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连候鸟都飞不过去。
不过。
却有一个缺口。
也是唯一能互通往来的地方。
人类。
却在那里建造了一座城,叫镇妖城。
千百万年来。
人妖纷争不断,亦如剑气长城之下,杀伐不休。
不过。
这里的妖,和浩然的妖有所不同,这里的妖,应该叫妖兽会好一些。
他们没有化形为人。
都带着些兽的模样,却又开了灵智。
同样和人一样无法修行,体型比之浩然北岸那些化形的妖,也要正常的多。
但毕竟是妖兽,在某一些方面上,比人类自要有优势一些。
所谓的妖兽许轻舟是没有见过的,却听人提及,也见过一些插画。
比如直立行走的狼妖,还有长出了双手的蟒蛇,以及一些半人半兽的家伙。
此间格局。
让许轻舟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千年前还未曾到这片世界的一些记忆。
云川大陆的人与妖,很像魔兽世界里的部落与联盟。
但是。
在许轻舟看来,这些人也好,妖也罢,倒是更像是和自己一样,自罪州之外而来。
穿越那扇门的时候,灵气被突然抽干,丹田被锁,并且身上莫名多了十道枷锁。
彻底锁住了人体的一道道桎梏。
也是浩然十四境中,第一境的后天之境十重桎浩。
返璞归真,重塑本源。
似是书中记载的化凡,一念天上仙,一念地上凡。
一步之隔,却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世界。
整个人也似乎从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瞬间沦为一只渺小的蝼蚁。
坠入一道天堑。
两者云泥之别。
许轻舟至今回想起踏入那扇门的那一刻。
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幕,并心有余悸。
记得。
当时靠近那扇门时,许轻舟伸手触碰,随着手掌接触的一刹那。
瞬间天旋地转。
门上的那些符号和浮雕似乎都活过来了一般。
耳畔响了一片嘈杂。
有鬼哭,有狼嚎,有婴啼,有撕心裂肺的呐喊,还有刺耳尖锐的讥笑....
回望身后时,那些倒地的石像一个个都站起身来,就盯着自己看。
许轻舟看到了他们在笑,似在嘲弄着自己的无知一般。
世界一片血红。
远方已经不见那棵遮天桃树了,更不见那李太白,唯有无穷无穷的血色荒原一直向前延伸,延伸,直到天边尽头。
许轻舟看到了那些石像朝着自己走来,眼球泛起血色。
像极了行尸走肉。
当时的他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嘈杂不堪中,听到了脑海里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着自己。
“跑进去,快进去。”
然后。
许轻舟就迈步进入了眼前的门,接着世界黑了,就像当初进入南海一样。
并且是持续的黑了下去。
不止如此。
许轻舟的修为开始流逝,不是被封印,而是流逝,一点点的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吞噬。
接着。
转眼便成了凡俗。
然后一道道枷锁出现,许轻舟沦为一阶凡人。
可。
这远远没有结束,他感觉到自己的气血也在被吞噬。
身上像是长满了寄生虫。
痛!
很痛!
窒息的痛!!
身如滚火,似油烹。
接着。
急速坠落,宛若坠入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脑海一片空白,世界只剩耳畔风呼...
当许轻舟再睁眼时,便站在了一座山头,眼前世界,花红柳绿,耳畔风轻虫鸣。
似乎并无不同。
他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很久很久的噩梦。
如今自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可许轻舟知道,那一切不是梦。
第705章 北境。
“啧啧,算下来,六七日了,还是这模样,我不会落下病根吧....”
