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洗漱都不大方便,人多眼杂有点吵,晚上有人在门前经过都小心半天。
“你爸今早去上班的时候还特意把婴儿床摆出来了,就等着橙子回去了。”
这次的婴儿床谢大脚自己觉得不大放心,还特意去找三大爷过来看了看。
三大爷敲敲打打了一番,确定没问题。
谢大脚才松了口气,乐颠颠出门上班去了。
林筱彤挪了挪屁股,床单坐着还有点热,谢羿在边上用扇子轻轻扇点微风,没敢迎在头上吹。
橙子倒是很乖,高秀兰用温水浸湿毛巾给她擦脸的时候,知道舒服还知道凑过来。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又住进来了一个孕妇,病房里人一多,就开始闹腾了。
林筱彤吃过午饭,高秀兰帮着收拾东西,抱着橙子准备回家去了。
谢羿扶着她下楼,一行人回了大院。
刚好是午饭过后的时间点,大部分人都在睡午觉。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知了的叫声。
谢大脚一个人吃完午饭正要准备睡觉,就听到小橘和芝麻一溜烟跑去了门外,他也穿着拖鞋跟着出来了。
“回来了啊,赶紧进屋,外头太阳大,晒得慌。”
婴儿床被放在了小两口屋子里的床旁边,高秀兰把孩子托着放进去,谢大脚凑过来看着。
林筱彤躺在自己的床上,舒舒服服地靠在枕头上。
谢羿见也没有人搭理他,任劳任怨一个人把板车放回去,坐在床边和自己媳妇儿说着话。
等谢大脚觉得站着脚疼的时候,一回头就瞧见小两口挨着头在床上睡着了。
……
这间屋子前面有一棵大杏树挡着,阳光不会直射屋内。
下午吹的风都是微风,吹久了也不会觉得脑壳疼。
在家里坐月子就是不一样,她每天擦身子的时候都有谢羿帮忙。
这身上清理干净了,心里也没那么烦躁了。
在端午之后还把头发剪短了,她不是油性发质,短时间不洗头也能忍忍。
高秀兰正高兴地哼着歌在厨房里洗着鸡蛋,等鸡蛋煮熟了,加点红曲米染红,大院里各家送两个。
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小姨景倩也过来了,带着大包小包骑车过来了。
在外面把手脸洗干净之后才进屋里来了,先看了看筱彤怎么样,再瞅瞅孩子。
“现在感觉怎么样?身子不错吧,你小姨父今天还没下班。
你看,这个是我特意和人换的,给孩子喂奶你也方便一些。”
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和平鸽样式的白色玻璃奶瓶,上面标有刻度线。
整个瓶子长度在19cm,宽度在7cm左右,拿在手上有点分量。
是天津市第三玻璃厂生产的,使用的时候在鸽子嘴端放上奶嘴就行了。
和平鸽形状玻璃奶瓶
这东西林筱彤以前都没看过,很是好奇,拿在手里把玩了好几下。
“这个造型还是挺独特的,还有个蓝色鸽子的,我两个都给买了。”
她本来是只想换一个,但奈何两个都太好看了,只能一并拿下了。
“你看,还有这个楼下你牛大妈从老家带回来的大石榴,可甜了,你尝尝。”
掰了一下没搬开,高秀兰接了过去,用力一掰就开了,露出红彤彤的石榴籽,紧挨在一起格外喜人。
“这石榴是不错,指定甜。”
谢羿很有眼色地去厨房拿了个大碗,回了房间在边上老老实实剥石榴。
高秀兰也坐不住了,拉着人去外头说话了。
“她小姨你这真是破费了,对了,你看看这棉布做的尿布成不成,我晒了好几天…”
“她大姐我还带了几条鱼,你瞅瞅新不新鲜?”
