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点心那次bug，闻青还从来没对他掉过好感。
他肯定很失望吧。
宋皓压住心底的复杂思绪，刻意忽略掉心痛，操纵人物再次来到冰人馆，但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提示：忠贞誓言生效中，不可娶妻纳妾。〗
没办法，那就算了吧！
宋皓鼠标移到存档点，急于挽回这场错误。
“嘭！”
又一个嘉年华，1500块到账。
【独挚：降位不行，可以再试一下休弃吗？真的看你直播很久了，不想留遗憾。你可以存档，或者后面再把闻青娶回来。】
1500，点一下鼠标就有1500，失业这么久，存款还剩不到一万块。如果行，就能玩通关，闻青去做大臣，我当烂皇帝……
休吧，反正他已经对我失望了，让他看的再清楚一些。
这次宋皓没有之前的犹豫，而是很快的进邀月居、点开惩罚系统、点休弃。他憋着一口气，想快点把这点儿脏事干完。
【管家：太子，息怒啊，您当太子时不能休弃任何人。】
〖※休弃失败，本阶段禁止此功能
※闻青好感-1〗
又减1，休弃失败也减1。
宋皓靠在椅子上，看着闻青997的好感值，觉得自己是一个□□的赌徒，赌上所有，还找了借口说是给孩子挣学费，结果一败涂地，人财两失。
“嘭！”
是第三个嘉年华，还是同一个人。
【独挚：不能休弃啊，好可惜。药铺里有绝命丹，买一个，选赐死。死人哪来的忠贞誓言呢？】
彻骨凉意从脚底直达头顶，35°的天气，他却打了个冷颤。宋皓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老观众，这个人是故意的。
“嘭！”
第四个嘉年华。
【独挚：赐死听不懂吗，礼物钱够买了吧，都允许你存档了，磨蹭什么？】
“嘭！”
第五个嘉年华。
【独挚：**的，打着零氪的旗号，靠搞基吸引眼球，真不要脸，死鸭子装什么深情，赐死你姘头啊，是爸爸给的不够多吗，要几个你直说。】
宋皓没理他，先点了禁止送礼物。
【***你他***】
【我说id眼熟呢，这是模仿白薯哥的那个主播的小号，搞暧昧结果文臣叛变的那个啊】
【没**的玩意儿，羡慕嫉妒恨吧】
【老板大方，这几个礼物钱，你开直播得挣500年才能攒够吧】
【滚犊子，不会觉得是白薯抢你关注吧？白薯不播你流量也低啊】
【独挚：爷不缺钱，就图个乐，怎么不让送了？拿钱办事啊，小一万的礼物呢，你得上三个月的班吧哈哈哈哈】
独挚期待中宋皓暴怒、崩溃、破防的样子没有出现。
此时的宋皓，看着非常冷静，面上无波无澜。
他侧转身体，直视镜头，好像在透过直播间与独挚对视。
“你、真、恶、心。”宋皓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咬字非常重，表情非常认真严肃，不像对骂，倒像在宣布联合国重大决议。
宋皓不再看镜头，而是继续盯着游戏界面刺目的997。
“后三个嘉年华全退，一共9000。前两个嘉年华，我把分到的提成退给你，这些加起来一共一万二。前两个礼物的要求我已经做了，按理说不用退，不过还是给你吧。”
宋皓停了一下，表情没控制住，有些狰狞，咬重字音继续道：“因为我嫌你恶心。”
【独挚：哈哈哈哈傻吊你装什么装，收礼物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
【别退啊，凭什么退给他！】
【**的**，等着被冲爆吧】
【他直播间最高才一百人，就是在装大方】
【红眼病，看不得别人好】
“十分钟内，用你大号私聊我，我给你退礼物钱。别装不在乎，过时不候。”
【独挚：这他**就是老子的一点零花，留着点雪王吧傻*】
“还有八分钟。”
【独挚：不要了，当爸爸给你的零花钱了，能听懂吗？***】
宋皓打开手机翻看了一下，然后冲着镜头展示私信页面。
[毒挚：打这个号
毒挚：大号
毒挚：快点还钱，你不会在吹牛x吧？
毒挚：竖中指.jpg]
