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果然不能太共情，即使许舟也不例外！”
陆道衡听到他这么说，又想到中午的事，问到：“他怎么叫你周周？”
周玄清老实回答：“他说这样亲切。”
陆道衡面色沉下来，“我不喜欢。”
周玄清摊手，“他是我领导，我也没办法，而且只是一个称呼，没什么的！”
陆道衡看他一眼，仍旧不高兴。
周玄清在旁边唠叨许久，才把人哄好一半，又和他说了许多零碎的小事。
“你说奇不奇怪，我不小心接通许哥的手机，还没说话呢，那边的人直接就叫我周周，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陆道衡手上的动作一顿。
“对面可能说的是：舟舟。”
第23章 钢笔
“周周，早啊！”
周玄清刚从陆道衡的车里出来，就见温棠从一辆白色奔驰中下来，即使黑青色的行服穿在她身上，都挡不住她笑容里的明媚。
“早。”
周玄清和她打了招呼，弯腰朝陆道衡叮嘱：“开车小心点。”
车里的人带着温和的笑，软声道：“下班来接你。”
等陆道衡的车开走，周玄清转身，才发现温棠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悠地一阵脸红。
“你男朋友真好，每天上下班都接送。”
周玄清想了想，自从陆道衡以为和他结婚后，几乎每天都会把他送到网点，不管多早。
“嗯，他对我的确很好。”
周玄清笑盈盈地回应她，“应该说，他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
因为他本身很好，所以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陆道衡的内心永远都温润柔和，让人不自觉想靠近。
所以，才是周玄清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听许舟说，你男朋友还是大学老师？”
周玄清莫名有种家里孩子成才的荣誉感，“是，他是华大的老师。”
“真好，羡慕啊……”
周玄清听到她的赞叹，回笑道：“你和主管也不错啊，主管事业有成，又和你是同行，彼此有共同话题。”
虽然许舟曾和他说过，与温棠的感情是假的，但至少在事业上，两人还挺般配。
“他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忙了！”
温棠嘟着嘴，略带抱怨地朝周玄清说到：“你不知道，许舟可闷了，又太好强，上次说让我爸推他一把，去隔壁的网点做副行，他生好大的气。”
“不知道在犟什么，明明是个好机会！”
还有这样的事？！
周玄清没听许舟提起过，不过想也是，哪个男人会把靠女朋友父母这种话挂在嘴边，多没面子啊！
“许哥这么有能力，早晚能靠自己升上去，我最近和他一起出差，跟着也学到了很多。”
两人走进大堂内，许舟刚好在旁边修理机器。
“周周，待会儿见！”
“好。”
“嗯？”
两道男声同时响起，周玄清朝许舟看去，见他愣了片刻，朝温棠笑道：“我以为你叫我呢。”
温棠娇羞地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叫过你舟舟？！”
这突如其来的调情，弄得准备开晨会的众人笑个不停。
周玄清脸色一顿，忽地想到昨日的那通电话，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需要用10086这样的昵称来掩饰。
“请妥善保管好您的账户和密码，不要告诉包括银行工作人员在内的人，也不要让别人保管，办理理财保险业务识别号电子印章……”
周玄清面无表情地念着熟稔的话术，玻璃外的老伯办完业务，本来准备走了，听到他说话，又转身坐下，等他说完。
然后，朝话筒里吼道：“你说什么？？？”
周玄清：……
您可以不用搭理我的，我只是为了不被扣钱而已。
“没事，您慢走，地滑，注意安全。”
温棠今日在大堂值日，忍着笑朝他道：“你们在里面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外面听到的全是电流声。”
“呜嗞呜嗞的，难怪客户不乐意听！”
徐薇：“主管，这里有客户经理嘲笑我们，你还管不管了？”
许舟从工位探头过来，“改天我找人来修理。”
徐薇故意朝周玄清道：“看看，这就是偏心啊！在说人的事儿呢，怎么就转到听筒上了？”
