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他如时礼,一眼?就看出时既迟天天睡在他哥房里。
“睡哥的。”自知被?人看穿,时既迟索性放弃挣扎,把?脸埋进时礼胸膛耍起赖。
轻笑的气流扰动?着时既迟的脖颈,他听见摟着他的人说:“好?。”
时礼抱着他转了半圈,对面的房门被?打开。原先属于时礼的床上,被?子?有明显的褶皱,枕头?也下沉出一个圆形。甚至流通的冰冷空气里,还能闻到腌入味的依兰花香。
说明这?几天里,时既迟睡的是时礼的床。
时礼弯了弯眼?,用后背抵着门关上,弯腰把?时既迟放到床上,翻身压在时既迟身上,眉梢的喜色藏不住:“既迟啊,你好?像从小到大,就没在对面完整地睡过一晚。”
时礼没有完全压住他,两臂撑在时既迟耳边,两人之间还有距离。时既迟不想理人,侧过身去,留给时礼一只染着胭脂色的耳朵和半个冷漠的后脑勺。
耳垂被?人含住,时礼轻轻咬了咬他,倒在时既迟身前,手臂从时既迟腰间穿过,把?人整个摟住。
手掌在时既迟背后有节奏地缓缓拍动,他听见怀里的呼吸渐弱,时既迟闭上眼?,睡了一个没有忧虑的安心觉。
时礼动作轻缓地从时既迟腰间抽出手,仰躺在床上,捂着肋骨长出口气。
好?像不小心扯到伤处,疼得他呼吸抽搐。幸好没有裂开,否则那个大窟窿一流血,大概又会收不住势头?。
时既迟安稳地在他身旁,就像分开前的无数个夜晚。
即使痛,他也心甘情愿。
*
时既迟睡醒已经天黑。
床头?灯光柔和?地亮着,时礼靠在背后的枕头?上,拿着光脑在看什?么直播。
余光看见时既迟坐起来,时礼侧头?朝他温润一笑,分出一个耳机,塞进时既迟耳朵里,把?画面朝弟弟的方向偏转,点评一句:“醒得早不如醒得巧。”
耳机里放着直播间的bgm,时既迟听见賽事主?持人的熟悉嗓音。
时既迟调整耳机,朝时礼那边凑近,近得能感?受到身侧人的呼吸。
官方直播间里,底部循环播放的对战信息上,第一军校下一場的对手是伏州军校,这?两支参賽战队正在抽签,决定比賽的地图。
为了总决賽的公平透明性以及吸引观众期待,比赛前一天会直播抽取比赛場地,此时正好?在揭晓结果。
刷得极快的彈幕里全是期待搓手的表情包。
时礼握住时既迟的手,在正式揭晓前的动?画里,侧头?问:“紧张吗?”
“不。”时既迟摇头?。場地不重要,对手也不重要,他只在意自己的队友。
动?画结束,复杂的地形出现在正中间的框里。
正是今年开发的新地图。
彈幕瞬间被?感?叹号刷屏,间或冒出几句粗俗的感?叹词,淹没在符号的大军里。
时既迟不算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之前这?么多场比赛都没有遇到新地图,最后的总决赛里,至少有一场会抽到它?。
就在弹幕里的众人满心期待地以为自己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时,主?持人语气遗憾地宣布一则消息:“很抱歉地通知大家,第一军校战队的时既迟教授和?时礼教授,因?为个人事务繁忙退出了后续比赛,军校派出了翟尧和?赫托两位教授作为替补,参与?接下来的比赛。”
此话一出,弹幕上的感?叹号被?硬生生掰弯。
【???】
弹幕都在猜测兄弟两人退赛的真正原因?,但无法给出一个一致的答案,而真正知晓内情的当事人,对这?些讨论都没有兴趣。
大赛如期举行,时既迟和?时礼在线上直播间观战。
十二月初,第一军校由?替补教授带领,连胜两场,卫冕冠军。
十二月底,议会提交的关于修改反强制标记法的提案正式公示。聯邦上下一致同意,时既迟上将?官复原职的呼声越来越高。
一月初,议会通过新版《反强制标记法》,自2月1日起施行。强迫他人发生标记行为的,无论临时还是永久,均视情况轻重实施从强制佩戴止咬器到物理阉割等处罚,情节严重者,阉割后判处死刑。
自此,时既迟在民间的声望渐长,万民爱戴。
一月底,聯邦军部召开会议,任命原联邦上将?时既迟为里赛军区元帅副官,年后上任。
据知情人士透露,是蔚珩元帅亲口向军部长要的人。
二月,华夏星农历新年,全联邦休假庆贺。
多个星球被?红色灯笼、彩旗等装饰覆盖,大街小巷都洋溢着喜气。
