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摊开满手的洋葱汁给他看，怎么擦?
李铭琛试着抽了张纸。
“闭眼。”
林墨接过纸，托着沈初的脸颊。
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睫毛因为难受抖动着。
眉微微蹙着。
鼻尖也泛着红。
呼吸不太顺畅，沈初微微张开嘴。
唇下皓齿，小小的，整整齐齐。
好看，但是不乖。
暂时失去视线的双眸一直往光磁炉上扫。
“汁！”
羊排用烤箱烤熟，汁刚到入锅里，配上洋葱粒调个芡。
火还开着。
“别动。”林墨看了眼，“洋葱切丁用黄油煸，再倒入汁里?”
“你还会煮这个?”
李铭琛惊讶。
沈初没惊讶。
顾一然说过的，林墨只有他腿高，一米二的时候就在酒吧后厨打工了。
“嗯。”
林墨应得自然，熟练地切着，“学过。要煎得脆一些吗？”
沈初听着不是滋味。
这么小就要打工，现在回家吃顿饭，还要帮工。
不行！
沈初摸摸索索往水池去，洗干净手自己来。
还使唤李铭琛:“别站着，给我带个路呀。”
李铭琛动了动脚。
“好了。”
林墨关火。
上回沈初煮的番茄土豆炖牛肉里，洋葱就是带颗粒感的。
盲猜沈初喜欢吃脆的。
将汁淋到羊排上，又将沈初带到水台前。
打开水，拉过沈的手:“洗吧。”
李铭琛默默地后退三步，尽心尽责地装拿着抽纸的置物架。
为了吃一顿饭，我容易吗？
“李铭琛，你站着干嘛呀?端菜。”
沈初终于擦干净眼。
使劲的瞄他，耽误这么久，都饿了！
这个“饿”肯定不包括他。
李铭琛：“……”
忍了！
端起羊排。
“错了，先上开胃菜，鹅肝。”
李铭琛收手。
我怎么就那么听话呢？
林墨低头笑，推着沈初落座。
回头对李铭琛说:“李叔，你坐，放着我来好了。”
李铭琛:“……”
怎么又叫上叔了呢?
林墨拉开餐椅，请他入座。
李铭琛不计较了。
沈初计较了。
怎么可以让林墨端?
第二份酥皮奶油蘑菇汤端上桌后，他摁住了林墨，“坐下吃，接下去的我来。”
林墨不依。
两人僵持着。
李铭琛放下刀叉:“行了，我来！”
“两位祖宗，坐！都坐！”
依次端上烟熏三文鱼、法式香草羊排、土豆沙拉。
要端焦糖布丁的时候，沈初特意喊住了他:“甜点过会。”
李铭琛:“！”
过分了啊！
一转头，沈初和林墨面对面坐着。
一人笑吟吟地看着:“尝尝鱼。”
另一人手持刀叉，动作优雅，浅尝，笑夸:“很不错！”
微抬下颌，示意羊排:“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沈初切下小块，鲜嫩肥美，汁里还带着他喜欢的酥葱。
他很惊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脆的?”
“猜的。”林墨扬起嘴角。
李铭琛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食不知味地吃完这顿，叼着烟离开。
临出门的时候，喊住沈初:“我看林墨也没什么问题，是你多虑了。”
“头一回当爹经验不足，情有可原，往后宽点心，林墨也就两个担忧，一是钱，二是学习。”
“钱的事解决了，学习上找找文姐?”
沈初觉得李铭琛分析得对！
毕竟矿星和外星有着不可逾越的教学差距，他们的习题林墨看不懂也正常。
正好前两天文姐来上班的时候提过，拉个群，让两孩子多交流交流学习经验。
见林墨已经洗好碗，唤了声:“林墨，来。”
往楼下开光脑，点开社交软件，“进个群，以后文姐就在群里给你发学习资料。”
林墨记得沈初口中的文姐，上回的资料他看了，很多新颖的题型，很有帮助。
“登你的账号。”
沈初让了让。
“我没账号。”
林墨的通讯仪是最低端的那种，只有通话短信功能，无法安装社交软件，所以一直没账号。
“注册下。”
沈初点开界面，“输你的通讯号，过会会有验证码，再想个昵称。”
林墨手指停在光膜屏上许久，点下了两个字:初心。
初心?
