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晚到现在，知意泄身无数次，身体水分流失太多，嘴唇干瘪，皱得像干枯的花蕊。
裴予卓捧着她的脸靠在自己肩头，去吻她干涩的嘴唇。湿润的舌扫过她略皱的唇纹，嘴角的干皮。
知意就如久逢绿洲的沙漠小兽，张嘴，缠住他的脖子，很乖地接受他的哺育。
仿佛她就是一棵受他浇灌的树，和他缠绕、密不可分。知意忽然萌生一种错觉。
裴予卓的身体就是她的身体，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另一半。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株孤单的草，尤其是从成为孤儿起后。
她很难甩去无人支援的孤独感，直到遇见他。
“快要喘不过气了。”
裴予卓的声音闷闷传来，听上去很难受，但尾音没抑制住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感受。
知意被逗笑了，勾他脖子更紧，坐在他腰上去亲他。
裴予卓享受着她的撒娇，在她的吻变弱时，环紧她。
“知意，我们玩个游戏吧。”
“嗯？”
两人简单地吃了个早午饭后，在客厅的榻榻米坐下。今天阴沉沉的，外面的雾霾怎么也散不掉，两人干脆拉上窗帘，点燃两只香薰蜡烛在桌上，火苗跳动的阴影映在窗帘。
裴予卓找出一迭卡牌摊开，摆在桌上。
“情侣问答和冒险，试试吗？”
知意露出一个怀疑的眼神，防卫式抱了抱肩。她只穿了件浴袍，里面什么也没有。
裴予卓哼道：“如果真要做什么，我可以现在把你剥了，还用游戏干嘛？”
两人轮流抽一张卡。都要回答卡片上指定的问题。
知意先抽，第一张是“猜测对方嘴里糖果的味道。”
裴予卓先吃糖，嚼碎吞下后，知意凑到他脸上，努力去闻他身上的味道。他紧闭嘴，故意不给她闻。
知意看出他是要她亲他，别扭道：“是闻味道，又不是接吻。”
裴予卓做了个摊手的动作，意味着她第一局就要输了。
最后，知意只得强行掰开他的嘴唇，不准他动，凑近，迅速一闻后马上撤回来。
让他连动手的机会都没。
“酸奶味的！”
但裴予卓可记下了这个仇。待他去猜知意的味道时，就难缠多了。
知意被他含住了唇，他的舌轻轻在她内壁扫着，思考问：“柠檬的？”
“不是。”
裴予卓继续亲她，品尝了一分多钟，又猜：“菠萝？”
他故意的，明明是橙子味，却故意猜坏好几轮。
“…那就是百香果？”
“裴予卓！”
最终，以知意受不了，把色胚推倒为结局。
知意没有玩过暧昧的情侣游戏，这轮结束后脸上就已经不自然地红了，怎么都消不下去，因此坚持只玩问答游戏了。
裴予卓抽出一张卡牌，眯眼问：“确定？问答可不比这个轻松。”
第二张牌的问题是：你希望自己在十年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于知意而言很简单，她懂事起就想过无数次了。
“能够养活自己，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有自己的房子，嗯…还有家。”
裴予卓的回答更简单：“自由和爱的人。”
谈到后者时，他毫不避讳地看向她。
知意被他火热的目光烫到了，只一眼就迅速偏过了头。她刚才提到“家”时，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他。
没有丝毫犹豫。
问题逐渐深入，也越来越有意思。
第叁张卡牌是：你感到被爱，或者被理解的瞬间是什么？
裴予卓率先抢答：“你来出租屋找我的时候。”
当时离家是他一气之下做的决定，并将之视为和父母的宣战。却忘了家里另一个成员也要受到波及。
知意在家没什么话语权，也更人微言轻，却在被所有人，包括他，忽视时，执着地来找他。
越想，裴予卓越心疼，也更明白自己身上对她的责任。他几乎是她在家里唯一的依靠了，冲动时绝不能抛下她。
见他情绪不太好，知意安慰：
“你不用自责，更不要多想啦。我当时是害怕你出事，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如果我真的离家出走，和家里决裂了。辍学了，流浪了，怎么办？”裴予卓问。
知意认真地想了想：“那我跟你一起流浪。”
“你喜欢我，我就跟你一起。你不喜欢我，我就远远地跟着你，不让你发现，也不让你嫌弃我。”
“傻妞。”裴予卓打断，忽然紧紧握住知意的手。
“为了不让你受苦，我也会回家的。”
轮到知意回答了，她回握他。
“…大概就是你不要让毕阿姨给我吃蛋糕的时候吧。”
他总是能敏锐地体会到她的难处，然后帮她挡开。
裴予卓挑第四张卡牌时，故意摸了好久，不论知意怎样说不算数，都动摇不了。
“如果有机会交换彼此24小时记忆，你想体验我哪段生活？”
卡牌摊开。的确是知意想问的问题。
她不再挣扎，气压瞬间变得很低。
“哪一段？宝宝。”裴予卓温柔地把知意抱进怀里，边哄边问。
半分多钟过去，才听到知意如蚊子般细的声音：
“你在德国的时候。”
她一直都在思念他。走在梧城，她会想起和他往日的碎片。一年、两年，就在这些记忆要淡化时，大叁学院发起了一个和德国学校交流的项目，咨询是否有学生要去。
按照成绩，知意是有资格公费出国的。
如果是离德国很近的国家，她怎么都愿意去尝试，还可以抱着偷偷见到他的念头。
但如果就是德国，她却不敢了。怕全世界都看穿她，更怕裴叔叔毕阿姨怀疑。她不能。
最后出国交流的是隔壁班的一个女孩，知意和她不太熟，却在临走前加上了她的微信，请求：“如果到德国了可以拍张照片给我吗？”
女孩不明所以：“什么样的照片？”
“嗯…德国，只要是德国就可以。”
于是，女孩在刚飞入德国领空时，拍了一张照片，蓝天白云，下面是广阔无边的森林。可以想象裴予卓刚到德国时，看到的风景也是这般吧？
知意不敢将照片公然设为屏保，而是锁在了秘密相册里，每次看都要输入密码。如果忘了密码就相当于忘了这个秘密、这个人，她想。
但密码却越来越清晰，每个字符，刻在脑中。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