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江十桉     书名:逃跑被抓回,疯批权臣欺吻强夺
    “大人客气。”
    姜映晚走过去,在他的视线中坐下。
    素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清悦琴音便流泻而出。
    裴砚忱缓缓看她几眼,很快重新垂眸,继续处理手头里的公务。
    有上次凉亭上他目光漆沉地直勾勾盯着她的忐忑经历在,姜映晚在来之前是有几分踌躇的。
    不过好在他今日需要处理的公务多。
    从她来到结束,他除了在她进来的时候跟她说了句话,其余时候,他都在处理手中的文书与各种卷宗。
    琴架的位置和他书桌虽然挨得近,但双方互不打扰,她弹她的琴,他忙他的公务。
    接下来的两天,每日的抚琴皆是如此。
    每到申时,翠竹苑裴砚忱的书房中,便响起潺潺流水般的清悦琴音。
    那音质清透悦耳,顺着波动的琴弦琴音如丝绸般缓缓流淌。
    在抚奏时,姜映晚专挑一些听起来让人舒畅调达、又舒缓悠扬的曲子,既能让人心神轻松,又能起到一定的音疗作用。
    而裴砚忱,也如第一日那样,要么听着她的琴音处理公务,要么半垂着眼眸靠在椅背上,像是听着琴音小憩,也像在垂着眼眸想事情。
    对于姜映晚来说,她并不在乎裴砚忱是处理公务还是做别的。
    只要他不眼眸沉沉地盯着她就好。
    接连三天过去,除了这几日抚琴的时间一日比一日长一二刻钟之外,其余还算相安无事。
    第四日一早,紫烟从外面拿来了一封书信。
    她兴高采烈地跑进碧水阁,将信交给了姜映晚。
    “小姐,容公子让人递了封书信过来,说明日朱雀街办插花节,问小姐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姜映晚接过书信,去看里面的内容。
    紫烟眼睛亮亮地站在旁边,见她看完信,她迫不及待问:
    “小姐,我们要去吗?”
    姜映晚无奈嗔看她一眼,将手中的书信折起,她走向桌案,让紫烟研墨,说:
    “去。来研墨。”
    紫烟眼神一亮,乐呵呵跑来拿出信笺,才站在一旁研墨。
    写完回信,姜映晚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渍,待它干透才折起,边装进信札中,边对紫烟说:
    “把它送给容公子。”
    紫烟接过,福身应下。
    —
    午时过,申时初。
    姜映晚按着时辰如往常来翠竹苑。
    只是今日刚坐下弹了不足一刻钟,外面院中冷不丁地传来季弘的禀报声:
    “大人,翰林院编修容大人求见。”
    听到‘容大人’几个字,她琴音蓦地漏了一拍。
    裴砚忱注意到异样,处理文牍的动作停住,掀眸朝她看了过来。
    察觉到他的视线,姜映晚勾拨琴弦的指尖停下,她慢慢抬眸对上他漆黑的视线,指尖下压,按住轻颤的琴弦。
    书房中琴声霎时消失。
    姜映晚掩住情绪,想说既然他有事、那她先回去,
    正要开口,却见他放下文牍,眉目半敛,冷不丁地看着她问了句:
    “认识今年的新科状元?”
    第23章 姜映晚离府去见容时箐,被裴砚忱撞见
    姜映晚慢两拍点头,“……认识。”
    他扯了扯唇,没说什么。
    姜映晚站起身,想要说先离开。
    他却先一步放下笔,拂袖起身,离开书房前,对她留下一句:
    “劳烦姑娘稍微等一会儿,片刻就回。”
    姜映晚涌到舌尖的声音止住。
    她抿唇点头,“大人先忙。”
    似怕她直接离开,裴砚忱还未出书房,就吩咐外面的季弘:“给姑娘上茶、备点心。”
    书房外庭院中,容时箐见裴砚忱出来,立刻礼数周全地作揖行礼。
    “下官见过首辅大人。”
    裴砚忱看过来,神色平和。
    “容大人客气,不必多礼。”
    说罢,他带着容时箐往书房旁边接客的厅堂走去。
    转身前,容时箐无意间望了眼书房门口的方向,想着方才隐约听到的那阵婉转悠然的舒缓琴音,他不动声色问裴砚忱:
    “大人书房中,有佳人相伴?”
