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 古灵阁特约合作项目》 第1章 [bl同人] 7437《（hp同人）德哈：古灵阁特约合作项目》作者：圣诞蛋糕刀【完结+番外】 【文案】 哈利波特战后文，hp德哈 德拉科哈利 伏地魔倒台后，傲罗办公室一项与古灵阁的特约合作项目让哈利与德拉科有了新的交集。 俗话说得好，世界上最长的路是来自死对头的套路… 随着进入麻瓜社会调查的深入和妖精二次叛乱的危机浮现，哈利发现了德拉科深藏多年的情愫，同时两人也面临着新的挑战….. 第1章古灵阁争议 傲罗办公室分配的上一个任务结束后，哈利有了一个短暂的假期。 虽然傲罗的工作大部分都和对抗黑魔法和抓捕黑巫师有关，但也有少部分人因为出色的天赋和性格特质而被委派更为长期和秘密的任务。 因此魔法部二层傲罗办公室中常常有一半座位都是空着的，同事们散布在各地，有着不同的工作进度。 此前，因为哈利具备相对丰富的战斗经验，现任魔法部长金斯莱，同时也是前傲罗办公室主任，总是把哈利安排在紧急且短期的任务中。 比如半夜被叫醒去抓捕杀人黑巫师、临时抽调去深入违法魔药制作窝点将其捣毁、击退因为种种因素失控的魔法生物，还有空降各种战斗现场，辅助掌控局势。 在傲罗年终大会的同事互评里，哈利最多的评价有如下几个。 “缴械咒小专家，咒语施放总是又快又好。” “幼狮风范。” “敏捷可靠。” “合作过无数次！及时雨万金油近战格斗巫师小天才！” 哈利很珍惜在魔法部办公室遇到的各个友好善良的同事，这是他在霍格沃茨毕业之后的第二个家。 这天早上，坐在哈利工位邻座的同事麦克斯，同时也是临时办公室主任，对哈利这么说着：“哈利，也许你也可以向金斯莱申请更长期的任务，或者说，不要再拒绝长期任务的外派了。” “噢？为什么？”哈利从层层叠叠的表格里抬起头来，这是傲罗完成任务后枯燥的归档工作。 “你一年去圣芒戈魔法医院入住的次数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的同事。”麦克斯解释道，“虽然紧急任务的执行非常光荣伟大，但你身上的伤口都来不及养好就要被抽调去下一次任务了。” “没关系，和大家在一起工作很开心，我现在这样也很好。”哈利感激地说着。“去紧急任务也是我和金斯莱主动提出并且要求的，我觉得这样更能发挥自己的作用。” “长期任务对傲罗的综合素质要求更高，你目前的战斗能力已经非常优秀，但要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傲罗，其他经验也必不可少，比如潜行、追踪、伪装。” 哈利似乎被打动了。 “是吧。”麦克斯眉飞色舞，“而且长期任务时间安排相对更为自由，你可以好好休息。” “如果傲罗办公室下次需要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哈利点点头。 麦克斯看起来长舒了一口气，“好啊。或许很快就会有了，金斯莱刚刚和我会谈安排了最新的傲罗任务清单。” “我随时都在。”哈利又开始埋头填起了羊皮纸上的表格。 麦克斯见哈利已经答应，随手调用了一个魔法部通讯纸飞机，匆匆写下了几个字，就让纸飞机去了部长办公室。 “他答应了。”纸飞机上只有这短短一句话。 ———————— 两天后。 哈利在书桌边抽出羽毛笔给罗恩和赫敏写信，两人新婚不久，正在度蜜月。 “亲爱的罗恩和赫敏： 希望你们的蜜月过得开心，很抱歉上次婚礼现场我因为紧急任务不得不立即离开……” 纳威在留校任教期间发现了丹参和魔鬼网结合之后可以制成针对龙族的强力麻醉剂，相关论文在《草药研究导论》上发出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世界各地的巫师都发现养龙的难度大大降低，考虑到龙血、龙芯、龙皮、龙鳞都具有很高的利用价值，一时间私自养龙并进行地下交易的现象逐渐变多。意外也在各地发生，哈利上次任务就是去阿尔及利亚处理和龙族相关的违法交易。 一般能够购买龙蛋或批量饲养涉及地下交易，相关资金很可能来历不明，配合资金来源调查却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古灵阁也需要专员参与其中。 “等你们度完蜜月一起聚餐……”哈利写完信让猫头鹰立即派送到罗恩赫敏身边，他正想打开魁地奇杂志打发时间，却看到魔法部的任务猫头鹰飞到了窗边。 “凶杀案？违规商人？还是又是龙？”哈利嘀咕了一句，但并没有多么不快。 从猫头鹰腿上摘下任务专属的红色边框信纸，哈利聚精会神地阅读着。 “任务背景：一条威尔士绿龙疑似被违法饲养在地点（109.922005,31.067522），可能涉及妖精物品回收和违法交易，现特指派傲罗（编号：zy0092）哈利·波特前往调查。 任务目标：若有火龙出现则带回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彻查饲养者及龙鳞装饰品、武器制造商家其交易资金来源，若有超出金额的违法交易则报批进入审讯流程。 另：本次任务与古灵阁合作，特派古灵阁顾问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前往协助。” 哈利盯着信件的末尾呆愣了许久。 第2章 德拉科·马尔福？ 战后哈利和赫敏为马尔福一家平反作出了很多努力，最终让大部分人相信德拉科在此前的所作所为是被逼无奈。 也许是心存感激，德拉科对哈利的态度转变了很多，甚至在德拉科上个生日邀请了哈利参加了他的生日聚会。 最终哈利因为任务繁忙推掉了邀请。 古灵阁的改制哈利有所耳闻。 原来德拉科什么时候跳槽到古灵阁了？ 还是古灵阁已经变成了马尔福的家族产业之一———哈利摇了摇头，把这个荒唐的念头丢到一边。 ------------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而在代管私有财产的巫师银行古灵阁最近受到了来自巫师界的质疑。 一次大规模的、延迟已久的质疑。 救世主哈利·波特相关事迹在《预言家日报》有了专题报道之后，过去的种种信息勾起了古灵阁客户敏感的神经。 救世主哈利·波特在妖精拉环的协助下，潜入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金库，并且成功带走了魂器。 伏地魔掀起的战争过去后，讨论古灵阁的安全性逐渐变成酒馆里茶余饭后的话题之一。 “古灵阁巫师银行在巫师银行业中没有已知的竞争对手。虽然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臭名昭著，行径恶劣，但是私人金库能够轻易地被人闯入还是令人不安。梅林的裤子啊，我们是否可以认为妖精根本靠不住？” “古灵阁服务态度也相当一般。上次我戴着外祖母留给我的银饰去古灵阁，妖精一直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我。” “……它们有着和巫师完全不同的价值观，既然它们觉得任何一件东西的正当主人都是它的制造者，而不是购买者。凡是妖精制造的东西，在妖精看来，都理当归他们所有。它们掌管着铸币权！它们不会觉得所有的金币都是它们的吧。” “贪婪的物种！一点小恩小惠就可以迷惑它们……” “看似花里胡哨的安全防线！实则漏洞百出！” 巫师界逐渐掀起的舆论使得新任魔法部长金斯莱不得不和妖精们重新谈判。 由于妖精和巫师的关系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最终的谈判结果是妖精同意在古灵阁高层职位加入巫师席位，全面升级金库安全防线，并且在重大抉择时加入巫师投票席位。 变更古灵阁权力分配，与魔法部合作。 以上妥协的代价是巫师界必须更换魔法部的喷泉，并承诺不发表任何歧视言论。严惩猎杀妖精的激进分子。 妖精对这一次变革似乎颇有微词，但为了维持表面的和平，还是接受了和巫师各退一步的做法。 ------------------ 伦敦对角巷。古灵阁会议室。 古灵阁巫师面试现场。 作为古灵阁对外第一次大规模向外招聘巫师新职员，妖精和魔法部部长、财政大臣都在现场。 “那么马尔福先生，恭喜你通过了前几轮魔法能力测试和专业能力测试，为什么认为自己适合这个职位呢？”妖精面试官开口提问。 淡金色头发的青年身穿黑西装打着深绿色领带：“古灵阁整体服务改革的前提下，势必要对巫师客户进行针对性的定制方案，马尔福家族对生活品质有较高的要求，此外也认识不同行业的巫师家族，可以联系帮助古灵阁搭建服务方案。” 马尔福略微停顿了一下，用灰色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会议室里的装饰。 “第二部分的工作任务是想办法将客户在货币兑换时产生的麻瓜货币重新投放到麻瓜社会的流通领域中去，在帮助古灵阁进行货币流通时，我有把握选择最有投资价值的物品。” “换言之，我觉得这个职位能帮助我保持高雅品位的同时获得不错的回报，同时我也希望能借此挽回家族在战争中损失的名誉。” ------------------- 第2章与德拉科重逢 “好久不见。” 和德拉科战后的第一次重逢没有哈利想象中那么尴尬。 自从在威森加摩法庭上为马尔福一家作无罪陈述之后，哈利再也没有和他们一家三口见过面。 “这场战争没有必要再牺牲更多人了。”哈利当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走到了证人席。 虽说卢修斯·马尔福此前也得罪过相当一部分人，但在哈利这个“救世之星”明确表明了态度之后，外加马尔福一家没有留下明确的直接杀人或谋害证据，他们最终还是得到了豁免和原谅。 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巫师言辞激烈地批判魔法部是忌惮于马尔福一家在各行业广泛的投资以及影响力，从而被迫网开一面。 哈利也一直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也许马尔福一家还会成为食死徒残党吗？继续偷偷在暗地里酝酿下一场风波？ 哈利只记得最终宣布结果后看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红着眼睛哭着离开了法庭，和他匆匆对视之际时口型似张非张，好像是… “哼。圣人波特。” —————— 没想到还能和德拉科一起作为临时的搭档再次相见。 哈利原本等着临时办公室主任麦克斯所说的长期任务的委派通知，结果是昔日死对头一起完成的短期任务。 两人在等待飞路网连接。寒暄过后两人无话，又好像在互相偷偷打量。 第3章 哈利当了傲罗之后看起来没少锻炼，外加经常跑出门执行任务，原本负伤瘦弱的脸颊已经看起来健康了很多，但很明显，还有一些伤口是新增的。从上学到现在，哈利一直都是医院的常客，各种花式的魔法伤害苦头都吃过了。 波特还是那个波特。 德拉科内心一声嘀咕，救世主从来不担虚名，一天不在危险里横冲直撞都难受。 感觉到气氛沉闷，哈利率先打破了沉默，“所以..古灵阁这次去有什么任务吗？” “古灵阁这边曾经收到过从那边流出的龙鳞制成的防具和装饰品，是妖精的制品。那几件物品却是从麻瓜商人那边卖出来的，这次古灵阁的要求是用麻瓜货币回收所有妖精制品。” “按理说妖精不会和人类合作？”哈利提出了疑点。 “对，妖精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制品出卖，毕竟它们认为制作者才是所有者。”德拉科点头认可。 “但其实你现在的工作就是和妖精合作？”哈利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妖精这次会面临舆论风波其实大部分是因为你把古灵阁闹了个底朝天———好几次。我才有机会接触这份工作。”德拉科开始回头认真地看着哈利。 “·······”哈利没再多说话。 “我只负责把钱花出去，买回它们想要的，多余的钱归我，其他的我不必多管。”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清点着手里麻瓜货币。 飞路网搭建好了，一阵旋转过后，德拉科和哈利从某个改良版灶台里钻了出来。 虽然是改良版加大型灶台，还是比英国的壁炉狭窄得多，哈利先到，但是摸了半天才找到方向，后面来的德拉科直接栽倒在了哈利身上。 “咳咳，这边，慢点。”哈利试图指明方向。 “嗯。” ------- 哈利在心里默念着。把龙护送回火龙保护区。把妖精制品回收。行动要符合《傲罗工作手册》。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这么多次和德拉科在霍格沃茨大打出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哈利惊讶地发现记忆是如此顽固。 哈利原本以为很多东西已经在大脑里消失了，但其实它只是蒙上了一层灰，把它从角落里抖出来擦干净，会发现一切崭新如初。 哈利用余光瞥了一眼德拉科，还好，他看起来很安分。在学校时，每次哈利看到德拉科，就知道自己要开始想办法直面德拉科的挑衅，或者想办法避开马上就要来临的恶咒，同时想办法回击。 威尔士绿龙并不难找，虽然被饲养以来体积才到一人高，但龙的吼叫还是十分突兀。 已经有麻瓜听到了山谷间的怪声音。为了控制住局势，魔法部需要尽快行动。 哈利和德拉科最终在山间的坑洞里找到了它。看起来是被魔法控制住了。因为经常被取血和取龙鳞的缘故，它看起来十分虚弱。威尔士绿龙的鳞片呈深绿色，很容易与山间的草木混在一起，上下颌很薄鼻子周围有一圈的流苏状尖刺，眼睛暴突。威尔士绿龙的龙蛋呈褐色，绿色斑点点缀其间。 涉及贩卖龙鳞制品的是一个银匠，很快哈利和德拉科发现他的妻子是一个巫师。和她的谈判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因为随着威尔士绿龙的长大，普通魔法越来越难以控制它了。 毕竟是连海格都难对付的物种。 从银匠的家里走出来，哈利呼叫了火龙保护基地的转移求助。在银匠妻子的带领下，德拉科和哈利找到了那个制器的妖精。 妖精一看德拉科别着的古灵阁胸针，便敏锐地提出：“你也在古灵阁？” 德拉科没有否认。 “我的弟弟就是古灵阁工作的妖精，你的胸针和它的一样，伏地魔掀起战争之后，在古灵阁那里安插了自己的眼线，我的弟弟最后在混战里被杀害了。” “一直以来，妖精没有权力使用魔杖，巫师也拒绝和妖精分享魔杖的秘密，为了找到让弟弟复生的方法，我和这位女巫达成了协议，我给她提供器物换取维持她在麻瓜世界的生活，她则要和我分享魔杖的使用方法，我想要钻研出复生的魔法……” 德拉科盯着妖精因为悲伤而变得血红的眼睛，慢慢开口：“单打独斗成功的几率可不大。” “我的东西，以后再找回来不迟。”妖精满脸鄙夷地望着德拉科手里拿着的自己的作品，这是刚刚在女巫那边收购的。 “我会先把你带回魔法部。”沉默了很久的哈利忽然发出了声音。 “这次行动倒是没费什么劲……是不是比你平时的任务简单多了？”德拉科发现哈利回程后一直在发呆，企图开启一下话题。 很意外的没有回音。 偏过头去，德拉科发现哈利还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好像是妖精一番关于重生的话又刺激到了哈利脑海中某根敏感的神经。 已经失去了太多，曾经能够对伏地魔直呼其名的格兰芬多狮子此刻再次提起这个名字只会回想起逝去的人和深藏在记忆里的伤痛。 算了，慢慢来吧。德拉科叹了口气。 “据我所知，这个有关古灵阁的计划应该是古灵阁和魔法部长期和合作的项目，下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德拉科伸出手，迟疑了一下。 哈利只是飞速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礼貌性地伸出手握了握。 德拉科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出口。 第4章 比如，最近过得好吗？ 比如，听说你战后精神偶尔会应激反应，现在好了吗？ 比如，需要魔药支持吗？我在离开法庭后又自己研发了许多。 在沉默中，德拉科一个问题都没能问出口。 花了重金才发了这么多古灵阁的负面媒体消息，然后又耍了一点点政治手段让古灵阁改制成功，今天开始我终于能陪在你身边一起冒险了。 我们来日方长，哈利。 第3章加隆！加隆！ 伦敦对角巷。古灵阁巫师银行。 身处这栋大理石建筑的第三层，德拉科站在妖精办公室的窗边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离霍格沃茨开学时间越来越近了，对角巷上都是叽叽喳喳的小孩拉着自己的父母穿梭在不同的店里。 天鹅绒窗帘只挡住了一半窗户。伦敦难得的好天气，灿烂的阳光从户外跃入办公室内，让这批龙鳞制品反射出尖锐耀眼的光芒。 德拉科时不时转过身来，看一眼桌边正仔细检查着从巫峡带来的龙鳞制品的妖精。 “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妖精深陷的黑眼睛一颗都没有离开过这些新回购来的战利品，双手一刻不停地对着光翻看着制品的内侧，似乎是想找出一些瑕疵。 “不得不说，马尔福先生，你做得很好。这批龙鳞制品比我们这次投放的麻瓜货币预算的价值高了十倍不止，护送过程也没有对宝物造成任何损坏。”又不知过了多久，妖精挥手示意两个运输专员把它们送到地下金库里去。“那么，考虑到您在我行的工作，以及我们后续的长期合作……” 德拉科从窗外收回了目光，走到桌边接过了妖精的话，“考虑到我们的长期合作，古灵阁还有很多需要改变的地方。” “在战争中随随便便就被闯入的金库、花里胡哨的防护咒语、飞走的火龙和被破坏的屋顶现在都是古灵阁的丑闻。” “一直以来古灵阁巫师银行由妖精运作，虽然不知道妖精之间如何结付劳动报酬，但是更多巫师加入古灵阁核心岗位以后，薪酬会是一笔新的开销。” “古灵阁的服务一直以来也不灵活，除了花里胡哨的安保措施需要让人花几个小时取钱以外，古灵阁对于高端人士的服务也十分匮乏，还有投资——”德拉科指了指另一边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这些店面的前期投资如果古灵阁能够参与，其实也会有一笔不错的回报。” “当然这些可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这里仅仅是重建和安保升级都要花一大笔金加隆。” “考虑到你们妖精之前并不注重古灵阁的盈利性质，同时又不认可巫师对妖精制品的购买所有权，所以现在要不要考虑一下开启古灵阁的妖精制品租赁业务？”德拉科把早已准备好的策划书放到了妖精的面前。 “你们引以为傲的妖精制品如果只是放在金库里，也赚不来更多金加隆，妖精掌管铸币权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妖精已经换上了一脸质疑的表情，双耳警惕地竖了起来。 德拉科没再多话，向门外走去，“你们可以先考虑考虑，开会见。” 妖精轻轻捏起了策划书，似乎是警示一般地开口了：“在决策层作出决定之前，马尔福先生还是做好岗位本职工作就好。” 德拉科并没有因为妖精略显强硬的态度而不悦，因为他心里浮现出了某个绿眼睛小傲罗的身影。 ------------------ 哈利从罗恩手里接过一盒绿色点心。 “给，我和赫敏在阿拉伯度蜜月的时候在那边买的特色糕点。这个点心吃了有一定概率能从耳朵里长出青草，味道还不错。” 哈利吞到一半呛住了，因为一早上没吃饭就到了罗恩和赫敏的新家，此刻他已经是饥肠辘辘，没等罗恩把话讲完就塞了一块进嘴里。 哈利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确认。 “没关系，就算长也是优质健康的牧草，可能是大沙漠里没有植物才研发这种甜品。”罗恩眼神里露出了一丝期待。 哈利张了张嘴，原本想问的是“你们蜜月过得好吗？”，但因为急于检查耳朵有没有冒出草来，一口吞下喉咙里只能发出乌鲁乌鲁的声音。 赫敏看了看哈利的神情，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次去正好去考察了一下算术占卜的学术发源地，虽然现在在霍格沃茨我只需要临时代理一下课程，但是我觉得还是需要更加深入地研究。蜜月期是个很好的时间。” 罗恩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你知道的，自从纳威在《实用魔药大师》这本重点期刊上发表了那个关于龙的草药成果，赫敏就……” “我当然非常希望能够更快地达到这样的成果。更何况现在留在霍格沃茨我主要还是以研究员的身份，给我安排的任课任务并不重。”赫敏微微涨红了脸。 “亲爱的，这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人会质疑世界上最聪明的女巫。”罗恩也拿了一块甜点，一口塞进嘴里。 “是啊，说起纳威的那个草药成果，最近私养龙的案子变多了。前几天和马尔福一起去执行的任务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养龙的难度降低了。”哈利接过话。 “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罗恩瞪大了眼睛。 “是的。”哈利点头确认。“而且还是魔法部发的和古灵阁的任务公文，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第5章 赫敏若有所思，“《预言家日报》之前关于古灵阁的负面新闻确实已经讨论了有一段时间了，里面还确凿地认为是我们三个的行动暴露了古灵阁的缺陷。但是马尔福会加入古灵阁确实有些意外。” “自从你们两个几乎同时宣布和自己的女朋友分手之后，我还没有听到过你们两个的名字一起出现。”罗恩耸了耸肩，继而脸上的表情又严肃起来“反正你从此以后都不要再来找金妮了。” 哈利的心又往下沉了沉，战后他自觉韦斯莱一家为他付出太多，无论是韦斯莱先生之前的受伤，乔治的耳朵，还是弗雷德的离开……都让他面对金妮时满怀愧疚。 也让他无法继续像以前一样面对金妮。 在无数的重建、治疗、平反之后，隐藏在心底的悲痛才减少了出现的频率。 “咳咳，”赫敏连忙打断了这个话题，“霍格沃茨开学之后我就要回学校，罗恩继续在魔法体育运动司上班，后面我们见面的日子也不会太多。” 提起魔法体育运动司，罗恩的脸色又灰暗了几分。 虽说新司长不像巴格曼一样糟糕，但是新的魁地奇世界杯临近，正是组织赛事准备的关键时刻，这也就意味着，罗恩在休完假以后要面对一段时间无休无止的加班。 “比起赛事的各种细枝末节的安排，更可怕的是魔法部给的比赛安排预算差不多只能覆盖计划的三分之一。”罗恩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就意味着剩下的部分要靠我们自己拉赞助招商引资，我没想到上班还要体验贫穷的滋味。” “可是大家都很期待战后的第一场魁地奇世界杯啊。”哈利安慰道。“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的盛会了。你们一定可以给大家带来惊喜的。” 罗恩听完似乎又增加了一些信心。 “会有办法的。你起码不用和死对头一起工作。”哈利微微皱眉，“如果他提到的长期任务是真的，那我怀疑后续我的一大部分的工伤来自于和马尔福的搏斗。” 第4章傲罗培训 第二次巫师战争结束之后，新任魔法部长金斯莱考虑到人才凋敝，适当放宽了成为傲罗的条件。因此新人即便成为了傲罗办公室里的一员，魔法部仍然会安排不定期的专项培训，以便提升傲罗队伍的专业素质。 即便哈利与伏地魔周旋多年，但在魔法部的前辈眼里，哈利仍然是潜力亟待开发的新人，每次傲罗培训名单里总是少不了他。 魔法部。傲罗办公室。 今天没有接到出任务的通知，一大早就来到办公室的哈利一边吃着上班路上买的覆盆子蛋糕，一边展开魔法部专用的通讯纸飞机，纸飞机上赫然列着今天的培训加强课程，是“隐藏与伪装”专项。 复方汤剂、幻身咒、易容是“隐藏与伪装”专项的几项常用技能。 对于前两项，哈利在霍格沃茨期间就已经很熟悉。他不仅在二年级就看着赫敏熬出了复方汤剂，更是靠着复方汤剂成功混进过斯莱特林休息室、闯进魔法部、在寻找圣器时隐藏身份，不过哈利仍然觉得这一科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因为易容术对于所有非易容马格斯巫师来说都是一个挑战，像唐克斯一样天赋异禀可以随意改变自己外貌的巫师是极少数。 像父亲一样，哈利在学成阿尼马格斯之后能够变成的动物是一头牡鹿，继承了父亲的“尖头叉子”特征，也和他的守护神一样。魔法部考虑到哈利的牡鹿的形态和复方汤剂在实战过程中的泛用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而哈利对于实用对战咒语的运用已经非常熟练，所以着重要求哈利训练“隐藏与伪装”这一项。 哈利扶了扶眼镜，翠绿的眼眸定格在项目的培训说明上。 “本次培训将麻瓜化妆术作为补充学习内容，方便傲罗将此作为辅助易容手段。授课老师为温德林，地点为魔法部二层白厅1号会议室。” 麻瓜化妆术。 哈利微微蹙起了眉，虽然在麻瓜学校和霍格沃茨中都有不少女孩化妆，但是哈利还没有想过自己哪一天会和这门技术搭上什么关系。 回想起来在七年级逃亡过程中被抓到马尔福庄园那次，聪明如赫敏当时也只能想到用肿胀咒语让自己的脸变得面目全非才勉强逃过一劫。 好吧。其实真正让自己逃过一劫的是马尔福当时的包庇。 如果真的能够学会不用咒语，就能改头换面的技能那真是再好不过。 哈利深吸一口气，匆匆赶往会议室。 温德林是一位精致优雅的金发女巫。根据项目培训内容的介绍，温德林在麻瓜研究上颇有造诣。 看到培训人员逐渐到齐，温德林直接开始了内容介绍“和巫师不同，麻瓜想要改变外貌通常由以下几个方式进行，首先是使用化妆品、使用假发、假皮肤等，这一部分内容使我们培训将要涉猎的重点，第二种方法是采用手术改变自身的骨骼、皮肤和轮廓，在巫师界目前并没有太学习这一方面的医生，虽然这些手术的损伤后续能够通过魔法进行修复，但是麻瓜的手术改变容貌的程度是有限的，第三种是服饰搭配，不同款式、颜色的衣物和道具也能够偶迷惑人感官，从而放大易容的效果。” 说罢，温德林忽然将一只手伸进了脖子某处，之间她的指尖挑起了一层薄薄的皮，随着“嘶拉”一声，仿真人皮面具裂开了一个口子，只见破裂处出现了另一张脸，随后温德林又将假发摘下，金发美女瞬间变成了一个略显瘦削的男性。 第6章 温德林抓起道具在会议室里绕了一圈方便傲罗们观察，“非常高明的乔装术，也需要一定时间的学习和实践。” 哈利认真打量了逼真的道具，暗自思忖着：这种方式大概对于体型类似的人群更加适用，自己再怎么乔装可能也很难变成达力。 温德林转了一圈又在会议室中心站定，他忽然伸出手指向了哈利，“你是否能回答一下麻瓜化妆术在巫师界有什么优势？” 哈利思索了一下“采用麻瓜的方式改变外貌很难被魔法揭穿，或者说常规的破解咒语对于这些穿戴和涂抹的物质不起作用。” 巫师斗法时大概很难会有人想起从脖子掀起对手的皮看看是不是真的。 或者说这种易容方式不会存在于常规巫师的脑海中？ 温德林赞许地点了点头，表情随即又变得严肃起来，“要掌握这一种技能并不容易，如果技艺不够精湛在他人眼中就会变得十分拙劣，在任务伪装过程中，一旦出现破绽可能就要面临生命危险。” “所以”，温德林挥了挥魔杖，每个人的桌面上都出现了层层叠叠的化妆道具和看起来和头发差不多的培发，“虽然这项技术是傲罗培训的补充课程，我们仍然和其他项目一样有很高的要求。在这次培训结束之后，我们会举行一个小型的不含魔法的易容术派对，被同事认出来真身最多的傲罗将为派对所有花销买单，并且需要在周末加练。” 温德林期待地搓搓手，“那么现在开始我们的正式培训。” 哈利很快发现麻瓜化妆术肯定不是自己拿手的项目，哪怕现在只是在最基础的阶段。手忙脚乱之间，哈利在桌面上的镜子瞥了一眼，看着自己糊成一团的“隐藏与伪装”培训作业，内心大叹了一口气。 傲罗工作会议结束后，抓着一大把麻瓜化妆道具的哈利刚踏上电梯就碰到了灰头土脸的罗恩。哈利连忙挥了挥手中的道具打招呼。罗恩努力挤出一个苦笑。 “已经在每个可以塞赞助商的角落都增加了广告位置，但是预算还是不够。你知道吗？有家疯狂的飞天扫帚公司愿意支付一个天文数字，条件是在克鲁姆的手臂上纹上它的广告。”罗恩揪过易容面具发泄似的扯了几下，“可惜我不能替克鲁姆同意，不然我可以帮他纹一个永久性的。” 哈利想象着克鲁姆一贯阴沉的脸庞，忍不住抿住了嘴唇：“这倒是个好主意。” 罗恩的楼层到了，他垂头丧气地走出电梯：“下会见哥们儿。” 从霍格沃茨毕业后，哈利又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家中，得益于巫师界多样的通行方式，办公地点即使远在伦敦也不会太过麻烦。 今天回到家的哈利发现邮筒旁停着一只陌生的猫头鹰，似乎等他回家已经很久，嘴里叼着银色和绿色丝带系着的信封。 哈利靠近取下信封，发现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字署名的是德拉科·马尔福。 第5章登门拜访 信件准确来说是以古灵阁的名义寄出，打开信封后，哈利发现里面有两张信纸，第一张看起来是古灵阁的官方通知，第二张绿色的信纸则用银色墨水写下了德拉科·马尔福的名字，还带着古灵阁顾问前缀。 “尊敬的客户，感谢您一直以来对古灵阁巫师银行的信任。第二次巫师大战以后，古灵阁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保密性和安全性受到了一定的质疑，变革在所难免。 近期古灵阁安保措施加强的详细方案需要征集各位金库所有者的意见，古灵阁会特派专员与各位详谈。” 哈利一边走进屋内，一边展开了第二张信纸。 “波特先生，作为本次与您接洽的专员，本人会就古灵阁金库安保升级一事与您面谈并达成共识，请您回信合适的时间，专员会按时拜访。” 哈利面对着信件末尾的署名沉默了一会，上次古灵阁的临时任务完成之后，两人就默契地再也没有过交流。 不过哈利趁着空闲时间把有关古灵阁近期的新闻以及和马尔福一家相关的消息都找出来看了一遍。 除了巫师和妖精之间的争论和暗流涌动，有关马尔福一家的消息都是好消息。 卢修斯在魔法部的职位高升、回归霍格沃茨董事会、投资回报率惊人…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熟悉，除了德拉科·马尔福突然宣布到古灵阁工作。 哈利拿不定主意应该要怎么回复这份信件，因为傲罗的任务派遣和培训一般都很临时。无论约定什么时间都有可能被意外的任务打断，正如上次错过罗恩和赫敏的婚礼一样。 哈利里，没由来地想到成功突破古灵阁层层防线的自己，如今被提问应该如何加强安保，很像是向罗宾汉提问防盗的技巧。 最终，哈利随手拿起一张信纸，潦草地写道：“因为傲罗任务时间安排不定，不能安排面谈时间，金库的具体变更安保措施方案可由顾问全权负责。” 看着猫头鹰消失在逐渐变深的夜幕中，哈利伸了个懒腰向书房走去。 哈利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家中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是他仍然会觉得这里太空了，毕竟这里曾经是三个人的家。 适应了独居生活之后，哈利最常呆的房间就是卧室和书房——倒不是因为他喜欢看书，而是因为书房放着自己珍爱的一切：一些常挂着亲切笑容的照片、火弩箭、碎掉的双面镜、朋友们的来信、还有出色完成傲罗任务的勋章…… 第7章 对于这个早就消失在记忆里的家，哈利也花了很久才逐渐适应。这里没有挂满了蜘蛛网的碗橱，没有姨夫姨妈和达利，没有陋居的地精和闹腾腾的韦斯莱一家人、不是格兰芬多宿舍，更不是格里莫广场12号。 工作之后的分道扬镳让哈利更加渴望自己似乎未曾拥有的家。 从海格把自己接走到伏地魔倒台的这几年，许多人匆匆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又匆匆消失。 没能好好告别是最大的遗憾。 今天也是从魔法部下班之后平平无奇的一天。对于一个单身男巫来说，独居在山谷中除了早点洗洗睡觉没有更多的放松手段。休息时间是宝贵的，毕竟有时任务通知也会在半夜来临。 在浴室简单把自己清理干净之后，哈利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对着镜子出神。 “隐藏与伪装”培训中带回来的化妆用品被他放在了洗手台上，瓶瓶罐罐里装着颜色不一的液体和粉末，哈利伸出手握住了冰凉的瓶身。 温德林培训时说的话又开始在哈利的脑海中回旋“傲罗在出任务时有可能需要扮演成任何角色、不论性别、不论职业、不论个性。” 不论性别不论职业——甚至有可能是一个完全捏造出来的人。 哈利目前的掌握的麻瓜化妆术也只到能吓人的程度。 按照温德林白天的步骤，目前培训的进度只到能够改善面部整体气色的作用，哈利举着彩色化妆品迟疑地在自己脸上涂抹。 浴室水汽氤氲，镜子涂上化妆品的面部改变并不明显。 正当哈利想涂上更多彩色的粉末时，似乎听到浴室门外有什么轻轻敲动的声音。 拉开门，是一只从开着的窗户飞来的绿色千纸鹤。 哈利心中冒出一股熟悉的感觉。 手上的水滴在绿色的纸片上留下了水渍。 “波特先生，考虑到金库关乎您个人财产的安全，该问题需要严肃对待。傲罗时间安排不定，本人若于今日晚八点登门拜访是否可行？——德拉科·马尔福” 千纸鹤上似乎还用魔法标记了选项是或否。 今日。晚八点。 哈利反复确认着纸上的手写字。 现在几点了？ 时钟指向七点五十分。 …… 这么突然？哈利已经做好了拒绝的准备。 不过一丝该死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他倒要看看能让德拉科大半夜加班加点在别人屋里乱跑的事情有多重要。 哈利用指甲划过“是”的选项。然后转身冲向镜子清理自己的涂满了麻瓜化妆品的脸。 八点，门铃准时响起，哈利打开门，只见德拉科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站在门口，淡金色的头发精心打理过，手上还提着一个手提箱。 “也许有一些冒犯，但是为了客户的财产安全着想——”德拉科一开始还透着一丝歉意和不安的声线逐渐变得放松起来。 眼前站着的哈利除了头发湿漉漉的，不知道脸为什么也被搓得红红的。 德拉科露出一丝微笑，换上了玩味又拖着长音的口气：“或者现在找波特先生聊一聊是个好时机。” 哈利正在为自己及时清理了妆容和换上了工恤衫感到庆幸。 “好吧，请进。”哈利侧了侧身子让出了一条路。 哈利直接把德拉科带到了书房，戈德里克山谷的家虽然经常能够收到仰慕者的礼物和来信，但是除了霍格沃茨的几个密友很少有人登门拜访，因此不常被光顾的客厅显得空空荡荡的。 哈利随手为德拉科拉出了一把扶手椅，自己则坐回了沙发。 “说实话，上次古灵阁任务和这次的来访都有些突然，你现在的行事风格已经这么雷厉风行了吗？”哈利耸了耸肩，黑色头发上的水珠濡湿了一小片衣领。 “出任务前我们也确实很久没有见面了。” 德拉科伸出魔杖点了点，温暖咒让哈利的头发瞬间变得干燥起来。 哈利抬起头，对上德拉科灰色的眼睛，发现曾经这双总是充满了挑衅和傲慢的眼睛已经变得温和起来。 第6章夜间谈话 哈利抿了一口德拉科带来的古灵阁的特调饮品，陌生的植物味充斥着口腔，他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这种口味。 “……”哈利放下骨瓷杯，又不小心和抬起眼帘的德拉科对视。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不知道从何说起。 哈利看着德拉科慌忙把他的目光挪到自己摆在架子上的一大排照片上，假装没有对视过。这些照片上面曾经的凤凰社成员、父母、小天狼星、d.a.的朋友们……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哈利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才是真正的幸运儿，马尔福一家虽然遭遇了变故，但实际上除了贝拉特里克斯的死亡，改变的并不多。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还在身边更重要呢？ 不过让哈利有些吃惊的是，浏览完照片的德拉科的脸上似乎多了几层阴霾，灰色的眼眸里似乎栖息着某种深埋在心底不可言说的秘密。 “那么？金库？”哈利又仰头灌下一口鸡尾酒，轻声提醒着走神的古灵阁专员。 德拉科这才回过神来，把一大堆羊皮纸抽出来仔细介绍。 此前古灵阁的金库都在伦敦的深层地下，一般越显赫的家族的金库就越豪华。 “本次金库改制主要着重了两个方面，首先是更换掉了许多不确定的看守因素，如火龙、显形泉水、复制咒，转而使用更加严密、高级稳定的防盗魔法设施，其次是增加巫师本人特有的魔法密码，增设非巫师本人不能解开的门锁。” 第8章 德拉科把安保示意图拉到哈利面前点了点，展示了升级后的设施现状。 “这次需要古灵阁专员面谈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这个。”德拉科从手提箱里摸出一小块像泥一样的魔法记忆物质。 “它们会记忆每一个客户的身份特征，等后续把它们嵌进金库大门之后，除了客户本人没有人能够打开它。” “除此以外，为了方便客户代取，每个金库可以增加一个非巫师本人的开门名额。同样是用这种魔法记忆物质记录。” “一般是家属、伴侣或者是恋人。”德拉科补充道。 哈利僵硬地摇了摇头，与金妮分手之后他再也没有谈过恋爱。父母和他的教父早已不在身边。虽然傲罗办公室的热情长辈在不断地热情地给哈利牵线搭桥，不过他对此没有兴趣。 “也许朋友？罗恩和赫敏，韦斯莱一家？”哈利自言自语着。 德拉科追问：“所以你现在还是单身？” 哈利懒洋洋地回敬了一句：“你不也是？潘西前不久婚礼邀请我去的时候提到了你。” 德拉科的神情缓和起来，勾起一个微笑。“我不像你，刚刚在门口的时候我看到救世主的求爱信都快把邮箱撑爆了。” “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习惯了，虽然我很感谢他们。”哈利叹气。 “是啊，即使每个节日都给你送礼物也会被淹没在礼物堆里。”德拉科用很轻声音回应了一句。 安保措施的条款并没有什么复杂之处，签订完毕后魔法记忆物质迅速在哈利身上游走一圈之后又乖乖跳回了盒子。 “这样就可以 ，后续金库完工之后会邀请你去现场核验。”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收起手提箱，不过并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 “伏地魔虽然倒台，但是对于血统纯正的追求和对贵族家庭地位的守护还是很多巫师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德拉科忽然话锋一转，提起了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 哈利感觉喉咙干涩，但是不得不否认，那些已经在巫师界立足已久颇有地位的老牌巫师家族依然不肯放弃自己的特权，即便最大的黑魔法势力已经消失，但是这些长久存在于巫师社会中的矛盾依然存在。 “所以马尔福家族还是要对自己的高贵地位严防死守？这就是你加入古灵阁的原因？离钱最近的地方？”哈利又一次直视德拉科。 “大战也让我失去很多，之前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心底到底想要什么，和你敌对也好、为了家人接下伏地魔的任务也好，但是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德拉科平静地回答，“我正是为了迎接改变而来。” “改变？”哈利微微松了口气。 “没有人会想自动从金字塔顶端走下来，想要改变人的观念本身就是很难的事，更何况是一群人的观念。高贵纯血和泥巴种这些称谓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新来的人更加难以跻身这个社会的顶层。”德拉科低头看着自己苍白修长的手指。 “伏地魔也许是真的依靠自己强大的黑魔法恐吓许多人成为了他的追随者，但也有许多人根本无所谓自己站在哪一边，只要能够保全自己家族的利益和安全。” 也许是想到马尔福家族曾经在伏地魔消失又东山再起期间多次倒戈，德拉科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关于金钱和利益的争夺是人们永恒的话题。” “所以你觉得还会有新的矛盾出现？”哈利若有所思。 “战争的伤痛总会慢慢淡去，等人们睁开眼不再缅怀于战争中失去的一切，也许就要开始新一轮庸俗的争斗了吧。” 德拉科把自己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而我此刻就在最庸俗的地方等着一切发生。” “新的斗争……”哈利不置可否，只是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照片上的笑脸。 德拉科看到哈利难以信任的表情只是弯了弯嘴角，没有再争辩什么。 “那个有关于龙的草药学应用已经触动了无数想要靠龙鳞制品发大财的人的心，据我所知古灵阁最新的一起回收任务已经在走魔法部的审批流程，这次好像还会牵连到麻瓜世界，我们可能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加班消息已经在路上了，哈利这么想着。 不过也许可以逃脱化妆培训考核。 “那么，先不打扰了。”德拉科抓起西装外套准备离开。 哈利起身想送他到门口，之前闻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又入侵了他的鼻腔，哈利有些无语地发现德拉科好像又长高了，但是原来瘦削的身材略微壮实了一些。 德拉科发现了哈利在发呆，问道：“怎么了？” 哈利连连撤步离开这个高了自己半个头的人，只是嘟囔了一句：“没什么，祝你在世界上最庸俗的地方工作愉快。” 第7章算数占卜与魔法把戏坊 夜深了，赫敏仍然趴在桌子上认真研读着晦涩难懂的大部头著作，罗恩在一旁逗着蜜月旅行时买的骆驼模型，罗恩试着把笔架在驼峰之间，一边观察骆驼模型是不是还能用缓慢、优雅的步伐在书桌上走来走去。 赫敏在努力攻克的书是高阶算数占卜内容。 算数占卜曾经是赫敏在霍格沃茨最喜欢的一门课，相比较于占卜课中特里劳妮大部分时间都在依靠水晶球和茶叶发挥想象力，算数占卜主要是有关“利用数字预测未来”，通过复杂的数字表能够触及未来发生的事物。 第9章 作为一门既需要严谨的数学运算，也需要通过已有规律去解释和推演现象的学科，算数占卜也是古灵阁解咒员这一职业必须要学习的课程，因为许多宝藏都藏在古墓或其他历史遗迹中都配备了古老的恶咒、毒咒和诅咒。算数占卜可以一定程度上帮助预判危险出现的可能性。 在霍格沃茨的算数占卜课程是从三年级开始的一门选修课，课堂上的内容毕竟不会太过深入，赫敏在确认留校任教并承担研究员这一工作之后，还是坚定选择了自己最感兴趣的方向。 “没想到霍格沃茨还要三天才开学，有好几本要借阅的书都在禁书区，我已经等不及要去翻阅一遍了。”赫敏在书堆里皱着眉，似乎是非常不满书的内容不够丰富。 罗恩原本想看着书本参与赫敏的学术讨论，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公式让他立马放弃了这种试探，罗恩耸耸肩：“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你的新婚丈夫了。” “算数占卜确实是一门奇妙的学科，我在六年级的时候用算数占卜推演了一下未来的婚姻，当时的推演描述中结婚对象是一个红色头发的青年。我想就是你。” “但是当时学习的内容还是有限，后来大战时想要推算关于伏地魔的结果，无论怎么计算都很不合理，所以我还是暂且搁置了这方面的进一步研究。”赫敏微微涨红了脸，用双手托起了下巴。 罗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满意地说：“我就知道是命中注定吧。”没过多久，罗恩又反应过来，“那哈利呢？你有没有帮他推算过？” 赫敏紧张地撮了撮手，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事实上我当时算完自己的也用算术占卜给你和哈利推演了一下。” “所以？”罗恩脸上写满了好奇心，对于哈利和金妮之间纠葛最终以分开结尾后，罗恩从此再也没有多问过自己的好友的感情生活。 “你的结果侧写也确实是我，但是哈利……”赫敏没有把握地说着。 罗恩越发感兴趣：“那当时你推演的结果是什么？” 赫敏在追问下拧着眉毛说出了口：“好像是一个淡金色头发的……男孩子。” 罗恩沉默了几秒，一丝吃惊爬上他的脸庞。“作为他这么多年的好哥们，我没发现他有这个倾向，哈利之前喜欢的秋张和金妮也都是女孩子。” “所以我觉得我在算数占卜这方面肯定还有很多需要进一步学习的地方，肯定是哪边出了问题，所以我当时也觉得我不一定是和你……”赫敏猛地合上了书本。“我还是要去查阅更多的文献，既然现在还要在这个研究领域继续探索下去。” 罗恩张开双臂抱住了赫敏，“没关系，就算推演错了，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按照维克多教授的教学内容和课本上的解释其实没有错。”赫敏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觉得那个淡金色头发的男孩的推算侧写有几分像一个人” “像什么？” “没什么，哈利从来都不缺仰慕者和追求他的人，相信他会作出自己的选择。”赫敏没有再回答，只是快速收拾好书桌并且拥抱了罗恩。 赫敏马上要回到霍格沃茨任教，加上值班和文献调研占用的时间，最近和罗恩相处的时间确实不多了。“一定要抓紧时间做出更多成果才是。” “等你推出一个和纳威一样惊人的成果之后，一定要帮我用算数占卜一下怎么对付难搞的赞助商和想尽办法抢贵宾票的权贵。”罗恩揉了揉眼睛，一提到自己的工作内容又开始沮丧起来。“然后在麻烦最多的那一天选择请假。” ----- 对角巷。韦斯莱魔法把戏坊。 一如既往的鲜亮颜色点亮了街道一角，大战结束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很快又重新恢复了营业。作为出售众多恶作剧和变戏法材料的知名商店，孩子们把店里挤得水泄不通。 乔治在店里张罗着生意，看到罗恩伸长了脖子在店门外探头探脑，立马带着笑容拨开人群来到了弟弟的身边。 “让我们看看是谁来了，大名鼎鼎的魔法体育司职员——罗恩韦斯莱，不愿意给哥哥们在赛前广告打折的优秀员工。” 罗恩听到这句话仿佛被踩了一脚。 这时一个闪着银灰色的幽灵般的弗雷德也慢悠悠漂了过来，和霍格沃茨里那些古老的幽灵不一样，这个弗雷德的材质好像一阵易散的烟雾，但是毫无疑问非常鲜活，此刻他也对着罗恩坏笑着开玩笑：“我们亲爱的弟弟结完后好像又长高了许多。” 周围的孩子们有些好奇地看着银灰色的弗雷德。乔治顺势指向店面门口张贴的新品海报“瞬时幽灵粉末！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新产品，可以从记忆中提取人物并且生成一个烟雾状的人形！聊天、解闷、逗你开心甚至让他出主意帮你写作业的好帮手，只要记忆里存了一个聪明的朋友！有效期可达几个小时！”乔治拿起货架上的银色粉末小瓶向孩子们介绍着。 罗恩扭过头去似乎怕受伤害一样不愿意看这个有效期只有几个小时的弗雷德。 “真的不考虑给你现在已经独一无二的哥哥一个美妙的亲属价吗？魔法把戏坊现在已经开了三家分店，如果能在世界杯上崭露头角，我们甚至可以在世界各地开分店。”乔治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罗恩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去看乔治身上几块可疑的伤痕，可能又是为了研发新产品在自己身上实验的结果。“瞬时幽灵粉末”研发成功的时候，让韦斯莱夫人抱着乔治大哭了一场。在直面伤痛之后，对快乐的理解则会更深一层。 第10章 “我肯定会在合规范围内帮你争取到最低的报价。”罗恩为身边的小孩让出一条路。“原本我还想着是不是要辞职来给你们的店里帮忙，毕竟现在分店变多就算妈妈抽空来帮忙也不够。” 乔治眨了眨眼：“我们的小弟弟有自己要追寻的事业，你说对吧，还要支持聪明女巫赫敏的事业。” 粉末幽灵弗雷德在罗恩头上盘旋了一圈：“广告要超大尺寸的巨幅屏幕，一周后的广告招标会我也会去现场哦。” 罗恩抬起手似乎是想拍一拍弗雷德的肩膀，但伸出手只是搅散了一团银灰色的烟雾。一片混沌之间，弗雷德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不见不散。” 第8章部长会见 新的一天，新的上班日。 英国魔法部总部二楼，魔法法律执行司（department of magical law enforcement )是魔法部中规模最大的部门。傲罗办公室、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禁止滥用魔法司、威森加摩和伪劣防御魔咒及防护用品侦查收缴办公室都在这一层。 因为韦斯莱先生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和傲罗办公室在同一层楼，哈利上班时总是会和韦斯莱先生打个照面。 自从韦斯莱先生发现哈利总是会踩点上班并且完全跳过吃早饭这一环节后，总是能在早上塞给哈利热腾腾的早饭。 “莫丽给我们准备的时候把你的份也一起做了，她听说你总是不按时吃饭的时候总是大惊小怪，所以，记得把它吃掉。”韦斯莱先生总是趴在小隔间的板子上投喂完食物又急匆匆离开，很多次哈利连道谢都来不及说完。 当然，更多时候韦斯莱先生会带着新收到的麻瓜物品对哈利进行一番请教，比如最近引起他兴趣的是麻瓜的早餐机。“莫丽坚持认为麻瓜的机器做不出好吃的食物，但是自从哈利你教会我怎么使用之后，我已经偷偷成功制作出两次了。今天的培根蛋饼就是用麻瓜科技做出来的，真是奇妙！” 傲罗作为公职人员，工作流程有着严格的管控和规定。 在战争期间，为了围捕食死徒，魔法部曾经短暂地授权傲罗使用不可饶恕咒，战争结束后，傲罗对此的使用权又被收回。 为了强调工作过程中的合规性，哈利定期都要应付各种合规检查。 比如此刻的羊皮纸问卷就是日常要应付的枯燥流程： 1.请确认近期工作中没有违规使用魔法影响到案件当事人正常生活。 是。 2.请确认近期工作中与麻瓜接触的工作内容保证了合规性和保密性。 是。 3.请确认任务完成后及时上交了工作日志并提交总部审批。 是。 是。是。是。是。是。是。哈利龙飞凤舞地勾选着。 这时，金斯莱敲了敲他的小隔间的板子，哈利连忙抬起头。作为时任魔法部部长，金斯莱原本已经很少出现在傲罗办公室中。 “既然你正好在这里，有新任务需要和你谈一谈，哈利。”金斯莱仍然是高个子、黑皮肤，声音低沉让人觉得非常可靠,耳朵上的金环隐隐闪着光泽。 哈利一瞬间就想到了马尔福之前突然拜访时提到的长期项目。 哈利跟随着金斯莱来到一层的魔法部部长办公室，魔法部一层厚实的地毯和亮光的木门相比较二层较为拥挤的工作环境显然更为宽阔而精致。 金斯莱的办公室非常整洁，除了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各类文件、用于沟通的画像、和挂在橱中几套便于出席各类场合的衣物，办公室中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或个人特色的物件，十分简洁利落。 当然，哈利也饶有兴趣地发现金斯莱的办公室里也有各式各样的检测工具和报警器，闪亮的窥镜在日光下反射着光芒。这和疯眼汉穆迪之前在霍格沃茨办公室的收藏如出一辙。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哈利。也许马尔福已经跟你透露了部分关于古灵阁长期项目的内容，近期魔法部和麻瓜首相沟通之后敲定了更多关于任务内容的细节。你知道的，我之前曾经被派去保护麻瓜首相，这一次和那边的沟通也相对容易。” “这一次古灵阁长期任务主要是追索一部分流入麻瓜社会的妖精制品，以武器和配件为主，之前这些物品因为是以金属制品为主，很难被监测到魔法产生的影响。而最近龙相关原料获取难度变低之后，我们意外发现一直以来有大批妖精制品都被贩卖在麻瓜社会中运用于麻瓜的非法交易、间谍行动和战争中，长久以来甚至形成了单独的产业链。” 金斯莱用不紧不慢的语速继续介绍着，但是哈利听到前几句话便知道这次的长期任务不会那么简单。“所以这次任务的具体追索名单会根据魔法部对这些制品的调查情况更新，而目前为了保密和减少恐慌，目前项目专员暂定马尔福先生和你两个人。” “这个长期项目会相对更多地接触麻瓜社会，甚至是麻瓜中一些比较高层的人士，有时可能会需要你进行身份隐藏和伪装，目前来看，傲罗办公室里也是你对麻瓜世界更为了解，对麻瓜的生活习惯和穿衣、思想观念更了解。” “所以，在整个项目实施的过程中，需要你谨慎地接近这些人物并且最终完成任务，古灵阁对于这次任务的要求是追回高价值的妖精制品并且同时能够回流一部分麻瓜货币。魔法部这边的要求是尽最大可能减少这些制品产生的负面影响，同时尽可能减少魔法带来的改变。” 第11章 哈利点头，不过在内心也明白以后的任务不会像第一次一样简单。 金斯莱又补充了一句：“这项任务可能会要求你对易容或化妆术有更熟练的掌握，虽然复方汤剂这些常用药剂对麻瓜的毛发也有用，但是后续产生的记忆修改和善后工作可能是我们需要尽量避免的。所以，在任务开始前抓紧培训练习的内容。在这次长期的项目中，你和马尔福先生可能需要依靠虚拟捏造的人物身份来进行工作。” 金斯莱又眨了眨眼睛，哈利不确定这个小动作里有没有一丝笑意：“有必要时，你可能需要打扮成异性。” 哈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虽然之前有过多次通过复方汤剂用别人的身躯行动的经验，但是如果是真的通过外部道具来长期扮演一个不存在的角色，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好的，先生。”哈利没有再多问什么，作为目前傲罗办公室级别仍然比较低的职员，能接触到重要的项目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能够做一些有价值的事，也是哈利立志成为一名傲罗的愿望。 “后续具体的工作内容会通过魔法部的任务猫头鹰或纸飞机传达，相信古灵阁也会配备必要的通知。” 哈利点点头，随后离开的部长办公室，他只知道新的旅途即将开始。 第9章培训 “不得不说，波特，你的化妆技术真够烂的。”马尔福摇晃着手中的玻璃杯，里面的冰块发出清脆的声音。 哈利默默攥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忽略对面这双已经黏在自己脸上将近一个小时的灰眼睛。他感觉自己耳根已经涨红了，心跳快得有些不正常，但还是轻轻咳了两声，打定主意把注意力都放在眼前这堆化妆品上，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中”姿态。 哈利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此刻急切得近乎羞耻。 魔法部部长金斯莱在几天前忽然通知与古灵阁的合作项目已经定好了内容，但是考虑到出任务的危险性，必须等到哈利通过“隐藏与伪装”培训考核之后再正式下发任务通知。 这也是为什么此刻哈利正在家中紧急训练的原因，他实在受不了在傲罗办公室的小隔间里涂涂抹抹，光是想象一下这个场景就仿佛要了哈利的命。 但是哈利在申请居家办公的时候也绝对没想到会有一个不速之客直接闯到他戈德里克山谷的家里。 “是的，波特，为了第一时间接任务，这几天我会时刻监督你早日完成培训内容——顺便给你一些指导。”德拉科穿着精致的缎面西装，手里拖着巨大的麻瓜拉杆箱再次出现在家门口时是这么说的。 “我想等我完成后你再从马尔福庄园幻影显形过来也很快，这边没有收拾好的客房。”哈利并没有摆出好客的姿态。 “作为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长期搭档，我觉得有必要提前了解你的易容技术，方便我们更好地合作。”德拉科似乎没有忍住从嘴角漏出来的一丝笑容，“当然，还有助于你感受这个任务的紧迫感，避免你在家里悠闲自在忘记及时练习，我还记得你在霍格沃茨对待某些科目的怠慢态度。” “我不觉得你现在诋毁你的任务搭档可以提高后续的合作顺利程度。”哈利咬牙切齿，想找个理由把这个装扮精致的少爷扔出山谷。 德拉科直接跨步走进了家门。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两个人的距离只有几厘米近，哈利感觉浑身都警觉了起来，不管是过近而感受到的体温，还是德拉科略高一些的身高带来的轻微压迫感。 哈利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德拉科在这几步退让下顺理成章地连人带行李一起进了屋，“波特先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由于上次夜间拜访探过路，德拉科对哈利家的基本构造也已经比较熟悉，他带着箱子径直走向了哈利卧室隔壁的空房间。在踏入房间前还不忘给仍然站在门口发愣的哈利善意的提醒：“记得早点开始训练哦。” 因为有魔法部的任务在前，哈利并没有对这个贸然闯入的房客作出过多反应。但是哈利从未和另外一个人分享一个屋子，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德拉科马尔福。 自从哈利搬回戈德里克山谷之后，上班占用了大部分时间，同时也为了尽量减少自己平时打扫的困难程度，哈利只收拾出了最少的房间，房子中的其他空间都保持空置的状态。 德拉科迅速占领完空房间后，以检视的姿态在整个房中转了一圈。 “真是毫无生活意趣。”德拉科望着空留墙壁的客厅和连基本锅碗瓢盆都没有的厨房感叹道。 “对于我一个人来说足够了。”哈利干巴巴地回应，“不像马尔福庄园肯定堆满了违规私人物品，你到古灵阁之后，妖精没有要求你把自家私藏的妖精制品上交吗？我猜肯定有不少吧。” 德拉科丝毫不觉得难堪：“很不幸，很早以前就已经到博金-博克商店全部交易完毕了，更何况许多妖精制品只是空有观赏价值，蕴含的魔法还没达到我们的收藏标准。看来你对马尔福庄园很感兴趣嘛，波特。你好像只欣赏过我家的地牢？” 哈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有再回答。 接下来短暂的几天里，尽管哈利一有空就把自己关进浴室或书房里针对训练“隐藏与伪装”，但是每一天哈利都感觉房子里马尔福留下的痕迹都在变多。 比如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超大皮质沙发、墙壁上横空出现的精美镶边壁画，深绿色的天鹅绒窗帘，雕花精致的各种器皿，小到洗漱台上多出来的洗漱用具，衣架上多出来的哈利这辈子都不会想尝试的繁复的定制服装。 第12章 这天哈利路过德拉科的房间时偶然向里面瞥了一眼，里面的装修和内饰风格一度让哈利怀疑德拉科用什么魔法把那个房间和皇室宫廷连接了起来。 “我说……等你走的时候，这些、这些、那些都要统统搬走。”哈利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宣布。 德拉科只是耸了耸肩：“我看还早”，顺便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哈利想要关上房门的动作，“那么，今天应该放我进来监测一下你的学习进度了。” 哈利本想一口回绝，但想到和金斯莱约定的培训验收考核就在明天，瞬间犹豫了一下。德拉科顺势补充了一句：“自从上次你打着被羞辱的理由把我从房间里赶出来已经很久了。” “听不到你的声音会让我的心情更好。”哈利冷冷地回答。 “我只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作出的客观评价，好了，模范傲罗可以开始展示你的学习成果了。”德拉科比出一个“请”的动作。 事实上，哈利在这几天的闭门练习里技术已经提升了不少。 如果说一开始模仿麻瓜化妆术近似于糊墙，而此刻，哈利已经可以比较熟练地运用魔法对橡胶人脸面具进行微调，对各种长度和颜色的毛发进行调整，再辅助以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在面具上进行进一步的改善。 德拉科盯着哈利完工后的异性脸颊仔细端详了一会，给出了简短的评价：“接近完美。” 哈利在面具下尝试着做出各种表情，对着镜子观察是否会露出破绽：“接近？” 德拉科没有移开自己的眼神，有那么一刹那，他像是忍不住要伸手抚摸哈利的眼睫毛一般伸出了手：“用这种愚蠢的塑料片把你的翠绿色眼睛遮盖起来是个败笔，我还是更喜欢它原来的样子。” -------------------- 培训验收当日，哈利接收到的具体任务目标是易容成一个黑发、一丝不苟、严厉的麻瓜女教师。因为是针对单人的考核，哈利只需要打扮成目标模样去见温德林和金斯莱就可以，“当然，如果你能同时迷惑过所有的同事，那再好不过。” 德拉科倚靠在门边看着哈利以如临大敌的姿态在易容面具上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不多久，德拉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离开，等他再出现时手中提着一个袋子。 “去麻瓜成衣店买的新裙子，我觉得这似乎是适合麻瓜女教师的装束中相对不这么难看的风格了。” 哈利接过袋子，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里面是一身套装，但天杀的德拉科居然带回来的是一身短裙套装。 哈利已经完成了脸部和头发的伪装，幸而此刻气得满脸通红德拉科也看不见。 “不行，我穿巫师长袍过去就可以了。”哈利十分抗拒。 “着装也是考核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德拉科循循善诱。 “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德拉科挑了挑眉：“据我所知，真正的傲罗考核要求很高，我并不认为他会因为你是哈利·波特而放低要求。” 哈利挣扎了半晌，又拿起套装反复掂量了很久。 “等完成训练的最后一项，任务就要开始了。”德拉科又进行了善意的提醒。 “滚出去，马尔福。” 等房门再次打开，一直背靠在门边的德拉科立刻扭过了脑袋。 “你真的很适合女装，波特。” 第10章药剂 魔法部任务专属的红色信纸被叠成纸飞机来到身边。 哈利在得到温德林通过许可的几乎同一时间，任务纸飞机就翩然而至。他急不可待地扒拉着自己戴着的假发，想尽快让自己的外观变成原样。哈利用提前带着的长袍裹住德拉科买的短裙套装急匆匆离开，并没有第一时间伸出手去接纸飞机，因此它一直绕在哈利身边戳来戳去催促着哈利赶紧打开。 “啪！”幻影显形后的声响回荡在戈德里克山谷。 哈利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家门，发现德拉科正半躺在不知从哪来的欧式太妃椅上看着书，西装裤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修长的腿，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把他的睫毛阴影拉长了几分。 “哟，救世之变装大明星回来了？为什么换衣服换得这么快，我还想多看几眼呢。”德拉科把书搭在椅面上支起身，对着哈利调侃起来。 “出发前你还没看够吗？非要把我拽过去补了一层粉，还一直说裙子买长了。”哈利径直走向德拉科，把已经拆封的任务纸递给他，示意任务已经下达。 “谁能对救世主的腿说不呢？”德拉科似乎要嗤笑起来，被哈利一个眼刀及时刹住了。 德拉科捂了捂嘴，换了一副规矩的坐姿，展开纸面低声朗读起任务的明确指令。 【任务背景：麻瓜社会疑似有高层人士长期与妖精串通滥用魔法物品应用于非法交易，疑似有妖精参与制作的武器被非法适用于麻瓜战争，现特派魔法部与古灵阁专员进行调查。 c组成员：哈利·波特、德拉科·马尔福 1号任务目标：接近目标马修·福赛思，取得信任后追回其收藏的妖精制品，并探听其制品来源，后续等待进一步通知。】 “c组成员……”德拉科的目光停留在这个表述上。 “所以说调查这个事件的应该不只我们两个人。”哈利点头。 信封中还装着关于任务目标马修·福赛思的相关介绍。照片上是一名浅灰色头发、蓝色眼睛的中年男性。信封中的照片包括了马修打高尔夫、西装革履上班、在健身房、开车载着一家三口的照片。 第13章 看着德拉科面对着高尔夫和健身房露出了稍显困惑的神情，哈利在一旁提醒：“职业显示马修是麻瓜金融行业的一名对冲基金经理——一个高薪行业，高尔夫健身度假等活动是麻瓜精英中较受青睐的活动。” “我会建议马尔福先生加修麻瓜研究学之后再出发。”哈利仿佛终于找到了德拉科的弱点。 德拉科听罢，转身晃了晃刚刚放在太妃椅上的书本：“你以为我在看什么？” 哈利偏过头扫了一眼，书名是《麻瓜的电力与科技》，哈利粗粗翻阅了一遍，一时间回想起自己还没来霍格沃茨前用的历史课本。 “或许你应该先看《麻瓜经济学》。”哈利提出建议，“因为比起巫师界之前由妖精一手操纵的金融系统，麻瓜的经济系统要复杂得多。” 德拉科眨了眨眼，没有反驳，“任务计划中给我们接近马修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左右，或许还来得及补课。我还以为补完算数占卜已经够应付古灵阁这个工作了。” “算数占卜现在也是赫敏最主要的研究方向。”哈利上次和罗恩赫敏见面也见识到了算数占卜书的艰深复杂。 “不过我在补课期间发现这门学科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愚蠢。目前我掌握到的内容已经足够我预判一些细微的事件了，格兰杰确实选了一个不错的研究方向。”德拉科提到赫敏时，似乎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她当年的成绩可不只比你好了一点半点。”哈利哼了回去。 沉默了几秒，两个人默契地开始了整装出发前的准备。 哈利惊讶地发现德拉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熬了一大堆魔药，整整齐齐地按格子放在了药品箱里。 就外形色泽而言，哈利就发现了许多熟悉的药剂：巴费醒脑剂、白鲜香精、缓和剂、吐真剂、美丽药剂、莫特拉鼠触角汁…… 在几个特别精致的格子里，哈利甚至还发现了福灵剂、迷-情剂和复方汤剂。 “存货。”德拉科懒洋洋地盖上盖子。 哈利眯着眼看着几个特别难熬的魔药露出了几分肃然起敬的表情。 “混血王子可是我最敬重的院长。”提起斯内普，德拉科脸上多了几分凝重，“那本课本的事情我后来听说了，能改进教科书和自创魔法的人可以被称为天才不是吗？” “是的，只是他从来不善于表达。”关于斯内普的诸多记忆涌上心头，哈利努力克制着内心情绪的波动，又把话题转回了药剂：“我们对麻瓜使用吐真剂合规吗？在傲罗培训里提到魔法部对吐真剂的使用有非常严格的限制，虽然只要三滴就可以让人透露出内心的秘密。” 德拉科耸了耸肩，“傲罗也许使用它不合规，但我不是傲罗。事实上，目前古灵阁的员工规范和妖精掌控的巫师金融系统一样松散。只要妖精和亲爱的魔法部没有特定指明，现在没有任何明文规定古灵阁员工不能使用它，所以……” “那……这个呢？”哈利看着迷-情剂，一些不好的回忆又涌上心头，罗米达的巧克力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也没有完全消散。 “这是我的私人用品。这个药箱里的并不全是任务备用药。”德拉科骄傲地昂起头。 看着哈利逐渐困惑的眼神，德拉科脸上的表情又得意了几分。 “对于爱情魔药，我在原有的配方上找到了让药剂有效时间大大延长的方法，并且通过把火灰蛇卵和珍珠粉提前处理的方式有效降低了药剂的副作用。” “那它现在的有效时间被改良到了多久？” 哈利依稀记得之前爱情魔药的有效期是24小时。 只见德拉科微微垂了垂眼，小心翼翼地把药剂箱安顿好，随后目光闪动直视着哈利： “我想让它多长就能多长，波特，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第11章家教计划 “古灵阁提供的外出经费只有我一个人的份，魔法部那边最近的主要开支都放在了战后的重建上，所以……”德拉科皱着眉得出了结论。“这个任务期间你可能只能和我租个小屋子了。” 目标马修·福赛思在金融街第十大道，位属上城区，是麻瓜社会名流聚集地。 虽然已经对麻瓜文化有了一定的了解，德拉科在跟着哈利挤完地铁、在高楼大厦、巨大广告牌和车流里穿梭了半天。又路过了一个又一个体脂率极低、足踏恨天高和名牌包的时尚麻瓜女性之后，还是感受到了一些冲击。 哈利已经在德拉科脸上捕捉到了好几次因为惊讶而产生的小表情，忍不住提问：“尊贵的马尔福少爷是不是很少接触麻瓜世界？” 德拉科挑了挑眉，很明显不想搭理“马尔福少爷”这个称呼，但是确实，德拉科大多数时间都安分待着马尔福庄园或者被父母带着和纯血家族社交应酬。 “这就是你生活了十几年的环境？其实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糟糕。”德拉科的目光落在一辆飞驰而过的豪车上。“这辆移动玩具看起来比韦斯莱家的好看多了。” “不，事实上我生活在碗橱里。”哈利冷冰冰地回答。 “碗橱？这是麻瓜对家的什么特别称谓吗？”这个德拉科惊讶的表情幅度更大了。 “你想得没错，楼梯下的碗橱，旧衣服、被表哥追打、会体罚的公立学校。”哈利看着市中心最繁华区域最繁华的商圈，内心毫无波澜。 第14章 这也许是弗农姨夫和一家子休假会来的地方，但这些从来没有属于过他。 哈利带领着德拉科在街道边穿梭着寻找租房中介，没有扭头看到德拉科听完微微颤抖的下巴。前几家中介都由衣着入时的专员接待，这些跨着提链掀盖式奢侈品的专员一次次报出了令人惊讶的房租数字。 听到掌管项目经费的德拉科说出“只能一起租个小房子”的提议之后，哈利略微挣扎了一下。 “我可以回古灵阁从我自己的金库里取点钱出来。”哈利一直以来都没有过多动用父母给自己留下的小金库，教父小天狼星的遗嘱也给他留下了一大笔财产，包括阴暗的豪宅格里莫广场12号。但是哈利并没有过多的消费需求，每次一想起曾经的日子，哈利宁愿自己身无分文但有他们的陪伴。 “不，我的意思是，魔法部此刻已经对巫师钱币和麻瓜货币进行了换汇管制，我已经把个人额度换到了上限。”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提议着，“我们也许可以一起租个大点的，只要不要分开住就可以。麻瓜的小孩都住在碗橱吗？这是否是一种虐待？” 哈利没有再正面回答德拉科穷追不舍的问题。 姨夫和姨妈一家自从自己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过联系，无论是达利似乎是在示好的水杯还是曾经的踢打似乎都已经逐渐在记忆里蒙尘。来自父母的尚未来得及写进记忆的亲情、姨父姨妈别扭而嫌弃的亲情、还有来自小天狼星转瞬即逝的亲情…… 此刻身边这个一生气就叫嚣着“我要去找我爸爸”的小少爷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懂吧。 也是，哈利轻轻叹了口气，根据赫敏上次企图给罗恩和自己解释算数占卜中的“命途定理”一节，哈利听得半懂不懂，大概有些人注定承受更多。 似乎是感受到了哈利逐渐飘远的思绪和身边降低的气压，德拉科开始对着周遭所有能产生疑问的都逐个提问。 比如这些麻瓜精英女人身上背着的名牌包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拎着它好像举着战旗。 比如硕大的电子屏幕上轮播的黑色块状产品是用来干什么的。 比如怎么才能买到并驾驶这些叫汽车的移动工具。 哈利事无巨细地回答着，即便是对于从小就生活在麻瓜社会的人来说，身边的一切变化速度也称得上是日新月异。 两人最终决定找个地方暂且过渡一天。 在进一步研究了马修·福赛思一天的行踪和家庭构成之后，哈利发现比起直接从马修本人入手，似乎还要再先换个目标靠近更为合理。在观察过程中哈利脑中也冒出过直接使用混淆咒或者直接找机会滴吐真剂的念头，但很快理智和傲罗条例让哈利打消了这个想法。 哈利靠在酒店的桌边写下了第一份研究手记： 马修·福赛思早上八点准时从他位于皇冠低地带泳池的独栋别墅里出发，一路开车到达第十大道的10号b栋高楼，随后在大楼中工作一整天。根据对别墅的观察，马修的妻子是家庭主妇，已经育有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男孩，但很明显，马修的妻子还怀了第二胎。 “更重要的是，根据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新推出的加长版伸缩耳得到的消息，这个妻子这几天正在四处给自己的好友打电话，咨询为自己的孩子寻找家庭教师，目的是让自己的孩子能够进入精英私立学校——作为以后进入麻瓜名校的第一步。”德拉科看着哈利写报告，及时提醒道。 “所以麻瓜学校的竞争很激烈是吗？”德拉科戳着台灯的开关看着灯泡一亮一灭。 “私立学校确实如此，因为在这些学校的孩子通常有更大的机会被麻瓜认可的排名较高的大学录取。为了迎合这些私立学校的招生要求，还有很多小孩需要很早就进行体育比赛/sa工/ac工 /数学一系列辅导。” 哈利尽量修饰自己的字迹和语言，用书面化的表达把调查进度汇总到羊皮纸上，然后复制了一份送回了魔法部。 “目前来看，如果我们似乎应该以家庭教师的身份接近这家人，或许比我化装成女性接近马修或者他的妻子更有胜算一些。”哈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实际一点，如果我们真的要能通过这家人的家庭教师考核，我不敢相信我还要灌多少瓶巴费醒脑剂。疯狂——补习——麻瓜知识。‘’ “是的，你也有今天。”哈利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随后闪进了浴室，准备用这个硕大的浴缸做一个泡泡浴缓解逛街和盯梢了一整天的劳累。 “德拉科订的好像还是酒店的最豪华套房。”这是哈利一头扎进泡泡之前，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12章日记 九月五日 阴天 如果一个人的幸福快乐和财政大权都仰仗自己无法控制的人或事物，那真是最大的悲哀。选择辞职并且嫁给马修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这个决定。 真是不敢想像，三年前我还是医院里最优秀的主刀医师之一，但是现在每一天我都需要抗焦虑药物才可以入睡。虽然这几天最主要的任务是给亚历克斯找新的家教老师，但是我没法不偷偷跑出去酗酒，酒精淹没意识、带走所有担忧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成为一个家庭主妇之后，我每天都在焦虑、焦虑、焦虑中度过。 我又差点把事情搞砸了，到昨天为止已经面试了将近十几位称自己名校毕业的家庭教师，但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定。要是亚历克斯这次还是不能从家庭教师这边得到应有的引导，错失了去私立学校的机会，马修一定又要大发雷霆。 第15章 还好今天来面试家教职位的两个年轻男孩让我找到了救命稻草。 原本送亚历克斯上学时堵车堵得厉害，败坏了一个上午的好心情，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见到这两个英俊的男孩——他们上门面试居然还贴心地在附近的咖啡店为我带了饮品和甜点，我的心情似乎在一瞬间就愉悦了起来。 那位淡金色头发的男孩看起来衣着不凡，虽然我没有认出他的西装套装来自于哪个品牌，但是我敢肯定剪裁和面料透露出其价格不菲。拜托了、拜托了，我可千万不能让邻居以为我们家随随便便就请了一个廉价的家庭教师，即便亚历克斯是马修和前妻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儿子。 是的，前妻的孩子就是我的儿子。 在面试之前其他几位家庭教师时，我总是询问他们关于私立学校入学考试和面试的问题，然后判断他们对于名校录取规则的熟悉程度，虽然之前被亚历克斯气跑的家庭教师也是这样被我招进来的。 但是——我的天呐，我认为那位淡金色头发的男孩是一位真正的教育家！我简短地为他介绍了儿子的年龄、出生年月以及其他小部分信息，然后给他看了亚历克斯之前的一些短文写作作品之后，马尔福先生居然能够相对准确地描述出他的性格和特点，甚至还呼应到了他小时候经历的一些事情。 马尔福先生好像能够预判一切。他甚至都没有真正和亚历克斯见过面，却已经知道了亚历克斯的大部分特质，也许我之前太过注重名校录取的流程，却对这些真正对孩子性格有把握的老师知之甚少。 在这之前我和马修一直想要对外隐瞒亚历克斯的抑郁病史，但是现在我看到了希望，这次的家庭教师也许不仅能够带领亚历克斯步入私立学校的大门，甚至可以借这位老师之手把他的心理疾病疗愈。 那个翠绿色眼眸的男孩也十分特别，虽然他飞翘的头发和额头的伤疤让他不像马尔福先生这样看起来规矩妥帖，但是没错，他看起来也是一个可靠的男孩。 相比马尔福先生在教育和数学等科目上的擅长，波特先生展示了他在壁球方面高超的水平，论反应速度和技巧和力量，真是惊人。 