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先看着，我去上个厕所。”
“行。”
段玉连忙跑向厕所，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上完回来。
而段老爷子继续看着直播间，眼睛一眨也不眨。
段玉上完厕所，立马跑到爷爷旁边坐下。
“回来了。”
“嗯。”
按理来说，距离主播这一轮的菜浇好还有好几天，他们爷孙两个干嘛如此拚命呢？
对此，段玉表示，我上次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我那个下午就忙着跟狐朋狗友出去玩，没有看直播。
第二天才从观众的评论中得知主播昨天上架了一次，师姐给的补元气的小黄果。
这对于已经买过主播间的桃子和小叶片，所以深知这个直播间卖的东西有多么神奇的段玉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一向宠爱自己的爷爷，在得知自己由于出去玩而错过了元气小黄果时，破天荒地训斥他不许再出去，老老实实蹲守这个直播间。
爷爷甚至还怕一个人顾不过来，把所有的工作丢给自己老爸，跟自己一起盯着这个直播间。
没办法，对于社会地位和积累的财富到他们这个程度的家族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
除了身体健康。
时间是多么的残忍又多么公平啊，它平等地对待所有人。
不管你是乞丐或是亿万富翁，不管你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还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时间几乎不会辨认你作为一个人所拥有的一切特质，绝对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
而作为已经能被称作老年人的谢老爷子，则更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即使已经拥有了年轻的时候都不敢想像的权利与财富，但当每天早上醒来，都发现自己的身体彷佛没有昨天好了，而所有的家庭医生和检查报告也告诉你。
你正在缓慢老去。
你没有一刻不意识到曾经意气风发叱咤商界的那个自己，如今已经垂垂老矣，是个地地道道该退居幕后的老头子了。
生命就像一朵盛放过后只能缓慢走向枯萎的花，也无法再重来了。
所以，当自己最心爱的孙子，神神秘秘地来到自己的房间，像做贼一样偷偷跟自己说，爷爷，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直播间的时候。
没有人能知道他那天的喜悦有多么的重。
外人能看见的只有那一天，段家所有的产业从上到下，不论大小，每一个员工都被放了三天的带薪休假。
可惜的是，段老爷子和孙子段玉直到看到主播又完成了一轮的浇水任务，直播间也没有意外上架的商品。
但是问题不大，没有意外之喜，也有必要的收获。
主播这一次承包了三块菜地，观众看着他每天都在地里忙活得团团转。
观众眼看着主播画符画得越来越快，一朵比一朵大的乌云铺天盖地地被聚集而来，雨也下得一场比一场还大。
几乎直播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看见大暴雨。
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一次的三块菜地，除了必要需要上交的90颗菜。
剩余有整整40颗接近两层楼高的清风大叶菜被当做主播浇水的奖励。
也就是直播间将会上架的产品。
菜品成熟的那一天，主播一大早刚刚打开直播间，密密麻麻的观众就涌入了直播。
很显然，所有的观众都在等待着这一天。
就连段父都推掉了这一天的工作，与爷孙两个一起盯着即将成熟的菜。
几乎当主播凑近了镜头，还没开始在直播间点点点时。
段玉就把食指悬在了显示屏上方，等着即将上架的链接。
白色的购物链接刚一弹出来，他的手就点了下去。
直到抖着手付完款，他才抱着自己同样激动的老父亲。
“爸！！爷爷！！我抢到了！！！”
“好！！”，想着上次吃到的第一轮大菜叶，段父和段老爷子也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直播间的快递总是来的很快，当保姆告知有快递送到门口，他们就意识到，菜来了。
