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竹一听就忍不住皱了皱眉：“独家售卖权？”
这是逼着成员只能拿贡献点去换入品纸扎？以达成消耗贡献点的目的？
“宋大师，你先别急着拒绝。”赵火焱说：
“我们是希望你，在接下来准备开放的贡献点商城里，开一个线上纸扎店铺，专门售卖你的纸扎品，但是需要用贡献点定价，且从此阳间的纸扎只在我们灵调局的贡献点商城里售卖。
灵调局app所有的使用者，都将是你的潜在客人。
对你来说，有益无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宋妙竹倒是觉得可以一试。
修行者确实比普通人更容易接受入品纸扎和不入品纸扎的差异。
要是在灵调局app里开纸铺，肯定能扩大她的成交量，只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宋妙竹问：“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呢？”
“需要你付出3%的销售额，作为平台维护的费用。
另外灵调局在你这里采购用于内部员工福利的纸扎，至少需要打八折优惠。
而且如果灵调局想找你采购或者定制纸扎品，比如四品纸衣，你需要在能力允许的情况下，优先完成灵调局的订单，不能拒单。”
赵火焱说。
宋妙竹一听就知道，这是仿照现在的网购平台制定的规则，就是内部采购优惠价和订单不可拒这些条款，是根据灵调局的需求新增加的东西。
可正是这些新增加的东西，让宋妙竹有些顾虑。
纸上点灵之法，是她先祖研究出来的，并以此发明出了纸扎秘术。
那位先祖，完全可以说是纸扎这一行的鼻祖了。
现在其他的纸扎匠，或多或少都受宋家《纸扎秘术》的影响。
只是纸扎点灵之法，涉及灵气和阴气的运用，灵气还没复苏的时候，阳间的纸扎匠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也学不去。
所以纸扎点灵之法，几乎可以算得上她们宋家的独门绝学了。
除非她想把这纸扎点灵之法公开传授出去，不然四品纸衣，就只有她一个纸扎匠能做出来。
她一旦答应了，岂不是一个灵调局的鬼员工，都要靠她做的四品纸衣发福利了？
而且还有定制要求，能力的范围内，得按人家指定的款式来做纸衣。
要是宋妙竹这些东西在阴间不好卖也就罢了，偏偏在阴间根本不愁卖，那么何必给自己找个难伺候的甲方？
虽然眼馋灵调局的内部市场资源，但宋妙竹还是清楚，在安寿堂能帮她赚足够的冥币作为修炼资源的时候，提高自己的纸扎技艺才是最重要的。
小钱钱很香，但她也不能既要又要。
按自己的想法和学习进度，做各种各样的纸扎，保留自己创作的自由，比接强制订单赚钱要重要的多。
想到这里，宋妙竹直接说：“我拒绝。”
这个答案让赵火焱十分不能理解：“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只在灵调局app开店售卖阳间的纸扎品可以，抽成3%可以，八折优惠也可以。
这些我大不了提一提售卖价格，都可以解决。
但是强制接你们的订单，甚至定制定单不可以。”
宋妙竹说：“你们都有鬼成员了，应该知道我的四品纸衣根本不愁卖的吧？什么款式的都有鬼抢着要。
对你们灵调局来说，可以借着四品纸衣的渠道，提升对成员的凝聚力。
但对我来说，不仅浪费时间，还影响我的纸扎学习计划。
所以我没办法答应。
最多能保证，每一批四品纸衣，都放一两件在灵调局app里卖，款式和上架时间都不能保证。
如果另外有定制需求，需要额外商议，看我那个时候有没有时间，对这个订单感不感兴趣。”
第101章 简直是找死
赵火焱听明白了，宋妙竹这是说抽成可以，便宜也可以，定制特权免谈。
可这事情就难办了。
上面给的任务其实是，抽成可以谈，优惠也可以谈，但四品纸衣的定制特权必须拿下。
因为这是灵调局目前能拿出的，对鬼成员除荫及家人以外的，最珍贵也最特殊的奖励。
灵调局没有进入阴间的方法，现在全靠鬼魂对国家的特殊感情来维护关系。
这样下去可长久不了。
尤其人鬼殊途，阳间和阴间的界限较上一个修行时代要清晰分明许多。
阳间的事，鬼魂掺和多了，对他们不仅没有好处，还可能会被地府计入户籍身份档案。
