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涟不经意地向闻夙玉递过去一个满含春水的眼神。下一秒，青年猛地顿住，搭在脸上的手指微微颤抖，下意识想捂住自己的脸。
系统：【宿主?宿主!】
凛涟回过神来，悻悻把手放下，“怎么了?”
【你盯着他的时间太长了，他发现你了。】
凛涟烦躁地啧了一声，目光依旧偶尔停留在路口几人身上。时不时跟闻夙玉的目光对上。
那是...金色的兽瞳吗？男人似乎不打算掩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凛涟感觉自己被什么怪物盯上了，这种强烈的非人感让他头皮发麻。
“统，闻夙玉也是半兽人吗？”
系统一板一眼：【宿主自行判定哦，说不定他只是一个得了传染病的丑陋怪物呢?】
高层们只感觉身前原本还张着猩红大嘴咬人的狮子瞬间安静下来，还突然心情很好地哼哼唧唧呼噜几声。被自己的想象雷到的高层不禁打了个寒噤。
闻夙玉稍微理了理头身上披着的羊毛大衣，手上的皮质手套也要好好整理一翻，整个人显得肩宽腿长比例超好。
高层们已经吐槽累了，不知道这位主忽然发什么疯。
周围还藏匿着几个玩家，有几个是为了任务来的，剩下的全是为了看凛涟。
他们品出一丝情敌的味道。
老婆求您疼我：【这个高级npc...是不是在勾引我老婆?】
凛涟专属小钩：【好像是这样的，见过孔雀开屏吗?没见过的有福了，眼前这一坨就是。】
凛涟专属小钩：【没有侮辱孔雀的意思哦，我只是单纯觉得他是一坨。】
闻夙玉脸上无波无澜，但动作没停，原本因为走路略微凌乱的头发也没逃过，被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拢了几下。
凛涟的目光还在他们这里，但是准确来说，是在...闻夙玉皱起眉，往旁边动了动，青年的眼睛没有跟着动。
戴着单边眼罩的高层正低着头降低存在感，忽然感觉后背发凉。一抬眼，杀神正冷冰冰看着他。
闻夙玉收回目光，喉咙处咕噜一声。很新奇的感觉，发现自己看中的猎物看向别人时，心脏居然会莫名其妙堵住。
已经活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万物轮回，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还有心脏这个器官。
...
闻夙玉一行人走了。
系统叹气：【我就说吧，他不喜欢男人。宿主，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比如当个小弟狗腿什么的。也能背刺啊。】
【我看宿主你狗腿属性也是满格的，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系统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一直没有人搭理它。它一看，好嘛，自家漂亮宿主正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系统：【宿主，没关系的，不是你魅力打折，是这个男的他不知好歹!】
凛涟自己静静待了一会，单薄的身板经不住冷风吹太长时间，他轻轻咳嗽两声，眼尾发红。“走吧。”
夜晚。
脏乱的贫民窟里，街道两边是成堆的垃圾，垃圾袋里渗出的血水慢慢流到下水道里。
青年窝在浅蓝色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浑身虚汗，瓷白的脸上黏着被汗水浸湿的碎发。他睡得很不安慰。
…
“涟涟...你的脸是主的恩赐，又是罪恶的源头。你将在这密室里祷告赎罪，直到因你而起的风波完全平息。”慈爱的“母亲”轻轻抚摸他的头。
“凛涟。不许你再偷偷跑出去!按照院规，罚你十下手板，今天不许吃饭!”严厉的“母亲”用板子打他的手心。
“凛涟!”跟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推了他一把，凛涟紧紧皱着眉头，为什么要推他...?
场景变换，凛涟还没反应过来。
而火焰，大片大片的火焰就已经瞬间吞噬了整个梦境，凛涟被呛得咳嗽起来，“母...咳母亲!”