段玉马不停蹄的奔向了快递。
当看见了熟悉的朴素快递盒，段玉更激动了。
爷孙三个几乎是以一种虔诚的态度拆开了那个快递。
入目，比上次份量还要稍微多一些的大菜叶子静静的躺在快递盒里。
叶片十分青翠透亮，像是太阳底下上好的碧玉，静静的透出光泽。
拿近了，好像还能闻见茂盛的草木与清凉的雨滴的气息。
“我们得赶紧吃了，不然就不新鲜了。”段玉吞了一口口水，提议。
跟因为还年轻所以注重口腹之欲的孙子不同的是，段老爷子更看重这菜叶吃下去带给身体的好处。
上次吃完菜叶，段老爷子隐隐感到身体十分松快，就像是时间加在这副躯体上的桎梏，被这几片菜叶，隐隐松动了几分。
而第二天给他身体例行检查的医生，还以为是仪器坏了。
想到这，老爷子也有些迫不及待，“这次还是炖汤喝！”
段父也赞成，“炖汤喝好，精华不流失。”
爷爷和父亲都说炖汤喝不流失精华，段玉也不好意思说想他想试试包着烤肉生吃。
怕被骂。
但有的时候人就叛逆在有些事情越不让做就越是想做。
拿去厨房的路上，段玉偷偷从盒子里抽出了一片较小的菜叶，放进了外套宽大的口袋里。
来到了厨房，段玉还听从老爷子的吩咐，一边盯着保姆做汤一边交代她一滴油一滴盐都别放，就为了怕破坏菜叶子的原汁原味。
段家保姆一头雾水地做好了汤。
段玉亲自把它端上了餐桌。
没办法，家里的其他两个人都是自己的长辈，自己不端谁端？
让家里的佣人端就更加不可能了，这可不是普通的菜，别说老爷子不愿意，他自己也不放心。
菜汤放上桌，段玉和段父就看向段老爷子。
段老爷子在儿子和孙子期待的眼光中拿起了汤勺，给他们三人每人盛了一碗。
盛好后，老爷子端起自己的碗来轻啜了一口，眯着眼细细品味。
当这一小口清澈的汤在嘴里九曲十八弯地转了一圈，转得都变浓稠了，才依依不舍地咽下去。
偶尔喝到了菜叶，更是要细细的嚼，仔细的感受着菜叶在咀嚼间迸发出来的汁水，直到把固体的菜叶嚼成了液体状态，他才愿意才往下咽。
感受着那一口不同寻常的菜流到肚子里，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轻松感觉，老爷子又端起汤碗，缓缓的喝了一口。
明明煮的时候也不舍得放太多水，就肉眼可见那一小锅的份量。
他们三人喝了整整两小时。
当三个人先后放下碗，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长得非常相似的三张脸，齐齐靠在在椅背上，摸着肚子想。
或许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这么快吧。
第13章 清风大叶菜
当手机的铃声响起，段玉还摊在沙发上回味着白天喝的那碗汤。
段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的发小余年。
他按下接听键，“喂？余年？”
“段玉，你成天窝在家里干嘛呢？”余年的声音从听筒中透出来，段玉隐约能听见他那边嘈杂的背景音，不像是在家。
“当然是有事了，这段时间我可忙了。”忙着在直播间抢购，段玉暗暗地想。
“现在出不出来玩？就我们几个在，谢泽他们不在，去吃城南吃烤肉。”
现在？段玉想了一下，发现完全可以。
主播在晚上是不直播的，而这段时间自己忙着蹲守在直播间，已经好些天没跟朋友们出去玩了。
想到这，他也有些心痒痒，跟楼上的爸爸和爷爷说了一声之后，段玉就披上衣服出了家门。
一路开车到城南的那家烤肉店，刚推开店门，店里的老板就认出了自己迎了上来。
“段少，真是贵客啊，好长时间没来了！您的朋友们在楼上的老地方等您。我给段少领路。”
段玉一路跟着老板来到了熟悉的房间，刚推开门，房间里的的四个人就发现了段玉。
“我去，这不是难得一见的段少吗！”
“我在做梦吗？！我们段少来了！！”
看着几个关系好的夥伴夸张的演技，段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一笑，除了余年，剩下的几个富二代都放下了心。
接着便是熟悉的打趣与热闹，几个朋友都起哄让段玉多喝几杯，作为这段时间冷落朋友们的惩罚。
段玉酒量比较差，曾经出过因为喝醉而跑到大街上跳舞的洋相。
要是在往常，他一定想办法推掉朋友们的起哄，毕竟他实在不想喝的话，自己的朋友也不可能硬逼着他喝。
但今天，段玉认为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