    裴砚忱淡淡抬了抬眼皮,走动间,云锦般的软缎袖摆掠过一点微漾的弧度,他未否认,只模棱两可地说了句:
    “算是。”
    来到厅堂,季白安排人上茶。
    裴砚忱走入主位,他坐下后,容时箐才跟着落座。
    他这次过来,是为了上次没处理完的卷宗之事,来到厅堂,容时箐就让身旁的随从将带来的卷宗呈了过去。
    这些卷宗,虽不是什么棘手的事,但因量多细散,处理起来也不少费劲。
    两刻钟后,裴砚忱将处理完的、无需再看卷宗直接给了季白。
    至于剩下的那卷有缺漏的卷宗,他单独给了容时箐,并道:
    “这则卷宗因上任编修的疏忽遗失了一部分,府尹宋大人手中有全部的卷案,容大人空闲了将卷宗送去府尹,交给宋大人便好。”
    容时箐双手接过这卷卷宗。
    想到什么,他斟酌着裴砚忱这句‘空闲’的意思,问:
    “这卷卷宗翰林院还有些细节需补充,补充完才能去送去府尹宋大人那里。敢问大人,这卷宗要的可急?若是不急,下官后日一早亲自去送。”
    裴砚忱颔首,面上很好说话,“自是可以,容大人何时空闲,何时便去就好。”
    容时箐松了口气,躬身行礼:“多谢大人。”
    皇室的卷宗补充细节虽不是一时半刻便能完成,但半天时间足矣。
    裴砚忱扫过他手中的卷宗,端起茶盏,不经意地问了句:
    “容大人明日有要事?”
    容时箐腼腆笑了笑,如实说:
    “并非什么要事,只是明日日子特殊,恰巧又是插花节,下官与旧人有约。”
    裴砚忱唇侧的薄笑无声间淡了下来。
    他回来后,姜映晚接着抚琴。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还是如原来那样,裴砚忱处理文牍,姜映晚抚琴,谁也不打扰谁。
    只是今日奇怪的是,直到外面天色渐晚,他都没说让她回去,像是忘了时辰一样。
    姜映晚抬头看了眼书案前垂眸批文书的裴砚忱,又转眸看了看窗子。
    书房中烛火静静燃烧,像时光静止。
    但外面的天色早已漆黑。
    她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指尖拨弄琴弦的动作缓缓停住。
    抬眼看向裴砚忱,隐晦道:
    “天色已晚,映晚再在大人院中待下去不合体统,不如今日便到这儿,大人继续忙,映晚先行回去?”
    裴砚忱放下笔,冷白手指捏着腕骨,抬眸朝她看来。
    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半刻。
    眼底情绪不明,就在姜映晚以为他要答应的时候,他却出乎她意料地问了一句:
    “姑娘着急回去,明日是有安排?”
    姜映晚不解他为何这般问,但明日她打算出府,怕临时有事误了约,于是她说:
    “听闻明日京城有插花节,想去凑个热闹。”
    裴砚忱什么都没说。
    薄而锋利的眼皮覆下,掩住眼底情绪,薄唇半阖,指腹轻转扳指,神色依旧平和:
    “今日辛苦姑娘。”
    姜映晚清楚这是今日抚琴结束的意思。
    她很快起身,对他福了福身,行礼告退。
    姜映晚离开后,裴砚忱眼底攒聚多时的冷冽,如蔓延的藤蔓,迅速爬满眼眶。
    —
    回到碧水阁后,紫烟在姜映晚耳边念叨了半宿的插花节,
    为了带她出去见见世面,姜映晚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提前出门了一个时辰,从裴府带着紫烟一路往朱雀街逛,最后才在约定的时辰前一刻钟去了街尾的滦水桥边。
    容时箐已经等在那里,见到她们过来,他眉眼染上柔和笑意。
    他手中捏着根糖葫芦,朝姜映晚递过去。
    “我记得你小时候喜爱吃这个,三年未见,可还喜欢?”
    姜映晚清眸中晕出柔色,她像小时候那样动作自然又熟稔地接过来,咬了口糖葫芦,腮帮子微鼓,酸酸甜甜的滋味刹那间在味蕾上炸开。
    她笑着弯眸,眼底细碎的光芒璀璨,让人挪不开眼。
    嗓音乖顺娇软,“喜欢,谢谢时箐哥哥。”
    在容时箐面前,姜映晚不必拘谨,也无需考虑她的言行举止是否有不妥和失礼之处,她只需凭着性情做自己,不需多考虑其他。
    容时箐唇角笑容更深,宠溺地摸了摸她脑袋。
    旁边的紫烟由衷笑看着这一幕。
    姜映晚和容时箐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姜家父母故去后,容时箐便是与姜映晚最亲近的人,若是他们能在一起,紫烟自是乐见其成。
    为了不打扰他们相处,紫烟压着笑转身看向别处。
    滦水桥畔一间酒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