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杆不堪重负断裂在他的手中,随后,身体也不堪重负地弓起,像拉满的弦。
“阿曦……阿曦……”
他压抑着即将破喉而出的尖叫声,转而沙哑地呜咽呢喃着。
意识迷乱之际,只知不断地重复着她的名字。
“御笔断了,该怎么办呢?”
苏曦俯身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掰过来。
“任……”陆景安从喉间逼出破碎得不成调的字词。
“君……处置……”
他任她拿捏着偏头看过来,那双眼盛满雾气,水波流转间还渗出几分勾人的媚意。
苏曦深深吸一口气,俯身咬住他的耳垂。
换来一声极致的吟哦,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细密的颤栗。
“妖孽……”她齿间忍不住用了几分力。
他却一点点绽开笑意,将上半身又向下压,直至完全贴在桌面,脚尖还刻意踮着地。
“冤……家……”
那两个字被他说得细碎,调子更是百转千回。
“你总这么勾我作甚……”苏曦忍不住动作温柔些,却得到他不满的一瞥。
“再狠……些……”陆景安断断续续,并付诸了实际行动。
“阿曦不是嫌……这古代生活无趣……”
他将所有即将冲出喉咙的声音压下,努力让声音平稳些。
“现下,还觉得无趣么?”
苏曦微怔,而后笑开。
“傻子。”
她动作依旧温柔,却刁钻了几分。
“无趣的是生活,不是人。”
她听着耳边因开始升调而变得荡漾的腔调,溢出些满足的喟叹。
“景安。”
“嗯……?唔……”
她从身后抱住他,刻意放柔的声音如蜜般甜。
“我爱你。”
大脑像是在夜空中绽放出最盛大的烟花一般,轰隆隆的。
陆景安死死按住手指的扳指,暖玉触手生温,不像他原来的白玉,总是冰冰凉凉的。
这暖玉,一如她的人一般。
他再也抑制不住喉中的声音,那一声声甜腻得有些放浪的调子,从唇齿间汹涌而出。
充实、空虚反复交替。
反复填满他的心脏,如被解渴的泉水浇灌过。
“我……”
即将看见那一片白茫茫之际,他挣扎着从唇齿间逼出几个字。
“我也……爱你……”
*
次日,天还未亮,打更的声音便先响起。
苏曦皱着眉又裹进被窝里,将脸埋在柔软之中。
好困,救命,她不想起床……
谁说皇帝好当,天还没亮就得起床上朝。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入被角边缘,冷空气钻入时激得她缩了缩脖子。
陆景安的声音还伴着些一夜满足的沙哑,却依旧字字清醒:“卯时三刻了,该上朝了。”
“不要……”苏曦含糊着,眼睛都不想睁开,凭感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拽拉。
顺利将人抱在怀中后,她四肢都缠绕了上去,像个树袋熊。
“五分钟……再让我睡五分钟。”
她嗅闻着那属于他的檀香气息,脸还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肌肤。
下一刻,竟是秒睡了过去。
陆景安任由苏曦将他拽过去,任由她如大型熊一般将自己紧紧缠住。
他眼底漾着无可奈何的纵容。
分明浑身酸软的人是他,被折腾得散架的人也是他。
被她用尽了各种姿势索要的,也是他。
结果……
起不来床的,是她。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命苦。”她似在梦呓,又似是在埋怨。
他倒是一时间分不清她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陆景安凝视着她蹙起的眉,终是忍不住心疼。
他放软身体,让她抱得更舒服一些。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清浅的呼吸均匀,倒是平静。
忽而,那双紧闭的眸子猛然睁开,睡眼惺忪中掠过几分清醒。
“几点了?”
陆景安看见她僵硬着脖子转头看向亮了几分的天色,小脸瞬间就皱巴起来了。
“无妨,横竖不过是那些事,不过是迟些上朝罢了,想来他们也不敢有异议。”
他出声安抚她。
“完了……”
苏曦哀嚎一声,将脸埋入他胸膛之中。
“那些言官可最是爱拿这些规矩来说事了……”
“要被他念死了……”
她耷拉着脑袋,声音闷得不行。
陆景安看她做鸵鸟状忍不住失笑。
他的妻主啊……
她是皇帝,真论起来,便是言官们爱闹一头撞死在金銮殿的把戏,也是影响不到她半分的。
偏生她对那些有真才实学的朝臣向来礼遇有加。
宽宏,明理,心中有一杆属于她自己的秤砣。
明君不外乎如此。
就是……
陆景安感受着身体被愈发箍紧,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想着。
就是偶尔任性又爱躲懒,偶尔强势又霸道。
偏偏可爱得紧。
他也喜欢得紧。
“那妻主以为,该当如何?”
苏曦终于不做那埋头的鸵鸟,将头抬起。
面上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还能怎么办……挨骂呗。”她想松开陆景安去更衣,却被他揽住了腰。
“臣有个意见,陛下要不要听听看?”他嗓音清浅,隐有公事公办的味道。
“什么意见?”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声音,陡然转了个调,带着些慵懒的笑意。
“便说凤君媚主,夜夜纠缠致使女帝不早朝……”
“这个理由,可好?”
“陆、景、安!”苏曦脸瞪他,索性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勾引我。”
陆景安低笑出声,并不辩解,只是那双墨瞳流动间含着餍足与得逞。
苏曦自然看出来了。
她没好气地哼了声:“横竖都是挨骂,凤君既然主动请罪,那这媚主的罪名……”
“朕准了。”
“凤君……可得将罪名坐实到底才好。”
陆景安眸色转深,笑声低沉悦耳,还带着十足的满足。
“是。”
“臣遵旨,定让陛下夜夜尽兴,满意而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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