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裴青空太近的嘉平，已经懂得了什么是血赚不亏。
这句话很有道理，但还是哽得姜兰说不出话来。
缓了好几分钟，姜兰才长舒一口气说：“姐，有没有可能，季阿姨醒了之后不会记得你说的话了？”
“有可能。”嘉平点点头。
“还有派对打架的事情，是季夏想用酒瓶砸音箱，被我拦下了，但是姐夫看出了他的意图，突然跑过来踹了他一脚。”
先动手的人是裴青空。
这些事，嘉平在监控里看过了，知道事情的经过。
她想问的是监控拍不到的牌桌一事。
为了输赢公平，也为了不被流传出不好的事情，所有牌桌附近都是没有监控的。
“我听说季夏在牌桌上疯狂挑衅裴青空。”嘉平说着她在孟焕那里了解到的事情。
孟焕说，舞台是第二战场，第一战场在牌桌，裴青空没有应战。
到了第二战场，裴青空主动出击。
姜兰磕磕绊绊的说：“是……有这件事……然后你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季夏在狗叫。”
“哦。”嘉平十分平静的说：“我喝醉了。”
醉鬼已经遗忘了这些事。
“但是大家不知道你喝醉了。”
别人只知道，季夏挑衅不成反被嘉平嘲讽，之后更是被裴青空揍进了医院。
好的。
那没事了。
两人大眼瞪大眼，互相看了十几秒钟，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惊疑。
到最后，姜兰率先说道：“好好的日子，还是少聊某个人吧，晦气。”
“赞同。”
姜兰毫不犹豫地转移了话题，谈论她最近在岳家遇到的事情。
岳家的那个小洋楼里，平常没有几个客人，大部分是管家和一群佣人在家。
姜兰住进小洋楼后，小洋楼的人气才多了些，季夏为了盯着姜兰更是天天回家，生怕哪天姜兰把岳贤给骗走了。
至于现在的季夏，则是被关在家里，根本没有出门的机会。
在小洋楼住着的这些日子，姜兰的待遇，和豪门千金所差无几。
“那些奢侈品，就像大白菜一样摆在衣帽间里，岳叔叔给我买了很多衣服首饰，还想给我找个合适的老公，让我以他的干女儿身份出嫁。”
姜兰冷静叙说着自己在岳家的待遇。
可以说，姜兰在这两个月里，比季夏还要受宠。
嘉平有些疑惑的问：“没想着让你当儿媳妇儿吗？”
喜欢的人，不应该是放回家里吗？
“一开始有这个想法。”姜兰轻笑着说：“后来岳叔叔发现我连替身都不是，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岳贤直接骂人，说季夏活该孤独终老。
“那你是怎么想的？”嘉平很是诚恳的问。
她很想知道，姜兰日后的打算。
姜兰双手托腮，呆呆地看着窗台说：“下下个月，我会出国，在岳叔叔的面前消失。他的想法，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嘉平在心里稍微计算，掏出钱包取出一张卡。
“换个地方好好生活，这个你拿去用，卡里的钱不算多，应该够你正常生活到一百二十岁。”
她能理解姜兰的做法。
如果没法摆脱自己的原生家庭，去往他们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有钱。
就凭着姜兰这些日子，让季夏吃了不少亏，嘉平很愿意为她支付这笔生活费。
姜兰愣住，回过神来后突然笑了起来。
不是平常那种到不了眼底的笑容，而是觉得世界十分荒谬的笑。
她捂着肚子前仰后合地笑了很长时间，笑着笑着，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了下来。
嘉平有些诧异，她轻声解释道：“我不是在用钱侮辱你。”
姜兰边笑边哭的说：“我知道，姐姐不是这种人。”
姜兰越笑，眼泪流得越多，她用两只手抹着，都抹不干净脸上的泪水。
她大概是厌烦了这样的自己，拿过旁边的湿巾盖在脸上，遮住所有的笑和泪。
有了“面具”，姜兰才能再次开口：“姐姐，你这算是滥好人吗，明明经历过那么多次的伤害和背叛，却还会对我这种人释放善意。”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始终这个样子，那些男人才会对你念念不忘？”
这种温暖，她这样的人一旦得到，便不想放开。
嘉平用指甲抠着卡上的号码，有些尴尬的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钱你还要不要？”
第323章 朴素的商战
姜兰拿开湿巾，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微红的眼眶，还有温润的双眸都能看出她情绪不太稳定。
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的操蛋。
“不用。”姜兰的语气中突然多了些恶意：“我被张嘉明包养了很长时间，他给了我很多钱。”
姜兰盯着嘉平的脸，试图在她的表情中，看到她的失落或者愧疚。
嘉平没有多话，只是表情平静的把银行卡塞回钱包，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第一次用钱砸人却失败了，看来她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如果我早点找到姐姐，会不会那些事情都不会发生？”姜兰自嘲一笑。
嘉平摇了摇头诚恳的说：“不会的，因为我是最近才学会和过去的自己和解，在此之前我不想见到任何曾经的人和事。这个时间点，就在张嘉明入狱前后。”
至于她也是在那时知道自己有个妹妹的事，不需要详细说明，省得姜兰情绪再次出现异常。
还有不雅照的事，她也不打算说。
原件和备份都被裴青空销毁了，设备直接丢进熔炉里成了渣滓，连找回的可能都没有。
所以完全可以当做，世界上没发生这件事。
姜兰垂着眸，意味不明的说：“到底是我们姐妹间少了些缘分。”
听到姜兰这么说，嘉平的眉头皱了皱。
她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出国，不是要换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吗？”
她听着话里的意思，像是要一去不复返的样子。
不是地理位置上的不复返，而是生命意义上的不复返。
“当然是这样啊。”姜兰轻轻笑着：“我总不能是出国留学吧，我可不是那么好学的人。”
姜兰在说谎。
但嘉平没有拆穿。
在这种时候，识别谎言和真相已经失去了意义。
于是嘉平问道：“那你几个月后可以抽个时间回来，当我的伴娘吗？”
“你要办婚礼了？”姜兰没想到话题能跳转到这里。
“歌写好了，正在制作，以裴青空对婚礼的心急程度，最迟也会在半年内举办。”嘉平语气随意的说：“你应该能想象得到，你姐夫一直在盼着办婚礼。”
“可是我……”
“我朋友比较少，未婚且年龄合适的女性朋友更少，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当我没说。”
嘉平率先说了自己的难处，然后把选择权交给姜兰。
不等姜兰想明白，嘉平站起来继续说道：“我该回家吃饭了，距离婚礼举办还有一段时间，你不想来可以给我发短信。”
说完，嘉平挥挥手离开病房。
完全不给姜兰反应的时间。
回家之后，嘉平找到裴青空帮忙，借了个助理，派人盯紧苏姜两家的动向。
要是姜兰出了国，也要注意姜兰的安全。
这种小事对于裴青空来说，就是动动手指的事，现在他更在乎其他地方事。
他把手机推到嘉平的手边问道：“这里是陈家所有的盈利业务，冬冬挑两个留给他们，剩下的我全都收了。”
话说得嚣张，很容易被打脸。
不过嘉平没有质疑，她认真的查看着每项业务，成功挑选出了两个。
“这个，智能音箱，还有这个智能马桶。”嘉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甚至不肯给他留整个的智能家居产业链。”
智能家居包括很多东西，如果全部留给陈家，那他们还有重回巅峰的机会。
留下两个产品，赚的钱有限，没法翻盘。
裴青空骄傲的说：“留两个，已经算是我发善心了，怎么可能留整个产业链。到时候产业一拆分，智能音箱还要用我的芯片呢！”
嘉平明白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