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见，但看不清。
“慢一点。”林志抬脚在巨型河鲨的背部踢了一下。
巨型河鲨吃痛，发出一声“嘤”的奇怪叫声，老老实实减缓前进速度。
刚开始林志还以为又是体内的系统在作怪，仔细想想，两者的声音又有些许不太相符。
“小骨头，你过来，用力踢它一下。”
站在巨型鲨鱼背鳍另一侧的小骨头当即会意，早就跃跃欲试的它抬起小巧的白骨脚，用力朝巨型鲨鱼的背部踩了一下。
“咔擦！”
“嘤。”
这次是两个声音，一个是骨头的脱臼声，一个则是林志刚才听见的奇怪叫声。
小骨头默默地把脱臼的小腿骨头接回去，低头看着巨型鲨鱼粗糙的背部，陷入了沉思。
这条被耙耙一个眼神就吓懵的鱼的背部，好硬啊！
巨型鲨鱼则将头部潜入水中，纯黑色的眼珠子转动，死死盯着背部上的小骨头。
这个小东西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脚掌力气这么大，要不是有人护着，迟早得把你咬成碎片吞下去，然后再拉出来！
林志并没有特别去关注小骨头的腿骨或者巨型河鲨的眼神变化，他更在意的，反而是那一声“嘤”。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抬脚又踢了一下巨型河鲨。
“嘤！”
“哈哈，有意思。”林志一时间来了兴致，朝着底下的巨型河鲨说道，“喂，记好了，你以后就叫做嘤嘤鲨了，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
巨型河鲨，不对，现在应该是嘤嘤鲨：“……”
很显然，这条生活在大河中的河鲨，其实是有一点智力的。
可能没有成年人类那么聪明，可基本的语言也能够听个大概。
这是常年跟河岸边的气球人接触后累积下来的经验。
“嘤嘤嘤。”
虽然内心极度抗拒，但碍于实力，嘤嘤鲨只好装作非常开心的样子，讨好性地叫喊几声。
开玩笑，要是叫几声能尽快摆脱这一大一小两个大爷，让它从头叫到尾都没有问题！
有了嘤嘤鲨开路，大河里面很多凶猛的鱼类都不敢对林志小骨头发动攻击，一路游去，倒是安静平和。
河流上吹拂着略显清凉的微风，林志干脆两只脚伸进水里，弯腰坐在嘤嘤鲨的背部，倚靠在它那巨大的背鳍上。
目光落入水面，因为嘤嘤鲨放慢了速度，所以可以清楚地看见河水下嬉戏打闹的鱼群。
鱼群顺着水流从林志脚边游过，有些好奇心重的，还会停下来，围着林志浸泡在水里的白骨脚掌打转。
林志自然不会跟这些小鱼计较，任由它们在脚上玩起你追我赶的捉迷藏。
一骨一鲨一群鱼，整个画面显得恬静安逸。
至于背鳍另一边的小骨头……
哗啦哗啦的水声接连不断，小骨头脑袋直勾勾地盯着水面，一有小鱼游过来便猛地伸出手臂，将其捏在手中。
小家伙本来是打算学着耙耙的模样，躺在鲨鱼背上听听水流声晒晒太阳的。
可很显然，除了休息睡觉的时间，天生活泼好动的它根本就不可能停下来！
于是，就有了抓鱼的这一幕。
嘤嘤鱼没有时间去搭理背上两副骨头在做些什么，此时此刻的它只想一点点提升速度，赶紧送这两个祖宗抵达目的地，然后回到自己的地盘，重新享受河中老大的美好生活。
然而……
生活总会在你打好算盘之后，一巴掌将算盘连人一起给拍飞。
这点用在嘤嘤鲨身上也同样适用。
它好不容易将游动的速度悄悄提升起来，将要再次加快的时候，正前方，流水潺潺的河面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个毛茸茸的黑脑袋！
！
嘤嘤鲨腹部猛地收缩，在水中来了个前列腺刹车，在距离黑色脑袋十多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快速停下的惯性并没有影响到林志欣赏风景，他仍旧坐在原地默默看着河面。
隔壁的小骨头可就没有那么淡定了，沉迷摸鱼无法自拔的它一个没稳住，整个身躯往前面飞出，“扑通”一声摔进水里。
哒！哒哒哒！
小家伙不会游泳，纯骨头的身体又重，扑腾扑腾挣扎了几下便沉入水中。
嘤嘤鲨看着它的骷髅脑袋一点点消失在水面，强劲有力的尾巴甩动，十分不情愿地游上去，将小骨头叼在口中。
它看了一眼对面越浮越高的黑脑袋，神经紧绷，又游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条看起来足以在大河里横着走的大河鲨，貌似在畏惧着前方水中那密密麻麻的生物。