若是以鬼身做了干扰阴阳秩序的事，不仅会扣善功，还会影响之后的投胎排队。
偏偏灵调局的福利又跟不上。
冥币也不是他们想发多少就发多少。
再好的纸钱，在阴间也只是钱模子。
跟发工资似的烧给人家，就只是个质量好的空壳。
必须找人情感真挚的烧去，才能变成真正的冥币。
可这样的人哪有那么好找？
到现在，已经有好些个原本对祖国非常忠诚的鬼员工，因为对阳间的事掺和太过，被扣了善功，不仅要交冥币罚款，连岁供都减少了，不得不暂时和他们断了联系。
要不是灵调局现在还能帮鬼魂代为照顾阳间亲人，断联系的鬼魂只会更多。
可鬼魂要先有冥币，才有冥寿，才能作为鬼魂存在下去。
只能先自保再保阳间亲人。
灵调局的阴间福利如果跟不上的话，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宋妙竹的四品纸衣，是现在灵调局发现的，唯一在阴间非常保值，随时都能直接卖出去换冥币的纸扎品。
其他纸扎大师无论如何做，最多都只有三品。
所以上面才要求他，一定要谈下四品纸衣的购买和定制权利。
但偏偏，宋妙竹对作品制作和售卖自由看得很重，不愿意受这个限制。
赵火焱也能理解，他的东西要是不愁卖，也不想白白受一个新售卖渠道的限制。
能给的利益不足以打动她，灵调局也拿不出更多东西了。
到了这个地步，赵火焱也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明了灵调局的难处和一定要四品纸衣购买和定制特权的原因。
宋妙竹虽然没有加入灵调局，却多次向灵调局提供重要信息，应该还是希望灵调局能发展的更好的。
宋妙竹听了，只有一个想法：
“我不明白你们的劲儿为什么一定要往阴间使。是为了阳间外国鬼的问题，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要不是还顾忌一些东西，她甚至想直接问，是不是为了养鬼探子调查她了。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赵火焱也大概猜出了一些：
“宋大师，您误会了。我们发展鬼成员，一个是为了解决阳间滞留鬼魂的问题，另一个就是为了从阴间获取更多的灵气复苏的消息。
您就不好奇，地府的主人到底是谁，阴间的规则到底是谁制定的吗？
我们怀疑，地府之主，阴间规则的制定者，甚至阴间的阎王等很多鬼神，曾经都是过往个修行时代的修行者，也就是你送来的那些古书中得道成仙的人。”
宋妙竹：“……”
原本她以为灵调局养鬼是为了调查她，现在她才知道，她高估了自己。
人家想调查地府之主呢！
她吓都吓死了：“你们别找我了。我可不想被地府记一笔，死后去阴间了，还要去地狱消恶果。”
她活着有大好的人生，死后有大好的鬼生，干嘛去掺和这种撩虎须的事儿。
宋妙竹也想过地府的主人到底是谁，或者说有没有主人。
从《酆都新鬼手札》上的信息来看，阎王只是掌柜阎王殿，审鬼魂生前是非功过的人。
而且只是一个职位，地府只有一个阎王殿，但不止一个阎王。
阎王、判官、酆都城主、地狱层主、冥司鬼差、地狱鬼差这些，只有冥司鬼差和地狱鬼差能确认是鬼魂担任的。
鬼差无论如何升职，也只是不同级别，领不同工资的鬼差，无法从事其他地府公职。
地府之主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真的很有可能是成仙之人。
但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每个修行时代的修行规则不同，打探到别人如何成仙的，她们就能成仙了吗？
见赵火焱还不死心，宋妙竹直接说：
“就算地府之主的经验可以做参考，用阴间的鬼魂去打探地府之主，和往别人地盘里安插头顶“我是内鬼”标签的人有什么区别？
但凡入了阴间的鬼，都落了阴间户籍，不仅生前的行为被记录在案，死后的一举一动也皆在地府的掌控中。
冥籍司又不是吃干饭的！
地府从上一个修行时代后，就主动调整了鬼魂入阴间的流程，就是为了和阳间断开联系，不让修行者扰乱阴阳。
你们这样简直是找死的行为！
不仅坑自己，还坑阴间为你们跑腿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