景倩这次来可是做了大准备的,这次一定不会像上次一样又撕吧输了。
谢羿把装着大半碗石榴籽的碗递给她:“尝尝,我小时候的奶瓶都是普通的方管奶瓶。”
坐在椅子上,接过鸽子奶瓶在手上看了看:
“咱闺女真有福气,还没睁眼就有新奶瓶了。”
“你都多大人了,还好意思说这个。”
她往嘴里塞了一勺子石榴籽,入口很甜,汁水爆开,最后把籽吐到壳里放着。
谢羿直接拿着石榴啃,他吃石榴向来不吐籽,就跟啃苹果似的。
兴许是闻到了甜味,橙子的小鼻子动了动,抿了抿嘴巴,蹬着小腿,头往床头这边靠过来。
“闺女又想喝奶了,什么时候才能喊睁眼啊?”
“明后天吧,妈说两天就可以了。”
林筱彤掀起衣服,给孩子喂奶,橙子没骨头似的趴在妈妈身上,软溜溜的,谢羿连闺女的小脸蛋都没敢碰。
她在房间的时候高秀兰和谢大脚进来之前都会敲敲门。
“对了,你这次回来请了几天假啊?”
“五六天吧。”
他这次能回来还是他前不久接连出了好几个任务,这阵子岛上都是日常训练,邱连长才肯批的。
“这个你给带着…”
“大姐,这我哪能收,筱彤我走了啊。”
屋外又传来了两人撕吧的声音,最后景倩一溜小跑走了。
第259章 真真假假
坐月子的日子过得格外无趣,一人在窝在房间里,哪儿也不能去。
高秀兰隔三差五炖点蹄花汤、鱼汤,变着花样来,不然是真的吃不惯。
橙子很快就睁开眼睛了,圆溜溜的大眼睛长得很像林筱彤。
这姑娘还很爱笑,咧着嘴,冲着妈妈笑,也不知道在乐呵啥,谢羿心都快化了。
平日里喝饱了就不闹了,要是蹬着小腿小声哼唧一准就是要换尿布了。
不过小孩子嘛,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高秀兰爱干净,孩子身上清清爽爽的,睡得好长得也快,孩子一天一个样。
谢大脚在墙根边上又小声念叨着,幸亏大孙女长得不像他儿子。
他还特地和底下的老爸谢大伟知会了一声,谢羿也生了娃了。
院子里的人也晓得老谢家生了个闺女,每个月也提溜点东西上门找高秀兰唠了唠。
不过也都很有眼色的没有非要进屋里瞅瞅,人家在坐月子也不合适。
刚出生的婴儿脆弱得很,少不得要仔细些。
谢羿在家待了几天就走了,恋恋不舍的。
林筱彤虽然不能洗头,但是房间每天都定期通风。
和单位请了产假,不用上班的日子也很巴适。
躺到最后尾脊骨都酸了,最后还是把书本翻开了,托着孩子一边喂奶,嘴里在背书。
她又不是天才,哪能做到不看书还能考上大学?
今年恢复的第一年高考,虽然说在后世接受过应试教育的她看来题目是不难,这一次考三百分就可以上不错的大学了。
但她明白,高考中断十年了,从通知到正式考试中间只留了两个月的复习时间。
考试的主力军更多的还是下乡知青,他们白天要上工,晚上熬夜看书。
在泛黄灰暗的煤油灯下,摸索着早就已经忘记大半的知识。
这样的学习环境一举考中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这年头的高考包分配,不像后世只要是考试都会卷成麻花。
再说了自己现在有这样好的学习环境,也理应要全力以赴。
毕竟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
九月里,林筱彤终于出了月子,用香皂给自己洗了个澡,在手心里搓揉出泡沫,慢慢往身上洗。
不能磨蹭太久,免得着凉了。
其实也没多少脏,不过洗完之后确实轻松了不少。
穿好衣服,头发用毛巾包着出来了,坐在凳子上,高秀兰给她拧干头发。
“妈,还是屋外头舒服,这屋子里我都快闷发霉了。”
“那当然了,我当时坐月子的时候你爸也不让我出门,我哪坐得住,都憋死我了。”
头发吹干之后,伸着懒腰,她的产假也快结束了,过几天就要回去上班了。
她的奶本来就不多,母乳喂养橙子每次都是吃不饱。
高秀兰买了一罐子奶粉,价钱自然是不便宜的好,关键是还要奶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