它淹没在河水中的黑色眼睛往后移了移，将目光放在背部的那只大骷髅上。
同一时间，林志也是抬起脑袋，眼眶内的幽蓝火焰安静地燃烧着。
对面，毛茸茸的黑脑袋一个接着一个浮出水面，那是一只只长相跟棕熊相近的物种。
它们脑袋四周长满了又粗又长的毛发，嘴角露出尖锐的獠牙。
圆圆的耳朵则往内部折叠，将耳膜牢牢封住，避免河水流入耳中。
林志的目光往下，很轻易便能看见它们隐藏在河水里的下半身。
跟棕熊不同的是，它们的体格相对来说要瘦小一些。
熊掌上的肉球异常发达，将爪子与爪子之间的缝隙挤满并且往外延伸，形成一种类似潜水服脚蹼的结构。
除此之外，这些“水熊”的背部还有一块微微凸起的骨质薄片，有点类似鱼类的背鳍。
脚蹼背鳍，这正是它们能够在水面上保持浮沉的主要原因！
林志看着气势汹汹准备朝这边发动攻击的水熊群，伸手将嘤嘤鲨口中的小骨头捞出水面，抬手指向前方，道：“小骨头，看见前面那些生物没有，有没有信心打败它们？”
小骨头甩了甩脑袋，将倒灌进脑袋的河水甩出来，看了一眼水熊群，重重点头。
哒！
第38章 单挑吗
水熊的体型虽然比普通棕熊要小一些，但小骨头的体型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该大的地方很小，该小的地方也很小。
所以，跟小骨头比起来，水熊在体格上还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而且，在数量上，它们更是碾压了小骨头！
林志安安稳稳地站在水面上，小骨头没有办法在水中自由行动，所以他将嘤嘤鲨派出去，充当小骨头的落脚点。
哒哒哒！
小家伙笔直地站在嘤嘤鲨的背部，对着那群水熊发出挑战性的叫喊。
成功晋升到初阶不死骨族，又学习到两个全新诅咒的它，这会看上去信心十足。
吼吼！
对面的水熊龇牙咧嘴，两条长长的手臂在水中晃动，露出一副超凶的姿态。
令林志没有想到的是，那群水熊相互看了看，并没有一拥而上将小骨头跟怂得不行的嘤嘤鲨撕成碎片。
这些看上去呆头傻脑的生物居然唧唧咋咋地吵了起来！
一时间，湍急的河面上变得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吵闹一番后，终于，一只体型较小的水熊被推搡着游出队伍，来到小骨头跟嘤嘤鲨的面前。
吼！
它两只有力的脚掌交替晃动保持身体平衡，空出来的手臂则从水里举起来，指了指嘤嘤鲨背上的小骨头。
“哦豁，这是要单挑的意思吗？”林志突然间就来了兴致。
也就是说，刚才水熊们在嚷嚷吵吵着，是在决定由谁站出来跟小骨头单挑。
然后，看起来最弱的家伙就被推了出来？
林志在心中有点无语地叹了口气：“这傻儿子，貌似被人家看扁了啊……”
那群水熊并不是什么能量强大的凶兽，只是像独角猛虎那种普通领域内的野兽，如果是在小骨头还没有进入初阶之前，那它们或许真的可以欺负欺负小骨头。
可现在的小骨头，是货真价实的初阶不死骨族！
吼！
水熊率先发动攻击，一头扎进水里，强壮有力的后腿配合背部的鱼鳍，令它在水中的移动速度奇快，甚至不弱于大部分的鱼类！
它的目光死死盯着嘤嘤鲨背上的小骨头，尖锐的獠牙露出，打算在冒出水面的瞬间发动最强的攻击。
被同伴推出来的它感到非常不爽，认为让自己跟一个看上去就很弱的对手打架很没有面子。
所以，它想一击必杀！
见到水熊极速冲来，嘤嘤鲨非常配合地潜下水里，只露出一块区域供小骨头行动。
它很聪明，主动避开迎面而来的水熊，就是想要表达自己并不想招惹对方。
一两只水熊对它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可人家要是一群围过来，孤家寡鱼的它就是磨都会被磨死。
生活在这条大河流里面的生物，彼此之间都有自己的默契。
比如上游的嘤嘤鲨，中游的水熊群，平常时候就算见面了，它们也会选择掉头离开，谁也不搭理谁。
所以嘤嘤鲨主动避开水熊，水熊们也没有朝威胁看起来较大的嘤嘤鲨发动攻击。
水熊的速度确实很快，一小会的功夫便已经出现在小骨头眼前，它伸出粗壮的手掌露出水面，猛地朝小骨头拍下。
然而，再快的速度也需要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