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类别:其他类型       作者:秦方方方方     书名:大明首辅的升迁路
    温缜对上他的视线:???
    “正常点,我们都才?搬过来,这边出了什么事咱们不刚去衙门问过了吗?”
    狄越才?慢慢继续吃面,温缜吃完将锅涮了,把烧好的水用来洗漱,完了去看了看茜茜,她已经?睡熟了,小满还?醒着,“睡吧,锁好门。”
    “嗯。”
    狄越整理好床榻,温缜困得不行?,沾床就睡,狄越幽幽盯着他,想?起昨天他的话,年?纪轻轻的,就硬不起来了。
    狄越睡了下来,将他抱紧,温缜很是习惯他的体温,睡得更沉了。
    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薛惠林已经?做好了早饭,她将面条端了出来。
    “今天铺面,怎么有个空碗,还?是洗干净的。”
    温缜咳了咳,“可?能昨晚去关门的时候,落下了,最近有点忙,记性不太好。”
    “什么?”薛惠林急了,读书人?怎么能记性不好呢?“这怎么行?呢?记性不好会不会耽误考试呀?明天我去菜市场看看有没有猪脑,给你?补补。”
    狄越憋笑没忍住,哈哈大笑,温缜撇看他,狄越哼了一声。“赶紧给他补补,他脑子确实越来越轴了。”
    温缜去书院晨读,他将以前背的又背了一遍,这些东西得倒背如流,加上他背了许多人?给他开的小灶,写起东西来就更顺手了,温缜并不害怕乡试了,如今他想?要一个更好的名次。
    温缜想?起家里闹的那鬼,叹了口气,他也?很纠结,这人?身上有一个命案,但是又好像是一报还?一报。
    人?性的复杂是如此,可?是温缜并不擅长处理这些,他以前只负责办案了,大家分工很明确,事后自然有心理医生?辅导,不关他的事了。
    黄昏时分,家里很是热闹,在后院做着饭,温缜拉着狄越回到前面铺子。他敲了敲货架后的墙,叹了一口气,“姑娘,一直躲着不是办法,我们谈谈吧。”
    久久没人?答复,温缜站了很久,没有人?搭理他,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传出了动静。里面打开了隔间,一个枯瘦如柴的长发女子走了出来,她握着一把剪子。
    温缜对上她的视线,那双眼睛黑得发亮,像是燃着两簇幽暗的火。她瘦得几乎脱了形,身上的粗布衣裳空荡荡地?挂着。
    “你?们...”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是来抓我的?”
    狄越下意识要上前,被温缜一把拦住。温缜慢慢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柜台上,“先?吃点东西。”
    纸包里是三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女子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却仍死死攥着剪子,“为什么帮我?”
    “那也?不能让你?继续在这装鬼吓人?,对咱们身心都造成影响,何必两败俱伤呢?你?看我家孩子一堆的,吓到他们多不好。”
    她咬牙,“我没有吓人?。”
    温缜点点头?,行?吧,是他自己吓自己,但您就没一点责任吗?
    跟一个很久都不步入人?类世界的人?,是说不通的,他也?懒得说。
    “你?是怎么杀了绸缎铺老板的?”
    那女子后退两步。
    温缜,“不要害怕,我要是报官早就报了,何必闲扯呢?”
    那女子不说话。
    温缜换了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柳静。”
    他又问,“多大了?”
    “十八。”
    温缜想?了想?,前年?才?十六,未成年?人?,成吧,他就当不知道。
    “你?在这里躲多久了?”
    “两年?。”
    温缜看着她,“你?为什么一直躲这,为什么要吓租客呢?”