为了让孩子在名校申请时能够增添一份有竞争力的特长，如果亚历克斯能够通过壁球进入校队，早早获取青少年锦标赛jc工的名次，这无疑又能够为他未来的前程作好足够的准备。 虽然我疑心马修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但是我也不敢有任何异议，毕竟我现在所有的零花钱都靠马修汇到我卡上。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切断我的经济来源，让我在即将到来的慈善晚会上丢脸，坐不到尊贵的主桌。 好在波特先生和马尔福先生提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家教费用，甚至只到其他家庭教师报价的一半，那真是太好了，省下来的钱我或许可以花在在附近的酒吧里。对于一个孕妇来说，酗酒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曾经作为医生的我也非常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但是一个对家庭来说没有任何话语权的人来说，这些酒精提供的片刻的欢愉也弥足珍贵。 为了尽快给马修汇报我找家教的进度，也为了让新的家教和亚历克斯快一点好好相处，我把波特先生和马尔福先生留下和他们见了个面。谢天谢地，我去马修的会客厅送饮品时，看到他们与两位新家教相谈甚欢，看来这次很快能够敲定下来。 我是如此坚信这两位有品位的先生能给我们家带来一些转机，相比较其他来客总是吹捧我们家中陈列着的美酒、珠宝，这两位先生居然眼尖地发现了家中最独特的收藏品——一把银制的宝剑，并且对此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这柄精美的银质宝剑从外观上来看无可挑剔，流畅的线条和精致的花纹无不暗示着它背后高超的工艺，虽然我也不清楚马修是在哪里购买到这把银质宝剑，但是在家中挂上这把精美的装饰品之后，马修操盘的对冲基金业绩取得了辉煌的成绩。马修还借用投资者常用的一句戏言来描述这把剑，称它是“达摩克利斯之剑”。 在我看来，它是好运的象征，虽然亚历克斯的抑郁和我的厌食症几乎也在它来到我们家之后同一时间爆发，但是基金业绩长虹、源源不断的管理费让我们家有了更殷实的基础。 马修在面临马尔福先生对于银剑的来源的询问时似乎不愿意多透露——他总是这样，不愿意分享自己手中的任何资源，哪怕是这些无关紧要的关于收藏品的资源。 怀孕已经六个月，我又开始了厌食、头晕和呕吐，但是马修之前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和我说明了还想要多一个孩子的心愿之后，我知道我无法拒绝。 波特先生和马尔福先生在离开时许诺可以尽快上门进行家教服务，有这两位新的帮手，我相信最近的日子可以轻松不少。从日程本里划掉“寻找家教”这一项之后，我就可以集中精力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第13章站上巨人肩膀之后 霍格沃茨。图书馆禁书区。 赫敏一边聚精会神地读着《妖精制作工艺解析》《妖精叛乱秘闻》《魔法物品全录》，一边时不时确认哈利寄来的羊皮纸上的描述。 “一把银质的宝剑……妖精制品是否具有魔力，是否能够对麻瓜产生正向或负向影响或者副作用？甚至能够影响人的观念从而促成赚钱能力的提升？” 赫敏手边展开了一张崭新的羊皮纸，上面是她给哈利准备回信的内容。 第16章 亲爱的哈利： 展信佳。 根据既往的资料和我们之前接触的妖精制品来看，它们自身确实有可能带上魔法或一些特有的属性。比如格兰芬多宝剑由妖精制造，这把剑可以吸纳能使它变强的物质。它可以摧毁魂器、杀死蛇怪，这一点可以印证它确实带着强大的魔法可以与这些黑暗的物质抗衡。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才能把它从分院帽里拿出来，妖精制品中确实可以存在这种精妙的魔法。 除此以外，图书馆里的部分书籍也佐证了妖精制作的饰品也有可能带有强烈的负面的魔法影响。“希望蓝钻石”（hope diamond）是在麻瓜界非常知名的一件饰品，因为这颗重量为45.52克拉的钻石非常美丽，目前陈列在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中。这颗钻石也被麻瓜称为被诅咒的钻石。因为它的每一任主人都无一例外面临了灾厄。 事实上禁书区的《妖精制造秘史》中提及，这颗希望蓝钻石实际出自妖精之手，经由珠宝商之手一路流通至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玛丽皇后、英王乔治四世、华盛顿邮报继承人艾弗琳等等，虽然历届主人名声赫赫地位极高，但这些麻瓜无一例外都遭遇了不幸。 因此，你在信中提及的银质宝剑很有可能具备你所推测的一些特性。 另：考虑到项目保密原因，你可能无法提供更多的细节，但是我强烈建议你在接触这些物品前做好详尽的魔法检测，注意安全。 赫敏迟疑地写下落款，从哈利的描述上她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如果放在霍格沃茨就读期间，她一定会建议哈利把那把神秘的银剑送给学院的教授做好完备的检测，但是哈利如今已经是承担保密任务的傲罗，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次冒险，他应该能够把握好。 赫敏把信件绑在已经等候良久的猫头鹰脚边。随即又坐回桌边，换了另一摞书看。这次是关于研究的课题算数占卜。 作为一个优秀的女巫，赫敏一贯以来都是努力学习的好学生，但在真正着手于魔法科研时，才发现自己是时候作出一些改变。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逐渐走到了前人研究时的边界，要再向前拓展知识的边界，就要有自己的创新和想法。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够看清现有巫师的成果和研究的范围，但是在这之后的每一步，都是神秘而未知的，有无数个错误和无法被验证的猜想在前方。 在霍格沃茨学习时，传统的学习方法是对于课本和老师的领悟和不断练习，在一次次记忆和重复中达到完美。赫敏很少会去质疑教科书或者老师的话，六年级时哈利使用混血王子的课本采用改良版的操作手法熬制魔药拿到了高分，但她依然会更加倾向于按照课本的指导去完成原有的步骤。 赫敏对于知识和老师的态度近乎虔诚。 这种对知识的追求和对魔法的钻研不像双胞胎兄弟一样带着玩乐和赚钱的动机，也不像伏地魔一样灌注了欲望和野心，但也缺少了像斯内普一样的批判性和个性化思考。 在算数占卜这个相对不这么热门且难度很高的魔法研究分支里，能够钻研的内容是有限的，因为现有的魔法生物有马人——它们是天生的占卜师，能够从星空中探寻未来。这注定是巫师无法获得的能力。 而在巫师中，也有天生占卜者。虽然西比尔·特里劳妮没有能够继承其亲属的稳定预言的血统，但是已有的能力也能让她偶尔能够做出真正的预言。 在很多巫师眼里看来，用不变的数字去预言瞬息万变的人类想法无疑是一件荒谬的事。但在赫敏的学习和部分前人的研究中可以发现，算数占卜目前在推导个人的性格和大致命运的研究结论具备一定说服力。 在读完所有算数占卜的书籍之后，赫敏发现这门学科还有很多可以涉足的领域，比如对于未来具体事件的侧写仍然不够明确、算数占卜更多依靠和“人”的相关数字，目前来看还没有针对整个事件、整个国家或者更大目标的相关内容。 但是赫敏同时也发现迈出创新研究的第一步很难，凭直觉写一个公式或魔咒？然后去验证？还是随手想一条定理？再为其找一堆佐证？ 几天前，赫敏在教室里遇到了弄丢了教案的纳威，恰逢纳威因为龙族应用的草药学研究而登上《预言家日报》的人物版专栏而再次轰动了巫师界。 赫敏有些不解地询问了纳威是怎么做出一些“新”的研究成果。 纳威因为找不到东西而涨得通红的脸在听到问题后却认真了起来。 “因为现有的一切都无法解决某些问题。” “在这个草药应用得到实践之前，我被邀请到罗马尼亚，就是罗恩的哥哥查理工作的地方观赏龙类，然后发现查理他们都因为要近距离接触龙类而多多少少有被龙焰灼烧受伤的痕迹。所以我当时想起了之前这种作用在巫师身上会反应过度的草药，或许作用在龙这些体积大的生物身上刚刚好，没有想到只是一次尝试，后续的一系列结果都很成功。” 纳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也只是想找到一些新的办法能够减轻他们要面临的危险和痛苦。一切研究成果都有两面性，据说我提出的这种草药应用也被黑巫师用来批量驯养龙类牟利，龙鳞是一种很危险的材料。” 赫敏急忙拍了拍纳威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 纳威的圆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算数占卜也是一个很难的学科分支，之前邓布利多也说过，预测未来是很难的，因为人们行为的因果关系是复杂多变的，更重要的是，预言也是促成结果的一环。” 第17章 终于，赫敏从桌子缝里帮纳威找到了教案。 纳威在匆匆赶去上课之前忽然回头补充了一句：“你一定会带着新研究大放异彩，你可是我们这一届格兰芬多的最高水平。” 赫敏的思绪又回到了眼前摊开的羊皮纸，她思索良久，最终在新的一页上写下了“猜想一……” 第14章找球手与找球手 “波特，为什么我还要在没日没夜补习麻瓜知识的间隙陪你练习麻瓜球类？”德拉科换上了工恤和运动裤，用球拍轻轻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哈利绑紧了眼镜，没有在意德拉科半真半假的提问，伸手抓过了德拉科伸过来的球拍。 “来吧。” 壁球，麻瓜社会中的小众球类运动，但同时也是通向常春藤名校的加分途径之一，被居住在第十大道的部分麻瓜名流所青睐。 和其他球类相对开阔的场地不同，壁球的场地显得相对更加封闭狭窄，这项运动要求参与者在用墙壁围成的场地内用拍子互相击打对手在墙壁上的反弹球，通过竞技获胜。 两人都实际上入门这项运动不久，在原本当追球手的运动经验和巫师本身体质相对特殊的情况下，哈利和德拉科上手的速度都很快。 德拉科拿着球拍不断地尝试着击球，因为对战双方要站在同一边，哈利感觉身边人跑动带起微风让整个空间都显得更加狭小了。 呼吸声。脚步声。球在空间中穿梭的声音。以及不断回弹的撞击声充斥着耳畔。 看着德拉科淡金色的头发随着动作幅度的加大而飘动，哈利没由来地想到之前在和斯莱特林对战时骑着扫帚超越他时的某个情形。 相比魁地奇可以任由找球手找一个舒服的位置俯瞰全场，壁球的运动范围框定得极为狭小。因为壁球这项运动一开始是从监狱中发展而出，监狱狭小的牢房是其一开始的运动场地。 后来壁球逐渐演变成英国培养皇室后代的体育选项，随着这项运动的普及，最终进入了麻瓜的体育赛事奥运会。因为麻瓜精英名校通常设有壁球校队，因此针对这项运动的专门培训也逐渐变多。 “ 很遗憾我没法给亚历克斯教黑魔法防御术，再组建一个d.a之类的。还是在这方面我更有教学经验。”哈利那天在排查了各项私立学校入学科目之后，最终选择了体育作为家庭教师切入点。 “某人o.w.l成绩拿o的科目看来确实没有办法在麻瓜世界大展拳脚，差点忘了圣人波特是一个科目特长生。”德拉科接过飞速弹回来的球，狠狠地打了回去。 “这次正好可以给你一个和我一决胜负的机会不是吗？”哈利紧盯着在墙壁上弹射的球体。“魁地奇比赛里格兰芬多还从来没有败给斯莱特林过，现在甚至可以排除扫帚和队友的影响因素。” 德拉科似乎又被哈利的话语挑衅成功，抬眼扫了哈利略显瘦弱的身板。“别累趴下了。” 哈利在成为一名傲罗之后已经加强了对体能的训练，虽然在巫师届大部分行动都可以依靠魔法来减轻负担。 但是在几轮对战之后，哈利明显感觉德拉科的速度和力量似乎更胜一筹。脱离了飞天扫帚的加持，哈利不得不注意到体能带来的差距。壁球被麻瓜称为室内运动之王，与魁地奇相比，除了一样需要敏锐的洞察力和灵活性，同时对体能要求很高。壁球的节奏极快，对身体素质的要求是全方位的。 “虽然还没完全搞清楚麻瓜的精英教育体系，但是马尔福家族在培养后代方面也相当严格。”德拉科看到哈利略微有些接不上气来，伸手抓住球暂停了比赛。“我在被我爸逼着锻炼的时候可能你还在….” 似乎是忽然想起了哈利前几天在逛街时透露的小时候疑似被虐待的事情，德拉科猛得刹住了要继续讲的话。 为了不想让自己显得奇怪，德拉科又旋即换上了一副傲慢的表情。 因为德拉科想起自己最脆弱的时候最讨厌看到别人怜悯的眼神。 哈利感受到了德拉科略显轻蔑的打量目光，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不得不说，运动短裤让德拉科笔直的双腿显露无疑，平时他总是穿魔法长袍和西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很少看到他穿露肤度这么高的衣服。哈利敏锐地捕捉到自己内心生出的略有异样的感觉，连忙装作毫不在意地收回了目光。 场地的狭小和运动范围的有限让两人总是会避让不及撞在一起，壁球的战术很简单，只需要击打壁球，让它在墙上反弹，然后让球所走的路线不能被对手很好地回击。 哈利让自己尽量忽略撞到德拉科的尴尬，随即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打回了球。 “波特，你不能在飞天扫帚上挡着我，现在也妄图挡着我吧。”德拉科换上了嘲讽时常用的拖着长音的语调。 “那是你速度不够快。”哈利气喘吁吁地擦着汗水。 “你又让我想到了你坐在火弩箭上看不清人影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每次跟你打完魁地奇回去都气得我睡不着觉。”德拉科渐入佳境，嘴里不忘在击球间隙挑衅着。 “可以叫你爸爸把光轮2001升级一下的。”哈利努力适应着快节奏的击球速度。壁球作为外层橡胶包裹内部惰性气体的一个球体，随着球体温度的提高，壁球的弹性会变得更好。 “没关系，现在可以看得很清楚。你跑得可比飞得慢多了。为什么你在想象没了扫帚还能打败我？”德拉科挑了挑眉。 第18章 马修夫妇如果看到两位刚聘请的家庭教师在他们家附近的壁球场地临时加练不知作何感想。 哈利隐约感觉到了莉娜·福赛斯在面试他们两那天状态略显异常，但是哈利最终没有开口问德拉科具体有没有搞小动作。 对于傲罗来说，每一次出任务都有非常严格的行为规范要求，这次任务评级极高，在不伤害接近目标的前提下，哈利选择对德拉科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更令哈利担心的是，经过对于马修·福赛斯一家更加详细的调查，马修家中的那把银质宝剑似乎能够产生一些令人不安的影响。 因为之前亲身经历过斯莱特林吊坠盒对人负面情绪的驱动作用，哈利决定以更换租房的理由向马修一家申请晚两天开始家教。 这两天他们在恶补家教相关内容的同时也在查阅资料抵御妖精制品不良影响的方法。 第15章时间转换器 妄想几天就学完麻瓜的所有考试技巧并且跑到福赛斯家里去冒充大尾巴狼——是不可能的。 好在哈利在临近约定时间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刻给魔法部加急发送了申请时间转换器的信件。 最终金斯莱还是成功为他们申请到了临时的许可，哈利小心翼翼地从信封中倒出了小小的、发亮的金色计时器，长长的金链子从指尖流淌而下，传来冰冷的触感。 “所以，这是？”德拉科趴在桌子一边看着金斯莱措辞严谨的关于时间转换器的使用法则，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 哈利简单地复述了三年级时赫敏的小道具，以及麦格教授当时是怎么为她申请下这个强大的辅助工具。 “可以倒回几个小时前，这样就可以去上时间冲突的课程了，”哈利解释道“那年赫敏想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德拉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种时间魔法只在小部分书里提及过，原来普通学生还可以破例申请这些。” “我们还靠这个救下了当时被你挑衅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哈利努力克制自己不为差点殒命的巴克比克翻几个白眼。 “不得不承认，我小时候确实略显讨厌了一点。”德拉科若有所思，显然他也没有忘记那堂课的情形，尤其是刚刚得知这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现在实际上是哈利的所有物。 “现在也是……打壁球恨不得把我撞到墙壁里去，很讨厌，没错。”哈利不假思索地接话。 “我只是脚滑不小心摔到你身上去的。壁球场地小得像个笼子。” “那未免也摔了太多次。”哈利冷静地回答。 “不管怎么说因为缺乏锻炼导致肌肉酸痛差点起不了床的是你，亏我还给你灌了恢复体力的魔药。”德拉科的注意力彻底离开了麻瓜模拟卷，一只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争辩。 “恶意攻击傲罗可是违法的。要么你鞋上有轮子。”哈利没有再理会一脸无辜、差点害死巴克比克、差点撞闪了他的腰的淡金发恶魔。 哈利目送着猫头鹰扑棱着翅膀远去的身影，脑中开始盘算着怎么充分利用时间转换器的几个小时，把德拉科拉到别的地方再争分夺秒补习一小会。 事实上，德拉科现有的知识储备对付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已经不成问题，考虑到签署的合同里提到要上门服务，万一在福赛斯家再和他们夫妻两个多相处一段时间，难保不会说漏嘴一些常识性的内容。 哈利决定抓紧最后的一点时间给德拉科补习麻瓜常识。 时间转换器的使用要求不能被之前的自己看到时间穿越后的真身。 短暂思索后，哈利宣布要把德拉科拖到不同的地方各待几个小时。 “我们先跑到一个新的地方，使用时间转换器倒流，在这段时间里补习，等时间到了再回来，再重复以上操作，直到你扎实地掌握麻瓜知识。”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森林或者荒郊野外背书？”德拉科恋恋不舍地靠在他的牛皮沙发上。“你知道我找合适的租房找了多久吗？” 德拉科挑的租房地点确实足够舒适。 虽然德拉科此前扬言古灵阁给的出差经费不足，但哈利最终搬家时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在换汇额度和经费额度内，这间小屋已经算是非常精美。 德拉科在第十大道附近挑了一个双层loft复式公寓。 “两层，你睡楼上，我睡楼下，我会把一楼这边腾出来再放一张床。” “我还以为你住惯了马尔福庄园会更喜欢复古的地方，壁画、喷泉、白孔雀什么的。”哈利踏上楼梯向楼上走着。 “那我手上的麻瓜货币可能只够支撑两天，剩下的日子就去街头卖艺为生吧。” “不过这家的房东老头说他会进来不定期看看我们会不会损坏了什么家具，我恐怕不能偷偷改装了。”德拉科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很显然他对这间新的小屋也很满意。 二层吊顶很高，也更加宽敞，三面大面积的落地窗让四周的建筑和风景一览无余。 哈利趴在窗边静静地望着下面车来车往。 德拉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放轻了呼吸看着他的背影。 也只有哈利背对着他的时候，他才会偶尔露出惆怅的表情。 大部分人，包括哈利在内通常都被德拉科经常性的虚张声势迷惑住了，从来没有人知道德拉科真正的想法，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 第19章 作为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家庭灌输着是“纯血”“尊贵”的后代，居住在历史悠久的宅邸中，一句话的吩咐就可以让家养小精灵去做任何事、只要依靠老爸的威压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身处巫师界鄙视链的顶端，在长大后很久很久的某个瞬间，德拉科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也走在相对狭窄的道路上。 为了让“纯血”这顶闪耀的皇冠继续传承下去，从小自己就学着去如何鄙视泥巴种，去攻击麻瓜和他们相关的一切，去学习贵族所理应学会的一切。 直到某一天这些从小灌输的观念在德拉科心里产生了一丝丝动摇，是听着救世之星故事长大的自己却被哈利拒绝的那一次、是发现自己成绩比不过格兰杰的那一次、还有后来暗自希望引起哈利的注意而以各种方式挑衅的无数次。 这种动摇让德拉科甚至不惜忘记所有的礼仪教导，以近乎冒失的姿态一次又一次进入和哈利的对抗之中。 德拉科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太大的庄园，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其中漫无目的地闲逛，回过头只能看见空空荡荡的走廊和暗色的石砖。 自己真的是喜欢庄园的精美奢侈，还是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那种神秘、精致、阴暗和寒冷？ 或者眼前这样简单的一切就已经足够？ 德拉科从来没有机会这样问自己。 哈利转过头看见了失神的德拉科。“你怎么了？” 德拉科把飘飞的思绪收回，对上了哈利的目光。“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欺负人的往事吗？”哈利觉得自己要是和德拉科翻陈年往事一条一条算账，几个时间转换器都不够用。 “我只欺负过你。”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摆手，似乎是想起也攻击过赫敏，又心不在焉地补了一句“我想欺负的只是你罢了。” 第16章家教的自我修养 “不，事实上这些需要你自己完成。”德拉科面带礼貌的微笑，循循善诱。 福赛斯家。家教课程进行中。 亚历克斯已经第五次打着“马尔福先生，这个我不会做。”这样的理由顺理成章地把作业本推到德拉科面前，然后看着德拉科替他把题目做完，同时没有任何要回作业本的意思。 德拉科仅仅在尝试教导亚历克斯一个小时后就发现，如果完全按照亚历克斯的节奏开展剩下的家教活动，自己最终扮演的角色将会演变成一个代写作业的枪手。 “来，想一想这道题的大致解题思路吧，有不会的我来教你。”德拉科把作业本拖到两人中间，企图打破只有自己代劳的僵局。 亚历克斯是一个典型的在麻瓜精英教育路径下培养的小孩，德拉科和哈利惊恐地发现这个十几岁小孩的时间安排得可能比高级政要官员还要满。 除去普通的上学时间，亚历克斯的课后被安排了乐器课程、间歇的比赛安排、团体旅行、社交活动，现在又要塞进数学课和体育训练。 “亚历克斯的时间安排实在是太满了，因此每周的壁球训练会安排在上午六点，数学课安排在晚上八点。”莉娜·福赛斯紧张地搓着手，显然她不认为自己会在两位新家庭教师这里得到任何拒绝的回答。 事实上，哈利和德拉科确实没有进行任何挣扎就服从了安排，为了尽可能避免临时的失误，两人每次都同进同出，这就是说，两人每天的上班时间是六点，下班时间是十点。 “梅林的衣橱，早上六点起床练习壁球。连伍德都没有这么狠。”哈利悲叹了一声，为了维护自己专业教练的身份，前不久哈利才斥巨资买下了昂贵的壁球装备，仅仅一个球拍就要将近两百英镑，原本不多的任务经费更显拮据。 “晚上八点开始学数学不会一头睡倒在作业本里吗？”多亏了巴费醒脑剂和时间转换器的加持，德拉科已经对教学内容烂熟于心，但是这个时间安排让他颇有微词，晚上八点一般是德拉科舒服的夜间阅读时间。 “感谢霍格沃茨能给我这么多时间在草坪上晒太阳。”哈利开始回忆自己在这个年纪时在干什么。 “实际点吧，霍格沃茨的食物也比这里的好吃得多。”德拉科回想起最近勇闯麻瓜快餐店然后失望而归的经历。 这次接近福赛斯一家的主要目标已经明确，首先是回收那把挂在会客室当装饰的银剑“达摩克利斯之剑”，接近它之前还要先查清楚它具体带有哪种隐藏影响，因为哈利上次接近它时，随身携带的测试窥镜忽然响起了警报，一般只有接近黑魔法时这种窥镜才会触发预警提示。 在写信给赫敏之后，哈利结合““希望蓝钻石”（hope diamond）”的案例更加确信这把妖精制品没有那么简单。其次是接近马修，通过他加入一个更加隐蔽神秘的男士俱乐部，从而接触更加核心的人物。 马修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在家里，虽然哈利的壁球课时间与德拉科的数学课时间都已经属于马修的下班时间，但目前也只有寥寥几次与他擦肩而过。 “看在我帮他做了这么多作业的份上，我一定要从亚历克斯嘴里套出一些宝贵的信息。”晚上十点半，结束了数学课的两人匆匆赶回了公寓。德拉科换上了绸缎睡衣，手里拿着莉娜在他们两离开时顺手送的糖果若有所思。 虽说德拉科搬家时承诺自己睡在两层公寓的楼下，但事实上每天他都会在楼上耗到最后一分钟再跑下去乖乖睡觉。 第20章 “嗯……你有没有觉得亚历克斯的情绪有明显的低潮期，好像高兴时就喜欢交流，滔滔不绝，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言不发。”哈利回忆着几次的接触下来的感受。 “是这样，他开心的情绪简直转瞬即逝，完全不像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状态。”德拉科点头赞同。 “不过如果我一整天的时间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我也不会开心的。”作为早上第一节和晚上最后一节课的参与者，哈利感同身受。 “他总是想把作业推给我做，看来他母亲之前帮他请的家庭教师就是这么被气跑的。这算不算作弊？”德拉科今天半推半就之下，才勉强引导亚历克斯自己做完了一页题目。 “实际点吧，我们可以把这个叫合著。”哈利忍不住哈哈大笑。 德拉科不久后意外找到了能够哄亚历克斯多说话的办法。 这个时常对四周一切事物都表现得非常倦怠和慵懒的男孩，对酒精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 德拉科在补习间隙和哈利偶然闲聊聊到周围的酒吧时，沉默良久且一直想方设法暗示德拉科要帮他写完作业的亚历克斯忽然变得精神百倍。 亚历克斯主动加入了两人的对话，开始对周边的酒吧进行详细的点评。他对一些在造型和表现形式上有所创新的鸡尾酒如数家珍。 “螺丝起子——大量橙汁配伏特加，口感尖锐突出，就好像末端有螺丝锥可以钻洞。” “梅林的……我记得未成年不得饮酒。”哈利等亚历克斯絮叨完，斟酌着提出了这一点。 “我爸爸不在乎这些，他带我去的俱乐部里都是成功人士，他们也喝。”亚历克斯略有些骄傲地说。 德拉科没有想到亚历克斯会主动提起这个权贵俱乐部的存在。 “真好，那么要怎么加入进去呢？我们也想试试你说的那些。”德拉科急忙表现出认可，并且旁敲侧击想要打听出接近的方法。 “要有两名会员的推荐，而且每年的入会会费要两万英镑。每次去参加那边的夏日聚会活动，我都能喝到品质最好的酒。”亚历克斯一脸神往，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过去的好日子里。 德拉科和哈利交换了一个眼神。 邀请制——这又对他们接近马修以及对他的关系维护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似乎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位家庭教师的兴趣，亚历克斯挥了挥手，“或许可以让我爸爸带你们也一起去。” 德拉科扬了扬眉毛，还没来得及说剩下的话，只见亚历克斯又把作业本推到了他的面前。 “马尔福先生，这道题我也不会。” 第17章湖畔俱乐部 在德拉科几次任劳任怨的作业“合著”下，亚历克斯和家教二人组的关系有了显著升温。 也许是德拉科帮他写的作业让他很满意。亚历克斯甚至已经承诺会拿出他私藏在自己房间的酒和二人组分享。 “亚历克斯严选，你们不会失望的。” 终于等到妈妈莉娜有事出门之后，亚历克斯带领着他的两个家庭教师飞快地穿过家中的一个又一个房间，直奔他隐蔽的藏酒地点。 哈利在路过之前放置银剑的房间时故意放慢了脚步，发现那个房间虽然用的是玻璃门，但毫无疑问上锁了。 哈利认真地打量着几步之遥的银剑，这次他和目标之间没有隔着几层教授设下的障碍，没有魔鬼网、巫师棋、魔药猜谜也没有迷宫、阴尸，只有一道清晰的、一触即碎的玻璃门。 看起来如此唾手可得。 “嘿，你是不是觉得它很酷。”亚历克斯注意到了哈利的目光。 “是啊。”哈利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它看起来属于另一个年代。” “这是俱乐部的朋友赠送的，虽然爸爸从来都不相信他们搞的神秘仪式那一套，但是它真的能带来好运。”亚历克斯自豪地说，“自从这把银剑挂在我们家里，爸爸每次提到工作都说新的策略他管理的对冲基金产品业绩长虹。” “而我呢，我在家里找到了能够藏住我用零花钱买来的酒的地方。”亚历克斯又把话题扳回正轨，带领两人走向他的秘密领地。 ------------------ 德拉科轻轻抿了一口“亚历克斯严选”，悄悄偏头对哈利吐槽道：“也许我们应该带几杯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让这个小鬼头开开眼界。” “据我对他的观察，他可能更需要火焰威士忌。”哈利低声附和。 “给小孩喝这个？天呐，你这么坏的？”德拉科忍不住笑出声。 “我得警告你，你要是喝醉了就没法帮他代写作业了。”哈利一把夺过德拉科已经喝了大半的杯子。 亚历克斯现在已经放弃了借用“我不会。”这个借口，转而直接嘱咐德拉科应该在几点前完成作业 。 “马尔福先生，这份是明天要交的习题。” 德拉科拿这个懒惰的小鬼头没有办法，听到只是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熟练地翻开作业本，埋头飞速解题。 数学课时，哈利一般坐在边上给德拉科递笔，或者是……就看着他写。 一个无辜的壁球教练还能做什么呢？ 有时他会望着桌上摆着的酒杯和在一旁奋笔疾书的德拉科陷入沉思。 梅林在上，这是在干什么？ 哈利偶尔会疑心家长其实对亚历克斯对待家教的态度心知肚明。因为莉娜偶尔会翻阅亚历克斯的作业本，但对于上面陌生的字迹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第21章 “他其实挺聪明的。”某天回家后，德拉科突然有感而发。 因为马修这天突然闯入了补课的房间，在父亲的威严注视下，亚历克斯乖乖自己做了两小时题，德拉科离开前帮他检查了一遍所有的题目。 “他做对了 90%，甚至有点喝醉，也许他其实不需要家教。”德拉科耸了耸肩宣布。 “但是不妨碍他可以奴役你。”哈利一针见血地指出。 “是叫战略性配合不叫奴役！亚历克斯已经开始和我们讲一些私事了，他在对我们敞开心扉。”德拉科很轻地皱了一下眉。 “好吧，战略性奴役。”哈利勉强改口。“要是我在霍格沃茨发现你这么能写作业，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这样就不用依赖赫敏给我检查作业了。” 德拉科顺手拿起一个枕头向楼上扔去，“哦闭嘴吧，疤头。” 亚历克斯确实对待事事都保持一种毫不在乎的心态。 相比其他小孩都对私立学校的考试和面试都如临大敌，亚历克斯简直松垮地随时都像在度假。 “他好像一个在路边等公交车的人，即使错过了这一班，反正还有下一班。”哈利给出了自己的解读。“即使私立学校没有考上，他爸爸也可以用捐赠这些方式把他送进名校，然后获得一个令人艳羡的工作，所以有了这些前提，他确实不必自己做这些。” “我也可以，我为什么在这里做这些？”德拉科轻描淡写地提出了反驳。“做这么多数学题之前没十分理解的算术占卜原理甚至变得通俗易懂了。” “因为你已经签了给妖精打工的合同。虽然我对你忽然换工作的原因并不知情。”哈利实事求是地回答。 ————————— 和亚历克斯达成默契之后，德拉科和哈利两人每天晚上的数学家教课逐渐演变成快速做题并且做完下班。 在做题间隙，两人见缝插针地打听着马修和俱乐部的种种。 同时也获悉了许多信息。 比如，权贵俱乐部的全名叫“湖畔俱乐部”，社团成员涉及政界、企业家、金融家和艺术家。 在一处占地上千平方公里的森林里雕刻着约三十尺高的狮身像，在这里，每年七月，湖畔俱乐部的所有成员会在这里举行夏季活动。加入俱乐部的不乏举国皆知的名人，除了首相、国防部长等政要，还包括了跨国机构总裁以及文化艺术界的名人，如小说家、魔术师和漫画家。 俱乐部的宣言是“weaving spiders ,come not here.”选自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第二章，凡庸人者，不得靠近。 因为牵扯到诸多麻瓜精英，这个俱乐部背后的利益集团也包括军事、石油、银行和传媒的合作项目。 -------------------------- “今天可能不止数学题。”这天两人刚到补习房间，亚历克斯突然宣布。 “还有….？”德拉科已经摆出一脸配合的表情，好奇地问道。 “我要去争取一个学校话剧表演名额。”亚历克斯一脸严肃。 “为什么？奖品是珍藏名酒？”德拉科作出了推测。 亚历克斯摇头否认。 “因为….我不能让父母丢脸，他们朋友的孩子都会参加这场话剧演出，现在这些大人都在暗暗较劲谁能拿到主角，谁就更有影响力。” “我爸爸肯定会来现场看我的表现。” 德拉科迅速与哈利对视。 父母亲临现场的场合。这或许是接近马修的绝好机会。 第18章聚光灯下 群居动物可能随时都要找一些可以比试一番的项目，以便让其他人认清自己的位置。这个项目可以是更大的房子、更豪华的车，价值不菲的包。 “钱要花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福赛斯夫妇一直秉承着这样的理念。 对于多数以精英自居的麻瓜家长来说，孩子就是他们外部评价体系中最重要的部分，这不仅仅表现在一定要给孩子搞定最好的学校、最贵的家教，同时在他们的孩子也一定要在他们的群体里坐上最高的宝座，成为所有聚光灯下的焦点。 “感觉我是爸妈的一份高档装饰品，随时悬挂在外面用于向其他父母示威。”亚历克斯拿着话剧报名表，百无聊赖地填着。“之前参加学校的乐团他们非要说要做小提琴首席才罢休。这次话剧又非要我去争主角。好像跑慢一步就要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哈利忽然发现亚历克斯看似懒散的表面似乎与内心想法并不一样。 “不在乎什么？现在离开父母我什么也做不了。等我要能够独当一面还要很久很久很久。”亚历克斯飞速填完了表格，又接着说道，“所以现在我也只能拿好手里的剧本，一直演到我能离开为止。” “你会的。”在一边沉默着的德拉科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补课、社交、比赛、没完没了的施压，好像上不了常春藤这辈子就完蛋了一样。”亚历克斯低着头挠着手心，平时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他忽然流露出了迷茫的一面。 “至少你不用某天忽然得知自己可能要和黑魔头决一死战什么的，或者某天被告知你活着就是为了某一天要去赴死。”哈利想说些什么，又想起自己不能透露巫师身份，连忙含糊地盖了过去。 “什么黑魔头?这也是话剧里的一部分吗？”亚历克斯撇了撇嘴。 第22章 “这是个比喻。”德拉科解释。 “我们出生在什么样的位置，我们的家人或长辈为我们规划了什么样的道路，我们最初接受了什么样的观念，这都是我们无法决定的。”德拉科轻轻地说着，“有可能你很长时间都走在一条你其实不认可的道路上，可能你要花十几年或者更长时间才能醒悟。” “人类幼崽比其他动物的成长期都要慢，在狮子、老虎、鹿这些动物很小就能够独立捕食生活的时候，人却不能。婴儿期、少年、青年甚至成年之后还是一样脆弱。” “但是我也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一个孩子能做什么？” 德拉科低垂着眼帘似乎在隐藏着自己的情绪。 “能做什么？”亚历克斯抬起头。 “他能够长大成人。” “既然你很早就已经在思考和质疑你身处的一切，那我相信你会比我想明白得更早。任何时候想明白了重新出发都不晚。”德拉科轻轻揉了揉亚历克斯的脑袋。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哈利似乎在德拉科看似平静的脸上找到了一丝破绽。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德拉科的肩膀。 “嗨……”哈利感觉自己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时又无从说起。 德拉科有些惊讶地偏过头看了看哈利，距离太近，他似乎感觉到哈利冰凉的镜片贴到了自己的脸颊。德拉科勾起嘴角拍了拍哈利的手。 “所以，现在先帮我们伟大的品酒师——亚历克斯研究一下怎么演好现在的剧本吧。” 亚历克斯一时没有看懂他的两个家教为什么忽然对视着像是分享了什么秘密。 不过，亚历克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个每天都好脾气帮他写作业的马尔福先生说得对。 此刻扮演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伟大的出逃做准备，等到有那么一天，他终于能选择不做塞到自己手里的试题，也可以不演塞到他手里的剧本。 他也在等自己长大。不论是成为一只狮子、一只老虎还是一头鹿，甚至是一只无名的麻雀也无所谓。 ------------------ 亚历克斯试戏一周前。他擅自决定把数学补习时间的一部分抽出来练话剧。 想到马修肯定会询问这场对家长开放的话剧的最终安排，亚历克斯咬紧牙关背着台词。 “所以《哈姆雷特》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德拉科有些好奇地翻着剧本。 “丹麦王子为他的父亲报仇的故事。”亚历克斯简短地概括。 “故事最后王子最终杀死了所有的坏蛋，然后大获成功？”德拉科挑了挑眉。 “不，最后他们同归于尽了。”亚历克斯摇了摇手指表示否认。 “然后你们现在要争夺的角色是这个最终同归于尽的王子？”德拉科追问。 “是的，不然我可能要去演国王的冤魂，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爸爸会生气的。”亚历克斯举着剧本挤眉弄眼，看得出来想展示丰富的表情。 “鬼魂？那你们怎么演鬼魂？这边也有鬼魂或者类似的东西？”德拉科脑补了一下邀请差点没头的尼克来客串麻瓜话剧的样子。 “就直接走来走去吧，我们毕竟没法平地飘荡，这是个悲惨的角色。”亚历克斯做出双手僵直状。 “不过这部话剧里主要角色大部分都死去了，区别是被毒杀、决斗死、被陷害、溺死或者别的……”哈利扮演着哈姆雷特的爱人奥菲利亚，配合亚历克斯对台词。 德拉科显然丧失了仅有的兴趣，把剧本塞回了亚历克斯手里。“算了。” “这是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我不敢相信你居然没有完整读过。”亚历克斯看出了德拉科兴趣索然，但此刻的他还是想为莎士比亚辩护。 哈利内心想，作为巫师家庭长大的孩子，德拉科心里的文学名著不会也是《诗翁彼豆故事集》吧……寻找圣器时罗恩提到的一大堆故事名冒了出来，《好运泉》《三兄弟传说》《兔子巴比蒂和什么什么……》 “我更喜欢看绿眼小子大战大魔头之类的故事。”像是看穿了哈利脑海里的想法，德拉科扮了个鬼脸。 第19章王后 “你可知道，以毒杀害你父亲的蛇，此刻正头戴皇冠？”因为和亚历克斯对戏的人手不足，德拉科同时扮演了话剧里的七八个角色，此刻正尽力地融入情节。 从死去的老国王、哈姆雷特的好友、奸王、到大臣、大臣的儿子、下属，德拉科发现把亚历克斯分配给自己的角色部分对完，薄薄的剧本已经被完整地翻完一遍。 为了满足父母的心愿，立志争夺主角的亚历克斯一改之前懒散的作风，努力在德拉科扮演的不同角色面前调整出不同的状态。 哈利撑着头看着德拉科从一开始没有感情的读台词变得逐渐入戏，语调也变得有起有伏。 德拉科甚至不知道哪边找来了一条披风，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时竟然有几分像真的王室公爵。有那么瞬间哈利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德拉科换上丹麦王子的扮相大概很不错。 不过对戏进度很快打断了哈利的想象。 扮演奸王的德拉科开口对着哈利问道：“你是否发现了你儿子心神不宁的原因？” 此刻扮演王后的哈利对着剧本读出了台词：“我想是因为我们过于迅速的结婚。” 一丝笑意划过德拉科的嘴角，但很快被控制住了，奸王德拉科很快追问：“你嫁给我是否是出于真爱？” 第23章 哈利王后略显不知所措：“我想是的。” 德拉科不依不饶：“也就是说你爱我，是吧。” 哈利愣了愣，随后飞速翻着剧本的书页，显然以为自己漏看了内容。 空气沉默了好几秒。 心神不宁的儿子本人、善良犹豫的哈姆雷特扮演者亚历克斯淡定地发话了：“我想没有这几句台词。” 然后亚历克斯举起了用来当作剑的道具数学尺指向德拉科：“黄牌警告一次，不要擅自发挥。” 德拉科拉起披风一角挡住下半张脸，显然在哈哈大笑。 亚历克斯不满地鼓起了嘴，但是很快又换上了哈姆雷特愁容满面的脸，一本正经地进入到另一段剧情。他高高举起数学尺，以王子的威严宣布“永远不向别人提起你们所见的一切，向我的剑宣誓。” “swear by my sword.”哈利若有所思地复述着这句台词。 剑…… 那把锁在玻璃房里的、看起来唾手可得的妖精银剑又进入了他的脑海。 也许现在就是一个新的好机会？ “嗯……也许一个好的道具也可以帮你脱颖而出。”哈利握住了亚历克斯的数学尺，“把你们的银剑拿出来当话剧的道具，它也许可以吸引不少眼球。” “学校的话剧社会有自己的道具组。”亚历克斯这么回答着，但是也没有立刻否定哈利的想法。“我不确定。” “银并不算昂贵，和金子之类的贵金属相比可以说是相当便宜，这不是什么用了会担心损坏的东西。”德拉科很快明白了哈利的意图，“我想马修会同意的，有了好运剑的好运加持，你会表现得更好。” 亚历克斯似乎被说服了一点点。“哈姆雷特最后一幕最终对决时就是比剑。或许我可以问问我爸爸。” 德拉科点头：“只有王子才能配得上精致的银剑，如果试戏失败最后演奸王的话，那就只能戴着假胡子说一些邪恶的台词了。你说对吧，王后？” 哈利翻了翻白眼，没有再理会奸王的撩拨。 ------------------- 除了大清早和晚上被家教行程填满，哈利和德拉科白天其实有大把空闲时间。 前几周两人都趁着有空给自己施着幻身咒偷偷盯梢马修和莉娜的行踪，在逐渐摸清楚两人的日常行程后，终于不再需要每天都无时无刻关注着他们。 “原来莉娜也经常偷偷去酒吧，马修则是经常和客户或者朋友一起喝。”哈利整理着最近盯梢的成果，一边用傲罗记事本整理下时间线。 德拉科翻看着莉娜挺着孕妇的大肚子喝酒的照片，“福赛斯一家全部离不开酒瓶子，所以亚历克斯会从小养成这种习惯也不奇怪？” “反而更奇怪了，按理马修的职业需要严谨的判断和专业性，莉娜作为孕妇为了健康更应该远离，亚历克斯……就更别提了。”哈利否定了这一想法。 “不过他们三个相互之间都不知道彼此有酗酒倾向。” “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每天的家庭活动就变成三个人的品酒心得交流会了。” “为了保证这次和马修接触的机会，我不确定是不是要给试戏评委扔一个混淆咒。” 临近中午，德拉科拉着哈利进超市买食材，最近他意外发现麻瓜烹饪的有趣之处，相比挥一挥魔杖就可以变出一桌美味，麻瓜烹饪这种兼具危险性、意外性和严谨控制的烹饪方式引起了德拉科的兴趣。 “麻瓜烹饪和制作魔药有几分相似，你不觉得吗？”德拉科拿起货架上的蔬菜仔细查看着。 “一样麻烦。”哈利干巴巴地回答，虽然他一向很享受韦斯莱夫人或者霍格沃茨出品的高质量美食，但是真的要轮到自己去研究做饭，哈利宁愿在快餐店快速糊弄一顿。 “最近的饭都是我做，波特。”德拉科懒洋洋地把手推车塞到哈利的手里，“你不会觉得每天张开嘴吃饭都很麻烦吧。” 是的，哈利内心评价德拉科的厨艺也相当不错，但是自己过意不去只坐在一边等着开饭，所以每次都自告奋勇要帮忙打下手。 结果就是为了偷懒经常出现一些“灵机一动”的时刻。 比如为了尝试快速切胡萝卜，哈利直接尝试丢了一个神锋无影咒在可怜的萝卜身上，然后萝卜和刀砧板一起被割成了碎片。 比如为了让菜热得更快，哈利回忆起赫敏曾经尝试随身携带的小火焰，在锅顶多放了一个。 比如哈利不想认认真真切肉馅时…… “你不想把厨房和我一起炸飞的话——”德拉科把哈利推出了厨房，收缴了他的魔杖，“你就乖乖坐在餐桌边等着我。你下厨像个彻头彻尾的黑巫师，哈姆雷特里的毒药可能就出自你的创新菜里。” 第20章双重推论 “亚历克斯给我发了消息，说马修同意把那把银剑借给他当话剧道具了。”德拉科一边用极慢的打字速度回复着亚历克斯，一边走上楼。 没有家教课程的一天，哈利果然还没有起床。 自从和哈利住复式公寓以来，德拉科最喜欢的项目之一就是每天像拔萝卜一样把哈利从被窝里拔出来。然后满意地看着他支楞的头发，惺忪的翠绿色眼睛，看着他毫无防备地倒在自己的臂弯里，企图多迷糊几分钟。 “中午了，下楼吃饭。”德拉科捏住哈利的脸颊摇晃了几下，企图加快他清醒的速度。 第24章 “今天没有——安排吧。”长期早起上壁球课让哈利感觉怎么睡都睡不够。 “你昨天才说要让我在中午提醒你起床。”德拉科耐心地回答着，一边转过身拉开了窗帘。 屋外的阳光从窗户倾泻而下，“哦。让我想想，今天……”突如其来的光照让哈利意识清晰了不少。 哈利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睡衣已经耷拉到了肩膀下面，这套睡衣是德拉科送的——因为上一套的布料被他嫌弃太硬了（“柔软舒适的睡衣才能保证良好的睡眠”）。 “和海格约好了要去看看蔫翼。”哈利已经戴好了标志性的圆框眼镜。 “蔫什么？”德拉科跟着哈利一起走到了楼下。 “巴克比克。”哈利补充道，“就是被你挑衅的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 “那个……好吧。”德拉科放下了装着午餐的盘子。 “我已经申请了通过飞路粉回霍格沃茨，再去找海格。”哈利看了看时间，狼吞虎咽。“你要一起去吗？既然今天没有安排。” “亚历克斯一家今天在度假，明天就是他试戏和壁球竞标赛的日子。我很久没有回霍格沃茨了，也许可以？”德拉科晃了晃手机，给哈利看了亚历克斯发来的新消息。 为了能够及时和福赛斯一家联系，比如接收临时的时间调整（“今天有个家庭晚宴！”“亚历克斯的创意写作老师临时要更换时间！”“我们在度假因为天气原因回不来了！”），德拉科已经新买了一个麻瓜人手一个的工具——手机。 德拉科目前的社交账户里只加了四个人，除了福赛斯一家三口，就只有哈利一个。 他已经点开哈利那张不会动的头像照片看了很多次。 “嗯……你在帐号里发的动态下给你回复的人是谁？”德拉科把手机屏幕移到哈利眼前，一脸狐疑。 “不认识。都是陌生人罢了。”哈利扫了一眼。 “原来你在麻瓜世界也很有名吗？” “不，很早之前发的照片，可能是被软件自动推荐给陌生人了？”哈利对着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用魔杖点了点“清理一新。” “平心而论，他们的言论有一些越界。”德拉科以上扬的语调表示了自己的质疑。“这个人为什么回复：我素未谋面的老婆？这是什么？” “网友都是这样。”哈利耸了耸肩，“可能表达喜爱？但我们真的不认识。” “巫师界的万人迷还不够吗波特？”德拉科似乎有点愤愤不平，拿过哈利的手机，点开他的社交软件，同样，联系人除了多了赫敏、迪安、韦斯莱先生，也只有福赛斯一家和他。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陌生人发来的红点？” “我没点开来看过。”哈利兴趣索然地划拉了几下屏幕，很快地清理掉了几条未读消息。 德拉科收起一脸变幻莫测的表情，“我来帮你删，现在看起来——太杂乱了。” “多谢。”哈利把碗碟放回原位就准备上楼换衣服。“等我收拾好就用飞路粉回霍格沃茨。” --------------------- 两个穿着麻瓜服饰的帅哥出现了霍格沃茨学校里，一路走过穿着校袍的学生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德拉科穿了一条深色长风衣配围巾，为了躲避四周的目光和指指点点，他干脆把围巾拉高把脸埋在了围巾里。 而一旁的哈利套了一条运动卫衣和牛仔裤就直接招呼德拉科启程了。 “是哈利波特！” “救世主回来了！” “是真的吗？还是谁的恶作剧？” 哈利早就习惯了走在路上面对着四面八方的窃窃私语，他拉着德拉科快步走向海格的小屋。 “真不敢想象每天都要过这种被指指点点的日子。”路过了几个教室，周围的学生渐渐变少，德拉科才把围巾拢了拢放回原位。 “你之前也是这些指指点点的人的一员。”哈利摊手，“还是很大声的撩架。” “还不是因为我一开始向你示好被你拒绝了，你这——”德拉科说到一半的控诉戛然而止，因为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哦！哈利！你回来了！”赫敏因为惊讶差点没有拿好怀里很高一摞的书。 “罗恩前几天还说你离校调研了？我还以为今天没机会看到你。”哈利开心地给了赫敏一个拥抱。 “是的，但是我提前回学校了，调查提前完成了。”赫敏像是想起了什么，“银剑接触前要做好检查，哈利。” “好的，我们其实还没真正拿到手，不过快了。”哈利点头。 这时赫敏才注意到站在哈利边上的德拉科。 德拉科主动伸出了手：“格兰杰，好久不见。” 赫敏礼貌地握了握手，忽然感觉到有什么熟悉的画面一闪而过，但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听说你在研究算数占卜？这门课是古灵阁工作的必修课，我觉得也很有趣。”德拉科企图挑起一个赫敏能感兴趣的话题。 听到算数占卜这四个字，赫敏忽然瞪大了眼睛。 给哈利算数占卜做婚姻预测时的那个淡金头发男孩侧写！ 好像跟眼前的这位十分重合…… 赫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吓了一跳。 “这么说你也对这门学科很了解？”赫敏观察着德拉科的神色，似乎是想试探他是否和自己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第25章 “了解？就是把现有的一些应用学习完了，可能没有拓展。”德拉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赫敏的话。 “你在自己身上验证过已有结论吗？” 赫敏略带古怪的提问神色让德拉科忽然明白了她问的是什么。 验证，学习算数占卜的人总是避不开先在自己身上测试结论。 德拉科当然也不例外。 这也是他会最终发现这个深深埋在心底的秘密的原因，一份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已经埋藏多年的感情。 推算出自己结果的那天，他恍然大悟，这么多年来自己抛弃了“高贵血统”的礼仪教导，做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行为的理由。 爱是身不由己，当大脑的指令和自己的心意相悖，才会次次都如此突兀。 “嗯，我推算过，虽然结论还没有在现实中实现。”德拉科朝赫敏眨了眨眼睛，同时把一条胳膊搭在了哈利的肩膀上，“但我对此深信不疑。” 第21章海格的小屋 哈利疑惑地看着德拉科和赫敏意味深长的眼神，怎么了？ “你最好对他好一点。”赫敏带着一丝威胁的口气对着德拉科，好像自己刚刚又给了德拉科一拳一样。 “那当然。”德拉科眯了眯眼，“格兰杰大学者在预知上还有什么新进展吗？可以预测一下我在未来要举办什么盛大仪式或者蜜月环球旅行的具体规划，现在想还挺伤脑筋的。” 赫敏高傲地抬起头：“但愿吧，我现在研究的是重大事件的算数占卜方式，个人命运暂时还不在我的主要研究方向之内。” “什么样的事才算是重大事件呢？”德拉科有些好奇。 赫敏脸上露出一丝不安：“比如重大战争、之前的妖精叛乱……伏地魔掀起的第二次巫师大战也可以作为数据参考了。” “有什么新进展吗？”哈利听闻伏地魔这个名字皱起了眉毛。 “根据目前的结果来看，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掀起新的风波。”赫敏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在执行项目时务必注意安全。” 德拉科观察到赫敏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暗自思索所谓的后一次风波可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因为预测本身也是构成未来的一环，所以在确凿的结果和推导方式出来前，我想我不能够干涉你们过多。”赫敏补充道。“那么，我要去上课了，我的学生恐怕已经等了我一会了。” “我会好好陪伴救世主左右。”德拉科挥了挥手，做了一个遵命的手势。 哈利连忙向赫敏道别，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后，疑问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脑海中，比起“重大事件”，他更想问的是—— “你们前半段对话在说什么？什么仪式？什么蜜月？什么对他好？” “没什么。”德拉科含糊地搪塞过去，“不过你如果对婚礼或者蜜月旅行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就当是一个闲聊的话题。” ----------------- 路过南瓜菜园，就到了海格的小屋。 海格的小屋前没有看到蔫翼，反而倒是有一群黑色带翼的飞马，蝙蝠一样的翅膀贴在黑色的身体边，银白色的眼睛望着新来的客人。 “夜骐。”哈利轻声说道。 “海格五年级课上讲到的那个动物？”德拉科远远望了一眼，觉得这些飞马至少比鹰头马身有翼兽好看一些。 “学校的马车就是由它们拉动，只有见证死亡并且真正能够理解死亡的含义的人才能看到它。”哈利点头。 德拉科噤了声，之前看霍格沃茨的马车前面总是空空如也，甚至在海格的课上自己还对着一片空白嘲讽地提问“我们应该看到什么？” 现在自己能看到这些生物想必是因为大战中目睹了无数人的死亡。 海格小屋的门虚掩着，哈利轻轻叩了叩门，没有人回应。 德拉科推开了门，牙牙的吼叫应声而起，不过它看到来人是哈利之后立刻欣喜地贴了过来。 哈利凑近伸手摸了摸牙牙的头，环顾小屋四周，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 房间角落里的大床、天花板上挂着的火腿野鸡、碎布拼起来的被子，还有桌上摆着的硕大且味道可疑的点心。 桌上放的两杯茶还在冒着热气，看来不仅仅是海格一个人在。 “他们应该离开没多久。”德拉科心领神会，点了点桌面上的茶杯。 “海格不会失约的，要不我们先等等吧。”哈利回过头企图征求德拉科的建议。 “悉听尊便。”德拉科变出了两把舒适的皮椅，向哈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夜骐在门口撕咬着肉片，另一边是南瓜地里长势喜人的、为万圣节准备的南瓜。哈利看着自己读书期间来过无数次的地方，神情有些恍惚。 第一次被惩罚进禁林好像还在昨天。 又过了很久，海格还是没有回来，德拉科仰躺在皮椅上，一度无聊到拿起了海格自制的岩皮饼仔细端详，看了半天似乎认为这个硬邦邦的石头一样的“饼”不应该划分为食物，又把注意力收回，干脆掏出一本麻瓜高阶数学教材研究了起来。 也许是平时睡得太少，又或者是海格的小屋给哈利带来了熟悉的安全感，哈利不知不觉感到眼皮沉重起来，不久便沉沉睡去。 等哈利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睁开眼看到了海格、马克西姆夫人和在一边规规矩矩和他们聊天的德拉科。 第26章 “啊——不好意思——我——”哈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扶到了海格的床上，他急急忙忙起身要和两人打招呼。 马克西姆夫人温和地说道：“没关系孩子，是我们拖延太长时间了。” 海格粗声粗气地接话：“是啊，看得出来你很累。不过我们这次临时出门可能也和你们目前的项目有关系。” 说罢海格偏了偏头示意德拉科已经和他们透露了一部分任务中不包含保密内容的部分。 “麦格校长让我们再回之前去的巨人营地调查。” “就是伏地魔之前想要拉拢的那些巨人首领？”哈利擦了擦眼镜，焦急地问。 “是的，当时我为了和巨人首领搞好关系还赠送了他们古卜莱仙火和妖精制作的头盔，那个巨人首领很喜欢，在霍格沃茨最终之战里，伏地魔带来的巨人也和我们进行过对抗。” “那你们这次再去是为了？”哈利内心预感有些不妙。 “妖精似乎在企图和巨人部落联系，可能是受到了伏地魔之前拉拢这些中间派的启发。”海格沉着脸回应着。 “妖精？”哈利捏了一把汗。“可是它们应该很难和巨人群体交流吧。” “是这样，但是妖精也发现它们送去的盔甲装备很受巨人首领的喜爱，要知道，妖精对于它们的利益的争夺从来没有停止过。”马克西姆夫人同意了哈利的观点。 “甚至在伏地魔和我们大战时，妖精也事实上没有真正站到哪一边，除了古灵阁的部分妖精被胁迫服从伏地魔工作，其余都是中立派。”德拉科托着下巴看着哈利，“它们可以为了宝物和自身的权力做任何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的动机和欲望比家养小精灵好理解得多，它们想要更多的话语权、魔杖的使用权、以及所有妖精制造物的所有权。” “这次在巨人营地我们确实也发现了妖精拜访过巨人营地的蛛丝马迹。”海格阴沉地宣布了这个坏消息。 “所以它们实际上也在拉拢巫师以外的力量来进行对抗？古灵阁改制后似乎有部分妖精觉得丧失了对巫师金融体系的控制而不满。”哈利回想起了《预言家日报》对部分妖精言论和行为的报道。 德拉科摊了摊手：“或许不只是巨人，妖精甚至有可能在寻求和麻瓜的合作。巫师界和妖精的关系一直处于某种微妙的平衡之中，古灵阁改制可能已经悄悄打破了天平两端的这种平衡。” 第22章夜间飞行 海格看着哈利脸上不安的表情，连忙安抚道：“妖精和巫师的冲突已经有很长时间的历史，因为观念的不同，同一个事件在妖精社会和巫师社会中有不同的解读。” “比如格兰芬多宝剑是由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委托妖精国王莱格纳克锻造而成，而妖精王在锻造完宝剑之后又想要把宝剑从格兰芬多那边要回来，由此还引发了妖精社会中的流言——它们说是格兰芬多偷走了宝剑，妖精国王派遣臣民将其追回却被格兰芬多拒绝。这个已经过去六百年的传说也助推了18世纪的妖精叛乱。” “在巫师们看来，只要支付了一次性的委托锻造费用，这把宝剑就永远是巫师所有，可以在自己死后交给他想要传承的任何人。”马克西姆夫人详细地说明了妖精的财产观念和巫师社会的冲突。 哈利走到德拉科变出的椅子上坐下，“所以，妖精它们有自己的语言，巫师魔法部有专门的妖精联络处和它们交流，那它们怎么和巨人们交涉？” “事实上，巨人群体以体型庞大为美，崇尚暴力和侵略性，在他们眼里连混血巨人和巫师都过于矮小，妖精和家养小精灵这样的体型则完全入不了它们的眼。” “而且巨人是凭借体型巨大而有超凡的力量，防御力也比普通巫师高很多，总体来说是以力量优势取胜。而妖精——”海格停顿了一下。 “妖精是依靠智力、锻造技术和对魔法的掌控取胜。”哈利若有所思地接话。 “所以我们这次回巨人领地发现，妖精企图拉拢巨人群体用的并不是传统的利益交换或者洽谈，而是通过赠送巨人们喜爱的武器制品达成间接的控制。”海格带着厌恶的表情说。 “间接的控制是什么？”德拉科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提问让海格先说。 “就是利用所赠物品上附带的魔法对他们进行影响。” “巨人并不会心思细腻到发现一些异常行为的起因是这些物品上附带的。”海格点头。 “物品给他们的影响是产生在哪些方面？”德拉科朝哈利看了看，似乎是在提醒福赛斯家的宝剑。 “巨人之间的斗争非常直接，首领的权力更替也是直接通过屠杀上一任取而代之来完成，所以妖精这次赠送的礼物除了延续之前妖精制品坚不可摧的特性，还一定程度上能够加强它们的大脑感知功能，从而侧面加强它们的力量。”马克西姆拿出了一份简略的检测意见，作为布斯巴顿的校长，她似乎对物品上的魔法检测也颇为精通。 “干扰感知来达成力量的增强？为什么？” "比如，如果这种妖精制品能赋予你压力，这是在人和动物进化过程中的一种短暂和极端的心理状态，如果是一头鹿，几分钟的压力状态能够帮助它提升心率，关闭不必要的感官，让肾上腺素和皮质醇飙升，活过天敌的追捕，这种状态能够激发求生本能，提升力量。" 第27章 马克西姆夫人顿了顿，“但是如果较为长期的处于任何一种心理状态，都会有一定的负面效果。” “这次我们前往巨人领地看到拿着妖精制品的巨人已经处于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虽然他前几天才依靠强大的装备和力量击败了前一任领袖，成了山洞里最新的领主。” “而且巨人没有相应的知识体系去应对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怎么使用药物或者其他方式进行短时间的缓解或麻醉。所以那个巨人山洞已经被他和其他被制品影响的巨人毁坏得差不多了。” “他们可以依靠亚历克斯严选的酒进行麻醉……一个推断，或许福赛斯一家都离不开酒瓶子的原因也是如此。”德拉科调侃的同时把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不到迫不得已，妖精大概也不会愿意把自己锻造的物品拱手相让。”哈利赞同这个观点。 魔法物品的制作和管控一直是巫师界重视的问题。更不说一些高阶的、精妙的魔法和妖精锻造技术的结合，哈利之前就领教过斯莱特林挂坠盒的威力，挂坠盒的链子还曾经差点把他勒死在湖边，被厉火烧毁在有求必应屋的拉文克劳的冠冕也被施加魔法，以达到增加佩戴者智慧的作用。 “现在的问题就是，妖精的魔法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妖精的计划究竟已经到了哪一步。” “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明天是亚历克斯的大日子，我们还是早点返程吧。”德拉科站起了身，准备向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道别。 窗外已经被夜色笼罩，只有一轮明月高悬，蔫翼已经被海格牵回了小屋门口，它那双明亮的黄色眼睛在夜幕中闪着浅浅的金光，远处不知名的声响断断续续的从禁林里传来。 哈利也礼貌地和两人告别，简单和蔫翼打了招呼之后，准备原路返回。 不过刚走出去几步，德拉科和哈利两人就望着霍格沃茨城堡停住了脚步。 此刻他们进不了霍格沃茨大门，也不知道校长办公室的口号，要是深夜打扰麦格校长实在有些失礼。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回去吗？”德拉科转头问哈利。 霍格沃茨区域无法幻影显形，火车……那更不必想。 “飞回去？”哈利看着德拉科小心翼翼的提议。 “你还想续写韦斯莱的飞车传奇？”德拉科一脸惊恐地望着哈利。 “蔫翼。”哈利指了指不远处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我们可以给它施一个幻身咒和一个静音咒。我们来学校已经和麦格校长报备过了，离开时保证安全应该就可以。” 德拉科似乎在努力抗拒，但是等他回过头看着哈利这双翠绿的眼睛带着一丝哀求和邀请看着自己，他又有一些动摇。 …… “先对视，你只要等它向你鞠躬，就可以骑上去了”海格听闻两人计划有变，又一次耐心教导怎么和鹰头马身有翼兽交流。 等哈利和德拉科爬上了蔫翼的后背，海格分别给两个人一个拥抱，“去吧，任务注意安全。孩子们。” 哈利感到坐在自己身后的德拉科有些紧绷，轻声说：“没关系，只要它信任你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鹰头马身有翼兽展开了翅膀，载着两人向空中飞去。哈利小心地扶着蔫翼覆盖着光洁羽毛的身体，骑行比飞天扫帚更加颠簸，哈利努力让身体保持着平衡。 夜间的降温和飞行带来的风让哈利觉得有些冷，两个人骑行比一个人更难——他的肩膀被德拉科很克制地抓住了。 夜间骑行能够看到地面模糊的景象，相比巫师居住地区沉浸在恬静的黑夜之中，麻瓜世界则是灯火通明的不夜之城，闪耀在城市的各种大屏幕和led灯像好像要把每个人吞噬其中。 德拉科还是第一次在鹰头马身有翼兽身上飞行，剧烈的颠簸和翅膀刮过小腿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他脑海中思绪万千，甚至有一刹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违反霍格沃茨的校规，是不是要和卢修斯解释一下。 恍惚到忘记自己早已从霍格沃茨毕业，已经是个上班的成年人了。 在他前面的哈利忽然回过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地开口了：“嗯……” “怎么了？”德拉科没有听清，以为是风声吹散了他的声音。 “轻点？”哈利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死扣在他肩膀上的手，因为无意识的用力过猛，已经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抱歉——”德拉科刚想松开，又差点突如其来的颠簸被甩出去。 算了。德拉科干脆直接环住了哈利的腰。 后背的寒风被忽然靠近的体温挡住了，哈利忽然感觉到了脖颈边因为德拉科呼吸产生的温暖气流，在安静得只剩月光和风声的夜晚，感官接收的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 晚风吹起了哈利的衣角，德拉科疑心自己的指尖好像触碰到了哈利瘦削的肋骨和略显冰凉的皮肤。 “回去还是要想办法让他多吃点才是。”德拉科用头抵着哈利的后背，闭着眼想。 第23章梦话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海格的小屋里昏睡了一个下午的缘故。哈利在深夜回到公寓之后意外地失眠了。 哈利轻轻地翻着身，一边在脑海中预演着天亮之后要经历的一切——按照计划，福赛斯一家会先送亚历克斯到布鲁克林高地的壁球场馆里参加地区青少年锦标赛，再回学校参加话剧的试演。期间他和德拉科需要找到机会施放复制咒把银剑调包，再尽快把它送回魔法部进行检测，还要抓住仅有的机会和马修交流，作为亚历克斯的父亲，马修在平时露面的场合并不多，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下一次见面又将遥遥无期。 第28章 银剑真的会带有和斯莱特林挂坠盒一样的负面影响吗？仅仅是作为房间里的装饰品就可以让麻瓜情绪失控？那自己和德拉科在接触这个物品时是不是也要像之前一样轮流看管才能保证安全? 和海格的谈话过后，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就环绕在哈利的心头。 妖精。经历过一次的噩梦会不会还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念头反复在脑海中出现。 哈利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今天睡前没有习惯性地把窗帘拉上，几缕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边，放在桌面的圆框眼镜反射出幽微的光。 哈利随手点了点了放在一边的麻瓜手机，屏幕显示已经是凌晨三点，他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心乱。焦虑中不知不觉变得口干舌燥，魔杖也不在手边，哈利决定到楼下倒点水喝。 厨房离楼梯很近，哈利努力控制着每一步都不发出声音。等到倒完水后，哈利又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德拉科隐隐约约被月光勾勒出轮廓的侧脸。 德拉科的床——或者说是加厚版床垫在一楼的落地窗边。复式公寓的一楼原本没有安排床的空间，但是为了分开两个人单独的休息的地方，德拉科调整了原本书架的位置，然后在剩余不多的空隙里塞下了从麻瓜商店里买的床垫，铺上床单和被子，这就变成了他的休息处。 公寓并非没有改良的余地，但是为了防止某天房东或者其他麻瓜忽然到访（比如亚历克斯听说两位家教一起住的时候就大声提议要在空闲时候找他们玩，很不幸，亚历克斯到现在都没有空闲时间），两人没有用魔法作过多改造，努力维持了两个新来大城市打拼的普通年轻人的形象。 哈利曾经一度怀疑德拉科会不会睡不惯这种简陋的配置，提出要和他交换，自己睡到楼下。德拉科听罢只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听到波特宝宝睡碗橱的故事已经让人想掉眼泪了，我可不想变成你第二个姨父，而且我才懒得爬楼梯。”哈利这才作罢。 悄悄拿着水杯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哈利屏息感受着夜晚的宁静，好像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楼下偶尔驶过的汽车声音。 忽然，手边的麻瓜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提示。 点开。 “失眠了？”是德拉科发来的消息。 哈利轻轻放下水杯，原来自己把他吵醒了。 “是的，抱歉。”哈利打字回复。 “今天没听到你说梦话，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在好好睡觉。”德拉科很快发了一条新的消息。 哈利感觉自己短暂地忘记了呼吸，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说梦话吗？ 德拉科似乎感觉到了哈利的延迟回复，岔开了话题，“睡不着的话，可以靠着窗数数星星，很快就困了。” 哈利匆匆把手机熄了屏，开始回忆自己最近的梦境里都梦到了什么。 事实上不用努力去回想，他知道每天的梦里都有些什么。 他不敢想象自己是不是又在梦里失控地大喊大叫。 在霍格沃茨时自己的噩梦会引得罗恩冲到四柱床边问他是不是还好。 工作之后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也没有人跟他提起这一切。 和伏地魔该死的大脑连接已经消失了很久，但哈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地过渡到新生活之中，他的梦境就像一个大型的冥想盆，轮播着这么多年来的记忆碎片。 时间并不会带走一切。 大脑像开玩笑一样在自己意志最薄弱的时候入侵，强迫自己再回到那些不愿回忆的场景之中。 塔楼……邓布利多像个破烂的大玩偶一样被魔咒击中后栽下 魔法部……小天狼星缓慢地倒在神秘事务司的帷幔那边 城堡……弗雷德最后一丝空洞的笑容 房间……斯内普被纳吉尼撕咬出的血泊 荒野……塞德里克死在了奖杯旁边 ……奇洛摘下了围巾……血被用于伏地魔重生……一次又一次的当面对决…… 无数次倒带回放的梦境，把自己拉回比噩梦更可怕的回忆里。 哈利感觉自己的眼前模糊起来，等他再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抽泣。 德拉科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瓶药剂站在了自己身边。 “抱歉。”哈利胡乱地抹着自己脸上的泪痕。 “其实你下午在海格的小屋里已经把今日份的梦话说完了。”德拉科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气，“不过你放心，他们并没有听见——那时只有我在。” 哈利用双手捂着脸，闪电形的伤疤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你这些年经历的一切我并没有参与很多，但如果你需要倾诉、帮助或者仅仅只是发泄一下情绪，随时可以找我，你知道的，我就在楼下。”德拉科轻声说。 哈利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德拉科把水杯里的水清空，又把魔药倒了进去。 “这就是一个坏事会发生的世界。”德拉科把杯子递到了哈利的嘴边，“但我们还是要迎接明天。” “但是今晚，还是先暂时忘记这一切。” 哈利顺从地喝了下去，他握住了德拉科的手，后者扣住了他的指尖。 很快，魔药传导出来的暖流和困倦让他放松下来，意识又逐渐远去。 哈利感觉到德拉科把他扶回了床上，为他盖上了被子。 脚步声逐渐在他耳边远去。 第29章 第24章玻璃盒 “你的头发——很难驯服。” 德拉科用魔杖点了点哈利翘起来的黑发企图把它理顺，不过一会儿它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哈利摇了摇头，“放弃吧，它甚至可以一夜之间长成原样。”小时候姨妈把他的头发剪光时，哈利的头发就展示出了惊人的生长力和韧性。 今天是亚历克斯的大日子。也是检验哈利壁球训练成果的日子。 谁也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就好像今天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清早，德拉科像往常一样把哈利叫醒、吃早餐、准备出门。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德拉科看起来格外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他平时就注重着装，但今天哈利在他身上认出了几个麻瓜知名奢侈品标签，穿了一套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西装和一块闪闪发亮的精致手表——甚至还洒了淡香水。 哈利凑近德拉科的脖子嗅了几下，“你看起来要去选美，或者走秀，或者约会。” “我们先要让这群自以为是精英的麻瓜把我们辨识为同类，他们都是肤浅的视觉动物。”德拉科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成衣，“这是你的，拿冠军和衣冠楚楚一样重要。” 哈利看着手里的衣服陷入了犹豫，想起自己上次精心打扮还是三强争霸赛时的舞会，运动服当然更加舒适…… “不要告诉我你对漂亮衣服过敏。”德拉科略带揶揄地说，“还是说你更喜欢女装？我觉得可以带好你的易容工具和化妆包，或许在亚历克斯试戏你可以展现傲罗的专业技术。” 无懈可击且完全合理的提议。哈利转身上楼换上了衣服并且戴上了自己的装备。 临走前，德拉科端出了两杯南瓜汁，“里面各有一小滴福灵剂。” “干杯。”哈利一饮而尽。 ------------------ 莉娜因为身体不适在家休养，马修开车载着四个人一起前往布鲁克林高地的比赛场地。 银剑终于从亚历克斯家里的装饰位取了下来，被马修扔进了后备箱，下午才是它出场的时间。 坐在后座的哈利努力感受着银剑是不是能带来一些影响。 好像心跳是有一些加速。 但哈利不确定是妖精银剑的辐射还是因为坐在边上的德拉科——他的香水一直若有若无地在自己鼻腔萦绕，两条修长的腿和他的皮鞋总是出现在他眼角的余光里。 似乎是感受到了哈利的目光，德拉科把视线从窗外挪回来，灰色的眼眸里透露出一丝关切和疑问。 哈利触电一样连忙摆了摆手望向车窗外，一片红色的刹车灯里他的思绪已经飘远。 梅林在上，怎么有人的眼睫毛这么长？ 马修大部分时间都在接电话，滔滔不绝地和电话那头的人聊着股票、市场、新政策。小部分时间，他似乎想抓住这个短暂的时间向儿子和两位家庭教师展现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 “你最好不要搞砸——我和莉娜已经给你换了很多次老师，我们花钱为你解决问题，你却一次又一次让我们失望。”车停在一个红灯前，马修偏过头对着亚历克斯这么说着。“今天我还特地抽出时间来陪你比赛，你敢让我颜面扫地试试。” 哈利想开口为亚历克斯争辩几句，但福灵剂似乎推了推自己，告诉哈利等候时机再开口。 马修并没有停止言语攻击，在前面车辆缓缓移动之际，他一边泄愤一样地敲着方向盘上的喇叭，一边对着亚历克斯说：“你必须——他x的——赢。” 亚历克斯垂着头没有说话。