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理直气壮地骂他一顿。
再?重新做回?那个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族长弟弟。
铁证如山,岁月晃晃悠悠就过去了一十七年,谢灵如听闻妖族处死真正罪魁,替他正名,重新接纳他回?妖族,心中竟然也没有太多?的波澜。
在所?有人都关注他的动向之际,谢灵如受师海寻之邀去鬼族呆了几日,又在雪溪这?里做客,最后光明正大住去了魔族。
谢明栖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兄弟两个和薛玄很早相识,灵如小的时候就能跟薛玄玩到一起,后来他们?身份互换,薛玄一眼?就分辨出来,没过多?久就找到了谢明栖的行踪,谢明栖离了妖族鞭长莫及,薛玄这?么多?年对灵如照拂有加。
谢明栖真的不好说什么。
但是自从迷雾之森和灵如再?见,察觉到小兔子和灵如的联系,他又总觉得说不上来的不得劲。
后来才?知道,这?是一种哥哥看孩子看水灵灵小白菜的心理。
但是太晚了。
**
妖族风波尚未平息,人族这?边波澜又起。
萧长泽这?日回?来,同?雪溪说起了一桩事?,是白日里东宫宴席上,太子妃虞燕柳身边的嫡母被杀了,“被刀砍死的,死的很惨。”
雪溪听得惊心,第一反应:“有刺客?有人要刺杀太子或是太子妃?”
其实换了任何一个人,大概都会?这?样想,萧长泽却说,“不是。”
雪溪就问:“不是?那是谁杀的?为何而杀?”
萧长泽跟他讨论的时候正坐在床下,仰头靠在床边,而雪溪坐在床上低头看他,萧长泽把头努力往后仰了仰,“还不知道。”
“最开始的时候,太子妃的母家?虞家?人在后院发现人死,闹起来,死的其实并非太子妃的亲生母亲,而是她的继母,她母亲早逝,父亲这?几年娶了续弦,虞家?不肯轻易罢休,事?情闹到了父皇跟前?。”
“他们?本以为太子兄长会?站在他们?这?边,没想到闻讯赶去的兄长竟当众承认人是他杀的。”
雪溪:“太子?”太子性情敦厚温和,不会?无故砍人的,其中必有什么缘由,而且是非常严重恶劣的情节。
“虞夫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萧长泽:“兄长没说,他没来得及说原因,二哥也赶去了。”
雪溪:“?”
萧长泽转身换了个姿势,趴在床边,揪着?雪溪的袖子玩:“二哥匆匆进去,二话没说,直接跪下,说人是他杀的。”
雪溪:“太子殿下和二殿下都这?样说?”
萧长泽揪完他袖子玩,又开始揪他衣带,雪溪听他说着?,原本还怪紧张的,看萧长泽的小动作,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了。
“对,父皇气笑了,说他们?也不知道提前?串供,两个哪够,怎么着?不得三个,然后……”
雪溪:“然后……?”
萧长泽哭笑不得:“然后长瑜也去了,说是他干的。”
雪溪:“……”
萧长泽摊手:“再?后来,父皇就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他们?三个。宫里还没有消息,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等等看。”
雪溪若有所?思:“你觉得是为什么?”