不忘初心?
新星际好少年?
沈初没多想，加号，拉群。
宋诗文:【是林墨吗？欢迎！】
沈初:【是的，文姐。】
初心:【文姐好！】
宋诗文:【好！好！非常好！】
沈初:“?”
怎么感觉有点怪?
谢雨馨，宋诗文女儿，是个omega。
冒头:【哇哦，学霸好，欢迎学霸！】
林墨明显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从沈初的角度望去，林墨的耳廓微微泛红。
他顿了顿。
林墨回:【你好，能不能不要叫我学霸?】
谢雨馨:【好啊，那我叫你什么？】
林墨的耳廓又红了些。
沈初忽然明白了过来，林墨头一回遇到同龄人，还是omega，害羞了。
沈爹很体贴地后退撤离。
小年轻的世界，当爹的不要打扰。
目光触及李铭琛刚装好的软榻，铺了垫子，还放了看起来很舒服的靠枕。
他躺上去，拿了本书遮脸，又瞄了眼林墨的耳廓，还红着。
顿觉身下的靠枕不那么舒服了。
敲李铭琛:【你选得什么靠枕?不舒服，差评！】
李铭琛:【?】
【文姐说你们四个刚拉了群，当爹的不在群里关注儿子的动向，骚扰我这个单身汉干什么?】
沈初:……
【设计师面对客户投诉，不认真对待，左右言顾而他是几个意思？】
【屁！】
李铭琛鄙视，丢了张图，【靠枕是定制的，专门根据你的身材数据设计的。不信看效果图！】
沈初点开看。
图片中，自己慵懒地躺着，靠枕完美贴合身体，双臂枕在脑后，一脸享受。
图片的拍摄角度是从楼梯缝隙拍的。
完美契合李铭琛之前的设计理念。
——是啊，上楼的时候头一低，眼一瞄，就能看到人躺着；多看几眼，把持不住了，又是一个滚的好地方。
沈初偷偷瞄了眼楼梯，结果对上林墨的视线。
“！”
他心虚地丢开了光脑通讯仪。
屏幕掉到地上，没暗。
林墨拾起，沉眉。
这是刚才我还没到家时，你们俩拍的?
第18章 喜欢沈初身上的气味
018
“林、林墨，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初的声音都结巴了，“不是拍的，是p的。”
抬手要回手机找证据。
林墨没给。
他只好就着林墨的手放大图片找p图痕迹。
搓半天，什么都没有！
该死的李铭琛。
专业课成绩那么优秀干什么?
沈初破罐子破摔，躺回软榻，摆着图中的姿势看林墨:“我的表情有图上那么僵硬?”
眸上抬，头却是微低的，小心翼翼地，心乱跳得像装了头小鹿。
林墨呼吸一顿。
不语
沈初咬唇，不会还不信吧?
信！信李铭琛的话。
——多看几眼，把持不住了！
林墨的心跳有些乱。
面上坚持着没表露出来。
唇不知不觉抿紧，后槽牙咬了咬。
沈初心里咯噔一下。
以前林墨的头发长，下颚也被遮住，看不太清。
现在能看清楚了，完蛋了！解释不清了！
当爹的没有树立正确的榜样。
拍这种照片，不检点，教坏小孩！
沈初猛戳李铭琛:【出来解释！】
我家林墨误会了！
通讯仪无情的跳出一条自动回复：【好好享受，别辜负我的好意。】
滚！一点都不好！
沈初拨通讯。
“对不起，您所拨的号码已关机！”
沈初:=口=
可以不管宵禁什么的，杀到李铭琛家吗？
林墨动了动手指。
被沈初跟光脑通讯仪一起抓着。
有点疼，还烫。
垂眸，松软的长短发跟它主人一样，耷拉着。
偶尔跳跃几根，是想抬头不敢抬，想继续解释又不好解释。
林墨很想揉着说:早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