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嬷嬷赶紧将孩子放在沾满血水的被褥上裹了几下。
孩子被弄醒，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程张氏担心孩子哭得大声，会吵醒刚昏睡的几人，赶紧将元嬷嬷怀里孩子的小襁褓抽出来给虞氏的孩子裹上。
将石蜡小婴儿顺手塞进篮子，递给自己心腹管事张嬷嬷，“赶紧送去后院大槐树埋了。”
张嬷嬷提着婴儿出了芳菲苑刚走到橘子树下，被迎面而来的冯盈盈等人吓了一跳。
转身就要跑回去报信，被姜观尘抬手打晕。
程清梦迫不及待就要冲进芳菲苑，被宋瑜及时拉住，“先别急，你娘的戏还没演完。”
程清梦转身又给了五花大绑的虞清瑶几个巴掌！
此时虞紫鸢早已绝望地昏死了过去了。
房间内。
程老夫人看了眼床上没反应的姜云舒，才想起她还未探过她的鼻息，伸手就去拉盖在她头上的被子。
恰在此时趴在床前装晕的胭脂醒了过来，“咦？我怎么睡着了？”
程老夫人忙缩回了手。
“老夫人，夫人大出血了，孟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孟广德赶紧上前撩开被子假模假式给姜云舒掐脉。
当触碰到姜云舒手腕时，面露惊疑。
肚子里怎么还有一个娃没生出来？
元嬷嬷，惠嬷嬷也醒了过来，“哎呦，夭寿啊，我怎么躺地上了，啊，小少爷呢？”
“孩子在这呢。”
二人望过去，程潇正抱着孩子轻声哄着。
“侯爷，孩子没了气息，您要节哀啊。”
“胡说八道什么？孩子好着呢，只是早产身子弱，呼吸微弱罢了。”
“真……真的？”元嬷嬷敲了敲脑袋，“难道老奴记错，明明小少爷没了气息啊。”
“放肆！再敢诅咒本侯儿子，拉出去打四十大板！”
元嬷嬷赶紧闭上了嘴，转头看向孟广德，“我家夫人没事吧？”
“侯爷，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娃没生出来，夫人是大出血晕过去了还有气息。”
此话一出，程家人难以置信。
程张氏暗暗咬牙，姜云舒还真是命大。
程老夫人见胭脂等人似乎没发现什么，“孟广德，赶紧唤醒舒舒继续生孩子，不然孩子凶多吉少。”
姜云舒突然睁开凌厉带着寒冰的眸子，吓得孟广德心头直哆嗦。
胭脂一把推开他将姜云舒从床上扶坐起来。
姜云舒看向此刻面色复杂的程家的人，笑着开口，“生不出来就不生了，我等一个月再生。”
程老夫人这时意识到了什么，舒舒方才昏迷不会把他们的话都听去了吧？
“舒舒，这……这可不行，你快躺下，孩子不生出来，羊水都没了，孩子在肚子里会憋死的。”
“哈……”姜云舒大笑一声，“婆母难道还不知道我怀的是单胎还是双胎？没足月怎么可能生得出来。我是万万没想到，我把你们当家人当亲人，你们竟然设计我早产，害我大出血一尸两命！”
第413章 狡辩
“舒舒，你在说什么？什么设计早产？”程老夫人不明所以看着姜云舒，心里直突突，感觉天要塌了，“娘得知你被吓见了红担心了一下午，生怕你有个闪失，你快躺下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生出来麻烦大了。”
“嫂嫂，你快躺下，你看你现在还流着血，孩子要遭大罪了。”程张氏给张嬷嬷使了一个眼神。
张嬷嬷赶紧领着牛嬷嬷等人上前，将元嬷嬷，惠嬷嬷二人挤走。
牛嬷嬷苦口婆心劝道：“夫人，让孟大夫给你止血吧，不然血流尽了性命不保啊。”
“来人！”
姜云舒一声令下，床幔之后顷刻间窜出两个持剑的婢女。
半招之内，就将牛嬷嬷等几个婆子掀翻在地。
“舒舒！”程潇怒道：“你在做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紧着自己的身子，你是想流血而亡吗？”
“哇哇哇……”程潇怀中的孩子被惊醒嚎啕大哭。
程潇心头一紧赶紧垂首轻声哄着怀里的孩子，“儿子不哭，你娘亲不紧着自己身子，爹是情急之下说了重话吓到你了，不哭了，乖了宝宝。”
姜云舒上前一把将孩子抢了过来。
梦儿当年在襁褓里没见他如此哄过！
爱与不爱竟然如此明显。
程潇下意识伸手去夺，姜云舒快速退到两个武婢身后，程潇一个不稳险些从轮椅上摔下去。
幸好，李晓及时扶住他。
“哈……这是我儿子？”姜云舒看着怀中的孩子神色有些癫狂，手不自觉摸向孩子的脖颈。
“哇哇哇……”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舒舒！你清醒下，这是我们的孩子。”程潇心提到嗓子眼里，生怕姜云舒一个不小心伤了他与阿鸢的孩子，赶忙给李晓使了个眼色。