总是有那么一群人——他们因为父母给了钱才来到他的身边，带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任务，自己的童年也是父亲一次又一次期望着回报的投资，时时刻刻计算着投入产出比，换手和责备同样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车厢内一度陷入死寂。 布鲁克林的壁球赛场在一个古典风格的建筑里，它看起来更像一个音乐厅而非赛事场地。 四周红木的装饰和明亮的灯光让一切看起来高雅又井井有条，同时，真正的一小片壁球场在整个场地的正中间，被周围密密麻麻的观众席包围。 像一个精致的蓝色玻璃盒漂浮在其中。 为了更好地给观众提供视野，壁球场的墙壁和玻璃门都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见年幼的选手在里面热身。 德拉科挨着马修坐下，他俯视着立方体的壁球场，这个玻璃盒一样的场地能让联想起某种玩具包装，里面装着精致的洋娃娃。 作为竞技赛事的一种，哈利感觉到四周的观赛氛围有一些异样，无疑，这些能把自己的孩子送来参加比赛的家庭都家境殷实，地位显赫。在比赛过程中所有的观众都显得沉默寡言，只有得分时才偶尔有一些轻微的骚动。 一个小型的斗兽场，主角是自己的孩子，比赛名次的背后是铺向名校申请的黄金大道。 亚历克斯上场前，德拉科从包里拿出了一小罐南瓜汁递给了他，“烈火锻真金，来一口吗？” 亚历克斯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燥的嘴唇，接过罐子猛喝了几口，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上了赛场。 “其实没有这个，他也可以。”哈利以几乎听不见的耳语在德拉科旁边轻轻说道。 “古灵阁员工遵守妖精定下的法则，不择手段、万无一失。”德拉科以同样的音量回答。 第30章 亚历克斯的前几位老师已经为他打好了壁球的基本功，而哈利这个半路出家的壁球教练则在此基础上教会了他一些竞技体育通用的技巧。 比如假动作，哈利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看到克鲁姆的表演这个技巧后一直念念不忘，壁球是机动性极高的运动，即便是几秒的动作让对手误判回击的方向也能引导对方的失误。 比如合理的视线阻挡，壁球这个敌我双方站在同侧的特点能够施展这个小技巧，因为身体妨碍到对手接球算作违规，但是如果在空间上不妨碍动作，能够短暂地影响对手的视线，也能争取到一线胜算。 比如提高身体的耐受程度，作为一个曾经在魁地奇球场上遭遇数次危险的人，哈利对这一点深有体会，“嗯……你必须非常想赢，奋不顾身。”他在训练中这样对亚历克斯说。 “奋不顾身。”亚历克斯气喘吁吁地复述着。 “无论遇到什么，都要把注意力放在球上，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到最佳状态。” 而此刻的亚历克斯做到了。 除了技巧性的击球，亚历克斯有几次扑到了地板上救球，又飞快地爬起来奔向球额落点。 远远望去，他看起来在表演某种花式杂耍，又像是一条在空气里费力扑腾的鱼。 但亚历克斯的比分一路高歌猛进，马修看起来心情很好，都哼起了小曲。 “嘶——看起来很伤膝盖。”德拉科略带唏嘘地说，“他右腿好像流血了。” 小球飞快地在球场中飞舞，德拉科一时间回想起某场比赛自己骑着扫帚，看着前面的哈利双手都松开了扫帚柄，不要命一样扑向金色飞贼的样子。 很快就是最后一局，亚历克斯获胜已经几乎没有悬念，德拉科忽然感觉到福灵剂推了推自己，一旁的马修早已看着赛场喜形于色。 是时候行动了。 第25章纯血的倒戈 马修所在的观众席正在场地的正中间，参赛选手的所有表现尽收眼底。 比赛中的亚历克斯渐入佳境，在连续拿下两局后，新的一局也没有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 “亚历克斯一直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孩子，他今天的精彩表现一定可以惊艳全场。”德拉科偏过头，带着礼貌的微笑向马修说。 “优秀总是会传承。”马修努力克制住脸上得意的神色。 要知道，今天在场的不乏马修同一个公司领导的孩子、还有一直以来自诩为高贵家族，以老钱自居、平时都不乐意正眼看福赛斯一家的其他湖畔俱乐部成员。 凭借高学历进入金融行业，又凭借高薪挤进富人区的马修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免被人当成暴发户。 麻瓜精英为了捍卫自身所在的阶级组成了一座座戒备森严的堡垒，新来的人都要想方设法才能完美融入新的圈子。 福灵剂提醒德拉科继续和马修搭话。 “您知道的，亚历克斯一直努力学习只为赶上您的脚步，数学课时他还跟我们提到过您当年在大学的优异成绩。” 德拉科回想起马修的调查资料上显示他的成绩尚可，抛出了一个新的话题。 “哼！我当年可没像这些祖上富裕的草包一样通过砸钱铺路进名校”，马修嗤之以鼻，“我可是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不过工作后你会发现有些东西比读书更重要，要想做出比常人更好的成绩，你就需要更多的手段和助力。” “听说您负责的对冲基金在同业排行中遥遥领先。”德拉科顺着马修的思路继续说着，“令人尊敬的金钱猎手。” “那当然，在湖畔俱乐部里总是能得到领先于市场和新闻的第一手关键信息，等到大众都感觉到一件事时你再进行交易，那时已经太晚了。”马修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冬天来时刮起的第一缕风总是悄无声息。” “您是说内幕交易？——请原谅我过于直白的用词。”德拉科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马修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要靠近制定规则的人——规则总是对他们有利。” “如果有机会能和湖畔俱乐部的各位前辈交谈，我将倍感荣幸。”在福灵剂的推动下，德拉科直奔主题。 “事实上，我们家族内部长期从事跨国贸易，也许有机会能和诸位交流信息。” 在谎话、甜言蜜语和混淆咒的加持下，马修无声地拍了拍了德拉科的肩膀。 他现在对身边这两位新来的家庭教师颇有好感，一方面是亚历克斯的比赛结果给出了最直接的反馈，这次更换家教对他来说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更重要的是，他在他们身上——主要是这个淡金色头发的年轻人的眼里看到了野心，他并非没有感觉到这种攀附的意图，某种带着目的性的靠近让马修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这个叫马尔福的年轻家教，名校毕业，家庭显赫，面容英俊，衣着得体而不喧宾夺主，但是这双灰色的眼睛里能让马修隐隐约约感觉到潜伏的危险性，好像一条蛰伏在暗处的嘶嘶作响的蛇。 “我年轻时也和你一样希望挤进他们的圈子，我也确实做到了，如果机会合适我会为你引荐，湖畔俱乐部里也有很多成功的商人，让这些自以为是蓝血贵族的人见鬼去吧，现在该出局的人是他们。” “依靠血缘和早期财富积累为自己谋求利益，想一直霸占在社会金字塔的顶端真是太可笑了。”德拉科附和。 第31章 “简直无法想象他们住在那种几百年的老祖宅的样子，真是愚蠢。”马修咬牙切齿。 四周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原来是亚历克斯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比赛已经结束。 马修眉飞色舞地披上外套走下观众席，“看来我要去给我凯旋归来的小战士一个拥抱，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领导孩子落败的脸色了。” “我真是没想到。”坐在德拉科一边、沉默良久的哈利突然发出了声音。 “没想到什么？”看到马修的背影向阶梯下移动，德拉科松了口气瘫倒在座位中。 “没想到能从纯血论爱好者的嘴里听到这种话，即便是逢场作戏。”哈利撑着头如实回答。“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有人喝了复方汤剂变成了假马尔福。” “纯血论在最关键的时候并没有保护我，相反，抛开从小被灌输的观念才能想明白自己真正认可的东西。” 德拉科皱着眉看着马修大摇大摆地揽着亚历克斯在台下拍照。 “我觉得有一丝危机感，我好像和圣人波特越来越像了。” “是的，现在看到你都没有向你丢恶咒的冲动了。”哈利面无表情地配合着德拉科甩贫嘴。“你应该给亚历克斯做个应援灯牌什么的，或者编一首胜利庆祝歌，我记得你的“波特臭大粪”勋章，还有《韦斯莱是我们的王》这首动听的歌曲。” “你应该感谢我激起了你们的斗志”，德拉科笑得露出牙齿，“你看你现在还记得，留在记忆里是最高赞美。” 亚历克斯腿上还挂着半干涸的血迹，但是马修好像完全不着急地拖着他到处攀谈，好像他是一个新出炉的展览品。 正当哈利和德拉科两人远远地怜爱地望着被迫营业的亚历克斯的时候，一个陌生的深色皮肤的男孩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救世主，我没想到哪天还能见到你本人。”男孩开口了。 哈利被突如其来的打招呼吓了一跳，自从在麻瓜世界执行任务以来，他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的习惯已经逐渐消失。 而且这个男孩的两只眼睛一只是金色，一只是蓝色。 德拉科略显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人。 “我叫兰斯洛特，是比尔在埃及当解咒员时的同事，他提起过你和他的弟弟们，也许我们可以认识一下。”深色皮肤的男孩笑着打招呼。 哈利伸出手表示友好。 “我们埃及可是壁球强国，见到你是今天观赛的意外收获，也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兰斯洛特远远望着马修父子说道。 终于，等马修在各路闪光灯里收获了足够的虚荣心，脸色明显不太好的亚历克斯终于被带回了车上。 “马修要是再想多站一会儿，恐怕只有幻影显形才能让我们赶得上话剧试演了。”德拉科递给了亚历克斯一盒药膏，一边扫了一眼时间。 红灯。红灯。红灯。 马修的好心情好像转瞬即逝，一旁的亚历克斯因为比赛疲劳耷拉着眼皮，被马修的怒吼叫醒：“为什么这么懒惰，趁着现在的时间还不快复习一下台词，你就不是演主角的料！” 哈利紧紧抿着嘴忍受着马修的坏脾气，福灵剂似乎在和他一起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调包计。 “叮咚”哈利的手机显示新的弹窗，是刚刚的埃及男孩发来的好友申请。 “速度还挺快嘛，让他也加一下我。”德拉科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哈利身边一起看着手机屏幕，“为了安全起见。” 第26章失落的王子 “让我们来看看埃及佬会说些什么。”德拉科暗自思忖着。 好友申请很快被兰斯洛特通过了，他飞快地发了一条打招呼的消息。 在壁球场馆里，德拉科敏锐地发现这个埃及男孩除了有像巧克力一样的肤色，同时肌肉发达得不可思议，像个健美冠军，这激发了他小小的敌意。 “嘿，你好。哈利刚刚跟我说你也是在古灵阁工作，财富战略部的岗位是一个新的岗位吗？我在埃及工作以来好像还没听过这个部门。”兰斯洛特发言带着一些自来熟的天赋。 “是的，古灵阁改革之后新招进了巫师来担任更多核心岗位。”德拉科回复道。 “真是不错啊，听起来至少不用每天进古墓里和机关还有<a href=https:///tags_nan/jiangshi.html target=_blank >僵尸诅咒搏斗，虽然惊险的生活很有趣味性，但是每天被僵尸撵来撵去的日子过多了也会觉得累啊。”兰斯洛特表示了羡慕。 “解咒员是个有挑战性的职位，不过你怎么会忽然来青少年壁球锦标赛？”德拉科追问。 兰斯洛特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因为之前在一个金字塔里寻找妖精财宝时，意外来了一队麻瓜考古队，我在那次认识了一个麻瓜大学教授，他专攻考古学，我从他的实验室那里调包拿到了一些妖精珍品，在古灵阁获得了丰厚的报酬。” “我作为朋友被他邀请来观赛，他的儿子就是决赛被你们教的那个男孩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个倒霉蛋。”兰斯洛特补充道。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对这个新认识的同事告知福灵剂的事情。 “这个教授考古得到的部分妖精制品被直接送到了博物馆或者暗中流向了拍卖会，因为现有的魔咒没有特定针对麻瓜防盗技术——摄像头、红外线这些，目前来看捞到这些目标有点困难，拍卖会的话，可能就需要财富战略的你们去高价回购啦。” 第32章 德拉科想起之前马修隐约提到这把银剑就是湖畔俱乐部的朋友拍卖会上拍下赠送的礼物。 “湖畔俱乐部，你了解吗？”德拉科试探地问着。 兰斯洛特的回答很快：“当然，这个教授是俱乐部会员，部分考古物品被私下流通到黑市牟利就是通过这个途径，看来你们的目标就是这群人和他们手里的妖精制品。” “虽然妖精是我的雇主，我理应为它们忠心办事，但是在这个俱乐部里流通的这些妖精制品都有些负面影响，像是有人有意为之。” “你们务必注意安全。我准备回古墓继续工作了，祝你们好运，有空一起打壁球！” 这是兰斯洛特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 虽然马修最后不惜超速闯进学校，一行人还是比约定的时间略微迟到了一些。 马修拉着亚历克斯一路骂骂咧咧地直冲排练厅。 幸好，话剧的主角哈姆雷特——也就是亚历克斯要争夺的角色，是在最后一个选拔。 德拉科和哈利两人打着要给亚历克斯做妆造的理由把马修支开了。 哈利熟练地打开化妆包给亚历克斯做丹麦王子的造型，然后顺理成章地叫亚历克斯闭上眼睛。 而德拉科则不动声色地把装着银剑的手提箱打开，快速地施了一个复制咒，把真正的剑放到了自己施了伸展咒的背包里。 呼。好像挺顺利，接下来只要等到试戏结束飞回魔法部检测就可以，哈利用余光瞥到德拉科的动作，松了一口气。 在哈利的打理下，亚历克斯显得利落有神了许多，德拉科背着背包，向平常一样开着玩笑：“好像不够还原，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胖得喘不过气……” 亚历克斯连忙瞪了德拉科一眼：“我的演绎版本是瘦弱的忧郁王子。” 三个人互相开玩笑时，被支开的马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他们身边。 果然，不出几分钟，马修就找到了新的攻击自己孩子的论点，“我不认为你在壁球比赛的小小进步就能让你掉以轻心，要知道，为了预防你走上失败的道路，我和莉娜才决定生一个新的孩子。” “要知道，如果你不能按照我们希望的路线走下去，你的弟弟或者妹妹会毫无疑问地取代你的位置……” 德拉科再也听不下去马修自以为是的批评，悄悄掏出魔杖给马修施了一个静音咒。 亚历克斯因为父亲新的批评已经难过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甚至没有发现父亲在一瞬间没有了声音。 很快，有关主角的争夺选角色开始了，亚历克斯垂头丧气地拖着赝品银剑走上前去。 试演的片段是哈姆雷特最后一段，剑术比武，因为剑身的毒药和毒酒，最终奸王、王后、哈姆雷特以及雷欧提斯都以死亡告终。 “其实作为一段决斗戏和结局，它还是过于悲惨和巧合了一些。”德拉科站在一旁轻声吐槽。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结局？哈姆雷特把反派刺死，然后成为一个代表着光明的新王？”哈利问道。 “也许哈姆雷特要的不是王位，不是复仇的使命……”德拉科眯着眼思考着。 不等他说完，在试戏的亚历克斯遭遇了一些意外，原本上场时心情受父亲影响的他全程都忍着眼泪，在和他对戏的扮演者不小心用道具剑再次割破了他腿上的伤口之后，新鲜的红色血迹开始从右腿的布料中渗透出来。 好像心理防线被击碎了一般，亚历克斯崩溃一般地把银剑向地板刺去，同时捂住脸在一边抽泣起来。 和他对戏的另一个扮演者明显愣住了，但是为了不冷场，他只能硬着头皮临场发挥：“起来啊，哈姆雷特，你是个懦夫吗，与我决斗！” 亚历克斯扮演的哈姆雷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却没有再理会比武，而是直奔仇人奸王，他的继父，把毒酒道具直接灌进了他的嘴里，“去死吧。结束吧。” 各位观众、评委和其他小演员都被亚历克斯突如其来的行动惊呆了。 亚历克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径直走出了试戏室。 哈利有些惊讶：“可是我们给他的福灵剂应该还没过期。” 德拉科翘起嘴角：“如果结局是这样的话，哈姆雷特的余生是一个更完美的悲剧。他爱的爱人奥菲利亚、亲生父亲、以前的母亲其实都已经死了，行尸走肉不比一死了之更痛苦吗？” 哈利放弃了思考，“走吧，既然已经拿到了银剑，我们去给亚历克斯看一看伤口。” “用白鲜香精好像会太明显。”德拉科叹了一口气。 “但我有点心疼这个小苦瓜。”哈利同样叹了一口气。 “你也应该心疼我，背了这把银剑这么久，我终于感觉到被影响了。”德拉科停下了脚步。 难怪刚刚大部分时间他离自己都很远。 哈利脸色有些难看，连忙问道：“有什么具体表现吗？你要不要现在去圣芒戈医院？” “还行，我感觉它在逼着我回想之前做过的坏事，然后逼着我在脑海里预想以后会失败的场景。”德拉科慢吞吞地描述着。 “我想附带的影响是让人想找点可能麻醉大脑的东西。” “酒？”哈利自然地想到了福赛斯一家的表现。 “我想有成瘾性质的魔药也可以。”德拉科一把揪住哈利的领带，“等下去魔法部送检之后你立刻回来。” 第33章 “嗯？”哈利抬起头看着德拉科有些雾蒙蒙的眼睛。 “陪我去酒吧。” 第27章对赌协议 马修因为被德拉科的静音咒击中，捂着嗓子大吼大叫了一番，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惊恐万分。之后跌跌撞撞跑下了楼，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哈利和德拉科两人看完了亚历克斯失控发挥的试戏之后才发现他不见了。 德拉科走到窗边，向下看着马修之前停车的地方，发现车早就已经被开走。 “他可能独自离开去医院了，显然毫不犹豫地抛下了我们所有人。”德拉科回头轻声和哈利说。 “你……他应该没事吧，要通知魔法部来善后吗？”哈利迟疑着。 “没关系，那个咒语大概半小时就失效了，大概他踏进医院大门那一刻就恢复了，我还以为他不会走呢。”德拉科摆了摆手，“还等着他把我们介绍进湖畔俱乐部，让他能安静几分钟也好。” “等这边结束后，你先送亚历克斯回家，我去魔法部，然后再回来找你——去酒吧。”哈利仔细端详着德拉科的脸，确认没有异常。 “好。”德拉科轻轻勾起一个得逞似的笑容。 亚历克斯已经换好了衣服，洗掉了所有妆容，垂着头等着试戏的结果，他有些迟疑为什么马修没有跑出来把他大骂一顿，或者催着他快点离开，不过亚历克斯似乎也无意直接去寻找父亲，只是只是慢慢调整着呼吸，平复着情绪。 哈利和德拉科一左一右挨着他坐下，一人一条手臂抱住了亚历克斯。 因为足够了解，所以无需过多的言语的安慰。 事实证明福灵剂永远奏效。 虽然亚历克斯完全没有按照剧本原定的内容去演绎，但是最终评委宣布的结果是亚历克斯当选了主角。一众家长和其他候选人在一旁议论纷纷，但没有人站出来反驳，其中有一个小女孩的母亲还跑上前和亚历克斯说：“你的哭戏真是动人，我还以为你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呢，你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亚历克斯连忙尴尬地道谢，然后进试戏室听取评委的后续安排事宜。 “他们说我饰演的版本虽然偏离了《哈姆雷特》原定的剧情内容，但是对人物的理解比其他人更加深入，因为哈姆雷特是一个迟疑不决的人物，我的哭戏和膝盖上设置的血包巧妙地增加了戏剧性……这种大胆的创新是别开生面的、独特的理解角度。”亚历克斯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走出了大楼。 “有时候你就是没法捉摸这群有话语权的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对吧。”德拉科哈哈大笑。 “爸爸不会生气了——至少我拿到了这次的表演机会。”亚历克斯喜忧参半地说。 “你父亲工作有事刚刚已经先离开了，马尔福先生会先送你回家。”哈利顺口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今晚也有急事，先不陪你们喽。” 哈利接过德拉科放着银剑的背包，和德拉科对视一眼后点点头，奔跑着离开了。 魔法部的正式员工可以直接通过幻影显形或者飞路粉来到正厅，哈利找了一个确认无人的地方开始幻影显形，一阵强烈的挤压感过后，睁开眼已经来到了魔法部的正厅。 此刻已经是魔法部的下班时间，只有陆陆续续下班离开的职员。 但是二楼的禁止滥用魔法办公室仍然有人在值班，路过傲罗办公室，来到报送检测的窗口，哈利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了银剑，递给了窗口的魔法部职员。 职员认出了哈利：“哈利！你回来了？听说你去执行任务了？已经很久没有在傲罗办公室见到你了。” 哈利回答着：“是啊。恐怕要申报一下临时的检测。” 哈利拿过表格，一项一项报出了具体的报送选项：“临时送检，妖精银制品，疑似会对长时间接触的人有不良反应，源头不明，需要一份检测报告，原件可能会提交给古灵阁。” 职员的自动羽毛笔飞快地记录着，很快哈利从窗口拿到了一份回单，回单上面显示着因为现在是魔法部下班时间，一份完整的检测报告需要大概一个小时。 哈利从兜里拿出了手机给德拉科发了一个消息：“可能还要一小时才能回去。” 德拉科的回复很快弹了出来，“我们也在地铁回家的路上了——不敢想像我把装着麻瓜货币的背包直接整个给你了，现在我们俩唯一的资金是亚历克斯所剩无几的零花钱。” 哈利打开尚有一些重量的背包查看，果然里面还有装着麻瓜货币的钱包，厚厚一叠纸币被仔细地叠在一起。 “地铁经济实惠，以后财政大权就移交给我吧，既然你已经把它拱手相让了。”哈利一边向电梯走，一边低头打字。 “我在严肃地考虑要不要去学习一下麻瓜驾照。毕竟银剑提交后可以拿到一笔丰厚的任务资金。”德拉科明显对高峰期的地铁体验有所不满。 “听你的。”哈利一直以来也没有拿到麻瓜的汽车驾照，在成为巫师之前，他坐姨夫车的机会都很少。 一小时……哈利思考着要不要去和金斯莱当面聊聊任务进度，或许他还在魔法部吗？ 哈利决定先去魔法部长办公室碰碰运气，福灵剂的效力感觉已经在慢慢减弱，药剂带来的愉快和自信的感觉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天奔波以来的疲劳。 第34章 电梯门打开，站在里面的人竟然是熟人。红头发，只剩一只耳朵，穿着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工作服。 “乔治！”哈利倍感亲切，连忙走进电梯给了他一个拥抱。“你怎么来魔法部了？” “魁地奇世界杯的广告招标最终合同签订。”乔治回报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我决定把我们的魔法商店向国外拓展，开出更多分店，所以在巫师界最大的体育赛事投广告是一件重要的事。” “古灵阁新开了一个业务，我和妖精签订了对赌协议，如果两年内不能还给他们相应的利息和借款本金，我会把整个店都给古灵阁。”乔治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是不是有些激进？”哈利小心翼翼地提问。 “是啊……但是为了完成弗雷德的心愿。我怎么样都要做到的。”七楼到了，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各样的魁地奇海报，乔治大步走出了电梯。哈利把要去找金斯莱的计划暂且抛之于脑后——毕竟自己每周会写详尽的调查报告发给他。 “嘿，那你们已经和古灵阁签好了对赌协议，同时也已经谈下了这次魔法体育司的招标？”哈利跟上了乔治的脚步。 “今天的签字是最后一步，最近魁地奇的小组赛已经开赛，所以他们的工作很忙，我只能等到他们下班再来签合同。”乔治向还在加班的罗恩招了招手。 罗恩从层层叠叠的文件里抬起头看到了两人，“唉……其实对角巷的店已经能够养活好几个韦斯莱大家族了，真的要冒险吗？”罗恩半真半假地提问。 “当然，韦斯莱是全世界的王。”乔治爽快地签完字，对着哈利说,“除了和古灵阁约定的部分，我认为还要给我们的最初的大股东哈利更多的回报，所以，今年的赚钱压力可不小啊，我要加快新品研发了。” 第28章余晖（上） 罗恩看着乔治欢快离开的背影，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梅林保佑。”然后低头大手大脚地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 哈利看着桌上刚刚签署完的协议，上面写着的的广告支付费用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不禁感叹道：“魁地奇开场前的广告位这么昂贵吗？” “乔治要包下魁地奇赛前所有的广告位”，罗恩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所有。” 哈利回想着之前在比分板上播出的广告都，赛前的内容从比比多味豆到风雅牌巫师服到扫帚……可能原本有很多企业竞争广告位。 “他准备做几十版广告在赛事的小黑板上进行轮播。”罗恩耸了耸肩，“在赛场内售卖的道具和赛前吉祥物表演也会和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合作，总的来说，相当于他用一个天文数字把魁地奇的广告都包圆了。” “那这次是真的放手一搏。”哈利若有所思，“很大胆的一步。” “是啊，国外的新店也打算在魁地奇赛事的同期开业，现在笑话商店的竞争激烈，模仿总是比新研发的速度更快，但他们一向如此愿意自己去闯出一条路，不是吗？”罗恩情不自禁地用“他们”来指代乔治。 哈利看着合同被自动封存进仓库，期盼着魁地奇能给乔治一个真正值得的回馈。 世界杯预选赛的积分排名已经出炉，在过一个月，真正的赛事就要展开。 哈利的目光扫过办公室公告板上悬挂着的各队积分，突然发现今年英格兰队的成绩似乎很有希望晋级决赛。 “嘿！”哈利看着积分榜单激动地大喊一声。 “是啊是啊。”罗恩一脸了然的样子，“今年我们有望为自己国家的队伍加油助威，如果下一场英格兰能打赢保加利亚的话。” 听到保加利亚这个名字哈利忽然又觉得希望渺茫起来：“看来克鲁姆还在他们的国家队里？” “是的。”罗恩干巴巴地回答，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愉快的情绪“但是你猜这次英格兰国家队里有谁？” 不等哈利猜测，罗恩就揭晓了答案，“伍德！你还记得和他上次在魁地奇世界杯碰面时说自己进了普德米尔联队吗？他在这个老牌联队里成绩很好，入选了这次为英格兰出战的机会。事实证明他的水平也相当强劲，感觉他要取得胜利的信念能够压倒场上的所有人。” “忽然觉得小组赛也不能错过。”哈利想念着老队长和他疯狂的训练。 “如果有好消息我第一时间派猫头鹰告诉你——派守护神飞过去告诉你。”罗恩眉飞色舞，显然也为英格兰队有希望进决赛而高兴。 突然，一只魔法部专用小纸飞机飞到哈利身边——提示检测报告已经完成。 “物品：妖精制品银质宝剑，危险评级：2级，类别：精神控制类魔法，具体表现：提升人的失败感知和恶意感知，部分情况下会增加人的情绪压力导致不正常行为，部分情况下有可能导致人无法区分正常世界和想象世界而精神失常。”哈利回到窗口边后，阅读着具体检测结论。 “物品魔法生效时间：五十厘米内的近距离接触一小时，或一百米内远距离接触超过一天。副作用表现：人体本能会寻求有麻醉效果的物品降低失败和恶意感知。接触建议：不宜接触。” 窗口职员建议哈利不要立即取回原物：“如果是转交古灵阁，建议上班时间快速进行转接，除此以外，要让妖精避免再让这种物品流通。” 哈利接过了凭证。 第35章 危险评级2级，算是在魔法物品里评级较低的风险等级。 不过哈利还是决定立刻回去照看一下德拉科，按照报告所写的负面影响分析和起效时间，德拉科目前应该没有脱离负面状态。 幻影显形到家附近的小树林，哈利一路小跑到了家里。 公寓里此刻一片漆黑，只有落地窗映出了街道上的路灯。 哈利正想再出门，却发现沙发上蜷缩着一个人。哈利凑近蹲下看着，发现就是德拉科。他睁着眼，睫毛微微颤动的阴影投射在脸颊上，被外面的灯光拉得很长很长。 “你吓我一跳。”哈利轻轻拍了拍德拉科，“是感觉不舒服吗？” 德拉科像是从沉思中猛然惊醒，一只手撑着沙发想坐起来，但似乎是因为长时间没动肌肉已经麻木，又脱力般摔回了原位。“你回来了？太好了。” 哈利伸出手想把德拉科扶起来，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德拉科摁到了怀里。 体温隔着衣物传来，哈利安抚般的回应着这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此刻他确信德拉科受的影响不小，因为哈利发现他回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洗澡，在往常楼上楼下都会飘散着德拉科最爱用的沐浴液和香氛的味道。 而在外奔波一天后，德拉科身上的香水味和沐浴液的味道都褪去了，此刻的德拉科闻起来就是德拉科。 “我感觉脑子在播放一部叫做《哈利永远不会回来了》的恐怖片。”德拉科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 “没事的，这是2级危险魔法物品的正常发挥，你直接背着它实在是太草率了。”哈利轻抚着他的后背，感觉指尖似乎触摸到了他弯腰时突出的脊骨。“那我们还要出门去酒吧吗？还是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或者你有什么麻醉药剂，那个应该管用。” 哈利感觉德拉科的头发蹭到了自己的脖子，传来一阵痒痒的触感。 “当然要，我们现在就走。”德拉科站起了身，哈利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扣着，拉扯着他在一片黑暗里跟上德拉科的脚步。 如果说马修在被影响时是发表歇斯底里的怒骂，亚历克斯是饮酒和偷懒，莉娜是逃避。 那德拉科此刻近乎撒娇却又容不得别人拒绝的反应又和福赛斯一家区分了开来。 哈利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德拉科抓得生疼，但又耐着性子企图把他哄好：“你想去三把扫帚还是猪头酒吧？先找个地方幻影显形？” “去那边看着你被一大群巫师来来回回打招呼吗？我要去麻瓜酒吧。”德拉科又把哈利摁到了自己怀里，“不许离我这么远。” “好吧——那附近找一家？”此刻身高差已经让德拉科优势尽显，哈利发现自己动弹的余地不大，只能顺着德拉科的意思说下去，一边心里暗暗祈祷银剑的诅咒效果赶紧过去。 “去喝一些——好看的酒，上次我路过一家的宣传海报，那杯鸡尾酒的颜色和你的眼睛一样。” 第29章余晖（下） 哈利很少会觉得不知所措。 面对黑巫师和突发情况他总是能快速反应、杀伐果决。 但此刻他坐在这家街角的酒吧，被一对一对的情侣包围。在暧昧的灯光和驻唱歌手轻柔的歌声里，他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陷入了有些不知所措的处境里。 尤其是对面坐着因为银剑反应而精神有些错乱的德拉科，他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哈利瞄着德拉科衣服上因为刚刚在路上摁着自己产生的皱痕，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 “我想我还是不要喝酒，等你喝醉了我还要把你拖回家。毕竟我们不能双双醉倒在大街上。”哈利理智地提出建议，“今晚我履行监护人的责任。” “我的法定监护人姓马尔福，你要不要先改姓马尔福？”德拉科饶有兴趣翻着酒单，然后回头对着服务生说：“一份情侣酒套餐外加一杯绿野仙踪，谢谢。” 哈利：“……” “我已经不是一年级的德拉科了，能够分辨救世主口是心非的拒绝。”德拉科拉了拉哈利的领带，让他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前倾过来。“从女装小裙子到租房和其它事情，你都乖乖听我的话了不是吗？” 哈利感觉自己的脸涨红了，有些抗拒地扬起了眉毛，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和受影响的人计较。 看到哈利很轻地皱着眉，德拉科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就喝一口——不试试怎么会知道麻瓜的鸡尾酒一定比灰扑扑的黄油啤酒差，你都陪我来了。” 哈利硬撑着和德拉科对视，他灰色的眼眸里映出有些慌乱的自己，哈利注意到德拉科的眼尾有些红，莫非是刚刚沉浸在《哈利永远不会回来了》的脑内想象中偷偷哭了？ 哈利咬牙切齿，“好吧”，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和德拉科坐到了同一边。 有那么几分钟，哈利忽然理解了卢修斯和纳西莎为什么一直对德拉科百依百顺。会撒娇的人最好命，哈利甚至可以想象出他缠着老爸买光轮2001和叫嚣着要驱逐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样子，甚至连他怎么翘着嘴怄气都可以想象出来。 此刻成人版德拉科的撒娇他都招架不住，可以想象幼年版杀伤力更甚，想必那时候会更可爱一些。 虽然现在也挺可爱，哈利感觉自己心软了一些。 服务生端上了三杯酒，同时还点燃了白色贝壳形状的手工蜡烛，淡淡的香薰味逐渐渗透到空气中，服务生看到正襟危坐的哈利和正贴着他的德拉科，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 第36章 德拉科所说的“好看的酒”确实有着独特的外观。 绿野仙踪底部是翠绿色，“橙汁和蓝橙力娇酒混合——就是你眼睛的颜色，这杯归我。”德拉科摇了摇绿野仙踪的酒杯，“剩下的两杯你可以挑一杯。” 情侣酒套餐——红色的那杯外面套了一层像鸟巢一样的棉状物，而蓝色的杯身外缀满了晶莹剔透的碎冰，在烛光淡金色的光芒折射下好像是和杯子融为一体的钻石。 “嗯——这杯吧。”哈利拿走了蓝色的杯子。 “它的名字叫勇敢的心（brave heart），不过这杯里有96度的生命之水，你确定你可以吗？”德拉科略有些迟疑地看着哈利，他会点这杯纯属因为外观美丽。 哈利对酒的度数并没有特别的概念，他浅尝了几口，感觉像是岩浆在身体里流成了河，舌面快速发麻，“咳咳”，哈利似乎被呛到，他的脸又红了几分。 “味道还行，但它似乎有点——浓。”哈利等待着喉咙的灼烧感褪去。 “这个也很特别，也许我们不用费心叫一个打火机。”德拉科看着另一杯红色的酒，他悄悄拿出魔杖，在杖尖变出了一小团火苗，包裹在杯外的棉状物在接触火焰的瞬间开始迸发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杯身好像有流星雨倾泻而下，等外壳燃烧殆尽脱落，就只留下纯粹的杯身。 “所以这个套餐的主题是什么？冰与火？”哈利又喝了几口手中的酒。 “打破外壳才能触碰到的真心。如果是坚冰就等它融化，如果是火焰——”德拉科有几分狐疑地看着哈利毫不戒备地喝着高度数的烈酒，“你等等——” 不知道什么时候，哈利手中发着光的蓝色液体只剩下小半杯了。 “你在把它当南瓜汁喝吗？”德拉科一把夺过了哈利的酒杯。“这杯可能有七十多度，波特！” 哈利的脸开始变得潮红，他的思绪开始变得迟钝，仿佛有看不见的厚重的物质层层叠叠堆在大脑中，空气中看不见的阻力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变得迟缓。 德拉科似乎能感觉到哈利的血管在极速吸收着酒精。 “也许能理解——福赛斯一家——喜欢醉酒。”哈利结结巴巴。“我变轻了。” 他甚至把桌上剩余两杯酒各尝了一口。 已经是深夜，德拉科感觉银剑带来的精神压迫感已经在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可奈何。“波特，你对浪漫过敏吗？”德拉科偏过头问已经半倒不倒的哈利。 今天到底谁拖谁回家啊？ 哈利好像变得傻乎乎的，下意识回答着问题。 “浪漫——过敏，失败——好像——槲寄生——那时秋张都哭了。” 现在轮到德拉科咬牙切齿了，他看着意识逐渐抽离的哈利，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把他拖回家做一些违反《巫师法》的事，好让他学会嘴里应该说出谁的名字。 “金妮——也哭了——总是有更重要的事——不知道会不会死——以后也是——我不会有家——” 德拉科已经愤怒到可以心平气和地讲话：“你还喜欢她们？” 哈利费劲地拼命摇着头：“结束了——耽误——后悔——我不该” “这不是你的错。”德拉科打断了他。“你喜欢她们什么？” “魁地奇——可爱——”哈利低着头。 德拉科把哈利的头掰向自己，抿着有些颤抖的嘴唇问：“那我呢？” 哈利恍惚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温柔：“你当然——当然”哈利似乎想抬起手，但是已经脱力。 “你想要什么样的家，我带你去找。”德拉科抚了抚他发烫的脸颊。 “陪着我——就好——”翠绿的眼眸消失在合上的眼皮之后，哈利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 德拉科吸了吸鼻子，感觉眼眶有些发热，桌上那杯绿野仙踪他可能才喝了一口，或者两口。 德拉科摘下哈利的眼镜，轻轻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舌尖濡湿了长长的眼睫毛。 他心想着，如果哪天救世主以断片为由抵赖今天的话，他就用摄神取念把这段记忆偷出来在《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连续刊发一个月。 第30章韦斯莱家庭聚餐 下午四点，陋居。 为了庆祝乔治签下了魁地奇广告席位，韦斯莱一家都抽出了时间在这个周末家庭聚会。 “我没想到大家都很支持我这个盛大的豪赌行为。”乔治用魔法把戏坊的道具装点着门框，一边感叹。 “我会许愿在魁地奇世界杯球场上同时看到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标志和英格兰队的队徽。”比尔从厨房里探出了头，皮靴上的金属片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还有什么比这个设想更美妙呢。” 一群人正各司其职准备着晚上的大餐。 罗恩和赫敏在花园收拾餐桌，乔治和安吉丽娜在布置庆祝装饰，珀西和查理挥着魔杖在修补房子因为使用而产生的磨损。芙蓉、比尔、金妮、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五个人都在厨房，一时间小小的陋居被挤得水泄不通。 “在我们国家浓鱼汤不是这么做的。”芙蓉对着韦斯莱夫人汤锅里的内容看了一眼，带着法国口音点评道。 “你可以再用家乡的口味再做一份。”金妮甩了甩红头发，指挥切刀快速地把菜切成整齐的一摞，又挥了挥魔杖让它们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落到了厨房另一边的盘子里。“丰富餐桌上的口味。来一个英法鱼汤大比拼。” 第37章 “我还是多煎一些牛肉，比尔喜欢吃。”芙蓉似乎认真思考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不要端上两大盆鱼汤。“不过他几乎要完全放弃吃蔬菜了，我在想要不要把蔬菜和肉包在一起做，好让他吃得均衡一些。” 比尔此刻被韦斯莱先生拉在一边研究麻瓜的创新厨具，韦斯莱先生简直无法掩饰自己的兴奋，“你看，你先把生的菜和肉倒进去，倒上调料，盖上盖子，点击这个按钮，就可以等着它自动做出一份完美的菜了，太奇妙了！” 比尔嗅了嗅从机器里冒出来的香味，“酷。或许这个也可以做早餐吗？这样就不用起很早准备三明治了。” 韦斯莱先生眯着眼打量按钮：“让我看看——也许可以。麻瓜好像还有一个叫早餐机的东西。” 机器嗡嗡翻炒的声音和背后被在水池下叮叮当当冲洗着的餐具响作一团。 另一边。花园。 “我不敢相信哈利还没有回复我的猫头鹰，我是昨天晚上给他送的信呀。”罗恩一边帮韦斯莱夫人收拾着院子里餐桌，一边有些疑惑地跟身边的赫敏说着。“他昨天才回了一趟魔法部呢，但是我那时忘记要邀请他来今天的家庭聚会了。” 赫敏点了点桌面，原本老旧的木头瞬间变得锃亮：“也许他在忙？或者——”接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麻瓜手机，发送给哈利的消息还是未读。赫敏挑了挑眉毛，因为她看到列表里的德拉科赫然显示在线。 “哈利现在和你在一起吗？罗恩给他送的猫头鹰信件还没有回音。”赫敏发了一条信息给德拉科。 “他宿醉了，还在睡觉。那个聒噪的小猫头鹰送来的信息还是等他休息好了再看吧，如果要我代为回复，我会帮他拒绝。”德拉科回得很快。 “为什么？他可从来没喝醉过！！宿醉！！”赫敏忽然感觉肩头一沉，是罗恩凑了上来。 罗恩靠近仔细阅读了德拉科发来的消息，“这个头像是马尔福？他怎么和哈利在一块？”此刻他的耳朵在逐渐变红，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是不是用什么诡计把哈利灌倒了？马尔福家的小混蛋。” “因为魔法部有任务和古灵阁合作。”赫敏连忙稳住罗恩。“哈利昨天会回魔法部大概也是因为任务吧，我上次在霍格沃茨也遇到了他们俩。” “你知道他住在哪吗？我要去看看，我不放心。”罗恩拔腿就要出发。 “我当然不知道。”赫敏一脸淡定地回答。 “怎么了我的小罗恩？”乔治乐呵呵地端着一大份薄荷土豆泥烤鸡从屋里走出来，后面跟着安吉丽娜。 罗恩捧着脸大喊大叫：“马尔福！哈利执行任务和那个马尔福，喝醉了！现在还没醒，我闻了阴谋的味道，魔法部能有什么任务要让人喝酒呢。” 赫敏再次淡定地回答：“大概是带思维干预效果的妖精制品，酒是最易得的放空精神的饮品。” “马尔福？斯莱特林的那个男孩？”安吉丽娜敏锐地注意到丈夫乔治的脸变得僵硬起来。 韦斯莱先生和比尔献宝似的把麻瓜自动煮菜机里的菜放上餐桌，正要招呼大家来尝一尝，忽然发现已经在的几个人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了？”比尔有些懵地望着大家。 罗恩又重复了一遍来龙去脉。此时路过的珀西听完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乔治向赫敏伸出了手，拿过了手机，点下了语音键:“敢欺负我们小哈利你就完蛋了，金毛小滑头。” 珀西接过，也发送了一条语音：“本着我对魔法部的规章的了解，要是哈利醒来对你的行为进行控诉，我会协助调查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罗恩抢过大吼：“你要是敢为非作歹我就铲平你家！” 安吉丽娜略带迟疑地说：“你大概没干什么坏事吧，没有吧。” 比尔：“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取胜哦。” 韦斯莱先生乱入：“这是什么？麻瓜的猫头鹰传信吗？” 另一边，公寓内。因为没有拉开窗帘，整个屋子还笼罩在厚厚窗帘透过的微光之中。 德拉科把哈利安顿在了一楼自己的床上，此刻靠着窗的德拉科还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为了不打扰哈利休息开着手机震动、戴着耳机的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因为他刚刚听完了一连串轰炸一样的语音，在罗恩的那一声大吼之时他还因为手抖不小心把手机甩在了地上。 手机在地板上磕了几下，滑出去老远。 似乎是听到了响声，哈利在他一旁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 “你醒了？”德拉科拉开了一小片窗帘，让光透了进来。 哈利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看着在远处的手机，“那个——怎么了？” 德拉科走过去把手机捡了起来，“没什么，约你去酒吧好像让你错过了韦斯莱的家庭聚会——很多人的那种。”德拉科揉了揉眉毛。 “是嘛……确实好久没和他们一家一起了，他们很好。”哈利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我去给韦斯莱夫人回信。” 德拉科感觉内心抽动了一下，倒不是因为韦斯莱的语音轰炸而让他生气，他只是想到了昨天哈利醉酒时的嘀咕，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家？是这样闹腾的家才比较温暖吗？ 虽然德拉科小时候也嘲笑过韦斯莱一堆孩子，但是在霍格沃茨时有时候也会羡慕他们亲兄弟打闹的样子。 第38章 马尔福庄园好像是冷清了一些。 哈利忽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嗯……好像是你的沐浴露？” “你昨天把酒吐出来了，帮你清理了一下。”德拉科轻轻叹了口气，谁知道救世主是一杯倒体质，还偏偏选了度数很高的喝。 哈利似乎愣住了，努力不去想“清理”具体是怎么清理。 德拉科忽然回过头：“嗯……要不要去我家家庭聚餐试试看？作为补偿。其实一直以来我的爸爸妈妈也想谢谢你为我们作的证词。” 是的，他要把哈利带回这群气势汹汹的红发暴徒想铲平的马尔福庄园。 第31章陋居来客 “马尔福庄园早期收藏过很多黑魔法藏品，虽然后来我们为了规避魔法部的追查在博金-博克的店里托管了一部分，但还是有一些仍然保存在地下室的密室里。” 德拉科扶了扶额，“我记得为了抵抗这些黑魔法藏品的不良影响，地下室有能抵御一部分黑魔法影响的蛋白石吊坠，或许我们可以把吊坠取出来。下次遇到妖精制品可以起一定作用。” 哈利为德拉科的坦率咂舌，在他口中好像私藏黑魔法物品像呼吸一样简单。 “你知道傲罗也可以负责收缴黑魔法物品吗？”哈利试探着提问。 “有些藏品只是很精致优雅，我们不会把它拿出来残害别人的。”德拉科看到哈利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补充道。“够了，我知道现在的你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蛋白石吊坠听起来很有吸引力，但哈利此刻注意到才是下午五点，他正准备给罗恩回信。“直接到你的家里会不会有些突然？或许我们可以现在去一趟陋居，明天再去拜访马尔福庄园。” 哈利当然对德拉科刚刚收到的韦斯莱家的语音信息轰炸一无所知，同时，也把酒吧之夜的记忆忘了八成。 “你是说，我和你，一起去，韦斯莱家？”德拉科不由得攥紧了手机。“就是红头发的那个韦斯莱？” 哈利扬了扬手里的信，“罗恩说是很少见的家庭大聚会，乔治这次能够拿下魁地奇的广告还主要是依靠和古灵阁的对赌协议，或许你能提供一些专业意见补充？” 德拉科听完对赌协议的来龙去脉，只是震惊于乔治能和妖精立下这么大的赌约。“其实找马尔福家族的投资也是一种选择，至少我们不会因为他失败而收走整个店——现在对角巷那家店的营业状况看起来非常火爆，我也完全对他的扩张计划感兴趣。” “协议已经签完了，你来晚了。”哈利耸了耸肩。“我一直相信他们的能力，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第一笔启动资金的那一千个金加隆就是我送给他们的，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把用笔金子做出了属于他们的事业。” “天使投资人波特。” “这么说，你同意一起去陋居了？我想家庭聚会晚餐应该没有那么快结束。现在出发还来得及。”哈利抓起德拉科的胳膊就要出发。 “我没有！”德拉科立刻口头拒绝，但是又没有直接甩开哈利的手。 “他们很好。”哈利摆出要幻影显形的样子。 “是啊，怼人的口才很好。”德拉科感到自己被哈利拽着一起被空气挤压着，眼前的公寓开始变得模糊。 两人似乎最终落在了陋居的花园边，德拉科刚刚站稳了身子，就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摔晕了的东西似乎很久才清醒过来，它看起来像一颗长了脚的土豆，还有一颗和身体比例失调的大头——是地精。 “看起来他们还在清理地精。”哈利甩开抓住了他的腿的地精。 “砰！”又一个被绕晕的地精被甩了出来。 德拉科这次提前闪到了一边，同时抬眼看到了一栋魔法搭建成的歪歪扭扭的房屋。 陋居的屋顶上有四五根烟囱，鸡窝、车库和扫帚棚一览无余。 已经是傍晚，天边粉红色的晚霞给陋居四周连绵的丘陵和草地覆盖上了一层微光。花园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着奇特的荧光色，鲜艳的颜色和夕阳的余晖区分开来，哈利连忙向门口走去。 是端着一盆牛肉炖蔬菜的芙蓉先发现了两个人。 “哦！哈利！”芙蓉热情地走上前，“你来了！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乔治在测试为万圣节研发的新产品！” 德拉科显然认出了三强争霸赛时的选手芙蓉，他礼貌地和芙蓉打了招呼。 “这个金发弟弟和你一样可爱！”芙蓉甩了甩瀑布一样的长发，轻快地向花园走去。“快来吧！” 看到哈利和德拉科同时出现的时候，餐桌边看着乔治研发的漂浮南瓜乐队的众人似乎把微笑凝固在了脸上。 安吉丽娜率先打破了沉默，绽放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好久不见，哈利，你也是，之前斯莱特林的对手。” 看到安吉丽娜率先示好似乎让德拉科放松了一些。他努力抿了抿嘴唇，和一整个大家庭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事实上，你们的小哈利很安全。”，然后伸手指向了哈利站的地方。 乔治吹了一声口哨，他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根指挥南瓜乐队的指挥棒，只要一挥手漂浮的南瓜就会从刀刻出来的嘴里放出歌声。 似乎是看到哈利和德拉科两人目前看起来非常和睦，韦斯莱一家也变得放松下来。 韦斯莱先生点评道：“也许我们真的该做两大份鱼汤的，客人变多了。” 第39章 比尔挥动魔杖为两人变出了两把椅子，然后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你不用发胶把头发全部糊在头上看起来潇洒极了。” “我刚刚还在想这个帅哥我是不是在哪见过。”芙蓉咯咯笑着挽住比尔。“原来也是霍格沃茨的。” “当然比不过我。”比尔把蔬菜挑到一边，狠狠咬了一口肉。 乔治绕着桌边发放着魔法把戏坊新产品，在路过德拉科时和他静静对视了两秒，然后也发放了相同数量的道具，离开时乔治在德拉科头上狠狠揉了一把。 魔法把戏坊的万圣系列新品还包括了幽灵药剂（能1:1复制出和真人一样的暂时性幽灵）、随机触发糖果（随机触发恶魔、动物耳朵和尾巴特效）以及一系列新的短时效整蛊道具。 众人吃完糖果后就闭着眼睛仿佛在等开盲盒一般等着糖果起效。 “这是狐狸耳朵吧。”哈利看着德拉科吃完随机触发糖果之后冒出来的特效若有所思。 德拉科控制新长出来的动物耳朵默默抖动了两下，很灵巧，有了头顶新冒出来的两个耳朵，似乎听力都变得更加敏锐了。 另一边，哈利长出来的又长又白的兔子耳朵显得很乖巧，毛茸茸的质感，摸起来十分舒适。 罗恩不知道从哪一边冒了出来，一边薅着兔子耳朵，一边在哈利耳旁提问：“哥们儿，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已经变好了？” “也许是很久之前？”德拉科轻描淡写地在一旁插嘴。 第32章马尔福庄园地下室（上） 罗恩似乎一时间还没有调整好面对德拉科的状态。之前在学校里每逢和德拉科见面都要互相扔几个恶咒或者狠狠瞪彼此一眼，现在德拉科居然能大摇大摆地走进自己家和自己在一桌吃饭，简直像是产生了幻觉。 而且到目前为止这家伙也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但现在看着哈利捏着德拉科新长出来的狐狸耳朵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外加赫敏在旁边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这一切让罗恩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大事件。 仿佛马尔福一家和韦斯莱一家的关系修复就在一夜之间。 “以后还是要好好相处，来日方长。”赫敏像是看透了罗恩的想法，点了点头。 德拉科听罢回头眨了眨眼睛：“来日方长。” 此前两家人唯一算得上是联系的是同样被列为巫师届的纯血家族，虽然韦斯莱一家对此表示不屑，并且明确表现了对麻瓜的友好态度，马尔福一家则恰恰相反，以纯血统自居，对非纯血不屑一顾。 但此刻罗恩眼前一片祥和，也就把内心的疑惑暂时打消，小心翼翼地加入了谈话。 “这么说你们一定会去看今年的魁地奇世界杯比赛？既然乔治把广告板都包了下来。”德拉科回想起上次魁地奇时和韦斯莱一大家子碰面的样子。 罗恩点点头：“或许会加入魁地奇世界杯的志愿者通道，帮助一下维持秩序什么的也不错，你知道的，在魔法部工作也不能让我内部操作让全家人都有票……” “会成功的，这些产品都很有意思。” 罗恩不敢相信还能从德拉科嘴里听到鼓励的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看到罗恩看起来像生吃了一个摄魂怪一样惊恐，德拉科淡淡地加上了一句：“当然，还不够精美，离放进马尔福庄园地下室收藏还有一定的距离。” “哦！”乔治立马插嘴加入了谈话，“如果能放进你们家地下室的产品要在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售卖，我现在恐怕在阿兹卡班而不是在这里。” “怎么可能，我这么纯良无害。”德拉科顺手揪住一只偷偷跑进来的地精，利落地扔到了外面。 背后，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点燃了最新研制的魔法幻境烟花，每一次新的焰火升起，都能短暂地在四周制造出不同样的幻境，有那么几个瞬间，哈利觉得从天上飘散而下的焰尾笼罩了韦斯莱家附近的所有丘陵，模糊的幻境效果浮现，把歪歪扭扭的陋居映衬得像一座宫殿。 ------------------------ “我已经和父亲母亲说好了，今天可以回马尔福庄园去取蛋白石挂坠，顺便共享午餐，所以我们今天的行程是壁球课——马尔福庄园——古灵阁——数学课。” 把银剑调包后，哈利和德拉科观察到福赛斯一家人的酗酒倾向确实有所减轻，但亚历克斯的升学压力、莉娜的产前焦虑以及马修涉及的内幕交易操作并没有改变。 壁球场。下一场青少年区域赛事在国外举办，即将生小宝宝的莉娜特别叮嘱哈利要在赛前给亚历克斯加强训练。 “亚历克斯，你快要有弟弟妹妹了，以后你来帮你的弟弟妹妹合著作业。” 中场休息时，德拉科坐在壁球场外看着百无聊赖地翻着他的作业本说着。 “你先教会他们，然后让他们帮我。”亚历克斯很快得出了他的解决方案。“加上话剧排练之后我的日程安排得更紧了，感觉自己像一个不断被鞭打的不能停下来的陀螺。” “你想让小婴儿做你的私立学校作业？”哈利又发一球，和亚历克斯练习起对打。 “长大太辛苦了，我愿意回去做婴儿。”亚历克斯一边猛猛击球，一边摆出一副不堪重负的表情，“好在爸爸这几天心情似乎平稳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忽然失声把他吓着了，他还在请求湖畔俱乐部的朋友帮他驱邪呢。” 第40章 德拉科笑出了声：“湖畔俱乐部的精英还会这些技能？” 亚历克斯急着回头接话，没有接到最新的击打回来的球，“我在那边确实目睹了很多超自然现象，世界确实和科学课课本上写的不太一样不是吗？” 德拉科和哈利对视一眼，妖精制品就是从这个俱乐部里流传而出的，不排除有妖精或者巫师在这个俱乐部的可能性。 “或许我应该找那个在壁球比赛上遇到的埃及人兰斯洛特联系，我们迟早要接近这个俱乐部。”德拉科拿出了手机。 “所以他认识的教授是我们下一个目标？”哈利在一旁看着手机。 “是啊，湖畔俱乐部的双重邀约制，我们现在只有马修一个。” 这时亚历克斯凑了上来，“你们在说什么？” 德拉科捏了捏他的脸说：“我们可能还要去做别人的家教，不能天天和你合著作业了。” “不！”亚历克斯大惊失色。“我不能没有你们。这些东西我根本来不及写。” “实际点吧，要不我给他买一支韦斯莱家的自动写作业笔。”哈利在德拉科边上耳语。“就说是湖畔俱乐部的邪术。” “还好当年韦斯莱兄弟还没有把这个产品研发出来，我都不敢想你到时候会自己少写多少作业。”德拉科在亚历克斯作业本上发现了一个错误，正在直接上手修改。 ---------------------- 另一边，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说今天会带哈利过来，我们会一起用午餐。”纳西莎挽着卢修斯的手臂走在马尔福庄园的走廊里，早晨的阳光透过柱子边的花纹在厚厚的地毯上留下几道阴影。 “这么说他小时候一直念叨着要和救世主做朋友，现在终于实现愿望了？我还以为他们会一直敌对下去呢。”卢修斯的淡金色头发披散在肩头，手上拿着的蛇头手杖闪闪发光。 “是啊，毕竟我们从小就给他讲哈利波特的故事，哪个巫师家庭的孩子不是这样长大的呢？”纳西莎笑着说。 “虽然他放跑了我们的家养小精灵……”卢修斯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这次我可以考虑亲自下厨，西茜。” “就当是庆祝一下德拉科出去执行任务这么久才回家，也要准备得丰盛一些。” 第33章马尔福庄园地下室（中） 英格兰威尔特郡，马尔福庄园。 亚历克斯的壁球课结束，两人直接来到了马尔福宅邸。 德拉科拉着哈利幻影显形，睁开眼，哈利想象中的华贵家具、肖像画、大理石壁炉都没有出现，站稳之后发现自己站在一道锻铁大门之外，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 “经历完战后魔法部的检查，我的父亲母亲就给这边施了新的防护魔咒，禁止幻影显形到庄园内部，防止还有食死徒残党逃到之前的基地来，所以就连我也不能直接进家门。” 德拉科懒洋洋地伸出魔杖点了点大门，大门处出现了一个蛇头形状的银色门锁，德拉科伸出手指覆盖住蛇张开的嘴，终于，随着一声轻响，门开了。 花园环绕着马尔福家精致华丽的宅邸，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喷泉，水花溅落的声音让空旷的庄园显得不那么寂静。 哈利注意到这里的花园集齐了四季的花，除了郁郁葱葱的草坪，不远处有一个由花朵环绕的双人秋千格外美丽。 “这边的花每一个月都会换一次——你当然可以看出来是魔法变出来的，这个习惯从我父亲第一次带母亲来这里就开始了。” 德拉科注意到哈利好奇地望着双人秋千，“他们很喜欢那边，经常在那边坐着双人秋千说话，很难想象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跟在谈恋爱一样。”德拉科耸了耸肩。 “我还以为这边会有白孔雀之类的宠物。”哈利想起以前关于马尔福家的传闻。 “曾经有过。”德拉科已经带着哈利走进了宅邸内部，穿过宽大的门厅，目及之处都是华丽的地毯和带着深紫色的石砖，走廊上挂着一排淡金色头发的肖像，其中有几幅受到了不可逆的魔法损伤，肖像上看起来都是马尔福家族的前人，此刻画像上的他们都好奇地看着新来的客人哈利。 “伏地魔把这边当成食死徒活动基地之后，这些暴徒把活着的宠物都杀光了，战后我们再也没有养过新的，你要知道饲养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哈利脱口而出：“你们不是有——” “多比被你的袜子放走了。”德拉科打断了哈利的话。“你不是夸我的饭做得好吃吗？你要不要想一下是为什么？” 哈利张大了嘴巴：“……所以你变得更加独立自主了，恭喜你。多比是一个自由的小精灵，它原本就不愿意留在这里。” “我还学会了怎么用魔法快速打理宅邸……隔几天就要把整个庄园逛一遍。”德拉科脸上有一丝郁闷。“我每次做饭或者打扫的时候都会想起可恶的波特……虽然这些也不是很难。” 哈利捂住脸努力让自己笑得不那么明显。 “你还笑！”德拉科翻了翻白眼，想到自己现在甚至还在每天做饭给可恶的波特吃。 两人最终在宅邸的餐厅与卢修斯和纳西莎见了面。 纳西莎比上次哈利和她见面时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甚至还一改之前的着装习惯，换了一条颜色比较鲜亮的长裙。卢修斯还是金发披肩，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看到哈利，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第41章 “宝贝终于回家了，看来你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纳西莎给了德拉科一个拥抱和亲吻，之后又搂住了哈利，“哈利——真是太高兴你能来了。我们一家多亏了有你，德拉科其实想邀请你来很久了，上次他生日聚会你推辞了他还难过了好久呢。” 哈利结结巴巴地回道：“最后能扭转战局还是因为您面对伏地魔时对我的保护——” “都过去了。”德拉科做了一个结束的手势，顺便看了一眼背后的餐桌，“哇，今天餐桌上的菜看起来像是父亲的手笔，你们居然没有请敏斯特餐厅特派？” “我想你会来不及跑回来自己下厨，对待新客人需要有诚意，但不能让这些弄脏西茜的新裙子。”卢修斯高傲的扬起下巴。 “我现在天天下厨。”德拉科争辩道。 卢修斯和纳西莎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 在餐桌上哈利才发现德拉科的父母对他们任务的进度了如指掌，“所以那个叫亚历克斯的孩子最终打赢了比赛也拿到了话剧角色？”纳西莎一边给哈利分了一大份牛肉，一边向两人提问。 “是啊，我用了一小滴福灵剂——不过他本身也很聪明。”德拉科点点头。 “原来你会每天给家里写信吗？”哈利好奇地提问。 纳西莎笑着回答：“他之前就很喜欢和我们说学校里的事。不过因为这几年霍格沃茨的大事件都和你有关，所以听了很多，我和卢修斯其实对你也很了解。” “其实我们认为你比传闻中更优秀一些，不然德拉科也不会一年级就要我们买扫帚以便快速追赶上你的步伐了。” 德拉科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密室、午夜决斗、魁地奇、有求必应屋……虽然此前大多数时间都站在彼此对立面，但哈利和马尔福一家总是能在各种事件中碰面和交手。 “虽然之前可能有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但在马尔福家，家人就是我唯一的立场。”卢修斯开口说道。“无论何时，对我来说保全自己的家人永远是第一位，现在德拉科愿意把你带来这里，那么我们也认为马尔福家的大门会乐意随时为你敞开。” “我能理解——我也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哈利低声说道。 “既然此刻能立场一致，但愿我们都能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卢修斯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有些问题也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世界上很少有非黑即白的选择。” 哈利点了点头，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德拉科在一旁屏住呼吸，虽然他很想一把抢过哈利手中的酒杯，但此刻餐桌上还算融洽的气氛让他忍住了这样的冲动，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杯倒的哈利喝着酒。 “下午还要回古灵阁归还物品，我们先去地下室吧。”德拉科决定暂时中断哈利和父亲的对饮，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一起家庭聚餐。 但是他要先在下一次写回家给父母的信里添上一笔——救世主酒量奇差。 第34章马尔福庄园地下室（下） “一个家族要有多少人才能把这里塞满？”哈利跟随着德拉科路过无数个华丽精致的房间，一路前往地下室。 走廊上的窗户是精美的拱形设计，镶嵌着半透明的玻璃，阳光透过玻璃洒进内部，让整个马尔福宅邸洋溢着一种温暖而神秘的氛围。 “事实上，我们家并没有生一大堆孩子的爱好，因为魔法也不能完全修复生育对身体的影响。除此以外，能够给一个孩子全心全意的爱已经很不容易了。”德拉科放慢了脚步。 两人又一次路过了挂在墙壁上的家族的肖像画，哈利试着和墙壁上的他们对视，这些淡金色头发的人一部分看起来威严庄重，另一部分笑着，看起来和蔼可亲，都是这座宅邸曾经的主人。 哈利注意到随着画像往后的排列，这些画像上的衣着也在逐渐变化，从早期宫廷风格的服饰，逐渐演变到了巫师届更常见的长袍。 其中有一个举着手持眼镜的人正在飞快地擦着镜片，似乎是想看清哈利的模样。 “平时这边会不会显得太过安静，多比走后你们也没有新的家养小精灵或者仆人。”哈利好奇地看向一个门开着的房间，看起来像一个会议室。 “威尔特郡这块土地是威廉国王一世封给第一任家主阿尔芒·马尔福的，我们家族早期借助皇室的权力吞并了很多麻瓜的土地和宝藏，其实宅邸建造得大是为了方便社会名流的聚会。在《国际巫师保密法》颁布之后，我们家族的巫师和皇室的密切往来才渐渐停止。” “所以这几个世纪以来已经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哈利了然。 “当然，后来这些房间就被伏地魔征用作食死徒的会议室，我在卧室睡觉都能听到他们折磨人时的尖叫。”德拉科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不过知道这些会让你不舒服吗？毕竟阿尔芒·马尔福大概率是为当时的皇室提供了魔法的便利才有可能得到这一片土地。这些会不会和亲爱的圣人波特正直的价值观有所冲突？”德拉科偏过头追问道。 哈利略有些迟疑，可以想见很多所谓的高贵巫师纯血家族早年的故事并不光彩，秘密的利益交换才有可能让一些人走向金字塔高处。 “所以湖畔俱乐部……”哈利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啊。”德拉科点头。“一个汇集了麻瓜社会精英和权力高层的紧密小圈子，还涉及危险魔法物品和亚历克斯提到的超自然现象，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历史的重演。” 第42章 “所以这些都是马尔福家族曾经玩过的把戏？” “我们祖先那时候可还没有《国际巫师保密法》，我们的一切都是合法所得。”德拉科吐了吐舌头，“对利益的嗅觉更敏锐又有什么不好呢？但是现在湖畔俱乐部可能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想起麻瓜首相其实是和英国魔法部部长是有联系的，那么其他种族或者其他势力也完全可以用各种方式和他们联系上。”哈利想起了魔法部部长办公室的画像。 “毕竟具备魔法能力在麻瓜世界能干的事情太多了。”德拉科点头，“想取得利益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不排除有人会为了金钱或者权力铤而走险。” ----------------- “我们到了。”德拉科停在了走廊尽头的一面墙边，用魔杖轻轻点了一下墙面，一道厚重的黑色铁门从墙面中浮现出来。 宅邸的走廊曲折而幽深，两旁的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壁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马尔福家中的锁都是以银色的长着尖牙的蛇为形态，走过长长的向地下深处蜿蜒的楼梯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几乎和宅邸大厅一样大的空间。 深色的石壁让一切看起来有些幽暗，金色的灯光下，四周空空荡荡，除了几个看起来很精致的箱子敞开扔在了地上，四周只剩下一排又一排空柜子。 哈利似乎有些惊讶地下室好像已经被提前清空了。 “魔法部抄查就差不多到这里，这边原来的物品要么已经被卖掉，要么就是已经被魔法部收缴走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们真正的收藏另有归属。”德拉科示意哈利继续向前走。 德拉科在某个空柜子前停下，举起魔杖、闭上眼睛似乎在轻声吟唱着某种歌谣，渐渐的，德拉科脚下出现了银色的字母组成的光轮和马尔福家族的字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光轮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哈利感觉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旋转。 一阵眩晕过后，马尔福庄园最深层的地下室终于浮现在眼前，四周光照似乎变得明亮起来，哈利惊讶地发现最深层地下室的天花板是一块巨大的镜面。 “我们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吗？”哈利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却发现自己似乎撞到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像绞刑架一样的可怕东西上。 “这里是庄园地下深层，马尔福家族施用的一种奇妙的空间魔法——即便是最精妙的魔法探测器也无法检测出来，不过原来的咒语似乎已经失传了。” 德拉科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蛋白石挂坠，“很可惜只有一条，先带上再说吧。” 哈利刚从酷似绞刑架的收藏边走开，他立刻又被房间另一边一个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容器吸引了。 “这一片是我们投资获赠的礼物，在圣芒戈魔法医院、研究所和各大权威魔法机构我们马尔福家族的捐赠，有些秘密的研究需要的资金就由我们提供。部分惊人的魔法成果因为违背巫师伦理可能永远也不会和大众见面，不过我们愿意将它们保留在地下室里。”德拉科看着这个奇形怪状的容器解释道。 “所以这个可以干什么？”哈利眯起眼，努力辨认着它的用途。 “这个就是早期圣芒戈医院的研究成果之一，容器可以达成体外生育的效果。而且不仅仅局限于异性巫师。”德拉科顿了顿，“提出这个研究方向的是疯狂的纯血拥护者，因为担忧纯血家族后续会不断被麻瓜的加入而稀释，而纯血家族一直互相选择配偶可能导致近亲结婚的疾病……” “所以？”哈利一时没有想明白除了异性巫师还能怎么生育。 “同性巫师、甚至单身生育——有这个容器，都可以达成。”德拉科轻轻吐出几个字。“这确实是一项惊人的成果，不过因为害怕公之于众会引发对伦理的争辩，所以还是没有公开这一项魔法研究。” “天呐——”哈利扶了扶眼镜，瞪大了眼睛。 “是啊，其实很遗憾我出生之后这项技术才成熟，不然我母亲也可以减轻许多痛苦。”德拉科有些惋惜地说，“你或许很难想象纯血为了维持自己的血统能做出些什么。” “真是难以想象。” “像这样类似的秘密研究在医院和研究所还有很多，我们每年都会为他们提供大额的资金支持，鼓励他们去拓宽魔法的边界——只不过只有极少数才能真正面世。”德拉科带着哈利绕过一排排看起来古怪的装置。 “还有比这个更惊人的吗？”哈利疑惑道。 “是啊，他们甚至在研究——复生魔法。”德拉科勾了勾嘴角。 哈利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几拍，“所以现在也有进展了吗？” “这毕竟是太深奥的领域，虽然已经烧掉很多研究经费，进展似乎不多。”德拉科如实回答，然后指了指之前哈利撞到的酷似绞刑架的东西，“那边一片是伏地魔时期留下来折磨人的刑具。” “能让人痛苦到极点但又不会留下疤痕的刀刃、专门用来把人浸泡在魔法药剂里的透明罩、还有方便固定住人能控制其反抗的绳索和架子……” “因为很难销毁，所以暂时也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办——说实话，这些刑具也挺有意思的。” 德拉科把哈利带向另一边，“这边是我母亲的珍藏，都是些精致的饰品，里面当然有妖精制品……他们当初结婚时父亲为她定制了好几十套，说每到一个地方蜜月旅行都要带新的饰品和套装留念，他们旅行的纪念相册厚得不可思议……” 第43章 哈利扫过这些一眼望去就美丽得惊人的饰品，很难想象卢修斯为了打造这些花费了多少心思。 “最后一部分嘛，是一些奇妙的小发明。”德拉科饶有兴趣地说。 这个柜子里放着的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笔记本、八音盒、洋娃娃，这些东西看起来其貌不扬。 “这些也是精神控制类魔法制品，像这个娃娃，只要放入巫师的头发，就能模拟出外貌十分相似的娃娃外貌。当然最奇妙的一点就是，等它拟真完成，就可以和目标共感。” “共感的意思是——”哈利顿了顿，“和它一样的感受？” “是的，你捏捏它的手指，目标巫师也会有同样感觉。” 哈利陷入了沉默。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大开眼界？”德拉科准备带着哈利离开。 “我在想这些收藏够逮捕你们全家几次——”哈利无可奈何地叹气。“不过有些收藏确实足够新奇。” “是啊，邀请你做我的共犯。”德拉科毫不在意地回敬。 第35章解咒员 古灵阁新一期宝藏回收开放交易日的通知由猫头鹰送来。 巨大的羊皮纸上列满了新一个月妖精提供宝藏回收的日期和时间，纸面上的姓名字迹在逐渐变多，散布在世界各地的解咒员都会择日回到古灵阁归还财宝，领取相应的报酬。 兰斯洛特刚在今天下午的预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发现排在自己后面已经增加了另外两个人的签名。 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 兰斯洛特的目光在这两个名字上停留了几秒，随即想起在壁球比赛和自己有了一面之缘的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和另外一个看起来很富裕的金发男孩。 猫头鹰啄了啄他的手指，随后沿着狭窄的通道飞向出口。 “真是神奇的生物，在这里都能找到我。”此刻兰斯洛特还在某座古王陵深处，密不透风且狭窄的通道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空气中更是飘散着疑似某种死物的臭味和粪便的味道。 这片古王陵的通道已经被前人打开过，兰斯洛特今天找到的财宝并不多——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这份从木乃伊下找到的零碎黄金饰品或许能在妖精那边得到交易认可。 和很多喜爱冒险和新奇生活而选择解咒员这份工作的人不同，兰斯洛特会从事这个行业纯粹是因为解咒员随宝藏数量增加而无上限的报酬。 如果仅从赚钱的角度来看，解咒员是一份适合能力强的巫师从事的工作，只要体力和相关知识能够支撑自己一直走下去（并且没有莫名其妙死在某个古墓），许多解咒员早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 “兰斯洛特”这个名字是他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字，他最初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因为他的签名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母“g”，在古灵阁，同事都亲切地称他为“山羊”，goat=greaest of all time，因为每一次古灵阁解咒员年终盘点时兰斯洛特的宝藏狩猎数目总是在第一位。 