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吃酸,倒是爱极了那道开胃茶,天热了冰着喝,一定好。”
何景兰、顾喜喜听了也只是笑笑。
她们敢用食材起名,就不怕人模仿。
就算有人回家学着做,自己喝无所谓,但要弄出一模一样的滋味太难了。
于是有人向何景兰打听起饮子的做法。
“不知你们家打哪儿寻来如此巧手的厨娘?”
其他人兴致勃勃地附和,“是啊,这些新鲜花样过去听都没听过。”
“真还是头一次见专会制饮子的厨娘,应该还有别的吧?”
何景兰抿唇而笑,“任你们大家见多识广,都说新鲜了。”
“我府上的厨娘倒是能做,却不是她们想出来的。”
众人见她笑着看向顾喜喜,恍然大悟又不可置信。
“是顾老板想的方子?”
“喜喜姑娘,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众女围着顾喜喜,活泼且热情,全然没了初见时的疏离或不屑。
何景兰熟知这些人的习气,也不跟她们客气。
当即宣传起自己即将开张的糖水铺子。
让大家想喝什么尽管去光顾,省的自己家做着麻烦。
顺便还小小透露了一下,新店由摄政王亲自命名,且亲笔题的匾额。
众女惊喜交加。
摄政王作为京城众多女子之间的“头筹”。
何景兰先让大家亲尝饮子的美味,再亮出摄政王大名。
开张之前就已经赢下一大半了。
之后又不知会有多少千金为此暗中较劲儿。
大有“谁没去过这家店消费,谁就落后京城潮流”之比拼。
顾喜喜、何景兰好不容易从赏花亭脱身出来,遇上了迎面过来的窦容姗。
双方见面,都是一怔。
何景兰想到上自己请人家来的,决定还是客气一下。
“窦小姐怎么不跟大家一起?”
窦容姗轻哼一声,“有些人前后两副面孔,我看着心烦。”
“你们俩要是真享受那份花团锦簇,也不会跑出来吧。”
何景兰明白她是讽刺某几个贵女,前面跟赵小姐一起,对顾喜喜不屑一顾。
现在还能厚着脸皮跟大家一起,将顾喜喜视为香饽饽。
何景兰笑了,打量窦容姗,说,“本想把你叫来再敲打几句。”
“结果,你竟然没捣乱,还真让我有些意外。”
窦容姗朝何景兰翻了个白眼。
只是在视线划过顾喜喜时,不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我又不是非得跟顾……顾老板过不去。”
顾喜喜心中一叹,有心劝窦容姗别那么害怕,忽听假山那边有人呐喊。
“状元郎落水了!”
第380章他怎么落水的
顾喜喜、何景兰疾步奔向假山。
窦容姗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小何府的假山紧邻着荷花池。
穿越假山中间的拱洞时,就看见两个来赴宴的千金,还有她们随身的丫鬟站在池边惊慌失措。
何景兰边走过去,问,“状元郎何在?”
几人急忙指着水中,却又看向另一边,神色俱显紧张。
满池的荷叶尚未长到全盛之时,穿过假山,走到池边开阔地带,一眼就看见水中扑腾起的浪花。
紫烟紧追过来,说,“已经叫侍卫来救人了。”
何景兰颔首,扭头却发现慕南钊站在池边地势较高的位置。
方才过来时两名千金及丫鬟们看着的人,原来是他。
她看向顾喜喜,发现顾喜喜也在看慕南钊。
何景兰心头一紧。
该不会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争执间,摄政王推了状元郎吧?
再看慕南钊,一言不发地望着这边,眸色沉暗如墨。
何景兰正焦急间,扭头张望侍卫怎么还不来。
随后赶到的窦容姗看见池中情形,惊呼,“还真是状元郎!”
“他好像一点儿不识水性啊,别是已经呛水了吧!”
话音刚落,只听噗通一声。
池中荷叶摇曳,水波剧烈荡漾。
慕南钊瞳孔猛然收缩,盯着莲花池中,垂在袖中的手死死攥起。
窦容姗瞠目,忘了自己与何景兰打小不睦,急的抓着她摇晃。
“顾喜喜怎么也跳下去了!”
“完了完了,我爹说西北人多数不识水性,你说她不会洑水,跳下去这不是添乱吗!”