“这个是你吗？”
【草，怎么不充大爷了】
【这狗玩意儿怎么活到现在的？】
【犊子，敢和你爹约架吗，报地址】
【大晚上的给我气精神了】
【瘪犊子，是这个号吗，我哥问你呢？】
宋皓举着手机没放，只是淡淡提醒，“还有四分钟。”
[毒挚：是这个号。]
“发评论，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假冒的。”
也许是剩的时间真的不多，独挚没有继续逞强。
【独挚：毒挚是我大号，打到这个号就行。】
【***你不是不要吗】
【怎么怂了，你接着装啊】
【[大便][狗][大便]】
【**全家**埋**】
宋皓收回手机，低头点了几下，又放回到镜头前面。
[大大大大白薯：发起转账12000
毒挚：已接收。]
“转过去了。”
宋皓点开直播间礼物排行榜，独挚现在在第一名，很好找，点击账号，选择功能菜单。
“拉黑了，滚吧。”
宋皓做完这些，迫不及待地读档，回到这一切都没发生前的节点。
进入邀月居，闻青坐在椅子上，没有欢迎语显示。
宋皓来不及在意这些细节，马上点开属性面板。
〖好感值：闻青997〗
“为什么还是997？我读档了啊。”宋皓的声音中有些崩溃。
他一共就两个存档，不可能出错的。
为了保险，他又读了一次，还是997。
宋皓身体晃了一下，又很快稳住，他拿出手机，点开充值页面。
〖恭喜您成功支付500元〗
点开亲密系统，送礼。
礼物页面最贵的是‘珍稀鸽血石’，售价199rmb，介绍信息是好感+500。
确定购买，选择人物，闻青，赠送。
宋皓再次打开属性面板。
〖好感值：闻青997〗
“为什么……”
【卧槽哥你冷静点，你玩的是rmb，不是游戏币】
【白薯你还好吗】
【系统可能是卡了，别着急】
【能感受到诚意了哥，收手吧】
【三元首充还在呢，199礼物就已经送了】
宋皓打开礼物商城，继续买，继续送。
金丝发冠，159
紫檀屏风，129
〖恭喜您成功支付1000元〗
云锦长袍，99
翡翠扳指，89
珍珠项链，69
珐琅彩瓶，49
……
【这他爹是零氪直播间？】
【一页一页买，氪佬都不这么花】
【1000够不够啊，不会还要充吧哥】
【后面便宜，但是物品数量很多，哥才买到第三页，一共七页呢】
【卧槽，我服了，我替嫂子原谅你行不行】
【真就行动派，我都来不及骂你就开始可怜你了】
【谁懂，我哥为了省12的捏脸卡，库库调了俩小时，现在两百两百往外花】
【克制啊，哥你不是失业吗】
【把送礼解开，我给你刷点吧】
【嫂嫂你原谅他吧，这都是小人挑唆啊】
【真事，哥，你别往心里去，谁家两口子不吵架啊】
【我爸妈还总要离婚呢，也过三十年了】
【前面没被官方骗钱，现在全花了】
【嫂子好感还是997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应该是卡了，哥你重进试试呢】
宋皓也不知道送了多少，礼物越到后面越便宜，前面都是rmb礼物，后面就变成游戏金钱也能买，他就把rmb转换成金钱继续送。
〖闻青好感+1〗
这个提示像是救赎，让徒劳的死刑犯看到了光亮。
宋皓去翻看送礼记录，发现触发这个提示的，是一只狼毫毛笔，价值100钱。
他第一次送闻青的礼物，就是狼毫毛笔。
那时刚考完乡试，闻青给他送点心，好感值却一直掉。他也是读档送了毛笔，才遏制住下降的趋势。
游戏界面并没有触发新的对话框，但拿到毛笔的那一刻，好感值提示出现的那一刻，闻青哭了。
毕竟是礼物，所以宋皓给一样礼物，闻青周围就会出现一样。
闻青坐在床上，旁边竖着紫檀屏风，腿上盖着云锦长袍，身侧密密麻麻堆放着珍稀鸽血石、金丝发冠、翡翠扳指、珍珠项链、珐琅彩瓶……
他却只看着那只毛笔，只拿着那只毛笔，低头落泪。
宋皓的心脏也跟着抽痛，他急慌慌，想叫闻青不要哭，想替闻青擦掉眼泪，手伸过去，撞到的只是电脑屏幕，冰凉无机质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