?下去了,尖叫着打?断薛焯的话,眼睛水盈盈的,好像马上要哭出来一样。
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即使外表把自己伪装得再怎么坚强,薛焯尖锐的话语还是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高竖起来的屏障,防御简直不?堪一击。
即使时刻告诉自己,王爷不?回应他并没有错,谁说喜欢一个人,别人就一定会回应你,这?样也太理所当然,再说王爷本来就因为先江都王对龙阳之好有心理阴影。
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点点怨气吧,因为这?些年来,他们之间实在是太要好,姜绍的态度也让他误以为自己会是对方心里与众不?同的那一个,没想?到?自己会有被抛弃的一天。
崔遗琅总不?想?往深处想?,这?样显得自己像是恬不?知耻的怨妇一样,可眼下他中了药,薛焯尖锐的话语又无情地戳穿他的真实想?法,这?让他的情绪已经到?达极限,整个人濒临崩溃。
薛焯走上一步,锋利的刀尖刺入他光洁的肌肤,一丝丝鲜红的血沁出来,汇成一小股细流慢慢地往下淌,滴落在碧绿凿花的地砖上,刺眼得很。
那抹妖艳的鲜血把崔遗琅从自己自怨自弃的情绪漩涡中抽离出来,他握刀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想?收回赤练刀,但看到?薛焯那双若无其?事的含笑的眼眸时,总觉得收刀的话自己在露怯。
他一颗心紧张地提起来,喉咙发紧:“你到?底想?做什么?就算我?喜欢王爷,那也和你没关系吧,为什么一直这?样纠缠不?休?”
是因为他的外表吗?崔遗琅从前很少关注旁人对自己的评价,他觉得自己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的长相,薛焯如今是手握重权的平阳侯,想?要什么美人没有,何必和他这?样纠缠不?休。
薛焯眼神温情地注视眼下的少年:“因为我?很喜欢你呀。”
崔遗琅一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气恼:“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薛焯无奈地叹气,知道自己前科累累,如意?不?相信自己也正常,他认真道:“我?承认我?过去的做法太极端,我?向你道歉,但我?并不?后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真正地喜欢上一个人的话,那无论?是用上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要得到?他才能甘心,这?就是我?的作风,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反正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会得到?你。”
说到?这?里,他眼里浮现出势在必得的光,那样张扬肆意?的态度非常人不?能及。
崔遗琅都要气笑了:“你的喜欢还真是霸道,恕我?承受不?起。”
薛焯继续表明心意?:“如意?,我?们有相似的过往,只有我?能给你毫不?保留的爱,我?可以不?成亲,也不?会和摩诃分享你,甚至我?敢向全天下的人堂堂正正地表明我?的爱,他姜绍敢吗?”
听到?堂堂正正这?四?个字时,崔遗琅的心猛地一颤,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沦陷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这?时,薛焯突然伸手抓住赤练刀的刀刃,对准自己的心窝,嘴角浮现出快意?的笑:“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感?情,那就对准我?的心口,把刀插进?来,只要你杀掉我?,我?就再也不?会纠缠你;但如果?你放弃杀掉我?,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和你睡上一觉,选择权在你。”
崔遗琅咬牙:“你这?个无赖,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好,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就对准我?的心窝,把刀插进?去,我?绝对不?会反抗。”
“你!”
薛焯清楚地看到?崔遗琅眼里的怒火,但手上的赤练刀却迟迟没有动作,他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笑意?:“不?敢吗?那我?来帮你一把。”
话音刚落,他赤手握住锋利的刀刃,把刀尖直接往自己心脏处捅。
崔遗琅眼疾手快,连忙把刀抢过来,一把扔在地上。
他惊怒:“你不?要命了?!”
只差那么一点,赤练刀就真的插进?薛焯的胸膛里。
在崔遗琅扔掉赤练刀时,薛焯突然一把扑上前抱住他,两人一起跌进?松软的被褥里。
不?等崔遗琅反应过来,突如起来的热吻让他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这?是他第一次和薛焯接吻,他们两兄弟的吻完全不?一样,薛平津撒娇卖痴时确实是个很甜的男孩,接吻时却横冲直撞,仿佛要把人吻到?窒息;
而他哥哥薛焯的气质明显很锋利阴鸷,但亲吻时动作却非常轻怜疼惜,崔遗琅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含住,对方的唇舌一点点地入侵他的口腔,动作温柔但却不?容拒绝,带来细微的颤意?,不?知不?觉间便让人沉浸其?中。
崔遗琅猛地一惊:我?到?底在想?什么?这?时不?该拒绝吗?
回过神后,崔遗琅扭动身体想?挣脱这?个桎梏,这?时薛焯却在他耳边轻笑道:“说好的,不?杀我?的话,那就一定要和我?睡一觉。还有,姜绍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可有想?过你的感?受,你何必为他守身如玉。”
崔遗琅手指颤抖地掐住薛焯手臂上的肌肉,不?甘和怨恨的情绪在他的心底交织,他也是活生生的人,有阴暗的一面。
终于,他放下手,闭上眼,放纵自己沉溺在这?情欲的漩涡中,是报复,还是自暴自弃,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看到?身下的少年最终臣服后,薛焯心满意?足地笑了,他俯下身,再次吻上那片红润香甜的唇。
………
当薛焯的手放在崔遗琅的腰臀间时,他受惊般地睁开?眼,推开?那只手,眼神闪烁:“还是不?要了,我?不?习惯这?样……”
薛焯意?识到?他因为江都王的事,一直有点心理阴影,摩诃第一次摸他身体时,他差点情绪崩溃。
几个呼吸后,他掉换了一下两人的位置后,轻描淡写地在崔遗琅耳边说了点什么。
……
房间外,薛平津歇斯底里地闹腾一番后,精疲力竭地躺在草坪上磨牙,他满身草屑,这?时他听到?里面传来暧昧的喘息,发疯似的从草坪上翻身起来。
正当他想?踹门?闯进?去时,旁边的琥珀出声?道:“小公子,你不?要为难在下,侯爷不?允许你进?去。”
话里话外都是在暗地威胁薛平津,他是不?能对这?个小主?子下狠手,但让对方暂时失去行动力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做到?的。
薛平津的牙齿都要咬出血来,他双眼赤红地盯住房门?,似乎在隔着一层木板怒视里面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没有哪一刻有这?么怨恨过自己的哥哥。
他猛地仰起头,用脑门?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坚硬的花梨木门?栏上,即使已经砸出血来,依旧不?停息地砸门?,似乎感?觉不?到?痛觉,哐哐哐的声?音听得人牙齿发酸,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向薛焯表达自己的愤怒。
琥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死人脸上也有点破功,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森凉的寒意?从他心底溢出来。
一缕暗红的血从额头的伤口直直地往下淌,鲜血流淌在薛平津那张艳如桃李的脸上,配合他那双怨毒的眼睛,恶鬼一样狰狞。
第78章 恶徒
暑去寒来,崔遗琅的十八岁生辰到了。
生辰当天,他收到姜绍和姜烈的来信,还有生辰礼物。
看到姜绍寄来的信,崔遗琅连忙拆开这封信,看完后不?免有点失落,姜绍在信上只平淡地?祝贺他满十八岁,附上生辰礼物,远比姜烈的信要短,态度也显得疏离,完全没有过去的亲密。
崔遗琅更加难受起来:难道王爷真的打算和我生分了?
他心情黯淡:王爷已经?厌恶我到这种地?步,我又何必在这里再碍他的眼,不?如寻个日子跟他们告别,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