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侯锦言所说,那一片栀子花开了,还开出了蓝色,神奇又诡异。
流冰海听到没说什么,问侯锦言,“最近练功没?”
侯锦言点头道,“当然。”
然后脑袋瓜又看向张玉,“姐姐,这个小童工好面生呀。”
流冰海不想跟他多废话,“你在谷里才见过几个人。”
哦,侯锦言低下头,他只是一个偏远家族的后代,确实是没见过几个人。
侯锦言眼珠子滴溜溜,流冰海拉着张玉匆匆离开了河边,往侯锦言所说的位置走去。
那里一大片栀子花开了,蓝白相间,十分稀奇。
流冰海看了一眼,又把张玉拽到一旁。
“现在到了林外,你灵力强了,与我打上几回合吧。”
她在争取最后的时间。
虽然修为不见得提升多少,不过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张玉还沉浸在她刚刚“保护”他的甜蜜幸福里。
他歪着头坏坏笑着,由于做幻言变了模样,看起来萌萌的。
她是想与他多接触接触呢,他又想。
满心都是幸福与甜蜜。
流冰海不知他内心戏,扯出剑就刺了过去,与他周旋了几个回合。
天越来越暗,栀子花越来越蓝,到了夜间,他们干脆没有回修炼林,而是在石头上面睡了起来。
天地间的石头比林中的玉石养人,张玉看着月光下她那张酷酷的脸,萌萌稚嫩的顽童脸上爬上一丝坏笑。
伸出玉手想要触一触她光滑的肌肤。
流冰海一把攥住他的手指。
张玉的手指在她掌心握住,内心感觉到一丝温暖。
这些日子,她护着他,没有让那个面具清冷的男子把他带走,把他留在谷里,还给他煮了面,她一定喜欢他。
这个谷里也还不错。
张玉忍不住想过去与她温存温存,她已经扒光过他的衣服,按说应该对他负责。
流冰海伸手挡住那只不安分而蠢蠢欲动的手。
远方的天变了颜色,变得像风一样透明,上面的云彩鬼使神差忽远忽近忽明忽暗,刹那间又白的像纸一样。
流冰海看着粉黛桃花的张玉,对他笑了笑。
好美啊……张玉心中一悸,也对她笑了笑。
刹那间,流冰海刺过去一道翡翠烟波,烟波将她的身体卷起一份热情,热情似火,火中犹如一道蝴蝶飞舞,花谢花开,天高地阔,一切都可以在岁月流年中定格成一段美丽的烟火。
张玉转身转得很快,他拨开流冰海的烟波,飞也似的逃开,动作轻快。
他旋转中的衣摆像飘摇的稻草,一扎一扎,一块一块。
摇动中的霞光就像起雾的风中藏匿了万家星火,披光而起,散烛而落。
二人打的起劲。
张玉想,小小姑娘,叫你再领略领略我的厉害。
烛火翻腾醉云间,二人一直打到山后。
远处的那排栀子花香味弥漫,味道沁鼻,让人陶醉。
这会儿要是趁乱摸到她的小手手,呵呵呵,张玉起了坏心思。
飞舞的炫光又亮了些,他送出一个霞波,将她的衣衫切断,留出一道锁骨。
流冰海反手给那咸猪手上了一道冰渣。
冰渣是高级技能中的一种玄力,能将对方双手起冰渣,再高级的修为还能将双手冻住,如果对方修为够高,可以用火化解,但会伤到皮肤。
张玉的玉兔手显然舍不得自毁皮肤。
他抖落了一地冰渣,情绪自溢的望着流冰海,一生气,打了一道剑法,那剑像杏花落雨般风卷而下。
流冰海笑了笑,心想,就是这道剑法。
这剑法若用最高级,少有人能躲过,不过他给它用的初级。
她用力挡了一下后,逃到一边,张玉追上来。
嗯
远处天空弥漫着彩虹色,云霞散开,忽然起了闪电。
一道炸裂的闪电在空中惊叫了一下。
再看看天,张玉愣住了。
刚刚的彩虹天忽然变得黑云密布,远处的霞光忽然变得没了颜色,只有一道光影,和震震的风声。
这天,是要大变?
