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墨尧点点头，神色凝重。
“相信眠眠，”北冥砚眸色深沉，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有些忧虑。
毕竟——谁也不知道灵眠会遇上什么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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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内，天地间的万象都被重新构建，灵眠仿佛被拉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虚无之中。
她的目光扫视四周，眼中闪烁着一丝警觉。
四周没有生机，也没有声音，唯有那刺眼的光线，如同一道无法逃避的牢笼，牢牢束缚住她的每一寸动作。
突然，她脚下的大地震动，四周的光芒如同被某种力量牵引般，开始扭曲。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小混账。”
她心中猛地一震，抬头看去——
在那光芒的中心，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
“老头儿？”
灵眠的声音在空旷的虚无中回荡，带着一丝茫然与惊讶。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道老头儿竟然出现在了玄天大陆！
他不应该在现代世界吗？
天道老头儿笑了笑，扬起一只手，轻松地挥了挥，“小混账，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叫我老头儿呢？”
看着面前之人嘴角那标志性的笑容和称呼，灵眠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怎么了？看见你老爹我很惊讶？”
天道缓步走到灵眠身旁，揪了揪她鬓角的碎发。
“老头儿，你一脚将我踹到这玄天大陆不说，竟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
灵眠双手抱胸，赌气似的转过身去。
她差点忘了，自己来到玄天大陆，都是拜自己这半个爹爹所赐。
天道调皮一笑，伸手拍了拍灵眠的肩膀，“小混账，我错了，不该踹你的。”
“这不，我费了好大劲才来到这玄天大陆。”
天道歪头看了看灵眠的反应，可灵眠却再次将脸别过去。
“小混账，时间有限，你再不看看你老爹我，可没机会了。”
灵眠闻言，虽然心里还没有彻底“原谅”他，但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心头的怒气消散了一些。
“小混账，”天道老头儿笑得无比灿烂，“老爹问你一个问题——若是我现在可以将你带回现代世界，你可还愿意回去？”
听到这话，灵眠沉思片刻。
回去？
若是老爹在她刚来玄天大陆时问出这个问题，她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
可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玄天大陆生活了一年有余。
夙溟、三位哥哥、爷爷、六位伙伴、师傅、青云宗...
她在这个世界，有了在乎的人，有了需要完成的使命，她无法舍身放下他们，更无法放下自己的承诺，独自离开。
“老爹，我不能回去。”
灵眠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直视天道老头儿，“这个世界有我需要守护的东西，我不能放弃。”
天道老头儿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眠儿，若你这次不回去，可就没机会回去了。”
他语气凝重，没有了先前的轻松与玩闹。
灵眠眸色复杂，往事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在现代世界，她生活平静安逸，有天道陪在身侧，轻松自在。
在玄天大陆，虽险象丛生，但她有了更多感情，友情、爱情、亲情...这儿的一切都让她眷恋。
若回去，她无法割舍这儿的一切。
可若是不回去——天道老头儿...会孤独。
灵眠低头沉吟，心中一阵翻腾。
回去，还是留下？
第251章 另一个自己
天道老头儿似乎看出了灵眠的纠结，也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他叹了口气，缓声道：“眠儿，我已知晓你的选择。”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了。”
他抬眸望向灵眠，目光深沉：“想必你也发现自己的彼岸之力与这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代世界的你，与玄天大陆的你——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现代世界的你是主魂，你的其他魂魄在玄天大陆受到了威胁，强行召唤主魂。”
“为了不让你的主魂受损，我只能以那种方式将你送往玄天大陆。”
灵眠听到天道老头儿的话，心中猛然一震。
原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彼岸之力本就属于这个世界。
只是她没想到——玄天大陆的“灵眠”，也是她。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彼岸之力缓缓流转，深邃而神秘。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何体内的力量如此特殊。
原来，她既是现代世界的灵眠，也是玄天大陆的灵眠。
她一直是她，只是在命运的推搡下，被迫跨越了时空。
天道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眠儿，这个世界，动荡不安，你当真愿意留下？”
只要她想离开，自己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她无忧。
灵眠低头，看着掌心跳动的光辉，良久，她轻轻笑了一声，目光坚定。
“我留下。”
她抬起头，眼中不再有迷茫，只有毫不动摇的决心，“玄天大陆有我的伙伴，有我珍视的人，也有我想守护的一切。”
“老爹，现代世界，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天道老头儿微微一怔，眼眶微微泛红。
小混账...
老爹又何尝舍得你？
“老爹，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想办法回去找你的。”
灵眠的声音渐渐低沉，但却掷地有声。
天道老头儿的身影微微一顿，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老头儿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小混账……”他低声呢喃，话语中有着深深的眷恋与不舍，却又带着浓浓的疼惜和温暖。
“好……”他深吸一口气，仿低头轻轻擦去那一丝模糊的泪光，“我等着你。”
“老爹，”她轻声道，“你也一定要保重，等我。”
他扬起嘴角，眼神中满是无尽的柔情和宠溺。
“好。”
接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只手镯，递给灵眠。
“小混账，老爹送你的礼物，你可一定要日日戴着，不然我会伤心的。”
灵眠伸手接过，勾唇一笑，轻轻将手镯戴上。
“老爹送的，我自然日日戴着。”
天道老头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像从前一般，在她额间轻轻一点，宠溺道：“你这小混账。”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仿佛随时会融入这片天地。
灵眠心头一紧，想要伸手去抓，却只碰到一片虚无。
“老爹！”
天道老头儿笑了笑，声音轻飘飘地在她耳畔回荡：“眠儿，我的时间到了。”
“往后之路，皆由你自己抉择。”
“无论身处何方，都要活得无畏无悔。”
“无论未来如何，都要活得自由快乐。”
“无论你在哪里，老爹都为你骄傲。”
他的身影在风中彻底消散，天地间归于沉寂，只剩下灵眠一人，静静站在原地。
老爹...
灵眠低头看着手腕处的玉镯，心绪翻涌，许久，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老爹，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