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嫁给我大哥! 第163节

类别:其他类型       作者:荷桃粥     书名:别嫁给我大哥!
    “好了。”
    这下才是真的中毒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酒水喜糖里本就无毒,只不过那院中焚的迷香有催酒气、安眠的功效,喝得越多的人醉得越快。这是最安全也最普适的方法。本来想放晕他们,先晕到黄昏,等第二批宾客来齐再说。
    谁料镜大人要将师父卷入其中!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她只能提前动手。
    她方才真正喂的药,长得一样,却都不一样。
    除了她与林霁、乌席雪以外,季临渊服下的,是让力气渐失的软筋散。
    熊蛮与狐木啄服下的,是她近日特调的剧毒。药力发作,神智昏聩,酸软无力,四肢百骸如同被万蚁啃噬,内力瞬间溃散。
    而邺王那一颗能让他保持异乎寻常的清醒,感官被无限放大,剧痛钻心,肺腑如焚。
    再三确认,真吃了以后,她才放下心。
    她就是这样警惕的一个人。
    慢慢掀开那碍事的面帘,白皙的手指先去把住熊蛮的颈动脉,嘴角微微翘起,目光阴冷:“熊将军此时感觉如何?”
    熊蛮:“晕。”
    “啪——!!!”
    众人清晰听见非常狠厉又清脆的一记耳光,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那现在呢?!”
    厉声喝问,不止众人,连蹲在房梁上的大雕都被吓得一抖。
    “乐儿?!”
    季临渊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众人惊愕时。
    “你为何……又要打我?”
    熊蛮完全处于懵懂和巨大的委屈之中,根本不明白这飞来横祸从何而起。
    只以为自己真是来喝喜酒,出发前,他那小云将军千叮万嘱,要他拿死去的老爹和老娘发誓,控制自己的脾气,绝不在主君的喜宴生事,否则不止坐牢那么简单——他拼命想遵守,尽力不跟人说话。
    她又问:“你可记得我是谁?”
    “世子妃。”
    又是一记狠厉到极致的耳光,如同惊雷炸响,狠狠抽在熊蛮那张布满横肉的脸上!
    这两耳光着实把他扇恼了,点燃了他骨子里的狂暴!
    他怒瞪她,四肢百骸却仍酸软无力,连抬起手指都觉艰难!
    “再想想。”
    可笑的是,熊蛮竟然想不起来她是谁。
    看来他这一生打过太多人——不记得了。
    他猜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名字,挨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巴掌。
    清脆的掌掴声在庭院中回荡,邺王在剧痛中终于反应过来:“你这个蠢货!!黑骑!黑骑何在!”
    院内只有晨风大统领,他只会听季临渊的,大殿下没说动,他选择不动。
    林霁与乌席雪服的是真解药,此时早已清醒,眼*疾手快地按住季雨芙,将她捆住,又转向邺王厉声道:“城主安分些,莫要轻举妄动!”
    邺王怒道:“镜无妄!你什么意思!如今竟是里应外合,要与我邺城开战?”
    他实在想不通,镜无妄哪来的底气如此嚣张!敢直接撕破脸,即便得手,城下千骑兵也叫他们出不了城,一个不慎便是出兵由头的国战。
    镜无妄却仍是那般宽展如云的笑,慢悠悠起身道:“邺城主,不要胡乱攀咬嘛。本座就是一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来参加婚礼,与他们可不是一伙儿的。看来我这两不成器的手下与你儿媳是旧识。罢了罢了,本座今日就勉为其难,为你邺城断断案、评评理,若有不对的地方——我替你批评他们!”
    他一边走到角落,找了个遮挡物藏好,一边特意强调:
    “城主,可莫将心神分给我,让你那下属好好答题。你家这儿媳瞧着是疯了,方才还污蔑我下毒,指不定一会儿就要杀我灭口呢。你放心,她若无理,本座绝不偏私!”
    混乱的间隙,熊蛮晕乎乎的脑子想了半天,终于将她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沾满血污的面容对焦,看清眉眼,终于喊出声。
    “未央?”
    “啪!”
    这次更是怒不可遏的一耳光,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响亮、狠戾!白芜婳几乎使尽全身力气,带着滔天的恨意。
    掌心都麻了。
    “接近了,重新说!!!”
    “吼——!!!”
    熊蛮仅存的理智彻底崩断,咆哮从他喉咙深处爆发,额头青筋如蚯蚓般根根暴起。巨大身躯因狂怒而剧烈颤抖,几次三番想要站起,将眼前这个羞辱他的女人撕成碎片!
