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你讨厌我,对着我的脸和身?体还硬得起来?不?矛盾吗?”
这算不?算一种男同性恨?
崔遗琅顿时哑口无?言,看到薛焯那双仿佛看破一切的眼睛时,他咬住下唇,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慌乱地?垂下眼帘,转移话题道:“反正不?是?喜欢……对了,平日里,我看你和薛平津一直形影不?离的,怎么这几天没看见他?”
“原来你那么在意?摩诃,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不?过也对,毕竟你很喜欢周迦叶,他穿裙子是?非常漂亮,你心动是?很正常的。”
“你能不?能别总是?那么奇怪地?说话……”
崔遗琅小脸顿时垮下来,他这生闷气的小模样看得薛焯心里很是?欢喜,忍不?住亲亲他的发顶,语气却?有点惆怅:“还不?是?因为你这蓝颜祸水,不?过也怪我没有引导好他,我们兄弟俩以?前?做了很荒唐的事。我不?想以?后和他分享你,他生气也是?正常,过些日子他会慢慢释然的。”
崔遗琅眼神闪烁:“什么以?后?我们哪里有以?后?”
薛焯笑起来,恶劣地?往他腰间?的软肉捏了一把:“哟,没想到你长得一副清纯的模样,其实也是?个负心薄幸的小坏蛋呢,你都和我做了一次又一次,难道提起裤子就?不?想认账吗?”
崔遗琅似是?纠结良久,语气艰难道:“王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背叛他。”
他黑亮的眼睛看向薛焯:“而且什么叫不?想认账?我们俩个都是?你情我愿吧,我怎么也不?可能强迫你,你也不?是?没舒服到。”
薛焯顿时牙酸起来,这聪明的小坏蛋还真是?不?好混弄:“好吧,那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感到舒服吗?”
崔遗琅承认:“是?很舒服。”
“那不?就?得了,你难道不?想一直这么舒服吗?我们俩在一起就?行,何必在乎别人的目光,你想继续在姜绍身?边报恩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反正现在天下已经?太平。”
“可是?,如果彼此两情相?悦的话,做这种事会更舒服吧。”
而且,天下太平这话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不?会信,薛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臣,而姜绍也是?手握重权,野心勃勃的一方雄主,他们俩迟早会有一站,崔遗琅选择一方的话,那就?意?味着要对另一方刀兵相?见。
薛焯:“我不?是?说过我喜欢你吗?”
崔遗琅脱口而出:“可是?,我不?喜欢你。”
当他说出口时,他看到薛焯眼睛里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难过,只是?一瞬,对面的男人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浪荡模样:“哎呀,怎么这么直白,都不?愿意?说谎骗我一下吗?”
崔遗琅很清楚自己没有看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起来:“对不?起,可是?我就?算说喜欢你,你也不?会信吧。”
“如果你愿意?骗骗我的话,我说不?定也会假装相?信你的。”
崔遗琅眼神古怪:“你好奇怪,我感觉你有点不?太对劲。”
薛焯挑眉:“嗯?哪里不?太对劲,你说。”
崔遗琅斟酌语句:“我总觉得你对我的态度变得很奇怪,以?前?你虽然也喜欢死缠烂打的,但我感觉得到你不?是?认真的,态度很轻浮,更像是?想得到一个可能玩弄的猎物而已。可是?,现在你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从小到大,崔遗琅都对身?边人的情绪拥有极其敏锐的感知力,薛焯剧烈的转变让他非常诧异,似乎对方是?真情实感地?喜欢自己?他不?敢再往深处想了。
他这样一说,薛焯心里越发感慨起来,难得能遇到这么个聪明通透的孩子,把他的情感转变揣摩得八九不?离十,那他便?更想得到这个人了。
薛焯眼神很温情地?抚摸崔遗琅的头发:“你不?是?总说我是?个只顾自己享受的恶徒,和你不?是?一路人吗?那我也在尝试改变啊,你要是?肯哄哄我,说不?定我真的可以?做个忧国忧民的贤臣,你想要改变这个不?公的世道,那和我联手也能做到。所以?,要试试吗?”
试试亲手改变一个恶贯满盈的暴徒。
崔遗琅眼神迷茫,他握紧双手:“你让我想想。”
薛焯轻笑:“行啊,不?过在之前?,不?如我们再来?”