有好多人从火里冲出来，浑身长满菜花状脓包，黄白色的脓水随着奔跑的动作一股一股挤出来。
他们嘶吼着叫凛涟的名字，诅咒他会因为过分美丽的脸而死亡。很多他认不出来的幽魂站在火焰里，尸体堆积成山，幽魂们在为他祷告。
凛涟哆嗦着后退一步。“我不行的，母亲!别留我一个人...”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万丈深渊。
他掉下去了。
“不要!”凛涟猛地坐起，急促地喘气，整张脸都粉扑扑的。他慢慢摸上自己的脸，是湿的，还好他最有用的地方没有摔坏掉。
光怪陆离的梦，琐碎的片段拼接到一起，凛涟脑子还是懵的，只记得母亲们一遍一遍叫他。
凛涟重新窝进被子里，呆呆望着天花板。
系统：【做噩梦了吗，宿主别怕，我在。】
凛涟被逗笑了，也不指望系统真的有什么用，他敷衍着说:“好，系统吃掉噩梦。”
出乎意料的是，接下来几个小时，凛涟真的没有做梦，终于好好睡了一觉。
“叮咚——”
门铃在响，贫民窟的门板上也是有老式门铃的，是被内城淘汰了的款式。不过在他们这，很少有人会规规矩矩按门铃。
凛涟开门，外面是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对方拿着一张黑色烫金名片。
青年对凛涟露出标准的微笑，“凛先生，外城酒店诚聘前台，有位贵客向我们推荐了您，不知道有没有意愿来呢？”
凛涟泛着粉的指尖摩挲着名片，笑盈盈道：“好啊。”
这不就上钩了。
第3章 死装哥你迟早火葬场
【宿主，目标人物距离我们仅剩一百米!】
凛涟嘴里还含着客人为了搭讪给他巧克力，甜腻腻的。漂亮青年腮帮子一鼓一鼓，用舌尖挑逗着巧克力玩。
金色包装纸散落在桌面上，凛涟还用它们折出几只呆头呆脑的青蛙，一按一蹦哒。
闻言他着急忙慌打扫起前台，“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只剩一百米了才突然说，你就是想看我出丑是不是?!”
系统无奈：【我已经提醒很多遍了，是宿主说不急不急的。】
“那你就不会变通一下吗，都是我的统了还不能惯着我啊。反正我不管，都是你的错。”凛涟蛮不讲理。
系统也变成纸青蛙了，呆头呆脑：【啊，啊宿，宿主，以后我学着变通一点...】
【惯着你一点...】
凛涟哪管系统什么反应，撩完就跑见着生物就开撩才是他的本能。
更何况，猫这种生物是会越忙越乱的。凛涟抓着剩下的巧克力揣进口袋里打算晚上吃，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蹭过他的腰。
冰凉湿滑，像是鱼类的鳞片。
“统，刚刚我身后有人吗?好像有东西摸我。”
系统：【没有人，宿主是不是离空调口太近了，我调一下空调温度。】
凛涟放下心。
“啪嗒——”
一枚金币巧克力莫名其妙从口袋里掉出来。凛涟弯腰去捡，酒店统一发的制服完美勾勒出青年优越的身体线条。
“?”凛涟伸手去够，误打误撞推了它一下，巧克力往前滚了好长的距离，正好离开前台的区域。这种小孩喜欢的、甜滋滋的巧克力静静停在瓷砖上，无声引诱某只猫继续追逐。
凛涟开始闹了，“讨厌死了!送的什么破巧克力，我不要去跟他吃晚饭了!”
话这么说，该捡还是要捡的，要不然被那个又穷又色咪咪的经理抓住把柄，他又该仗势欺人了。
“闻夙玉也不是好东西，一连几天都不回酒店，一看就是朝三暮四的野男人。”凛涟边碎碎念边弯腰说：“不知道我还在等他啊，好烦好烦。”
皮鞋尖端先他一步碾上巧克力，凛涟抬头——闻夙玉一脸冷淡，身上喷的是很高级的男士香水，凛涟闻着感觉像是一头扎进积雪的松树林。
“小先生，我们认识吗?”
凛涟疯狂摇头，有点怂，毕竟闻夙玉看起来能一拳把他镶进墙里，“不认识不认识，我就是个前台，我不认识你。”
“‘朝三暮四的野男人’看来你对我的印象不是很好。”闻夙玉蹲下，身上的香水味几乎要把凛涟整个裹起来，恰好大衣没有扣好扣子，从凛涟这个角度还能看见男人内衬下近乎完美的胸肌轮廓。
他蹲下也还是比凛涟高出二十几厘米，大山一样遮盖住漂亮的青年。
凛涟可怜巴巴看着他，鞋尖小心翼翼往前挪了一点，远看像是扑进男人的怀里。
近看...闻夙玉喉结上下滚动，像撒娇。坏猫，无可辩驳时还知道卖个惨撒个娇暗暗求饶。
闻夙玉嘴角微微上扬，捡起他踩扁的廉价巧克力丢进垃圾桶。“小先生，喜欢吃巧克力?不过这种劣质代可可脂巧克力对身体不好。”
“我的房间在六楼603。纯可可脂的更好吃，想不想尝尝。”
直到男人离开，凛涟才小声跟系统闹，耳朵尖泛红，“都怪你！人都来了你也不提醒我，说坏话全被本人听见了，尴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