这?个时代的气体处理技术再造顶峰,烟花爆竹产生的废气污染,经过处理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无论身处何处,时不时就能听见鞭炮燃放的爆炸声。
天渐渐黑了,纯白别墅顶和?树枝上都积了厚厚一层雪。时礼即将?恢复如初,时既迟被?他哥带进后院里的雪地。
脚步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印出深浅的足迹。暖黄灯光里映着细碎雪花,灯饰雕龙画凤的黑影落在枯乱的树梢。
两个人影在雪地里忙活一阵,堆出一个半人高的雪人。
时礼捡了卵石,镶在雪人的眼?睛里,俯身四面端详片刻,腰后倏然传来钝痛。
他转身,便见罪魁祸首朝他挑眉,嘴角勾起一侧,手里还握着一个还未掷出的雪球。时既迟把?它?上抛,又单手接住。
时礼迈步朝他走近,时既迟后撤一步,把?雪球砸到时礼肩头?。
alpha的肩像石头?一样硬,雪球碰到的瞬间,就碎了一地。
零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下,以时礼的黑衣为背景,格外显眼?。
被?砸的alpha面色不变,只是似笑非笑靠近时既迟,眼?底压抑着淡淡的溺爱,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侵占欲。
时既迟抬眼?直视着对方阴沉的眼?,喉头?一滚。
他被?时礼半搂住。
中间相?隔不远不近的一步之遥,晚香玉的香味铺天盖地地包裹住他,他刻意撩拨的表情落到对方平静的眼?里。
时礼低头?凝视时既迟许久。
久到时既迟开始有些退缩。
时礼蓦地一笑。
在雪地里待久了,时既迟的手都冻僵,时礼却还温热。
带着热意的手抬起,捂住时既迟冰冷的耳根。拇指微动?,扫过他卷长的睫毛。
“这?里沾了雪粒。”时礼把?指尖化?开的雪水给时既迟看,无奈地笑道,“本来只是想帮你把?它?弄掉的。”
时既迟眨眼?,对时礼接下来的话有所预感?。
如他所想,时礼朝他走近一步,他们之间最后的距离,现在一点不剩。
胸膛紧贴,时礼勾起他的下巴,盛着暖暖笑意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我改变主?意了,”时礼向他贴近,颤抖的呼吸融合在一起,“我想吻你。”
冰天雪地里,时既迟眼?底反常地烧热。明明把?人逼到这?个境地,时礼却故作端庄正人君子?地问:“可以吗?”
被?人勾得心痒,时既迟胡乱应声,闭上眼?搂住时礼的脖子?。
“谢谢。”
时礼说完,俯身把?他的唇印了下去。
舌尖追逐缠绕,新年的钟声唤醒绚烂烟火,把?阴云震碎成飘洒的雪花,融化?在他们滚烫的热吻里。
第45章 01
元帥府坐落在?里?赛軍區北部, 朱红色的雕花大门两侧,罗马柱上?浮动着精美的纹路。
铜制门环輕微搖动, 身着元帥制服的軍官,背后跟着一群普通士兵,大搖大摆地踏在?地板上?。
长官負手而立,嘴角翘着,目光长久地凝望在?道路尽头,对将要迎接的人十分期待。
队尾的士兵因距离遥远,窃窃私语:“元帥亲自接风, 还在?元帥府门口?站了百米的队伍,哪个副官有?这种待遇?”
他?身侧的人一臉“你懂什么”地摇头,眉飞色舞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副官, 前联邦上?将!人家是正儿八经軍部长的亲儿子,做副官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又调回?去?做他?的上?将。”
“哦——”士兵张着嘴呆呆点头,眼里?充满羡慕和崇拜。
正说完, 百米外的迎接队伍前排, 就有?个昂首挺胸的alpha出现。
那人气质出众, 肩宽背阔,腰却細得一只手就能握住, 腰帶扣映着天光,比雪还刺眼。
黑色的皮质军靴踩得积雪下陷,行走时手臂的晃动都够人学一辈子。
众人被他?惊艳到目瞪口?呆之际, 元帅迈出脚步,在?道路两侧人群的簇拥之下,缓步与时既迟相遇。
时既迟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他?升衔上?将时、出征时、得胜回?归时, 见到的阵势与现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