偶尔，兰斯洛特也会开玩笑说自己是“世界第一解咒员”，但更多时间，他总是一头扎在所有宝藏可能出现的地点，直面各种各样的危险，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性也不会放弃。因为他还在等自己攒够了资金，能够去调查家族十年前事件的真相。 将所有搜寻到的细碎宝藏都收好之后，兰斯洛特从古王陵狭窄的通道中缓慢地拾级而上。每一位法老的王陵中都会带着巨额的财富和丰厚的陪葬品，所以古老的埃及王会和巫师联系，用严格的魔法防御一切不怀好意的外来者，古老的恶咒和壁画谜语让无数盗墓的麻瓜死在了走向财富的通道中。 但事实上入侵者也不仅仅包括盗墓的麻瓜，想把制品回收的妖精和垂涎宝藏的巫师也前赴后继，更有一些埃及王的后代因为考虑到国库亏空，指示巫师去将他们父辈的陪葬品偷出来充实国库，以解决燃眉之急。 “偷窃和贪婪简直像是镶嵌在了血脉里。”有一次古灵阁同事这么嘲笑埃及人，兰斯洛特在办公室并没有多话，曾经的王室、盗窃者和喜爱收藏的富豪才造就了财宝的诞生和不断的流动，如果每一个人都安分守己，那此刻解咒员这份工作根本就不会存在。 感受到了新鲜的空气在前方流动，兰斯洛特加快了脚步。 在封闭空间的空间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此刻已经临近傍晚，兰斯洛特算了一下时间，此刻顶着时差返回英国正好可以赶上妖精回收宝藏的时间。 沙漠中静谧无声，手机信号已经在地面恢复，口袋里传来了消息震动的声音。 是德拉科·马尔福。 “我在古灵阁名单里看到了你的预约，但我们现在怎么还没有找到你？”对方问得非常直接。 “让我猜一猜，是想联系那位教授吗？我刚从地下出来，我马上来。”兰斯洛特回答得同样直接。 “等你。”德拉科同时还发送了一个花花绿绿的表情包。 兰斯洛特对德拉科和哈利颇有好感，除了在寻宝过程中抽空看的新闻报道以外，上次面对面的交流也让他觉得两人是值得交的朋友。 兰斯洛特原本出生于埃及的贵族家庭，在德拉科身上他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那种从小被家人寄予厚望、被一整套高标准的教育薰陶以及从不缺钱的家庭氛围培养出来的性格特质。 但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家人已经遭遇变故，财富与名誉的失去也仅仅在一夜之间，从养尊处优到落魄谋生，为了能够保全家族的名誉，并且争取到后续生活的自由，兰斯洛特的一直奔波在攒钱的路上。等到自己背负的冤案了结，他才有机会开启全新的属于自己的人生。 第44章 ------------—————— 德拉科看到兰斯洛特不再回复，便在古灵阁安心等待着他的到来。 因为无聊，德拉科点开了兰斯洛特的媒体帐号查看着他偶尔发布的照片，一蓝一金的瞳孔在强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虽然皮肤是深色，但是在现实中还是很少有人看到是异瞳。”哈利没由来地说道。 “是啊，可能是埃及特殊的血统？妖精为了古灵阁业务的执行过程中能够更快地取得普通人的信任，大概外貌也是面试参考因素之一——你可以想想看芙蓉·德拉库尔和比尔·韦斯莱。”德拉科回答。 “所以——”哈利觉得有些意外，“古灵阁觉得这样更加容易获得陌生人的信任？” “也许吧。”德拉科看着古灵阁大门流动的人潮，搜寻着兰斯洛特的身影。 第36章交易 古灵阁回收宝藏有一套非常严格的流程。 从是否妖精制品的鉴定、物品材质与构成的秤量，损伤的测量以及受到魔法渗透的评估，这些严格精细的评价标准都对妖精最终给出的报酬有着影响。 从魔法部把鉴定完毕的银剑取回之后，德拉科直接把蛋白石挂坠缠绕在了剑身，用以抵抗它自身带来的影响。 在秤量的妖精柜台前，哈利无意中看到德拉科的背包里除了要归还的银剑还有其他的物品。 “嗯……这是你们家地下室的那个娃娃吗？后面那些又是什么？画笔？” “我挑了一些拿出来了，他们一直被放在地下室也很可惜。”德拉科飞速地填写着妖精递过来的表格。 “你是指，你想用这些东西？” “对啊——这些可爱的小玩意，说不定会有用处。”德拉科似乎意有所指地回头看了看哈利，然后又把目光转回了填单。“甚至可以展示给乔治看一看，让他研发新品有一些更多的灵感。” “捏捏手指的同感娃娃在任务里会有什么用处？”哈利不自觉提高了音调，引得柜台边的妖精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了他们俩一眼。 “小时候我把自己的头发用在这个娃娃上试过，”德拉科像是想到了什么童年趣事一样勾起了嘴角，“当时点着蜡烛的蜡油不小心滴在了娃娃上，把自己狠狠烫了一下。” “听起来像是什么折磨人的工具。”哈利用十分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娃娃。“在执行魔法部任务的过程中滥用黑魔法的话——” “如果只是捏捏手指的话，那就不是黑魔法。”德拉科拖长了音调，“或许我可以用这个让你起床？” 哈利捂住了头后退了几步。“你休想碰到我的头发。” “哼。”德拉科轻笑了一声，“如果你回忆一下最近的床铺都是谁整理的，大概可以打消这个想法。”妖精把蛋白石挂坠从剑身上取下，还给了两人，随后开始称重。 德拉科接过蛋白石挂坠之后自然地把它系到了哈利的脖子上。 “我忽然怀疑你这次回家是蓄谋已久。”哈利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红。 “嗯哼。”德拉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作为一个从小就接触这些物品的人，我可以担保这个挂坠是防御物品影响的优选，毕竟真正的危险来临时谁也不会提前告诉你，好让你给自己加一堆防护咒语，你就好好把它带着吧——只可惜我觉得绿色会更衬你眼睛的颜色。” “最终评估结果会在半小时后和报酬一起交付给你们，请到座位等待。”妖精用毫无感情地语气礼貌地提醒两人该离开了。 走出妖精办公室，两人迎面就撞上了兰斯洛特。 “嘿，我看你们在里面说话好久了。”兰斯洛特绽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他飞速地扫了一眼哈利脖子上新挂的蛋白石挂坠，“蛋白石是魔咒附着力很强的材料，寻宝者护身的好选择。” “那当然。”德拉科点头，“这可是我挑的。” “我在外面看不清你给他戴了什么，我还以为是定情信物。”兰斯洛特假装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结果是防御物品。” 哈利结结巴巴否认：“不——完全不是。”说着脸涨得通红。 “哦？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德拉科盯着兰斯洛特的异色瞳孔，似乎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只是一种感觉吧。”兰斯洛特意味深长地在两人之间又扫视了几眼。 事实上兰斯洛特之前也认真翻阅了一遍哈利和德拉科的所有社交媒体内容，哈利在最近发送的内容都是一些美食图片，根据兰斯洛特的推断，似乎还是自制的家常菜，几个月来都没有重样过，并且很符合营养学的配置思路。 而德拉科只是偶尔发送一些生活记录，比如鹰头马身有翼兽、壁球场、酒吧里几杯样式十分新奇的酒、意义不明的窗帘等等。 其中有一些照片能分辨出两个人最近一直都同居，兰斯洛特也参与过古灵阁的合作项目，事实上一般同事之间只要在实施项目内容的时候合作就可以了。 天天都在一起的…… 兰斯洛特第一次和两人见面时，德拉科显露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敌意让兰斯洛特更加倾向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虽然此前《预言家日报》关于哈利波特的专题报道并没有涉及这一方面的内容。 按理说这两个人都应该不缺追求者才是。兰斯洛特努力按捺住自己的八卦之心。 第45章 一时间没有人再继续说话，走道上，几个已经拿完报酬的解咒员正哼着歌，他们手上拿着沉甸甸的加隆奖金包，正心满意足地陆续离开。 “既然两位先生在情感方面没有什么新的新闻要公布，那要不我们谈谈关于湖畔俱乐部的事？”兰斯洛特扭转了话题。 “你是想要有一些条件吗？”德拉科察觉到兰斯洛特似乎不会轻易地和他们合作。 “两千加隆。”回答非常干脆。 德拉科听到兰斯洛特突然说出的高额数字后坐直了身子：“你能给出什么来交换？如果仅仅只是发送给我们另一个俱乐部成员的信息，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高？” “当然不仅仅是提供信息，如果是这个价格，我可以全程配合你们任务的推进，直到完全融入湖畔俱乐部为止。”兰斯洛特压低了声音，“因为教授和我之间合作很密切，有一些内容我并不认为你们应该了解——这是我的资源。” 在上次德拉科提到早期家族和麻瓜皇室的利益交换之后，哈利也对这样的情况有了一些心理预期。“或许可以……” 德拉科打断了哈利答应的话，“价格还是高了一些，你知道魔法部和古灵阁会给的任务经费很稀缺。” “预估一下你们这个环节能拿到的报酬，加上经费，加上古灵阁基本工资，差不多可以达到这个数字吧。”兰斯洛特把德拉科拉到一边，掰着手指，“如果不愿意，那你们可以找其他途径。” 德拉科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这段时间整个项目的报酬你都要拿走？” “我为钱而来。”兰斯洛特大方承认了，“但我也没有想通马尔福家的少爷来古灵阁做什么？” “我想提醒你，加入湖畔俱乐部的途径不止你这一条。” “但目前来看我是最快的。”兰斯洛特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背对着哈利指了指他“项目没有进展哈利会不会着急呀？其他政要精英是你们想接近就能接近的？” 德拉科迟疑了一下，目前他们在马修这里已经耗了不少时间。 兰斯洛特趁胜追击，用近乎耳语地声音对德拉科说着：“我赚我的钱，你追你的救世主。我可以和你立牢不可破的誓言，要知道，你这次和妖精打交道可能惹到的麻烦比你想象的大多了，你们会需要我的帮助的。” “你就这么确信？”德拉科眯了眯眼。 “算数占卜是每个解咒员的必修课，两千加隆，一分都不能少。我是个好助攻，无论是任务还是情感——经验很重要。” 德拉科低下头沉默了几秒，兰斯洛特确实已经发现这个项目原本只是他重新和哈利联系的一个借口，但事实上妖精和巫师的矛盾也在逐渐激化并浮出水面，古灵阁改制只是加快了整个事件的速度，而上次回霍格沃茨和海格的接触也能发现平静的表面下正在暗流涌动。 “成交。” 第37章龙与唐宁街 “我不敢相信妖精居然折价折了这么多。”德拉科看着古灵阁宝藏回购鉴定单和最终付的寥寥几个金加隆皱起了眉。 原本德拉科估算的银剑回购价格在五百加隆左右。 “和妖精做交易一向如此，更别提回购的议价权都在它们的手里。”兰斯洛特凑了过来，捻起回购鉴定单轻声阅读了起来。 “银剑确定为妖精制品，九成新，物品上疑似在最近半年被巫师附着了精神控制类魔法，由于妖精的制品只会吸收能让它变强的东西，魔法的运用不够精妙而让宝剑后续的再锻造难度增加，巫师卑鄙的行径让纯洁的宝剑的价值大打折扣，因此在原有估价上折价百分之九十五。因为此宝剑为妖精所制，不予退还。” “真是充满了情感倾向的鉴定书。”哈利苦笑道。 “我把它扔在地下室都比妖精拿几个加隆来羞辱我强。”德拉科用手指抛着沉甸甸的金加隆，“不过至少可以和魔法部汇报一下进度。” 兰斯洛特似乎在思索些什么，“之前如果是带有古老诅咒的宝藏妖精们也只会折价百分之五左右，这次的折价幅度可以看出来妖精很生气。” “我还以为这把剑原本的效果是妖精赋予的。”哈利提出了疑问。 兰斯洛特摇了摇头，“按照我多年和妖精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它们会比较珍视自己的作品，如果是给自己的制品添加一些乱七八糟的魔法效果确实不像是妖精所为。” “它们以自己的作品强大和精美为傲，诱导人增压寻找麻醉剂或者是借酒消愁确实看起来像个魔法附着失败的案例……”德拉科撇着嘴把几个金加隆放进袋子里。“这些远远不够两千加隆。我觉得我可能要去一趟马尔福家族金库。” 兰斯洛特眉开眼笑，“我不会亏待爽快的交易者。” “我正好去检查一下妖精们新加的安保措施如何。”德拉科拉住哈利的手臂往金库的方向走。 “那个巫师身份验证的魔法记忆物质？”哈利回想起很久之前德拉科登门拜访记录时的样子。 “是的，还有预留的非本人开金库的名额。”德拉科提示道。“我预留了你——为了测试，等下你可以试试。” 不等哈利一脸惊讶地抬头提问“为什么”，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兰斯洛特这时候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德拉科转头给了兰斯洛特一个眼刀，暗示他不要瞎说话。 第46章 兰斯洛特装做出一副被腻到要呕吐的样子，然后快速施了一个小魔法，从嘴里吐出了一堆玫瑰花。 突然的嘈杂声和一地鲜红的花瓣引来古灵阁妖精和客户的瞩目。 兰斯洛特一边捂住胸口，一边用只有德拉科能听见的音量小说嘟囔：“我真受不了你们英国人示爱拐弯抹角的样子。” “我也受不了你们埃及人表现欲很强的样子，要我帮忙把花瓣塞回你的嘴吗？”德拉科挥了挥魔杖把地面清理干净。 “你们婚礼的鲜花供应商如果是竞争上岗的话，我或许可以一试。”兰斯洛特笑得露出两大排洁白的牙齿。 ---------------- 为了表现和德拉科达成交易的诚意，兰斯洛特盛情邀请两人坐上他的越野车一起回到居住的城区。 “这是我上次和帮另一个解咒员的忙而获赠的宝贝，能在沙漠里自由驰骋，毕竟现在金字塔附近都是游客，幻影显形怕惊动麻瓜。”兰斯洛特把两大袋金币放进后备箱，欢快地蹦上驾驶座，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德拉科沉默地摸了摸车把手处因为使用时间长而掉下的皮面。很显然这辆车的年龄已经很大了。 虽然兰斯洛特在车厢里播放了响亮的爵士乐，也抵挡不了哈利和德拉科感受到车在行驶过程中微微的颤抖以及有时会出现的怪异响声。 “是不是感觉还不错？”两千加隆获得者得意洋洋地在前排发问。 “你的车看起来和你一样阅历丰富。”德拉科拖长了音调，抬手间又不小心碰掉了一块车皮。 已经临近傍晚，太阳正逐渐向长路尽头滑去，事实证明在这个时间点开向城区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一路上堵车不断，每一辆车每一次挪动几公分就要被迫停下。 落日给路面泼下的金属色光辉有些刺眼，兰斯洛特干脆回过头和两人聊起天来。 “或许你们和教授的初次见面可以安排在拍卖会上，也就是下周，入场名额交给我来搞定。”兰斯洛特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一边思索着，“尤金——就是教授，他不会错过下一场拍卖的，他喜欢的荷鲁斯护身符在下一场名单里。”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和他认识？”哈利向前探了探身体。 “直接出手抢拍他喜欢的那件拍品引起他的注意？”德拉科开口提议。 “横刀夺爱似乎是一个好选择，尤金已经关注这件藏品很久了。”兰斯洛特控制车辆往前挪了一小段距离，随即又踩下刹车。“但是需要一定的财力支持。” “能这样解决还算简单。”德拉科回答道，“尤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其实我和他深入了解的并不多，但是他会把部分学校或者国家级项目里得到的值钱的宝藏偷偷转到黑市赚钱，能得出的结论大概是和我一样喜欢钱。” “他经常关注拍卖行的信息也是因为经常有一些价值被低估的拍品，能够低价拍得后续再次倒卖赚钱。”兰斯洛特努力回忆着。“相对于我们这些依靠魔法探测宝藏源头的巫师来说，麻瓜教授对泥土土质、历史和空间的研究也比较深入——” “天呐！”哈利突然发出一阵惊呼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德拉科看向他，发现他脸色煞白，正透过车窗看着上方。 “快下车！”哈利大喊着，急忙打开车门。 “什——”德拉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扯了下来，他感到四周的光被遮蔽了一大片，头顶上一阵陌生的嘶吼和风声飘过，他抬起了头。 龙。 它正从天空俯冲向地面，带着尖刺的长长的双翅展开，紫色的眼睛正俯视着公路上密密麻麻的车辆，龙脊背上的脊隆宛如锋利的刀刃，粗糙的黑色鳞片在落日的余晖中散发着幽暗的光。 惊慌的麻瓜从车厢里飞奔而出，四散而逃。 龙焰在黑龙口中喷薄欲出，哈利向德拉科和兰斯洛特大喊着：“也许要叫魔法部的人帮忙，还要来给在场所有的麻瓜进行记忆消除。” 随后哈利快速地拿出魔杖，一道隐形的屏障快速显现，把麻瓜和德拉科两人一起隔离在内，另一边只剩哈利单独和黑龙对峙。 “来吧，宝贝。”哈利抬头凝视着黑龙的动作，用几道红色的咒语击中了它的双眼，黑龙挣扎间踩碎了车背，几道火焰从黑龙的口中喷出，灼烧了哈利的衣物。 几阵灼热的刺痛传来，哈利忽然惊觉自从执行这个任务以来，自己都已经对疼痛的感觉有所遗忘。鲜血顺着衣服破裂的地方向下流动。 麻瓜在隐形的防护罩里惊慌失措，用双手拍打着看不见的墙壁想要逃跑。在一片尖叫声中，兰斯洛特飞快地夺下了德拉科想要收回屏障的魔杖。“尽快通知魔法部，你才能最快帮到他。把麻瓜放跑后果更严重。” 德拉科红着眼眶大声咒骂着，兰斯洛特从杖尖召唤出守护神，指挥着它直接飞向远方，又看了看一旁用束缚咒控制住黑龙的哈利。 “他可以的，有什么要教育的回家再说。” 第38章单人病房 哈利猛地从病床上惊醒。因为没有戴眼镜，目及之处都是一片模糊的白色。飘荡在空气中的魔药味让哈利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一丝熟悉。 好像在圣芒戈魔法医院。 过了几分钟，哈利的意识逐渐清醒，手臂和脖子上的疼痛也变得尖锐起来，手臂上的皮肤像是全部都被烧焦了，脖子上像是被人钉进了钉子——或者是被龙的牙齿钻出了一个洞。 第47章 昏迷前眼前的最后几幕也再次回到了记忆中。 兰斯洛特的老式越野车开在洒满落日余晖的公路上……德拉科趴在驾驶座后背一脸严肃地探讨着接近尤金教授的计划……黑龙从高空中展开双翼……麻瓜的汽车在黑龙的踏足下被踩成废铁……喷出的火球直接落在了他裸露的手臂上……傲罗同事和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赶来了……他被黑龙用牙齿叼住甩在了半空中……德拉科解除了他放的屏障向他冲了过来…… 德拉科？ 哈利像是在期盼着什么似的把手臂从床单里伸出来，似乎是确信立刻会有人抓住他，就像每天起床时会有人抓住他的手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一样。 好像没有。 手指离开温暖的被窝，停留在半空中感受到了病房里的冷空气，但想象中的人并没有出现。 于是转而忍着撕裂般的疼痛试探着伸向一边的柜子，果然，眼镜在一边，在眼镜的边上是一碗还算温热的药。 视线终于恢复了清晰，窗外的深蓝色暗示着现在已经是晚上。 他人呢？ 哈利扭过身子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拿起碗大口喝起来。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思考一下那天的麻瓜的安危、再思考一下黑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进城的公路上，还有下一个目标尤金教授，或者想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不过此刻他似乎并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哈利端着药碗的动作停滞在了半空。 兰斯洛特和护士一起进了病房。 哈利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失望。 “你终于醒了。”兰斯洛特大咧咧地把背包放在了一边，“那条龙是一条没有被登记的龙，牙齿上还被涂了新型的强力麻醉剂——就是你同学研发的那个，你被它啃了一小下之后睡了两天了。” “也是被人私自饲养的龙？”哈利摸了摸脖子后面深深的伤口。 “我们猜测是如此。不过出现的地点实在有些奇怪，要知道这条路不远就是麻瓜首相的办公楼——我怀疑他现在在和金斯莱理论,这算是魔法部的重大事故了。” “后来怎么样了？”哈利很轻地皱了皱眉，光是想到现场有这么多麻瓜就已经预感到了麻烦的程度。 “只能说我们已经协助那些工作人员尽最大程度把现场麻瓜的车修复好、再逐个修改了他们的记忆，但是两边都是高楼大厦，很难保没有漏网之鱼。”兰斯洛特薅了薅自己的头发，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每天在墓里打僵尸的日子也不错，工作真是各有各的苦啊，我在墓里顶多被古老的诅咒偷偷杀掉，这边却能把坏消息带上头版头条。” 哈利把碗放回了小柜子上，贴着枕头陷入了沉默。 兰斯洛特打开了背包，“这是送你的小礼物，昨天在一个新王陵里翻到的精美老梳子，可以制服所有顽固的翘头发。”说着在自己的头发上演示了一下，所到之处的头发就像被涂了发蜡一样听话，“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也许可以让你在养病的时候心情好一点，法老王用的顶尖货色哦。” 哈利心不在焉地把玩着老梳子，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病房门，然而等护士离开后，也没有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虽然梳子确实好用，自己的头发居然在它的控制下变得柔顺起来。 病房里沉默了几分钟。 哈利最终打破了沉默：“嗯——德拉科在哪？我好像没有看到他？” 兰斯洛特像是被逗笑了一般噗哧笑出了声，他笑着的异色瞳对上哈利无辜又好奇的眼神，“我还在想你还要憋多久才会问这个问题，拐弯抹角的英国人。” 哈利看到他的反应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被咬晕之后没发生什么坏事。 “他当然在给福赛斯那家的小子补课，现在是数学课时间，他还给你代了壁球课。”兰斯洛特慢悠悠地公布答案。 “前两天他坚持用你那个时间转换器一直陪在你床边，但是因为要去魔法部申报事件经过，还要支付一部分麻瓜汽车修补账单，上两次课，外加了解拍卖会拍品信息，然后整夜呆在你边上睁着眼，我感觉他黑眼圈浓得像个吸血鬼。” 兰斯洛特检查了一下装药的碗，发现哈利已经乖乖把药全喝完了，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我就叫德拉科停止使用那个时间转换器，你们俩要是都倒下了，我可能只能把你们带到金字塔下面陪木乃伊一起睡觉……然后我在一边辛苦替古灵阁打工……” “原来是这样。”哈利垂下了眼帘，似乎安心了很多。 “药里应该有镇静成分，你好好养伤，等一下应该就没有这么痛了——你对着黑龙用的那几招真是精彩啊。”兰斯洛特低头检查了一下哈利被灼伤的手臂，现在手臂的皮肤呈现着一种丑陋的粉红色，好像皱巴巴的新生儿的皮肤。“你刚来那天手臂还是焦黑焦黑的，像一截烧完的老木炭，现在看起来已经好转了许多。” “嗯。我一定。”哈利乖乖地点头。 “我要继续去工作了，这几天对我寻宝的进度略有拖延，随时联系，赚钱大业不可耽误，等你们需要我时我再回来。”兰斯洛特又背上了背包，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 道别之后，病房门随着几声轻响被关上，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德拉科的数学课会上到几点？ 第48章 哈利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又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他闭上眼，似乎可以想象到德拉科跑回来咬牙切齿地用难听的话骂他逞能，或者讥讽他救世主病又犯了，或者干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用一脸没脾气的表情逼着他喝药。 哈利感觉自己的手指抽动了一下，指尖抓住的只有空气。 有那么几分钟，他内心还冒出了有些阴暗的小想法，亚历克斯这个课真的非上不可吗？ 病房里的设施很全面，或许德拉科给他安排了圣芒戈里最安静的房间。 可是一个人的病房真的太空了。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第39章八卦记者与严肃新闻 两天前，《预言家日报》总部大楼。 丹尼斯·克里维正加班加点地准备着明天的头版头条内容。已经是深夜，预印版的报纸上哈利·波特正微笑着的照片还是让他内心狠狠抽动了一下。 这是哥哥科林·克里维生前最崇拜的偶像。 丹尼斯帮忙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在他的相机里还留下了不少哈利·波特的照片。虽然有的看起来明显是擦肩而过时匆匆按下的快门，但是丹尼斯却能感觉到哥哥当时无比雀跃的心情。 丹尼斯永远也忘不了哥哥每次提起救世主时两眼闪闪发光的样子。 “一个伟大的人物或许就是这样子，丹尼斯！我们能和他在一个学校真是太幸运了！” 来自麻瓜家庭的两兄弟能够双双来到霍格沃茨学习魔法原本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然而在巫师大战之后的那个暑假，丹尼斯独自一人回到自己在麻瓜世界的家中时，发现自己很难和爸爸妈妈解释，哥哥为什么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人们也许会永远铭记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是如何在他的七年里与大魔头斗智斗勇，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但是也许不会有人知道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麻瓜家庭出身的、也曾经想当英雄的男孩在这场战争中悄然逝去了。 还有谁会记得科林·克里维？那个二年级被蛇怪的眼睛石化的男孩？那个拉着弟弟一起参加了d.a.的格兰芬多？那个还没有成年就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霍格沃茨保卫者？ 也许普通人只是英雄波澜壮阔的人生中不起眼的一小行注脚。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会成为那个“被选中的人”，从而拥有不凡的一生。 但是丹尼斯·克里维选择继续举起原本属于哥哥的相机，伟大和渺小并不冲突。 目前丹尼斯·克里维同时供职于巫师界的《预言家日报》和麻瓜中最权威的《每日观察者报》。 丹尼斯·克里维的双重记者身份是在霍格沃茨和魔法部联合举办的就业谈话之后确定的。 因为对麻瓜社会的熟悉和了解，丹尼斯在《预言家日报》中主要负责与麻瓜世界有交集的新闻内容。而在《每日观察者报》中主要负责政治新闻。 丹尼斯无法比较究竟是哪一边的工作更让人无所适从，因为两边都有令人不愉快的因素。 麻瓜的政治新闻要求丹尼斯时刻密切关注首相、议员和各种政策的风吹草动，甚至有时要迫于各种因素为这些高层掩盖丑闻。 而《预言家日报》这边，他的目前的直属领导是丽塔·斯基特。 在这个寻常不过的加班的夜晚，丹尼斯和平时一样对目前的内容安排进行反对。 “斯基特女士，我认为这几则新闻这样写并不妥，”丹尼斯直接冲到丽塔·斯基特的办公室，把预印版报纸拍在了办公桌上，带着些怒气说道，“这个标题《救世主再陷危机，黑龙攻击麻瓜首相大楼》明显是在诱导人们以为这次的事件是哈利直接或者间接引起的。但是目前没有迹象表明这次事件的发生与他有关联。” 丽塔扶了扶她镶嵌着珠宝的眼镜，用带着距离感地假笑示意丹尼斯继续说下去。 丹尼斯把报纸翻了过来，第二页的新闻是《救世主在校原队长获此殊荣！英格兰队获得魁地奇决赛资格》，“梅林的裤子啊，为什么有关魁地奇决赛的新闻报道非要带哈利的名字？他现在并不是英格兰队的球员，而他的老队长伍德有他自己的名字，魁地奇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还有。”丹尼斯把报纸翻到了最后一版——这是丽塔·斯基特担任《预言家日报》高层之后增添的一个新的板块——八卦与花边新闻板块。 丹尼斯和他的同事暗地里把这个板块称之为“捕风捉影夸大其词胡编乱造专版”。 “你私自揣度哈利的取向是一件非常冒犯的行为，尤其是——把他和之前那个斯莱特林的那个的金发小子写在一起。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斯基特女士，但我认为你这是在挑战《预言家日报》的底线。” “你说完了吗？”丽塔·斯基特冷淡地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一边不耐烦地问道。“在说一切建议之前，我希望你回想一下是谁来了之后提高了《预言家日报》百分之七十的销量，挽救了这份可怜的即将倒闭的报纸——是我！” “这一切都是以夸大其词断章取义的烂新闻换来的，你究竟有没有败坏其他人的名誉，你自己清楚。”丹尼斯有些上火，他又想起了丽塔·斯基特之前撰写的邓布利多、斯内普、哈利和邓布利多军的相关传记，《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和谎言》《阿芒多·迪佩特：大海水还是白痴？》《邓布利多军：退伍者的阴暗面》《斯内普：恶徒还是圣人？》这些烂书简直就是在少量真相上加上极其大量的夸张手法。 第49章 “不要把这些读者想得这么清高，他们很喜欢我写的邓布利多的传记。销量已经证明一切。”丽塔做作地捧起骨瓷杯喝了一口水，她的速记笔正在桌面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人们不会关心一条大黑龙在哪条大街上飞来飞去到处喷火——除非这条龙喷的是他们自己家。” “我不敢相信你天天以生产这种不负责任的信息为傲。”丹尼斯冷冰冰地说道。 “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有天分的孩子才会把你留在《预言家日报》进行培养，但目前来看你似乎仍然没有明白我的用心良苦。”丽塔·斯基特以更冷冰冰的口气回敬道，“如果没有我，这份销量节节败退的报纸最终会倒闭，而你们这些自以为高尚正直的小记者会直接卷铺盖走人。” 丹尼斯气得发抖，但是他没办法否认《预言家日报》在丽塔·斯基特改革之前已经销量下滑的事实。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否认在丽塔·斯基特的改革之后，这份报纸的质量和权威性已经大大降低。 “在无人问津处做一只会唱歌的百灵鸟又有什么意思呢？”丽塔·斯基特站起了身，带上了她的速记笔，看起来是准备离开。“报纸会按照原样印发，哈利·波特已经很久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了，大家会喜欢这些有关他的新闻的，而且还是连发三条，明天的报纸销量说不定能创新高，大家的奖金有着落了。” 丹尼斯张了张嘴似乎是想继续反驳，却被丽塔·斯基特下一句话堵住了嘴。 “如果你把在湖畔俱乐部知道的麻瓜首相丑闻爆料在你供职的那份麻瓜报纸上，说不定你早就不是一个普通记者了，而是版面负责人或者是主编什么的，《每日观察者报》需要这样劲爆的独家新闻，等你成为主编，你才能真正决定你想发什么新闻。” “在把这个世界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之前，你先想清楚，第一，怎么生存下去？第二，怎样让别人追随你的脚步？” 丽塔向办公室外走去，“一直跟随在别人的身后不是办法，你要先明白你是谁，当然，我为你哥哥科林·克里维感到抱歉，我曾经在霍格沃茨见过他。非黑即白只存在于小孩子的世界，混沌是常态，知行合一是少数人的特权。” 丽塔·斯基特没有再回头，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回荡在走廊中久久不散。 第40章绿眼睛 哈利出院前的最后几天。 病房里安静得一如往常，在此之前，不论是在霍格沃茨的校医院还是圣芒戈魔法医院，哈利每逢住院总是能收到小山一样的礼物和慰问品，而此刻，独立病房虽然坐拥最好的配套设施和风景，除了德拉科和兰斯洛特再无第三人问津。 “这么说，你真的准备把这些信件和礼物拦截下来？圣芒戈一楼大厅每天都有很多希望来看望哈利的人。”兰斯洛特远远地望着楼下医院入口人头攒动，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手里提着鲜艳的礼物盒，显然不是来看病，而是读了《预言家日报》之后被受伤的救世主吸引而来的。 “我已经帮他转寄回戈德里克山谷的家了，他现在需要安静休养，而不是被什么居心不良的媒体记者围追堵截着问一些问题。”德拉科端着一份新熬的魔药，和兰斯洛特一前一后走在医院过道中。“他真是太受欢迎了。” 德拉科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帮哈利转寄礼物时，除了一些稀有的康复魔药、珍贵的食材和原材料、一些精美的礼物，里面还有一小堆粉红色的、看起来很扎眼的求爱信。 正当德拉科屏住呼吸盯着这一小堆粉红色的信发愣时，兰斯洛特的声音像魔鬼一样轻飘飘地传来：“只需要挥一挥魔杖，就可以在几秒之内把这些东西都处理掉。”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德拉科高傲地扬起头，抬手把它们和其他的礼物装在了一起，然后利落地打包移到了哈利家里。 “其实我也可以代劳，一个加隆，我背下所有求爱信消失的黑锅。”兰斯洛特摩拳擦掌，两眼放光地搓了搓手。 “我当然不会破坏他任何选择的余地……不过我也从来不认为这些人是我的对手。”德拉科撇了撇嘴。 “是啊，《预言家日报》都已经把你列为救世主的正式绯闻对象了，配图还是你们两个在麻瓜酒吧一起喝情侣酒。”兰斯洛特回味起那条花边新闻，对文章中每个细节都如数家珍，“丽塔·斯基特真是捕风捉影的一把好手。” “哼”，德拉科冷哼了一声，“要不是这份报纸上其他两条头版新闻写得太烂，我一定花钱请它把那天的报纸加印，然后给每个巫师手里都发一份。”离哈利的病房越来越近，他慢慢放轻了脚步。 病房门虚掩着，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哈利正玩着法老王的梳子。 “他已经无聊到只能玩我送的梳子了，你为什么没有把我送的礼物也一并没收走？是因为我对你毫无威胁吗？”兰斯洛特挤出了一个鬼脸。 “是的，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干脆回答道，然后在门外站定了。 兰斯洛特轻轻咳了一声，随后将门打开。哈利见状飞快地把法老王的梳子放回了床头柜，似乎是不想让两人看到他自娱自乐企图征服自己头发的样子。 两人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一边聊着天一边走进了病房。德拉科把药碗端给了哈利，迎面对上的一脸期待和欣喜的绿眼睛让他心跳又快了几拍。 第50章 德拉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眼前的病号发现自己突然变乱的心跳。 这双绿眼睛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改变。 在霍格沃茨的七年，德拉科曾经无数次和这双绿眼睛对视，从一开始好奇的绿眼睛、到后来皱着眉的绿眼睛、狠狠瞪着自己的绿眼睛、厌恶的、冷漠的、乃至于向自己发神锋无影咒之后惊慌失措的绿眼睛。 对这些表情已经太过熟悉。 德拉科想偏过头平复一下心情，可是又发现自己挪不开视线。就是现在，就是此刻，这双绿眼睛正如此真诚而又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嘴角和眼角都是弯弯的，怎么会有人被龙啃了，倒在病床上还这么开心啊。 看着哈利低头乖乖喝着药，德拉科没由来地想起一些荒唐的作家写下的哈利的传记，里面把他描写得像一个年轻版的疯眼汉穆迪——然而事实上救世主的正义更为温柔。 此刻坐在自己面前，因为住院又消瘦了几分的哈利，看起来像某种傻乎乎的小宠物。以至于德拉科接过被哈利喝干净的碗时没忍住伸出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好像是在逗一只猫。 哈利没有躲闪，只是随着手指的刮蹭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哈利抓住了德拉科正要往回收的手，直直地望向灰色眼睛的眼底。 德拉科的脑中并没有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此刻喝完温热的魔药让哈利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原本干涩的嘴唇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看起来很好亲。 绿眼睛锁住了他的眼神，抓住他的手锁住了退路。德拉科此刻的脑中只有对这个病号的诸多不可告人的非分之想。 人总是很贪婪，一旦知道这双眼睛此刻是如何温柔地笑着看着自己，就还想知道它害羞时是什么样子，哭着求饶是什么样子，或者情迷意乱时是什么样子。 尤其是此刻这个病号看起来又虚弱又可爱，仅仅一步之遥。 德拉科以前不知道这双眼睛里还能有这么温柔的神情，以至于每看一眼都觉得这是一种邀请，又像是一种勾引。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失神地站了多久，直到一边的兰斯洛特轻手轻脚飞快地蹿出了病房，他才回过神来，从哈利的手里抽回了手。 “等下回来给你敷药。”德拉科感觉自己的脸飘上了很浅的红晕，他努力清理着脑海里刚刚肆意蔓延的各类非分之想。 “等你。”哈利眨了眨眼，没有再追问。“我已经受够了不能穿着睡衣仰躺着睡觉的日子了，快点让我好起来吧。” 第41章护身符（上） “荷鲁斯之眼的护身符……”哈利浏览着下周拍卖会的拍品宣传册，视线在这个翠蓝色的釉面制品上停留了许久。“真是特别，这就是那个尤金教授看上的拍品吗？” “是啊，兰斯洛特已经确认过了，教授就是为了它才会去参加下一次拍卖会的，不过具体是想留作收藏、供科研用途还是为了入手之后再次倒卖就不得而知了。”德拉科在一边搅拌着要为哈利涂的魔药，一边回答道。 已经是深夜，窗外甚至可以看到天空上已经缀了几颗星星。 只有德拉科和哈利两人在，兰斯洛特在下午逃窜出病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们是要把它买下来吗？还是只是能够引起尤金的注意就可以了？”哈利把宣传册翻到后面几页，其他收藏品都镶嵌着美丽的宝石或者是稀有金属，工艺精细且造型奇特，能够和这些拍品一起出现，想来尤金看上的这个护身符也价格不菲。 德拉科暂停了手上的动作，略带忧愁地犯了口气，“恐怕不行，那条黑龙造成的麻瓜建筑和汽车的损失维修费用也是我们出的，有些部分魔法并不能完全修复好。这个拍卖会显然要我们用麻瓜货币进行交易，巫师货币兑换麻瓜钞票的额度已经用完了——可能魔法部怕我们带着巨额现金去贿赂麻瓜吧。” 上次在古灵阁哈利也已经把自己的货币兑换额度用完了，只是没想到这笔钱花得这么快，刚出古灵阁的大门没多久就赔光了。 “那我们只要在他快要抬不起价格的时候停手就可以了。”哈利很快提出了解决方案。 德拉科有些惋惜地说道：“其实我对另外几件拍品也很感兴趣，鹰隼形态的摆件和蛇型对戒，你看第六页和第十页。” 哈利没费多少劲就找到了钻石蛇型对戒，德拉科说得没错，它确实很美，整个戒指看起来像一条盘旋着的眼镜蛇，蛇眼是血滴一样的鲜红，蛇头上带着一颗梨型切割的祖母绿，身上是一片一片碎钻构成的花纹。 对戒的两条蛇形态略有不同，但一样惊艳。 “蛇在埃及文化里代表着永恒的爱、保护和重生。”德拉科端着调好的魔药，走到哈利床边，“我很少对麻瓜做的首饰感兴趣，但这是个例外。” “很可惜你们相逢在最缺钱的时候。”哈利认真地查看着宣传册上细小的文字，上面罗列着埃及相关文化和对戒的历史，密密麻麻的介绍暗示着它们来历不凡。 ------------ 不久，德拉科用上药的小刷子敲了敲碗边，发出清脆的声音，哈利闻声从宣传册上抬起了头。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德拉科俯视着哈利，拖长了音调有些玩味地说。 从半空中被甩下来的造成的摔伤和擦伤恢复得很快，但哈利这次住院的主要伤口还是脖子后被龙咬伤的伤口和被火焰烤焦的手臂。 第51章 让哈利这几天不得不光着身子趴着睡觉的罪魁祸首，就是此刻德拉科手上端着的流动性很高但又不会很快变干的魔药。 根据兰斯洛特给哈利传达的悄悄话，是德拉科和康复主治医生商讨过后选择了目前的疗养方案，而且德拉科还顺手顶替了护士在这间病房的所有工作。 哈利用一只手解开病号服的纽扣，然后把上衣乖乖脱下。随后整个人都趴在床上，把受伤的手臂展开在一边，做出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虽然前几天已经完成了几轮上药过程，但是此刻德拉科发现背对着自己的哈利的脸和耳朵和脖子处都泛起可疑的红晕。 德拉科并没有急着用刷子涂上魔药，此刻他正用目光描绘着救世主略显瘦弱的赤裸背影。微微突出的肩胛骨和纤细的腰线正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手臂上新长出的皮肤明显要比其他地方更白一些，脖子后的伤口也明显变浅了很多。 德拉科特意在原有的药剂配方里多加了一些不会留疤的配料。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窗外透进来几缕银色的月光让哈利的背部看起来更加光滑，谁也不能在这里留下痕迹，这片无瑕的画布只属于他。 蘸着药剂的刷子扫过伤口，哈利不受控制得有一些瑟缩。 “痒。”也许是头闷在枕头边的缘故，哈利的声音听起来黏糊糊的。 下一刻刷子毛茸茸的触感消失了，而且代之的是德拉科略有些冰冷的指尖，病床上的人肌肉明显紧绷了几秒，然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和涂抹魔药的声音。 真是麻烦。就应该把他关在玻璃罩里罩起来，这样才不会天天受伤。 上完药的哈利看起来像上半身涂满某种淡绿色的青草汁，德拉科在水池边花了大概十几分钟完全把手冲洗干净，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全程小心翼翼才没让黏糊糊的魔药沾在衣服上。 “睡吧。”等德拉科再次回到病床边，轻轻摘掉了哈利的眼镜，然后按灭了台灯，似乎是在催促哈利早点进入梦乡。 德拉科这几天一直挨着哈利的病床休息，虽然变出来的小床并不舒服，但是听着哈利入睡时的梦话还是更加让人安心一些。 也许再过一两天就可以完全康复了，德拉科闭上眼睛假寐着，心中暗自揣摩着哈利的伤痕的恢复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德拉科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抓住了，他睁开眼，发现哈利正看着自己，指尖相扣，滴落的魔药传来黏腻的触感。 德拉科感到一阵心慌，正要问哈利怎么了，却发现这只康复未全沾满了魔药的手把自己攥得更紧了。 德拉科向哈利的方向挪了挪，此刻距离很近，翠绿的眼睛毫无疑问正看着自己。 “……”德拉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知道吗——”哈利伸出手抓住了德拉科的衬衫领口，黏腻的魔药很快让白衬衫附上了一片污渍。 “知道什么？”德拉科感到喉咙有些干涩。 “我如果不想喝醉，没有人能让我喝一滴酒。”哈利解开了德拉科的一颗扣子，刚养好一些的手指并不是很听话。 “……” “或者是穿裙子、被叫成话剧里的女王……”哈利自顾自说了下去。 “……” “我们都已经成年了。为什么我们还在过家家？”白衬衫已经被哈利涂满魔药的手臂搞得一团糟。 “成年很久了。”德拉科艰难地回答着。 “你的勇气在第一次见我之后就全部用完了吗？还是你想像一条蛇一样把我缠到断气再把我一口吃掉？”他的鼻尖快要碰到他的鼻尖。 “……”德拉科发现自己已经把哈利仰面推回了病床，此刻他正俯视着带着一丝挑衅的救世主。 “喂。”哈利用受伤的手臂扯掉衬衫的最后一角，手臂环上了德拉科的腰。 “嗯？” “吻我啊。” 第42章护身符（下） 清晨的凉意让德拉科从睡梦中醒来。也许不是温度的关系，这是他平时起床做早餐的时间，已经被训练好的生物钟总是能够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手臂上略有些沉重的触感和头发上陌生的黏腻感几乎在同一时间让他变得更清醒。 德拉科偏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哈利的睡颜。此刻熟睡的哈利正枕着自己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搭在腰间，整个人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在自己怀中。 昨晚，或者说是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很不真实的梦。 哪怕德拉科此刻逼自己再次闭上眼睛，也无法忽略已经全是淡绿色魔药的皱巴巴的床单，以及自己同样沾满了魔药的头发。昨晚亲吻时哈利的手指游走在他的耳朵和头发之间，这些温柔的爱抚无疑只会让他急切的动作变得更加不可控。 哈利的脸被晨间的微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了一小片朦胧的阴影。被子早已被冷落在一边，德拉科干脆轻轻侧过身，检查着哈利身上的伤痕。 黑龙留下的伤口已经结痂快要脱落，手臂也已经基本没有大碍，只是哈利的脖子、锁骨和肋骨处的皮肤又新添了一些有深有浅的粉色痕迹。 德拉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这些是他留下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对病号这么激烈，但每一次德拉科感受到哈利因为自己而产生的瑟缩和颤抖，都让他转而开始了下一轮新的进攻。 第52章 黑龙大概和他一样发现救世主的味道很不错吧。 哈利无意识微微张开的嘴唇就在眼前。 还想再亲一下。德拉科凑上前去。 舌尖绕过齿间的缝隙，最终抵达同样柔软的另一端。 德拉科捏住哈利的下巴让他的嘴巴更张开了些，然后把手臂从他的枕头上抽出来，用手肘撑在了两边，然后深深地吻了下去。 嘴上叫嚣着“过家家”的波特最后只会被当成早餐小点心吃干抹净。 如何驯养一头格兰芬多狮子？ 狮子似乎总是在光明下奔跑，为自己的目标和伟大而神圣的使命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总是在目光聚集的中心，成为人群里最受欢迎的领袖。 而蛇呢？大部分时间都在黑暗中潜行，等候时机一击制胜，总是以保全自己为先，在不利情况下还会选择避其锋芒——宛如在冬眠。 在霍格沃茨时，德拉科每次看着哈利身边的一大群追随者和仰慕者总是极为不屑，自己比他们更早把他从人群里挑出来，甚至在他还没有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的时候就已经伸出了橄榄枝，只不过自己自以为的屈尊在他眼里变成了傲慢。 只可惜纯血论比救世主本人先在德拉科脑海里扎下了根。 现在有机会在大战后重逢，德拉科总是在细微地观察着这头狮子的喜怒哀乐。比如他在吃早餐时会先把哪些东西挑出来开心地吃掉，虽然出于礼貌哈利会尽力全部吃完，但留到最后的被勉强下咽的食材总是会被德拉科列上待优化名单。 比如他在梦话里会提到的那些名字。德拉科在大战的大部分时间里都与哈利不在同一阵营，但总是会在谈话时尽量避开能够勾起他痛苦回忆的任何事。 比如可以观察到他的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哪些动作可以让他开心，他喜欢被人抱着、喜欢把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喜欢在睡前的几小时里听自己讲那些大部头的稀奇古怪的魔法研究故事。 德拉科甚至发现，每次自己精心打扮之后，哈利看起来心情都会好很多，虽然从他那张略显笨拙的嘴里并不会吐出过多称赞德拉科的话，但是他闪闪发光的眼睛已然暴露了一切。 偶尔德拉科会觉得自己的外貌并非毫无用处——至少能让狮子舍不得挪开眼睛。 德拉科轻轻地、仔细地摩挲着哈利的下唇，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感受和心情都铭刻在脑中。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这七年来对哈利的感受，又花了很长时间靠近这个曾经错过的人，在一遍又一遍半真半假的试探之后，仍然不敢再向前一步。 德拉科深知自己不是会能抛下一切不计后果的人，如果自己表明心意以后，哈利会不会从此回避自己再也不见？ 又或者把一切当成一个笑话，毕竟曾经的敌对和错综复杂的故事让彼此之间的感情无法像理想中那么纯粹，自己卑劣的一面、狼狈的一面、软弱的一面早已经在他眼前暴露。 但幸运的是，斯莱特林的蛇向前走了九十九步，正在踌躇不前时，格兰芬多的狮子选择主动向前一步，拥抱住他。 德拉科无法得知哈利是什么时候明白他的心意，又是什么时候已经做好了决定。在更多的时候，哈利也在好脾气地陪着他装傻，用更多时间让他修改来时的路径，展现自己认知成熟之后的选择。 德拉科知道他此刻得到的并不是圣人波特对待全世界一视同仁的仁慈，而是独一无二的爱。 这也许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城市的公路已经准备开始堵车，街道的小店亮起第一盏灯，麻瓜精英小孩在准备着他们的第一节补习课，魔法部官员在电梯里打着哈欠互相道着早安，也许有更伟大的研究，也有更深藏的阴谋正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着。 但他此刻只想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再陪他久一点，再久一点。 第43章吵架指南 “抱歉，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兰斯洛特风尘仆仆地大步走进病房，背包和衣服上还沾着不知道哪边蹭到的泥沙和灰尘，脸上的一小片伤口正淌着血，他看起来像是刚刚从地下的某个洞里钻出来，并且和千年老僵尸经历了一番友好交流。 但是很明显病床上凌乱的药剂污渍和皱巴巴的被单显示着这边也有另一场“友好交流”。 兰斯洛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但是很快又通过快速的分析能力串联起了前因后果。结合德拉科和哈利大清早却看起来刚刚洗完澡，还面带一丝害羞和尴尬的表情…… 当然最明显的还是哈利裹得严严实实都遮不住的吻痕。 按照原计划哈利的康复阶段已经快要到出院这一步，只不过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救世主看起来站都站不稳。 兰斯洛特看到哈利对上自己的目光，微微涨红了脸，似乎是反应过来想对着床单施一个清理一新咒之类的消灭证据，但此刻哈利走向魔杖的每一步都踉踉跄跄的。 “好的。昨天是有新的龙把哈利啃了是吗？我是不是要呼叫麻瓜警察或者魔法部的傲罗汇报情况？”兰斯洛特克制不住想要调戏两人一番，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道。 德拉科抹了抹湿发上的水珠，用指尖把发丝分开，确保沾在这里的每一滴魔药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一边回头回答着兰斯洛特：“如果你把天龙座（draco）说成是干坏事的龙，倒也不算冤枉我……” 第53章 哈利没有发出声音，此刻他终于够到了魔杖，并且以闪电般的速度把床铺变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人在上面经历了任何事情，这只是一床干净的、崭新的、无辜的洁白床单罢了。 “至于呼叫傲罗，昨天的事件会发生纯属因为傲罗本人的勾引。”德拉科补充说明道，兰斯洛特敏锐地发现了德拉科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小小得意。 “我只是受不了——你最近每次盯着我，都像是快要在犯罪边缘跃跃欲试。”哈利捂着住了脸，“我只是叫你试着吻我——并没有——” “我确实只有亲吻，我还不够听你的话吗？除了亲吻范围和力度或许没有控制得非常恰当。”德拉科懒洋洋地辩解道，“我们龙——亲亲就是喜欢用牙齿，而且你的反应和叫声会让我觉得你很喜欢这样。” “我只是想要一个睡前的晚安吻。一直趴着根本睡不着，药还黏糊糊地粘在背上。”哈利的脸红得像是已经熟透，他看起来愤愤不平且叉起了腰。 德拉科冷哼一声，“是啊。正直的傲罗扒掉我的衬衫只是因为他背部的药物无法吸收。那他摸我的腹肌可能是因为我的皮肤可能有什么治疗失眠的奇效吧。” “我不——” 德拉科干脆上前一步用手覆盖住了哈利的下半张脸，掌心感觉到了他柔软的嘴唇还在企图说些什么话来。 哈利在德拉科的臂弯里安静下来，这时候德拉科才又懒洋洋地开口了：“作为救世主哈利波特在古灵阁项目里忠心耿耿的伙伴，我的项目搭档哈利让我吻他——我非常认真地吻了——如果魔法部需要一份总结傲罗哈利波特的亲吻报告总结，我会很乐意写，里面可以包括以下几部分内容：哈利喜欢被亲吻的部位、哈利喜欢被亲吻的力度、哈利在被亲吻时的几种反应——” 德拉科感觉臂弯里的哈利听到这些话开始激烈地反抗起来，德拉科略微用力控制住怀中的人，借助身高差维持了现有的站姿。 下一秒德拉科感觉到了哈利的牙齿衔住了自己的手指，一股威胁的力度从他的牙齿间传来。 兰斯洛特默默缩到角落，心里开始盘算着是再次悄悄蹿出门还是干脆直接幻影显形走掉算了，这两人的对话你一句我一句飘散在病房的上空，让兰斯洛特对昨晚的一些内容逐渐有了画面感。 非常羞耻的画面快要在脑海里形成了。 兰斯洛特自诩为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此刻他感觉自己在某些方面的防御能力还是非常虚弱。 十几秒后，兰斯洛特最终决定快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是非常不幸，在他真正离开病房前他还听到闹腾的两人之间发生了如下对话。 “嘶——别咬我，我可以谈一谈亲吻报告的部分结论，最喜欢被吻的部位是脖子和大腿内侧——”德拉科似乎在边躲闪边说话时受到了一些枕头攻击。“被吸之后轻轻舔一下会发抖和痉挛——仰躺时声音最好听——” “闭嘴——”身后响起一阵柜子被移开的响动的声音，随后是一阵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希望我们能保持精诚合作的良好同事关系——我永远是你忠实的搭档德拉科——如果需要更进一步的探索——只需要你一声令下———” 兰斯洛特跑离病房之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还是去打僵尸吧。” 第44章久病初愈 德拉科看了看时间，决定再过十分钟催促身边的哈利赶紧睡觉。 此刻哈利正趴在德拉科肩膀上，用着乔治友情赠送的加强版魁地奇望远镜和画面转移咒语，把之前错过的魁地奇世界杯预选赛画面转接到了公寓的白色墙面上，正看得津津有味。 一条一条专业的技术性分析让此刻的赛事回放更像是赛后复盘。 在看到精彩之处时哈利还是能激动万分地大叫起来，不小心从懒人沙发上滚下来之后又迅速回到原位，顺手抓住德拉科的手臂，继续沉浸在赛事画面中。 而一旁的德拉科只是平静地望着墙壁上快速切换的清晰画面和及时弹出的解说文字，他并不讨厌魁地奇，但也谈不上非常狂热。 魁地奇是纯血家族此前非常热衷的话题，除此以外，一些魁地奇高级赛事提供的顶级包厢观赛席位也能满足一部分纯血家族的虚荣心，这就让它对于某些孩子来说成为了一门必修课。为了能在部分社交场合说出一些独到的见解，德拉科很小就被培养了相关的技能。 但是在霍格沃茨期间，德拉科非常庆幸自己早早加入了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这个光明正大的场合可以让自己在赛场上黏在哈利附近——打着寻找金色飞贼的名号，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合适。 走下赛场就没有名正言顺的近距离接触机会，而那些在教室的课程——每次上课中间都要隔着好多排好多排的人。 当赛场上每个选手都为了比分而紧张时，德拉科总是能在哈利附近飞来飞去，近距离看着他全神贯注地搜寻着目标的样子。 和在赛场里作为选手近距离观赛相比，顶级包厢或者第一排观赛席位简直不值一提。在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比赛时，每当哈利突然开始骑着扫帚加速冲刺，德拉科总是紧跟着加速起来，跟随在高速移动的哈利背后，好像伸手就能摸到他飞扬的队服一角。 德拉科偶尔也能够加速到和哈利并排的位置，在其他人看来他像是拼命想要赢得比赛或者看起来要把哈利撞下扫帚，但实际上德拉科只是想偏过头欣赏一下哈利因为找到金色飞贼而高高扬起的嘴角。 第54章 没有什么比一头雀跃的格兰芬多狮子更迷人了。 而此刻，这台乔治送来的望远镜甚至可以记录下赛场上每一个选手视角的比赛内容。德拉科一边内心暗暗惊叹韦斯莱家在研发魔法新品这一方面的领先之处，又有一些惋惜这笔大生意居然被古灵阁的妖精抢了先。 马尔福家族的投资领域非常广泛，但最近能让德拉科眼前一亮的新项目已经很少，相比起妖精的对赌协议，马尔福家的投资堪称大方，能够为一切具有前景的研究提供巨额的资金支持。 还是来晚了，德拉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哈利的脸颊，用眼神提示已经是深夜了，为了保护提前出院的身体，同时也为了明天要去参加福赛斯一家邀约的狩猎活动，现在已经是休息的时间。 哈利没能把视线从比赛上挪开，比赛画面中，伍德又以一个精彩的动作扑住了球，“哇！”哈利为老队长欢呼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德拉科的表情。 无奈之下，德拉科只能按住躁动的哈利，连赶带哄让他回到了床边。 久病初愈的病号也还是病号。 亚历克斯发来的一条信息让哈利的出院时间提前到了今天，只因为马修决定邀请两人一起参加狩猎活动。 德拉科原本为了哈利的身体康复程度想要拒绝掉这个邀约，但是亚历克斯在对话中隐隐约约透露会有部分湖畔俱乐部的成员加入，看到这条消息后，德拉科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明天一定和波特老师一起前往。 “因为我最近的话剧汇演很成功，还有你上次给我预测的模拟题几乎全部命中，让我取得了好几个a的成绩，我甚至怀疑你是我们学校老师里的一员！你真是太神奇了！。”亚历克斯给德拉科发的信息中包含了这个好消息，他还在这里插入了一个巨大的比心表情包。“因为狩猎的季节到了，父亲他大发慈悲让我停下几天补习，说是要带我一起去大洋洲的某个岛上猎鹿和兔子。当然，这次他也想带上你们。” 对于马修的邀请德拉科和哈利并不陌生，抛开他本身喜怒无常且极度功利的个性不谈，马修还算一个大方的雇主，而且在取得他的信任之后，福赛斯一家出入各种场所也很喜欢带上两个人。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德拉科之前在壁球赛事时向马修明确表露了接近湖畔俱乐部的野心和意愿，马修觉得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轻时雄心勃勃的自己，当中年人青春不再，他们会很乐意在年轻人身上寻找过去的自己的影子。 当然，马修也十分乐意让别人看到两个英俊的年轻人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更不消说德拉科能在一些家庭聚餐时说出一些让人高兴的漂亮话。 不久前福赛斯一家的外出邀约是因为莉娜提出想吃新鲜的牡蛎。 “想念新鲜的布拉夫牡蛎的味道，亲爱的，也许我们今天晚餐可以去吃，可以带上哈利和德拉科一起。” “还是上次的那家吗？”亚历克斯停止了壁球训练，回头看着妈妈问道。 “是啊，虽然他们的其他菜式并不是特别能让人满意。”莉娜点点头。 “噢——我们是等晚餐时间一起坐车过去吗？”哈利不假思索地问道。 莉娜略有些惊讶地回答：“事实上，这家店在挪威，不过没有关系，马修会给大家包一架飞机，只需要几个小时。” 在那顿晚餐期间，德拉科和福赛斯一家聊天时透露出的对麻瓜葡萄酒的熟悉以及对酒庄的了解让哈利大为震惊，与此同时德拉科在提及对金融政策和最新动向的见解也让马修赞赏频频。 “我开始怀疑你对麻瓜世界的了解已经快要超过我了。”在从挪威返回英国的包机上，哈利转过头对着德拉科说道。“学习速度真是惊人。” “我已经学习到《白雪公主》和《灰姑娘》这些板块了。”德拉科开玩笑道。“马尔福家族不允许在餐桌上有冷场的情况出现。” “麻瓜研究专家预备役。”哈利半是玩笑、半是赞赏地说道。 “真的吗？可是我连你都没有研究透彻——说个题外话，我觉得你很像灰姑娘。”德拉科向飞机的舷窗外望去，下面是黑夜中闪着光点的城市群，“不是穿水晶鞋的灰姑娘，而是暴打恶龙的灰姑娘。” 第45章童话故事 能把哈利和灰姑娘联想到一起并非偶然，只是因为德拉科最近把麻瓜的童话都看了一遍。 在哈利左右时，德拉科经常提醒自己礼貌常存心间，必须时刻保持风度，千万不能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但是在完整翻阅了一遍《灰姑娘》《白雪公主》《睡美人》之类的经典麻瓜童话之后，德拉科发现自己还是想说一句：“笨蛋麻瓜的笨蛋童话。” 德拉科甚至忍不住怀疑，天呐，哈利之前是看这些故事长大吗？ 故事的开头总是主角身处某种困境，是继母家、毒苹果和纺锤车。故事的结尾总是一句潦草的“最终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就再也没有下文，翻过这一页之后会发现背面空空如也，最多加上一幅花里胡哨的“the end”的图案。在女主角和男主角互相确认心意之后，整个故事的任务似乎就已经完成，似乎是在暗示着情感的高峰已经来临，往后就是不断的衰败。 德拉科往后翻着书页的内容，企图寻找一些公主和王子怎么一起对付烦人的大臣、或者怎么一起治理国家、或者是亲自去了解自己的子民，或者是一些平淡琐碎的日常，但是没有，也许在麻瓜的眼里这些并不值得一看？ 第55章 童话书里描绘的爱情更像是一场短暂的烟花，作者总是把故事掐断在自以为最为最浪漫的时刻，他们认识了，他们相爱了，他们在一起了，故事结束了。唯独留下读者面对着仓促的结局，就好像面对着烟花放完之后陷入寂静的夜空一样惆怅。 哈利略有些好奇地看着逼自己入睡的德拉科此刻却正放空了眼神发呆的样子，他正微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很严肃的问题。 哈利伸出了手在德拉科面前舞了舞，“你怎么了？” “我在想……麻瓜童话里，公主和王子在一起之后，一切都结束了。”德拉科似乎一时间很难用语言去描述这种感受。“就好像狩猎时只喜欢追逐一头鹿的过程？而真正得到之后一切就开始变得索然无味？” 哈利似乎很快就明白忽然让德拉科陷入情绪之中的原因。 “格林兄弟只是不想写了。”哈利笑着看着德拉科，“也许老公主和老王子在老秋千上谈恋爱的故事也很不错——看看你的父母卢修斯和纳西莎。” 哈利已经完全忘记了还没看完的魁地奇球赛，盯着德拉科浅灰色的眼睛说道。“十年前和十年后他们聊的内容肯定完全不一样吧。” “当然，十年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也不一样。” “为什么会在梦幻的麻瓜童话里读到忧愁？”哈利饶有趣味地盯着德拉科。 “我不明白，可能只是因为没有能看到老公主和老王子的故事而惋惜，甚至产生了一些不合时宜的危机感。”德拉科注视着绿色眼眸中深处的自己，心里却产生了释然。 哈利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把眼镜摘了下来，把头靠近了德拉科的脸，然后闭上了眼睛。 “灰姑娘需要一个晚安吻。”哈利轻声说道，“也许老王子的吻技很好，老公主愿意和他白头偕老。” 德拉科的唇很快覆了上来，这是一个绵长而又温柔的吻，呼吸交错之间，两人隔着睡衣交换着彼此的体温。自知手上的力度和心跳逐渐失控，德拉科在思绪还未全部变成混沌的一团时努力放开了手。 “咳咳，早点睡。”德拉科用意志力直起了身子，一边把绕在自己腰间的哈利的手塞进被子里，“再继续下去你今晚都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失去了厚厚的镜片覆盖的绿眼睛此刻看起来有些失焦，意犹未尽和心满意足同时出现在这片翠绿的眼底。脸上因为心跳加速而产生的红晕还未褪去，哈利努力调整着因为缺氧而紊乱的呼吸，撩起的睡衣一角让他的腹部显露在月光之下。 德拉科在自己后悔之前冲到了楼下，晕乎乎地回到了一楼的床边。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回味刚刚那个时间有些过久的长吻。刚刚哈利的眼睫毛刷到了他的脸颊，似乎此刻还痒痒的。 救世主的另一面正在自己面前展露无疑，而自己却还能因为愚蠢的麻瓜童话故事而多思多虑。 平时一向以正直、善良、勇敢示人的哈利此刻却能在自己面前显示出脆弱和渴求，德拉科很欣慰，索要是安全感的一种表现方式，因为感觉到被爱才能变得大胆起来，大胆是因为自己知道还有取之不尽可供挥霍的爱。 因为从小会被流言中称为“马尔福家那个被宠坏的男孩”，德拉科知道这种安全感能让人变得更加强大，因为知道自己走向哪里背后都有一份无条件的支持。这种深厚的安全感与其他家庭中需要让小孩相互争夺，或者是需要用好的表现换来的爱不同，宠爱不会让人变坏，无条件的爱更为珍贵。 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饱受赞誉的原因之一，无非是在历经了幼年的虐待和诸多磨难之后仍然能够成为善良的人，因为善良是一种选择而非一种天性。 而此刻德拉科的目光顺着楼梯向上，想象着哈利正逐渐沉入梦乡之中。 他只希望在这里，他的男孩不必善良、不必盛装也不必彬彬有礼，不必背上因为救世主之名而附加的沉重的外壳，他只需要做他自己。 无尽的可供挥霍的爱，这里有多少是多少。 第46章狩猎愉快 “我认为我们还是需要保留一些最原始的狩猎本能。”马修用餐巾抚过嘴角，然后伸出手拍了拍儿子亚历克斯的肩膀，“现在的大部分人都过着轨迹明确的生活，读书、婚姻，然后找一份规规矩矩毫无变化的流水线工作一直到老，但我不希望你这样，亚历克斯。” “我希望你活成一个猎人，而不是某种家养的宠物。作为继承人也作为我的儿子。” 马修包下的私人飞机此刻刚起飞不久，窗外的景象从缩成蚂蚁一样小的城市楼群逐渐过渡成为了郊区和绿草地，然后变成了厚厚的云层和蓝色的天空。 哈利和德拉科正和福赛斯一家面对面坐着用餐，同时听着马修喋喋不休地评论一切。这架飞机内部看起来像一个缩小版的豪华宾馆，虽然装修已经极尽华丽，但在分割给巨大的酒柜、餐台和折叠沙发一大片空间之后，里面的座位仍然显得有些局促。 此刻他们正在向马修口中的“湖畔俱乐部朋友买下的某个小岛”进发，只为了庆祝为了每年一度的狩猎季。哈利回想起湖畔俱乐部中有非常多细分的小团体，这次要会面的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个。 “这些精致的食物会让人忘记被加工前它们的样子，忘记原本获取食物的困难和生存所需要的掠夺性。” 第56章 德拉科称赞着马修让私人飞机乘务提前准备的惠灵顿牛排和生蚝套餐，毫不费力地猜出了马修此刻的内心所想。“这些本能不应该被忘记。” “孩子们可能只见过一块被包装好的鹿肉长什么样子，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一头真正的鹿，如何寻找它、猎杀它然后解剖端上餐桌，我们此刻西装革履，但如果能回望我们的祖先最开始茹毛饮血的生存方式，想必对亚历克斯也是重要的一课。” 马修把叉子叉进一块牛排然后塞进嘴里——包裹着它的金黄色酥皮和蘑菇酱让它看起来像一块甜点，“我感觉它尝起来还是有些凉了，真是可惜。” “是啊，温热的食物才能让我感觉它还保有着动物的体温，而不是在啃咬着某种冷冰冰的毫无趣味的东西。”德拉科顺口应和道。 马修似乎兴致更加高涨了一些，同时为亚历克斯的盘子里添加了一大块牛排，“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在森林里狩猎就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事，争抢！掠杀！合作！这也是我们生存的世界本来的样子，我的小猎人。” 莉娜在一旁附和道：“他在去年就参加过这个活动，相信这次能做得更好。” 哈利偏过头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在银剑被调包之后，马修和亚历克斯虽然仍然大体上保持着原来的关系，但总体而言都不再过于偏激，而哈利很满意地发现亚历克斯对摆在桌上的白葡萄酒毫无兴致——至少表明他们之前的工作还是有一些作用。 虽然妖精、突然冒出来的黑龙和这个神秘的俱乐部目前仍然还是一团迷雾。 在对面的一家三口正开始争论去年马修一共猎了几只鹿的时候，德拉科以非常流畅的动作往哈利的盘子里放了一大堆蔬菜。 “荤素搭配。”德拉科弯了弯嘴角，迎接着哈利疑问的眼光，他注意到哈利已经屡屡向肉类出手却没有理会一旁的沙拉。 看着哈利扒拉过盘子，德拉科抓紧时间双手交叉着靠在了座椅后背上开始闭目养神，今天的起早让他有些疲惫，毕竟昨晚的晚安吻让他的心情很久才平复下来。原本睡眠一直很好的他最近已经多次被身边正在乖乖啃蔬菜的绿眼小子打断了休息节奏。 随着一声清脆的提示声响起，乘务员提示飞机还有一小时就要降落，马修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换下西装穿上轻便保暖的便服，“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失去人性失去很多——”马修皱着眉似乎在思索着原话的来源，但是最终选择了放弃，“管他是莎士比亚还是黑塞还是别的——失去兽性失去一切。” “其他人似乎明天才会到呢，我们提前到了一天，或许可以在正式开始前修整一番。”莉娜翻阅着手机消息。 “让我们看看在拍卖会前还能认识什么大人物。”德拉科用很轻的声音在哈利的耳边说道。 也许人们很少会想象买下一座岛以后可以有些什么用途。但对于拥有它的人来说，它可以是一个游乐场、一个孤岛、一个一年只会花几天时间来一趟的地方。 部分富人此身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把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切割开来，秉承着先到先得的原则，把后来者都驱赶得远远的。 人们对资源的争夺最终也会演化成对空间的争夺，当大部分人花上大半辈子企图在伦敦这样的城市寻求不到几十平米的安身之所时，另一小撮人拥有着他们的私人岛屿、私人海岸、私人花园、私人金库、私人飞机和游艇，对空间和资源的占有能让他们在后来的日子里占据不败之地，而他们的后代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住已经有的一切，原地踏步就是胜利。 “踏上这片土地就已经进入了合法狩猎区域。”马修带领着一行人向一栋高大漂亮的建筑走去，“这里当然也建了一座非常豪华的宾馆可供俱乐部成员居住，不过大部分人来这里之后都会选择露营，他们会觉得宾馆和伦敦的生活没有什么区别。” “租帐篷很好玩。”亚历克斯插嘴道。 “不过这次莉娜还在孕期，我们恐怕会选择更加稳妥的宾馆休息。”马修看着亚历克斯说，随后又转向了哈利和德拉科，“那你们两位呢？” “当然是——”哈利开口道。 “当然是租帐篷了。”德拉科接过了话。“我还没有露营过，一定很有趣，对吧，哈利？” 哈利发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德拉科勾住，没有办法点头也没有办法摇头。 马修并没有意外，只是指了指一楼服务大厅的方向，“那边就可以租到很不错的帐篷，上次里面可以装得下我们一家三口。” “只不过搭帐篷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莉娜提醒道，“而且树林里会有一些猎台，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先去看看，虽然在这里租借猎枪也不像其他地方一样严格。” 亚历克斯两眼放光：“那我可以和你们两个一起，我不想住宾馆，哥哥们好不好嘛？” 德拉科似乎认真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耸了耸肩言辞拒绝：“抱歉，亚历克斯，你还是呆在爸爸妈妈身边比较安全，夜晚的树林可能有危险。” 最终亚历克斯还是被夫妇俩带走，去了华丽的宾馆前台进行了租住登记。临走时亚历克斯不忘幽怨地瞪了他伟大的数学家教一眼。 “虽然不酗酒的小鬼头很可爱，但我恐怕觉得我的有些话只能被他的哈利哥哥一个人听到。”德拉科扛着借来的帐篷向草地走去，一边回头贴近哈利的耳朵说道。 第57章 哈利感受到德拉科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吹过耳畔，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身边的人以示嫌弃。 德拉科抓住了伸过来的手十指相扣，“说到这个，我年龄好像比你大，哈利。” “只大了一个月！”哈利争辩道。 “一个月当然也算，叫声德拉科哥哥来听听——” 树林深处，四周寂静，只剩下脚踩树叶的沙沙声和间或的鸟鸣。 哈利抬头看到一轮明月挂在树枝桠之间，今夜的月色真美。 第47章月光 在逐渐远离福赛斯一家住下的宾馆之后，德拉科和哈利深入了林地。月色静谧，纯白的光洒落在郁郁葱葱的林中，让四周看起来宛如白昼，光束从林间穿过，落在树叶覆盖的地面上成为一片一片光斑。 “荧光闪烁。”哈利回头确认四周无人之后，拿出魔杖照亮了枝叶茂密处的暗部。四周除了微风吹过时树叶的沙沙响动，似乎还有动物因为人的来到而惊慌跑开产生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刚刚跑出麻瓜的视线，德拉科就用了一个漂浮咒把露营器材悬停跟随在了身边，麻瓜的豪华露营装备从帐篷到火炉、睡毯、烧烤架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一路拉着小拖车已经让他觉得手臂有些发麻。 虽然任由谁来看都不会觉得在晚上拖着帐篷进树林露营是个好选择。但是德拉科在马修询问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个方式，德拉科上一次最接近狩猎和露营的活动还是魁地奇时所住的休息的帐篷，不用说，父亲母亲那时候把它弄得和马尔福庄园一样舒适豪华。而此刻，他对着这些看起来沉甸甸而又复杂的手工搭建的帐篷兴趣十足。 想想吧。月夜。帐篷。森林。哈利。 “你想把帐篷搭在哪里？林中的空地还是那边的小溪边上？”哈利转过身问道。此刻的他有些恍惚，树林让他想起诸多往事，除了在霍格沃茨期间在禁林的遭遇和通过海格与神奇动物的邂逅，在七年级寻找死亡圣器时，他曾经花了几乎一年的时间四处躲藏，和罗恩和赫敏三个人用露营的方式在无数片不同的树林里短暂地度过几晚，他们在帐篷里猜测着魂器的所在地，讨论战况，他们徘徊、犹豫、惴惴不安，最艰难的日子都在帐篷里度过。 