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再说我的事情了。”斩道轻轻摇头，说道，“稍微休息一下，等师父的消息吧。”
随后，方羽找了个机会，把杏子拉到了庭院外。
“子语，你这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跟师姐说么？其实直接传音就好，他们也听不见。”杏子露出风情万种的笑容，美眸弯成月牙一般，说道。
“我……就是想打听一下关于大师兄父亲姜牧之的事情。”方羽答道。
“噢？你对这个感兴趣？”杏子愣了一下，有些幽怨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对师姐我感兴趣呢，我都准备好对你袒露心声了。”
方羽干咳一声，说道：“师姐，我们还是得正经一点。”
“师姐一直很正经。”杏子白了方羽一眼，说道，“仙界第一剑，姜牧之……其实你们都听说过他的名号吧，还有什么好打听的？”
“我只是好奇，为何师兄提到姜牧之，会是那样的态度？”方羽问道，“而且既然师兄也修剑道，那按理说，不是跟着父亲姜牧之修炼最好么？都是剑修……跟着师父反而没有那么合适吧？”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了。”杏子美眸闪烁，说道，“不过，你是倒数第二个进来的，对这些事情好奇也正常。”
“正好有时间，那师姐就满足一下你。”
说到这里，杏子停顿了一下，看向庭院内。
“听说，当年是姜牧之亲自把大师兄送到师父这里的。”杏子说道，“但这件事情是保密的，即便在天衍门内，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老头跟二师兄还是三师姐说过，我也是后来才从三师姐那里得知的。”
“大师兄会修剑道，与老头无关，也跟姜牧之无关，他天生就喜欢剑……这可能就是传承吧。”
“那姜牧之后来……”方羽说道。
“再也没见过。”杏子小声地说道，“把大师兄送到老头这里后，姜牧之就再也没跟大师兄见过面了，直到今日……”
听闻此言，方羽眼神微动。
难怪斩道提到姜牧之的时候，会是那般冷漠的表现。
“那姜牧之在做什么？为何不来见见大师兄？”方羽问道。
“这个我听老头解释过，说姜牧之在寻找一个答案……在没有找到答案之前，都不会回来……”杏子抿了抿红唇，说道，“其实这就是个借口，寻找什么答案？姜牧之已经是仙界第一剑了，也被很多人视为未证帝道的第一强者，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呢？”
“说到底就是不在意，如果在意大师兄，怎可能多年都不来见一面？”
“未证帝道的第一强者……那么，我们人族当下的仙帝……”方羽眼神微动，看向杏子。
“仙帝？他们又不会现身，更不会出手，唉，你就把姜牧之视为当下第一强者就行了。”杏子摆了摆手，说道，“所以你觉得，姜牧之还有什么追求？”
“或许……就是想要证道成帝？”方羽问道。
“如果要证道，这么多年没有成功，那就意味着还缺少了一些气运或是别的东西……但不管怎样，都不是他连大师兄一面都不见的借口。”杏子说着，叹息道，“大师兄外修之后，便到各个仙域界域历练，经历很多磨难。他原本不需要这么做，老头多次劝阻，就是拦不住他。”
“虽然他不说，但我们都知道，大师兄内心肯定憋着一股劲，想要见到姜牧之……到仙界各地修炼剑道，也是为了追逐自己父亲的步伐吧，想要证明自己，终究有一日，会让姜牧之看到他。”
“但我觉得不值得，没必要这么做……”
“你们在聊什么，都进来吧，大师兄有话要说。”
就在这时，松岩走了出来，说道。
方羽与杏子对视一眼，回到庭院内。
“我们应当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斩道扫过所有人，说道。
“还能做什么？等老头的消息，之后就是跟六道宗开战。”杏子说道，“六道宗都想着解决天衍门了，对方等于都踩在我们头上了，天衍门的其他老头，尤其是门主……要是连现在这种情况都无动于衷的话……”
“从师父的口吻听来，关键还是其他的上长老的态度。”站在侧边的焰开口道，“门主与师父一直都站在同一战线，只是其他上长老不同意，门主也没有办法强行下达那些决定。”
“我看没这么简单。”杏子摇了摇头，说道，“说不定就是门主自己也没想过要与六道宗开战，其他上长老的态度，其实也就是他的态度，他不过是在装好人罢了……”
杏子对于门主，似乎颇有微词。
这些话，要是放在天衍门内，那是万万不可说的。
“杏子，不能这么说……”三师姐药儿立即提醒道。
“怎么不能说了？门主就是个伪君子，这一点，我想大家都很清楚，过去我们还未离开天衍门的时候，这个家伙是怎么对待老头的？就因为老头慧眼识珠，把我们每一个弟子都培养成十大天骄，所以得到的资源反而少了，得到的针对更多了。”杏子一脸不忿地说道，“每一届招收弟子，老头只能挑别人挑剩下的。”
“外面都说老头运气多好多好，只收了七个徒弟，个个都是顶尖天赋的妖孽……没人知道，只是老头有点石成金的能耐而已，哪来这么多天才？每一届明面上的天才，可都被其他死老头收走了……”
“还有，弟子外修的名额，好的历练地永远轮不到我们，只有最差的地方是留给我们的，美其名曰我们天赋更高，所以需要吃更多的苦头，哪怕丢掉性命，在他们看来也是无所谓的。”
“这也只是其他上长老在暗中针对……”药儿小声说道。
“药儿师姐，现在这里就我们七个同门，没必要再帮那些死老头说话了。”杏子看向药儿，说道，“的确，这些门内竞争，其他宗门氏族内可能也会发生，但我们遭到的针对如此多，如此明显，门主难道就看不到么？”