何景兰见顾喜喜下水,本就心急如焚,又被窦容姗吵的更加心烦意乱。
没好气道,“闭嘴!就听见你在这儿喊叫了!”
她一面紧张地盯着水中的两人,一面催促丫鬟们:
“人怎么还没到?救人还慢慢吞吞的!”
“你们几个,快点拿绳子!”
“你!请咱们家惯用的郎中来!”
“绿蜡,你快去取件我的厚披风。”
“莲星,跟我哥说一声,悄悄的,尽量别惊动了其他客人。”
飞快地安排好一切,何景兰心焦地看向顾喜喜。
意外发现顾喜喜泳姿轻盈,游的又快又好,已经到江明远跟前了。
窦容姗再次当了嘴替,“她竟然会洑水?”
她拍着心口为自己定惊,“哎呦,还好还好,这女人不说一声就跳,是想吓死咱们吗!”
何景兰嫌弃地甩开窦容姗,“谁跟你咱们,别随便套近乎啊。”
暂且安心,何景兰偷眼看向慕南钊。
刚才忙着没注意,这人不知何时站到了水边。
看那架势,但凡顾喜喜不擅长洑水,或者突然出点什么意外。
就算有这么多人看着,洁癖的某王爷也会立刻跳下去吧……
假山距离女客赏花的位置最近,渐渐聚集过来的女子越来越多。
小何府的侍卫也已经赶到。
他们其实已经很迅速了。
但此时,顾喜喜已经拽着江明远往回游。
何景兰抬手,叫侍卫们准备好绳子,原地待命。
众女看了看水中的状元郎,又悄悄打量站在岸边的摄政王。
一个温润如玉,溺水后俊颜苍白,看着更加惹人心疼。
另一个临风而立,神情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偏又令人欲罢不能。
两厢对比,真是不知该怎么选。
顾喜喜游的逐渐靠近岸边。
何景兰急忙招呼人,赶紧把绳子放下去,自己蹲下朝顾喜喜喊话:
“喜喜,抓住绳子,我们拽你上来!慢点!”
顾喜喜接住抛过来的绳头,先绕在江明远身上。
她自己则双手拽住绳子借力,“可以了。”
侍卫们用力,一点一点将二人拖到了岸上。
紫烟、光珠早就在旁准备着。
顾喜喜刚出水,两人及时上前,边挡着旁人视线,边飞快将披风裹到她身上。
众多宾客在场,女子浑身湿透本就有些不雅,更何况春衫轻薄。
顾喜喜朝她们感激一笑,小声道,“多谢。”
众女跟着何景兰都围过来,纷纷关切顾喜喜怎么样了。
当然其中有真心,也有假意。
何景兰确认顾喜喜无碍,转身询问江明远怎么样了。
侍卫们已经将他平放在地上,查看后说,“状元郎无碍,人醒着,呛了几口水都吐出来了。”
何景兰挥手,“送江大人到客房更衣歇息,备沐浴的热水,另外把郎中带过去。”
贵客在宴会中出事,小何府也有责任。
何景兰必须将后续的一切安排周到。
侍卫们正要抬起江明远,他却撑起脖子,沙哑着嗓子问,“喜喜……如何了。”
何景兰微笑,说,“她好着呢,由我照顾她,江大人请放心。”
江明远说了声劳烦。
离开时,他看向被人群簇拥的顾喜喜,顿了顿,视线向上移动。
摄政王就站在人圈外,他眉心深锁,垂眸凝视。
仿佛周遭一切皆不存在,眼中唯有一人。
江明远深深闭目。
原来还有一个他。
原来……他就是那个人。
顾喜喜只是有点累,坐地上歇会儿就恢复如常。
她站起来,被人簇拥着从慕南钊近前走过,但却没有看他一眼。
离开时,何景兰也瞟了眼慕南钊。
江明远落水的原因还得等稍后再探究。
何景兰为今日惊吓到众位女客表示了歉意。
她笑着说还好有惊无险,已经没事了,还请大家自便赏花,千万别扰了雅兴。
走出假山,何景兰说要陪顾喜喜回去换身衣裳,再来与大家行花牌令。
紫烟不愧是头号大丫鬟,微笑着请众女客移步。
“厨房刚制了菊蕊薄荷蜜茶,可清心凝神,请各位到水榭中稍息片刻。”
众女先行去了水榭。
顾喜喜等人刚走不远,就撞见安庆和急吼吼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