回想那一幕时,难免暗自神伤,暗暗嘀咕一句,望着窗外长眉轻挑。
许轻舟又坦然道:“不过还好,系统还能用。”
虽然修为尽失,储物戒指也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锁住,昔日神兵,也变成了一堆硬一些的破铜烂铁。
可忘忧书一卷手中拿,依旧可以一笔写乱人间。
系统空间也不受影响。
两手空空,余书一本走遍天下。
唯一苦恼的是,自己这身体随时都跟要嘎了似的,当真头疼。
买那仙丹来吃也无用。
好在。
比起十日之前,好了很多,正在渐渐恢复中。
准确的讲。
更像是身体在慢慢适应这个世界。
所以。
许轻舟在想,这罪州的人与妖,很可能便是自浩然那片天下来的,被什么力量驱逐到了这里,沦为凡俗。
只是久而久之,便就无人知晓了。
之前常听仙说劫起。
何为劫起?
许轻舟不知道。
便是问了系统,系统也会来上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不过。
也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说是劫起之时,灵江水枯,万物凋零,新一纪元之始,就像是一个大循环。
生死反复。
很可能,当然只是可能,这些人与妖就是很久以前的某个劫起之时,被赶到这里来的。
行至此地。
许轻舟本想直奔苍月心吟转世之身而去的。
可。
奈何强如山河图这样的系统半身神器,都失去了神力,变得毫无作用。
许轻舟也属实无奈。
按当时山河图标注,是在罪州,路的尽头是那扇门,然后就在无其它了。
但是。
许轻舟记得很清楚。
山河图畔八个大字。
转世罪州,得名江渡。
没错。
就是云川帝国那个赫赫有名的十八岁女将军,江渡。
所以。
走在云川大陆,听坊间之人提及江渡,许轻舟都会忍不住的细细倾听。
听闻姑娘当了将军,镇守在那座城关,城就在大陆的北方。
许轻舟便就一路向北,来到了此地。
此地已然属于北境地界。
只需在走过千里山林,就能见到那座城?
不过路过此地,听闻那镇妖城要招兵买马。
许轻舟便就动了心思。
他想。
那里毕竟是兵家之地,自己有个身份去会好上一些。
再者。
许轻舟想,苍月心吟一定不记得自己了。
他想渐渐靠近,用寻常的眼光,去看看这位姑娘,这一世的生活是怎么样。
不是听别人讲。
而是要自己亲眼看。
前世。
她为帝。
他是她的臣子。
这一世。
她为将。
许轻舟想,那便当他的兵也未尝不可。
望着窗外,春日的天云卷云舒,手中轻轻把弄着那片木牌。
一想到即将相逢,许轻舟那憔悴的嘴角再次止不住的上扬。
眼底装满了喜欢。
沉睡一夜,醒来已无明月,唯剩清风。
许轻舟起了个大早,按照昨日两位老兵的提醒,直奔署衙校场而去,出门遇见一个卖包子的姑娘。
书生笑问:“姑娘,包子怎么卖?”
姑娘微微愣了愣神,不知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郎,还是没见过这么憔悴的小书生。
有些局促的回道:“两文钱一个,公子要几个?”
眼中泛起期待。
许轻舟伸出那袖袍下那筋骨嶙峋,青脉分明的手掌,比出三个手指。
意思不言而喻。
“三个?”姑娘怔怔问,不忘补充道:“我这包子可大嘞。”
许轻舟半眯着眼,送上六枚铜钱。
“吃的完。”
“好嘞——”
姑娘窃喜,收了钱,给了少年三包子,足有一个半拳头那般大小。
确实不小。
不忘了打趣道:“公子长这么瘦,没想到这般好胃口。”
许轻舟接过包子,微笑道:“就是因为瘦,所以才要多吃点。”
卖包子的姑娘竟是无可反驳,觉得好有道理。
掩面轻笑。
书生离去,吃一个,拎着两个,好不惬意。
无形中。
透着一种富贵气。
姑娘红脸低声讲。
“真是个有趣的人。”
继续挑起担子高声喊。
“卖包子咯——”
路过一个孩童,临街而尿,涎着大鼻涕,看一眼书生,抖一抖小弟。
啧舌吐槽。
“啧啧,真他妈能吃。”
慢慢过长街,见路边有一位面色发黄的老先生,坐在竹凳上,手捧书而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