而此刻，在某个麻瓜富豪买下的私人岛屿上，他正在和几天前与自己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的德拉科准备在大半夜搭建一个豪华版的度假露营帐篷——纯粹是为了好玩。 一切变化都是如此巨大。哈利摊开手掌感受着无声的银色月光在指尖流淌，还是这一轮月亮，他曾经在这片月光下遇见费伦泽，也曾在这片月光下穿过森林直面伏地魔，准备着坦然赴死，时间过得真快啊。 在大战最艰苦的时期，哈利不止一次认真地想象过，等到一切结束之后自己会面临怎样的生活。但他绝对没有想过今天的自己会和学生时期的死对头马尔福再有如此紧密的交集。 此刻正在林中自顾自研究着麻瓜帐篷的德拉科就是一个迷人的混蛋，一个貌美、利己与恰当的邪恶的结合体。 在霍格沃茨期间，哈利每次遇到德拉科最多想狠狠给他一拳，或者互相扔几个不算太过分的恶咒，而此刻的哈利却无时无刻不想和他拥抱、亲吻，甚至愿意被他压在身下，愿意迁就着他半夜跑到幽暗的林子里过野人的露营生活，看着德拉科摸索半天搭出来半个歪歪扭扭的帐篷，哈利还是克制住挥魔杖直接安顿好一切的冲动，走上前去帮忙调整了支架的位置。 虽然时常感觉自己在陪少爷过家家，但是，哈利发现自己也很喜欢这个过程。 如果把人比作一本书，那德拉科是一本很好读懂的精装书，因为父亲母亲从小就把他保护得很好，除了所谓纯血巫师需要的社交利益的教导，德拉科几乎不需要在任何场合压抑自己的个性说一些违心的话。他所有的爱与恨，喜欢和心动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这也是哈利很快就辨别出他内心所想的最重要的途径。 无法掩饰的心动、无法掩饰的欲望和一丝怯懦。 而与之相反，多年在碗橱里的生活、表哥的暴力和缺乏关爱的早年生活，多年疲于应付伏地魔而心神不宁的青春期，这一切和哈利原本和父亲一样放荡不羁的性格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哈利更为复杂、更为敏感和固执的个性。 正如月亮之所以明亮，是因为它反射了太阳的光，在大多数人的心目里救世主是和月光一样圣洁、一样可爱的人，但是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明白，明亮是因为选择压抑了自己的阴暗面，虽然大部分时间这些部分并不对外展示，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温柔的人最能辨别温柔。 租借来的帐篷最终撑起来了一个小房间大小的空间，而此时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德拉科克制不住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再也支撑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但是残存的理智又告诉他不能直接躺倒在草地上，这会弄脏他的衣服和头发。 原本设想的浪漫夜晚计划看起来要推迟。 哈利最终还是把他安顿在一边的临时露营椅上，开始熟练而快速地布置——看吧，和少爷过家家的结果就是自己结束这一切。 第48章蛇佬腔 帐篷。暖炉。防潮垫。床垫。毛毯。桌子。椅子。应急灯。还有一系列锅碗瓢盆。等哈利借助魔杖收拾完一切，只觉得月亮的位置已经挪动了许多，不知道已经是深夜的几点。 第58章 甚至已经完全过了会觉得困的时间。 哈利把德拉科安顿在帐篷里铺好的床铺上，回头借着魔杖的微光检查着自己收拾的成果。然后发现自己已经一改以前粗放的作风，帐篷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甚至还不嫌麻烦地点上了露营包里的香薰。 耳濡目染的成效是显著的。平时哈利都是看着德拉科在公寓里整理餐具、整理床铺、增添一些精致而无用的装饰品、把每件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 此刻轮到自己真正上手，哈利已经下意识地完全按照德拉科的一贯作风收拾着一切。 在一起生活会留下彼此的痕迹，而生活习惯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条件允许，哈利此刻还有在露营桌上放瓶鲜花的冲动，只因为伦敦的公寓里的鲜花平均每周换一次，从未间断。 如果随随便便地乱放一气，德拉科醒来之后大概会皱眉吧。 也许是住院时德拉科陪着的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睡觉的缘故，此刻的他睡得很沉。哈利把魔杖的光也熄灭，任由四周陷入宁静的黑暗之中，帐篷的一面透光，哈利没有把帘子完全遮盖起来，透过这一面能将外面静谧的树林一览无余。 这是属于他的无眠之夜。 哈利努力让自己不要回头去看德拉科那张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脸。哈利和德拉科都还没有在口头承认对方对自己很有吸引力，但两人的行动已然给出答案。 此前兰斯洛特自作聪明地假装弄丢了那天的《预言家日报》——那张有整整三大篇关于他的新闻的报纸，几天后哈利还是无意间看到了那篇有关他和德拉科的八卦小道消息。 “我们可以想象作为巫师届的英雄，哈利波特和曾经的食死徒家庭的儿子德拉科混在一起将是他人生中一个重大的污点。”配图是麻瓜酒吧的一张双人动态照片，那张照片上德拉科正点燃着红色酒杯边缘的可燃物，另外一边，看着酒杯绽出的火光，自己的眼眸正闪闪发亮。 污点……太可笑了。 那张报纸的最终下场就是被哈利用剪刀把照片剪了下来，夹在自己的魁地奇书籍里当作书签。虽然文章内容一塌糊涂，但是好在偷拍技术还不错，报社甚至不惜花重金把这一页进行了彩印，《预言家日报》为两人的浪漫一刻留下了重要的照片。 正当哈利抱着膝盖发愣时，耳畔却传来了一个声音：“现在这座岛不光地下吵，地面也吵，一年一度的人类聚会游戏又开始了。” “谁？”哈利警觉地从帐篷里走出来，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人影。 声音似乎安静了片刻，随后又试探着响了起来。 “你竟然听得懂我说的话。”耳畔的声音更近了些，“你是一个……巫师？” 哈利循声判断着声音来源，终于发现了脚边盘绕着一条蛇，黑色的身体和贯穿整个蛇背的白线让它看起来很特别，它的鳞片在月光下看起来精美又凌厉。 “蛇佬腔？”这条陌生的蛇高高竖起了身体，似乎是想让哈利看清自己。“作为整座岛唯一一条蛇，真是很高兴能有人和我交流。” 哈利终于发现自己此刻发出的声音是嘶嘶声，他俯下身，压低了声音和这条蛇交流起来，“我确实是会蛇佬腔的巫师，不过，你怎么会是这座岛上唯一一条蛇？我以为岛上会有很多——” 蛇看到哈利看起来很有进一步交流的耐心，高兴地打了个转，“我来自加州，品种是加州王蛇，之前是这边俱乐部的麻瓜的宠物蛇，但是我觉得平时一直被关着太过无聊就想办法逃出来了。等真正逃离了主人才发现这座岛上大部分时间也很无聊——甚至还要想办法自己找吃的。” 哈利努力把视线对着蛇的眼睛：“你后悔了？” 加州王蛇不置可否地回答道：“蛇总是想试试没尝试过的生活。厌倦之后再逃离，但是作为一条无毒的宠物蛇，我想不明白麻瓜为什么一直要关着我。” “至少你现在回到了自然。”哈利安慰着它。 “噢，这里太吵了……太吵了……我根本没有办法睡一个好觉，你没有感觉到大地在震动吗？那家伙的声音在这么深的地下传来……还是这么响亮……”加州王蛇半真半假地抱怨着。 “什么家伙？”哈利说完后屏息凝神地听着四周传来的声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最近人们在这里驯养的大宠物……虽然它一开始才和我差不多大，但是现在它已经是我的……大概几千倍大了吧……还会喷火。” “龙？”哈利浑身一激灵，虽然已经出院，但脖子后被咬伤的地方的疤痕还没有完全恢复，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伤口又开始火辣辣地疼起来。 “也许它叫这个名字？之前我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加州王蛇看到哈利似乎是提起了兴趣，吐了吐信子，“关着那家伙的地牢一个月只开一次，人们会一次性放很多食物进去，当然，也会带很多能让它晕迷的药物，抽取龙血，扒掉一部分龙鳞，等它生长完之后再循环往复……” “地牢——它在哪？”哈利急切地问道。 “在海底之下的地底。每次人们给它带食物时我会去蹭一些，但是会尽量避开那条龙清醒着的时间，它哀嚎的声音简直太响了，听起来就很痛，但我也做不了什么。” “那些喂养龙的人是什么样的？”哈利追问道。 第59章 “也许和你一样的巫师吧……不过我在一边自言自语时从来没有被他们听到过……你是第一个能和我有真正交流的人……我没逃走前主人在我身边嘀嘀咕咕的话我也听不懂……” 加州王蛇甩了甩头，似乎是在邀请，“今天也是地牢开放的时间，就在现在的深夜，白天之后就会关起来了，下次再开是一个月后，既然你感兴趣的话，要不要带你去看看？” 哈利犹豫了大概几秒钟，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但是此刻——他回头望着正在熟睡中的德拉科，也许没有必要把他叫醒。 “走吧。现在就去。”哈利对着加州王蛇说。 他从脖子上摘下蛋白石项链小心翼翼地戴回德拉科的脖子，然后用便携食物包装盒的纸面匆匆写下了几行字放在了德拉科的枕头边，随后跟着加州王蛇消失在了重重夜幕之中。 “我在天亮时回来，不必担心。——哈利” 第49章心乱 “你是德拉科·马尔福？”似乎有人悄悄从人群中靠近自己，耳畔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德拉科偏了偏头，看到一张有点熟悉又陌生的脸。 麦穗一样金灰色的头发，略显瘦小的个子，还有这张娃娃脸似乎与记忆里的某张脸重合，德拉科仔细端详着这个年轻的男孩，觉得自己在霍格沃茨某处见过他。 科林·克里维？哈利的那个狂热小粉丝？之前因为天天跟在哈利背后拍照片还被自己阴阳怪气过的那个低年级格兰芬多？ 不对，他应该已经在大战里……牺牲了。 科林·克里维的弟弟？那个也曾经参加过d.a.的小男孩？ 看到德拉科一脸陷入沉思的样子，丹尼斯·克里维主动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我是丹尼斯·克里维，是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现在是《预言家日报》和麻瓜报刊《每日观察者报》的记者，也是科林·克里维的弟弟——也许你并不记得。” 德拉科听见来者的自我介绍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连忙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礼貌的微笑，握手并且寒暄起来，虽然此刻他的心情非常、非常差。 他的口袋里此刻还装着哈利留下来的便携食物包装盒纸片，上面几个潦草的字迹让德拉科在大清早心梗了半天。 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太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但是哈利人影都不见。 “你是为了任务来的吗？”德拉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他问得很直接。此时此刻，在这个麻瓜富豪的私人小岛上，狩猎场地边，一个巫师的出现似乎想不到更加合理的理由。 属于麻瓜精英的狩猎活动已经开始。 大腹便便但衣着精致的麻瓜并没有像马修描述的那样“成为充满原始的血性、一个机敏而有技巧的猎人”，而是选择让岛上的专业猎人开着越野车带他们到了一大片地势平坦的地方，然后又有另一批专业猎人把猎物驱赶到这片视野极佳的平原上。 他们只需要拿起枪，瞄准再显眼不过的鹿，开枪，然后取得战利品。 “事实上，我是为某些麻瓜议员拍摄照片而来的，如果这也算任务的话。”丹尼斯耸了耸肩，举起了手里的照相机给德拉科看，里面已经有不少在岛上拍下的照片。“你知道我在麻瓜报刊也有一份记者工作。” “这种做作的活动也可以起到政治宣传的作用吗？”德拉科不甚感兴趣地浏览了一遍显示屏上的图片，照片内容千篇一律，无非就是一个人蹲在自己打下的猎物边竖起剪刀手、要么是一个人正举着枪专注地瞄准、又或者是夫妻两人并肩而立，笑得很甜蜜的样子。 “也许合法狩猎活动能让他们觉得中年危机还没有那么近，夫妻和睦也能给公众留下极佳印象，这象征着一种稳定和忠诚。”丹尼斯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些麻瓜议员在他拍摄照片前提出的要求，虽然丹尼斯已经发现德拉科看起来心不在焉。 已经被击杀的猎物在完成了被拍照留念的使命之后就被拖到一边。专业猎人又把几头新的鹿驱赶到平原中间，让猎物出现在人群的正前方，然后对着俱乐部成员这边使劲挥动手臂，似乎是在通知：“可以开枪了。” “真是令人心潮澎湃的活动。”德拉科有些咬牙切齿地嘲讽道。 丹尼斯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我之前在报社听丽塔·斯基特说这段时间哈利·波特一直和你在一起，但是我现在似乎并没有看见他？他现在在这座岛上吗？也许他用了复方汤剂？” 德拉科的脸很明显又黑了几分。“我不知道。”他的手指此刻正放在外套口袋里，指尖还能感觉出这张随随便便被撕下来的纸片的毛边。 “救世主一向来去如风，搭档更是随便想怎么抛弃就随便扔一边了。” 放出去的猫头鹰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叼着未送出去的信飞回来了，手机消息不回，打电话语音提示不在信号服务区。 德拉科努力克制着自己抽动的嘴角，掩饰着一阵又一阵的心乱。 想必哈利大半夜消失不是为了什么好事，除了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蛋白石挂坠居然也被他戴回了自己身上。 他是不是知道有可能短时间都不会再见了？ 丹尼斯发现两人之间的对话陷入了冷场，连忙岔开了话题。“也许你之前在《预言家日报》的部分署名文章边上看到过我的名字，但是有些造谣的文章内容并非我的本意，比如、比如你和哈利那篇八卦新闻，纯属丽塔·斯基特胡编乱造。” 第60章 “哼。”德拉科目光焦点放在远处，似乎是无意识地应答了一声。 “我代表《预言家日报》向你和哈利道歉。”丹尼斯似乎越发良心过意不去。 “噢，可是——那张照片其实是我用猫头鹰寄给你们报社的。”德拉科懒洋洋地回头看着一脸羞愧的丹尼斯，“看起来丽塔·斯基特确实很喜欢这张照片——不过你们确实应该道歉，这张酒吧的合照应该放在头版头条。” 丹尼斯似乎被德拉科的话哽住了喉，满脸惊讶地结结巴巴问道“为——为什么？” 他的疑问被一旁已经狩猎完成的福赛斯一家打断，三人正径直向德拉科走来。 “嘿，马尔福先生，你看——亚历克斯表现得多好啊，这头鹿真漂亮。” 亚历克斯正背对着父母，他眨了眨眼对着德拉科吐了吐舌头，对于他来说这次的活动和在排练《哈姆雷特》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种表演。 德拉科此刻已经换上了一副无懈可击的笑容，配合着称赞着亚历克斯的狩猎成果，最为一个完美的幸福家庭，此刻需要他这样的观众和捧场者。 马修听完德拉科一连串的漂亮话，兴致勃勃地把手指向一个高个子、头发已经略有些银白的中年男性。 “或许我应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大人物。当然你上次给我提供的信息也帮我们大赚了一笔——安德烈会愿意认识你的，他会赏识一个野心勃勃又有能力的年轻人——” “他是？”德拉科远远地打量了一下那人的背影。 “党鞭（whip)。你可以理解为政治中的风纪委员。最接近我们首相的核心人物之一。”马修半是炫耀、半是敬畏地说，“在真正的权力面前，金钱不值一提。作为一个知名的对冲基金管理人，这些来自高处的信息来源才是我们真正的立身之本。” 马修向那人走去，他回头挥了挥手示意德拉科跟上自己。 德拉科定了定神正要跟上，亚历克斯却放开了身边奄奄一息的鹿跑到了他的身边。 “哈利哥哥呢？”亚历克斯扯住德拉科的衣角，有些疑惑地问道。 德拉科原本已经被马修吸引过去的注意力又转移回了哈利身上，已经快傍晚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他打开消息列表翻了翻，并没有新的消息。甚至连放守护神都不知道去哪个方向。 看到德拉科原本帅气的脸此刻又被阴云笼罩，亚历克斯原本的好奇也变成了一丝担忧。 “你把哈利哥哥弄丢了？” 第50章推断结果 德拉科跟随着马修的脚步，每往党鞭长靠近一步，就感觉四周的目光向自己集中一分，众目睽睽之下，每个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注意着人群中的权力中心。 安德烈，执政党现任党鞭长，此刻正挺直了腰杆微笑地站在人群背后，静静地看着狩猎游戏的开展，即便一言不发，也如一头不怒而威的雄狮。 银白的头发和脸上像刀锋一样深刻的皮肤褶痕暗示着他年事已高，五官的立体轮廓和深邃的眼神能够让人依稀辨认出他年轻时的风姿。 “这位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的年轻人。”马修把德拉科拉到安德烈跟前，一脸诚惶诚恐地介绍道。 “很不错……很不错……”安德烈转过头来打量了德拉科一番，这位党鞭长身高可能有一米九，此刻在人群里的他看起来像个巨人。“就是你提前告诉马修，新兴的科技巨头史密斯一家会和另一家电子产品巨头怀特一家公布商业联姻和并购的消息？” “之后这条消息和发布会的重磅新闻一起造成了股价的飙升——”安德烈的音量似乎是在耳语，而他的声线却无比清晰且不容置疑。“想必你对商界的消息很灵通？怀特一家之前一直都不愿意给我们首相选举捐赠资金呢——” 德拉科高挑的个子让他很少需要仰望什么人，而此刻党鞭长惊人的身高和略微俯视的深不见底的眼神让他产生了一定的心理压力。 他只是个麻瓜罢了。 也许是这双深蓝色的眼睛里令人无法捉摸的情绪和想法让德拉科脑海深处响起了警钟。 政治联姻的新闻的发现纯属意外，但此刻似乎是这条消息引起了党鞭长的兴趣。 起因是……德拉科在哈利的病房里钻研算数占卜，试图推断自己婚期的确切时间。 随着推导的深入，需要大量数据验证规律的准确性，于是德拉科把周围能够获取的样本都进行了代入和测试，他甚至仔细询问了赫敏和罗恩、比尔和芙蓉的详细数据和结婚时间。 “就当是学术交流，格兰杰。求求你了。”德拉科敲出求求两个字的时候狠狠皱了皱眉，但是还是点击了发送，没有办法，他实在是太想知道答案了。 也许是恳切的言辞让赫敏动了恻隐之心，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德拉科得到了一大串数字和信息，并且很快欣喜地发现自己所开展的推断方式就是准确的。 “你的研究方向真是出人意料，马尔福。”在数据的后一条，赫敏留下了这样的话。 “学者要研究普罗大众关心的事情，把论文写在英格兰的大地上，而不是让这些研究悬浮地飘在空中，研究方向除了研究者本人根本无人在意。”德拉科一边回复着，一边乘胜追击，继续尝试搜罗更多的数据支持。 “你只是恋爱脑发作罢了。”赫敏言简意赅地点评道，没有再回复德拉科的消息。 第61章 恰好那天的麻瓜报纸上有一篇关于怀特家族继承人的详细人物报道，德拉科仔细阅读后把封面人物的婚姻也推断了一番，结果显示婚姻对象的身价评估极高，德拉科最终在哈利昏睡在病房的某个午后排查出了怀特的结婚人选和日期。 那天德拉科如约在深夜给亚历克斯补习数学，马修正对着同一份报纸嘀嘀咕咕着怀特家族近期的新产品毫无动静。 “怀特家族，沉寂很久了，不思进取。” 心不在焉的德拉科脱口而出：“他会在下个星期和科技巨头的史密斯家那个姑娘结婚。” 亚历克斯和马修抬起头交换了惊讶的眼神，史密斯一家即便在麻瓜家庭也是鼎鼎大名，因为其在科技领域的新产品每次发布总是能在媒体上掀起波澜。 “你怎么知道？”马修把眼神从报纸上挪开，瞪大了眼睛。 “我——额——无可奉告。”德拉科意识到自己无意识把最新的研究数据说出了口，只是正了正领带，轻飘飘地一句话带过了。 结局就是马修第二天在上班时仍然对这句话念念不忘，也许是德拉科此前给自己编造的假身份让马修十分信任，也许是德拉科一副贵公子的气派早就唬住了马修，也许是怀特家族企业的股票一直以来表现都不错，是一个长期持有的好选择。 总而言之就是马修为他的对冲基金增持了怀特家族的股票——即便他们一向站立在自己的政治靠山安德烈的对立面。 一周后果然婚讯、新闻发布会和收购合并的新闻同一天公布，马修因此获得了巨额的收益，而此前两家的新闻一直都被管控得很好，并没有任何提前的披露。 “也许这个男孩与这两家人私交甚笃，你可以尝试依靠他来拉拢这些硬骨头。”在大赚一笔之后，满面春风的马修和安德烈私下碰面时这么说道。 这也是党鞭长此刻愿意和他接触的原因。 德拉科知道整个事件都是一场完美的误会，但是此刻在狩猎场边，在这段简短的对话开始的几分钟后，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猎物小鹿的身上挪到了自己的脸上。 德拉科只能点点头，“如果我能做些什么，悉听尊便，先生。” 安德烈毫无疑问也感受到了周围炙热的眼神，不便再展开多讲，只是轻飘飘地留下了一句：“我的家人周末都不在伦敦，你愿意的话可以见面详谈，马修会告诉你我的地址。”随后抛下众人，径直向车辆停靠的地方走去。 “你能获得他的青睐的话，也能在湖畔俱乐部获得一席之地，成为举足轻重的人。”马修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你一定能体现出你的价值。”随后他也跟上了安德烈的步伐，离开了狩猎的人群。 亚历克斯此刻从一旁闪回了德拉科的身边，看来大人之间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我们要去找哈利哥哥吗？还是他已经走了？” 德拉科此刻思绪混乱，因为算数占卜的无心之举，此刻他又多了一个任务，周末去找这个叫安德烈的党鞭长老头聊天，然后再撒一些新的谎。 而另一个老头尤金教授的拍卖会就在后天。 他当然知道哈利还是会回来的，毕竟婚期已经被他推算出来。 但是他此刻正在浪迹天涯的未婚夫的归期并不确定，也许是下一分钟，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更晚。 梅林的裤子啊，德拉科感觉自己肩上的任务越来越重了。 第51章夜猎（上） 离开小岛前的最后一夜。倒计时最后六小时。 德拉科仍然留在哈利走之前搭好的露营帐篷里，外面只有风吹过时带起的轻微的响动声，断断续续有一些难以辨别的杂音，他恍惚间好像听到了飞机降落在小岛停机坪的轰鸣声。 快要离开了。 此刻露营桌的桌面上铺满了拍卖会折页和最新收集的各种新闻，里面除了出发时带来的麻瓜报纸和资料，还有猫头鹰不远万里送来的魔法界的最新消息。 德拉科发现哈利确实把一切都按照他喜欢的方式布置好了，惬意的晚风、宁静的夜和帐篷里温暖的灯光让他能整理好已经有些混乱的思绪，强迫自己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好准备。 德拉科吸了吸鼻子，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白天给自己施了幻身咒之后，他已经把岛上里里外外的地方都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哈利的半点踪迹。原本已经告诉自己不用再纠结于此，但是他隔几分钟还是会想到哈利背后还没完全消失的伤痕，外加那天清晨自己睡醒时已经空了一半的床铺。岛上没有踪迹，也许哈利已经幻影显形到其他地方去了？这么响亮的声音应该会把自己吵醒才对。 哈利应该走得很匆忙，他甚至拿错了魔杖，德拉科在需要施放幻身咒之前才发现留下的居然是哈利的冬青木凤凰羽毛魔杖，而自己的魔杖已经不见。 德拉科尝试着挥舞了一下哈利的魔杖，几秒之后，魔杖轻轻颤动着，传递给指尖温暖的反馈，仿佛是在和不是主人的新使用者打招呼。 看起来并没有被他的魔杖拒绝。德拉科用闪回咒查看了哈利最后一个施放的咒语，是“鲜花盛开”，此刻桌脚的花朵正印证着它的来处。 也许离开前也没有发生激烈的搏斗。 在快速阅读和默记资料的过程中，德拉科的目光偶尔会从层层叠叠的书页上游离到透明的帐篷门口，似乎在期待一个奇迹的发生。期待救世主满身都是水或者泥巴地出现在门口，然后大声嚷嚷着自己掉进湖里或者掉进猎人猎鹿的陷阱里了。 第62章 正如纸条上写着的“在清晨时回来”，再过几个小时就是离岛的最后一个清晨。 当然这样的场景只会出现在想象中。 没事的。德拉科宽慰着自己，圣人波特一年级就能勇闯活板门下的重重关卡、二年级勇闯密室、此后的魔法部之行、神秘事务司、逃亡也是不在话下，此刻既然已经成年，还获得了傲罗资格证书，不辞而别也许是……家常便饭。 没有告别就是不必挂念，不必挂念就是彼此平安。 德拉科快速扫过麻瓜报纸的新闻标题《发布会大获成功——两大巨头家族强强联合》，这是一篇详细记录了新品发布会的稿件，“在公开表达了对现任首相的不满之后，广受年轻人喜爱的怀特家族的新品在昨日晚在大众面前亮相，除了在实用性方面紧密契合人们的日常生活需求，品牌所表达的和谐的价值理念也让人耳目一新……人们对其的高预期推动了股价的持续上涨。” 说实话，此刻德拉科对麻瓜商界的风起云涌并不是很关心。 他原本可以提前归还露营器材，然后舒舒服服地在宾馆里度过最后一夜，但是此刻他还在这里，大部分时间托着下巴像是在发呆，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新闻上，然后让自己的大脑快速思考出一个闯入商界巨头家族的方案。 但是似乎有别的闯入者提前打断了他的思考。 “哥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帐篷门口。 亚历克斯。 似乎是为了表现此刻来访的严肃，亚历克斯似乎是思考了一番旋即改口：“马尔福先生。”他还穿着睡衣，脚上却换上了白天一直穿着的运动鞋，手上除了提着照明灯，还带了一把小型的猎枪。 小小的鞋上沾满了泥巴和水，看来为了在树林里找到德拉科的帐篷走了不少路。 德拉科把桌面上的资料拢在了一起向前走去，“你怎么来了？怎么没和爸爸妈妈一起？” “我趁他们睡着偷偷溜出来了。”亚历克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因为——我觉得你白天跟他们说波特老师已经约了一条船先走了是在撒谎。” “……”德拉科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他没有走，对吧？你明明看起来精神恍惚，脸上魂不守舍的。”亚历克斯仔细端详着德拉科的脸，似乎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推断。 “不必过于担心。”德拉科无奈地回答道。“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你的意思是？”亚历克斯挑起了一条眉毛。 “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 “可是自从他请假不进行壁球训练之后看起来伤痕累累，我看到了运动服下面的疤痕。”亚历克斯不依不饶，“一个教练为什么会受这样的伤呢？” 德拉科微微张开了嘴，但却没有说出任何话。 “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呢。”亚历克斯把猎枪扔到了德拉科的手里，叉起了腰，“原来你也不知道？你很爱他吧。” 德拉科内心浮起一丝被拆穿的恼怒，却又被这个还不到他肩膀高的孩子最后一句话呛到。“乱说话是孩子的特权，我原谅你的童言无忌。”德拉科偏过头波澜不惊地回答。 “你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亚历克斯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话剧老师教的哈姆雷特看恋人的眼神和你看他的眼神如出一辙。” “不是……还不是。”德拉科听到恋人两个字内心一动。也许哈利在病床上说出的那几句话并不算什么承诺。 目前他们是什么关系？前死对头？校友？临时搭档？亲过？他无数次想从其他途径企图寻找一些确定性，却又能很快因为别人的几句话而动摇。 熟悉的患得患失的心情向他涌来，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在挽起的衬衫袖口边缘显露无疑，这个魔法留下的痕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清除。虽然作为纯血马尔福家族的后代，德拉科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不惯一些人和被另一些人看不惯中度过。但是唯独哈利的想法他是如此在意，要是哈利的想法能和黑魔标记一样清晰明了就好了，他愿意伸出整条手臂让他画一个新的标记。 “也许我们可以再找找。”亚历克斯挽起了裤腿，“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一直对未来充满恐惧，我觉得长大就会和那些无聊的大人一样了。” “那遇到之后呢？”德拉科把猎枪扛在了肩上，同时提起了便携灯，拉起了亚历克斯的手向帐篷外走去。 “虽然你在某些问题上的撒谎技术很菜，但是我觉得如果能成为像你们一样的大人——还不错。”亚历克斯期待地望着被黑夜笼罩的林间，“我听说很多动物喜欢在夜间觅食。” “波特也喜欢在夜间乱跑——或者他随时都会乱跑。”德拉科轻叹道，他没由来地想到之前自己嘲笑一些斯莱特林的情侣在公共休息室天天啃来啃去然后问一些愚蠢的问题，比如你爱不爱我，这样的问题。 再闻已是曲中人，这可能是和月亮一样永恒的问题。 第52章夜猎（下） “我说你，再不回来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德拉科气哼哼地点开哈利的聊天框，确认拼写无误，点击了发送。 几分钟之后，又自觉语气太冲，想撤回而不能，还是絮絮叨叨地添上了一句“等恢复联系后第一时间让我知道你安全。” 往上翻两人的聊天记录，自从哈利失踪以后，就只有德拉科一边的对话框在持续地堆积，层层叠叠的圆角矩形对话框随着时间的不断推进而变成了屏幕上的一座小山。从一开始的“我刚醒，你去哪了？”到后来的“我在狩猎场和福赛斯一家等你”，到再往后的“也许可以接近党鞭长，我们会有新的进展”到最近几个小时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花已经枯了”。 第63章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德拉科带着亚历克斯又把小岛完整地搜寻了一遍，在漫长的徒步之后，此刻的亚历克斯已经明显因为体力不支而疲惫，脚步越发沉重，从一开始东张西望、边走边说变得逐渐沉默起来。德拉科偶尔低头对上他的目光，只见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又失落地望着自己。 “累了吗？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找就可以了。”德拉科挪了挪便携灯，照亮了亚历克斯的脸。 “不，我的数学家教心神不宁的话就没办法帮我写作业了。而且他不会回来谁来教我打壁球。”亚历克斯咬了咬牙，“没有多久就要离开了，或许我们回伦敦第一件事就是报警。” “他们大概也找不到他的。”德拉科苦笑道，难以想象如果伦敦警察莫名其妙发现两个没有身份的人会怎么样，大概又要麻烦魔法部的倒霉蛋施一大堆混淆咒来蒙混过关。 潮湿的木头味和林间动物生存而特有的暖烘烘的味道交织在鼻腔之中，德拉科感觉自己的背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凉风的加持下又旋即变得冰冷刺骨，真冷啊。 ——要不还是回去拆帐篷，然后回伦敦让魔法部找哈利。报警还是报巫师界的警吧。 德拉科正要开口说出这个提议，亚历克斯却忽然把他拉到一边，快速按灭了便携提灯的开关，周围很快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那里好像有人，你看。”亚历克斯指了指林间外一条小道的方向，“这是谁？这个点在外面溜达的是不是只能有坏人了。” 德拉科眯起了眼，远处的人影似乎有一高一矮两个，他们也提着灯，因此在一片黑暗中十分醒目，所幸德拉科两人现在所在的位置在他们的视觉盲区，没有被发现。 熟悉的高个子，大步伐地快走着，外加在月光下仍然清晰可辨的银发。 党鞭长安德烈。 他身边的另一个身影显得格外矮小，走路似乎也摇摇晃晃。奇异的耳朵形状在礼帽下一闪而过。 “妖精。”德拉科用不可闻的声音嗫嚅道。 亚历克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边上穿着西装的矮个子是小孩吗？我怎么不记得其他家庭有带这么小的孩子来？”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德拉科转头来说道：“高个子的是你父亲的朋友——那个安德烈。” “我发现了，那把漂亮的银剑就是他送给父亲的——因为马修经常在他面前抱怨自己的某个同事，也是他的竞争对手。安德烈就送给父亲了这把装饰剑，说可以当作寻求合作的礼物送给那个竞争对手。”亚历克斯显然对党鞭长比较熟悉。 “那把银剑原本是一份准备送给别人的礼物？”德拉科略有些惊讶。 “是啊，安德烈跟父亲说，要化敌为友。银剑很精美，达摩克利斯之剑又有警钟长鸣的寓意，送给金融从业者放在办公室里当装饰品很不错。”亚历克斯回忆道，“但是父亲觉得那个装饰品很漂亮，就自己留在了书房装饰。他很讨厌那个同事，觉得同事配不上安德烈的礼物。” 一次误伤。德拉科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把能够引起负面精神影响的剑赠送给同事，在办公区域放置，怎么都不像是要化敌为友的意思。只可惜马修辜负了党鞭长的这份暗含的“美意”，最终影响了自己的一家人。 几分钟前看到党鞭长和妖精一起在深夜出行，似乎更让这份猜想变得更加让人确信了。 信息涌入脑海，让德拉科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变得清醒起来。 他原本只是想央求魔法部把哈利和自己安排在一个任务，能有机会在大战后再次有交流的契机，而和古灵阁巫师银行相关任务是他能想到的风险最低的任务，在他的设想里，无非就是回收宝藏、抓捕欠债不还的倒霉蛋和到处旅游。 但是此刻似乎一切都在向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龙莫名其妙地乱飞、哈利莫名其妙的消失、原本以为是劣质制品的妖精银剑看起来像是蓄意为之、马修一家还莫名其妙牵扯出了麻瓜政坛的重磅人物。 恋爱进度此刻被迫停滞不前，德拉科似乎感觉自己在一步一步陷入到另一个阴谋里，他用手覆住了黑魔标记所在的位置，这样的麻烦和恐惧自己并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们先回——”德拉科的话被亚历克斯突如其来的尖叫打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亚历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树上，德拉科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一条蛇正绕着自己的裤腿向上盘旋，它大张着嘴，似乎是要把自己一口吞掉，又像是在大喊。 这条蛇看起来负伤累累，奄奄一息，纯黑的身体上有一条纯白的线作为花纹。 德拉科并不惊慌，他抬起头看着亚历克斯：“你是什么时候上去的？” 亚历克斯抱着摇摇晃晃的树枝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被蛇吓坏了，我不会爬树啊。” 德拉科回忆着刚刚听到的轻响是不是幻影显形的声音。 蛇似乎对咬死德拉科并不感兴趣，它扯着德拉科的裤角，似乎是在往某个方向拼命拽着，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但是此刻德拉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闪到树上的亚历克斯吸引过去了，他缓慢地、一字一句地抬头问着此刻在树上的战战兢兢的小男孩：“虽然你父母是麻——，我是说，你长大过程中还有这种怪事发生吗？” 第64章 德拉科有些发愣地立在原地，这个被疯狂灌输麻瓜精英教育内容的孩子，之后收到的录取通知书会不会其实来自霍格沃茨？ “很多吧，虽然我大部分时间都很听话。”亚历克斯回答道，“不过在我跟你讲故事之前，我们先用猎枪杀死这条毒蛇如何？” 第53章飞来咒 德拉科伸出手指抚过蛇的鳞片。 这条突然出现的蛇似乎受到了攻击，其中有一小部分表皮已经变色坏死，另一部分被某种粗暴的方式剥落下来。 此刻它用尖牙拽住自己的裤腿往某个方向挪动着，布料已经被拉扯到极限，靠近被撕裂的边缘。 “其实蛇是很高贵的动物，也很聪明。”德拉科仔细查看着它的伤痕。“面对难熬的冬天也会选择冬眠而不是逞能硬撑，它们有它们的生存智慧。” 亚历克斯扣住树干，目光紧盯着缓缓蠕动的蛇。 “它不会咬人的，下来吧。”德拉科把盘在自己小腿的蛇解了开来，让它在泥土上自由伸展成一条弯曲的线，“还是说你莫名其妙幻影显形上去了之后，就不会下来了？” “幻影显形是什么？”亚历克斯磕磕绊绊地模仿着德拉科的音节。“我可能只会摔下来，这里好高。” “好吧。那我来帮你，虽然我并不是很喜欢爬树——”德拉科走到树底下，观察着树干，似乎在思考怎么才能不弄脏自己。在几次算得上灵巧的攀爬之后，终于成功把亚历克斯从树上摘了下来。“未成年巫师没办法控制魔法倒也正常，更别提你还是麻瓜家庭长大的。” “巫师。麻瓜？” “你从小到大还经历过哪些像这样的很奇怪的事情吗？你在数学课和壁球课时并没有什么迹象出现。”德拉科干脆直接抽出魔杖，点了点蛇的身体。 现在哈利的魔杖用起来似乎比白天更顺手了一些。 杖尖划过之处，蛇身上的伤痕以极快的速度愈合，蛇背上的花纹似乎也在月光下变得更加鲜艳。它原本奄奄一息的样子已经消失，此刻似乎充满了力气，此刻它干脆把整个身子都直立了起来——将近有一米长的蛇的身体悄然竖立在两人面前。 然后蛇叼住了德拉科的衬衫衣角开始扯动。 “为什么它执着于扯你的衣服？它好像举动很怪异。”亚历克斯吞了吞口水，用略微带着颤抖的声音回忆着，“比如我其实可以控制自己的感官变得更加灵敏，在测验的时候，我可以依靠听力辨别身边的同学的选择题答案——因为字母的笔画能够通过听力辨认，有很多次我靠这个技巧拿了高分。” “有的时候我如果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某一个物品上，我可以让它自己动起来，母亲很喜欢的一个花瓶就是这么摔碎的，我当时根本没有碰到它，只是想象了一下，但是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还有某次马术课上我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是我像个皮球一样蹦了起来，最终毫发无损，当时有一大堆人都看着我，但是事后大家一致认为自己的记忆出错了。” “所以其实我就是和大家不一样的对吗？”亚历克斯试探着伸出手指摸了摸蛇背上刚刚长好的新鳞片，冷冰冰又奇妙的触感让他一哆嗦，“我也能有这种快速的医术？哦其实，壁球比赛和话剧试演我也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我向某个方向前进。” “那当然了——”德拉科把后半句话生生掐断了，那天用的那小小一瓶福灵剂自己费了不少心思才熬出来，“你确实属于另一个世界，你属于我们的世界。” “所以哈利哥哥也是我们的人？”亚历克斯拧着眉毛思考着。 “他可能是——巫师界最出名的人之一，你如果来读魔法学校的话，会在历史书上看到他的，也许他七年的经历你们都要当成知识点背下来。”德拉科顿了顿，还是决定纠正他的说法，“你哈利哥哥是我的人。我的。不是我——们——的。” “哦。”亚历克斯撇了撇嘴，“你的你的你的，大半夜找人找不到，还在忙着指正别人的表述错误。如果我是巫师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施魔法？” “你需要先学习，而且魔法部对未成年巫师有法律限制，不能在校外随意使用魔法。”德拉科正要收起魔杖，被亚历克斯好奇地抓住了。“每个未成年巫师身上都带着踪丝，检测你是否私下用魔法。” “那我之前使用这种能力怎么没有人告诉我违反了什么法律？” “因为你还没有真正进入魔法学校，魔法部认为进学校并且受到相关教育之前做这些是正常的。”德拉科解释道，“也许你想试一试的话，我可以试试教你最基础的魔法咒语。” “比如？”亚历克斯星星眼，“向我展示一下吧，什么样的都好。” “树叶飞来。”德拉科用魔杖向某处一指，一片绿叶应声飞入他的手掌之中。“你需要专心想着被召唤的东西，越近的物品越容易，越远的越难。” “让我试试。”亚历克斯接过魔杖，口中念念有词，模仿着德拉科念咒语的音调和动作。 “不用心急，你如果能让什么东西稍微动一动，已经算是天赋超群了。”德拉科警惕地看着被挥舞着的魔杖，以防出现什么事故。 亚历克斯清了清嗓子：“哈利·波特飞来。”然后朝着空无一人的林间小道指着魔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出现。“是我想得不够专心吗？” 第65章 “不！”德拉科按下了亚历克斯的魔杖，“召唤咒无法对建筑和大部分活物起效，魔咒自有规律。” 亚历克斯似乎并没有失去信心，继续尝试着：“哈利·波特的眼镜飞来。” “他在一个猫头鹰和手机信号都找不到的地方。”德拉科打断了他的尝试。 “算了，还是等你收到魔法学校通知书再研究这些不迟。”德拉科似乎又想起了今天夜晚在树林里的主要目的是找到哈利，而此刻被党鞭长的出现和小巫师身份的发现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树林边的海平面已经泛起一丝玫瑰色的光彩，新的一天已经悄然而至。 德拉科原本想把受伤的蛇重新放回树林，但是此刻他发现蛇发出的“嘶嘶”响声更加频繁且大声了，它干脆蹿到德拉科的肩膀上，拿头抵着他的鼻梁，似乎在疑惑德拉科对自己的行为无动于衷。 他没有办法听懂这一切，但是一种奇妙的本能让他跟着这条黑背白色线条的蛇走下去。 看到他终于跟着自己挪动了步子，蛇加快了移动的速度，飞快地往一个方向进发。 德拉科从快走逐渐变成飞奔，亚历克斯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抛在了身后。 他最终来到了岛的最边缘，蛇越过海滩，向海里游去。德拉科迟疑地跟着走进了水里，一步一步向海靠近，浪花裹挟着潮水已经渐渐蔓延到腰部，说不清楚的直觉和朝阳刺眼的光线让他脑袋有些发懵，一时间他站立在海浪之中没有走动。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深蓝色。 第54章离岸 “还好我在海边晨跑时看到了失控的马尔福先生，不然我根本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回程的私人飞机上，安德烈坐在原本是哈利的位置上，双眼凛然有神地盯着浑身湿透的德拉科。 马修从一旁的乘务员手中接过了毛毯递给了德拉科，此刻他显得又兴奋又疑惑，兴奋的是大清早正当自己为了找不到儿子而焦头烂额时，党鞭长居然带着亚历克斯和德拉科一起回到了宾馆，并且主动提出要和他们一架飞机离开，这对他来说无疑是美事一桩。 疑惑的是德拉科这个平时看起来随时都精致完美的贵公子此刻看起来失魂落魄，而且甚至连衣服带着海水的腥味，上面还沾满了泥沙。 甚至连随身携带的行李的手提箱扣子都没有扣好，实在是不像德拉科一贯的作风。 “抱歉，请允许我更换一下衣物。”飞机刚起飞，德拉科就匆匆离席。 目送着德拉科的背影消失在机舱另一端，马修缓缓开口，“我能请问一下发生了什么吗？”一边疑惑地望着党鞭长。 在他和莉娜早上醒来准备离开时发现亚历克斯不在房间，急忙跑到宾馆大堂，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安德烈左手拽着德拉科，右手拉着亚历克斯出现在了门口。 “你知道的，我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年龄上来之后人总是需要运动来维持肌肉的状态，而今天早晨我起了个大早，在跑到某片海岸时看到马尔福先生已经站在了齐腰深的海水里。”安德烈用手比划了一下，并且用一脸抱歉的表情来展示自己对德拉科行为的不解。 “我看背影还以为是某个要轻生的人，就飞快地跑上前去把他拉了回来。只可惜当时拽的力度过猛，马尔福先生栽倒在了海岸边，让他呛了好几口水呢。是我的错。” “噢……”马修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但是很快新的疑惑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但是他为什么要走到海水里？” 安德烈的表情变幻莫测，“莫非是马尔福先生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建议阁下谨慎挑选自己的家庭教师人选，这对于孩子未来的发展有着很深远的影响。半夜乱跑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亚历克斯感觉到安德烈似乎在怀疑些什么，连忙想要帮德拉科撇清关系。“我就是——半夜想再体验一下狩猎的感觉，就去找到马尔福先生露营的地方，让他再带着我体验一下。我们猎到了一只兔子，但是没能完全击毙，然后——然后一路追着那只兔子一直到了海里。” 亚历克斯飞快地说着，“因为我说想把那只兔子当成战利品带回来跟朋友们炫耀，所以让我的家庭教师拼命去追回来。” 安德烈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是狐疑的神色并没有完全褪去，“是吗，我可是似乎听到了你的尖叫？然后才循着声音来找到你们的？” “那因为我看到了——”亚历克斯险些把蛇字说出来，又急忙改口，“我看到了马尔福先生很好的枪法。” “好孩子。我想你们除了猎兔子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小插曲吧。”安德烈和蔼地问，脸色似乎更加平静了一些。“也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东西？” “没有，先生。”亚历克斯用叉子塞了一大块鸡肉在嘴里，以掩饰自己胡编乱造了一大通谎话之后略有些心虚的样子。 德拉科拉上卫生间的门，警惕地看了看房间的陈设，然后把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在完全把衬衫脱下之后，镜子里显示出了他利落的身体线条，随后德拉科的腰部有什么东西顺着腿游了下来。 德拉科打开了水龙头，用清水抚过脸颊。 哗哗的水声充斥着房间，蛇在脚边无声地游动。 “你是想告诉我什么的，对吗？”德拉科蹲下了身子，和蛇对视着。 第66章 蛇立起了上半身，上前用嘴衔住了德拉科的蛋白石项链。 “是他，对吗？”德拉科努力控制着呼吸。“该死，为什么我不会蛇佬腔。我现在还要陪着他们先回伦敦。” 在海边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之时，德拉科第一时间把这条蛇抓在了手里。 安德烈近乎粗暴的向后拉扯非常突然，德拉科因为无法维持平衡直接踉跄着载倒在了海边，蛇在此刻飞速钻入了衬衫的缝隙，并且在返程时一直安安静静地缠绕在德拉科的腰部，因为没有响动和德拉科栽倒后松松垮垮的衬衫让他没有察觉到异样，蛇一路跟随着他们回到帐篷，在匆忙收拾了行李之后，又一路跟随到了飞机上。 德拉科很快从箱子里找出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换上，蛇在一边环成一圈默默地盯着他，在德拉科要合上箱子之前，它用尾巴狠狠地打了一下德拉科的脚踝，然后钻进了箱子里。 “我该去哪里找能听懂你说的话的巫师？”德拉科望着已经蜷缩成一团的蛇，自言自语道。 第55章校长办公室 霍格沃茨。八楼走廊。 赫敏和德拉科停在了石头怪兽前。 “前面就是校长室，我想我只能送你到这里，麦格校长说会在里面等你。”赫敏停住了脚步，指了指石头怪兽，“校长办公室的最新口令是贴地飞行。” 听到口令之后，石头怪兽跳到一边，身后的墙壁分开为两面，螺旋的楼梯蜿蜒向上，德拉科跨上楼梯，抬头望着楼梯尽头带着黄铜环的校长室。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霍格沃茨校长室里有一幅。”赫敏望着德拉科的背影和此刻缠绕在他身上的蛇。“在夜里消失确实是哈利会做出来的事，在低年级时我还会站出来阻止他莽撞行事，后来就——” “成为了三人小团体的智囊团？中流砥柱？”听得出来德拉科似乎想开个玩笑，但此刻他的声音很干涩而空洞，全无之前挑衅哈利时的神气活现。 “他会没事的。”赫敏轻叹了一声。 “噢，如果现在失踪的是罗恩呢？”德拉科大步攀爬着楼梯，并没有回头。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相信哈利他可以……”赫敏在脑海里稍微想象了一下在战后的相对和平的环境下，陋居那面神奇的时钟上，罗恩的指针哪一天忽然跳到“生命危险”那个选项的样子。 “如果还有别的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和罗恩随时都在。” 德拉科的语气缓和下来，“谢谢你。我不该这么和你说话，毕竟你们才是走过这么多年的朋友，这几天我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校园里的七年，德拉科并没有在哈利身边一起出生入死，最多只是在滞后的新闻报道和校园的口口相传里拼凑出他冒险故事的冰山一角。 每当他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阴阳怪气地大声朗读着这些内容时，心里还有一丝羡慕，救世主的生活应该很精彩吧？ 而现在他终于能够成为救世主故事里的拼图一角，但只是稍稍想象一下哈利此刻可能面临的险境，德拉科就感觉一股窒息的感觉把自己包围。 和哈利见的每一面都有可能成为最后一面，真是刺激。 轻轻叩响校长办公室的门，麦格校长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进来吧。” 在德拉科跨进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墙壁上挂着的画像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些昏昏欲睡的老年巫师逐渐变得精神起来，当然，在一大排画像中德拉科还看到了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他带着敬意向两位曾经的校长问好。 战后这些画像似乎被重新排列过，部分画像的背后有很明显的画框痕迹，似乎是因为放置了很久之后忽然被挪动而无法清理的痕迹。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闪亮的半月形镜片后笑着眯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很欣慰。而斯内普此刻正在画像里的桌上撑着头写着什么，黑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一半的脸颊，看到德拉科之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孩子，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邓布利多用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端详着德拉科的神色。 “忧愁的年轻人，为什么而来？”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用拖声拖气的音调说着，“你是马尔福家的小子吧。哼。我们布莱克家族现在一个人都不剩了——” “也许我要请求萨拉查·斯莱特林帮忙转译这条蛇的话。”德拉科抬头望向画像，“哈利失踪了。这条蛇也许知道些什么。” 菲尼亚斯尖声笑道：“四巨头并不经常在校长室里的画呆着。斯莱特林还有一幅画在地下室前厅附近的密道里，他估计还在为没有人完成他的遗志生气呢，他在人多的地方会忍不住用难听的话发脾气的。” 菲尼亚斯一脸讥笑的表情随后又变得落寞起来，小天狼星如果此刻还活着，应该要比德拉科年长许多。 四巨头的画像此刻都空空如也。 “密道——”德拉科感觉蛇在他的肩头急切地蠕动着。 “我可以听懂，但我无法对话，很遗憾年轻时没有花更多功夫研究这门语言。”邓布利多温和地说道。“也许要获取更多信息的话，还是萨拉查本人更合适。我想他应该在密道里的那幅画上。” “哈利怎么了？”一直沉默的斯内普此刻已经放下了羊皮纸，盯着德拉科问道。 第67章 “我们在执行任务，一天夜里他就忽然不见了。”德拉科看到曾经的院长此刻直勾勾地盯着他盘问，在熟悉的黑色眼睛的注视下，他内心忽然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 “在哪？他留下了什么吗？为什么消失？这条蛇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斯内普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接连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德拉科鼻子一酸，眼眶红了起来，“我现在就去问清楚——也许有希望。” 眼泪忽然挡住了视线，一排画框上相比之下最年轻的黑发院长的身影模糊成了一片。 “去吧去吧。”斯内普已经走到了画框最前端，伸出手似乎想替德拉科擦掉眼泪，“密道在斯莱特林地下室附近，用魔杖敲击那面变色的墙壁，再后退三步就可以。” 太失礼了。德拉科用手掌捂住眼睛，匆匆道谢之后就向外跑去。 在跑出办公室之前，斯内普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如果萨拉查·斯莱特林不愿意，第一时间去魔法部寻求帮助，那边有专业人士，还有失踪人口登记处。” “好的。”德拉科有些哽咽的声音和瘦高的背影一起消失在徐徐关上的门背后。 “真感人啊。”邓布利多凝视着校长办公室的门口，喃喃自语道。 菲尼亚斯有些嘲讽地对着斯内普说道：“看起来你们斯莱特林学院的都好同一口，哈？美丽的绿眼睛。身上还流着麻瓜的血。” 被斯内普隔着画框一个凶狠的眼刀飞过之后，菲尼亚斯最终选择了乖乖闭上了嘴。 “妖精的动向越来越猖狂了。”麦格紧皱着眉头说道。 “我会时刻注意，我去另一边的画像看看。”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甩了甩长袍消失在了画框里。 第56章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 “我为什么要帮你？”画像中的男子一边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挂坠盒，一边慢条斯理地问着德拉科。他的双手戴满了戒指，发光的宝石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闪着若有若无的光。 萨拉查·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学院的四位奠基人之一，巫师中广为人知的蛇佬腔之一，威望颇高的摄神取念大师，同时也是声名狼藉的纯血论提出者。 大战之后，他的画像就被移动到密道的墙壁上。 在伏地魔占领霍格沃茨期间，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曾经被放置到礼堂正中间的墙壁上，能够俯瞰着整个礼堂的所有学生，而伏地魔直接选择取消了分院仪式，认为“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徽章、盾牌和旗帜，对大家来说就已足够了”。整个礼堂中只剩下斯莱特林代表性的银色和绿色。 萨拉查·斯莱特林在那段时间享受了至高无上的待遇，除了能够接受所有学生每天被迫的问好和仰望，还能每天在礼堂最高处不断重申纯血论的正确性。 直到战火燃起，他看着自己和另外三个朋友的亲手建立起来的霍格沃茨学院大半都沦为了废墟，他仍然在礼堂高处看着一切，鲜血、尖叫、乱飞的魔咒以及礼堂地面上撤开的空地，只为了排列为战争牺牲的人的尸体。 有那么几次，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从校长室的画像跑来拜访老友的画像：“这一切有些过头了，我觉得这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结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麻瓜在我们那个年代焚烧男巫女巫，把我们视作异端，我们还要向他们敞开大门，无私地教会他们知识。”萨拉查·斯莱特林看到有些搬运着遗体的巫师抬起头对他怒目而视，连忙转过头望向另一边。“麻瓜并不像你们想象中那么纯良无害。” “融合总要付出代价，但大清洗恐怕巫师界损失更为惨重，不要逆浪潮而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拍了拍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肩膀。 “他们的实施方式让我的纯血论看起来像个笑话，我原本想要的是干脆利落的解决方式，维护现有巫师的利益。” “虽然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间，你把留给继承人的密室的入口设立在女盥洗室已经是个笑话了，萨尔。” 萨拉查没有再说话，挥了挥袍子离开了画像，后续的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出现在这幅挂在霍格沃茨礼堂的画像中。 等到战后清算结束，现任校长麦格决定把画像挪到更加隐蔽的地方，“尊敬的霍格沃茨创始人，为了这些学生对画像继续做出偏激的行为，请允许我把您的画像暂且挪动到斯莱特林休息室附近的密道中，等双方完全回归理智再另作安排。” 霍格沃茨恢复正常秩序后，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总会趁老师不备试图向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画像扔恶咒，其中有几次燃烧咒已经快要画框烧毁，幸好弗立维及时赶到把火焰扑灭并且及时地对画像进行修复，所幸到目前为止画像也只损失了一个小角落，那里有一小片被烧焦的痕迹。 “这个叫哈利波特的男孩，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密室计划已经被毁了，我最后的血脉也已经消亡，泥巴种已经在霍格沃茨泛滥….” 萨拉查·斯莱特林摩挲着自己的指甲，半真半假地抱怨着，大战之后，愿意停留在画像前和他交流的学生不多了，此刻站在他眼前的金发男孩让他忍不住开始絮絮叨叨。 “纯血的辉煌还能维持多久？你来自纯血家族，此刻却要哀求我帮忙去救一个两次毁了我伟大事业的人。你甚至眼角的泪痕都没有擦干。” 第68章 德拉科双手扶着画框，感觉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面对着自己最尊敬的学院创始人一脸落寞和嘲弄的表情，他无言以对。 似乎是注意到了画像上环绕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蛇形装饰，德拉科肩上的蛇忽然试探着开口。 “嘶嘶。”蛇开口打断了萨拉查的长篇大论。 “加州王蛇？不得不说你的小伙伴看起来还是挺讨人喜欢的。”萨拉查对着德拉科说了一句，随后又用蛇佬腔交流起来。 看到萨拉查能像哈利一样对自己说的话有所回应，加州王蛇立马打起了精神，爬到了德拉科的肩膀上直立起来，让自己能够和画像上的人物等高。 一时间，蛇佬腔的嘶嘶声回响在密道之内，德拉科静静的等待着两人的谈话结束，希望能够获得一些他关心的消息。 只见萨拉查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随后是轻蔑，最后是暴怒。 “好啊……好啊……”萨拉查用力捋着自己的胡子，一双精明深邃的眼睛此刻只透露出怒火。 “请问他在哪？”德拉科努力保持着礼貌的态度。 “没想到现在妖精和麻瓜都可以联合起来设计陷害巫师了。温和软弱的态度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过分，不知道界线在哪。”萨拉查紧皱着眉头说，“那个会说蛇佬腔的男孩被带到了那座岛上的地牢，那里是妖精私自养龙的地方，当然，麻瓜的高层和它们有所勾结。” “地牢一个月会开一次门，方便对龙身上取得的材料进行运输和售卖。那个男孩在地牢结束开放之前没有能够逃出来，他被关在里面了。妖精在里面设立了防护咒语，不能通过幻影显形离开。”萨拉查翻了翻白眼，补充了几句，“他没死。” “关在里面，和龙一起被关在地牢里？”德拉科感觉喉咙发紧，握着画像边框的手也攥紧了。 “是啊，因为他在偷听妖精和某个高个子麻瓜谈话，忘记了及时逃出来。瞧瞧，他都没有一条蛇谨慎。”萨拉查挑了挑眉。 “我该怎么找到他？”德拉科感觉眼前又浮现了哈利背上那个深深的伤痕。 “一个月后，海底的入口再次开放？恐怕那时候他已经被地下的火龙当成小菜吃光光了吧。”萨拉查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德拉科的脸色。“不过据我推断，妖精不会只留一个进入方式的，你看古灵阁挖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很深的地道、还有它们用丁当片驯养火龙的方式。” “你需要一个妖精，或者对妖精机关很熟悉的人，加州王蛇知道具体的地点。”萨拉查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是妖精玩了几百年的把戏的重复罢了。” 一个妖精、或者是对妖精机关很熟悉的人…… 德拉科脑中很快有了人选。 “谢谢，尊敬的创始人。”德拉科准备离开。 “站住。”萨拉查明显还有话要说。 “怎么了？”德拉科猛得停住脚步。 “你和这个绿眼小子谈恋爱的话，你们家族的子嗣问题怎么办？”萨拉查冷不丁地抛出这个问题。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似乎把德拉科狠狠地撞了一下，他苍白的脸变得通红，“这——这你这么知道，而且我们还不算——” “它告诉我的。”萨拉查向加州王蛇努了努嘴，“纯血家族的延续问题，我觉得我有必要问候一下。” “真的吗？他跟你说我是他的恋人吗？”德拉科有些惊喜地问道。 可是加州王蛇并不能听懂他的话。 萨拉查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表示拒绝翻译。 德拉科咬了咬牙：“蛇佬腔也可以后天学习的吧。” 萨拉查似乎被这个想法逗笑了：“可以，把音节都背下来，没有优越的血统优势，你会学得很辛苦。” “没问题。”德拉科转过身向密道尽头走去。 “需要我教你蛇佬腔的“我爱你”怎么说吗？”萨拉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好了，我只教一遍——” 第57章助攻 “助攻，该拜托你出场了，现在事态很紧急。” 德拉科·马尔福发完消息的两秒后，兰斯洛特的回复就弹了出来。 “什么什么？表白还是订婚还是求婚了？有什么安排？我觉得哈利喜欢更加直接一点的示爱方式，你要让他感受到爱！安全感！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安排什么形式？” 德拉科舒了一口气，刚刚离开霍格沃茨，他原本还在犹豫是不是要多加几个方式快点联系上兰斯洛特，此刻收到的秒回让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还好现在这个工作狂解咒员不在地下。 “哈利被关在了妖精的海底地牢里，已经失踪了几天，现在需要把他救出来。我想也许你对妖精的防护措施比较精通，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我现在在伦敦的公寓，你方便来一趟吗？我觉得我们最好赶紧出发。”德拉科一口气发了一大段话。 “无论是看在金加隆还是我们深厚的情谊上，当然。”兰斯洛特原本满脑子的粉红泡泡被戳破了。他刚刚花了几个小时解开了一个妖精的诅咒盒子，感觉里面的宝石能回收个好价钱，此刻心情正好。 妖精的海底地牢这几个字让兰斯洛特的目光停留了许久，在古灵阁工作多年，和妖精上司、散布在各地陵墓里的黑魔法以及妖精设置各种障碍打交道多年，几个简短的句子以及最近发生的种种让他感觉到事情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第69章 最近古灵阁的附加悬赏任务也变得奇怪起来，以往妖精对解咒员的要求只需要收回各地散落的妖精制品，依靠物品的价值评估给解咒员相应的回报，在以往，宝物完整度和精美程度是第一位。 而最近，妖精们提高了对有魔法影响的宝藏和制品的回收价格。 “看起来像是博金—博克接管了古灵阁一样。最近有一款破损的、能让人戴了就无差别攻击别人的钻石王冠获得了一个季度以来的最高回收价格。”有解咒员尖刻地评价道。 古灵阁内部也发起了关于魔咒附着于物品的技术交流，如果能把指定魔咒附着于妖精制品之上，达到完美融合的效果，就能获得可观的回报。妖精把这项竞赛宣传为古灵阁改革后的员工活动和激励措施。 “我们魔法部的禁止滥用魔法规定只对巫师起效，是吗？”同事这么问道。 “和妖精的平衡只依靠原有秩序的惯性和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兰斯洛特点头表示认同，“换言之，它们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发挥。” 伦敦。公寓。 一声爆响打破了公寓内部的宁静。 “使命必达，哥们。”兰斯洛特按照发送的地址直接幻影显形到了公寓一楼。 因为没有站稳，他直接跌坐在了沙发上，但随即又惊讶地弹了起来。“天呐，这是什么？” 兰斯洛特摸到了一个黏糊糊冷冰冰的东西在身下。“噫——” “这是你们的宠物吗？”兰斯洛特抓起加州王蛇，仔细地查看了起来，“噢你给它喂了什么？它中间鼓起来一块。” 德拉科一边整理着药剂箱，一边回答兰斯洛特：“我吃了一半的苹果，它抢走了。一口吞了下去。我还以为它不吃素呢。” 在和德拉科接触的时间里，加州王蛇已经学会了和新主人的相处方式，比如最简单的吃和睡，食物可以直接从德拉科的手里抢，但是睡觉绝对不能去楼上哈利的床睡，会直接被德拉科扔下来。 “事实上去妖精的地牢需要它带路。”德拉科补充道。“也是它把哈利带到那边去的，我觉得它同时扮演罪魁祸首和救命恩人的角色。” “你会蛇佬腔？”兰斯洛特换上了肃然起敬的表情。“据说会蛇佬腔的人都是血缘遗传，是斯莱特林的后代。” “我只会一句，他的画像慷慨地教了我一句，但是好在大概的信息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德拉科把仅剩的福灵剂倒出来分在了两个杯子里，把其中一杯分给了兰斯洛特。 “一点好运加成，虽然不想再费心思熬这种麻烦的魔药，但今天我也不想出任何差错。” “放轻松，因为妖精没有使用魔杖的资格，所以它们的魔法不会过于复杂，但是会以量取胜，或者借助外力。你看古灵阁的安保就知道了。”兰斯洛特说着，还是把福灵剂一饮而尽。 德拉科回忆起古灵阁以前的安保措施：深入伦敦地下的地道、错综复杂的布局、被锁链捆住的火龙、防贼喷泉、碍事的复制咒······· 兰斯洛特解释道：“因为没有魔杖，它们不会创造出独一无二的、让人难以探索出破解方式的新的咒语———那些才是最麻烦的，所以对付妖精的机关只需要在已有的知识范围里找到解法。它们最多同时叠加几个机关和咒语，这时候需要一些细心和耐心，当然也要在平时过程中了解妖精最爱用的几个方式。” 德拉科听完安心了许多，连忙感激地向兰斯洛特看了一眼。 “朋友嘛，应该的。事不宜迟，平时在陵墓里用的工具我都带好了，让我们出发吧。”兰斯洛特把装备都系好，甚至在脚踝处别了一把短刀，表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条蛇来带路？” “我先带你幻影显形去之前的小岛，之后的路途交给它。”德拉科听到兰斯洛特说出“朋友”两个字内心还是有一些触动。 此前他大部分时间都和自己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在一起，虽然他们形影不离，但自己从来也没有把他们当成真正的朋友。或者说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得起这两个家庭不如自己，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人。 习惯性身处于一群人中的高位。 依靠马尔福一家的影响力很多东西都唾手可得。 围绕着自己的人大多数都忌惮自己家庭背后的权势。 对于德拉科来说简单纯粹的友情也是一种稀缺品，以至于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知道一段真正的、健康的友情是什么样子。 加州王蛇紧紧缠绕在了德拉科的肩膀上，兰斯洛特扣住了另一边的手臂，他对着德拉科点了点头。 德拉科把注意力集中在远方的小岛之上，眼前的一切开始飞速旋转。直到一股夹杂着咸味的清凉的海风迎面吹来。 海面正微微泛起波澜，看起来温柔而平静。 加州王蛇从肩膀上游下，向之前的方向快速移动着。 福灵剂轻轻推动着德拉科向前。 “希望妖精的地牢里除了龙，还有黄金做的大门或者钻石做的锁链，我好拆下来带回去卖钱。”兰斯洛特跟上他们的脚步，“我的存钱计划已经完成百分之七十五了。” 第58章龙窝生存指南 呛人的烟味、火龙粪的腥臭味和时不时升高的温度让哈利从昏睡中迷迷糊糊地醒来。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密闭的空间让人无法分清日夜，地牢里回荡着火龙试图走动挣扎的沉重脚步声和喘息声。 第70章 过于浑浊的空气让哈利猛烈地咳嗽起来。他努力平复着呼吸，一边确认着幻身咒并没有失效，一边透过铁栅栏查看，半小时巡逻一次的妖精此刻还没有出现。 地牢之间的通道此刻空空荡荡，幽暗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牢里关押着的火龙，它们颜色各异的瞳孔在昏暗的四周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好吧……好吧……我可能还是要偷偷拿一些你的食物。”哈利回头看了看他的室友——一条罗马尼亚长角龙，它正在药物作用下温顺地睡觉。除了深绿色的鳞片，这种龙还一只金光闪烁的长犄角，方便把猎物用犄角顶死并且喷火烤熟。 哈利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绕过长犄角，到地牢门边的水池里掬起一捧泛着血色的液体，强迫自己喝了下去，浓烈的腥味和酒精味让他想干呕。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鸡血白兰地酒。 一年级时海格偷偷养小火龙诺伯时曾经大量制作过这种给火龙喝的养料，当时小屋里全是酒味和鸡毛，时过境迁，哈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靠这种饮料为生。也许妖精养龙时和海格看的是同一本书———《为消遣和盈利而饲养火龙》。 除了鸡血白兰地酒，妖精也会隔着栏杆扔进来一些生肉和生鱼虾，大多数时候供给并不稳定，而罗马尼亚长角龙会第一时间把生肉全部吃完，而生鱼则会在闻一闻之后嫌弃地扔到一边，这些生鱼是哈利没被饿昏的重要因素——把它们放到火龙嘴边等着火焰喷出来烘熟，除了腥味很重，一切都还算可以接受。 地牢的安保比古灵阁松垮很多，原本对于哈利来说逃出去并不难。 但是他摸了摸口袋里已经被火龙踩断成两截的魔杖叹了口气，赶来的一路上施咒很顺利，以至于德拉科的魔杖比自己原本的冬青木的那一根短了一英寸都没有发现。 那天夜里用混淆咒搞定了地牢门口的妖精之后，哈利和加州王蛇在开放的地牢里走得还算顺畅——除了要小心翼翼避开在搬运和整理物资的妖精，大多数机关和大门都没有处于运行状态。 哈利循着声音一路来到了最底层，广阔的地牢用隔间把火龙隔开，这些火龙每条将近有二十英尺左右，它们虽然没有哈利在三强争霸赛中遇到的成年火龙这么大，但是也比诺伯送走时的体积惊人得多。 太糟糕了，情况比自己夜里赶来时想象得复杂得多。哈利在跟随着加州王蛇来到这个在海下几百英里的地牢时只是想初步查看情况。 哈利在地牢外的走廊里快速地浏览了一遍情况，发现被关押在这里的火龙和之前在古灵阁见过的那条差不多，眼睛有被攻击过的痕迹，显得浑浊而痛苦。身上带着斑驳的血迹和被宝剑砍伤的痕迹，显然鳞片刚刚被扒下来，除此以外，哈利发现它们的翅膀和后腿上都带着沉重的锁链。 “我想我不能打草惊蛇，我们先撤退吧，等我回伦敦先报告魔法部。这边被施了防护咒，巫师没办法幻影显形离开。”哈利对着身边同样被施了幻身咒的加州王蛇说道。 “那我们原路返回。”加州王蛇心领神会，迅速缠绕在哈利的手臂上，示意他回到森林。 就在哈利要迈开步子时，一声爆响在他们的脚边炸开，哈利惊得后退了几步。 一只妖精抓着另一个人幻影显形出现在一边。 “党鞭长先生，就是这里，等新一批龙的材料被开采搬运完毕，我们会把地牢的大门关闭，这里在海底几百英里，无论是其他麻瓜还是巫师都无法找到这里，妖精的防盗和保密技术是一等一的，毕竟巫师的金库银行都由妖精掌管。”妖精略带着傲慢地神情介绍道。 “我真不敢相信，辅佐了这么多位首相，他们居然一个也没有和我透露关于魔法世界的事情。”这个身高一米九的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哈利在一旁屏住了呼吸，首相？ 没错，他知道魔法部部长必须和时任麻瓜首相取得联系，在首相的办公室里有施了永久粘贴咒的魔法部长画像，在必要时需要告知魔法世界的重大事件。 党鞭长是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又怎么和妖精有联系？ 哈利的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念头。忽然另一个妖精也幻影显形出现了，手里提着一大桶散发着酒精味的液体，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哈利连忙后退不知不觉进入了一个布满了血迹的铁牢里，看来妖精刚刚才对付完火龙，此刻大门还开着。 妖精的目光透过他望向身后的火龙，哈利急忙再后退着，踉跄间跌坐在了地下，手里的魔杖也不小心被甩到了一边，万幸的是它掉落在了一大堆火龙粪里，并没有发出声响。 妖精把桶里的液体一口气倒入牢中的水池，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正当哈利舒了一口气准备悄悄靠近捡回来时，身边的罗马尼亚长角龙似乎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带着锁链横冲直撞起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哈利耳边响起。 魔杖已然被踩成了两截，洁白的独角兽毛从中露了出来。 哈利花了几秒钟才意识到魔杖的主人是谁，等他回过神来，妖精已经把牢房门锁了起来。 党鞭长和妖精的声音仍然在门外断断续续地传来。 哈利居然花了大概半个小时思考如何安抚德拉科，然后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无魔杖施咒是少数法力高强的巫师才能熟练掌握的技能。 第71章 他已经被困在了这个不能幻影显形离开的地方。 第59章无杖与无声 过量的鸡血白兰地酒让哈利头昏脑胀的同时心脏狂跳。 “我得快点出去……”哈利自言自语着，发现自己在口渴和醉酒之间左右为难。虽然白兰地没有之前让哈利在酒吧一杯倒的生命之水度数这么高，但它依然是烈酒，哈利此刻只能在脑中寻得片刻的清醒。 一个念头若有若无地牵引着他——他还要出去看看拍卖会的结果，拍卖会究竟开始了吗？ 能够把他们引荐到湖畔俱乐部的尤金教授固然让人在意，但哈利更在意的是悄悄为德拉科准备的一个惊喜，他让罗恩把他的麻瓜货币兑换额度提了出来，并且拜托罗恩在韦斯莱先生的帮助下通过电话拍卖的方式，把德拉科在病房翻阅宣传册时心仪的那一对蛇形戒指拍下来。 不知道换给罗恩的这些钱够不够——哈利此刻还带着幻身咒，伸手不见五指，但是略微想象一下戒指在德拉科那双修长的、漂亮的手上出现，哈利觉得把自己的小金库的一小部分搬空也未必是坏事。 哈利从未发现德拉科在物质上有过任何缺憾——马尔福家的少爷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买齐，但是麻瓜货币换汇额度能够制造这一次小小的缺憾，哈利甚至已经开始期待着自己把戒指送给他时的表情。 哈利明白自己应该抓紧时间思考逃出地牢的对策，但是自己没法不胡思乱想。捏着鼻子喝鸡血白兰地的时候会花几分钟怀念德拉科做的早餐，被龙粪熏得想要干呕时会花几分钟怀念德拉科身上的味道，四周此起彼伏的龙的喘息让他时常在昏睡中惊醒，如果地牢里有住在楼下的德拉科就好了，哈利可以直接冲下楼梯索要一个拥抱。 人不能踏进温柔乡里再被拖出来。 身边的罗马尼亚长角龙似乎并没有发现，这几天来有一个神秘的同伴一直在分享自己的食物，妖精混在生肉里的纳威研发的草药学配方让这些火龙不仅乖乖听话，还能保持正常的伤口愈合速度。除了妖精长期的虐待和驯养导致的不可逆的伤痕，这些长年不见天日的火龙还算保持了不错的生长状态。 哈利反复打量着地牢里的这群原本凶猛的生物，没由来地想到有时候太具备价值也是一种悲剧。 邓布利多曾经研究出了龙血的十二种用法。龙的神经和心脏是制作魔杖的素材，三强争霸赛时克鲁姆的魔杖杖芯就是龙的心脏腱索。龙皮是巫师最时尚最珍贵的服饰材料，韦斯莱兄弟曾经花了一大笔钱购买龙皮服饰犒劳自己。火龙肉具有疗伤效果，海格从巨人领地回来后曾经用它敷脸上的伤口。龙肝和龙角都具有药用价值，在药店中价格不菲。甚至火龙粪也是斯普劳特教授在草药学课程上最喜欢用的肥料。 浑身都是宝的凶猛动物和大难不死的男孩一样，都被呵护照料，等待一场完整而精心准备的献祭。 而此刻已经在大战里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哈利回头看着罗马尼亚长角龙，再过几天，或许几个月，身边鼻孔冒着烟的庞然大物也许会变成玻璃罐里的一瓶血、盾牌上的一颗鳞片、商店里的一件大衣、药店里的一小撮粉末以及魔杖里的一根内芯。 如果纳西莎没有在最后一刻蒙骗伏地魔，自己也许会变成陵园里的一座白色墓碑、霍格沃茨某片土地的一小滴血迹、报纸上的一个版面或者是悬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像。 似乎这样也不赖，哈利有些自嘲地想着。那幅画可以叫做圣人波特。 但他此刻更关心远在几百英里之外的蛇形戒指，想要尽快逃离的心情更加强烈了几分。 哈利轻轻走到了牢房边上，用手触碰着仅仅能够通过加州王蛇的狭窄缝隙，脑海里飞快浮现着之前遇到的无魔杖施法的种种经历。 哈利曾经在小时候让爬行动物馆的玻璃消失不见，吹胀了自己的姑妈，让自己的头发在一夜之间疯长，可惜这些都不是在自己有意识操控下实现的。 但这些透露着作为一个巫师可以无魔杖施法的潜力。 无魔杖施法是最为高深、最为复杂的魔法实现方式之一，从破斧酒吧的店长汤姆一个响指就能点燃炉栅，再到斯内普在一年级时用眼睛盯着自己念念有词抵抗奇洛的魔法，还有大脑封闭术、阿尼马格斯、幻影显形，脱离了魔杖的强大辅助，仅仅凭借巫师本人的能力所呈现的魔法效果需要更加严格的控制和练习。 一个巫师的意志究竟能到达怎样的边界？哈利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快乐的回忆可以呼唤出守护神，对于目标的决心可以让身体瞬移到几百英里之外，为了陪伴朋友可以变成鹿变成黑狗变成老鼠——那么此刻的自己呢？ 已经快被龙粪的味道腌入味了，德拉科不会喜欢的。 要不要从一个基础的响指开始——哈利还记得三年级从骑士公交车下来之后，和前任魔法部长福吉在破斧酒吧见面的样子，汤姆的一个响指，能够点燃壁炉。 而室友罗马尼亚长角龙最爱喝的烈酒鸡血白兰地能够燃烧出美丽的蓝色火焰。整个地牢里能够燃起无数蓝色火焰。 “你说——如果我把你和你所有同伴的饮料都点燃了，先烤熟的是妖精还是你我？”哈利喃喃自语道。“它们会来救你们吧——毕竟火龙的每一寸皮肤都可以卖到大把金加隆，妖精不会愿意蒙受这种损失。” 第72章 罗马尼亚长角龙耷拉着眼皮，不置可否。 “让我们在海底放一把火吧。” 第60章海底地牢 兰斯洛特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然后几乎同一时间举起了魔杖。 “魂魄出窍！”“昏昏倒地！” 魔咒的光照亮了暗黑的通道，分别击中了前方两只结伴而行的妖精，兰斯洛特击中的妖精直接飞到了一边，而德拉科的夺魂咒击中的那只妖精眉头舒展开来，目光涣散。 进入地牢不久，两人眼前终于出现了妖精的身影。 “下手真狠啊。”德拉科看了一眼狠狠砸在地道里的妖精，撇了撇嘴调侃道。 “你也不赖。”兰斯洛特不失尖刻地回应。 德拉科轻声念念有词，借着夺魂咒传达着自己的指令。 “我要带两位先生去找哈利波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哈利波特……”妖精似乎在做梦一般对自己说着，似乎要作出行动，但却表现得不知所措，“可是我不知道哈利波特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 德拉科手中握得很紧的魔杖垂了下来。 “噢，也许他现在还没被发现。”兰斯洛特赞许地点点头。“这是个好消息。” “带我们搜寻地牢的每个角落。”德拉科按捺着自己不安的心情，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然后给妖精下了新的指令。 几小时前。 在海底潜行了不知多久，两人才终于在加州王蛇的带领下找到了这片地牢。德拉科惊讶地发现所谓的妖精地牢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阴森冰冷，恰恰相反，这是一片在海底占地面积惊人的围场与塔楼，外部是像贝类一样的银白色，在微光的照射下流淌着彩色的光芒。塔楼周围是快速游动的黑色鱼群，水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迹。这座建筑一共有三层，越向下的颜色越深，如果不是从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龙的低吼声和靠近时感觉到的逐渐升高的温度，谁也不会怀疑这片美丽的建筑里藏着什么。 加州王蛇最终停留在塔楼的某扇门外，之前它带着哈利来时这边的通道正打开着。 而此刻大门紧闭，上面甚至没有把手或者钥匙孔。 “真漂亮啊。妖精的审美有时也会运用在这些地方，不过就像金字塔内部外部的差别很大，我很怀疑里面会有些什么——让我来开门，是时候用上我的小道具了。”兰斯洛特透过泡头咒眨了眨他的异色瞳孔，他在水中小心翼翼地靠近白色的建筑外壁，随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截白骨做成的东西轻轻敲着地牢的门，随着敲击的重复，那扇门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就像融化一般消隐在水中，“你看，和古灵阁一样的大门。”门消失后，兰斯洛特透过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径直走进了地牢里干燥的空间。 “我记得古灵阁那扇门，除了妖精之外去敲它都会被门吸进去，陷在里面出不来。我每次去都要抓一个妖精陪同，就算是以职员身份也没办法进入。”德拉科紧随其后，然后看着那截白骨若有所思。“所以这是……” “几百年前的老妖精的一部分，我在陵墓里捡到的。虽说没有这么活泼可爱，但是它依然可以敲开这样的大门——妖精内部的团结跨越时间和生死。”兰斯洛特挑了挑眉，“很感人吧。” -------------- “让我们推断一下哈利会在哪。”兰斯洛特伸手拦住了正要迈开步子的被施了夺魂咒的妖精。“地牢里有什么？我看这里似乎被分了三层。” 妖精在夺魂咒的控制下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着，“底层是养龙的地牢，那里的牢房里关押着各种品种珍贵的龙，我们用饲料将它们喂养，并且定期去获取龙身上可供使用的部分。中层是屠宰场，成年的龙会被拖到这里宰杀和分装，我们会把不同的部分售卖到不同的地方，获取对等的报酬。顶层是我们的工坊，龙鳞会被我们保留用以制作最精美的武器，那里有妖精最精良的工匠和最有创造力的设计师。” “我有一种预感，他肯定在那边。”兰斯洛特听完扶住了额头，福灵剂轻轻推着他给两人和加州王蛇施了幻身咒。 “我也有一种预感。”德拉科扭头对着妖精说，“带我们去最底层。我猜他在龙窝里。” 妖精听话地转过身，迈开了步子。“前往最底层会经过前两层。” “好像比想象中顺利，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带着幻身咒跟在它后面就可以了。”兰斯洛特小声欢呼了一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跟着妖精的步伐在狭长的通道里前行，脚步声在走道里回荡。正如兰斯洛特推断的那样，地牢塔楼外表的光线和内部的昏暗封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沉重的敲击声从另一侧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的清脆的碰撞声似乎就隔着一层墙壁。 工坊到了，妖精伸出细长的皱巴巴的手指敲了敲工坊大门，在门消失的一刹那，加州王蛇忽然向前伸出头，似乎是想拦住德拉科上前的脚步。可是在幻身咒下加州王蛇无法看清他的人身在何处，扑了个空。 踏进门的一刹那水花飞溅，一股凉意从两侧把德拉科包围。 兰斯洛特发现眼前的德拉科正在逐渐显形，而妖精在被那阵水淋透之后看起来也在逐渐清醒。 “防贼喷雾。能够洗清一切魔法——我应该防一手的。”兰斯洛特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让自己远离那阵水雾。 顶层工坊里的妖精此刻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画图纸的、锻造的、精工打磨的、正在镶嵌宝石的。 第73章 此刻它们的眼睛都齐刷刷停留在了德拉科湿透了的身上。 第61章谎言与真话（上） 从夺魂咒中逐渐清醒过来的妖精环顾着四周，脸上的表情从空洞逐渐转为困惑，又从困惑转变为敌意。 紧皱的眉头和紧紧扣入手掌的手指无不表现出妖精的怒火。 工坊中的其他妖精还在困惑于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德拉科从幻身咒中显现出来，这些工匠很快明白了此刻站在它们面前的是一个巫师。 巫师——一个阻碍妖精获得魔杖、阻碍妖精加入各类魔法界的重要会议和组织的群体。在整层地牢中妖精的目光注视下，德拉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炽热起来。 “卑鄙的入侵者，无耻的小偷，你又看上了妖精的什么宝物？”妖精眯起了眼睛，抬起了一只手指向了德拉科，“你究竟想干什么？就算你带着魔杖，这里我和我同伴也能制伏你。你是想被扔进冶炼的熔炉还是被铁锤敲碎？地牢里可没有你的巫师同伴可以来救你。” 周围的工匠妖精似乎也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自从古灵阁的安保被巫师大肆批评之后，妖精内部对巫师的仇恨又多加了几分——毕竟打破规则闯入抢劫的是巫师，最终受到谴责的却是妖精，除了古灵阁巨额的修缮费用、在其他魔法生物群体名声和地位的下降，最让它们难以忍受的是妖精在巫师金融体系中话语权的下降。 “见鬼去吧。”妖精举起了手指。 德拉科以极其威严的表情直视着这些妖精，并且拿出魔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声音洪亮。” 在扩音咒的加持下，德拉科说的话在地牢顶层的每一个角落回荡。“我是麻瓜议会党鞭的朋友，也就是安德烈的合作伙伴，我来这里是受他所托。” “撒谎！”妖精不耐烦地打断了德拉科的话。但听到安德烈的名字还是让它的眉毛抽动了一下。“麻瓜政界高层怎么会和巫师是合作伙伴？” “既然妖精都可以和这些麻瓜政治家有合作，那一个巫师为什么不可以呢？”德拉科不紧不慢地回答着。“他告诉我的，连这里有这个地牢，也是他告诉我的。” “不可能。”妖精气急败坏，“我们已经和他说了是和他单人的合作，他总不可能把他想扳倒麻瓜首相的事情大肆宣扬吧。” “巫师的话从来都不可信。”忽然有一个小矮妖从一旁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根金属的细长柜子和一个闪亮的仪器。 德拉科很快认出了这是什么——诚实探测器和谎言探测器，在古灵阁金库大门的安保系统中常用的仪器。 “只要你说谎，谎言探测器就会闪出红光和不停颤动。”妖精冷笑了一声，“你还要坚持狡辩吗？” 德拉科注视着仪器，面无表情地大声说道：“我认识麻瓜议会政要，他的职位是党鞭，他叫安德烈，他主动邀请我这周和他会面。” 在一番毫无感情的陈述句中，谎言探测器没有任何反应。 妖精的表情松动了一些。“好吧，好吧。但是或许你是魔法部安排在麻瓜政府的职员？” 德拉科勾起了嘴角，继续用毫无情绪波动的陈述句说了起来，“我曾经是黑魔王手下的食死徒，当然不会加入这么正派的魔法部——我不想，他们也不会要我。”德拉科说着挽起了衣袖，露出了白皙的手臂上的黑魔标记。 妖精将信将疑，但是很明显谎言探测器没有任何反应。“你为什么会找黑魔王曾经最看不起的麻瓜联手？” “在我心里家庭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只要能保住家庭的一切，交易对手是谁并不重要。魔法部部长是谁、麻瓜首相是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妖精拿过仍然没有反应的探测器拧了拧，似乎在怀疑它坏了。地下似乎传来一阵喧嚣，龙的叫声开始此起彼伏。 空气好像又热了几分，脚下站立的地面也在微微震动着。透过工坊的半透明白色的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鱼群似乎在惊慌地逃离。 “我可以帮你说一个简单的谎言。”德拉科翻了翻白眼，“我不是巫师。” 探测器立刻响了起来，红光在底部闪耀着，似乎在急于证明自己的灵敏。 妖精的表情已经缓和起来，不过还是犹豫着不依不饶。“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通向地下二层屠宰场的门忽然被打开，几个浑身绿色血迹的妖精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失火了，原本服用了药物的火龙不应该会喷火才对，最多冒烟，它们现在失控了，我们应该怎么办？链条被挣脱后我们很难控制这些龙。” 德拉科听罢干脆拿起谎言探测仪贴在了嘴边：“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偷窃妖精的宝物，我来寻找属于我的宝物。”几缕黑烟开始弥漫到顶层工坊，德拉科迈开长腿向浓烟来处跑去，一边回头恶狠狠地对着妖精说“我已经被你问烦了，再问就不礼貌了。你现在态度好一些，我还能为你们在安德烈面前美言几句——既然妖精和麻瓜的合作还在继续。” 德拉科冲进黑烟之中，在蜿蜒的台阶通道之后，充斥着奇怪造型的屠宰场映入眼帘。血腥味、浓烟和巨龙尸骨的腐臭味让德拉科不得不捂住了鼻腔。 巨大的龙的骨架被锋利的刀刃切割成一段一段的骨片研磨成粉，龙鳞的闪亮碎片在一旁堆成了小山，另一边是几条形状各异颜色鲜亮的龙角，当然，还有被悬挂在高处的整片的龙皮，但是屠宰场的妖精们显然已经惊慌地四散而逃，让它们害怕的当然不是火焰和浓烟，而是从地下传来的越来越响的撞击声、嘶吼声和挣扎的声音。 第74章 门的那边显然有一群庞然大物在想着冲出来，墙壁在承受着一次比一次激烈的撞击。 德拉科在屠宰场和地下龙窝的大门处站定，然后猛地抓住一只正瑟瑟发抖的正准备向上层逃跑的妖精。“劳驾，借用一下手。” 德拉科把妖精向通道门拉去。 “不！”妖精拼命挣扎着，奈何德拉科已经把它摁到了门上。 看不清黑烟和烈火哪一个先从逐渐消隐的门中夺路而出。 无数条巨龙的吼声开始变得真实可感起来。 德拉科刚刚松开在疯狂扭动着的妖精，就感觉自己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狠狠地箍住了。紧紧扣住自己的双臂和这个显得过于用力的拥抱把他肺里的空气都挤压了出来。 他闻起来像某种草药课上难闻的肥料。 德拉科外衣上还没干透的防贼喷雾被蹭到了对方的身上，在幻身咒消隐的一小片皮肤上，德拉科看到了哈利熟悉的手和他血肉模糊的新伤痕。 浓烟熏得德拉科眼睛生疼，或许是因为被抱得太紧无法呼吸，几滴眼泪不受控制地冲出眼眶。 “你就和龙过日子去吧，波特臭大粪。” 第62章谎言与真话（下） 一片混乱之中，兰斯洛特灵巧地躲过了防贼喷雾，跨进了妖精工坊的大门。 此刻工坊里大部分妖精的注意力都被德拉科吸引到了一边，在德拉科对着谎言探测器的满口胡话在整个塔楼里回荡时，兰斯洛特正气定神闲地在妖精工坊的每一张长桌边仔细端详着各种珍贵的原料、图纸和半成品。 “让我瞧瞧，这些可比黄金大门更值钱，海蓝钻、金绿猫眼、尖晶石……”兰斯洛特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举起一些原材料对着光观察着。“与其沉在海底，不如让我带走吧，我会给你们找到更好的归宿……” 兰斯洛特远远地瞥了一眼妖精拿出来检测德拉科的谎言探测器，“这是魔法部傲罗专用的出品啊，是妖精仿制的吗？”而一旁还有傲罗们针对黑魔法探测专用的窥镜和各种检测装备，看起来像是把疯眼汉穆迪的办公桌搬了过来。 忽然，在另一边堆放着的设计图纸吸引了兰斯洛特的注意力。宝剑、戒指、王冠、盾牌，光是看记录在羊皮纸上的图片设计就已经足够惊艳。除了详细的图案设计，这些图纸边上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妖精文字，兰斯洛特掌握的妖精语已经非常熟练，但因为字迹过小，读起来依然非常吃力。 其中有几张宝剑和戒指的设计图让兰斯洛特感到有些眼熟，但他一时间无法在脑海中搜寻到相关记忆。“好熟悉……”兰斯洛特看了看还半空着的包裹，一狠心把桌上所有的图纸都塞进了自己的包裹。“这些图纸都被大火烧光了，没错，亲爱的妖精伙伴们，不要问它们去了哪里。” 等兰斯洛特飞快地把整层塔楼飞快地扫荡了一遍，德拉科已经飞奔向了最底层。 “安静！我们要找到罪魁祸首！”其中一个妖精挥舞着手臂试图清除黑烟，一边大声提醒着同伴。 “除了那个金发的巫师，还有其他入侵者吗？”工坊里的妖精附和道。 “但是谎言探测器已经可以证明不是他了。”一个小小的反对的声音冒了出来，“虽然我知道巫师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火是从地牢蔓延上来的！是不是负责给龙喂药物的妖精里有叛徒！” 一阵剧烈的震动后，是墙壁碎裂的声音。工坊半透明的窗外突然展现出了一幅恐怖的景象，一条巨龙已经从地牢里冲了出来，庞大的身躯在海里扑腾着游动，似乎在拼尽全力向海面靠近，火龙的绿色鲜血把海面染成了一种奇异的颜色。 这时德拉科跌跌撞撞地从最底层跑了上来，手里似乎拽着某个看不见的东西。他有些失控地大步向门口走去，脸上的表情已经接近失控。 “站住！”一个小矮妖快速拦住了德拉科的去路，它看到了一只血淋淋的手，“这是什么？” 另一个妖精飞快地上前泼洒着防贼喷雾，一个瘦得脱相、浑身是血的身影出现了，除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火烧掉了一半，显然他的腿也被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窃贼？”一个妖精走上前瞪着逐渐显形的哈利，然后回头怀疑地看着德拉科，“还是你的同伙？” 德拉科已经飞快地换上了一脸厌恶的表情，指着哈利对妖精说：“这才是魔法部的蠢货，我刚刚抓住了他，现在要处置他。” 此刻被摁倒在地上的哈利有些惊讶又有些困惑地看着德拉科。 而接着，他很快顺着德拉科的视线看到了还放不远处的谎言探测器，作为傲罗的常用工具，哈利非常清楚地了解它的功能和不完善之处。 哈利气喘吁吁地回瞪着德拉科，“是啊。私自驯养火龙牟利，等我回魔法部，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兰斯洛特此刻正缩在某个角落看着两人演戏。他看着窗外轻声自言自语道：“一个都跑不了——但是该跑的都跑了。” 窗外又有一条龙从墙壁的缝中挤了出来，翅膀猛烈地撞击在了已经变成墨绿色的海水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它的后腿蹬了一下塔楼的外墙，向远处飞速游去。 黑烟逐渐被大水淹没，外墙的窟窿让海水涌了进来，底层火龙的嘶吼和灌入的水声混合在一起，塔楼二层和三层交界处显然已经因为火龙而堵住了。 第75章 “同谋！”妖精已经克制不住恐惧地颤抖着。 “当然不是，我们在学校当了七年死对头呢。”德拉科否认道，“谎言探测器会证明我的清白。” “他多次给我起外号，羞辱我。”哈利冷淡地回应道。 “他对着我发恶咒。”德拉科飞快地还嘴。 “他还装成摄魂怪差点让我在魁地奇比赛上从扫帚上摔下来。”哈利提高了音量。 “他弄坏了我的魔杖，恶意释放了我们的家养小精灵。”德拉科刚刚从哈利手里拿回了自己魔杖的唯一残骸——独角兽羽毛。 “我曾经在他们家的地牢受到虐待。”哈利捏了捏德拉科已经塞回他口袋深处的自己的魔杖。 “好吧，好吧，就算你们这么势不两立，这次妖精海底地牢的损失恐怕很难和两位脱开干系。”妖精极不情愿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因为此刻海水的漫入已经快要把屠宰场二楼到最顶层的通道淹没。 塔楼周围已然变成了火龙出逃的集散地。 “撤退——带好工坊所有的东西，我们幻影显形去另一个基地。”一个看起来是长辈的老妖精发号施令起来。 妖精冷冷地回头看着德拉科，“既然你和党鞭安德烈认识，相必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现在处置他就向交给你，我们后会有期，会有秋后算账的日子。”说罢它扔给德拉科一副魔法手铐，“下次见面再聊起时，不要让我们失望。” 德拉科以极其利索的动作把哈利用魔法手铐铐了起来，“你说得对，对付不老实的人只能用这种方法。” 水位在不断上升，塔楼里的妖精以极快地速度幻影显形撤退着。 等到妖精已经全数逃离，地下巨龙的喧嚣已经隐藏在了海水里，水面已经没过腰际，看到四周已经没有妖精，德拉科弯下腰把已经脱力并且过度失血的哈利背在了身上。 “真是精彩的发言。”哈利用嘶哑的声带说着。 身边妖精没有带走的东西已经寥寥无几，那架谎言探测器还在桌面上静静地收录并检测着它能接收到的每一句话。 “虽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候。”德拉科背着哈利走向门口。 “说什么？咳咳。”哈利咳嗽着问。 德拉科用嘴唇贴近哈利的耳朵，说出了那句萨拉查·斯莱特林教会他的蛇佬腔。 哈利一愣，随后干裂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我觉得你应该珍惜我们当死对头的七年。” 德拉科在海水蔓延的台阶上站定，回头看着哈利的侧脸没有说话。 “毕竟说了我爱你之后就只有恋人这个身份属于你了。” 第63章唯一 兰斯洛特心满意足地把装得满满当当的包裹收拾好，向德拉科和哈利两人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妖精的地牢已经是一片狼藉，黑烟、海水和血迹快速地蔓延着，兰斯洛特甚至忘记了给自己施放一个水火不侵咒，他的鞋袜和长裤已经被浸透，但是心情却无比明媚。 妖精的图纸、原材料、半成品和已经完成的作品都已经被他悉数检查了一遍。光是一顶黄金宝石王冠，就能值一大笔钱，更别提还有珍稀的宝石和金属原材料，这些在黑市里都是抢手的高价值货品。兰斯洛特心里飞快地估算着包裹里的总价值，一边搜寻着德拉科和哈利的身影。 有几个妖精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制作的物品莫名其妙消失，又幻影显形回来寻找，然后发现自己出现在海浪和脏水里不知所措，窗外不断飞过的巨龙把妖精们吓得不清，于是它们惊慌地翻找一遍，又哆哆嗦嗦地幻影显形逃跑了。兰斯洛特只是屏住呼吸站在一旁，因为幻身咒的缘故，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妖精看到他出现在这里。 德拉科和哈利也对他的大搜刮一无所知，兰斯洛特决定对此保密——这样的话就算妖精用谎言探测器拷问德拉科也不会被发现什么。 “富少爷和救世主——两个能带来财富的神。”兰斯洛特乐呵呵地快速移动着，比起在当解咒员时花费大量时间在陵墓里翻箱倒柜并且时刻警惕机关和远古魔咒，这次深海之行堪称简单轻松。 没过多久，他就在到顶层的阶梯上看到了德拉科的背影。 “要不要我帮忙背哈——”兰斯洛特涉水走到通向大门的阶梯，刚看到眼前的一幕就让他紧急闭上了嘴。“梅林啊。” 哈利被摁在了螺旋楼梯的墙上，两条手臂被德拉科的一只手在高处扣住——那副妖精给的手铐还牢牢地束缚着他的手腕。 哈利身上还穿着露营时的麻瓜工恤，此刻已经不剩几片布，看起来是被烧了一些，或许是被龙爪抓没了，大片腰间的皮肤正被海水冲刷着。而一旁德拉科穿的衬衫已经被泡成了半透明，紧紧地贴在了上身。 两人嘴唇交叠，呼吸缠绕，彼此看对方的眼神好像要融化。 兰斯洛特极好的视力让他看到了两人偶尔分开的间隙，在绵长的亲吻下，原本看起来就很虚弱的哈利好像脱力了一般背靠这墙壁喘着气，脸上和脖子上都泛起淡淡的红晕，手铐和被抓住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嗯——”哈利似乎有些难耐地扭着头，然后被德拉科用另一只手把头掰回了正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亲吻。 “我为什么总是能看到这些——这些内容？”兰斯洛特略有些崩溃回头看着此刻还挂自己身上的加州王蛇。他忽然觉得自己非常需要学会蛇佬腔，然后和这个共同的目击者大肆尖叫和吐槽一番。 第76章 加州王蛇原本也正急切地望着前方，等到它看清自己的新主人和被它带到地牢的倒霉蛋蛇佬腔能力者在干什么之后，加州王蛇选择再在兰斯洛特的脖子上绕了半圈，脑袋朝后一动不动，假装自己睡着了。 兰斯洛特进退两难。前方是小别胜新婚的两人，后方是不断升高的水位。而德拉科和哈利看起来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两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和含混不清的亲吻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兰斯洛特轻轻叹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的幻身咒给两人留下了空间，兰斯洛特给自己的双脚和双手施了强力粘贴咒，最终一路从墙壁爬上了天花板，然后拴住装满了妖精制品的包裹，从上方一路移动到了出口大门。 “我只有在地面全是毒刺机关的时候用过这一招，天地良心。” 等到离开反幻影显形的区域，兰斯洛特紧紧抓住包裹，然后把加州王蛇从脖子上摘了下来，“你在这里等他们，我就先走一步了。” 随着一声炸响，兰斯洛特带着包裹消失在了茫茫海域。 两天后，魔法部。傲罗季度盘查会议。 召集所有在职的傲罗进行统一的大会和工作总结是这个季度大会的主旨，除了傲罗办公室主任的讲话，最新傲罗协议的更新，任务的复盘总结还有每位傲罗和魔法部长金斯莱一对一的谈话，要求明确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 哈利刚从金斯莱的办公室出来，就惊讶地发现魔法部此刻居然被媒体冲破了防线，一大堆长枪短炮的摄影机和速记笔正对着自己，这些记者一脸视死如归地盯着自己，似乎宁愿接受魔法部的惩罚也要第一时间在这个地方在哈利的嘴里撬出第一手新闻猛料。 “前天海域的大量火龙出逃事件您是否知情？据说和您参加的项目有关？”一个胖胖的记者抢先开了口，停留在本子上的速记笔微微颤抖着，似乎时刻准备着写一篇轰动巫师界的金牌新闻稿。 “无可奉告。”哈利迈了几步，企图找到一条能离开的路。 “此次海底火龙事件是否和上次麻瓜首相办公处附近的黑龙有关？”另一个口红鲜艳的女记者追问道，她快要把本子塞到哈利的鼻子底下了。 “无可奉告。”哈利艰难地在一堆记者里前行着。 “魔法部的神奇动物部门或许要对近两次火龙事件负责，您是否认可这个说法？” “无可奉告。”哈利摇着头，心里暗暗盼望着魔法部的安保快点行动。 “有人猜测妖精和本次事件有所关联，据悉，臭名昭著的马尔福一家最近有接近古灵阁的动向，这是否与德拉科·马尔福及其父亲的阴谋有关？您可以发表您这边的见解吗？”一个说话慢吞吞的记者抛出了这个问题。 哈利猛地停住了脚步。 “我和德拉科·马尔福——”，哈利提高了音量，略微停顿了一下，他能感觉到所有的记者以及部分魔法部前来看热闹的同事此刻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在等他揭露着什么重大的阴谋，或者进行一些猛烈的抨击。 大名鼎鼎的救世主和德拉科马尔福一家不对付这件事已经广为人所知，除了像丽塔斯基特这样的三流记者会胡编乱造一些关于他俩的假新闻，其他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一直都是死敌。 在场所有的速记笔此刻都蓄势待发，在场所有记者发亮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哈利的嘴。 “我和德拉科·马尔福正在热恋，请你收回对我男朋友的无端指控。”哈利咬字清晰地说完了整句话，随后在一群没有反应过来的记者中间开出一条小道，迅速离开了魔法部。 第64章假记忆 澳大利亚。一栋平平无奇的小屋里。 赫敏的父母面带微笑地看着又来访的一大家子红头发的人。 “又见面了！我和莫莉给大家带来了好吃的！噢！这是全新的麻瓜家电新发明吗？真不错啊。”亚瑟和格兰杰夫妇打完招呼，就急匆匆地向某个看起来很陌生的科技产品跑去。 格兰杰夫妇有些笨拙地回应着闯入家里的韦斯莱一家。 七年级时，在出发和哈利、罗恩一起去找散落在各地的魂器之前，赫敏曾经修改了父母的记忆，让他们相信自己叫温德尔和莫妮卡，平生最大的愿望的愿望是移居澳大利亚。在记忆被修改完毕之后，他们会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女儿，也不知道什么叫魔法学校，更不知道巫师世界的风起云涌。 赫敏把自己在这个家所有的存在痕迹都抹得一干二净，这样食死徒找到他们时不会发现任何破绽。幸运的是，格兰杰夫妇确实逃过了伏地魔的搜查和报复，并且最终实现了赫敏给他们灌输的假愿望，最终来到了澳大利亚某个普通的小镇，成为了当地普通的牙医。 赫敏为了这件事偷偷独自哭了很多次。在大战停止后的第一时间，她就开始了寻找自己父母的旅途。强力的遗忘咒很容易造成脑部损伤，更何况赫敏在真正找回自己的父母时已经过去了很久。虽然已经尽力帮助父母恢复到原来的记忆，但是现在的格兰杰夫妇经过两轮彻底的记忆修改，时常在强力魔咒的后遗症里挣扎。 他们时常会陷入一种虚无而困惑的状态。赫敏所施展的遗忘咒堪称完美，事实上父母对女儿的爱很难被一个咒语强硬地删除。 比如他们之前经常盯着只有夫妻两个人的照片，心里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中间应该站着一个女孩填补中间的空白，或者会突然疑惑家里有一个什么都没有放的空房间是做什么用的，书房里大书柜上光秃秃的一大片架子上曾经有过什么书。 第77章 在他们逐渐强迫自己习惯成为温德尔和莫妮卡之后，大战归来的赫敏又修复了他们的回忆，他们在变回格兰杰夫妇的同时又瞬间拥有了一个女儿，而女儿的丈夫——一个红头发青年，时常带着他的一大家子来澳洲看望夫妇俩。格兰杰夫妇在搬来澳大利亚之后并没有太多的朋友。曾经在英国的记忆又和已有的记忆冲突起来，所以他们又更长时间地陷入困惑之中，原本和赫敏一样敏捷的头脑开始变得迟钝起来。 罗恩知道赫敏为父母的事情而难过，因此提议韦斯莱一家定期来陪伴这对夫妻。也能让赫敏一头扎在学术研究的空隙里多陪陪爸爸妈妈，能够让他们的记忆更好地恢复。 好在红头发一家实在是讨人喜欢，无论是格兰杰夫妇还是温德尔莫妮卡都会喜欢他们的。 按照惯例，罗恩应该坐在沙发上陪格兰杰夫妇聊天，并且抛出一些干巴巴的笑话逗他们开心，但是今天是个例外，罗恩的耳朵此刻红得耀眼，一般来说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怎么了，小罗罗？”比尔观察到了罗恩耳朵异常的颜色，大大咧咧地走过来问道，同时为格兰杰夫妇从厨房带来了两大杯蜂蜜黄油啤酒。“怎么不和格兰杰夫妇聊聊天？” “你看这个。梅林啊。”罗恩把一大把报纸甩到了比尔身上，好像怕它们会咬人一样。 除了《预言家日报》，还有《巫师每日大事报》《巫师瞭望塔》等等一系列报纸，他们今天的封面新闻无一例外是一则八卦新闻——主角是哈利。 标题千奇百怪，但都报道的是同一件事。 大惊小怪型。《震惊！救世主高调宣布恋情，竟然是他！》 陈述事实型。《哈利波特承认与昔日死敌德拉科马尔福的恋人关系》 揣测型。《是两情相悦还是另有深意？揭秘哈利波特的最新情感动向》 学术型。《深度分析：圣人救世主为何与贵族前食死徒般配》 比尔快速扫了一眼，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我的同事和我说过，他已经两次目击哈利和德拉科干柴烈火的现场了——昨天我在守夜人交易市场遇到了他，他描述地很生动，我都脸红了。” 罗恩原本等着比尔宣布此刻自己还在梦里，或者今天其实是愚人节，或者被施放强力修改咒的人是自己，但是比尔的确认更加坐实了哈利的恋情。 “不！！这——我……”罗恩捂住了耳朵压低了声音，他现在很想满屋子打滚，但在岳父岳母面前，罗恩还是努力保持着情绪的稳定。 “哈利喜欢。”比尔摆出一副老父亲的样子。“接受吧，我还以为上次我们的家庭聚餐你能够感觉到些什么。” “我还以为只是他们的关系变好了一点点！毕竟哈利这么包容。拉近距离不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罗恩用耳语咬牙切齿地说着。 “何止是拉近距离，现在已经是负距离。”比尔看着罗恩的脸上风云变幻，连忙把他摁回了沙发，然后拉过了格兰杰夫妇，和他们聊起最近麻瓜社会里热议的新一届英国首相大选的事。 最近英国政府负面新闻频发，连以往从不关心政治的其他国家的民众群体都开始了解到了麻瓜首相最近犯的大错误。决策失误，天灾人祸，还有一系列猛烈的舆论攻击。 比尔从格兰杰夫妇有些迟缓的话语中捕捉着麻瓜社会最新的动向，昨天在守夜人交易集会里和兰斯洛特见面时他们聊了许多。除了哈利和德拉科的恋情，比尔其实更加关心的有关妖精行为反常的种种迹象。 作为看着哈利长大的一员，比尔相信哈利对自己的恋情有自己的判断，但是听到兰斯洛特讲到妖精的海底地牢，大量火龙出逃以及深藏在海底的妖精大型工坊时，比尔的眉头开始紧紧皱了起来。 “从来没有。”比尔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我在古灵阁这么多年。” “已经超出了小打小闹的范围。”兰斯洛特点头，“也超出了妖精一向宣称的中立立场。” “你要注意安全，也要好好保护他们。”比尔脸色凝重地说着，耳垂上的耳钉微微晃动。 “当然，保护小情侣人人有责。”兰斯洛特笑得露出牙齿，随后脸色也冷峻起来，“妖精如果真的成为敌人的话，驱赶和劈开二选一吧。” 第65章家教老师与魔法教材 “咚、咚、咚”三次礼貌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德拉科放下了手里的药刷，打开了公寓的大门。 今天的天气很好，干净的阳光从公寓的落地窗里倾洒而下，耀眼又不失温和。 亚历克斯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直接印入眼帘的是他的壁球课老师——哈利睡衣半解的背，上面有一些很浅的伤痕，一半的皮肤上已经涂了药。 “好久不见。哈利哥哥。”亚历克斯克制不住高高扬起的嘴角，径直走到了沙发边，因为碍于药物还没干，他不能给哈利一个拥抱，于是亚历克斯转而捏了捏哈利的脸。“我已经听说了你们的冒险故事，可惜我没有办法和你们一起，我也好想看看龙。” “没想到父亲会允许我到你们这边来，之前的几个家庭教师就因为迟到了几分钟就被父亲炒鱿鱼了，你们这里请假父亲都会让我上门来上课。”亚历克斯眉飞色舞，显然觉得能来找两个老师玩很开心。 “我也听说了你是个巫师，我还和德拉科激烈讨论了如果你在霍格沃茨读书的话会在哪个学院。”哈利眨了眨眼睛，随后又被德拉科的手引导着趴下，继续涂抹着能够不留疤痕的药剂。“没想到毕业之后还能看到未来的学弟，我会说欢迎加入格兰芬多。” 第78章 “我想去哪个学院就可以去哪个学院吗？”亚历克斯好奇地问道。 “分院帽会听取你的意见。”哈利调整了一下趴着的角度，继续和亚历克斯说话，“我当年坚持不去斯莱特林，分院帽就尊重了我的意愿。” “呵。”德拉科从鼻腔哼了一声。“原来你本来是和我同一个学院啊。” “是的，当年有人跟我说斯莱特林里有很多坏巫师。”哈利回忆着笑了起来，“所以我决定坚决不和坏巫师同流合污。”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晚上跑下楼抢坏巫师一半的床？”德拉科感觉到了哈利绕在自己小腿上的手臂。 “人是会变的——我喜欢坏巫师。”哈利闭上了眼睛。 “所以不要自作主张改变分院帽给你的意见。”德拉科淡淡地提醒着亚历克斯，“错过少谈七年恋爱。” “要是我去了斯莱特林，恐怕现在魔法部长叫汤姆·里德尔。”哈利叹了口气，“还是算了。” “如果这能够换来我们一起上课、一起打魁地奇、一起去帕蒂芙茶馆，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德拉科上完了药，用力揉了揉哈利的脑袋转身离开了客厅，“我的十七岁也只有一次，分院帽你欠的我的什么时候还……” 德拉科特地为亚历克斯带来了一些一年级的魔法课程教材，“我觉得现在继续给你上麻瓜私立学校考试内容意义不是很大，要不要干脆开始提前学魔法？然后开学之后可以学起来轻松一些。” “当然！”亚历克斯欢呼起来。 “你可以先翻看一下这些教材。”德拉科挑出了几本交给了亚历克斯，“开学之后会有书单，你到时候会要购买魔杖和宠物。你甚至可以在教材里看到你的壁球课老师。” 哈利猛地抬起了头。“什么？” “新版魔法史已经把你编进去了，你要读一读吗？”德拉科懒洋洋地抽出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交给了哈利。“霍格沃茨重要事件与战役。” “我在魔法史课上的唯一乐趣就是翻看这些人物的小传，然后用死亡年份减去出生年份，看看他们活了多少年。”哈利捂住了脸，他翻到最近几年的校史，果然找到了自己。“或者再戳一戳他们的照片。” “不过你目前的书本介绍上还没有配偶一栏。我觉得我有机会出现在那里。”德拉科看了看哈利在魔法史课本上青涩的照片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我不会介意被一批又一批的新生戳照片。” “说起来——你的魔杖好像还没有买新的，之前在妖精的海底地牢里不小心把你的魔杖弄断了。”哈利想起了什么似的，“奥利凡德的魔杖的魔杖店铺已经重新开业了。” “明天就是拍卖会，虽然是麻瓜活动，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带好魔杖？”哈利用手臂支撑着站了起来，“走吧，我去帮你重新买一根。” “其实我在听你用无杖魔法之后也在考虑要不要减少对魔杖的依赖。”德拉科回答道。“你是怎么在短时间里掌握无杖施法的技巧的？” “我在地牢里尝试的只是最基础的烈火熊熊咒语。也许更加高级、复杂的咒语还是需要魔杖的辅助。至于掌握过程，还是集中注意力，让自己感受到身体中的魔法能力。”哈利比比划划说着。 “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比如阿尼马格斯这种魔法也很有实用性。”德拉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蜷缩在一旁的加州王蛇，“很多时候变成动物形态很方便。” “练习这种魔法很困难，需要经年累月的尝试，也需要做好面对意外和失败的准备。” “当然，我还要学蛇佬腔。”德拉科望着哈利的眼睛说道。 “哪怕你只会一句我爱你，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哈利内心忽然又燃起了钻进德拉科怀里的冲动。 “你教我吧，我可以把音节都背下来。”德拉科坚持着，“我觉得这对我很重要，以后就可以用蛇佬腔说一些只有你能听懂的话，我的新宠物加州王蛇还可以陪我练习。” “只有我能听懂的话。” 哈利复述着德拉科的话，“好吧。蛇佬腔、无杖魔咒和阿尼马格斯，这些可能都需要学习很久很久。” “如果是为了以后更好地陪在你身边，那我从现在开始学还不晚。”德拉科看到哈利答应了，继续说道，“既然我很难拦住你乱跑，那我至少可以提升一下追到你的速度。” “岛上的失踪是个意外——”哈利放弃了辩解，“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德拉科温柔地触了触哈利的嘴唇，“我能找到你。这是当救世主恋人的觉悟。” 哈利埋在德拉科肩头用鼻尖触碰着他的脖子，又想到好像还在家教时间，随后把德拉科推开了。 “等一会我们还是先帮你把魔杖买回来吧。还有一些魔法专著，我们已经没办法去霍格沃茨图书馆借书了。”哈利提议道。 “我们是要去逛街吗？”亚历克斯从课本《标准咒语（一级）》里抬起头来，敏锐地听着两个老师的对话。 “噢不，我们不能占用学弟宝贵的补习时间。”德拉科翘了翘嘴，“把书翻到第一页，现在开始讲解，学不会不下课噢——” 第66章守夜人交易市场 凌晨两点。贫民区。 兰斯洛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向守夜人交易市场的老地方走去。今天还有最后一部分宝石原料要在黑市售出，等这批货物卖出之后，在妖精海底地牢带出来的东西就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自己的存钱计划也将划上句号。 第79章 “原本还想着去看看笨蛋情侣哈利和德拉科在拍卖会的表现，今晚再熬夜恐怕是起不早了……”兰斯洛特自言自语着拢了拢包裹，双手插在带兜帽的卫衣口袋里，默默加快了步伐。之前要不是和比尔·韦斯莱聊天聊得太投机耽误了夜晚交易的进度，自己原本可以在今天睡个好觉的。 “但愿今天也能碰上之前的老主顾，或者有新的喜欢猎奇的买主也行。”兰斯洛特暗暗祈祷。 守夜人交易市场就在麻瓜贫民区的角落，随着目的地的靠近，兰斯洛特能够看到路边开始频繁地出现睡在大街上的流浪汉和各种简陋的摊位。此刻大部分城市居民都在安静的夜晚中沉睡。这里与亮着金黄色灯光的大桥仅仅几条街区之隔，但脏乱且布满了垃圾的砖巷有着和摩天大楼截然不同的面貌。 除了脏兮兮的各种塑料袋、便携食物包装，来源不明的臭味和飞虫，这边有着一批只有凌晨两点到四点出现的交易摊位。这些交易摊位在深夜悄悄出现，又在凌晨第一缕阳光出现前消失，等到日光照耀整座城市，这里又重回了白天时平静而又脏乱的状态。 兰斯洛特小心地跨过四仰八叉睡在小巷中间的人的身体，一边扫视着两边的空位，企图快速占据自己的位置。 最开始，深夜的贫民区砖巷是麻瓜流浪者交换物资的地方，这些用麻袋或者破塑料袋做成的临时小摊上有各种过期的食物、来路不明的衣服、半腐烂的水果，能够让他们用极低的价格得到能够果腹和生存的东西。后来，随着摊位出现得越来越多且越来越聚集，这片小巷出现的货物种类也逐渐变多。半新的高级数码相机、看起来非常古旧的小书、用了一半的化妆品、还带着吊牌的昂贵的商店货物都会出现在这里。 换言之，这里也是大部分麻瓜小偷和强盗消化赃物的地方，作为光鲜亮丽的大城市的背面，这里藏污纳垢与阴湿神秘并存。 虽然买卖双方都知道所售卖的货物来路不明，但是这里往往能够用极低的价格买到意想不到的东西，一些猎奇的麻瓜和渴望在垃圾堆里淘金的投机者会时常光顾这个地方。 随着货物一次又一次转手，它们来历不明的源头就无人再提起，为了避免冲突和减少麻烦，麻瓜警察大部分时间也都假装不知道有这样一群人。 所以买卖双方每天在这短暂的两个小时里也逐渐大胆，各种高价值的禁忌物品也能在这里找到。而砖巷也渐渐被称为守夜人交易市场，或者是守夜人寻宝市场，在这个城市的一小部分人群中小有名气。 “斯里兰卡红宝石？”兰斯洛特在自己的摊位前坐定不久，就有一个打着手电筒的胖绅士蹲了下来仔细查看，和这边大部分流浪汉和小偷松松垮垮的衣服相比，胖绅士这身马甲蝴蝶结显得正式得可笑。 兰斯洛特压低兜帽点了点头，因为自己的异色瞳孔过于有特色，为了避免和顾客东拉西扯到自己眼睛的话题影响成交速度，他总是把兜帽拉到最低处，只露出一张嘴进行对话。 “成色一般，你写的价格是不是有点过高了？”胖绅士虽然对红宝石爱不释手，但是显然还想努力压价。 兰斯洛特坚决地摆了摆手，因为就算是以麻瓜的宝石售价来看，目前的标价也是打了八折左右之后的价格，考虑到妖精在宝石原材料上的挑剔，以及自己后续还要把麻瓜货币换成巫师货币的折损，兰斯洛特拒绝让步。 “为什么在这里有这么高品质的宝石，是不是来历不明？”胖绅士眼看普通的沟通方式行不通，又想从道德上施压。 正当兰斯洛特想要从胖绅士手里把宝石拿回来并且请他离开时，另外一个声音冒了出来，“买卖都是缘分，我之前从这位先生手里买到了不少有趣精致的小玩意，我觉得您大可以相信他的给的价格。” 兰斯洛特敏锐地辨别出了声音的来源，他抬起头看向刚刚靠近的人：“尤金教授？” 胖绅士似乎被旁人的插嘴吃了一惊，一般来说在黑市交易总是私密又快速，像这样直接干扰他人对话的并不多见，胖绅士反复掂量了手里的红宝石质量，多次用手电筒仔细查看之后，还是掏出了和标价一样的英镑完成了交易，随后胖绅士便匆匆离开，迅速转向了其他的摊位。 “您不是要参加明天的拍卖会吗？怎么现在还在黑市闲逛？”兰斯洛特抬头看着笑眯眯的尤金。 “是啊，每逢要拍卖会的前夜总是难以入眠，喜欢的藏品马上就要到手了，所以想先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小玩意可以买——然后我就看到了你，感觉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守夜人交易市场了。”尤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你之前不是卖古董和收藏品更多吗？这批怎么都是宝石和原材料？” “您可以理解为一次短暂的转型。”兰斯洛特耸了耸肩，尤金教授曾经在他手里买下了许多无魔法的陵墓里翻出来的小玩意，同时兰斯洛特也曾经帮尤金卖掉了一些他在学术项目里接触到的来路不明的收藏品。 虽然尤金教授至今都不知道他是巫师，也不知道魔法世界的存在。 “很漂亮，这些都是真的吗？”尤金有些感兴趣地蹲下来看了看，这些宝石都美得惊人，恐怕妖精是为了制作一些最高级的饰品才动用的这批材料，哪怕是在如此黑暗的环境，最外行的人也能看出这些宝石的光泽。 第80章 “最高质量。教授。”兰斯洛特语气肯定地回答道。 “或许我可以买一点，几万英镑？你知道的，那些湖畔俱乐部的高官夫人或许会喜欢的……”尤金似乎购买兴致高涨了起来，“天呐，我不敢想象这两天要花多少钱。” “它们会给您带来好运。”兰斯洛特推波助澜道。“给您最低价，教授。” 凌晨四点左右，在砖巷摆摊的人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多沉睡的流浪汉。兰斯洛特收拾好所有的麻瓜货币和最后剩下的三颗宝石，正准备离开。 因为已经过了能让人犯困的时间，外加今天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预期销量，兰斯洛特此刻精神百倍。 忽然有消息震动提示。 兰斯洛特点开消息通知栏。 大半夜联系自己的是笨蛋情侣之一德拉科。 “我忽然想起来，为了拍卖会引起尤金教授注意的资金准备不够，除了要拍下荷鲁斯之眼的挂坠，我还想买下那对蛇型戒指。所以，想问问你现在有足够的麻瓜货币资金吗？我可以用巫师货币和你换——我的兑换额度用完了，戒指我非要买到不可。” 兰斯洛特迈开大步向主城区走着，一边看着自己刚刚贩卖海底地牢赃物获得的麻瓜现金若有所思。 “我这里现在有大把新鲜的麻瓜现钞——另外，你明天勾搭尤金教授失败的话，以后可以每天到麻瓜贫民区摆摊，这也不失为一种社交渠道，我差点忘了他很喜欢来这里。” “麻瓜贫民区摆摊？”德拉科似乎很困惑。“这是什么？” “一个伟大而阴暗的交易中心。”兰斯洛特瞎扯道，“如果你没有宝物或者稀罕的东西可以卖的话，也可以做点饭菜来卖卖看——我听哈利说你做饭很好吃。建议先给我尝尝看，我帮你把关。” 第67章称呼 “梳——头。”德拉科用极不熟练的蛇佬腔阻止了要正出门的哈利，后者一头倔强的黑色头发正不听话地支楞着。 哈利用熟练蛇佬腔回话，然后满意地欣赏着德拉科费劲思索的表情。 “嗯哼？听懂了吗？”哈利追问道。 德拉科显然还在脑中非常非常缓慢地翻译着这句蛇佬腔。 这时一旁趴在沙发上围观着两人的加州王蛇懒洋洋地游了过来，然后用尾巴轻轻打了打放在桌上的法老王梳子——就是兰斯洛特送的那把。 “我是说让你帮忙拿一下梳子，不过没关系，你已经学得很快了。”哈利切换成英语，一边听话地低下头，任由德拉科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至少一些简单的日常动作已经可以表达清楚了。” “蛇的语言音节太单一了，还是很难记。”德拉科仔细地对付着哈利每一根翘起来的头发，“而且我现在好困。” “昨天半夜你跑去哪里了？”哈利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我感觉到你在身边起床了。但是因为太困了，意识清醒了几秒钟我就又睡着了。” 德拉科咧了咧嘴：“准备效仿你玩失踪，但是跑到半路还是舍不得走，又回来了。” 哈利没有再理会他遮遮掩掩的拙劣谎话，只是轻轻戳了戳德拉科，用蛇佬腔拖长了音调说道：“你——骗——我。” “我只骗取芳心。”德拉科放弃了用蛇佬腔表达这个句子，“升级成为男朋友之后，你对我的称呼是不是也要升级？你不能再叫我马尔福了，破特。” 哈利对着镜子确认着自己的新发型，一边在德拉科从背后展开的拥抱里摇摇晃晃地保持着平衡。 “嗯——德拉科少爷。”哈利似乎是存心想逗一逗德拉科。 “不好，换一个。”德拉科凑近了哈利的耳朵，热气呼到了他的脸颊上。 “拽哥。”哈利开始傻笑。 “别这样。”镜子里可以看到德拉科翘起了嘴。 哈利憋住笑，假装在认真思考：“嗯——让我想想——白鼬哥哥。” 德拉科的脸上开始泛起红晕，“我要恼了，你怎么还记得，天呐。” “白鼬很可爱啊。小龙？德殿？”哈利捏了捏他的下巴。 “噢——” “我命中注定的傲娇老公。”哈利笑得喘不过气来。 德拉科抓紧了想要逃跑的怀里的人：“再叫一遍——把前面的形容词去掉。” “我不——拍卖会要迟到了——快出发了。”哈利徒劳地掰着他的手指。 “让我再听一遍——这比拍卖会重要多了！” “我不——”哈利夺路而逃。 ------------- 德拉科昨天半夜去找兰斯洛特把一整袋的麻瓜现金都要了过来，除此以外，兰斯洛特还慷慨地提供了一张运通黑卡，“刷卡更加方便，用现金实在是太累赘了，记得还给我巫师货币就可以。” “一言为定。”德拉科在凌晨的寒风里哆嗦了一下。“我看到那些拍卖物品的起拍价格了——是连我也要好好考虑一下的数字，那个尤金教授，是怎么拥有这么多资金的？” “当然不是普通教授的薪资喽。”兰斯洛特耸了耸肩，“既然是湖畔俱乐部成员，那就是和官员和商界的人士有密切联系，能够融入小圈子，肯定具备自己的价值。” “知名高校的教授学者，或许确实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德拉科点头。 “推荐能力和人脉资源、科研项目、商业合作，这些都远高于教授基本薪资。他还可以借职务之便倒卖一些文物，当然这些都是违规操作。”兰斯洛特说道。“更别提招收的学生也可以提供一些资源。” 第81章 德拉科轻轻在夜色中叹了口气，“我总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兰斯洛特此刻在路灯下认真地看着注视着德拉科的眼睛。 “再继续靠近湖畔俱乐部，很快我们就没有任何退路了。”德拉科略微停顿了一下，“我或许可以现在去终止这个项目，直接跟哈利坦白说这是我之前胡闹跟魔法部要来的项目，但是，但是，它现在快要变成一个真正的、严肃的绝密的任务了。” “嗯。或者它已经是了。”兰斯洛特正盯着一只飞蛾，它扑到了路灯的灯泡上，很快被炽热的玻璃烧出一缕淡淡的烟，旋即掉在了脏兮兮的马路一边。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 “我觉得你不会退出，虽然你生来就和那些王室成员、达官贵人的孩子一样，比其他人更幸运一些，你当然也有动机去珍惜这一种出生就保有的幸运。”兰斯洛特慢吞吞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为什么？”德拉科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期待兰斯洛特的回答。 “我和比尔·韦斯莱之前也顺带八卦了一下你的过去。”兰斯洛特眯起了异瞳，像是在思考，“不得不说，我接触到的你已经和他印象中的你很不一样了——我觉得你已经从庇护着马尔福少爷很多年的家庭的外壳里走出来了。” “他跟我描述的小马尔福就是一个被保护得太好的小混蛋罢了。”兰斯洛特略带调侃地说道。“但我看到的不是这样。” “也许——我并不讨厌现在这个过程。”德拉科迟疑地说，“虽然我确实没有任何掌控感。” “哈利在担惊受怕里度过了很多年，我想你现在更能理解他了。”兰斯洛特宽慰着德拉科，“妖精和伏地魔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强大的对手，它们在某些事情上很聪明，在另一些事情上又蠢得离谱，当然了，教科书上的妖精叛乱可是血腥得很，考了一遍又一遍。” “那就没有退路吧。”德拉科扫了一眼飞蛾的尸体，轻轻说道。 凌晨的阳光已经已经在城市的另一角悄悄升起，有几个背着背包但看起来明显不是流浪汉或者扒手的人陆陆续续地从砖巷里走出来，看来这些买家也已经心满意足地离开。 “一路走向胜利。”兰斯洛特竖了竖大拇指，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或者走向地狱。”德拉科挥了挥手和他告别，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第68章拍卖会（上） 拍卖会在市中心一间明亮的展厅里举行。 因为错过了拍卖之前的线下展品展览会，哈利和德拉科只能看着电子投影屏了解今天参与拍卖的展品。 德拉科在展厅中搜寻着尤金教授的身影，根据兰斯洛特发来的学校教师页面介绍，尤金应该是一个带着方框眼镜、身材魁梧，皮肤因为日晒而变成浅褐色的中年男性。 此刻展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因为今天同时进入拍卖流程的还有几幅名家的画作，所以气氛里也弥漫着一股期待的情绪。 参与拍卖的大部分是富豪们的助理，他们西装革履，时时刻刻看着电脑或者手机，等待着他们的雇主的指示，然后举牌用一个天文数字把拍品买走。还有一部分是喜欢体验现场叫价的富豪，他们此刻气定神闲地翘着二郎腿，安静地等待着拍卖的开始。 “他在那边。”德拉科终于在一排一排的座椅中找到了目标，“我们坐在他的边上吧。” “好的。”哈利此刻正盯着手中的羊皮纸，无暇顾及搜寻目标，他被德拉科乖乖抓住手腕牵着走，“关于引起他的注意你有什么思路吗？” “或许结束之后直接递名片吧。”德拉科直直地向尤金边上的座位走去。 “可以。”哈利点头，“介于你在霍格沃茨为了引起我注意时用的招数都很拙劣，比如做鬼脸扔恶咒放狠话之类的，这种简单真诚的方式听起来靠谱多了。” “你先把你的一大堆检讨书写完吧，完美傲罗先生。”德拉科抽走哈利手中的羊皮纸瞄了几眼，又一脸玩味地塞回了哈利手里。“今天不及时上交的话，又要有魔法部的猫头鹰来找你 ，我可不想在公寓里捡猫头鹰毛了——而且加州王蛇看起来很想把它们一口吞掉，到时候你还要多加一份检讨书。” 傲罗季度大会之后，哈利在傲罗行为规范里被抽查出了一大堆不合格的操作。比如深入妖精地牢不先和魔法部汇报而是自己冲了进去，比如直接毁坏了地牢，导致魔法部无从和妖精代表进行追责和谈判，还有此前直接在首相府邸附近和黑龙对决导致事件善后十分困难，还有在魔法部面对记者时言论不当。 “一份、两份、三份、四份……长度要求跟论文差不多一样。”哈利有些窒息地数着魔法部的检讨书上收单子。“截止时间是今天下班时间之前。” “作为魔法部职员在面对媒体时应该言行礼貌，以魔法部的立场发言。”哈利轻声阅读着这份检讨书上提出的意见，扭头看向德拉科，“这份应该你来写，我是为了你才这么说的。” “噢。”德拉科注视着哈利绿得惊人的眼睛，“虽然我不觉得我要对这件事承担什么责任，但是考虑到你已经直接开口叫我老公，直接从男友升级到丈夫，那么你的检讨书就是我的检讨书，拿来吧。” “我只是为了哄你。”哈利压低了声音挑了挑眉。 “真的吗？可是我觉得这个称呼发自你的内心。”德拉科勾起嘴角。 第82章 拍卖师已经在台上开始了拍卖流程，投影屏上出现了第一件拍品的详细介绍，一段精彩的介绍视频播出后，拍卖师用充满激情声音鼓动着全场参与者进入到竞拍环节。 “再叫三遍，我全部帮你写掉。”德拉科把耳朵凑到哈利的嘴边，摆出一副等待的样子。 哈利别过头自顾自奋笔疾书起来，完全不理会一旁眼巴巴的德拉科。“我拒绝。” “算了，以后有你叫的。”德拉科拿出一张羊皮纸，也开始写了起来。他抬头关注了一下拍卖会的进度，荷鲁斯挂坠在第十个，等到那件展品开拍之后自己举牌，一定能让尤金注意到。 此刻的两人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周围的人群之间的格格不入。 大部分参与者都在等待着自己看上的拍品，除了放空大脑看着其他人激烈地出价，或者是暗暗预测着这些拍品的最终成交价，又或者是预估着今天自己的预算够不够拿下心仪的拍品，大部分人都无所事事。 而这两个长相还算帅气的年轻人，在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快速地写着什么。 为什么现在还有这么复古的书写方式？要知道今天能进拍卖会场的人都是能够付得起拍卖会一百万的账户保证金的人。参与艺术品拍卖的人都对艺术和文化有一些感知，而德拉科和哈利的行为让他们产生了一丝困惑——是有什么艺术界的新风潮自己还没跟上吗？ 场内部分目光若无其事地飘到了两人的身上，可惜正在绞尽脑汁糊弄魔法部检讨书的哈利和德拉科并没有空抬头看一看周围。 尤金——兼具了好奇心和表达能力美德的知名大学教授，平时的爱好是滔滔不绝地讲课和插入其他人的对话并发表自己的意见——正如他会直接介入胖绅士和兰斯洛特之间的交易一样，如果有什么他无法理解或者还没来得及开口的事，他一定要弄个明白。 “抱歉，你们在写什么？”抛弃了英式矜持，尤金直接把脑袋凑了过来，一个圆乎乎的黑影出现在了德拉科的羊皮纸上。 德拉科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等他看清说话的人是谁，又随即换上了无懈可击的微笑。他不露痕迹地把羊皮纸翻了个面，然后说道：“先生，我们在记录一些关于拍品的信息，你知道的，人的财力是有限的，我们总是只能挑选其中最心仪或者最有缘分的拍品先入手，但是不耽误我们先关注它们，等日后我们会再见的。” 尤金嘴巴微张，似乎是有点困惑。 “而且有一个朋友是做这方面交易的，我们也是为了他关注一下这些拍品的最新行情，除了收藏价值，它们的价格波动也能带来盈利。”德拉科关注着尤金的神色，补充说道。 “哦？交易？你是说他会买卖这些类似的商品嘛？听起来也是内行？”尤金听起来似乎被挑起了兴趣。 “是的。”德拉科顿了顿，“而且他的眼睛很有特色——像波斯猫的异色瞳孔。” 尤金听罢绽开了笑容，“天啊，世界真小，兰斯洛特也是我的朋友。” 第69章拍卖会（中） 哈利一边努力让自己在羊皮纸上的字显得端正一些，一边分了一小部分注意力听着德拉科和尤金教授的交谈。 羽毛笔划过羊皮纸面留下检讨书的内容，墨水快速被吸收，哈利平时龙飞凤舞且潦草的字迹在有意识的控制下竟然显出了几分秀气。他暂停了快速的书写，把羊皮纸稍微挪远了一些看了看。还不错。从措辞到行文到字迹，就连最挑剔的人看了也很难挑出什么毛病来。 应该可以达到金斯莱所说的要求。 “魔法部需要对外给出一个正面的交代，虽然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也许你已经采取了在那时最好的行动。”金斯莱·沙克尔此前在和哈利的单独谈话中是这么说的。“这几份检讨书虽然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一切，但是民众需要一个态度，这也是一种安抚的方式。也希望你能理解，你一直是个优秀的孩子。” 哈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又开始奋笔疾书起来。当然，已经对金斯莱做下的承诺他一定会做到，但是让哈利惊讶的是，上次会见金斯莱时这位可靠的前傲罗展现出来的疲惫和心力交瘁——充满红血丝的双眼和紧绷的状态让他难以掩饰工作的辛苦。 此前，金斯莱是魔法部少有的几乎没有任何负面评价的人，当他担任魔法部部长之后民众对他也非常满意——一个可靠、强大、专业的人，没有人比金斯莱更合适了。 当哈利在谈话中途小心翼翼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时，金斯莱只是苦笑着摆了摆手：“魔法部部长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或者说所有物种。大家都有各自关心的问题和各自的诉求，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就像一个永远都配不平的天平，我能做的也只是在这个天平摇摆不定的时候让它不要动荡得太厉害。” “我在后面的任务里会尽量不给魔法部添麻烦的。”哈利挺直了背承诺道，“您要不要先休息几天——您看起来很累。” “世无定事，现在一刻也不能松懈，困难的事情总要有人来做的。”金斯莱用一贯沉稳的声音回答着。“不过我听亚瑟说你谈恋爱了——” 哈利感觉脸颊的温度突然升高了。“是，是的。” 金斯莱原本看起来忧心忡忡的脸此刻有了一些松动，他似乎是没忍住嘴角的抽动，“没想到马尔福家的小子还是打动了你这根倔骨头，爱情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对吧。”不过金斯莱很快恢复了严肃的状态，“劳逸结合，检讨书也要记得准时上交。” 第83章 哈利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耳畔飘来了德拉科和尤金的对话。 “是这样，在兰斯洛特那边总能看到一些有趣的收藏品，来源遍布世界各地，品质也很惊人。”德拉科已经完全停下了手里写了一小部分的检讨书，和尤金小声交谈着。 “他帮了许多小忙，也让我赚到了一些钱，他是个很好的卖家。”尤金似乎是想到了自己银行账户上蹭蹭上涨的金额数字，满意地笑了起来，“这么说，你们二位是跨国贸易相关的工作？” “是啊，是啊。”德拉科对尤金没有继续使用了之前做家教时给两人编造的假身份——名牌高校的优秀在读学生，维持这个假身份需要依靠混淆咒让麻瓜时不时忽略和避免深究这个问题。 考虑到后续和福赛斯一家的家教雇佣关系可能终止，同时也要潜入湖畔俱乐部进行下一步行动，德拉科干脆找到了一家马尔福家族曾经投资过的巫师企业，其中有一部分业务和麻瓜社会有很多交集，介于马尔福大额的资金支持，那边的企业早早同意了为哈利和德拉科单独设立一个原本不存在的岗位并且支持背景调查。 德拉科决定在和亚历克斯一家告别时，以自己和哈利已经提前修满学分并找到了满意的工作为理由辞掉这份家教的工作。 “前途无量啊。”尤金听完德拉科的介绍眼前一亮，这家公司在麻瓜业内名气十分响亮，当然麻瓜们并不知道它大获成功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魔法的使用。 “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保持联系，我们所在的公司也有渠道接触到您感兴趣的优质收藏品。”德拉科微笑着点头，“想必教授您那边项目资源应该非常丰富。” “好的，非常乐意，哟，我想拍的到了。”尤金盯着拍卖师，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台上。拍卖会的进度推进得很快，目前的拍品已经一锤定音，而下一件就是荷鲁斯挂坠。 德拉科用余光观察着因为心仪的拍品终于出现而直起身来的尤金。既然已经达到了和尤金取得联系的目的，那件荷鲁斯挂坠也不必再拍。 不得不说，尤金确实看起来是一个和善的教授，知识渊博的同时也非常健谈。德拉科想到兰斯洛特透露的信息——尤金在学校官网光辉的科研和项目履历其实大一部分都是抢占他学生的成果，以及背后涉及的黑市交易也涉及了学校经费的套利，但同时，尤金也参与了很多慈善项目和学科发展专项活动。 一个人可以同时是一个好人又是一个坏人吗？德拉科的脑海里冒出了这个奇怪的问题。或许在人这种复杂的动物身上，贪婪和高尚可以同时存在。 哈利张开手指在德拉科的眼前晃了晃，“我写完了。”德拉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中的羊皮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哈利捻了回去，现在已经写满了字迹。 尤金在一边频繁地举牌，显然这件拍品青睐者众多，竞争激烈。价格已经一度飙升了十倍。看着拍卖价逐渐超过了心里预期价格，尤金慢慢变得安静起来，一边生气地翘起了二郎腿。最终荷鲁斯挂坠被网络竞拍的某个神秘买家拿下，尤金不甘心地叹了口气，和两人道别之后直接离开了会场。 “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哈利偏过头对着德拉科说。 “不，对我来说重头戏在这里。”德拉科目光聚焦在台上，拍卖师此刻已经把资料展示切换到了蛇形戒指上。美丽的设计和独特的色彩似乎一瞬间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德拉科脸上是志在必得的表情。 哈利张了张嘴，但是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德拉科自己已经委托了韦斯莱一家帮忙通过电话拍卖拿下它。 拜托，眼前的马尔福少爷是要和自己竞价吗？ 第70章拍卖会（下） “这对蛇形戒指采用金、银、琉璃和天然宝石为原料，圆环形的蛇的设计代表着永恒和生生不息，据说这是在埃及国王图特摩斯二世的金字塔陵墓中找到的，它将其中一枚赠送给他的王后拉佩森沃斯，以表现超越生死的爱情。” 拍卖师环视着全场，情绪高涨，因为前一件拍品已经拍出了极高的价格，而拍卖行高达百分之二十的佣金收入也让全场工作人员大受鼓舞。 “这件拍品的起拍价是一百万英镑。”拍卖师张开了双臂，表示拍卖已经开始。 哈利听到这个价格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他此前对麻瓜艺术品市场并不是特别了解——和弗农姨夫生活的日子最多听到一些钻机大额订单的数字。 虽然詹姆和莉莉给他在古灵阁留下了一大笔金子，包括教父小天狼星的财富和他的祖宅，哈利此刻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巫师。但实际上哈利在魔法部的薪资是每星期两百五十加隆——以一小部分生命危险换来的薪资还算不错，但这对戒指的起拍价格也需要哈利工作大概二十年，因为最终成交价格还要加上拍卖行的高额佣金和额外的税收。 不过哈利已经下定决心要送给德拉科一个惊喜，他已经委托韦斯莱先生和罗恩赫敏换够了足够的麻瓜货币。 “这位先生，出价一百五十万英镑。”拍卖师的目光注意到了德拉科的举牌，大声说出了现有的数字。 “电话竞拍出价一百六十万英镑。”价格很快追加了上来。 德拉科没有任何犹豫地跟进，拍卖师大声宣布“回到展厅侧区这位先生，两百万英镑。” 第84章 “电话竞拍出价两百一十万。” “两百五十万英镑！展厅侧区！”拍卖师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哈利沉默了几秒，决定打断两人之间内部的价格战，哈利抓住了德拉科的手示意他转过头来。 “怎么了？稍等一下再说。”德拉科此刻正全神贯注盯着台上的拍卖价格，温柔地敷衍道。 “两百六十万英镑，来自电话委托！这件作品来自早年游历到埃及的意大利珠宝商世家卡洛斯·朱利亚诺家族，朱利亚诺家族后来一直为埃及王室定制各类配饰，阿蒙霍特普三世开始的埃及王室就是一直沿用该家族制作的王冠、项链、戒指，随着二十几年前朱利亚诺家族彻底销声匿迹，这些稀有而饱受追捧的古董珠宝以后的估值会不断攀升，这个异瞳家族为数不多的流通的孤品！”拍卖师鼓动着现场的气氛，以期有更高的出价出现。 德拉科听到一半就感觉哈利的手扣住了他的脖子，轻轻把他的头扯向另一个方向。 “怎么了，亲爱的？”德拉科终于完全把注意力挪到了哈利的身上。 “这是我，电话委托是我的，我让罗恩和赫敏帮忙，原本以为自己赶不上了。”哈利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本来想买给你的。但是接收惊喜的本人目前在和我竞价。” 一丝困惑出现在德拉科脸上又很快消失了，随之出现的是一个很大的笑容。 “我原本想着既然不用和尤金竞拍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入手戒指了。”德拉科看起来很开心，“既然你有这份心意——” 哈利点了点头，示意德拉科可以停止举牌报价了。 “我当然不会让你买单，你让他们停下。”德拉科摁住了哈利的手，再一次举起了牌，“三百万英镑。” 德拉科抢过了哈利的手机，熟练地输入了解锁密码，然后给赫敏和韦斯莱先生飞快地发了一条消息：“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停下。” “拜托——”哈利努力不弄出很大的动静想拿回手机，“在这种场合也非要压我一头吗？我只是想——” “据我所知你可没有给你那些——”德拉科似乎是觉得前任两个字烫嘴，直接跳过了这个词，“送过这些。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非常足够。我比她们都重要，对不对？” “噢，可是你怎么知道。”哈利感觉内心咯噔了一下。 “是啊，我当然知道。”德拉科不以为然地看向哈利的眼底，“你每年圣诞节或者生日送给别人什么我都打听清楚了——还有你收到了什么，但是一大部分陌生人的礼物你都不拆，你成年的那年我匿名送给你过一副很精致的带宝石的眼镜架子，可能估价比这对戒指贵多了。” “我——”哈利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你大概又没拆吧，那个银色和绿色包装的礼物盒，我原本以为你可以用上的。”德拉科垂下了眼帘，“那年罗恩送了你什么？让我想想——《迷倒女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天呐，你可以考虑在我身上实施一下，事实上，你不用什么制胜法宝也可以吸引我。” 哈利叹了口气，“如果之前你真的想和我交朋友，你其实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你在学校总是这么受欢迎，对别人也很友好——除了我。”德拉科托着下巴地回答道。“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哈利抽走了德拉科的牌子。“你知道的，这只是送给重要的人的一份重要的礼物。” “这当然不是钱的问题，我要的是你的时间。”德拉科没有再试图拿回拍卖的号码牌，“你要是真的想让我开心，可以辞掉傲罗的工作来陪我。” “……”哈利很轻地皱了下眉。 “正因为不想干扰你的追求和愿望我才会在这里。”德拉科显然预料到了哈利的反应，“让我站在你身边，就够了。” 在两人对话的间隙已经有其他买家以七百万的价格拍下了那对戒指。“七百万一次，七百万两次，七百万三次！恭喜这位女士！朱利亚诺家族没落后为数不多的仅存的古董宝藏！继承人失踪后再无这样的设计！” 拍卖师向展厅里另一个方向发表着祝贺。拍卖会的情绪又被推向了另一个高点。 此刻全场的目光都暂时性地被吸引到了新买家的身上。因为给出的价格远远高出这对戒指的估价。 “走吧，我们都错过了，我的感觉是对的，拍卖的时候就不应该搭理你———”德拉科拉起了哈利的手准备离开，“漂亮的东西还有很多，不必遗憾。” 出租屋里，兰斯洛特挂断了拍卖会视频连线，他看着蛇形戒指最终被拍出，心里百感交集。“朱利亚诺家族…..我们家族最后的荣耀……” 第71章绝赞创意的可能性 对角巷93号。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二楼。 “这很困难。”罗恩打破了沉默，有些艰难地承认道。“想做成一个和魁地奇世界杯同样精彩的广告，这很困难。” 在这间狭小的、临时用储物间改造成的会议室里，韦斯莱一家和赫敏正看着小黑板上的字拧紧了眉头思索。 对于他们来说，眼下最重大的决策，就是决定乔治拍下的魁地奇世界杯天价广告位如何安排。在魁地奇世界杯前长达一小时的入场时间里，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球迷将会在球场的记分板上看到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打出的广告。 第85章 一小时看似是一个极其奢侈的广告时间，但是相比较乔治和古灵阁签订下对赌协议所支付的金额，每一秒的时间都意味着无数金加隆的成本。 “朋友们，放轻松——”乔治看到所有人脸上都无比严肃的表情后不由得宽慰起大家来，“就算这一小时里我们只是把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标志贴在记分板上，或者不断机械地重复我们的口号，也能让绝大部分人记住我们。” “现在我们的魔法商店已经推出了大量的新的产品线，每天商店都被挤得水泄不通，需要排长队才能进入，而且每天也有很多异国的游客来购买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商品当成纪念品带回家。这次的广告在我们的扩张计划里只是锦上添花罢了，我们的商店会出现在不同国家的魔法商业街上，迎接更多的顾客，赚到更多的金加隆。” 乔治努力想缓和一下会议室里的气氛。 “但是不得不承认，在大部分时间里，广告只是一个让人想点击跳过或者忽略的东西。”珀西很直接地说明了困难之处，“而且在魁地奇比赛开始前的这段时间，人们进场时的注意力不会太集中。” 赫敏点头表示同意，“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巫师，如果仅仅只是英国内部的通用语言和习惯，可能对于其他国家的巫师来说传达效果不会太好。” 珀西补充道：“大部分广告看起来都是急于兜售某种产品的很直接的劝导，如果只是简单地推销产品，可能会消耗掉人们看魁地奇比赛前激动的情绪，而让他们感到厌烦。” 楼下忽然传来尖叫声和骚动声，似乎是有几个客人在争夺最后一份限量商品而大打出手。自从生意兴隆以后，这种事情每天都要发生几次。 乔治见怪不怪地站了起来，“抱歉，我去调解一下，一分钟。” 目送着乔治急匆匆消失跑下楼的背影，金妮甩了甩头发，简单总结了一下：“所以内容最好不要过于连续，方便满足赛前观众短时间的注意力，要兼顾多语言的受众，要找到不同国家不同地区巫师的共鸣点，避免机械说教。” 乔治在小黑板上写的广告目标是——一个和魁地奇比赛同样精彩的广告。金妮利落地把已经总结好的几个提议增添了上去。 剩下的几个人盯着小黑板又陷入了沉思。 “新出的记忆类小商品很受欢迎，可惜还不能量产。”