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以为发结是云清清暗暗喜欢他，所以悄悄收集了他的头发做的，可听她的意思似乎自己应该知道？
云清清止住笑意，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疑惑道：
“你不记得了？七星殿那次，你喝了许多酒后都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萧长珩：“……”
云清清看着他的表情，也沉默了。
她忽地记起在七星殿他喝醉的第二日，自己一大早高高兴兴地去找他，这人却翻脸不认人的样子。
萧长珩一脸复杂地开口：
“那天的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不是你做的？”
云清清：“……”
破案了，敢情这人当时翻脸是以为自己动了他的记忆。
“抱歉……那次是我误会你了。”萧长珩看着她的表情便已明白过来。
他心头微紧，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云清清紧紧抿起唇。
萧长珩心中越发忐忑：“……清清？”
“噗哧……”云清清到底是忍不住，还是笑出了声。
自从知道断情阵早早就失了效，她再回忆起之前的许多事情，便已明白完全不是当初自己以为的那样。
那些曾经的误会都化成了彼此暗戳戳的小心思，不再沉重无奈，她从未像如今这般心情舒畅。
云清清将脸埋在萧长珩的胸口，笑得肩膀直颤。
“清清……”男人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上了几分委屈。
云清清深吸一口气止住笑，抬眸正色看着他：
“你当真想知道？”
萧长珩静静地看着她，满脸写着好奇。
“行。”云清清点点头，指尖亮起一点光芒，在他眉心点了一下。
醉酒忘事而已，不需要搜神，一点小小的引导足矣。
萧长珩脑海中似有一团迷雾被拨开，眼底神色变幻，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他记起七星殿的酒，清洌甘甜却后劲十足。
也记起自己一会儿吵着要做道侣，一会儿按着她要替她绾发却又发现不会，一会儿又把两人头发系在一起说结发为夫妻……还有睡着前扯着她的衣袖不肯撒手，被她哄着入睡……
萧长珩默默伸手捂住了眼睛：
“……这记忆能退货么？”
“噗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云清清抱住他放声笑了出来。
萧长珩移开手，目光在发结和怀中女子的脸上来回流转，也忍不住勾起了唇。
何其幸运，没有继续错过下去。
……
云清清笑够了，打算起身回行宫去找暨语。
天一宗那边要生事端，她得去看看，萧长珩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帝京了。
不过她自己体质非凡，却也没忘了萧长珩还是肉体凡躯。
“你饿不饿？先回去吃个饭，然后……诶？”
云清清本打算说一说之后的安排，却被萧长珩一个翻身压住。
“嗯，是有点饿了……”
“唔……？”
她瞪大眼睛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吻。
她问的……好像不是这个吧？
……不过算了，谁还不是食髓知味呢。
云清清眉眼一弯，抱紧男人结实的腰身，翻身又回到了上面。
“夫君要不要验收一下教习成果？”
“……？”
“嘻~，我学会了哦！”
第636章帝京有变，速归！
待到两人神清气爽地回到异兽谷的行宫时，距事发已经过了三天。
云清清带着萧长珩御着剑，老远就看见自己暂住的殿前跪着两个人，正是暨语和仍被捆得跟粽子似的渡情兽婳楹。
云清清落到殿前，暨语两人立刻叩首。
她挑眉看着两人：
“你们在这里跪了三天？”
“兽主大人……”暨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云清清，“这次的事是我一人的主意，婳楹只是奉命行事，求兽主大人放过她吧，属下任凭大人发落。”
婳楹白着一张脸战战兢兢，但还是急忙说道：“兽主大人明察，王上没有恶意……”
“不必说了！”暨语打断她，抢着开口，“此事本就是我的责任，本该由我一人全权承担。”
“王上……”婳楹咬着嘴唇，看起来快急哭了。
“罢了，”云清清抬手一挥，婳楹身上捆缚着的光索立刻松脱消散。