萧长泽和他对上视线,从他眼?里看到相似的神情,“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早就觉得上辈子皇兄和长嫂的孩子死的有蹊跷,所?以他并不担心。
第51章
一直到第二日, 宫中终于传来了消息,确如?宿雪溪和萧长泽猜测的那?样,虞夫人邱氏谋害小皇孙, 被六皇子撞破当?场处置, 人皇震怒下令彻查,虞夫人连同虞家全部候审。
六皇子虽是情急,但仍有私刑之嫌, 为?避免落人口舌,人皇罚他禁足半年。
因为?涉皇族刑案,惯例须有皇子坐镇, 萧颂选来选去, 太子和二皇子当?场包庇,直接顶罪,自是不能选, 想选萧长泽又因长瑜是他亲弟弟难免有挟私之嫌, 最后定?了在刑部任职的四皇子萧长安。
萧长泽避嫌,这段时间多在府中待着。正好空出?不少时间,他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足不出?府也?能搞出?各种花样。
又一支无箭簇的箭矢上绑着小花落到雪溪桌案上,雪溪放下手里的笔, 搁在砚台上,端详着新的花, 娇嫩的粉白色。
他将绑在箭上的花取下放在一旁,又从桌案下拖出?这几天攒出?来的一大把箭矢, 放在一起数了数,足有十二支。
用绳子绕一圈捆起来,往桌案上一放, 推了推。
雪溪:“喏。”
像极了哄孩子。
偏生又认真得很?。
这认真又耐心的样子不知道戳中了萧长泽哪个?笑点?,他愣了下,忽然笑弯了腰,行?到雪溪桌案前又趴在桌子上笑了好一会,眼泪都险些笑出?来。
雪溪一脸莫名地瞧着他,“笑什么呢。”
萧长泽拿过那?一捆箭来拨弄着:“这都是哪天的啊。”
“哪天的都有。”
萧长泽这几日花大价钱从外地买回来各种花,亲力亲为?栽在府上各处,很?多雪溪都叫不上名字的稀有品类。
他是闲不住,闲不住去栽花,还闲不住地要去招惹下雪溪。
花还没种上,先被他折下来,因这批花极难成活,还配了几个?专门随花一同来帝京的养花人,负责路上照料,几人见三皇子毫不犹豫折花,直捂心脏:“殿下还没种下这个?时候不能折啊,本?来帝京气候就和南方不一样,移植难度高,还折成这样容易养不活啊。”
萧长泽大手一挥:“没事,活不了再运几棵来,有钱。”
养花人:“……”外界传言三皇子不学无术果真是真的!
不学无术的三皇子转头就拿着折下来的花绑到箭矢上,再扔到雪溪桌上,自己站在不远处,倚着廊柱亦或是门框,笑吟吟地等?着雪溪的反应。
雪溪被打扰了也?不恼,萧长泽作乱不管是捉弄他还是做些个?小动作,他从来都不恼,特别烦人的时候也?只是很?无奈的看着萧长泽,说一句:“做什么呢。”
第一次被扔花的时候,雪溪正在对着棋谱研究残局,桌上飞来一支箭,棋局一时乱了,他也?只是捡起棋桌上的花,往窗外瞧去,感兴趣地问道“怎么了?”
“前些日子订的花运来了第一批,我瞧着好看,这花颜色纯正,开的最好,送你。”
雪溪转了转手心的花,纯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点?缀其中,飘着淡淡的清香,他夸道:“好看,还很?香,很?好闻。”
“不过……”雪溪道,“你不是说要买的这些花要种院子里吗?就这么折了?”
萧长泽凑到窗边来:“这个?开得好,送你,余下的再——”
他顿了下,瞥见桌上弄乱了的棋局,又去看雪溪手上的书原是棋谱。
萧长泽本?想逗逗他,忽然哑了声。
雪溪:“余下的再种着?”
“怎么不说话?”
萧长泽往窗户里探了探身,伸出?手去,雪溪不明?所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下意识歪了下身子往那?边去,就被萧长泽隔着窗户一把抱住。
雪溪:“?”
萧长泽狠狠揉了揉他的头发,雪溪感觉到头发乱了,想理一下,人还被牢牢抱着,感受了下萧长泽的情绪,刚刚还好好的。
“怎么了?”他问。
萧长泽:“我打乱了你的棋桌。”
雪溪:“嗯。”
萧长泽:“为?什么不说我。”
雪溪卸了力气,把下巴垫在他肩膀上,靠着他觉得分外舒服,闲闲回道:“说你什么?”
萧长泽:“冲我生气。”
雪溪:“我不生气啊。”
这正是萧长泽在意的点?,他松开雪溪,抓着他的肩膀,很?郑重地问:“为?什么不生气?”
重生以后,萧长泽在雪溪的事情上总会比以前想得多。然后总会发现上辈子随心所欲惯了的他究竟有多粗线条。
人有些毛病是很?难改的,这辈子其实他也没有改变多少,很?多时候他无意识的行?为?还是和从前一样,招人烦——萧长泽这样评价自己。
但很?多时候,你有一次发现了思考了,就容易找到更多的细节。
而萧长泽在重生之后,无师自通地学会在每一次认真反省。
他是想送花,但这种方式让摆好的棋局被打乱,为?什么不生气?
和雪溪在一起,萧长泽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毛病,比如?他就喜欢对雪溪动手动脚,戳戳眼睛,捏捏耳朵,把玩头发这些都是轻的,床上还有很?多说不得的喜好,生活上就像现在这样心血来潮想起一出是一出,想做什么拉着雪溪就去,客气礼貌询问意见基本是不存在的,而雪溪又很?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