几分钟后，乔治又急匆匆地出现在了会议室里，把戏坊的制服似乎被扯歪了一点，“天呐，这群客人手劲可真够大的。” “也很疯狂，已经有客人愿意为了确保买到产品而提前三个小时在开店前排队了。”金妮摊了摊手，“那我们继续讨论吧？” “是的，我们目前试图在做的事就是把这个人人厌烦的东西做得和比赛一样激动人心。”乔治把刚刚提到的观点轻声重复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希望这场世界杯里给人们留下的记忆不仅仅是进球的瞬间、金色飞贼的争夺，我希望一同留下的还有我们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附带一些特别的记忆。” “我们在上一次魁地奇世界杯看到的都是——”罗恩努力回忆着，“金色的文字广告，在赛场和视线平行的黑板上——只有文字。” “是啊，我们现在能用于展示的魔法也更加丰富了，所以可以不仅仅局限于文字。”比尔指了指仓库里的画面转接咒。 “如果能够展示这些有趣商品的实际效果，就已经很有吸引力了。”珀西比划着说道，“不管是之前的恶作剧沼泽还是变形魔杖，或者说是最近的动物耳朵新品，一个实际的、充满戏剧性的展示。” “天呐，我终于能有一天听到你承认这些东西有趣了吗？”乔治眉飞色舞地回答道。 “别太骄傲——而且我之前夸过你很多次了好吗。”珀西推了推眼镜。“不过你们的创新产品确实已经足够优秀。” 赫敏补充道：“如果可以转接画面，如果一个小时连续不断地播放产品实况，也会有些枯燥？对于所有观众来说，可能还是缺少一些互动性？” “有些观众可能会提前一个小时就坐在观赛包厢里，有些可能提前十分钟才入场。”罗恩说道。“还记得我们上次在顶层观赛包厢里遇到了一大堆人吗？——前英国魔法部部长福吉、保加利亚魔法部部长、其他魔法部官员、还有马尔福一家，爸爸当时花了不少时间和他们打招呼。” 罗恩说到马尔福一家时脸色变得很微妙，卡顿了一下，但是很快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继续说了下去。 比尔轻轻吹了吹口哨。 “不过对于大部分从异国前来观赛的人来说，他们没有那么多需要寒暄的情景，他们可能都不认识座位左右的人。”芙蓉提醒道。“还是有机会抓住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乔治在小黑板上标上了产品展示和互动性几个词语。 “会有一些东西是能够超越语言、超越国界，是能够被不同的人理解的。”比尔回头拉住了芙蓉的手，继续说道：“可能有些是一个国家专属的习俗或者是特色，但有更多东西是全人类的共有的，比如——对美的感知、对爱的理解、一些情绪，快乐、悲伤、不甘……” 乔治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可以在这些范围内找到一个大家能够理解的东西。” “然后把这些和你们的产品结合起来。”芙蓉接过了他的话，“人不是只要满足衣食住行这些基本需求就能活下去的动物，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为大家提供快乐——这是一种更为高级的需求。” 第86章 “哈利在给我们一千金加隆当作魔法把戏启动资金坊时说，我们很快就会需要比往常更多的欢笑了，这也确实是我们的希望。”乔治点了点头。 “也许每个人对欢笑和幸福有不同的理解，世界杯也是一个很好的和不同国家的人分享的机会——在赛前的这一个小时的入场时间里。”赫敏有些不确定地说着，“或许我们可以向这些观众们借一些最美好的记忆片段。” “借？”乔治看着手里捏着的最后一瓶记忆提取魔法药包装挑起了眉。 “还有这个。”赫敏点了点一旁堆着画面转接咒箱子。“在人们的欢笑时刻魔法商品能够做些什么？这是我们的广告想要告诉观众的答案。” 罗恩似乎有些明白赫敏的意思了，“把人们快乐的场景和记忆和我们的魔法商品功效结合起来一起表现，不过我们可能需要思考一个流畅的呈现方式——借助魔法。” 乔治来回地踱着步：“或许——或许——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想好了，你可以直接报备赛事负责人和相关部门，比如我。”罗恩举起了手。 “或许我还要完善一下具体的计划，结合前几次开会的内容和我们的新品。”乔治若有所思，匆匆拿上了新品研发用的笔记本，向另一个储物间跑去。 “真不敢想象我们这么多次聚集在一起规划天价广告费的消耗方式。”珀西有些骄傲地望着弟弟的背影。“很了不起，对不对？最高国际赛事——我们的弟弟。” 比尔吹了吹口哨：“笑一个吧，韦斯莱与你同在。” 第72章他就这样长大（上） 一张信纸沿着软绵绵、歪歪扭扭的路线飘进了哈利的手中。 今天第二次还算成功的无魔杖飞来咒。 “已经很不错了，距离和物体的重量也会影响魔法的发挥，大部分强力的魔法的施展还是要依靠魔杖的加持。”德拉科的目光跟随着信纸的飘动而挪动着，最终停留在了哈利的手上，然后他抬起头对着哈利展开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无杖魔咒的练习好像也进入了瓶颈期。”哈利舞了舞手中的纸张，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好像很难再更进一步，我觉得已经足够全神贯注了。我甚至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徒手把动物园玻璃什么的变没。” “你的手指和玻璃有接触，直接接触或许控制魔法会更简单一点。”德拉科安慰似的推断道。 继上次在妖精地牢里依靠无杖烈火咒逃出来之后，哈利每天都会花上固定的一段时间研究无杖魔法，傲罗职业的锻炼已经让哈利能够高水平地依靠魔杖施放出大量困难的对抗型咒语，但是上次魔杖意外被折断的经历让哈利心有余悸。 “和我的蛇佬腔水平一样在慢慢进步。”德拉科用魔杖点了点信纸，它以快速而利落的姿态回到了原位。德拉科揉了揉哈利的头发，切换成蛇语一字一顿地嘶嘶说着：“很棒，亲——爱——的。” 让哈利惊讶的是，有关无魔杖施法的专业书籍也寥寥无几，在各大有关魔咒的高深著作中，在无魔杖施放咒语这一部分总是轻飘飘带过，或者只是简单地提及这是妖精和家养小精灵才需要学习的能力，而使用魔杖的能力和权力，是高贵且独属于巫师的荣耀。 “既然这个任务要和大量麻瓜打交道，每天把一根木棍拿在手中并不方便，麻瓜的衣服设计通常也没有这么大的空间让我们放下一根魔杖。”哈利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拿起一件麻瓜定制西装，“像这件衣服，它的口袋甚至是假的。” “也许就像人的体质不同，无杖魔法有适合它的领域。”德拉科顿了顿，“你听说过大脑封闭术吗——贝拉特里克斯教过我。” “当然。”这是哈利在斯内普手下学习得相当失败的课程，在和斯内普的误会解开之前，这几节课简直是刻骨铭心的体验。在斯内普那个装满了瓶瓶罐罐的办公室里，自己无数不堪的记忆被迫被摄神去念提取了出来，当然，自己也不小心触及了斯内普不愿回忆的往事…… “我的大脑封闭术水平并不稳定。”哈利干巴巴地承认道。“所以伏地魔才能长期和我情感相通，甚至可以在脑中制造幻象骗我过去。” “如果你研究一下这类——和人的大脑相关的无杖魔咒或许会比这些更有实用性。”德拉科拉住哈利的手臂把他带到了沙发边，“麻瓜不会忽然指着你对你发恶咒，但是却会撒谎，或者你需要临时用一个混淆咒之类的，如果周围有其他人，你不能忽然把魔杖大摇大摆地拿出来。” “好吧。”哈利回忆着刚刚软绵绵的飞来咒，麻瓜或许会以为是一阵怪风把信纸吹到了手里。他没有把握自己还要练习多久才能做到像三强争霸赛一样，没有魔杖的情况下把自己的扫帚从很远的地方一路快速地召唤到手中。 但是有关大脑的无杖魔咒却可以——已经有人亲身证实了可行性，那就是伏地魔。 “伏地魔是摄神取念高手，只要你在他身边，你就很难不被他洞悉所有的想法。”德拉科慢慢地说着，“只要你一开口，他就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 “确实如此。”从一年级开始，伏地魔还贴在奇洛脑门后面的时候，就能轻易识破哈利对着厄里斯魔镜胡编乱造的谎言。 “可是我连控制自己大脑不被入侵的能力都不够稳定，我还能主动入侵其他人的大脑吗？”哈利有些不确定地回答着，“也许只有像斯内普这样厉害的人，才能骗过伏地魔，或许他才可以——” 第87章 “我也做到了，哈利。”德拉科嘴角浮起一丝无可奈何的微笑。“对着伏地魔隐瞒我喜欢你这件事，我的大脑封闭术简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在一个随时可能内讧的食死徒群体里，想清楚别人在想什么也很重要。” 哈利的话被德拉科打断在一半，此刻他错愕地愣在了一边。 “四年级你带着塞德里克的尸体回来，告诉所有人伏地魔回来了。我的父亲被黑魔标记召唤而去，我最大的恐惧不是来自于新的巫师之间的冲突的爆发——因为他回来与否我们家庭的地位都将一如往常。可是我知道自己不得不卷入这一切的时候，我最大的恐惧来自于伏地魔哪天不小心得知了我对大难不死的男孩这份特殊的情感——恐怕我们整个家都会被他当成一个笑话然后撕成碎片吧。” 德拉科垂下了眼帘，“然后我就想到了去找贝拉特里克斯，在此之前我还要疯狂制造一些辱骂你的记忆，因为学这些迟早要向别人敞开你的大脑。” “是吗——”哈利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我当时学大脑封闭术学了很久，但是一直都没有成果。这就是你当了七年混蛋的原因？” “不然呢？还是等着伏地魔某天剥开我的记忆看到我做梦在和救世主亲亲？”德拉科皱了皱眉，“真讨厌啊，每天白天酝酿一堆脏话骂完你，你却还能出现在我的梦里，每次做完梦都要比前一天更加提心吊胆地活着。” “我——”哈利斟酌着自己的用词。 “以至于我后来不得不每天起床默念三遍我讨厌哈利·波特，但是一个伟大的谎言根本骗不了自己。” “既然我可以，你也可以。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虽然一个是防守一个是进攻，但它们一脉相承。”德拉科注视着哈利，继续说道，“而且从巫师的个性来看，大脑封闭术是剥离情感，是回避和麻木，把秘密藏在最深处。摄神取念则更加积极。” “所以——” “所以你在无杖魔法的表现上，摄神取念可能做得比大脑封闭术更好，也许你根本不屑于伪装和隐藏。”德拉科干脆蹲在了哈利的正对面，“麻瓜的精英和政客大部分都谎话连篇，这会是很管用的技能。” “看着我。”德拉科用手扶住了哈利的脸，他眼睫毛下灰色的眼眸好像某个烟雾缭绕的清晨，“拿我试试吧。看看你能不能摄取一些我的记忆——我父母从小为我编织的虚假童话，和童话被撕碎之后一片狼藉的现实。” 第73章他就这样长大（中） “你觉得我可以从伏地魔都没有成功入侵的地方里获取一些记忆？”哈利的手指抚过德拉科柔软的发丝，有些迟疑地问着。 “让摄神取念变得更容易的三个条件——施咒者和目标接近、眼神接触、目标放松或没有警戒，现在的我三条都符合，已经是最低难度了。”德拉科用手撑住桌子，然后笑着地望向哈利的眼底。“来吧。” 此前邓布利多不愿意和自己对视，是因为要避免伏地魔透过自己的眼睛获取他的想法吗？哈利脑中的想法一闪而过。 哈利目不转睛地看着德拉科灰色的眸子，努力集中着思绪。曾经有人说哈利的眼睛绿得像被腌过的癞蛤蟆，那灰色是什么？是一片暴风雨前的乌云、老照片上的尘埃、黎明前的浓雾，所有情绪都像被雨天打湿的旧报纸一样模糊而难以辨认，只有少部分人才能看清背后真正的想法。 虽然已经和德拉科是能手牵手走在大街上的情侣关系，而且经过各大巫师报刊大肆宣传了一番。但是哈利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长时间地注视对方还是第一次。临近傍晚，落地窗外的阳光如碎金，哈利坐的沙发正背对着窗户，这些落日的余晖正洒落在对面的德拉科的每一寸皮肤之上，白皙的脸上此刻被暖洋洋的金色阳光照亮，哈利忍不住分神，看着他的皮肤纹理、挺拔的鼻梁和放松着的嘴角，以及下面微微颤动着喉结。 “专心，哈利，专心。”德拉科看着哈利的目光逐渐偏离了主题，轻轻出声提醒着。“和我对视别看别的地方。” 没什么好辩解的。哈利不自觉地捏了捏鼻梁。能控制住自己脑海里各种张牙舞爪的小念头已经不错了。 “和用魔杖施咒语的过程差不多。你可以结合一下其他无杖咒语的经验。” “我不是很有把握。”哈利有些不确定地说。 德拉科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着，“或者你先感受一下？” “看着我。”德拉科又凑近了一点，哈利挡住了他脸上的一大片阳光，两人目光交缠。 “三、二、一——摄神取念。” 哈利感觉到一股久违的触电一般的感觉在全身飞速流动，诸多埋藏已久的记忆和情绪从脑海深处翻涌而出，周围的一切都逐渐消失了，只剩记忆的画面占据着脑海。 一幅幅画面像电影般出现在了眼前：决斗俱乐部里，德拉科正对着自己用乌龙出洞的咒语，一条黑蛇从他的魔杖尖里冒了出来向自己的方向缓缓游动——海格偷偷养龙的那年，哈利回头看到了德拉科透过窗帘偷看到了小火龙的样子——魔药课上，哈利被斯内普要求帮手受伤的德拉科剥无花果皮，他非常不情愿——女盥洗室里，哈利对着德拉科用了神锋无影——无数次和德拉科大吵一架大打出手双双扣分—— “够了，够了。”德拉科捂着眼睛，笑着暂停了咒语向后倒去。“真是不浪漫啊。” 第88章 哈利花了一会才从记忆里回过神来，他结结巴巴地问着：“为什么，可以只出现和你有关的记忆。” “这种需要更长时间的练习，定向搜寻有用的记忆片段，食死徒期间，我之前有段时间都用关在马尔福庄园地牢里的人练手。”德拉科揉了揉眉毛，似乎在懊恼自己在霍格沃茨期间给哈利树立的形象有多灾难。“在大多数时间，和人对话时，没有深度的眼神接触和放弃戒备心的情况，能立刻辨别说出的是真话还是谎话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来试试吧。”哈利适应着从女盥洗室里德拉科血流如注的场景回到了伦敦公寓里暖洋洋的傍晚，已经逐渐平复了心情。 德拉科嘴角浮现了一丝苦笑，“看完提取的记忆你冷静多了。几分钟前你看起来就像立刻想被我吃干抹净的样子。” “我没有！” “你的想法都在你的脸上，哈利。你想对我发恶咒或者想扒我的衣服的念头都如此明显，甚至都不用费力摄神取念。”德拉科托住哈利的下巴，让哈利看向自己的眼底。“你就不奇怪上学期间为什么每次我说话都能惹得你发火吗？或者激得你直接去和摄魂怪打架。” 哈利此刻一脸狐疑，虽然没错，每次看到金发小混蛋马尔福自己都怒气冲天。 “我太了解你了，我知道怎么踩一只猫的尾巴让它跳起来——不对，是幼狮尾巴。”德拉科咬了咬嘴唇忍住笑。“所以现在你想要什么我也很了解，关于怎么让你满意这方面。” “去你的吧。”哈利腾出一只手想展示一下狮子的威力什么的，最终还是没舍得下手。 “不过这一切都放到练习完成后再说。”德拉科抓住哈利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现在，集中，注意力。”德拉科用还算流畅的蛇佬腔嘶嘶说着。 隐约流动的呼吸，灰色的闪动的眼眸，如蝉翼般颤动的眼睫毛。 忽然，伦敦公寓的景象开始消失，哈利眼前被陌生的场景包围，德拉科的记忆从四周涌来。 第74章他就这样长大（下） 七岁的德拉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画板面前，身上定制的漂亮衣服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摸了摸腰间的束带，这件礼服收腰的设计或许有些过头了。 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他亲爱的父亲母亲——纳西莎和卢修斯正站在一边看着他呢。 这是七岁的生日礼物之一，德拉科即将得到人生中第一幅肖像画，一幅精致的、会动的的属于巫师的肖像画。 通常来说巫师会选择在成年或者老年时再定制一幅肖像画——因为邀请专业画师的价格十分昂贵，同时，为了让画像能够和巫师本人一样说话和表现，需要被作画者经常和画像交流，传授各种有用的片段和记忆，才能让画像和本人相差无几。 “我们会很高兴保留下你可爱的样子，你的七岁只有一次。”这是卢修斯和纳西莎给出的理由。 德拉科感觉到头发被梳理得光溜溜的贴在头皮上，手指上爸爸为他套上的马尔福家族戒指也有滑落的迹象——这枚蛇纹样的银色戒指的圈口尺寸是按照成年人的大小做的，德拉科有些紧张地勾起了手指，好让它看起来乖乖地呆在原地。 “你长大了一定是个英俊的孩子。”画师菲林称赞道，马尔福家历代的画像都出自这个画师的家族之手，此刻她正用画笔描摹着德拉科的样子。 德拉科礼貌地说了声谢谢，随即又有些僵硬地保持着笑容——拜托，他可不想让自己的画像看起来蠢蠢的。 “其实肖像画也可以依照被作画者的意愿进行一些细微的调整，比如，你想让自己的画像看起来是什么样子？更加华贵一些？或者是把背景换成别的地方？” 德拉科认真地皱起了眉，似乎经过了一番认真的思考，“能让我看起来像一个英雄吗？” “英雄？”画师菲林笑眯眯地询问着。“现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你有数不清的财富，这样还不算英雄吗？” “就是那种，让人崇拜的、广为人知的，很了不起的人。”德拉科比比划划地描述着，“比如击败了所有人心中的大坏蛋的那种，身上还会有一些伤痕证明自己曾经直面危险，总之，就是很伟大的人。” 画师似乎有些困惑，什么？这个一身衣服就能抵得上普通人一年收入的纯血家族男孩在说些什么？但是菲林表面还是微笑地答应着，“好的，让——德拉科小朋友——看起来像个英雄。”加点金色的背光怎么样？ 听完画师的应允德拉科看起来很高兴，似乎呼吸也顺畅了很多。他似乎都要忽略发胶黏糊糊的触感了。 “你给他讲了太多遍大难不死的男孩的故事了，西茜。”在画板另一边，卢修斯对着纳西莎耳语道。 “他喜欢这个！”纳西莎盯着画布上逐渐成型的德拉科形象，“再说了，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神秘人不会再回来了，因为那个男孩。你也第一时间投靠了魔法部，不是吗？” 画面飞速切换。场景更换到了马尔福庄园里某个干净的空房间。 德拉科似乎长高了许多。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熟悉的尖下巴和脸上利落的轮廓已经初步显现。 “你要和舞伴再靠近一点。”纳西莎此刻正在陪着德拉科练习跳舞。 舞蹈老师在一边附和，“是的，马尔福少爷现在的舞步很标准了，但是和舞伴的距离还是过于疏远。” 第89章 “这样会让其他纯血家族以及商业合作伙伴的各位女孩觉得你过于冷漠。”纳西莎耐心地解释着，“后天的慈善舞会你可是人群焦点。” 德拉科把一声无声的“啧”压在了心底，只是乖乖回答着：“好的，母亲。” “要表现得绅士又可靠。”舞蹈老师补充了一句。“让大家有愉快的回忆。” 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涌动，愉快？是听这些老东西吹嘘怎么依靠慈善这些方式避税省下一大堆金加隆，还是听另一群老东西炫耀自己挥金如土买下的新收藏？还有不得不面对的一大堆过于热情的目光，每次纯血家族凑在一起就要给各个家族为数不多的后代考虑婚事，可是爱情有它自己的生命力，它不来自血统，也不来自金加隆。 “好的。”德拉科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抚平了其中任何的厌倦与不耐烦。 场景快速切换，换到了翻倒巷。 “公子哥，行行好，给点钱吧。”路边一团看起来像破布一样的东西动了动，忽然伸出一只手臂抓住了德拉科的小腿。 卢修斯和纳西莎厌恶地看着这个忽然拖住自己年幼的孩子的乞丐，卢修斯快速地拔出魔杖，乞丐被几个咒语击中，翻滚了几米远。 德拉科看着乞丐因为痛苦而皱起的脸，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其实他的口袋里还有一些零花钱。 卢修斯用力地拽住了德拉科的胳膊，把他快速地带走了，低头问道：“你同情他？” 德拉科有些畏惧父亲的脸色，但是无论他说什么卢修斯都不会有过于严厉的责骂，于是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世界上的好位置就这么多，如果你想帮他，就做好自己和他交换的准备。”卢修斯停住了脚步，让德拉科看到乞丐哆哆嗦嗦的背影，“如果你的善良能支持你去穿这些破布，或者睡在大街上，那你就去帮他。” 刚刚路过时的闻到的酸臭味还停留在德拉科的鼻腔，他迷茫地摇了摇头。 “那就让自己，和他，都好好待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卢修斯又拉着德拉科和纳西莎走了起来。 “不要向后看，不要向下看。” 场景飞速切换，马尔福庄园的餐厅。 哈利感到很熟悉，这里他曾经去过一次。 “主人回来了！主人回来了！”贝拉特里克斯的狂笑在墙壁间回荡。黑色的乱蓬蓬的头发随着她的欢呼恣意飞舞。“我就知道他会回来的。” 卢修斯和纳西莎镇定地享用着晚餐，德拉科则垂着头默不作声，哈利注意到他已经戴上了小时候曾经过于宽大的马尔福家主戒指。 “我们迟早要扫清肮脏的泥巴种！”贝拉特里克斯在走廊上狂笑完，又一路游荡回餐厅。“那个男孩的血也帮助了主人的回归！哈哈哈哈哈哈！什么愚蠢的救世之星。真可惜啊，真可惜啊，没把他弄死在那里。” 德拉科看起来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刺了一下，“父亲母亲，我吃饱了。”他挪开椅子，快步离开了餐桌。 场景快速切换。马尔福庄园地牢。 带着兜帽的食死徒已经完成了集会，逐个幻影显形离开。 忽然有个人凑近了马尔福一家三口，在卢修斯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嘲讽地说着：“墙头草。主人怎么还会信任你这样的人，在魔法部混得很开心吧，怎么不去死啊。” 德拉科下意识攥紧了魔杖，黑魔标记已经烙在了他的小臂。 卢修斯平静地抓住了德拉科的手臂，任由这个食死徒狂笑着离开了。 “父亲——”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说着。 “你可以在别人的言语里死一千次，但在战场上你只能死一次。”卢修斯少有的摸了摸德拉科的脑袋。“我和西茜已经尽可能拖延你被卷进来的时间了。” “可是我——”德拉科眼眶泛红。 卢修斯拉起了德拉科带有黑魔标记的手臂，“好好保护自己。”卢修斯把德拉科的掌心和自己的掌心交叠，两枚银色的蛇纹样的戒指在黑暗中闪着同样的金属色的光泽。 场景快速切换。有求必应屋。 德拉科一边尝试着各种口令企图收听波特瞭望台，一边看着消失柜的调试结果。 “凤凰社。” “阿不思。” “d.a.” “疯眼汉。” 口令正确，电台的声音应声响起。德拉科耐着性子听着韦斯莱兄弟和卢平、李还有一众正义巫师的废话。 还是没有波特的消息……还是没有波特的消息…… 消失柜已经修好了。 德拉科后退三步，用一个强力的咒语击中了它。 再修一遍。 场景快速切换。 大战已经结束。德拉科跟随在卢修斯的背后快步走着，两人的黑魔标记颜色都变浅了许多，德拉科的标记上还留着许多咒语的伤痕，看起来是强行清除失败的后遗症。 “马尔福家族投资了一众研究项目，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检查这些项目的资金使用是否合理，项目推进进度是否符合时间进度。” “然后把一些不合格的项目剔除和终止，这也是你未来的主要工作。”卢修斯嘱咐着，回头发现德拉科的目光迟迟停留在某一份项目书上，似乎很感兴趣。 卢修斯利落地抽走了文件，标题是——加强型时间转换器与重生的可能性研究。 第90章 “怎么了？你想重生，回到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弥补遗憾。”卢修斯问道。 德拉科慌忙转过了头，“我没有。” “听着，如果你连今天都过不好，你又有什么把握抓住下辈子的每一天呢？意外和遗憾总会发生。”卢修斯盯着德拉科的眼底。 德拉科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现在开心吗？我和你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开心。”卢修斯叹了口气。 德拉科目光闪动，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如果你真的想要，就去找他吧。”卢修斯抓住了儿子的肩膀，“与其寄希望于遥不可及的下辈子，我们先把今天过好，好吗？” 第75章蛇吞象（上） “欢迎来到魔法部，请提供姓名和来办事项。”破旧的电话亭里，红色的话筒里传出了没有情感的声音。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预约了今天一个小时后的魔法部部长会见。”德拉科简短地回复着。因为卢修斯曾经带他来过很多次，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父亲一起以员工和员工家属身份来到魔法部，但德拉科对来宾通道也颇为熟悉——虽然父亲对这个破破烂烂的电话亭门面颇为鄙夷，每次经过都要毫不客气地奚落一番。 今天早晨奥利凡德魔杖店的猫头鹰来信，告知哈利为德拉科预订的新魔杖已经完成，需要上门领取。于是两个不务正业的家教和预备役小巫师亚历克斯三人一起来到了对角巷。在哈利和当年的海格一样为亚历克斯介绍着不同的魔法店铺，路过魁地奇精品店、丽痕书店和摩金夫人长袍店时，这个未来的小巫师兴奋地大叫和惊讶地张大嘴巴这两种状态中来回切换。 “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看的扫帚，哈利哥哥？” “嗯——这是一种交通工具，巫师可以骑在上面飞行，还可以打球，如果你感兴趣，以后我们可以找空地教你，比壁球更有趣。” 哈利趁着亚历克斯还没有产生更多疑问，把他带进了魔杖商店。 魔杖领取很快就完成了，站在空旷的架子中间，德拉科握着新魔杖，试着挥舞了一下，一道红光从杖尖闪出。熟悉的暖流从魔杖传导到了掌心——不过触感略有不同。 “这是我让他给你定制的纹样。杖芯还是之前的独角兽羽毛，虽然它跟着我在妖精地牢里不幸受苦了一趟，但看起来依然好用。”哈利解释道。“而且我注意到你记忆片段里一直戴着的家主戒指不见了。” 德拉科仔细看了看杖柄多出来的银色装饰，图案的内容是狮子与蛇，一条巨蛇缠绕着，头抵在狮子的一边，好像在亲吻着身边的异族，边上还有两个小小的字母dh。 “看起来好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联合院徽。”德拉科笑了笑，拿着新魔杖给亚历克斯吃冰淇淋弄脏的脸用了清理咒。“家主戒指掉在有求必应屋的厉火里了。” “我只是想起了你每天抱着我亲个没完的样子。”哈利把魔杖成品放在手心里欣赏着，“但是直接把真人头像放在装饰上是不是不利于你拿着魔杖招摇过市？” “如果是这样，我可能会考虑倒着拿魔杖——方便展示给每个人看。”德拉科挽住了哈利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说道“不过我今天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或许后半天陪亚历克斯逛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噢。”哈利有些好奇地扬起眉毛，不过看到德拉科并没有详细说明的意思，也没有继续追问，“好吧，早去早回。” “我会的。”德拉科轻轻碰了碰哈利的耳朵。 魔法部来宾电话亭。 “来宾，请把勋章别在长袍前，您需要在安检台接受检查，登记魔杖。” 德拉科从金属斜槽里拿出勋章，上面显示的内容是：德拉科·马尔福，临时会见。德拉科把它别在胸口，电话亭的地面开始向下颠簸着运行，直到魔法部金碧辉煌的大厅出现在眼前。 德拉科决定在会见麻瓜党鞭长安德烈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和金斯莱沟通清楚。 因为从海底地牢里放了一大群火龙出来之后，这几天的日子有一些过于风平浪静了。 似乎最近最轰动的新闻还是哈利公开男友的八卦新闻——就在自己在地牢里和妖精们说完和安德烈是盟友，同时和哈利在学校一直是死对头之后，哈利在逃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在广大巫师报刊上坦白了恋情。 德拉科每次想起那几日铺天盖地的新闻还是有些头痛——他当然很高兴这样被救世主公开。但是哈利也许并没有听见自己的地牢二层时对着妖精说的话——关于在地牢里要捉拿的死对头第二天就成了情侣这件事。 妖精怎么还没有对他采取行动？德拉科这几天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比如古灵阁妖精下发的开除通知、妖精的报复和暗杀、海底地牢的损失赔偿维修费账单、其他勒索、新的种族间的冲突。 但是毫无疑问，这短短几天都风平浪静。 也许妖精还对他在地牢下对着谎言探测器说的话抱有信任？ 还是妖精在为自己的阴谋被揭开了冰山一角而不安？ 或者它们还在蠢蠢欲动，加快了行动的步伐？ 或者妖精都不屑于看巫师的报纸—— 不管怎么说，从一开始打着接近哈利的幌子才产生的这个过家家项目，到如今接近权力漩涡只差几步之遥。 梅林啊，自己一开始和父亲卢修斯说的原话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给我一个机会能和哈利·波特再次沟通和交流，哪怕只有几天也好。” 第91章 德拉科需要找到金斯莱，梳理此前发生的种种——就从为什么项目一开始的目标是福赛斯一家开始。 第76章蛇吞象（中） 德拉科径直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 在魔法部上班的巫师大部分都拖着暮气沉沉的步伐，无精打采地在各处穿梭，在他们手中是已经磨破的公文包、飞舞的通讯纸飞机和层层叠叠的羊皮纸，大部分人都在该死的工作日里挣扎着保持情绪稳定，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去提离职。 德拉科瞥了一眼新的魔法喷泉，比起之前那个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都崇拜地看着巫师的喷泉，这个新的喷泉设计看起来谨慎又克制。“我们绝不会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巫师，我们比巫师优越得多。”这是妖精此前在和魔法部谈判时对魔法兄弟喷泉批判的原话。 这个新设计的喷泉让男女巫师、妖精、马人、家养小精灵——甚至还包括巨人和狼人，都背对着围成了一圈，清澈的泉水从巫师的魔杖杖尖、妖精高举的王冠、家养小精灵托盘中的茶壶中喷涌而出。 如果说前一个喷泉是巫师带着傲慢的臆想中的和谐魔法社会，那后一个是更为理想化且更难实现的图景。“金斯莱在某种程度上是个理想主义者，你不可能同时让所有人满意，绝不可能。”这是卢修斯在看到新的纯金雕像喷泉之后的评价。 德拉科停在了一个挂着“安全检查”的小桌子旁。 一个正板着脸、看起来完全没有睡醒的年轻女巫用毫无波澜地口吻说：“先来进行检测。”在被一根探测器完整扫过一遍之后，女巫又惜字如金且没有抬头地对着德拉科指示道：“魔杖。” 这根崭新的、带着银色装饰的魔杖在黄铜机器上接受了检测。女巫打着哈欠读出了机器检测的结果。 “10英寸，山楂木，独角兽毛，使用时间——1小时。”女巫看着过短的使用时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她又把魔杖放回了机器。 “女士，我刚才换了新的魔杖。”德拉科在一边提示道。 “好吧，我就说呢，装饰还挺别致——d和h是啥？”女巫看了看黄铜机器吐出来的两张一模一样的单子，第一次抬头看了德拉科一眼。 “噢——你是——”女巫脸上的困倦的表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惊讶和看到马尔福一家人习惯性的厌恶。“马尔福，救世主的小男朋友，是真的吗？” 德拉科思考着夺过魔杖大步流星地走开是否合适。不过现在离金斯莱的会面时间还早，现在无论跑去哪边都免不了遭到魔法部员工的议论和围观。 卢修斯带他来魔法部太多次了——基本上这边所有的老职员都人认识他，更不必说最近自己的照片在各大媒体的八卦版多次亮相。 “是啊。”好在安全检查这边目前只有德拉科一个人访客，与其上楼遇到更多熟面孔，德拉科决定就在这边陪着这个陌生的新员工拖延一会时间。 负责安全检查的女巫已经从半困不困的表情一下子切换到了容光焕发的状态，要知道她此刻做的算得上是魔法部无聊程度排名前几的工作。 “波特先生已经很久没有来魔法部坐班了。”女巫眨着闪亮的眼睛，“听说他和你在一起执行任务，其实我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我还和我的同事争论了很久。”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他就知道，无非就是想问最近的火龙事件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者是妖精最近在偷偷搞什么小动作，巫师的和谐社会大愿景距离实现还要多久——德拉科已经给张开嘴巴准备诚实地告诉她：“我不知道。”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也是他今天要来的原因。 “你和波特先生，谁是top谁是bottom？”女巫摩拳擦掌竖起了耳朵。“拜托，我真的和同事争论了很多次。” “我不——哈？” “谁是top谁是bottom？你和哈利波特。”女巫以为德拉科没有听清楚，提高了音量。 “梅林啊，你们办公室一天天的聊些什么啊。”德拉科滴汗，大厅周围巫师人流如潮，他压低了声音。 “不然我们关心什么？”女巫摊手。“关心魔杖检测打印单子的字体大小吗？” 德拉科抿住了嘴，事实上无论是在学校期间自己一厢情愿做梦，还是后来真的和哈利在一起之后，自己从来都是上面那个。 不过这些争论的论据似乎有迹可循，比起救世主在各大教科书和报道里威风凛凛、直面黑暗、杀伐果决。魔法部大多数人对德拉科的印象还停留在娇生惯养、一不开心就喊爸爸的那个金发小鬼头上，这个金发小鬼头因为有金发老爹撑腰，所以可以在不同办公室大摇大摆散步，然后发布一些讨人厌的言论。 要说德拉科有什么占上风的…… 比如一点点身高差刚好可以让他吻到救世主的伤疤。 比如从小到大一直被好好照顾所以知道如何去爱人。 比如差点错过所以才更懂得珍惜。 当然还有一些更加有说服力的论据。 眼睛会勾人的是bottom、叫声好听的是bottom、后知后觉的是bottom、唇红齿白的是bottom、嘴硬还倔的是bottom、腰软的是bottom、内心和身体一样敏感的是bottom。 德拉科咬了咬唇，觉得自己还是要给出一个答案：“我们尊重且认可彼此，这才是最重要的，感情不是单纯的角色扮演或者是一场比试，我们之前不需要一争高下，或者是比谁弱谁强。” 第92章 才怪。 面对这个冒犯的问题当然不能有一个同样失去分寸的回答。 每当自己用手指勾着哈利带着厚厚镜片的眼镜，俯身拨开他被汗水濡湿的额前黑发，再看着他因为快感而失去焦点泛着水雾的眼睛、涨红的脸颊和颤抖着咬住下唇的牙齿，德拉科都会想——这是英勇无畏救世主独留给他一个人欣赏的画面，其他人永远也不会懂。 第77章蛇吞象（下） “我原本以为这是一个不涉密的任务，原来它实际上和当时魔法部的任务标识的评级一致？”德拉科在礼节性的问好之后，就直接开门见山向部长金斯莱提出了疑问。“现在局势比较复杂，请允许我来向您了解更多情况……” 马尔福一家向来与历任魔法部的部长都联系密切，除了在各领域广泛的投资产生的影响力以外，卢修斯与其斯莱特林学院的老相识的交情也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在巫师界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的纠缠背后，总是少不了马尔福一家的名字。前部长福吉不仅可以给马尔福一家赠送魁地奇世界杯的顶层包厢门票，也愿意在卢修斯的鼓动下就支持处死鹰头马身有翼兽，可见马尔福一家话语权颇高。 金斯莱作为已经在魔法部工作了许多年的资深员工之一，在他变成卢修斯的上级之前，就已经与马尔福一家相熟，并且熟悉卢修斯的为人和真正关心之事。在大战期间，金斯莱作为凤凰社成员与食死徒对立，但在马尔福一家相关判决尘埃落定之后，金斯莱和马尔福一家的关系因为职位变动和种种其他因素又变得紧密了起来。 这次古灵阁项目的安排，就算是金斯莱帮卢修斯的一个小忙。一方面卢修斯老父亲的爱子心切让人难以拒绝。另一方面，马尔福一家虽然长期以来被众人称为“墙头草”，但这个蔑称背后不容忽视的是无论放在哪边都具备的价值，如果真的惹到了这棵“草”，那将会是个大麻烦。 只不过有些出乎金斯莱意料的是这个项目发展的方向，以及两位c组成员的关系修复看起来也太成功了一些。 金斯莱和蔼地回答说：“原本只是下达指令让你们把妖精制品取出，只是没想到你们采用了比较迂回的方式，每次读到项目回检书，事情的发展总是能让我吃惊。”他指了指哈利上交的一系列阶段性报告。“要知道用几个巧妙的咒语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不过你们通过当家教的方式和他们建立的联系也很不错。” “……”德拉科回忆起来，家教这个方法好像是他想出来的。 “这个任务原本——可以——不涉密。”金斯莱看着沉默的德拉科，接着说了下去，“如果仅仅只是回收了那把被赠送的剑。但是你们完成的内容超出了预期。甚至完成了一部分我们真正负责涉密内容的同事的目标。” “我想魔法部部长应该一直和麻瓜首相有所联系。”德拉科目光向挂在墙上的金斯莱壁画，那幅部长画像与麻瓜首相墙壁上的画像相通，“那么党鞭长作为麻瓜首相下较为核心的部下，他的所作所为没有被发现吗？” “安德烈和妖精的小动作已经被魔法部察觉，并且已经被列入了关注目标列表——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能够精准地为你和哈利安排任务目标福赛斯一家的原因，因为和他最近有魔法物品流通行为的就是福赛斯一家人。”金斯莱点点头。 “但是对付安德烈不像对付普通麻瓜一样简单——用几个一忘皆空的咒语和其他修复咒语就可以，因为妖精已经下定决心持续和他接触，想借助他在政治和其他方面的影响力来要挟巫师。” “借助麻瓜要挟巫师？”德拉科感觉这听起来荒谬极了。 “如果是一对一，麻瓜永远也不是巫师的对手。”金斯莱拉开抽屉翻找着资料，“但如果借助大众媒介向麻瓜宣传巫师的存在呢？并且把黑巫师肆意虐杀麻瓜的证据进行传播，去渲染新的仇恨。” “我们不可能同时对过亿的麻瓜进行记忆清除。”金斯莱翻出了一堆最新和妖精首领的谈判文件，“中世纪焚烧巫师的事件在这种新的仇恨的宣扬下难保不会再次发生。或许妖精觉得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会在一些条约上有所让步。” “制造动乱对他们有好处吗？有人喜欢生活在战争与仇恨中？”德拉科皱了皱眉。 “对于妖精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况且它们与巫师之间的权力争夺从来没有停止。对于目前被牵扯到的少部分麻瓜高层来说——作为一个不安于现状且对权力无限渴望的人，安德烈很有可能觉得和妖精联手值得一试。”金斯莱把一叠羊皮纸塞到了德拉科手中，“比起首相的部下，目前这位党鞭更想做的是把首相取而代之。” 德拉科快速浏览着羊皮纸上的资料档案，其中列举了近一个世纪来许多麻瓜离奇的失踪和惨死案件、部分麻瓜短期记忆消失的案例（比如最近首相府周围大多数人部分记忆突然消失的现象）、还有有关历史上部分君主的神秘传说。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妖精搜罗的关于巫师的罪证，而且很遗憾，这些都是真的。”金斯莱的口气里听不出情绪，“都是因为巫师中的一小部分人犯下的错误而产生的悲剧。这是妖精想要作为要挟的证据的一部分。” “把这些通过麻瓜高层公之于众？”部分血腥扭曲的图片让德拉科有些不适，他想起了马尔福庄园地牢里时常回荡的惨叫。 第93章 “你知道麻瓜的那个精英小圈子。”金斯莱点头。“里面也有很多媒体巨头。” “湖畔俱乐部。” “妖精不会觉得麻瓜会联同它们一起仇视吗？”德拉科持续浏览着这些证据，“它们也是会魔法的群体，有了魔法对待普通人，很多东西都唾手可得。” “妖精的血腥行为目前出现在对待巫师身上，但事实上它们也对麻瓜做过其他很卑劣的事情。”金斯莱的目光停留在桌脚的某个反黑魔法器械上。“但是仇恨总是很容易产生，而很难被消灭，我们都无法预测到底会发生什么。就像你点了一把火，它将最终燃烧至何处，没有人能知道。” “所以它们要挟的对策应该也不仅仅是发布新闻？”德拉科合上了厚厚的文件。 “火龙，以及其他魔法生物和群体。”金斯莱叹了口气，“它们可能在尝试这些为它们所用的可能性。还有人们最难以控制的部分——大脑。除了巫师借助魔杖能够施放的夺魂咒能够较为持久地控制一个人想法，妖精制造的物品并不能达到这种效果，目前魔法物品能够达到的极限也只是一个增益效果，或者是一个持续的不复杂的恶咒。” “所以我们在当家教期间回收的是妖精作为试验用的制品。”德拉科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那作为妖精自己投放进入麻瓜社会的制品，为什么古灵阁还能正常回收它？——古灵阁仍然是妖精掌管的机构。” “古灵阁确实可以识别是否是妖精工艺，但有关这个向巫师宣战的计划，我的推断是它们并没有向所有同胞公开。一个贪婪、喜欢出尔反尔的物种，也不会像我们想像中那么团结。” “那么——我今天最大的问题是，”德拉科抬起了视线直视着金斯莱，“已经走到这一步，魔法部希望我能做些什么？” 金斯莱抱着双臂沉思着，一边是救世主以及马尔福家唯一的继承人，另一边来自妖精的步步紧逼… 第78章最后一课 “你们都要找我的爸爸辞掉家庭教师这份临时兼职了，最后一堂课居然还是要我来这里上门上课。”亚历克斯半真半假地抱怨着，他又来到了哈利和德拉科的公寓，跨进门后，亚历克斯快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不好吗？”德拉科接过亚历克斯的书包。“等你就读魔法学校学习困难的话，我们有机会再续前缘，准备好金加隆，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我会严肃考虑是不是要和你们这样自由散漫家庭教师续约。”亚历克斯哈哈大笑起来，“在对角巷买的魔法把戏坊的自动检查纠错笔帮了我大忙，我没想到连麻瓜的学习内容它也可以纠错，最近几次的测试成绩已经让爸爸觉得我不需要再请家教了。” “其实巫师世界和麻瓜世界有很多知识都是相通的。”德拉科翻出一大包比比多味豆和巧克力蛙递给了亚历克斯。“如果以后从事和麻瓜世界相关的工作的话，对这些的了解也很有必要。” “我喜欢这个！”亚历克斯很快撕开包装，同样，在上次哈利陪着他逛街时，他也已经把巫师的独特零食都尝了一遍。“虽然有些颜色可疑口味可疑，但是它们好特别。” “哈利哥哥？”亚历克斯似乎才发现哈利似乎不在，扭头问着德拉科，“他去哪了？” 德拉科扬了扬眉毛：“今天没有哈利哥哥，只有哈莉姐姐。”说罢朝着楼上提高了音量，“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让亚历克斯评判一下你的伪装技术，毕竟我们已经相处很久了，如果他也认不出来的话，那说明很成功。” “哈莉姐姐？什么——”亚历克斯随即被楼梯上一个长发飘飘的身影吸引住了。 德拉科撑着头看着哈利从楼下款款而下，目及之处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姣好的皮肤和短裙下小腿好看的曲线，他的嘴角克制不住上扬着，虽然这双没有带麻瓜美瞳的绿眼睛正十分忍耐地瞪着自己。 “哇，这真的是他？”亚历克斯原本正要吐掉一个泔水味的比比多味豆，因为注意力的分散导致他直接吞了下去。 “妻子的美貌，丈夫的荣耀。”德拉科伸手捂住了亚历克斯的眼睛，“好了，你不能再看了。” “所以伪装的效果还可以？”哈利走到了两人身边，略有些气急败坏。看到德拉科脸上略显犯规的表情以及飘到裙子上的视线，放弃了轻轻踢他一脚的念头。 “如果我不认识你的话，我会认为这样的装扮是个女生，没有破绽。”亚历克斯乖巧地自己捂住了眼睛，只张开嘴巴回答着。“在我认识你的情况下，我会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和哈利波特并没有什么关系，除了身高相同。” “已经够了，麻瓜们不认识你。”德拉科笑着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不会有人在大街上透过层层伪装跑过来要你的签名照的。” 翠绿的眼睛里是一片狐疑的神色。“不行，我要把这该死的套装换下来。”哈利一路小跑又回到了楼上。 “所以你们抛弃我，不做我的家教之后，还有什么鬼主意？”亚历克斯听到脚步声之后，立即扭过头拷问德拉科。 “从辞职的一刻开始——”德拉科在亚历克斯的草稿本上随手画了两个火柴人，其中一个是黄色的头发，另一个戴着圆框眼镜。 “我会把哈利在任务前期给你们留下的记忆全部清除。”德拉科拿出橡皮擦，把戴圆框眼镜的小人擦干净。 第94章 “然后，后面我会有一个叫哈莉·马尔福的妻子。”德拉科又在自己的小人边上添加了一个黑色长发的小火柴人，“然后我们此次任务所有的后果和影响——在你们的记忆里，全部都和德拉科·马尔福有关，和哈利·波特无关。” “哈利因为失踪而没有认识党鞭长，这是我最庆幸的事，现在把他摘干净还来得及。” 亚历克斯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秒之后，他忽然醒悟过来，“等等，我也在清除范围之内？为什么？” “他已经承受太多了。”德拉科有些迟疑地举起了魔杖，“我不确定是否要因为我一时兴起而让他承担更多责任，还有你，你知道了太多，你的父亲和危险人物来往密切，如果妖精真的来找到你——” “这是你一个人的决定吧。”亚历克斯咬紧了后槽牙。“可是我不想忘记他啊。” “我和他说魔法部安排他的下一步行动就是扮演我的妻子，其他事情交给魔法部善后，有魔法部的任务委派公文在，他根本不会想太多。”德拉科慢慢说着。“以后我们很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你只需要记得我曾经做过你的家教，又曾经在你父亲介绍下加入了湖畔俱乐部，其他的，哈利来过，哈利失踪，夜间看到党鞭长和妖精，这些事情要全部忘掉。” “我不觉得你有权力擅自删除我的记忆。”亚历克斯攥住了魔杖杖尖。 “记忆比活命更重要吗？你可能连累你的父亲母亲——” “当然重要。”亚历克斯克制不住浑身发抖，“这是我长大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德拉科感觉自己有些动摇，连忙又举起了魔杖对准了他。 “哪怕深夜里偶尔偷偷回忆一下，也不行吗？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亚历克斯没有想到他的最后一课是这样的内容。 “如果这样的话。”德拉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他似乎想起了某个每天战战兢兢用着大脑封闭术的傻子，深怕伏地魔和贝拉特里克斯随时翻出自己脑子里的秘密，但这个秘密支持着他走到今天。 “如果这样的话，我的《哈姆雷特》里就没有王后了，还是说，你打算让我的记忆里根本就不曾出现《哈姆雷特》？”亚历克斯质问着。 “我会恨你的，我会恨你的。” 空气陷入一片寂静，只留下哈利在楼上翻箱倒柜的声音。 德拉科垂下了魔杖。“踏出这道门以后，你不认识哈利波特。接近你们的是我，设法进入湖畔俱乐部的是我，你父母和尤金的记忆已经删除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亚历克斯拿起书包摔门而去。“但我不会忘记。” “他怎么走得这么急？”哈利换好衣服下楼时，发现只有德拉科一个人垂着头在桌边。“最后一课，我还给他带了很多蜂蜜公爵的甜点？” “嗯。”德拉科看起来情绪低落。 “你怎么了？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怎么没有出现？”哈利有些困惑。 “没什么好看的。”德拉科挤出一个微笑，“或许陪我复习一下麻瓜的君主立宪制度吧，明天开始，你就是麻瓜女人哈莉·马尔福，珍惜一下最后做自己的时光吧。” “我真的不知道你和金斯莱谈话谈了些什么。”哈利翻了一个大白眼。 -------------------- 《预言家日报》当日新闻。 马尔福本人亲自现身辟谣 称与哈利波特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着媒体说这些疯言疯语，可能是他喝酒喝多了或者是玩巫师大冒险赌输了。”马尔福在今日采访中否认了此前沸沸扬扬的恋情传说。“我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流着一半麻瓜脏兮兮的血的人啊？或者是，他觉得用我来堵上你们的嘴很管用？” 魔法部就近期事情进行新闻发布会 现任魔法部部长金斯莱对近期多起有关火龙的骚动进行回应，称涉事巫师已经将检讨书和弥补措施提交，魔法部向社会各界进行诚挚地道歉。当记者询问任务执行傲罗是否为哈利波特时，魔法部长金斯莱进行了明确的否认：“此项目涉密，魔法部对此无法透露过多信息，但近期事件与哈利波特无关，他作为傲罗此前参与的项目数位居前列，作为员工奖励，目前他正在休长假中。” 第79章首相质询时间 周三是麻瓜首相最厌烦的工作日。简直就是烦透了。 因为他需要前往威斯敏斯特宫的下议院大厅，参加每周三中午公开的“首相质询时间”。想到即将面临的长枪短炮一样的直播摄像设备，以及满满一屋子卯足了劲想要出风头并且羞辱自己的议员，首相只想在精致的古老大门上贴上“内有恶犬”的标识，不想靠近一步。无论这座新式哥特建筑的古老庄严和泰晤士河的优雅都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心情。 尤其是此前在唐宁街附近看到火龙飞过之后。 当然了，那个号称自己是魔法部部长的金斯莱已经保证把其他人的记忆都清理干净了，只有自己会记得。 麻瓜首相表面保持着微笑面对着众人落座，脑中却克制不住抱怨着，自己才上任六个月左右，却要面对这些不属于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曾经在下议院痛批前任首相的自己现在已然变成了只能狡辩且拿不出解决方案的人。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魔法这种东西？怎么有一群人是巫师？麻瓜首相在赢得选举当天的晚上就被上一任首相告知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并且被迫通过画像和魔法部部长金斯莱进行了友好交流，那晚他吓得不清，夫人还以为是因为选举成功而让他那高兴过头的原因。 第95章 在知道有魔法世界之后，此前一直困惑他的部分问题忽然有了答案。比如医院里出现的不符合医学规律的部分记忆缺失的病例，比如那些被人认为是后期处理的记录超自然现象的图片，还有堆积在档案里警察无法解决的神秘失踪案件。 正在麻瓜首相还在发愣时，质询流程已经开始了。他故作镇定地扫了一眼全场虎视眈眈的议员，就连自己一派的同僚似乎也在想办法把他取而代之。 为了展现整个过程公开公正，除了网络直播，现场议员缺席有空位时，好奇的游客也可以放进来围观这个公开处刑时刻。比如此刻就有几个游客被保安放进了二楼旁听室。 麻瓜首相的视线无意识对上了二楼玻璃墙后一个淡金头发灰色眼睛的年轻人的目光。是游客吧——长得还算英俊潇洒，他这么想着，又干笑了一声，要是自己不用上班，自己也可以比现在更英俊潇洒——可惜现在已经有秃顶迹象了。 忽然，首相感觉四周坐在绿色皮椅上层层叠叠的议员消失了，下议院大厅的一切都消失了，和党鞭长安德烈相关的记忆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忠实的左膀右臂、不可缺少的政治伙伴、当然，最近他和安德烈有了一些争吵……因为安德烈想要换一个职位，因为党鞭长这份工作太幕后了，没有鲜花掌声，也没有抛头露面在公众面前表现的机会……无法实现他真正的政治抱负。 “首相先生？首相先生？”议长提高了音量企图叫醒呆若木鸡的麻瓜首相，全场的议员交头接耳着，同时发出了阵阵嘘声。 没有用。首相视线向上看着楼上旁听席的位置，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议长又大声叫了几声，干脆走到了首相身边推了他几下。对方这才如梦初醒地看向他，好像刚刚才捡回了他的脑子。 四周的嘘声更大声了。议长清了清嗓子：“请大家忘记这个小插曲，现在请议员进行提问。” 一个反对党成员飞快地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始自己直接又辛辣的提问。 首相急忙翻开了自己的文件夹，希望提问者能够问到自己此前准备的这些问题，比如教育资源、移民问题、儿童权益、基础设施、罢工……千万不要是什么巫师惹下的麻烦，毕竟自己没有办法像金斯莱一样跨过画像去魔法部撒泼打滚让他们赶紧解决问题。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麻瓜首相自从杀出重围登上这个权力中心的宝座以来，能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沾满了杀气腾腾的目光，从后脑勺到肩胛骨到脊椎，暗处的注视无处不在。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最近通过的法案可以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麻瓜首相一边应付着议员一个接着一个的质问，一边下意识地又看了看旁观席。 那个灰色眼睛的金发男孩已经走了。 ----------------- 德拉科走出威斯敏斯特宫，他在今晚要和安德烈见面。 消息震动提醒传来。 “你的台词也太烂了。”是兰斯洛特，他传来的图片是自己发布在新闻上的言论。“哈利不会伤心吗？” “他不知道。”德拉科快步走着。 “他迟早会知道。这么说，你都还没告诉他？”兰斯洛特惊掉下巴。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每当我看向他。”德拉科打字打到一半有些崩溃地停了下来，“要是我把计划说得太清楚，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第一次当圣人还不够熟练是吗，马尔福少爷。”兰斯洛特调侃道。 德拉科强行转移了话题：“先瞒着他吧。或许近期要你提供一些宝藏用于拉近和麻瓜上层的关系，我们家似乎不热衷收藏麻瓜喜欢的那类饰品。” “提供什么？代表哈利、哈利亲友以及粉丝给你两拳，我还没忘记我的助攻大业。”兰斯洛特随即又发来另一张图片，“除了列表上这些物品，你也可以来我这里看看再挑。” “拜托，不说狠一点其他人怎么相信。” 第80章弄臣 德拉科拿到的并不是党鞭长安德烈的住址门牌号，而是一个薄薄的信封。拆开，里面是一张剧院的包厢座位票。 和党鞭长的见面已经准备了很久，德拉科此前和金斯莱讨论了如何获得他的信任。结论是：人总是更愿意相信和自己相似的人。 德拉科凝视着舞台上全心全意表演的演员，酝酿着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和安德烈相似的人：一个野心勃勃、向权力宝座投出贪婪的目光的人。 此刻演出已经过半，德拉科仍然独自坐在包厢座位上等着安德烈的出现。歌剧《弄臣》的意大利语让德拉科不得不一边分神看着剧院的英文字幕，一边关注着舞台上演员们的表演。歌剧的布景十分精致，德拉科有些诧异地发现麻瓜居然可以不用魔咒就在舞台上制造一场震撼的大雨。 “你为什么皱着眉？是因为剧情不合你的心意吗？”直到幕间休息，安德烈才终于出现，虽然光线并不充足，德拉科回过头第一眼看到的仍然是他的眼睛和脖子处的深深的皱纹，这些痕迹无时无刻不提示着他的年龄和丰富的阅历——还有他所剩无几的从政时光，“还是说，你们巫师不爱看这些？” 没有等德拉科回答，安德烈就自顾自接着说道：“妖精已经和我说了你在海底地牢出现的事了，我一直到离开那个岛前还以为你真的是个跨国公司的青年才俊，前不久的狩猎活动，你还记得吧。” 第96章 “巫师的世界也无非就是这些剧情罢了。”德拉科站起身来和他握手，“爱情、复仇、犯罪、对抗邪恶……很荣幸能再次见到您。” “还有对权力和财富的追逐。”安德烈干脆地接上了未说完的话。“巫师如果比妖精拥有更多能力的话，很多东西都唾手可得。”他深邃的蓝眼睛显现出一丝试探的神色。“我初次察觉到事情有异常是在首相办公室里看到那幅画像，直到后来偶然和妖精接触，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巫师这个群体。” “这些获取财富的方法现在恐怕都在《国际巫师法》里，向麻瓜隐瞒巫师的存在是魔法部的主要工作，想必您一定知道魔法部的存在。”德拉科坦诚地回应着安德烈的试探。“当然在巫师法律尚不完善的时候有这个机会，比如几百年前……” 几百年前马尔福家族就是这么积累起财富的。德拉科当然不会透露这些。 “那你来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其他人接近我，总是希望我能帮助他们，比如获取最新的政策信息、通过控制议员推动或阻止某项法律的流程、让其他事情变得对他们有利……”安德烈眯起了眼睛，歌剧的幕间休息已经结束，舞台上的演员又开始了表演。“甚至妖精接近我也是为了制衡巫师，争夺它们的权力。” 好在包厢中的低声交流并不会被其他人注意。 “为了互帮互助，先生。”德拉科看着舞台上弄臣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撕心裂肺地痛哭，一边凑近了安德烈的耳朵,“如果仅仅只是想取代现在的首相，和巫师合作比和妖精合作似乎更加明智。而且我们家族在魔法部一向很有影响力，对你成为首相以后的工作很有利。” “可是我已经和它们约定好了。”安德烈嘴角浮现出一个冷笑，“巫师的罪证都已经分门别类罗列完毕了，几个世纪以来，巫师可是杀了我们不少人，还有其他用魔药或者其他方式蒙蔽、欺骗、获取利益的。” “听起来很正义。但是这样做就能获取你的选民的心？你有百分百的把握？”德拉科模仿着男中音的唱腔慢悠悠地说着，“可以把罪责推在历届首相身上引起不满，但一定能在公布后的一片混乱里取胜吗——依靠那些妖精？” “妖精说巫师的话最不可信。你们就是一群强盗。”一丝迟疑出现在安德烈的脸上。也许能够动摇现在首相的支持率就够了。他需要这个提前大选的机会。 “可是我们更强。巫师比妖精强得多。”德拉科用冷漠地口气下着结论。“甚至现在只要我想，我可以用咒语控制你的所作所为。赢得选举是依靠爱戴吗？还是他们觉得你可以做到承诺的事情？” “我已经把资料安排给了几个亲信，就算你控制我，也不会阻止这一切。”安德烈的语气有些发抖。 德拉科知道自己的一番说辞已经起了效果。“麻瓜的记忆就像铅笔画一样方便清除，要是你愿意不给我们添麻烦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帮你实现当首相这个小小的愿望，前提是首先放弃和妖精的纠缠。”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舞台上的剧情已经进入了尾声。弄臣为放荡的公爵出谋划策玩弄朝臣的妻女，最终间接害死了自己女儿，他正撕心裂肺的哭泣。 “您让我看《弄臣》是想告诉我，天天在首相手下干脏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吗？”德拉科有些嘲讽地说道，“据我所知，您之前的所作所为不比弄臣高尚许多。” “只是家门口会有政治新闻记者围追堵截罢了。这里很安全，也不会有人偷听。”安德烈没有情绪地说着。“顺便让巫师见识一下麻瓜宝贵的精神财富，不要再滥杀无辜。” “你是真的关心普通人的死活，还是关心自己年老退休前还有没有名垂青史的机会？” 听到德拉科说出的“年老”二字，安德烈狠狠皱了一下眉，好像这个词语带刺。但是确实，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虽然他依然高大、依然强势，但是皱纹骗不了人。 台上的演员已经站成一排，在观众的掌声中谢幕。 “你想让我怎么样？我又凭什么要信任你？”安德烈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他还不想在政治舞台谢幕，起码不是现在。 “我从来都不会亏待合作伙伴。但是真正和妖精翻脸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德拉科站起身，也跟着下面的观众鼓起掌来。 第81章今夜无人入眠 剧院散场。深夜的天空不知时候开始飘起了雾一样的细雨。 马路上是行色匆匆的观众和逐渐堵住的出租车行列。因为这雨雾一样的水汽弥漫，夜幕上原本就不大的月亮像长了一层绒毛。 可能是剧院信号不好，也可能是台上众多演员的场面过于震撼，或者是应付安德烈容不得分神，德拉科居然漏看了这几个小时里的消息。 三个弹窗，点开，都是兰斯洛特。 德拉科又重新打开检查一下，确认没有哈利打来的电话。 潮湿的空气让德拉科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这么晚了，可能他已经睡了吧。德拉科匆匆给哈利发了一条留言“我这边刚忙完，记得早点睡。” 切换到另一个对话框。 “表格里有感兴趣的吗？”“欲购从速。”“等下我要去守夜人黑市卖掉它们。”兰斯洛特的消息显示一小时前。 德拉科把图片放大快速浏览了一遍，“第16号，也许可以看看。”他一边淋雨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一边挑出了一款看起来很别致的戒指，不知道为什么，这款戒指让德拉科觉得有些熟悉。 第97章 “很有眼光嘛！”兰斯洛特的回复快极了。“你和哈利在家吗？我幻影显形过去给你们看看？” “我在皇后剧院门口。哈利应该已经睡下了，你别吓着他。” “站着别动！我正好开着我的车在去守夜人交易市场路上。既然不想打扰你小情人的美梦，要不要去那边看看？” “车——就是你那堆会移动的废铁？”德拉科还记得上次坐着他的车就遇到了黑龙的事。 兰斯洛特没有再回复。不过很快，会移动的废铁载着本尊出现在了德拉科的面前。 “副驾，请。” 德拉科拉开车门，发现座位上正放着一个破布袋子。 兰斯洛特一把拎起袋子塞进了德拉科的手里，“16号就在某个小盒子里，还有其他，在我卖出前你都来得及买下。” “雨天也有顾客？上次你好像说是在贫民区？”德拉科饶有兴趣地翻看着袋子里的物品。一部分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古怪物品，看起来刚从墓里被挖出来不久。还有一些是典型的妖精工艺饰品，精致而复杂的花纹、华丽的切割以及工整的设计。剩下两三个和前两者截然不同，把它们区分开来的是另一种特质。 德拉科把它们放在手心，感觉着沉甸甸的重量。“为什么我觉得这是人类工匠的作品？巫师或者麻瓜？它们上面好像不带有魔法。”16号戒指就是其中之一。 兰斯洛特用余光看到了德拉科挑出来的几件物品，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是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些设计会带有很多——生命力，或者能感觉到情绪，甚至能感觉到设计者的个性。我觉得天天忙着数钱的妖精是做不出这些的。”德拉科点亮了魔杖，在杖尖的微光下仔细看着它们。“妖精的东西漂亮、强大，但是不会有这些个人风格。” “别停，继续夸。”兰斯洛特的目光仍然专注在前方，却乐得咧开了嘴。 “你怎么这么开心？”德拉科挪了挪魔杖，在荧光闪烁的照耀，兰斯洛特的牙齿白得耀眼，“我甚至觉得和之前拍卖会时看上的蛇形戒指有一些相似，就是设计风格上——我还没有和你提过吧，我和哈利同时看上了尤金想拍的荷鲁斯饰品的后一件对戒，但是谁也没买到。” 在听到拍卖会几个字后，兰斯洛特的笑容快速收敛了起来。“是吗，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早知道如此——” “怎么了？” “没什么，但是16号戒指是我做的。”兰斯洛特扬了扬眉毛。“既然你能在一大堆制品里看上它，说明设计师——也就是本人被赏识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技艺。”德拉科有些吃惊。“普通人也很难接触这些吧。” “祖上富过。”兰斯洛特有些自嘲地一带而过。 “哦？”德拉科明显有了一些兴趣。 “没什么。”兰斯洛特在一条街边利落地停下了车。“很近了，我们要走过去。” 兰斯洛特又侧过脸瞥了一眼德拉科的着装，“要不把后座的旧衣服换上，这里是夜间黑市，把你崭新的小西装和锃亮的小皮鞋都藏起来。” “哦，好吧。”几分钟后，德拉科人生第一次穿得跟流浪汉一样出现在街头。“我现在看起来糟透了。” “把你的脸也遮起来。”兰斯洛特不由分说把一顶旧帽子扣在了德拉科头上。“我们要融入环境。”最后，他还从车后备箱扛出了一把脏兮兮的大伞。 雨天让巷子里的路变得泥泞而湿滑。 “雨天这里人确实会变少，但是我今天和一个客人约好了。”兰斯洛特轻车熟路地向原来的地方走去。 “应该换个好点的天气再来的。”德拉科环顾着四周，除了就地裹着一块布就睡下的人，这里冒雨摆下的摊位明显不仅仅是麻瓜的物品，匆匆一瞥间，能看到许多有趣的东西。 在脏兮兮的大伞下等了几十分钟后，兰斯洛特终于和他的客人以闪电般的速度完成了交易。一些陌生人自动缩到了两人的伞下，此刻这把大伞下聚集了各路流浪猫和流浪汉。 “只要你愿意常来逛一逛，这边还是有不少好东西，而且是超低价。”兰斯洛特压低了声音。 “乱买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会不会闯祸……”德拉科闻到了背后传来的热烘烘的臭味，往前缩了缩，越来越多人来蹭伞，狭小的空间越发拥挤了。 “我也是来路不明的东西。”兰斯洛特眨了眨眼睛，“因为金碧辉煌的地方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你不是一直在攒钱？我总觉得你要酝酿一个什么伟大的计划。”德拉科干脆起身站到了雨里，“别这么说自己。” 兰斯洛特也被挤出了雨伞，他摆了摆手示意德拉科一起离开，“今天的伟大计划，你把它送给哈利吧。” 德拉科看着这枚红色的宝石戒指，“它叫什么名字？” “16号？你可以给它一个名字。” 坐着兰斯洛特移动的废铁回到公寓门口，德拉科拿出钥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忘记换衣服了。 此刻，凌晨四点，他要去哪边买套新衣服吗？ 还是回马尔福庄园翻翻衣柜？梅林啊，万一被爸妈看到他们会大惊小怪的。 一路上听着兰斯洛特吐槽墓里各种怪异的机关和僵尸，他把自己的西装皮鞋忘了个干净。因为被黑市的臭味熏得太久，他甚至没有思考起这个异常。 第98章 德拉科把钥匙插入插销，大脑似乎宕机。正当德拉科进退两难时，大门忽然从里面被恶狠狠地打开了。 “砰”的一声门的撞击回荡在安静的街道上。浑身湿透的德拉科被惊得一抖，水珠滴滴答答地滑落下来。 哈利显然并没有睡觉，绿眼睛此刻正瞪着自己。 德拉科心沉了沉，他看到了哈利眼镜也遮不住的发红的眼周皮肤，他哭了？ 哈利手中还拿着魔杖，显然这份坏心情不仅仅来自于德拉科大半夜不回家，被丢掉的《预言家日报》大概已经被当事人阅读完毕了。 也许是德拉科狂野的乞丐服让哈利大吃一惊，和德拉科对视完之后他似乎气已经消了一半，他放下了魔杖，站在门口抱着双臂挖苦起来。 “这是什么？纯血乞丐落汤鸡先生？” 第82章停电之夜 哈利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自从在魔法部工作以来，哈利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做之前那个偶尔冲动暴躁、会大喊大叫的人。 他知道德拉科在面对媒体时的发言毫无疑问是一个精心准备的谎言。在过去缺乏情感需求与家庭关怀的这么多年里，哈利能够很清楚地分辨爱与不爱的区别。 行动往往比言语更有说服力。在辨别爱与不爱的时候，比起听一个人说什么，更要看一个人做什么。而眼前这个陪伴着他在病床、在地牢还有无数个早晨夜晚的人的真心无需怀疑。 但哈利的坏心情有迹可循，他讨厌被隐瞒或被安排。无论这背后是不是出于好意，比如凤凰社为了保护他但把具体的计划隐瞒，邓布利多早已知晓但迟迟没有告诉他的预言的秘密，以及斯内普在死前才小心翼翼透露的真相。 还有面前这个“纯血乞丐落汤鸡”藏在大脑最深处的爱意，有时候知道真相已经太晚了，就算不晚，也已经错过很多。 “这次你又想藏秘密藏多久？”哈利凑近了德拉科逼问着，他能看到德拉科有些心虚的颤动着的眼睫毛。“再来七年？还是等你临死前再把记忆抽出来给我看？好证明你是个大善人，让我一个人伤心难过后悔？” 德拉科低下了头，他并非想一直隐瞒着哈利自己想独自承担责任这件事，但是由于自己已经习惯了行动快于言语一大步，开口前他都要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但是他低估了傲罗敏锐的洞察力，还有哈利看似乖巧无害的另一面——那个被童年虐待和长期与伏地魔对抗接受生离死别激发出来的阴暗面。 “我不希望救世主未来的履历里会添加上不光彩的一笔，现在教科书的版本我已经很满意了。”德拉科有些迟疑地回答着。“我现在能做的也不多。” 德拉科被哈利扯进了屋，湿漉漉的雨雾被隔离在了门外。 要论毒舌，德拉科和哈利的骂人技巧其实不相上下、各有千秋。比起以前在霍格沃茨的德拉科会用“泥巴种”和各类词汇进行人身攻击，哈利的怒骂则一般能够精准地击中人的痛处，略施小计就能把各路人气得跳脚。 但此刻不是和老婆斗嘴的好时机。德拉科用略带委屈的眼神看了哈利一眼。 “如果你还想把我纳入你未来的规划之内，麻烦和我商量——这些决定。”哈利嫌弃地扒下了德拉科穿回家的乞丐服，思考着是扔进垃圾筒还是直接用消失咒。 德拉科点着头，全盘接受着哈利逐渐消下去的怒火。湿衣服原本像另一层皮肤一样贴在表面，现在被扒下来后，另一种寒冷直达身体表面。 哈利似乎又想练习一下无杖魔法，只见他向这堆潮湿的破布指了指，没有反应。然后他又尝试着给德拉科丢一个温暖咒，成功了。 “这是谁的？”哈利一边继续对着湿衣服尝试着消失咒，一边懒洋洋地问，“大半夜在哪鬼混？是谁能逼你穿下这些东西，我很好奇。” “我没有鬼混！”德拉科立刻辩驳道，“我是跟着兰斯洛特去了一趟守夜人黑市罢了，在贫民——”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德拉科的话硬生生截断在一半。 公寓里的电灯全部都不亮了。严谨一点儿，公寓里电器所有的指示灯也都熄灭了。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施放了什么咒语？”德拉科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在对着这堆兰斯洛特的破衣服用消失咒。”哈利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 “可是，它还在啊。”德拉科正光着上半身，他摸索着把地上的湿衣服捡了起来，并且引导哈利碰了碰它。 衣服滴滴答答的水声佐证着德拉科的话。 “那消失咒被扔到哪里去了？”哈利疑惑。 “拜托，这可是你放的咒语。”德拉科徒劳地摁着墙上的电灯开关，没有任何反应，“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你是不是把电线都变没了？无杖魔咒不好控制——” “……”哈利很想反驳，但是他忽然想起了把动物园玻璃变没的光辉事迹。 “或许再放一个复原咒试试？”德拉科能感觉到身边的哈利因为失误而羞恼起来。 “荧光闪烁。” 魔杖的光芒点亮了黑暗，哈利看到几分钟前还乖乖认错的德拉科看起来分明在憋笑。 “梅林在上，闭嘴。”哈利没等德拉科开口就给了他一个淬了毒的眼刀。 哈利折腾了一会才把插座板子掀开，德拉科猜的没错，他真的把电线都变没了。 第99章 复原咒好像也不能把电线完全复原，他尝试了多次，并没有能让一切恢复如初。 “或许明天可以请麻瓜电工。”哈利放弃了，在一小撮魔杖的光里冷静发言道。 “让他把墙壁敲碎再重装电路吗？”德拉科终于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你来修？消失柜维修专家？”哈利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不知何时在背后抱住他的德拉科。“别碰我。” 德拉科抱得更紧了：“预付维修费。” “你知道你现在闻起来是什么味道吗？快去洗澡。”哈利把德拉科向浴室推去，他拒绝和流浪汉版本的马尔福有过多接触。 “黑灯瞎火的怎么洗。”被扭送到门口，德拉科回身把哈利也扯进了浴室，“帮我举着魔杖照明，谢谢。谁闯祸谁负责。” “我还没有原谅你自作主张乱发新闻，在公众面前拒绝我的表白。”哈利被德拉科挡住了去路。 “我想我的天价观赏费可以弥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看的。”德拉科从哈利手上夺过了魔杖，轻车熟路地施了一个咒语把哈利和淋浴玻璃移门锁在了一起，然后把魔杖放到了门框高处。 “还有，你觉得电路维修费怎么计算比较合适？”德拉科用手掌覆上了哈利的额头，轻轻抓住他前额的黑色碎发，让他的头仰起来看着自己，“用口算？” 第83章公路 “不错，前面可以靠边停车。”兰斯洛特在副驾驶位看着路况评价着，“等拿到驾照，你们两个就越来越像一对合格的麻瓜夫妻了。” 德拉科和哈利在兰斯洛特的越野车上学习着驾驶技能。虽然德拉科时常调侃这辆车外表看起来马上就要进修理厂，但这堆会移动的废铁实际上运行得还不错。 确认和安德烈合作后，德拉科表面上仍然要和妖精以及其他麻瓜高层保持不错的合作关系，湖畔俱乐部真正的邀请函也已经到手了，大门已经敞开，新的挑战就在眼前。 “是优雅的绅士，作为跨国贸易精英，拥有完美伴侣，虽然看起来快要在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中大难临头，但是现在仍然过得很幸福。”德拉科不慌不忙地打着方向盘，纠正着兰斯洛特的表述。 “真的应该给你的乞丐装照一张相，优雅绅士。”哈利用有点嘶哑的声音插了一句嘴。 “前面有小狗！！”兰斯洛特看到路面忽然蹿出来一条黑影，急忙叫喊道。“那属于功能性服装，哈利，就像你以后和其他女士当姐妹团时也要穿功能性服装——比如礼服或套裙。” 优雅绅士还没坚持优雅几秒钟，只好急刹车给路过的狗让路。 坐在后排正昏昏欲睡的哈利被甩到了前排座椅后背上，然后发出了一声闷哼。“啊。” “应该给马路施一个屏蔽咒，不能误伤小动物。”德拉科转过头来看着哈利问道，“你还好吗？疼吗？” 哈利看起来当然还好，但也没有那么好。 兰斯洛特在上车前就敏锐地注意到了哈利手腕上很浅的勒痕，微肿的嘴唇和睡眠不足的样子，大抵知道昨天凌晨回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习惯了，此刻他正故作轻松地看着自己的设计图，好像上面能冒出什么新鲜玩意出来。 好在两人已经能用加密通话减少对在场者的伤害。 哈利用蛇佬腔对着德拉科没好气地说：“疼，我哪里疼你应该很清楚。”下巴酸的同时喉咙也哑得惊人。哈利微微张开一条唇缝嘶嘶说着，他觉得他应该闭嘴休养一天。 德拉科也切换成蛇佬腔回答道：“我应该早点停下来的。” “我应该把浴室一起炸掉把你埋在里面的，堆一个小土坡，挂上绿色和银色装饰。” “这不完全怪我，你那时候这么看着我——那种表情，是你犯罪在先。”德拉科整个上半身都转向了后排座位。早上哈利在睡觉的时候他还在小心翼翼地修墙皮和电线，但此刻他居然还是精神百倍。 “我没有摆出任何表情。我差点被呛死，好吗。”哈利嘶嘶地回答着。“我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用这种不堪的方式离开人世，你就要上麻瓜警察通缉令，优雅绅士马尔福先生。” “你有媚娃血统。”德拉科开始泼脏水。“这就能解释一切了。” 哈利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对的，仅你可见。” 整个车厢内一片嘶嘶声，兰斯洛特感觉自己掉进了蛇窝。蛇佬腔虽然听起来凶狠，但是两人表情倒是挺正常的。正当哈利的手伸到前排要狠狠拧德拉科几下时，兰斯洛特又再次看到了16号戒指——它现在安安稳稳地戴在了哈利的手上。 德拉科也注意到了，连忙抓住哈利的手向兰斯洛特展示起来：“给他戴很合适吧。太美了。” 兰斯洛特假装没看到手腕的勒痕，笑着点点头。