“我看门主就是有意默许，甚至授意其他上长老一同打压老头！”
“老头这些年为何收这么几个徒弟，不是因为不想收，而是因为再多收几个，多培养几个天骄出来，门主和其他上长老真就要坐不住了！他们不仅忌惮师父，也嫉妒师父，害怕师父有朝一日取代他们所有人，甚至自立门户！我们都知道，老头一定是天衍门的最强者！”
第6107章 不死不休
“还有，老头的名声是天衍门所有上长老当中最大的，外界提到天衍门，必定提到悟道仙！就连门主的名字都少被提起，这就是根源……”
“好了，杏子，不要再说了。”
眼看杏子把话说的越来越重，松岩开口劝阻。
杏子明显已经在气头上，说道：“我们外修之后，几乎就没回过天衍门，这是因为什么？你们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想说出来。”
堂前诸多弟子一阵沉默。
安笑笑作为年纪最小的师妹，此时也低下头。
显然，她目前还在天衍门内，也知道杏子所言大多是事实。
方羽眯起眼睛，观察着在场诸位师兄师姐的神色。
看起来，天衍门内的竞争与分歧，比他之前所想的还要大。
不光是其余上长老，还有门主与悟道仙之间的关系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融洽。
而从杏子的说法来看，的确也是正常的。
悟道仙能把每一个弟子都培养出天骄，这种能力，对于天衍门的其他高层来说……的确是值得忌惮的。
甚至可以说，会遭到妒忌和针对也是正常的现象。
“果然，在这个时期，人族处于巅峰，没有外族的威胁……最大的威胁，只能来自于内部。”方羽心想道，“只要有利益存在，就会产生分歧和争斗。”
“天衍门与六道宗，纯血人族与混血人族……天衍门内，悟道仙与其他上长老……包括门主。”
“如果悟道仙是受到针对的一方，那么，他的想法和理念，在门内恐怕也得不到支持……先前以为至少门主是支持悟道仙的，如今看来……”
想到这里，方羽内心一震。
他想到先前大师兄斩道和三师姐药儿在星朝仙城遇伏的过程。
当时方羽就意识到，六道宗必定是提前知道了悟道仙会离开天衍门，才能够这般布局！
可按悟道仙的说法，离开天衍门是只有他和门主知情，并且配合的一场戏，其余上长老不会提前知晓。
那么……方羽当时的推测，就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与六道宗一同设局的人……真的是天衍门的门主！？”
想到这里，方羽内心震动。
当时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门主没有理由这么做。
可如今，听了杏子所言，他却觉得……理由是存在的。
门主和其他上长老一样无比忌惮且嫉妒悟道仙……便想借此机会，联合六道宗将悟道仙坑杀！
如此一来，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不需要背负任何骂名，就能借六道宗之手，除掉眼中钉悟道仙以及其徒弟！
只是六道宗错误预估了悟道仙和一众徒弟的实力，这个计划才会失败。
“如果这些推测都是正确的，那么如今悟道仙独自返回天衍门去见门主……将会是极大的危险！”
“悟道仙恐怕也已经察觉到了，所以才会独自返回，没有带着我们这些徒弟一起回去……”
想到这里，方羽内心震动。
抬起眼，看向前方，正想说话。
此时，大师兄斩道眉头也紧锁，突然起身。
“我觉得师父独自返回天衍门，不太稳妥，我要跟过去。”斩道开口道。
安笑笑看向斩道，疑惑道：“大师兄，可师父让我们留在这里等他消息……再说了，回天衍门能有什么不稳妥的，难道六道宗还敢到天衍门直接找我们的麻烦不成？”
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向斩道。
到这一刻，除了安笑笑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意识到斩道内心所想。
“师兄，我跟你一同回去！”松岩站起身来，沉声道。
“我也一起回去！”杏子美眸泛着冷光，说道，“他们要是真的这么不要脸，那么……就跟他们撕破脸皮！反正这也是我早就想做的事情了！”
“杏子，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若他们真的选择动手……”斩道神色凝重，没有把话说完，说道，“我，松岩，焰，还有子语先行返回天衍门，你们留在此地，等我们的消息。”
“既然危险，为何不一起回去？”杏子蹙眉道。
“药儿身上还有伤，需要你们照顾。”斩道沉声道，“另外，你们留在这里，后续也能与我们相互照应。一同返回天衍门，反而是下策。”
“杏子，师兄说得有道理。”松岩在旁边说道，“你们暂时留在此地，若天衍门真有什么动作，起码我们也还能通知你们，看看下一步怎么做。”
杏子咬了咬红唇，没再说话。
“师兄，我们明白了，你们去吧。一定要谨慎，随时与我们联系。”药儿说道。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呀……我不太明白，师兄，为何师父回天衍门……都会有危险呢？”
安笑笑有些呆愣，看向斩道和松岩，喃喃道。
她进入天衍门的时间最短。
在她的眼中，门内的其他上长老虽然性格迥异，但对她也还算和蔼。
至于同门的诸多弟子，对她也很是恭敬。
对安笑笑而言，天衍门就是一个大家庭。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连回天衍门都变成了不安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