    然而体内的剧毒如同最坚固的锁链,将他死死钉在原地,他越暴起,身上就越疼,终究力竭,只能气喘如牛,面目狰狞,反被自己拖累摔倒。
    她羞辱够了,毫无惧色,找准时机,反手拔下发间金簪,精准地抓住熊蛮抬头的瞬间,狠狠刺向他粗壮脖颈侧面一处命门。
    利刃入肉,鲜血激溅。
    这一刺,是她经年学医,触摸骸骨、钻研人体时,演练过千万遍的杀招,如何刺、如何割,才能最快废去蛮力。
    熊蛮此人狂性极大,只能最先除掉他,否则之后必然麻烦。
    熊蛮瞪着死鱼眼,惊恐万状,却一时咽不了气,只能含恨盯着她下一步。手腕翻飞,果断干脆,划割他几处经脉。如力能搏虎的狂暴巨熊,被抽筋剔骨,彻底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可能。
    惊呆众人。
    邺王眼睁睁看着自己麾下最勇猛的悍将,在短短片刻之间,被这个看似娇弱的儿媳如同宰杀牲畜般废掉。
    一个尘封多年、被他刻意遗忘的名字和一场血腥的屠杀,如同惊涛骇浪般冲破他。
    终于反应过来她为何发疯。
    她看都没再看地上垂死的熊蛮一眼。身影轻盈一转,如同索命的修罗,瞬间锁定了下一个——狐木啄!
    踢翻桌案,滴血的簪尖警告着躲在下面瑟瑟发抖的鸟人。
    “滚出来!!!”
    狐木啄便双手高举,慢慢挪了出来。
    “妹妹!他不对劲!你莫要大意!”
    乌席雪素来眼力敏锐,看出不对,立时高声提醒,情急之下,那声“妹妹”脱口而出。
    可惜她正疯着,根本听不进。她先一把掐住他脖子,却轻易得出乎预料。这狐木啄的武功也太差了,脖子软得像鹅颈,乖乖任她屠戮。
    一样是银针先彻底放倒,任由毒药在他体内发作。哼着颤着倒地,像条无法挣扎的死鱼,瞪着眼珠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偏生咽不了气。
    这两个都很顺利。
    白芜婳才长吁一口气,而后转身看向高台上的邺王,眼神对准他。
    邺王还软在座位上,毒发的剧痛让他脸色惨白,偏偏神智清醒无比。刚刚还能说话,现在说不出来了。
    黑骑还在大门外老实等着,他哑着嗓子喊:“捉了这疯妇!”
    邺王的声音只有院内的人能听得见,可他越是喊,被塞住嘴的季雨芙呜咽声越大,林霁缠在她颈间的鞭子便收得越紧,晨风大统领投鼠忌器,还在等季临渊发话。
    也唯有季临渊,挣扎着还想爬起来。一边示意晨风护着长乐,不准她真的有事,一边又要伺机看看能不能押住她,另一边还在想着为什么?!
    他看着父王,看着她,看着林霁,满面不解。
    一时惶恐两难。
    双方陷入对峙。
    季临渊强行运气,竟恢复了一丝气力,勉强支撑着半跪在地。
    “乐儿,你疯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芜婳笑得很张狂,像喝了假酒,绕着场地走了一圈,两个仇人的血都在她的红衣婚服上被风干。
    “我再说一遍——”
    “我是未央宫的少宫主,这次不用别人,我自己就能打碎你的头。”
    话音未落,她手速极快,敲碎一盏瓷片,飞射而去。
    她直接将邺王的发冠削了下来,精致缠玉碎声落地,发髻被削断一半,长发散乱下来,这是对他的莫大羞辱。
    她也把摘下的凤冠掷于尘埃,任由长发披散如旌旗。
    红衣不是吉服,是索命厉鬼的丧衣,淋漓着她全家的鲜血。
    每一步都是陷阱,揭露时如推倒骨牌般畅快。
    她笑到眼角飞斜勾如燕尾。
    “老杂种!你这些年瘫痪坐轮椅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嘲着高台上的残疾老人。话难听至极,但她很过瘾。
    “你那小儿子的毒,是我下的!他马上就要死了!你看看天上,看看日头,再等不了半炷香!”
    邺王立刻痛吼一声,像被猎人捕住的狂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即将被钢刀刺穿般绝望。也像极了她母亲当年的反应。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们顾不上季雨芙了,晨风大统领在季临渊的眼神同意下,放出一枚灵霄信焰。
    看他们慌乱,她没拦,反而笑得可开心了,从邺王那抖动的嘴唇上,看到了“阿巴阿巴”的张合,他都没敢发出声音,大概是这接二连三的冲击,让他脑子彻底乱了。
    她睨着仍然瘫软的季临渊,还想试图伸手来捞她,鲜少露出了一丝又讽刺又可悲的表情。
    “我的大孝子殿下,你父王的腿伤,能猜到吗?就是我啊——”
    “你想学先祖匡扶天下,可他有没有告诉过你,是他屠了我无相陵八十七口人命?”
    她转头又对邺王吼道:“老杂种,纵是你现在派人回去,又有何用?当年我父亲因你而在佛前为我磕头求生,今后你也试试这样的滋味。”
    她举起手中的药瓶,晃了晃:“想要你的两儿一女活命吗?求我。”
    “因果循环,我就是你们的报应,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跪在我面前。”
    “磕头,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