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玺。”
“什么?”
“我说这件事,肯定跟钟念玺逃不了干系。”
“怎么可…”
“合川的收购案,是钟念玺写的。”
听得知这个信息,冯道全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
如果是钟念玺,一切事情都能说得通了。
他冷笑出声,“这两姐弟,还真是有趣。”
“冯叔,接下来的事不用我们操心了,就把场子留给他们自己去斗吧。”
“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钟明诀没有继续忙工作,
他靠在椅子上,回想整个事件的经过。
不同的点,串成了一条线。
可还有一个点,始终游离在外。
游离在所有事件之外,
却又随处可见她的存在。
像宇宙中心,神秘的黑洞。
黑洞里是什么,他不懂。
想着想着,钟明诀抽出自己的领带看了一眼。
不知是意外,还是巧合。
今天的领带,是让人窒息的深蓝色。
演讲结束后,钟士承一下台高海臻就给他看了新闻。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却能感受到他周身传来的阴冷。
“临琛打电话来没有?”
“还没,应该是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看样子他是能自己处理了?”
“小钟先生大概是想通过这次事故来磨练一下自己。”
钟士承冷笑一声,带着她来到后台。
“磨不磨炼我不知道,但他肯定已经打过电话给某个人了。”
“小钟先生没什么处理事故的经验,自然会找有经验的前辈取经。”
“取经是一回事,能听得进去又是一回事。”
“会长,需要我去查一下是哪家媒体吗?”
“不用了,”钟士承深吸一口气,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我心里有数,先尽量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下来一些,免得他那边进退两难”
“好,我知道了。”
没等会议结束,钟士承就离开了会场。
坐上车,高海臻瞥了眼身旁的人。
老爷子望着窗外,脸色寒若冰霜。
她知道,钟士承回忆从前时,
总是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但通常,都不会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第27章 八卦
◎你能不能帮帮我?◎
一个星期过去,合川的股价已经上涨了10%。
但由于康利一直没有动作,今天上涨的趋势较昨日缓慢了许多。
浏览完所有新闻,高海臻收起手机。
她端着刚做好的晚餐,来到沙发旁。
晚餐是一盘煎过头的牛排,上面点缀着一颗切半的千禧果和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青菜。
因为阿姨放假,她只能翻出家里的食材给自己做了一顿这样简陋的晚饭。
她厨艺不好,亦或者说没有厨艺。
因为从小到大,高海臻就没做过饭。
她只认识什么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至于它们的用量,她一概不知。
母亲没教过她,因为她也不会。
她总是会手忙脚乱,往电饭煲里倒进好几杯米,
然后煮出来的饭大概有三四斤。
从此,她们娘俩就经常在外面吃。
再后来,经济支撑不住,母亲就开始学着做饭。
那时候她就想,做饭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磨去了她的少女心性,变得像一个母亲。
变得像一个母亲,这是好事吗?
作为母亲的女儿,她觉得这是好事。
但作为有女儿的母亲,可能未必。
拿起刀叉,刀刃在瓷盘上磨出刺耳的声音,
盖过了电视里,主角断情绝爱时的哭泣。
叉起一块肉放进嘴里,除了满腔的辣味和嚼不动的肉,高海臻什么也感受不到。
她眉毛一拧,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她不信邪,遂又尝试了一块。
腮帮子逐渐发酸,高海臻嚼得有些不耐烦了。
真是奇怪,她居然跟她一样,也没有一点做饭的天赋。
将手里的餐具丢回盘子里,高海臻起身想要去酒柜倒一杯酒,给自己加加料。
突然一阵铃声,留住了她的脚步。
她回头看向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是熟悉的姓名。
高海臻却没有理会,自顾自朝着酒柜走去。
见对方迟迟不接电话,钟临琛原本就很难沉下的心,此刻更是在他身体里摇晃个不停。
他听了邱淳雁的话在酒店等了一个星期。
整整一个星期,只有在股市关盘后,
他紧绷的那根神经才能放松一些。
其余时间,他无时无刻不被合川那一路发红的股价给牵扯着。
铃声持续了快一分钟,直到那熟悉的机械女声响起,钟临琛才收起手机。
他不知道为什么高海臻不接电话,也不知道高海臻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打给她吗?
但那天,钟临琛有自己的考量。
一方面是不想被她看轻。
另一方面,两人虽是合作关系,
但在任何关系中,都会无可避免地分出上下位。
他不能在这段关系里处于下位,不然以后就很难甩掉她。
所以那通电话,他不能打给高海臻,只能打给邱淳雁。
但现在,钟临琛感觉自己就好像拽着悬崖边上的树枝。
是死是活,没有个痛快。
他需要有人给他一个痛快。
邱淳雁不能,她只会让他等。
手指再一次落了下去,钟临琛强忍着不耐烦,
听着耳旁燥人的拨号音。
终于,在机械女声即将响起的前一秒,
手机里传来了她的声音。
“小钟先生。”
像是打了一针镇定剂,钟临琛的心慢慢稳了下来。
“你在忙吗?怎么没接我电话。”
“在忙。”
她的声音有些冷淡,这让钟临琛没由来地发虚。
“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您有什么事吗?”
以往高海臻对自己客气也是有温度的,可现在她好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握在他的手里。
“前段时间的新闻,你看见了吗?”
钟临琛声音放软了些。
“一直在关注。”
听到这句话,钟临琛眼皮一跳。
他突然很想问她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但他也没有编造好,自己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的理由。
“爸他…有说什么吗?”
“会长相信您会妥善处理好这次的事故的。”
见父亲没有因此迁怒他,钟临琛的心算是落下去一半。
但这件事不解决,他的心也很难安定。
他舔了舔唇,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开口求助。
“海臻姐,南方有点潮。”
他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酒店的空调应该都有除湿的功能。”
她说完,一阵水流吞咽的声音从听筒响起。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呢?”
高海臻问。
钟临琛从椅子上起身,话哽在喉咙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他不想直接求助,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像一只在森林里迷路的羔羊来等待她救赎。
“海臻姐。”
可现实是,在黑暗森林里,第一要紧的事便是活下去。
至于其他的,钟临琛只能暂时先搁置在一边。
反正自己和高海臻合作,不就是为了让她为自己出谋划策么。
“我不想在酒店继续等下去了。要是再等下去,合川的股票只会越涨越高,我们要付出的成本也会越来越高。”
“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一口气说完心中的话,那如鲠在喉的感觉才稍稍好过了些。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传来声音。
只听得啪嗒一声响起,而后传来她的深呼吸。
“海臻姐,你在听吗?”
他轻声问。
“在听。”
她回应。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您明天去合川,该怎么谈?”
听到这句话,钟临琛拉扯着流苏的手定在了半空。
“明天?明天就可以谈了吗?我不用再等了对吗?”他急切地想听到她的答案。
“我的建议是等,但要谈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她说。
钟临琛直接忽略了她的前半句话,天知道他为了后半句话在这个破酒店里等了有多久。
“那我该怎么和他们谈,就目前这种情况,他们肯定会加价的,到时候我们付出的就不止五成溢价了。”
“小钟先生,您一开始定下的溢价不就是五成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