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歌愣愣抬头,男子在背着灯光的剪影特别好看。
    “你不是还有手尾要收拾吗?”她刚才亲耳听她说的。
    男子眸光轻动,及后轻笑,“嗯,送公主回去,便是我要收拾的手尾。”
    “哦,你骗皇兄!”
    “怎么是骗呢?是真话。”
    跟她宴会上为他辩解的那句,几乎相同。
    云鸢歌心情大好,蹭的从花圃后面站起来,冲到苏伯言面前,“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呀?”
    公公眼尾弯了浅浅弧度,仿她的语气,“因为跟公主心有灵犀呀。”
    嗷!云鸢歌两手捧心,我死了我死了!
    公公太会说话了,她心花怒放。
    “苏伯言,你不能这样,你老这样,我要喜欢死你了。”
    “我要是死了,就不能再喜欢你了。”
    “那我怎么办呀?”
    空气似有瞬间停滞,云鸢歌没有察觉。
    下一瞬,小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人死了会入黄泉,你死了,我去黄泉找你。”
    “让你继续喜欢我。”他说。
    云鸢歌突然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心一下就跟要融化似的,又烫又软。
    “好呀。”她答。
    迷迷瞪瞪,他牵着她走,她跟着他的脚步。
    踩着月色,踏着灯火,穿过影影幢幢,晚风轻抚,也吹不散云鸢歌脸上心上的热意。
    “苏伯言,我好喜欢你呀。”
    天色有些晚了,月上中天,白玉宫道上空寂无人,连宫中奴才的影儿也不多见。
    云鸢歌轻晃着被男子握住的手,话也极轻,像是低诉,像呢喃。
    男子将她小手又握紧了些。
    他嘴角笑意清浅,月光折射下的双眸,深不见底。
    “我知道,”及后扭头,对上她水润润的双眸,“快散席的时候,公主又偷喝酒了。”
    “……”云鸢歌不知道会被抓包。
    趁着散场有些乱的片刻,她确实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烈酒。
    “为何?”他问,语气柔的像在诱哄,落入耳中蹿起一片酥麻。
    云鸢歌小脸哄一下又红了。
    “什么为、为何,那个酒好、好喝,我就多尝了一杯……”
    少女眼神飘忽,不敢跟公公对视。
    “尝过后呢?”
    “……”
    这不是十三公主想象的场景,十三公主决定装死。
    事情不该这样发展的。
    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酒壮怂人胆,公主想做什么?”
    “……谁谁怂人了?我才不是怂人!”
    “公主胆量有几两?”
    男子问,话里分明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云鸢歌那个气啊,追问她不说,还笑话她。
    谁怂了?
    她云十三早就不是鹌鹑了。
    小瞧谁呢?!
    逗弄完公主,苏伯言将笑意抿了下去,抬头,前方不远就是离风殿的牌匾。
    相牵的手,各自手心已经有汗意。
    苏伯言将手慢慢松开。
    “离风殿到了,公主回去后记得交代映冬煮一碗醒酒汤,喝过再睡,不然明日起来该头疼——”
    话音中断。
    脸颊上温热柔软的触觉,于此刻无比清晰。
    一触即离,却像是烙在心上。
    擦不掉,抹不去。
    心突然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