他滚烫的唇再次压过来,崔遗琅本?想推开他,但身?体却?因这狂热的吻渐渐酥软,暧昧的湿喘在寂静的房间?里不?停地?响起。
……
睡到半夜,崔遗琅被热醒了,刚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饱满结实的胸肌,这给他视觉带来极大的冲击力,想挪动身?体,却?发现薛焯结实的手臂把自己抱得很紧,两人的身?体肉贴肉挨在一起,中间?完全没有间?隔物,热得他脊背上全是?汗水。
崔遗琅吃力地?把锁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臂扒拉开,好容易才挣脱薛焯的桎梏,他气喘吁吁地?瞪向对方那张熟睡的脸。
薛焯睡得很熟,闭上眼的他完全没有平日里的轻浮浪荡,眼角眉梢都浮现出餍足之意?,崔遗琅原本?不?满的情绪全化为一片怅然。
想不?到一开始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人居然也会有同床共枕的那一天。
他俯下身?,把手抚上薛焯的胸膛,感受到皮下炽热的温度和澎湃的心跳,忍不?住心里一荡,手慢慢地?往上移,最后停留在薛焯的要害之处,发烫的皮肤几乎要刺痛他的手指。
如果他这时候出手的话,薛焯可能真的会死吧。
崔遗琅眼中跳晃着看不?清的水光,眼神复杂难定,他收回手指,披上暗红色的里衣,下床灌上好几杯冷茶,却?依旧觉得心里烧得慌,见外面月明风清,一时起兴,披上外衣,想出去吹吹凉风。
普推开门?,寒风掠面,秋日渐深,花苑的门?口养了两只凤尾绿头鹦鹉,它妩媚多姿地?梳洗着自个儿翠滑的羽毛,又啜饮几口水,简直跟个爱俏的小美人一样。
崔遗琅看得出神,凉风吹拂在他滚烫的肌肤上,心头的燥热也消退不?少。
这时,他突然瞧见廊下鹦鹉架下的那块水磨青砖上像是?坐了个人影,白生生一条,打眼瞧去,阴风鬼影,好不?可怖。
是?周梵音,她也在看鹦鹉。
这里是?花苑的长廊,离他们的院子很近,碰到周梵音很正常,她一身?藕荷色单衣,双眼微旸地?坐冰冷的青石上,痴愣愣地?瞧着廊上那两只绿头鹦鹉,腿上放的是?她的古琴。
这是?她把崔遗琅扔给那两对兄弟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前?几天周梵音都在刻意?回避他。
崔遗琅走上前?,坐在一个距离比较远,又刚好说话能听到对方声音的地?方,轻声道:“难得碰面,你不?想和我说什么吗?”
王妃给他下药后,把他扔给那两对兄弟,怎么都太过分了点,崔遗琅不?觉得她是?因为王爷,但他想不?出其他理由,所以?还是?想在对方口中得到答案。
周梵音早就?发现有人在远处盯她,她头也没回,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更加冰冷:“还有再必要说什么吗?我承认是?我在你的茶杯里下了催情药,你是?想问我心里对你感到愧疚了吗?愧疚能怎样,不?愧疚又能怎么样,反正事实都不?会发生改变。如果做下错事再故作可怜地?假意?道歉,就?能得到原谅的话,那杀人也没必要付出代价。”
崔遗琅沉默良久,没想到王妃是?这样心冷口寒的人,往日只觉得她性情冷清不?善言辞,但也不?是?什么坏人,现在听完她这番话不?免心寒。
他开口道:“是?不?是?薛焯拿住把柄威胁你了?”
周梵音本?以?为再怎么好脾气的人听到她的那番话后,都会气急败坏地?对她破口大骂,崔遗琅却?表现得如此冷静,她终于诧异地?转过头,看到一双隐约透出关?切的眼睛,黑锃锃的,仿佛沁在池水里上好的黑曜石,很漂亮。
她非但不?见感动,反而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告诉你又能怎么样,你是?万人敬仰的少年将军,而我不?过是?个困于内宅的女子而已,我是?你的主母,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帮我?别自以?为是?了,薛焯没有威胁我,他不?过是?承诺把我落在老家的焦尾琴送来,所以?我就?同意?了,谁让你没有一点警惕心,轻而易举地?就?喝下我递来的茶水,下次记得长点教训。”
她难得说上那么一连串的话,翻涌的情绪让她胸口剧烈地?起伏,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没理由地?迁怒无?辜的人,但她忍不?住,她快被逼得疯掉了。
说完这番尖刻的话后,她抱住自己的手臂,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受了重伤。
崔遗琅看向她腿上的琴,轻声问道:“就?是?这把琴吗?如果是?蔡邕的琴,那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