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不对劲之处，首先在于雷劫的强度。
怀虚所面对的雷劫强度，比起方羽以往亲眼见识和听说的渡劫场面都要弱，而且弱很多。
就拿方羽以往亲身并且近距离所见证的那次渡劫来说，当时的场面，那可是方圆数百公里都在震动。
整片天空都被乌云所充斥，狂风肆虐，威压极强。
雷劫降落之时，威势更是恐怖万分，气势汹涌，让人不敢接近。
而怀虚所经历的雷劫，相比起那种气势，却显得有点小打小闹。
一共九道雷劫，一道一道地降下，每一道加强的并不多。
经过九道雷劫，怀虚就被那道光束带走。
整个过程，就好像在走个流程一样。
方羽相信，哪怕是怀虚本人，当时也会有点惊讶于雷劫之弱。
因为，怀虚当时必然做足了准备，但最终却没有使出全力，雷劫就已结束。
除雷劫的强度远不如当年以外，还有一个明显不对劲的地方。
那就是时间点。
怀虚才刚刚突破渡劫期巅峰，就引来了雷劫。
虽然离火玉的说法也有一定的可能，但仔细一想，感觉还是不太对劲。
基础打得再好，刚突破到一个新的境界，境界必然不稳。
在这种情况下，为何能引来雷劫？
就方羽所致，当年那些渡劫期巅峰大能……最快的也得在突破到渡劫期巅峰半年之后，才引来雷劫。
“可以肯定，如今渡劫飞升的整个过程难度……明显降低了。”
最终，方羽得出这个结论。
而这个结论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表面。
渡劫飞升的难度降低，意味着什么？
从离火玉和极寒之泪之前的说法中可以看出，渡劫飞升整个流程，最终都得经过位面法则这一关。
而渡劫飞升难度的降低，自然也与位面法则脱不开关系。
那么，位面法则为何要这么做？
降低渡劫飞升的难度……有何用意？
方羽眉头紧锁，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之前见到贺儒举时，悟出的一个奇怪却正确的逻辑。
贺儒举所在的时代，同样异族崛起，人族惨遭屠杀。
当时的人族修士为何毫无还手之力？
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
那就是因为人族顶尖的修士，都成功渡劫飞升，离开地球了。
而留在地球上的修士，自然不会是异族的对手。
当时贺儒举还说了一句令人深思的话。
“很多修士努力修炼，只是想要尽早飞升，逃离地球。”
回想起贺儒举所说的话，与当年人族的情况……
再联系起今天怀虚渡劫的过程，还有位面法则之前的表现……
方羽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渡劫飞升这个规则，最早是谁定下的……并不清楚，也没必要弄明白。
但如今渡劫飞升整个流程，必然由位面法则所控制！
所以，只要结合位面法则之前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出蹊跷之处。
放任圣院意志这种等级的意志降临，却在方羽轰灭圣院意志之后出现，想要把方羽抹杀。
而渡劫飞升的难度降低所带来的影响……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会让越来越多的修士飞升成仙。
也就是说，在这个灵气复苏的时代，会有越来越多的顶尖修士离开地球。
没有顶尖修士的地球，再一次面对异族的入侵……结果会怎样？
想到这里，位面法则的用意和立场，似乎很明显了。
它就是想让地球没有顶尖修士，从而配合异族灭掉人族！
而今天，人族当中除方羽以外的顶梁柱怀虚，已经离开了。
第1605章 必须之事
“这位面法则可不仅仅是欺软怕硬啊，它的屁股本来就是歪的……它本来就站在异族那边。”方羽眼中闪烁着寒芒，心中说道。
如果这真是事实……那就很可怕了。
掌控整个位面的主宰，竟然也想着灭掉人族！
但方羽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
以位面法则的能力，它若真想灭掉地球或是人族，那不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么？
它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用这种旁敲侧击的手段来完成？
离火玉之前说过，位面法则想要毁掉一个星球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我确实这么说过，但不代表位面法则就真的可以这么做。”离火玉忽然开口道，“你得知道，这个世界是有无数法则编织而成，哪怕是位面法则本身，也脱离不了法则的约束。”
“你的意思是……位面法则也有不能做的事情？”方羽眯眼问道。
“是的，根据你的推断，它倒可能真有不能直接毁掉地球的原因。”离火玉说道。
“我的推断……那你倒是说说，你觉得我的推断如何？”方羽问道。
“嗯……位面法则站在异族那一边，这是很新颖的想法。”离火玉语气古怪地说道，“但说实话，你的推断听起来还真是有点道理……我之前还真没想过。”
“我觉得主人的想法是正确的。”极寒之泪也开口道。
“可这里面有一个很明显的漏洞。”离火玉说道，“如果位面法则真的想要把地球的顶尖修士全部弄走，那为何偏偏不让最强的方羽飞升？这明显不对。”
听离火玉这么一说，方羽也是心头一震。
确实如此。
“如果你一开始的想法就有错呢？”极寒之泪冷淡地反问道。
“……什么意思？”离火玉问道。
“不让主人飞升的……并不是位面法则，而是其他的限制。”极寒之泪说道，“也许位面法则很想让主人飞升，以此将主人驱离地球……可它做不到。因为主人的境界还有气息的限制，没法达到引来雷劫的程度。”
听到这番话，方羽和离火玉都沉默了。
这是一个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思考角度。
可结合方羽之前的推断，极寒之泪所说的话……还真有可能。
位面法则想让方羽飞升，可方羽身上的大道灵体，还是没有解除限制。
所以，他还是不能飞升！
“难道位面法则连强行让我飞升的能力都没有？”方羽眉头一皱，说道，“那它还真是名大于实。”
“它也有需要遵守的规则。”极寒之泪说道，“我觉得渡劫难度的降低，就是它的一次尝试。”
“它想把渡劫难度降低，是想要看看能不能顺带把我也带走？”方羽眉头一挑，问道。
“是的，但我想……只要它无法更改渡劫期巅峰才能引来雷劫的那个规则，那它就没办法让主人飞升。”极寒之泪说道。
“越来越复杂了啊……”方羽敲了敲脑袋，眉头皱起。
怀虚的飞升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经过一番推理之后，这件事就变味了。
“圣院意志已被我轰杀，但它背后的存在……”方羽眯着眼，心道，“恐怕才是位面法则愿意配合的根本原因。”
……
夜晚，竹楼顶层。
“老大，怀虚大人已经飞升，你应该也快了吧。”苏长歌坐在方羽的对面，问道。
“我？”方羽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苏长歌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上午我看到郑泽兄弟那副模样，也是难受得紧啊。虽然飞升是一件好事……但从地球与仙界的距离来看，其实就是一次生离死别。”
“所以……老大如果你感觉自己快要飞升了，记得跟我说一声。”
“我一定会最早赶到，跟你好好地道别。”
说这番话的时候，苏长歌再无往日那种嬉皮笑脸的模样，而是无比严肃且认真。
“没问题，到了真得飞升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方羽说道。
“那就好。”苏长歌说道。
关于飞升这个问题，方羽下午思考过很长一段时间。
在明知道对方心不死的情况下，还该不该飞升？
最终方羽得出一个结论。
如果不飞升，那么他就只能一直缩在地球内，被动地防御那些未知却永不消失的危险。
想要彻底解决麻烦，必须离开地球，去到上位面……找到圣院意志背后那些存在，把它们全宰了！
另外，关于那个梦境和自我占卜的结果，方羽还有很多的疑惑。
他必须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