    柳静咬牙。“我无处可?去,我们家是农家,母亲生?我难产去了,姐姐抚养我长大的。我爹是个庄稼汉子,只会种地?,他老实本分,不会说话,我家没儿子,他就常被人?欺负,我姐姐长得漂亮,那些人?就盯着她。我姐姐硬气,有人?调戏她,她就报官,这才?没人?敢了。”
    这时代□□罪与流氓罪是很重的,依《大明律·犯奸》强·奸主犯处绞刑,从犯杖一百,流三千里。若致被害人?死亡,凌迟处死。
    强·奸未遂,杖一百,徒三年?,若持械或致伤,加等处罚。奸·淫·幼女,不论是否自愿皆以□□论,罪加一等,斩立决起步。
    《大明令》宗亲间强·奸处斩刑,奴婢奸家长妻女凌迟。
    《永乐实录》里有过一个案子,永乐年?间北京某千户强·奸民女案,主犯绞决,帮凶五人?俱发辽东充军,里长杖九十。
    在这样的律法下,女子结队出门,是出不了什么事的,哪怕是奴婢,也?是有律法保护的,毕竟从汉朝开始,律法就逐渐完善了,那时就摆脱奴隶社会了。
    柳静想?起她姐姐,“可?是,从她去学?苏绣之后,我们的安稳,就被打破了。”
    第29章 宅中鬼(四)
    柳静想着?过去, 眼眶就红了,她?明明有幸福的一家,因为这些个为富不仁的人,她?失去了一切。
    “当?年?我六岁, 姐姐十?二岁, 她?去学苏绣, 她?天赋很好,好到被那老师嫉妒。姐姐在?绣坊绣, 回家就教我绣,我与?她?的天赋一样好,她?很开?心,就把我也带去了绣坊,那几年?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候。我与?姐姐同?吃同?住, 天天讨论绣完了这个再绣什么, 她?想试一下双面的。”
    柳静的声音哽咽, “后来......”她?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 “那家绣坊的东家看上了姐姐。”
    “他?起初还装模作样, 说什么要纳姐姐为妾, 给她?好日子?过。姐姐不肯,他?就......”柳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就趁着?姐姐夜里赶工的时候,把绣坊的门锁了。他?强了姐姐, 还哄她?嫁他?, 以为我姐姐柔弱。第二天我姐姐出去就报官, 忍着?屈辱验了身,那绣坊老板被处以绞刑。”
    “我们以为事过去了,那老师就是绣坊老板的正头娘子?, 她?疯狂的给我姐姐泼脏水,说是她?先勾引的,还不知?廉耻的当?她?面勾引男人,我姐姐的名?声被她?黑得不行。我们是姑苏人,就这样我们就离开?了姑苏,来到扶风县投奔姑姑。”
    “我爹爹只会种地,离开?了土地,他?就什么也不会了,只得去人家家里当?长工,可长工哪是那么好当?的,他?经?常被主家打骂。我姐姐就振作起来,重新捡起了绣艺,她?绣得很出彩,扶风县的大家主母与?小姐们都找她?私人订制衣裙与?绣样。”
    “这样我爹爹就在?家打扫做饭,一家人也宽裕了起来,可是她?优秀,就被嫉妒,那一年?我十?二岁,她?十?八岁。她?在?苏州的事被其他?绣娘传过来,流言蜚语要逼死她?,这个时候那小绸缎铺的老板出来,说要纳她?,不忍她?被他?人污害。”
    柳静眼泪就流下来,再止不住,“她?走投无路,就信了,嫁给了那个人面兽心的东西。那人的正头娘子?是杭州人,他?原本一穷二白?,骗了人跟他?私奔,用那娘子?的私房开?了间绸缎铺,然后就在?扶风县里有了人样。这东西趴在?女人身上吸惯了血,他?纳我姐姐也是为了她?的绣艺。我姐姐的绣艺价高,他?连哄带骗让我姐姐日夜不停的绣,不断给她?接单,我姐姐的手指都废了。”
    “那娘子?让我姐姐走,她?给我姐姐作证去,妾室不得和离,除非家主三年?以上不供养,或遭受致命虐待。但口?说无凭,要人做证,她?愿意给我姐姐做证。但事情被家主知?道了,他?把那娘子?关了起来,然后毒打了我姐姐,我姐姐跑回家中,对我们哭诉这些事情,那恶心的人把她?抓了回去,那年?我十?六岁,姐姐二十?二岁。”
    “她?回去后没几天就死了,可他?们却说她?是自?己暴毙!我爹爹不服,去公堂上告,那县令收了钱,说我爹诬告,官字两个口?,有理无钱莫进来。他?让人下死手打了我爹三十?杖,我爹回到家没几天就没了。”
    温缜听到这不知?道说什么,她?姐姐一直在?自?救,也一直在?被救,可还是被拖了下去,死死埋进宅院里不得呼吸。
    柳静恨声,“那种烂心烂肺的东西,他?当?然该死——”
    “好了——”温缜打断她?,“别?说了,这案子?已经?封存,无论别?人问你什么,你就当?不知?道,你还小,不要陷在?过去里,也不要说你在?这宅子?藏了两年?。”
    无论什么理由,杀人都是死刑,更别?说柳静还分尸掏肚。
    柳静将一切说出来,她?仿佛从先前半鬼半人样活了过来,成了人样。她?枯瘦如柴,不人不鬼的活着?,她?没地方去,藏在?原先绸缎铺老板的暗室里,半夜就出来觅食洗漱,导致这一片闹鬼传言越演越烈。她?有银钱,暗室里有那男人的钱财,她?白?天也会去买东西,租客半夜听到奇怪的动静当?然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