李晓不动声色挪了下步子伺机寻找机会夺过孩子。
程老夫人瞧着姜云舒的面色，想起那加了料的安神香，能让人记忆错乱，“舒舒，这是你儿子，你与阿潇的儿子，你瞧瞧他长得多像阿潇。”
“我的儿子？哈哈哈……”姜云舒笑得愈发癫狂了，浑身沾满了血迹，看上去不自觉让人瘆得慌。
襁褓里的孩子似乎吓到了停止了大声嚎哭，低声抽泣着。
“那我肚子里的又是谁的孩子？”
程老夫人：“……自然也是你的孩子，你怀的是双胎，你难道忘了？”
“双胎？哈……你莫不是当我是傻子？”
“你怀的是双胎，你不信可以问孟广德，你定是记差了。”
闻言，孟广德反应过来，他的那药粉能让人记忆错乱，“夫人，老夫人说的没错，你怀的是双胎，孩子就是你儿子，夫人你快躺下，我给你止血，你看你现在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再不施救真的来不及了。”
“你们……”姜云舒话一开口，失重般跌坐床上，面色越发苍白。
“孟广德！还不快给舒舒施救！”程老夫人说着上前就要去抱姜云舒手中的孩子。
“不必！”胭脂伸手挡开她，“我家夫人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就是这么伺候你家夫人的？你难道没看到舒舒还流着血吗？我儿媳要是有个闪失，老身定饶不了你！”
胭脂白了她一眼，“说的你好像多在乎我家夫人似的。”
程老夫人被一个下人轻视，当即恼羞成怒，“来人，掌嘴！”
牛嬷嬷倏地爬起来，抬手就要狠狠扇胭脂一耳光。
胭脂先发制人，一个耳光扇过去。
“反了你！”程老夫人气极，“舒舒，你看看你调教的人！”
“胭脂打得好！”姜云舒不想陪着程家人继续演下去了，疾言厉色道：“我的好婆母，你们就不要再演戏了，那加了料的安神香对我无用，我的记忆并没有错乱，这孩子是你好大儿与外室虞氏的孩子！”
姜云舒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得程家人惊惧不已。
程潇惊惧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
舒舒发现了也好。
阿鸢也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等新皇登基，他就把阿鸢扶正。
程老夫人可不这么想，今日之事若传回姜府……
姜老必然要为舒舒讨回公道，逼迫舒舒与阿潇和离。
程家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不管姜家人知道多少，姜云舒只要死了，他们一口咬定孩子就是舒舒儿子。
那么程家也不至于太惨！
不然，她苦心经营多年岂不是付之东流？
可也不能直接承认吧？
“舒舒，你这是累了开始说胡话，阿潇可是一心一意待你好，哪里来的外室？你可别听风就是雨。这孩子就是你刚生下来的，你是双胎不是单胎，你是记差了。”
“我记错了啊？”姜云舒直接抬手掐住孩子的小脖颈。
“舒舒！你住手！”程潇急得推着轮椅上前，“他还是个婴儿，是你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能忍心！”
“这到底是谁的儿子？”
姜云舒怒极加重手上的力道，可，终究不忍心对一个婴儿下死手，松了手狠狠掐了下孩子的胳膊。
“哇哇哇……”痛得孩子哇哇大哭。
“住手，快住手！”程潇眼里闪过一抹杀意，“我承认，他不是你的儿子！”
程潇快速滑着轮椅上前，撑着身子站起来，下一瞬便倒地趴跪在姜云舒的面前，“舒舒，我错了，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不该在外面找人生孩子，可我是身不由己的，程家需要要一个儿子继承家业啊。”
“这些年你为了生个儿子，没少吃各种偏方调养身子，我不想你辛苦不想你经历生产之痛。可诺大的程家也需要有个继承人，梦儿也需要有个弟弟撑腰，思来想去我才做了错误的决定在外面随便寻个人借腹生子。”
“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突然怀了儿子，我才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我再等一等不就有儿子了嘛。舒舒，我心里始终就你一人。”程潇伸手去握姜云舒空闲的那只手，“那外室，不！她不是外室，她只是给你我二人生儿子的工具罢了，你要怎么处置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