“我与夫君能解开误会，也算是你们的功劳，先起来说话吧。”
婳楹被捆了三天三夜，浑身血液都快僵住了，这一松立刻身子一软栽倒下去。
暨语一把扶住她，面露惊喜，重重松了一口气。
“多谢大人开恩！”
“别高兴得太早，罚还是要罚的。”云清清正色道，“虽说这次阴差阳错结果是好的，但你如此越界却不应该。渡情兽能力逆天，若不加以约束，终有一天会闹出大事端，不然你以为上古时期的渡情兽一族为何会销声匿迹？”
暨语和婳楹脸色双双变了变。
云清清面色严肃：
“渡情兽一族心思单纯，上古时期经常有人寻求渡情兽的帮助，原本也算是互助互利。可后来有人心思不正，捕捉渡情兽辅以邪术，肆意玩弄他人的感情用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事情越闹越大，始作俑者的邪修惹怒了当时一位实力顶尖的大能，终于玩火自焚被杀死。而渡情兽一族也因此被视为邪兽，跟着一起遭了殃。”
“邪兽……”婳楹脸色白了下去，“兽主大人饶命，我……我真的没做过坏事……”
云清清看向她：
“我不会因为你没做过的事责怪于你，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能力本身没有正邪之分，全看人如何使用，你的能力足以改变别人的人生轨迹，更是要慎之又慎，绝不可擅自强加于人，否则迟早会出事端，下一次可未必有这么好运了。”
“我……我懂了。”婳楹深深低头，“谨遵大人教诲。”
云清清点点头，拿出一块腰牌递给暨语：
“我给结界留了出入口，用这块牌子可以通行，你差人去一趟七星殿，将藏书阁三层戊区的藏书借回来，全部抄录一遍，这便是惩罚。”
“啊？”暨语接过腰牌有些发懵。
兽主大人这话里信息量太大了。
异兽谷内的灵兽从来都无法独自出入结界，拿着这块牌子就解决了？
还有七星殿……竟然也听兽主大人的吗？
不过暨语最摸不着头脑的还是这个惩罚。
“抄书……？”
还是第一次听说罚抄书的。
“怎么，还嫌罚的轻？”云清清扫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抄的这些书可不是随便选的，她自有用意。
“不不不，没有！我这就差人去借书。”暨语一个激灵，拉着婳楹就想赶紧开溜。
云清清微微勾了勾唇，在她身后开口道：
“此行的事已办完，我也该走了。”
暨语脚步猛地顿住，回头看向她，眼里全是不舍：
“您这就……要走了吗？大家才刚刚迎回您……”
云清清点点头，淡然一笑：
“结界已经可以通行，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帝京天命阁寻我。”
暨语轻轻咬了咬嘴唇，重新走回她面前：
“那……我送送您。”
“也好，我还要去长留山跟风隐道个别，你送我到结界出口就好。”云清清说道。
暨语带着一群灵兽依依不舍地送行。
两人出了结界，看着身后结界的入口关闭，里面的景象被彻底隔绝，外界只能看到一片山林。
跨出结界的同时，云清清已经察觉到灵气浓度断崖式下跌，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萧长珩见她叹气，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
“外界的气息……一直是如此浑浊吗？”
云清清愣了一下，蓦地转头看向他：
“你感觉得到灵气了？”
若非他能察觉结界内外的灵气浓度差异，绝不会说出外界气息浑浊这种话。
萧长珩顿了顿，若有所思：
“原来……结界里面那就是灵气……所以是因为外界比结界里的灵气稀薄许多，才显得浑浊？”
云清清立刻亮起灵瞳，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个遍，又扣住他的脉门查探了一番。
“……怎么了？”萧长珩不明所以。
云清清脸上的喜色却转为疑惑。
“奇怪了……根骨并未恢复，那你为何能感觉到灵气了呢？”
“……”萧长珩对此一窍不通，只能沉默。
云清清突然想起了那枚进入他体内的种子，她眼中清光流转，又从头将萧长珩打量了一番。
仍是毫无所获，那颗种子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寻不到半点踪迹。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萧长珩身上的气运，倒是越来越纯净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