流冰海望了一眼天,那团黑云似乎正在慢慢靠近,就像一座巨兽,逐渐靠近这座傻白甜一样的山谷。
她看了看附近,拉着张玉,转身藏进附近一个山洞里。
顷刻间,电闪雷鸣,黑云又变成了彩云。
张玉靠在流冰海身边,笑眯眯道,“怕怪兽吞掉我啊?”
流冰海望着洞口外面的天,不说话。
张玉又道,“还是怕雨水浇到我?”
流冰海看够了天,转头问他,“你喜欢我什么?”
询问突如其来,张玉毫无准备,“啊?”
流冰海又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张玉想到第一次与她相见,在武馆对打,洋洋洒洒。
那时,她孤身一人,他还不知她的身份,她也没有背后这些人撑腰。
他见她从容的上了比武台,在武器中选了一把不怎么常见的钝剑。
但是,她把剑拿反了。
那把剑,一字成型,前后一致,并不常见。
剑头与剑尾无异,只是剑头有一个红色的标记,视为剑头,剑头的力量奇大,与玄力结合可以震化玄功。
她拿着剑尾跟他打了一上午。
他一度以为她在侮辱他,后来才发现是真的。
他用极致的玄力逼她下台,她却拧得很,宁死不屈,蛮牛附身。
拿着一把剑尾的女人,用不招四六的玄法与他打了几十回合,身子骨却硬的出奇,他笃定她是在侮辱他。
可她好像真的不是。
流冰海听他说完,回想起那一天的剑。
那把剑确实尤为特别,她以为会出奇制胜,没想到相当难用。
原来拿反了。
“那应该怎么拿?”她问。
张玉说,“红星朝前,绿尾朝后,那是一把玄功剑,不是刺人用的,是专门与玄力结合加持修为的。”
“哦。”流冰海道。
怪不得使用不上什么玄力。
那剑她没见过,不认识。
当时离台下太远了,也没有人看到和她说一声。
“同样类型的还有什么剑?”她抓住他,突然问:“快说,不说阉了你。”
这个女人翻脸比刺剑还快。
张玉道,“没有了,只这一把。”
她又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确定没有?莫叫我在对敌的时候露马脚。”
张玉觉得好笑,她如今修为也不错,怎么剑却认的模糊。
他往后缩了缩,过了会儿,又向前探了探,道,“当真没有了,不过,如果能找个相公教你,倒是不错的。”
流冰海一把把他推回去。
他现在还是个孩童模样,看着像自己在被小孩调戏。
她撤了他的幻颜,一张俊美的脸终于复苏。
张玉的帅脸感天动地,感动自己。
他还没有正面回答,流冰海送了他一个眼神。
张玉道,“我喜欢你貌美如花。”
他承认了他的肤浅。
真相一般都是如此简单粗暴,他希望她别期待他是喜欢她单纯善良,再说她也不善良。
外面的黑云又来了。
彩云褪了颜色,天色一团黑黢黢,又刮起了风。
世外也不再是仙境,流冰海扒在洞口,看那团黑云慢慢靠近,巨兽的形状越发明显。
马上要下雨了。
张玉也扒在洞口边上,屁股顶了顶流冰海的腰肢。
漫漫大雨,二人世界,真浪漫啊。
张玉一脸清新的望着外面的天气。
流冰海回头看他,没出两秒,又抽出了身上的剑。
张玉差点疯了,这个女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练功?
她把他打到墙角,强行吃了他一个不满意的小情绪灵力,然后把他扣在墙角,休息。
在黑云彻底变黑的时候,她从袖口抽出一支之前藏好的大蘑菇,塞到张玉袖口里,说,“快死的时候吃一颗。”
死?为什么会死?
她要打死他?
这个女人是不是要上天,他是让着她才被她追着打的。
此时不反击,又待何时?
果然女人不能惯着。
张玉玉口一喷,喷出一道桃花波,这道波喷过去,保证让这个女人心动不已,看他就像看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一样可爱温柔。
这道波喷过去,停到一半,好像被什么东西震掉了。
还来不及反应,张玉原地顿着。
刹那间,洞外山崩地裂。
几千人,近乎是几千人,山排海啸般涌入山谷,踏着马蹄落在地上般的脚步,匆匆卷起脚下的尘土,呼啸而至。
头上万丈光芒,脚下千尺踪影。
蹄声又像啼鸣,风柳溪花万景。
张玉原地一震,看向流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