“这叫转嫁矛盾！”
温棠和徐薇有相同的背景，性格相似，没两天就成了好朋友，互相诋毁是常有的事儿。
许舟听到这话，没理她们，倒是和周玄清互相看了眼。
“晚上李总那边有个业务，你和我一块儿去？”
“好呀，”周玄清答应下来。
到了傍晚下班时，温棠却在休息室等着许舟，“今天也要加班？我还想和你吃顿饭呢。”
周玄清识趣地往外走，“那许哥，我去停车场等你。”
隐约间，还能听到许舟在和温棠轻声说着什么，像是普通情侣间的亲昵。
周玄清若不知道他们是假的，他一定会觉得他们是对十分相配的金童玉女。
不过也觉得有丝奇怪，就算没了旁人，两人也要假装吗？
想想自己，周玄清又了然，就像他和陆道衡，也是假的，但他们俩过得像真情侣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许舟和温棠，都没有失忆，而他和陆道衡，是因为周玄清有见不得光的私心。
这么想着，到了停车场，周玄清给陆道衡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要应酬的事。
“怎么又要加班？”
周玄清都能想到，陆道衡的表情，和温棠差不多。
“没办法，我们这行就是事多，你先回家吧，不用来接我了。”
陆道衡沉默一会儿，道：“到地方了，给我个地址，应酬结束后来接你，别喝醉。”
听到他这么贴心，周玄清也跟着开心，“好，我在外面几乎不喝酒，放心吧！”
挂断电话，陆道衡依旧不快。虽然周玄清让他放心，但一想到他和许舟一起，就无法释怀。
许舟给他的感觉，总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同样的人，那个人不是许舟，却是他认识的人。
像蛰伏的野兽，温和只是他的伪装，一不小心，就会被咬住，直到死也不能摆脱。
“到底在哪里见过……”
陆道衡仔细回想，但因为失忆，稍微用力一想，脑袋就开始抽疼，最后受不了只能放弃。
铃——
在他想着许舟时，手机突兀地响起。
陆道衡以为是周玄清，顺手划开接听键。
“陆老师，不好意思，打扰您了，上次您来看车，我不在公司，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呢？还是约在周末吗？”
陆道衡思绪回转，出事当晚的记忆一闪而过。
“今天有空吗？”
那边顿了顿，似乎在评估提成多少，值不值得自己加班。
“当然，您是现在过来吗？”
“是。”
周玄清不在家，陆道衡回去也没多少意思。
早点把车处理好，下次周玄清休息，两人还能出去玩一天。
周玄清工作忙，几乎只能在工作日休息，总是和陆道衡错开，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么想着，陆道衡踩着油门的脚，又重了点。
而另一边，周玄清刚挂断电话，就看到许舟车旁站着个人影。
这天还没黑呢，该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停车场总有人忘记关窗，保安已经逮着好几个贼了。
“你……”
他一出声，那边的人抬头看过来，几乎是瞬间，周玄清就认出来，这个小男生，是上次和许舟在巷子里的那位。
“你好？”
听到他的声音，男生先是一愣，转身就想跑。
“诶！你跑什么啊？我见过你！”
周玄清赶忙追上去，拦住他，“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找舟哥。”
男生怯怯的，带着恳求，“我想见见他，只见一面就好。”
周玄清看着他几天没睡好觉的脸，眼袋都快掉下来了，惨白可怜。
“许舟？他待会儿就过来，我打开车门，你进去等呗。”
男生本就瘦，此时穿着单薄的单衣，被风一吹，感觉马上就要倒下去。
“外面还挺冷的，”他给对方开车门，“你坐进去等他？”
“不，不用了，他会生气的。”
男生看了眼副驾的位置，颤着身往后退一步，“我就在外面等。”
这一看就是出什么事了，不过许舟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许哥最是温柔了，怎么会生气呢？”
又故意找话题聊，“我们上次见过，在电影院，你还记得吧？”
男生看过来，许是周玄清的笑太亲切，他虚浮的眼眸逐渐聚焦，落到周玄清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