从前朱利亚诺家族都是为埃及的王室设计珠宝，他离开之后，也依旧保持着家族传承下来的审美和设计风格，哈利和这枚戒指的风格很贴合，因为一个人的气质不仅仅来自于血统，人的个性、经历和价值观无不影响着一个人的外在形象。 “最令人惊讶的是，这是他做的。”德拉科比了一个隆重登场的手势。“当这枚戒指出现在你眼前时，你就知道，它毫无疑问是珍贵的宝物。” “深藏不露。”哈利也十分惊讶，不过很快又觉得合理，作为一个解咒员，一个宝藏猎人，见识过的宝藏数量和质量都远超常人。“但是这么专业！” 第100章 辨别好东西的能力，除了专业的机器和鉴定手续，其余的就是经验和直觉。兰斯洛特的作品之所以能被德拉科从一堆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挑出来，就是因为此前接触的好东西足够多，即便它来自名不见经传的朋友，也无法隐藏它的价值。 “小菜一碟啦。”兰斯洛特打着哈哈。“还需要定制的话可以找我。”毕竟比起打僵尸，这才是他原本的看家本领，现在家没了，本领还在。 “当然需要。”德拉科立即说道，“我需要对戒，16号只有一个。” “颜色、材质、图案、或者别的要求？”兰斯洛特问道。 “主题就是——我和他。”德拉科又转过了身，“其他的话，交给你自由发挥吧。” “哦？”兰斯洛特收回了准备记录的笔，“这么信任我吗？” “要给艺术家足够的发挥空间——我知道你能给出一个惊喜的。”德拉科又把汽车启动了起来。 “等等。”兰斯洛特发现德拉科在把车向市区开。“虽然你现在操作已经算熟练了，没有驾照小心被抓起来。” “我们去买衣服。百货商场在哪来着？”德拉科张望着。 “买什么衣服？” “哈莉的女装。”德拉科微微提高了速度。“他现在最多的是简陋的男装。” “好吧，我来开。停下。”兰斯洛特按住方向盘，“你想把哈莉打造成什么样子？职场白领精英？还是家庭主妇类型？还是学生气息的？” “让我想想——最好是，能让人尊敬，优雅的，但是让人毫无兴趣的。”德拉科字斟句酌地描述着。 “哈哈哈哈哈哈。”兰斯洛特哈哈大笑，“让人毫无兴趣？这是什么类型。” “我会很有危机感，他穿得太漂亮的话。”德拉科拖长了音调，“我可不想和一堆麻瓜野男人或者野女人斗来斗去。” “你想都别想。”哈利在后排的声音传了过来，“就像你说的，我有媚娃血统。” 第84章时尚主编 《预言家日报》总部大楼。 丹尼斯·克里维在丽塔·斯基特的办公室门口安静地等待着，今天是他的记者履职报告日。他下意识地不停晃动着脚尖，略带焦躁在地板上画出不规则的弧线。 丹尼斯·克里维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记者，平心而论，他的工作内容并没有什么可供吹毛求疵的地方，但是对面可是丽塔·斯基特——这个女人的工作风格、价值观和新闻评判标准都与自己截然不同，更糟糕的是，丽塔是自己的直属领导。 “下一位，进来吧。”丽塔·斯基特矫揉造作且甜腻的声音传了过来。上一个记者离开了丽塔的办公室，对着丹尼斯·克里维扮了个鬼脸表示同病相怜，然后匆匆跑开了。 “斯基特女士。”丹尼斯·克里维踏进办公室，还算恭敬地打了个招呼。 丽塔哗啦哗啦地更换着手中的档案，“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你近期的工作表现，考虑到你同时在麻瓜的《每日观察报》兼职，你所承担的深度报道任务指标相对更少，从我们上次沟通到现在，一共是四篇，我们进行逐篇回顾。” “第一篇是《海底龙群事件真相调查》。”丽塔拿出一叠厚厚的稿件，“这是近期公众非常关注的选题。龙群逃离地点附近的小岛，和你之前跟随政客参加狩猎活动的岛屿是同一个地方，对这个选题进行深挖，你具有优势。在这篇报道中，你也提供了很多独家信息，比如龙群出逃前麻瓜精英的狩猎活动——地点就在海底地牢正上方，比如麻瓜精英中不乏权力高层，当然，还有巫师的存在——德拉科·马尔福就在现场。” “你真的没有看见哈利·波特在狩猎现场？”丽塔推了推布满珠宝装饰的眼镜，尖锐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女士。”丹尼斯·克里维坦坦荡荡地回答道，他跟随麻瓜政客一起到达，从开始到离开，都没有看到哈利·波特的影子。“只有德拉科·马尔福，而且他当时情绪很低落。” “好吧。”丽塔·斯基特点头，“这篇报道被魔法部下令不得刊登，但是我认为你已经尽力把它写好了，所以这不是你的问题。虽然我们不知道魔法部想要隐藏什么，但是我认为这篇优秀报道以后还有面世机会。” “第二篇是《海底事件遗迹现场调查》，你在事发后用很快的时间就找到了火龙出逃的地点，并且留下了许多清晰的现场照片，还有部分遗迹中残留的物品，比如用于解剖的利刃、火龙尸骨、锻造工具台、锁链、还有——谎言检测器。”丽塔飞速回顾着报道内容，“并且给出了合理的推断，这篇新闻发布速度很快，也为《预言家日报》吸引了很多眼球。” “是的，我仍然认为这个地点可能属于黑巫师，或者妖精。可惜没有更多的证据了。”丹尼斯重申了自己的观点。 “第三篇是《麻瓜首相近期负面新闻汇总》，这篇报道结合了你在麻瓜报社中的工作内容——政治报道写作，为巫师界提供了很多信息。这篇报道里除了汇总了近期的政治新闻：麻瓜首相夫人的受贿行为、麻瓜首相近期被举报其在大学时期的不当言论、民众抗议麻瓜首相未能履行选举时的承诺、首相为丑闻频发的王室拨的预算过多这几点，你还提出了预测：麻瓜首相近期可能抵抗不住压力要提前进行大选。”丽塔抬起了头扶了扶眼镜。 第101章 “是的，我认为近期针对麻瓜首相的一系列负面新闻过于集中且频繁，背后是有人蓄意为之。”丹尼斯补充道，“很有可能是他的竞争对手。但是给麻瓜报社爆料的消息来源都很神秘，后续我会持续追踪究竟是谁。” “好吧，麻瓜首相要重新选举的话，也是一件重要的事。”丽塔在羊皮纸上圈圈画画着，“话说回来，金斯莱作为战后任命的魔法部部长没有经过选举程序，在秩序稳定后，魔法部部长有可能重新启动选举程序。” “金斯莱？他做得很好啊。”丹尼斯困惑道。 “也许是吧。但是他上台是战时紧急任命，根据法律规定，还是有可能要走一遍选举流程。”丽塔低着头说道。 “好了，第四篇——也是我给你下的任务，有关哈利和德拉科的恋情调查。说说吧，你为什么不写？”丽塔扬起了眉毛表示不满。 “我不造谣。”丹尼斯·克里维耸了耸肩，同时有些紧张地抱着双臂。 “你还没有调查，你怎么知道是假的？”丽塔·斯基特提高了音量。 “德拉科·马尔福都已经接受采访并且否认了一切！这个混蛋。说话太难听了。”丹尼斯愤愤道。 “那哈利·波特还在一众记者前大胆示爱了呢，你就这么忽略了？”丽塔·斯基特提醒道。 “我猜想这可能只是——哈利想暗示海底龙群事件和德拉科有关。”丹尼斯回答得斩钉截铁。“他不可能直说，所以只能用这种荒诞的语言来暗示，这样能保证德拉科·马尔福的名字通过报纸出现在每个巫师面前。” “我不认为他是这样的性格，救世主从来说一不二。”丽塔脸上带着意义不明的笑容。“而且哈利和德拉科的恋情追踪报道，写完之后，无论真假，都会挑起绝大部分巫师的兴趣——这意味着大笔的收入。” “我不。我可以继续追踪事件真相，但这种垃圾新闻我不写。”丹尼斯嗤之以鼻。 “要不是我现在忙于管理事务，我就亲自操刀这篇报道了。”丽塔冷冰冰地说道，“不过对于你这样的回答我早有准备——我会把选题转给其他人。” “谁？” “艾德已经同意了。”丽塔挥舞着速记笔，好像一个在指挥战场的军官。“我现在通知他过来。” 丹尼斯·克里维低下头不再说话。 艾德，德姆斯特朗毕业，在校期间曾经是克鲁姆舍友。在克鲁姆成名早期曾经协助进行球星公关和担任代理经纪人，因为审美优秀且说话刻薄，谈判能力很强。被丽塔·斯基特挖来负责《预言家日报》时尚版责编，和巫师明星与歌手私交甚笃。因为负责的内容广受欢迎，丽塔还与他联手创办了视觉杂志《巫师风尚》。 因为长相出众，丽塔·斯基特在谈客户时经常会抓着艾德一起出席。这位时尚责编银色的头发和冰蓝色的眼睛在一众编辑中辨识度极高。因为时尚版版面设计内容优质引得巫师明星粉丝追捧，艾德也是《预言家日报》增加收入的关键人物。 “哈？艾德不是觉得写传统新闻的都是土狗吗？”丹尼斯撇了撇嘴，“还能让编辑部部草屈尊当狗仔？不如让他多和广告商以及各路明星多谈判，给报社多拉点赞助。” “等这篇报道写出来赚了大钱，方便他多买些奢侈品和珠宝。”丽塔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艾德没有写作洁癖。而且他好像对哈利和德拉科的某个朋友很感兴趣。” “谁？什么朋友？”丹尼斯努力回忆着，在学校里好像没有哈利和德拉科的共同好友？幽灵桃金娘？ 敲门声响起。 艾德笑着走了进来：“斯基特女士。嗨～丹尼斯～” 丹尼斯僵硬地点了点头。 “通知你来就是为了告知选题交接的问题。关于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的报道。”丽塔简单地交代了。“丹尼斯是哈利和德拉科的校友，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 丹尼斯压低了声音问艾德：“你不去关心杂志封面拍摄、电影宣发、明星走秀、公关丑闻，跑来研究这个干什么？” 艾德勾起嘴角：“我昨天在哈罗德百货商店看到他们了。他们好像买了很多女装。” “可是魔法部不是说哈利在度假吗？” 艾德眨了眨冰蓝色的眼睛：“说实在的，我并不在乎这些消息的真假。” “那你怎么被丽塔·斯基特说服的？”丹尼斯问道。 “昨天有个深色皮肤的高个子男生在和他们一起逛街。”艾德眉毛上挑回忆着，“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所以？”丹尼斯脸上的表情失控起来。 “你知道的，丽塔·斯基特手里还留着我的把柄。既然我没法拒绝….”艾德压低了声音对丹尼斯说，又向远处的丽塔点了点头，“正好我的阿尼马格斯资格登记好了，谢谢你让给我的选题。” 第85章不速之客喵 深夜。 出租屋里，兰斯洛特看着桌上几张设计稿草图全无睡意。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噪音告诉他，这栋被切成小单间出租的居民楼里睡不着的不只有他。 隔壁的法国夫妻天天大吵大闹，听不懂的怒骂声中夹带各种物品被抛掷碎裂的声音。楼上单亲妈妈的小婴儿偶尔会哭得像世界末日来临。四个离家出走青少年同住的房间，时不时会传来难听的电音吉他声和鬼哭狼嚎的歌声。当然还有中国邻居的存在，他们经常深夜做饭，各种饭菜的香味飘散在楼道里，把那些垃圾味、灰尘味和霉味静静地覆盖掉，让天天啃冷三明治的邻居偶尔也想开门闻一下炒菜的香味。 第102章 他们今天好像煮的是鱼汤。兰斯洛特闻到了味道，忍不住分析了一下邻居的食谱。 兰斯洛特一向讨厌吃鱼，倒不是因为食材本身的问题，而是因为兰斯洛特自己做饭从来不加任何调料。作为一个物欲很低的单身男巫，一切以实用快速为上，但吃鱼不加调料的腥味简直就是灾难。对了，鱼还有这么多刺，不方便一口吞下快速工作。 “喵——”门外传来猫的声音。 兰斯洛特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没有起身。还是等认错门讨饭的小动物自己走开吧。他努力把注意力拉回设计稿上，长夜漫漫，还有时间继续增补一下细节。 “喵～喵～喵～”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在兰斯洛特这个四十平的出租屋里，可活动空间十分有限。工作台占用了将近一半的空位，其他家具和设施就像被胡乱塞进来的一样，灶台的正对面是卫生间洗手台，用于睡觉的床挨着窄小的阳台。阳台上的几扇窗户常年用厚窗帘拉了起来，因为这里楼与楼之间挨得很近，兰斯洛特不希望和隔壁楼的陌生人互相窥探，房间里的宝石原料也不方便被别人发现。 这里就像个笼子。 “我不应该在笼子里养猫。”兰斯洛特对自己说着，但他分明听到猫就在自己门外，爪子敲击着门框的木头，发出细小的声音。 隔壁练习电音的青少年停下了，他们也听到了猫的叫声。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之后，门外传来了猫被狠狠甩在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它一声凄厉的尖叫。 兰斯洛特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冲到了走廊里：“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它。” 这是一只银色的猫，虽然它现在被几个男孩抓着尾巴虐待，但它冰蓝色的眼睛毫无疑问正看着自己。 兰斯洛特的脏话刚到嘴边却愣住了，因为猫咪的惨叫在他开门的一刹那应声而止。在看到他敞开房门之后，这只银色的猫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男孩的裤脚，然后狠狠地在它的手背上留下了几条深深的爪痕。 报仇结束后，猫咪径直跑到了兰斯洛特的房间里，一步都没有回头。 “我流血了！”电音男孩难以置信地尖叫着。 “这是你们自作自受。滚远点。”兰斯洛特冷冷地回答道，砰得一下关上了房门。 背后，银色猫咪已经用巡视的姿态把这个长方形的小房间溜达了一遍。 它跳过了放在房间角落的健身哑铃、数了一遍衣柜里寥寥几件长袍和麻瓜衣服、探头看了一眼垃圾筒里堪称寡淡的剩饭剩菜，路过整理得还算干净床铺，一爪子拉开了盖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最后在亮着台灯的首饰工作台前久久站立着。 银色猫咪似乎被柜子的精美首饰吸引住了，它跳上了工作台，看起来在阅读着设计稿草图。 兰斯洛特拦腰把它从工作台上抱走了：“这里不行，别踩脏了，我画了好久呢。”然后又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了起来：“虽然空气不太流通——但是在这栋楼里不拉窗帘就是就在给隔壁楼直播。” 为什么自己在和猫尝试沟通——反正它也听不懂。兰斯洛特暗自皱眉。 “喵。”银色猫咪轻描淡写地应答了一声，乖乖从工作台上跳了下去，然后冲上了洗手台，自己用爪子打开了水龙头。 哗——哗——哗。 兰斯洛特目瞪口呆地看着银色猫咪自顾自淋浴，把楼道里蹭到的灰泥和垃圾碎屑洗干净。然后又用那双微微上挑的冰蓝色猫眼盯着自己。 原来猫这么聪明？ “喵～”银色猫咪关掉了水龙头，但是趴在水池里没有动，它朝着不远处的新主人叫喊起来。 “又怎么了。”兰斯洛特走到水池边。 银色猫咪懒洋洋地叫了一声，用他的衣服蹭干了一只爪子，随后又盯着他。 “噢。”兰斯洛特用咒语笨手笨脚地把猫烘干，然后他得到了一只干净清新且蓬松的银色小猫。它轻巧地跳到了兰斯洛特的肩头。 “你还挺沉。”感受到了猫的重量，兰斯洛特不得不用手扶住它，以免它掉下来。 “喵喵喵？”银色猫咪像炸了一样蹦到餐桌上不断走来走去，展示着自己的身躯，似乎在说：我胖吗？我胖吗？我胖吗？ 但是兰斯洛特并没有看懂它的心意。并且开锅为它煮了简易猫粮：无油无盐的水煮大肉片子。 为了给新主人留下好养活且生活和谐的印象，银色猫咪一口不剩地全吃完了。 虽然它吃得时候看起来很想呕吐。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兰斯洛特熄灭了台灯，简单洗漱后重重躺倒在了床上。 黑暗中，他感觉一个暖烘烘的身躯靠了过来，停在了他的枕头边，兰斯洛特伸出手在猫咪柔软的毛上抚过。 他感觉到了它的心跳。 第二天清晨，兰斯洛特从熟睡中醒来。他下意识摸了摸枕边，猫咪不见了。 一分钟就能把房间整个角落翻遍，它真的不见了。 窗帘被微风掀起一角，外面陌生的花香钻进了屋内。 果然跑了吧。兰斯洛特叹了口气。 他抱有一丝期待地拉开窗帘，却被眼前的景象怔在了原地。窗外一夜之间长了茂密的花藤。下垂的枝条和花朵恰到好处地遮挡了外界的视野。 阳光从枝条的缝隙间照射进了屋内。 ------------ 第103章 《预言家日报》大楼。午餐时间。 女同事看了一眼艾德的餐盒，大惊小怪起来：“哎哟，今天你怎么吃这么少啦！你不是每天都吃甜品的吗！” “身材管理。”艾德镇定地啃着菜叶。 “哎哟，你已经是整个编辑部里身材最好的男同事了。”其他女同事纷纷凑过头来观察艾德的伙食，然后纷纷捶胸顿足表示不够自律。 “有人说我重。”艾德揉了揉眉毛，一边克制着因为换了环境睡不着的困倦，一边把一大堆态度强硬的内容修改意见发送给撰稿人，勒令他赶紧修改。 -------------- 今天的古墓搜寻很顺利。 兰斯洛特踏着台阶从墓区内部走出来时，发现自己居然看到了落日。他抓着装满宝藏的袋子，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去砖巷等守夜人黑市开启，先卖掉一部分当不了原材料和无法被妖精回收的货物。 但是他鬼使神差地往出租屋的方向出发了。 甚至还在附近的麻瓜菜市场买了几条鱼。 猫喜欢吃生鱼还是熟鱼？如果它再也不出现的话，就要自己解决掉这些鱼了。 但是他没有失望。 等他穿过脏兮兮的长廊走到自己的出租屋门前，这个银色的毛茸茸的背影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第86章进展 “亲爱的，进展如何？”听到公寓门被打开的声音，德拉科从书本上抬起头，对着匆匆跑进门的哈利问道。“和麻瓜姐妹淘相处得好吗？” “还是当抓黑巫师的傲罗比较适合我。”哈利如释重负地甩下高跟鞋，裙子、项链、耳环和假发，跌坐在沙发上。“这些女装装备简直就是刑具。”哈利开口发现自己的声线还没有变回来，“我需要——变声药水。” 德拉科翻出声音复原药水递给了哈利，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第一天上岗的哈莉·马尔福女士。此前精心策划的马尔福夫妇身份方便两人分头行动，快速和麻瓜中的核心人物熟悉起来。 -------- 几天前。 大剧院会面之后，安德烈在德拉科半是威胁半是承诺的谈话下答应了合作。现任麻瓜首相的反对声音越来越多，提前大选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 “只要能完成他的愿望，或许他就不会急着挑起麻瓜和巫师之间的矛盾。”德拉科这么说着，“安德烈透露之前还给其他潜在竞争对手送过妖精制品，现在我们最好把它们回收交给魔法部，并且作为妖精企图拉拢麻瓜高层的证据——这就交给你，哈利，或者说马尔福夫人。” “而我——负责追踪探听妖精其他地牢据点的消息，它们应该不会只寄希望于一个麻瓜高层，如果能够找出它们联系的其他人物，也能够搜集更多证据。”德拉科说道。 “其他妖精制品？就和亚历克斯家里那把剑差不多吗？”哈利问道。 “是的，安德烈曾寄希望于这些妖精试验品能让他的潜在竞争对手退场，但是从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效果。”德拉科用魔杖点了点羊皮纸，上面出现了一串名字。“因为这些制品仍然会影响人的大脑，继续把它们留在这些竞争对手身边可能会被当成安德烈的把柄，所以他也认为可以进行回收，这是他提供的名单。” “这些妖精制品，也是酗酒——或者是其他寻求麻醉的效果吗？”哈利接过了名单。 “或许不是。”德拉科回忆着安德烈说的话，“但目前来看并没有对这些人产生非常严重的影响——不然他们早就出现在政治新闻版上了。记得把我的蛋白石项链戴好。” “混淆咒加复制咒？”哈利沉思着，“既然金斯莱提醒我们可以速战速决，不会像第一次去亚历克斯家一样花费这么长时间了。” “你可以看情况决定。”德拉科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不过你现在的无杖魔咒还不够稳定。”德拉科对着公寓的墙壁努了努嘴提醒停电夜发生的事，“要是你失误把麻瓜的电线变没了，需要我去麻瓜的大别墅里修电线的话，那还是很累的。” “麻瓜的裙装根本没有地方塞下11英寸的魔杖。”哈利正在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 “有女士手袋。”德拉科提醒道，“我帮你买了大号。你可以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拿出来用。” “是啊，六千英镑的袋子用来藏木棍再合适不过了。”哈利吐了吐舌。“麻瓜用来显示富裕高贵的部分物品用钱就可以买到，不像巫师还要换一身血。” “如果可以的话，和这些麻瓜女士成为朋友，也许会有什么意外发现。既然你对麻瓜文化比较熟悉，交流起来不会很困难。”德拉科抱了抱哈利，“你说对吧，马尔福夫人。” “我总是觉得——你在借任务占我便宜。”哈利向后仰了仰。 “你居然现在才发现吗？为了庆祝哈莉·马尔福上岗的伟大日子，我要去准备丰盛的烛光晚餐。”德拉科在哈利的额头飞快地吻了一下，哼着小曲离开了。 --------- “今天我想办法联系上了名单上的第一位，外交大臣的妻子，我说自己是安德烈的朋友，她是个很热情的人，还带领我参观了他们的家。但是我没有——我没能搞到手。”卸下女装装备的哈莉·马尔福面对着德拉科的目光缓缓开口，“说实在的，我根本没找到在哪。” “这么隐蔽吗？”德拉科有些吃惊。 “因为——”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在乡下的私人住宅——我觉得更像一个商场，据她自己介绍，一共有三十九个房间，一共四百英亩，光灯泡就有一千多个。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合理的方式把那边在她眼皮子底下搜寻一遍。” 第104章 “好夸张。”德拉科淡淡地说道。 “噢。马尔福庄园也差不多吧，你在说什么呢。”哈利不客气地回敬道。 “我们不会用这么多灯泡。”德拉科思考着从麻瓜世界学习到的新词，“非常低碳。外交大臣家听起来每年维修费用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他们家里的一众管家、女仆、厨师、园丁、司机、保镖也让我独自行动的难度增加了。”哈利捂住了脸。“而且那边他们一年只住三个月。所以很有可能妖精制品不放在那边。” “……”德拉科顿了顿，“我们就只有一家三口。” “是的，外交大臣那边佣人人数是屋主人数的好几倍。”哈利承认道。 “所以，马尔福一家和部分富裕麻瓜比起来算是节俭先锋。”德拉科没有意识到这个词语说出来有多荒谬。“这算不算一种美德。” “……”哈利原本想争辩几句，但是想起白天踩着高跟鞋在装修得家具城一样的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感觉，他还是选择闭上了嘴，现在还能感觉到脚趾隐隐作痛。 “总会有机会的，这么大的庄园方便办聚会，或者等他们住完三个月搬出这个屋子的时候，我们再去看看。”德拉科安慰道。 “我明天再去看看名单上的下一位。”哈利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这么说其他方面的交流都很顺畅？除了房子太大不方便搜寻？”德拉科有些好奇地追问道，“没想到你还有做知心闺蜜的潜质？” “外交大臣妻子是个很热情的女士，她主动和我聊了很多。”哈利回答道。 “比如？” “比如老公经常不回家、老公中年脱发、老公不行、夫妻吵架巴拉巴拉——”哈利摆了摆手，“你懂的。” 德拉科眉头微蹙，如临大敌：“你们居然聊这些——那你怎么说我的？” 哈利露出一个坏笑，“这是马尔福夫人用于姐妹淘的话题，你不能听。” “拜托——我不值得你一个好评吗？”身边的人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 哈利扭头走进了浴室，“马尔福夫人要卸妆了，美女的事情你少打听。” 第87章纸蝴蝶魔术秀（上） “不要！这让我怎么见人！”哈利左躲右闪地逃避着德拉科伸过来的指甲油刷子。“我还要回魔法部见我的傲罗同事呢！” “你让别人涂不让我给你涂。”德拉科有些赌气地说道，他又把小刷子放回瓶子里蘸了蘸。 “公爵夫人做美甲的时候盛情难却——而且我涂的是脚，穿上鞋子就可以藏起来了。”哈利缩在沙发后气喘吁吁地说，“我出于礼貌才答应的，不是你说要和她们交朋友的吗？” “你还让别人摸你的脚了。”德拉科提高了音量，“美甲师是男的女的？不行，男的女的都不行。” 事件起因是几天前，德拉科意外发现哈利穿着拖鞋的脚指甲上做了一整套精美的美甲。这一惊人发现导致德拉科抓着哈利的脚研究了很久，并且发现麻瓜指甲油在哈利身上效果很好。 德拉科由此创作欲爆棚，打起了哈利目前还空着的手指甲的主意，连夜购置了一套美甲工具。 “我拒绝。”哈利向德拉科拿出了魔杖，“你要是敢强迫我在手上涂指甲油，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就涂一层不明显的颜色，就一小层。”德拉科小步靠近着，“我觉得这个颜色配16号戒指很不错。” 哈利仍然警惕地后退着：“你提醒我了，我之前通知兰斯洛特今天过来取门票。快八点了，他应该快要出现了。” “太好了，我可以让他帮忙摁住你。”德拉科目光炯炯。 “要么我把乞丐双人组都赶出这个公寓。”哈利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别靠近我！” “噼啪！”一声幻影显形的爆炸声之后，兰斯洛特出现在了客厅，迎面看到的是张牙舞爪的哈利和捧着指甲油试探靠近的德拉科。 “我还以为会看到你们两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事与愿违。”兰斯洛特耸了耸肩。“怎么看起来要打架？” “是的，按照理想情况，哈利现在应该躺在我的怀里，乖乖看着我给他涂指甲油。但是——”德拉科的视线立刻被他怀里的猫吸引了过去。“小猫咪？” “新宠物？”哈利放下了魔杖向兰斯洛特走去，他伸手想摸一摸这只银色的小猫，但是小猫很灵巧地从兰斯洛特的怀里跳到了沙发上，躲开了哈利伸过来的手。随后小猫在加州王蛇边上趴了下来，两只冰蓝色的眼睛左右打量着公寓的一切。 “它是流浪猫，但是聪明得惊人。”兰斯洛特解释道，“我听到它被人欺负，就把它捡回来了。” “赫敏的克鲁克山也很聪明，克鲁克山甚至可以察觉到阿尼马格斯，它是第一个发现斑斑是小矮星变的。”哈利回忆起赫敏的姜黄色饼脸猫，没注意到扑了个空的手被德拉科抓住了。也没有注意到银色小猫的身体紧绷了一下。 德拉科以飞快的速度把小刷子又取了出来，回头对着兰斯洛特说道：“我觉得你需要的是不仅仅是一只宠物，或许可以让马尔福夫人帮你物色一下有没有迷人的女士。所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兰斯洛特刚坐下开口，银色小猫就从沙发跳到了桌上，然后蹦到了兰斯洛特的膝盖上，路过时顺便把桌上一排指甲油全部都踢到了地毯上。 第105章 德拉科急忙回来抢救地毯，哈利这才回过神来抽回了手。 “我好像没看出来小猫咪聪明在哪——清理一新，”德拉科挥了挥魔杖，“虽然看起来挺可爱。”他确信这只猫在听完之后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脾气也不好嘛。”德拉科懒洋洋地补充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托人帮你找品种更好的猫咪。” “它可能有些怕生。”兰斯洛特帮忙整理好地毯之后解释道，“它在我家很乖，虽然每天晚上才会出现。” “我今天叫你来是因为公爵夫人给了我多余的一张门票——奎因折纸魔术秀的票，德拉科不去。”哈利递过来一张厚实的彩色演出票据。 “谢谢你——不过我其实没怎么参加过这些娱乐活动。”兰斯洛特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其实我和德拉科觉得可以在推进项目时顺便帮你拓展一下人脉——我接触的各位麻瓜女士都很喜欢你的作品，那个16号戒指，她们问我是在哪里买到的。”哈利说道，“如果你愿意和她们接触的话，为这些富人定制饰品能让你接触到上流人士，也能赚到更多钱，你就不必再去黑市里折价卖了。” 德拉科接过话：“如果你能把个人设计师的品牌打响的话，富太太们会愿意花大价钱买单。” “声名鹊起被人嫉妒，然后被其他群体想尽办法打压迫害——甚至把家人都连累进去。”兰斯洛特垂下了眼帘。 “嘿，别这么想，就当是陪陪我好了。”哈利弯下腰鼓励着兰斯洛特，把门票塞进了他的手里。“有你在，我不用一直想新的话题和公爵夫人聊天了，你可以和她聊聊珠宝什么的。” “谢谢。”兰斯洛特把门票塞进包里，有些感激地说道。 “你会大放异彩的，兰斯洛特。不过这个折纸魔术师看起来很眼熟，她好像是个巫师。”德拉科满意地看着兰斯洛特收起了票，“她很擅长研究一些视觉效果很好的咒语。” “她是巫师？”哈利问道。 “她在巫师界有很多女粉丝。”德拉科又想起了被打断的话题，转过头来对着兰斯洛特说道，“你可以注意一下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我相信有很多女观众——说不定呢。” 德拉科又感觉被银色猫咪瞪了一下。 “我还没爱上什么人过。”兰斯洛特摆摆手苦笑道。 “但爱上一个人不用花费很长时间。爱上了却得不到可能会要很多时间。”德拉科没头没脑地说着。“我只是说，万一呢——你看起来是会受女孩子欢迎的类型，可能只是你天天呆在古墓里罢了。” “原来你认识她，那个折纸魔术师？”哈利问德拉科。 “她前几个月还上过《巫师风尚》封面，我找找看。”德拉科走向书架找起了杂志，“这本刊物的主编个人风格很强烈，经常能找到一些有意思的选题，我偶尔会翻一翻，但我没想到这个魔术师在麻瓜社会里还有大型演出。” 银色猫咪听到《巫师风尚》之后又动了动，最终跑到了书柜边，和德拉科一起找起了杂志。 “好吧。我还是尽快和公爵夫人搞好关系，好让她早些邀请我去她家——找妖精制品。”哈利费劲地清理着刚刚被偷偷摸摸涂上的指甲油，一边说着。“兰斯洛特，记得帮我一起把话题引导到拜访她的家。” 哈利知道德拉科最近的一切举动都是想把重担揽到他自己身上，然后把一些更安全也简单的活让给所谓的哈莉·马尔福，能让救世主觉得没有被冷落或者被撇到一边没事情做。 但《绿眼小子历险记》并不好写，当一个人身处其中，就知道精彩故事背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轻松。 哈利不愿太早戳穿德拉科的好意，但他已经准备好，等到某位逞能的少爷扛不住这份压力和危险之后，再提醒他，告诉他自己随时都在。 第88章纸蝴蝶魔术秀（下） 奎因折纸魔术秀后台。演出开场前四十分钟。 一个银发且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堆满后台的巨型折纸作品之间，他灵巧地绕开了这些脆弱的演出道具，径直向另一边走去。奎因在化妆镜里看到了一双熟悉的冰蓝色眼睛，她惊喜地回过头来。“艾德！我没想到你会来，我还以为你要去协助克鲁姆最新的封面拍摄，不会抽空过来看我，上次杂志封面的事还没谢谢你呢。” “克鲁姆最近的活动安排我都劝他推迟了，在魁地奇世界杯开始前，还是好好训练吧。”艾德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竞技体育，成绩是第一位。世界杯四年才举办一次，一个魁地奇选手最巅峰的年龄很珍贵。” “感觉他并不是特别享受名气带来的一切。”奎因对着镜子检查着自己的妆容，“我的造型就这样可以吗？我登上了《巫师风尚》的封面报道之后，收到了很多热情的粉丝来信和礼物！我不敢相信克鲁姆作为一个国际巨星会拥有多少粉丝的爱！就我现在拥有的掌声和鲜花已经能让我非常幸福了。” “年少成名可能会更早发现名气带来的烦恼，毕竟他十八岁就已经代表保加利亚国家魁地奇球队出战了。”艾德回忆着前舍友在德姆斯特朗读书期间遇到粉丝疯狂的围追堵截。“他在学校时总是阴沉着脸呢，名人也没有这么幸福。” “而且克鲁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花边新闻，他有女朋友吗？”奎因好奇起来。“球星应该不缺粉丝。” 第106章 “那个赫-米-恩？他喜欢聪明的女孩子，而且很长情。”艾德回忆着克鲁姆跟他聊起时的发音，同时指了指奎因的脸颊，示意还需要修饰一下，“他在三强争霸赛喜欢的那个姑娘，结婚时还邀请了他参加婚礼。前几天我去找他时发现他还在看魔法学术刊物，我还以为他突然对科研感兴趣，后来克鲁姆才跟我说这是那个姑娘写的最新论文。” “天呐。”奎因表示遗憾，“有谁能比过克鲁姆？” “爱情不是球队积分赛，不能用各项指标衡量，也许他只是输给了距离，霍格沃茨和德姆斯特朗还是很远。”艾德叹了口气。“只能写信交流。” “可是球星可以接触很多人吧，后面就再也没有人能让他动心？” “球星接触的很多都是球场上的对手和队友——克鲁姆倒是很好心，说如果我有看上的球员他可以介绍给我认识。”艾德补充道，“可是他自己直得像根魔杖，那些肌肉男不是他喜欢的人。” 奎因听得双眼发亮：“那你呢？你有和什么国际大球星有恋情吗？” “不。”艾德回答得很干脆，“能入选国家队的都是天才，天才往往都自视甚高，不开心的时候就大发脾气，或者为了满足虚荣心到处炫富，我喜欢温柔一些的人。” 舞台助理走上前来提示十分钟后开始表演。奎因点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艾德的八卦还没有讲完，她有些恋恋不舍。“所以你也过着和克鲁姆差不多寡淡的生活？等下我开始表演之后为我拍一些照片吧。” 艾德摇头否认：“那也太没劲了，当然，我带了相机。” “好吧。”奎因已经迈开步子准备上台，听到艾德的话她又一百八十度大转身，竖起了耳朵。“一篇稿子能被你挑出八百个毛病，想来也很难有人被你看上。” “如果我看上一个人。我会想办法把他驯养成一个合格的人，直到他各方面都让我满意。”艾德仰躺在了转椅上。 “驯养一个人！”奎因压低声音尖叫起来，“这就是预言家日报的措辞吗？” “我只是打个比方。”艾德回答道，说着起身舞台拉起的幕布走去，他轻轻拉起一角，看到此刻窃窃私语着的各位观众，其中前排并排坐着的三个人：公爵夫人、假扮成哈莉的哈利和他的主人兰斯洛特。 在哈利的介绍下，公爵夫人正和兰斯洛特相谈甚欢。即便隔着很远的距离，哈利手上的16号戒指也闪闪发光夺人眼球。从公爵夫人的表情来看，她对这个深色皮肤名不见经传的野生珠宝设计师颇为感兴趣。兰斯洛特身上这件华贵的西装是那天晚上德拉科·马尔福硬要送给他的，说是把乞丐服弄丢的赔偿。 经过跟着兰斯洛特一起的夜间拜访，艾德已经已经初步判断德拉科和哈利两人并不像传闻中那样神秘又奇怪——他们其实是两个很不错的人，而且恋爱谈得还挺腻歪——丽塔的感觉是对的。丽塔总是对八卦有着超乎寻常的灵敏嗅觉。艾德已经决定不会用太尖锐的语言来写这篇报道，那天晚上临走前他还宽宏大量让哈利摸了摸猫背。 “我们甚至还不认识。”他用没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艾德还没有想好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样的方式在兰斯洛特面前出现，或许就是演出结束后？ 那天晚上，他听见哈利说公爵夫人提供的是贵宾票，能让他们到后台和魔术师见面交流，这个魔术师还是他曾经合作过的巫师。这也是他向丽塔提出要外出的原因。 想要接近报道目标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并不容易。 而且，艾德还很头疼地发现，自己选择的中间人，这个名叫兰斯洛特的人，是一个自己就藏着很多秘密的人。 第89章你说谁当部长？ 密不透风的小会客厅里坐着一个巫师，一只妖精和一个麻瓜。 安德烈时不时转过头检查窗帘是否拉好，他可不想在大白天被某家报社的记者拍到和妖精这种奇特生物共处一室，这会让他名誉不保，尤其是针对麻瓜首相的负面新闻越来越多当下，作为下届首相极有希望的候选人，他现在需要的是增加正面的曝光。 德拉科低头摇晃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和冰块，假装不在意妖精快要塞到他嘴里的谎言探测器，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风度。原本这个时间他应该陪着哈利一起看折纸魔术秀，但是安德烈通知他要和妖精一起会面。 “小偷！可耻的小偷！又是这些肮脏的把戏！”妖精用深色的、斜斜的眼睛瞪着德拉科，一边在会客厅里踱步。“我们在海底地牢里的所有宝石原料和设计图都不见了，我想你需要给出一个解释。” “我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德拉科预料到妖精的谈话不会太友善，但他确实对妖精所说的失窃一事一无所知。“你的意思是我要对此负责？” “那天，除了妖精，在场的巫师就只有你和哈利·波特。我想火龙逃走之前，应该没有把宝石吃掉吧。”妖精怨恨又讥讽地说着。“其中有几颗宝石非常珍贵。” 德拉科把谎言探测器扯到嘴边，为表示清白无辜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没偷妖精的宝石和其他任何东西。” 谎言探测器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那就是哈利·波特偷走了一切！”妖精用丑陋的长指甲指着德拉科，“你说你是他的死对头，会给他应有的惩罚，可是他现在在哪？” 第107章 “如果你们的火龙没有逃跑并且没有吸引这么多目光的话，我可以把他关在马尔福庄园的地牢里好好教训教训，可是傲罗和大批记者都在事发地点附近，我没办法瞒天过海把他非法拘禁起来——” 德拉科假装无奈地说道。“要怪就怪你们的地牢安保措施不行，在这么多火龙逃跑的地方再大摇大摆把哈利·波特带走，这样未免太显眼了，我不能冒着进阿兹卡班的风险教训死对头。” “那么，哈利·波特现在在哪？”妖精黝黑的长长的手掌拍在了桌子上。 “《预言家日报》上魔法部长说他在休假。”德拉科对着谎言探测器又开始了七拐八弯的语言的艺术。“不过他为什么要偷你们的宝石？” “巫师都是天生的小偷和骗子，从来都不可信。” “会不会是——”德拉科想说是后来去调查的记者或者傲罗拿走了宝石。 但是兰斯洛特的16号戒指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想起了兰斯洛特在守夜人黑市里卖掉的那些货物，那些看起来品质就很高的原料，有些看起来并不是古墓里能够找到的东西。 那天在海底，被妖精防贼喷雾淋湿之后，德拉科就再也没有注意过兰斯洛特的动向，但是他毫无疑问和自己一起进入了地牢——德拉科当时一心想着避免触发谎言探测器的警报和救哈利，并没有看到兰斯洛特后来都在哪里 但是结合着种种迹象，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会是什么？”妖精没有听到他的下半句话，“你需要让巫师们给哈利·波特下一个偷窃通缉令，虽然妖精私自驯养火龙并不符合巫师和妖精此前的约定，但是一码归一码！” “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魔法部恐怕不能下通缉令。”德拉科假装在认真回答妖精的问题，“但是如果条件允许，我一定把哈利·波特拖到我家地下室好好教训教训。” “是的，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妖精握紧了拳头。“可耻的小偷。” “我还以为你们最重要的事情是跟巫师谈判魔杖使用权。”德拉科说道，他想把话题撇开。 “那当然更重要，可是巫师们根本就不会同意。几个世纪以来，妖精提出的所有提案、所有诉求，都被巫师否决了。但是你们在这几个世纪里对麻瓜犯下的罪行已经被我们收集好了证据，所以等着你们的丑闻败露吧。”妖精露出了扭曲的笑容。“我们再也不想妥协了。” “近期会有魔法部长选举，因为金斯莱是战时临时任命的魔法部长，需要再走正规的选举流程。” 德拉科想办法说服拖延妖精行动的时间，并且打定主意在此之前把所有巫师罪证消灭掉。“选举完之后说不定会有的新的变化，你们可以再观望,行动不必如此急切。” “自从1692年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真正想向麻瓜暴露魔法世界了，这是个很危险的想法，妖精也不一定会在这样的事件里获益。”德拉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诚恳。 “魔法部部长要重新选举？”妖精听完似乎很感兴趣，坐在另一边没说话的安德烈也直起了身子。 “是的，战时任命需要再走一遍选举流程，金斯莱的临时代理部长的时间已经够长了，需要在官方流程上从战时换成正式部长。”德拉科解释道。“因为战后重建的时间比想象中更长。” “所以部长有可能换人？”妖精眯起了眼睛。 德拉科没有想到妖精的关注点是这个。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金斯莱做得很好，所以——”德拉科的话被打断了。 “那你或者你父亲是不是也有机会？”妖精追问道。 “谁？”德拉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动作僵住了。 安德烈听到他们谈论的话题也走上前站在了旁边，原本他帮助妖精的意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因为现任麻瓜首相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我说选举，你，或者你的父亲，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帮妖精争取权益——相应的，我们会给你们可观的报酬和配合。”妖精摸着下巴，显然在认真思考这个方案成功率比直接和巫师撕破脸哪个更高。 “据我所知，马尔福家族在纯血家族里很有声望，在魔法部也有一定影响力——还有各领域的投资和人脉。”妖精凝视着德拉科，显然在掂量着这个计划的分量。 “如果你成功了，我也成功当上了新的麻瓜首相，我们能够继续合作，挂在办公室的画像会变成你。”安德烈显然也被妖精这个疯狂的想法吸引住了。 “这不———”德拉科张开了嘴。 妖精似乎看出了德拉科拒绝的话已经冲到了嘴边，“不是每次战争都有幸运儿都能明哲保身，我们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这个和平的小小的备选方案，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如果你们有信心消除几亿麻瓜的记忆的话。”安德烈补充道。“还有一些无法避免的流血牺牲。据我所知，上一次大战巫师也死了不少人吧。” “你们在威胁我吗？”德拉科控制着面部表情，手中攥紧了因为冰块融化而变得湿答答的玻璃杯，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的两个疯子。 一个麻瓜老疯子。 一个妖精矮疯子。 第90章创想 哈利用余光注意着和公爵夫人相谈甚欢的兰斯洛特，从手袋里拿出了手机，他和德拉科已经约定好有任何进展都要第一时间通知对方。 第108章 奎因折纸魔术秀即将开始，工作人员举牌提示着观众开场时间倒计时。灯光逐渐熄灭，舞台上的幕布微微掀开了一条缝，观众席上立刻发出了阵阵期待的掌声，大家都屏息等待着魔术开场。 哈利抓紧时间在正式开始前给德拉科发着消息，有些过长的指甲在屏幕上发出了哒哒的轻响。事实证明，德拉科的哄人技术又有所提升，哈利最终心软同意了德拉科在自己的手指甲上大展身手，外加兰斯洛特友情提供的碎钻，现在哈利从上到下都闪耀得惊人。 哈利非常庆幸没有任何魔法部的同事和朋友看到自己现在是这样的打扮，他无法想象罗恩或者韦斯莱先生看到他这副模样之后的反应。 他打定主意要赶紧完成哈莉·马尔福这个身份的任务。德拉科现在就像一个爱打扮芭比娃娃的少女——这个芭比娃娃就是哈利。以德拉科现在给自己买新衣服和饰品的狂热程度来看，马上自己也可以扮一个新的秀——比如哈莉百变时装大秀。 “公爵夫人已经主动邀请我们去她家里一起共享下午茶。或许她这里的制品很快能找到。”哈利告知了这个好消息，“现在也有一个新的问题，公爵夫人想改天来我们家里看一看，她对兰斯洛特的工作室也很感兴趣。” 德拉科刚从妖精和安德烈的会议小黑屋里跑出来，因为他们临时而疯狂的提议而有些精神恍惚。此刻他正在大街上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我们家？”德拉科呼吸着室外的新鲜空气，“租住的公寓是不是不合适？它太小了，也不符合现在的假身份，除了两个人一条蛇外也塞不下更多人了，更别提公爵夫人说的下午茶或者聚会了。” “是啊，不过她的拜访应该不会太快。”哈利安慰道，“我们有时间准备，想办法糊弄过去，比如——。” “或许可以临时用一下马尔福庄园？”德拉科忽然想到外交大臣那个有几十个房间的庄园，或许和他相比也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嗨，马尔福家的祖先看到这么多麻瓜进你们的祖宅大概会破口大骂。”哈利想起了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夫人的画像。“或者麻瓜碰到了什么魔法物品之后被吓破胆子。” “可以把挂着壁画的走廊暂时封闭起来。或者让他们配合一下暂时别乱动。”德拉科轻描淡写地回复道：“他们都见过食死徒在在家里到处搞破坏，我可没放人进来胡闹。” “把麻瓜邀请到马尔福庄园里作客——我在特里劳妮的梦境作业里都不敢这么编。”哈利说道。 公爵夫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进哈利的耳朵。“您也可以为我的孩子们定制饰品，到我们家之后，可以介绍给你看看我可爱的孩子们。” 兰斯洛特和哈利越过夫人对视了一眼，“非常荣幸，夫人。” 哈利又把目光挪回了手机屏幕。“这有什么——你做梦做到过当上魔法部部长吗？”德拉科提起了刚刚在会议厅里听到的荒谬建议。 “这可不是什么好梦，解决不了问题，圆滑和强硬都是错。”哈利由衷地说道，福吉和斯克林杰一度都让他觉得非常讨厌。 “如果要来家里做客，我们还缺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德拉科和哈利想法一样，但他及时转移了话题。 “还缺什么？我去准备。”哈利回答道。 “婚纱照之类的。”德拉科被妖精和老党鞭伤害的精神状态又好起来了，“恩爱夫妻的纪念，我原本想在度蜜月的时候多留一些，但是现在和长发版哈莉的结婚照也很有纪念意义，对不对，计划可以提前，或者干脆拍两次。” 四周灯光逐渐熄灭，哈利却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 德拉科在另一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庄园还有很多地方可以挂画像和照片，我们可以放在很显眼的位置。” 蜜月，什么蜜月？手机在慌慌张张之间掉在了地上，台上的演出已经开始，哈利假装镇定地捡起手机直接熄屏倒扣在膝盖上，一边暗自平复着突然加速的心跳。 德拉科这是什么意思？ 德拉科的脚步轻快起来，理智告诉他应该去魔法部或者找卢修斯谈一谈，但是街边的婚纱高级定制商店绊住了他的脚步。 我将犯下重婚罪。跟哈莉和哈利。把特里劳妮的水晶球都砸烂都做出不这样的好梦。 他宠爱的芭比娃娃——马尔福夫人需要一条绝美婚纱，这是一个重要问题。 第91章熟悉的眼睛 艾德在后台看着魔术秀的进展，一切都很顺利。奎因指挥着舞台上的蝶阵散开，向台下翩然飞去。观众惊呼着伸出手让它们停留，好像在灯光下飞来的是一只只真的蝴蝶，它们的纹理、质地和褶皱，让生命力具体可感。 《预言家日报》的大部分同事都以为艾德把大部分收入都用于购置奢侈品和打扮自己，但只有少数人知道，艾德大部分闲置资金都用于接济财务状况一塌糊涂的艺术家和作者。 如果出品文章足够好，艾德甚至可以自掏腰包接受作者预支一年的稿费，哪怕作者现在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 又或者是花一大笔钱去帮助野生艺术家去争取一个遥不可期的未来。 “在克鲁姆骑上扫帚前没有人知道他会飞得这么好。”这是艾德常用来鼓励这些暂时性贫穷潦倒的朋友的话，“天赋太久不用会被收走，天分会越用越多，请你务必好好珍惜。” 第109章 奎因也是艾德接济的野生艺术家之一，在麻瓜世界办魔术秀是一个大胆的举动，她是在艾德的鼓励和资金支持下迈出了第一步，直到现在，随着名气和口碑的不断积累，奎因已经赚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桶金。 “这一场的观众真是太热情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一路走来多亏了有你。”中场休息时，奎因退到后台对艾德说着。 “让金子发光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爱好。”艾德笑了笑以示鼓励。 其中一只折纸蝴蝶飘落进了兰斯洛特的掌心。他用手指轻轻捻开边缘，造型精巧的纸蝴蝶最终成为了一张普普通通布满了折痕的纸片。这是奎因最终送给观众的礼物，不含任何魔法的、手折的纸蝴蝶。兰斯洛特有些后悔，纵使折痕再清晰，他也没有能力让纸蝴蝶复原了。这也是奎因演出的个人风格，她能够用一张纸折出世间万物，舞台上最大的一个装置，是用边长三米的正方形白纸折出来的装置。 这场魔术秀用的大部分咒语都是最基础的变形咒、漂浮咒、和燃烧咒。配合部分材料特殊的纸和精致的的舞台设计，才让演出视觉效果动人。但是毫无疑问，演出最难的部分在于创意的产生而非创意的实现。 兰斯洛特还记得在《巫师风尚》上关于奎因的专访。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忍受活着这件事。”这是奎因在访谈中提到的话。“因为在知道自己是巫师之前，就发现自己在艺术上有一定天分，但是那些看起来已经被大部分人验证过的职业发展路径无疑更有吸引力，在麻瓜社会里可能是律师老师或者是政府职员……在巫师社会里是魔法部圣芒戈或者预言家日报……但是选择以自己的爱好为生，可能连饭都吃不饱，人生无法重来，让只能够体验一次的人生去承受失败的风险需要很大的勇气。” 但是你现在仍然做出了选择？ “可能是因为发现，我无法为了安全感出卖自己，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安逸的将来，骗自己接受不喜欢的现在。” “也可能是发现自己的天分没有办法借给别人，自己的故事只能自己来写。我也许还是能为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比如这些纸蝴蝶。” “在别人眼里不会出错的那些职业道路，对我而言，只是一份安稳的牢饭。” 兰斯洛特会心一笑，他现在就在依靠不够安稳还有点危险的牢饭来供养上天赐予他的天分。 “一会儿我们就要去后台看看她！太美了，这些折纸！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创造出这么美丽精巧的东西呀！”公爵夫人一脸稀奇地把纸蝴蝶放进了手提包里，而一旁的哈利拿在手中拍了个照片，显示是在和德拉科分享。兰斯洛特把已经展开成纸片的蝴蝶增添了横竖两条折痕，小心叠了起来。 在奎因的专访下还有一条主编手记：在充满遗憾和功利的物质世界里，我们仍然有机会在精神王国中追求完美。在现实沉重的引力下，纸蝴蝶依然能够贴地飞行。 兰斯洛特早已听过哈利和德拉科对丽塔·斯基特的吐槽，在他们的谈话中，兰斯洛特能够察觉出这个女人是《预言家日报》这家报社中最大的现实引力存在，可以想象她每天逼着员工写一些能够赚钱的东西的样子。 原来丽塔·斯基特手下还有这种主编吗……兰斯洛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在思考一些多余的问题。因为目前来看，显然《预言家日报》的时尚版很受欢迎，《巫师风尚》的销量也节节攀升。 这种主编不仅存在，活得还很好。 ------- 散场的后台，兰斯洛特安分地跟在哈利和公爵夫人背后，看着她们和大魔术师奎因合影。 一边的摄影师用麻瓜相机咔擦咔擦地不停拍摄，闪光灯有些刺眼，兰斯洛特假装在认真研究折纸装置，又往一边缩了缩。相信有了公爵夫人这样相对有名望的人作为宣传，奎因的魔术秀还能吸引更多观众。 在公爵夫人拉着奎因问东问西，并且盛情邀请她一起参加下午茶时，哈利暗暗对着兰斯洛特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计划成功。 而此时兰斯洛特感觉有人似乎走到了他的背后。 “你不用留一张相片吗？等一下装置就要被撤走了，很可惜哦～” 原来是摄影师。 兰斯洛特向来不喜欢拍照，他转过身笑着摆摆手说：“谢谢我不——” 摄影师的眼睛从举着的相机背后露出了出来，兰斯洛特没说完的话转变成了倒吸的一口凉气。 好熟悉的一双冰蓝色眼睛。 第92章变形与访谈实践 同样的颜色，同一双眼睛。 兰斯洛特抓住了这个摄影师的衣领，猛地把他拉到面前。也许是动作过于突然，摄影师抓住差点滑出手中的相机，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两人再次对视，兰斯洛特敏锐地感觉到这双冰蓝色的眼眸透露出一丝惊慌——就跟自己前几天图省事，直接把猫咪抓进浴室一起洗澡时，那张猫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一模一样。 见鬼。 一个珠宝设计师对色彩和质地的敏感度让兰斯洛特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认错。而眼前的这个人连银色的头发和猫咪的毛色都一样。 莫非又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人？果真不应该放松警惕，随随便便就把陌生生物留在住处。 “你想干嘛？”兰斯洛特还没有放开艾德的衣领，带着怒意有些生硬地问道。 第110章 “想给你拍照啊～”艾德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抓住了兰斯洛特的手腕想让他放开，他感觉到对面的人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紧绷起来。“我的摄影技术还不错，你看我刚刚给奎因拍的——” “那只猫是你吧。”兰斯洛特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谁派来的？钻到我家里来？又是吸血鬼？还是妖精？魔法部？” 艾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完全没想到阿尼马格斯的变形如此失败，会让他第一次见面就露馅。虽然自己拿到阿尼马格斯的证书之后的行动确实有些得意忘形，冒着被人举报骚扰罪的风险就冒冒失失地去接近了下一个新闻目标。 可是丽塔·斯基特之前怎么跟自己说从来没有失手过？可能因为她是体积很小的甲虫吧。 变成猫的这段时间里，艾德已经发现兰斯洛特很神秘，但是吸血鬼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应该出现在吉德罗·洛哈特畅销书里的内容吗？ 看到艾德没有回答，兰斯洛特换上了更加轻蔑的口气：“这次怎么不直接暗杀、偷、抢，还拐弯抹角地变成宠物接近我？” 艾德很快意识到自己被兰斯洛特当成了某个仇家派来的杀手，或者是小偷，或者是别的什么讨厌的东西。好奇心驱使他放弃了澄清，他决定顺着兰斯洛特的话让他自己说出更多的信息。 “这次——没有暗杀没有偷没有抢，接近你，但是目的跟之前一样。”艾德回想起做名人访谈时，为了引导对方说下去，常用的方法就是把他已经说过的话重复一遍，很多时候访谈对象就会自然而然补充一些细节。 兰斯洛特也不例外。 “现在我已经远离了埃及王室，也没有再以朱利亚诺家族继承人的名义出现，我的家人被变成吸血鬼之后再也没有办法变成正常人，之前我被偷走的那些设计也已经足够为我家人所谓的错误进行补偿。”兰斯洛特的怒意更加浓烈，“我没有违反约定，你们还想干什么？” “就是你家人的错误，一个巨大的错误——还在——发酵。”艾德平静地胡编乱造，企图用半句引导的方式让兰斯洛特继续说下去。 “妖精的污蔑罢了，它们不过就是嫉妒巫师能在它们擅长的领域超过它们，就想尽办法清理掉碍眼的人。”兰斯洛特提高了音量，“无妄之灾。而且现在我和我的家人对它们也没有任何威胁了不是吗？” “妖精它们——让我——找你——”艾德用手势代替了下半句话，假装自己不方便完整说明。 “妖精私自开的巨额赔偿金我已经攒够了。但在真正交出这笔钱之前，我还要好好考虑一下维护所谓的名誉是否有意义。”兰斯洛特用一脸恶心的表情看着艾德，“所以就是妖精让你来的？催债？我看你也不像吸血鬼。” “我当然不是吸血鬼。”艾德慢悠悠地说着，“但是你家人——你说的——已经是了。” “是啊。你要是想咬人第一天晚上就可以咬完交差了。”兰斯洛特松开了艾德的领子，把他向后推去。“何必拖到现在。但是催债也够奇怪的，每个月账单提示和专员上门骚扰还不够吗？”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艾德还是对自己从德姆斯特朗就读期间就开始苦练的变形术大失败耿耿于怀，虽然自己阿尼马格斯资格证油墨还没干就开始实践了。 “你看看你这张脸啊。”兰斯洛特不耐烦地回答道。 “我的脸怎么了？”艾德觉得自己的脸没有任何问题。 “一点色差都没有啊。”兰斯洛特用非常嫌弃的眼神又把艾德上下打量了一遍。“和你变的动物，你忘记我是靠什么吃饭了吗？” “既然是催债，还派个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猫来。”兰斯洛特对着天花板长吁短叹，“我原本已经打算养它养一辈子了，小猫还是很可爱的。” “其实我——”艾德伸出一只手搭上了兰斯洛特的肩膀。 “别碰我！”兰斯洛特干脆地甩开了他的手，“离开我两米距离之外，远远的。妖精的事情我自然会去找它们。所以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哈利在不远处注意到两人似乎起了冲突，连忙靠了过来，“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们马上就要出发去公爵夫人家里了。” 艾德连忙摆手，“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聊一些吸血鬼的奇闻异事。” “噢，洛哈特这个骗子的书里提到过很多，比教材还要丰富，二年级的时候还要考他自传的内容。”哈利说到一半自知失言，“啊——我是说关于吸血鬼有很多电影和小说，哈哈哈哈。” 艾德说完“吸血鬼”之后，就感觉兰斯洛特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示意赶紧闭嘴。现在他疼得龇牙咧嘴。 “那我们等一下一起出发吧，摄影师先生也要一起，公爵夫人邀请你了。”哈利时刻牢记马尔福夫人的身份和人设，甜甜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回到了公爵夫人身边。 “不是说两米远吗？你抓我干什么——” 哈利走后，兰斯洛特的手终于松开了，艾德感觉手臂的血液流通这才恢复了正常。“你手臂长两米？” “谁碰你了？就当你吃了我这么多顿饭的补偿。”兰斯洛特头也不回地向哈利的背影走去。“今天之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一会儿可别打扰我朋友和公爵夫人交流。” 梅林啊——谁知道因为这些饭太难吃自己又瘦了好几斤。 第111章 艾德看着两人的背影，把刚刚谈话中提到的“吸血鬼”“朱利亚诺家族”“埃及王室”“妖精”几个关键词记了下来，《预言家日报》总部应该有权限可以查阅所有国家的相关新闻资料，也许他有办法查个水落石出。 或许这个新的调查也可以交上去当一篇稿子交差。 第93章委托执行 “马尔福夫人，你好像有来电。”艾德把哈利放在桌上正响着铃的手机递了过去。 是德拉科。哈利正忙着和公爵夫人闲聊，忽略了首页弹出来的十几条未读消息，他急忙点击了接通。 “喂？”哈利明显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什么？什么选婚纱照的裙子款式？” 艾德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立即停住了远离的脚步。丽塔吩咐的八卦报道也是他近期的重要任务，想起还有收集八卦素材这件重要的事，他干脆不远不近地哈利的身边，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逐渐尴尬起来的马尔福夫人。 “我不要。”哈利握紧了拳头，“要么你买了自己穿吧。” 电话那头显然没有完全听取夫人的意见。 “别买！”哈利开始有些气急败坏，他绕着折纸装置踱起步来。“德拉科，谁要穿露背装。” 又过了一会，电话那头似乎是作好了决定，直接挂断了。 “嘟——嘟——嘟——”电话那头已经变成了忙音。 哈利站在原地对着手机怒目而视，但是考虑到不能直接幻影显形去婚纱店擒拿德拉科，他冷静下来揉了揉原本柔顺光滑的假发，扯开大步子想回到公爵夫人身边。 “啊——”五厘米的高跟鞋哈利还不能熟练地掌控，外加怒气冲冲让他注意力有些不集中，哈利身子一歪，直接栽倒在了一个巨大的千纸鹤上。 洁白的千纸鹤瞬间变成了一堆褶子。哈利感觉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马尔福夫人。”艾德快速上前扶起了哈利，又把被压扁的千纸鹤装置踢到了一边，“你没事吧。” “只是扭到了而已，高跟鞋不太合脚。”哈利连忙礼貌地回答道，急忙站了起来。“没什么——嘶——大碍。” “需要送你去医院吗？”艾德问道。 “没关系，我很好。”哈利可不想打乱今天去公爵夫人家的计划。 “不好意思，我刚刚好像听到需要拍婚纱照？”艾德看到哈利正在言辞激烈地回复着德拉科发来的一大堆图片。“需要摄影师的话可以考虑一下我。” 还没等哈利回答。兰斯洛特已经从一边冒了出来扶起了哈利，顺便把艾德推到了两米之外。 “该出发了。”兰斯洛特对着哈利说，然后回头给了艾德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的摄影技术还不错。”艾德自动绕到了哈利的另一边，躲开了兰斯洛特手臂的攻击范围，“而且拍得足够快，可能一个小时就可以搞定全部。其他摄影师可能要拍好几天。” “你看我刚刚在魔术秀拍的。”艾德把相机显示屏递到了哈利面前。“有些技术糟糕的摄影师可能一张亲吻的照片要让情侣在大庭广众之下拍三四个小时，所以，摄影师很重要，有需要随时联系。” 哈利似乎有些感兴趣，既然自己不太可能阻止德拉科的计划，不如找一个效率更高的摄影师尽快完成他的心愿。 在兰斯洛特展开新一轮攻击之前，艾德把名片递给了哈利，快速溜走了。 ----- “我可能要拜托你去帮我找公爵夫人家里的那件妖精制品。”哈利感觉脚踝的阵痛不断传来。“我快走不动路了，更别提踩着高跟鞋偷偷摸摸搜索房子。” 哈利从背包里翻出德拉科之前交给自己的蛋白石项链和傲罗专用的魔咒检测用具，递给了兰斯洛特。“安德烈送给潜在竞争对手的东西大概也会有负面效果。虽然效果应该不会太明显，而且不确定是什么类型，你要注意安全，记得用复制咒。” “没问题，妖精的东西对我来说很好认。”兰斯洛特爽快地答应了，“找到之后直接交给魔法部吗？找个借口提前离开？” “如果你知道英国魔法部的访客进入方式的话，可以说是我转交。”哈利回答道。“上次那件是寻求麻醉的大脑影响，所以不要久留。” “去过一次。”兰斯洛特说着，接过了哈利的用具，“交给我吧。” “在哪儿……在哪儿……”落座三十分钟之后，趁着大家聊得正开心，兰斯洛特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席，他快速走过空空的走廊，还好，公爵夫人家里并没有什么仆人。 公爵夫人家虽然外观也华丽无比，但是内部的装修和家具已经有老化的迹象，木质细腻的肌理映照出残存的雍容。许多逐渐走向落寞的贵族最终会负担不起祖传的豪宅的维修和保养费用，最终将其变卖给新的富有的主人。 家具也和人一样，会长出皱纹和老年斑，一经失去经常性的保养和擦拭，灰尘和龟裂就会扑上来，无孔不入地填满每一个角落，把所谓的优雅杀得片甲不留。 兰斯洛特盯着魔法探测器，终于，在靠近公爵夫人的衣帽间时，它发出了检测的声响。 戒指、项链、胸针，兰斯洛特打开盒子快速搜寻着物品，公爵夫人的首饰数量极多，但他敏锐地发现大部分都是质量并不高的便宜货。虽然除了行家很难看出来这些物品的真实价值。 第112章 终于，盒子底部一条与其他首饰格格不入的银色的项链吸引了兰斯洛特的目光。“找到你了。”除了项链上明显的妖精惯用处理工艺，这条项链和其他首饰比起来很新，并没有什么佩戴痕迹。 可以想象，因为银制饰品从价格上来看过于廉价，达不到公爵夫人撑场面的功能。不幸中的万幸，这也许是她没有受到很大影响的原因。 兰斯洛特快速复制了一条赝品放回了首饰盒，把真品小心放进了口袋，现在他要快速去一趟魔法部—— 他转过身，迎面看到的又是那双该死的冰蓝色眼睛。 “你在干什么？翻女士的衣帽间？”艾德显然看起来非常困惑，眉毛皱成了一团。 “你在干什么？跟踪狂？”兰斯洛特还嘴道。 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兰斯洛特放弃了解释，侧身大步走过艾德的身边。 “劳驾，我忽然有些急事要办，请允许我提前离开。”兰斯洛特向哈利眨了眨眼，和大家告别之后快速离开了公爵的府邸。 兰斯洛特回想着魔法部的位置，走到偏僻处准备幻影显形。 背后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我说——别跟着我了。”兰斯洛特都懒得回头看他一眼。 “为什么？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好像没有必要跟催债人汇报一举一动的目的。”兰斯洛特翻了翻白眼。“即便我因为冤案欠了很多钱。” 艾德显然被这句话呛到了，他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用这种方式出现是我的错。我道歉。” “你需要钱？如果很急，也可以找我。”艾德继续问道。 “催债人还增加了放贷业务？”兰斯洛特挑了挑眉。 “我不是催债人，我是主编。”艾德解释道。 兰斯洛特皱起了眉，心想着面前的人怎么满口胡话。看来一时半会甩开他很困难，如果直接去魔法部的话又要盯着自己问个没完。 “你要去哪？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艾德追问。 十万个为什么。 “我要去黑市卖点东西，攒钱，很脏很臭。”兰斯洛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请回吧。” “我跟你一起。”艾德向前一步，“检查——那个——你的还钱进度。” 黑市又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像又是游离于巫师法之外的存在。 第94章坦荡 “还疼吗？”德拉科抱着哈利，用魔药覆盖住哈利白天崴脚而微微有些肿起来的脚踝，他用手指抚过伤处，一边偏过头看着哈利摘下眼镜闭着双眼的脸。 “小意思。”哈利用头抵住德拉科的肩膀，“也许傲罗需要另开一门平衡课，用于培训穿着高跟鞋如履平地的技巧。” “让你穿着不舒服的衣服鞋子都应该扔掉。”德拉科皱着眉说道，“如果它们让你不舒服，那这些衣服就和你小时候姨父姨妈给你穿的旧衣服一样糟糕，我们可以找一些更好的，起码不要让你觉得穿衣服是种煎熬。” “嗯。”哈利含含糊糊地答应着，鼻尖凑近了德拉科的衬衫领口，寻找带着温度的熟悉的味道。自从被安上了马尔福夫人的身份之后，两人白天都是分开行动，在一起的相处时间也变少了。 “我原本以为这样你可以轻松一些，没想到你又带着新的工伤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德拉科略显无奈地摸了摸哈利翘着的黑头发。 “工伤？这种工伤根本不算什么……”哈利抬起了头，“或许你会好奇我最严重的工伤是哪次吗？” “哪次？”德拉科脑海里已经浮现了在圣芒戈魔法医院养病的可怜兮兮的常客波特。 “你在报纸上说讨厌我那次，前不久。我一开始看到还以为是几年前的新闻呢。”哈利非常确定地说道。“我敢说我很记仇。” “那是假话，彻头彻尾的假话，我以为你知道的。”德拉科嘴角抽动了一下。“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搅入这场浑水，妖精现在还想逼我竞选魔法部长，我觉得你在之前经历的腥风血雨已经够多了，如果可以的话，做一些轻松的事情，逛逛街看看表演也很好。” “假话也不行。”哈利起身拧住了德拉科的脸颊，他想这么干很久了。“你休想让我爱上你之后再把我一脚踢开。” “我怎么会把你踢开，我天天都在你身边。”德拉科的腮帮子被哈利捏住，开始口齿不清起来。“我也爱你。” “既然我们是恋人，那为什么认为你独自一人承担风险，我却能轻松？你的风险也是我的风险，不是吗？”哈利接着说道。“我每天穿着高跟鞋和裙子担心你也一样辛苦。” “你不喜欢这样。”德拉科直视着绿眼睛。“那我以后就不会这样。” “你与我并肩作战光明正大。”哈利回应着德拉科的注视，“也希望你坦荡地说爱我。” “我爱你，任何时间，任何立场，永远。”德拉科低头吻住了哈利。 ---------- 兰斯洛特吸了吸鼻子，砖巷潮湿而带着腐臭的空气让夜晚更加压抑。他摸了摸口袋的里的银制项链和蛋白石项链，确保哈利委托的物品没有被弄丢。 虽然确实已经被耽误了。 为了让哈利放心，兰斯洛特发了消息说明天一定送到魔法部。哈利并没有质疑为什么没有立即完成任务，只是很信任地再次提醒了要注意安全，并且抽空画了一张魔法部访客拜访示流程示意图。 第113章 一边的艾德因为还穿着离开公爵夫人家的西装，在守夜人黑市走来走去的人群中十分显眼，多余的乞丐服已经被德拉科上次带走了，此刻流浪汉都用一种敌意的眼神看着艾德，但当事人看起来并不在意。 “为什么有些饰品的内部有字母g的标示？另外一些没有？”艾德已经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把兰斯洛特放在摊位上所有出售的物品都仔细看了一遍。“这是你的签名吗？为什么不是l？” “为什么你有这么多为什么？”兰斯洛特瞥了一眼两米之外的艾德。 “你好像很讨厌我，真是遗憾。”艾德假装无辜地叹了一口气，但事实上自己之前被丽塔布置一些其他报道任务时，其他人感觉到被冒犯的反应与现在大差不差。 “你好像一块甩都甩不开的鼻涕虫。”兰斯洛特压低了帽檐同时提高了声音。“还很喜欢问东问西刨根究底，带着一种令人压抑的压迫感和窒息感。” “也许是职业病吧，主编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惹人烦的职业。” “为了要在规定时间要到质量合格的稿子，所以在临近截稿日之时经常要到作者家里去监工赶稿。”艾德顿了顿，“还有一些档期很紧的大明星，一辈子可能只会见一次。要在很短的时间里获得他们高质量的回答。所以不得不抓紧时间获取更多的信息，错过了就没有办法重来。” “你如果不想见我，也许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在离开之前，我还是想多了解你一些。”艾德小心地把手中的饰品放回摊位。 “真的？那可太好了，老兄。” 兰斯洛特完全没有把主编那套话当真，但是听到可以摆脱这个烦人精，他忽然感觉神清气爽。“我去帮你买瓶水，庆祝我们共度的最后几个小时。” 艾德看着兰斯洛特脚步轻快地走向其他摊位，转过头，发现他刚刚在的位置留下了一条蛋白石项链。这是他不小心掉在原地的吗？艾德刚想叫住兰斯洛特，发现他早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算了，还是帮他收好等他回来再说吧。 夜晚是漫长的，在兰斯洛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有好几个路过的顾客想要问价，艾德伸长了脖子也没有等到他回来的影子，只能告知所有感兴趣的人一会再来看看。 月亮又下沉了一些。 也许是太讨厌自己了？干脆想直接在外溜达到黑市结束，然后再也不见。 艾德把脸埋进膝盖，安静地待在原地，最后几个小时很快就要过去了。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隐隐约约掺杂着叫骂声和惨叫声。 四周的流浪汉和其他售卖货物的人不为所动，这一带治安一向很差，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警察也不会来多管闲事。 艾德有些不安地寻找着骚动的源头。他抓住了一个匆匆把摊位转移过来的人，“发生什么事了？” “打架呗。”那人耸了耸肩。“有个疯子抓到谁打谁，这条街神经病可多。好人也不会出现在这地方。哦对了，这个人眼睛的两个颜色还不一样，挺奇怪的。” 艾德把兰斯洛特的货物全部塞进包里，向骚动源头奔去。 迎面而来的是四处逃窜的人，人们纷纷躲避着不知道哪来的疯子。 艾德逆着人潮向前跑去。终于在巷子边上找到了和另外几个人扭打在一起的兰斯洛特。他用力拖走了满手都是血的兰斯洛特，拉着他向偏僻无人的地方跑去。 “你怎么了？”终于跑到了一条只躺着几个昏睡的醉鬼的巷子里，艾德转过身，气喘吁吁地问道。 没有回答，异瞳里满是狂躁和失控。 “兰斯洛特？”艾德尝试着叫着他的名字。 拳头忽然砸了下来，脑袋被狠狠地砸到了墙上，艾德感觉到额头上流下的鲜血模糊了眼睛。 艾德因为疼痛而倒在了肮脏的地面上。 “兰斯——” 又是一拳。腹部传来一声沉闷的断裂声。 身体不听使唤地抽搐起来。 圣芒戈……圣芒戈……他或许是中了黑魔法…… 他的意识并不清醒……好痛……肋骨好像断了几根…… 艾德感觉呼吸困难，他用尽全力抓住了兰斯洛特沾满了血的拳头，开始尝试幻影显形。 第95章天亮之前 深夜。哈利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传来了电话提示音。 自从加入这个古灵阁长期项目，傲罗的临时特派任务猫头鹰就再也没有在晚上吵醒过哈利。而在以前，深夜或凌晨的紧急傲罗召集令每个月总是会出现几次，带来的消息也总是需要通宵且危险的追捕任务。 哈利推开德拉科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支起上半身够到了手机。 “怎么……了？是谁啊。”德拉科显然也被铃声吵醒了，他睡眼惺忪地看着身边哈利回答着来电。“现在才几点……” “出事了？”听了几秒电话之后，哈利的音调因为紧张而上扬。 “你没受伤吧？”对方的语速显然很快，哈利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不是你的错。” “你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吗？” 德拉科凑到哈利的耳边，企图听清来电内容。电话那边的声音很熟悉，是兰斯洛特。 “是他？”德拉科有些惊讶。 “没关系，魔法部现在虽然访客通道关闭，但是员工还是可以进入，我现在就去找你。”哈利镇定地回答道。“我马上到。” 第114章 哈利已经完全清醒，他快速地穿上衣服，对着德拉科说道：“我去一趟圣芒戈魔法医院。” 德拉科并没有听清电话内容，但是他很快跟上了哈利的动作，从床上冲了下来。 “我陪你一起。” 两人在圣芒戈魔法医院一楼见到了一脸崩溃且愧疚的兰斯洛特。 “现在项链在你这边吗？我先去魔法部。”哈利直截了当地说。 “在我这里。”兰斯洛特衣服上的血迹和污垢还没来得及处理，他拿出了公爵夫人的银质项链和蛋白石项链，递给了哈利。 “我马上回来。德拉科，你可以先陪着他。”哈利挥了挥手，很快离开了。 “怎么回事？”德拉科上上下下把兰斯洛特仔细打量了一遍，看到他除了衣服破破烂烂的以外，其他地方都好好的，甚至连擦伤都没有，松了一口气。 “我帮哈利去把公爵夫人那边安德烈送出去的妖精制品回收，但是中途你送哈利那条可以抵御魔法影响的蛋白石项链掉出了口袋——所以，我就——”兰斯洛特有点难过，不愿意再说下去。“我受的都是轻伤，能用魔法愈合。” “失控了？上次我贴身背着那把银剑，也受到了影响。”德拉科拍了拍兰斯洛特的肩膀，“不过上次是影响焦虑感知，让人只想找途径麻痹自己。远离那把剑之后，等我从酒吧里出来，我已经比哈利都要清醒了……” “我是失控攻击了很多人。”兰斯洛特觉得有些难以呼吸，“不过伤得最重的还是奎因的摄影师——那只猫。” “什么猫？那个魔术师的摄影师？”德拉科一时间没有听懂。“他还好吗？” “可能这条项链会影响人的攻击性，虽然我的大脑明白在发生什么，但是我无法控制——”兰斯洛特回头向医院内部走去，“他刚刚已经送去急诊了，我应该去病房看看他。” “那其他人呢？”德拉科点点头。 “就在砖巷，我上次带你去的地方。他们的伤势应该没有这么严重，看见我失控都很快跑了，除了——除了他，把我拖回了医院。那边治安很糟糕，可能不会惊动太多人，麻瓜警察也不愿意管。”兰斯洛特捂住脸，“你说得对，我最好回去看看。” “你还是待着这里，我帮你去看看有没有伤者。”德拉科按住了兰斯洛特，“而且，我觉得你在近期都不要再出现在黑市，如果他们记住了你，很可能会报复。” 兰斯洛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德拉科对着自己施放了幻身咒，“我先去看看现场，我和哈利都很信任你，不用自责。我们本来不应该把我们份内的事情拜托给你的，之前也麻烦你很多。” “可能是遇到你们之前太久没有和其他人有密切联系了——很久没有这种闯祸的感觉，最多一个人悄悄死在墓下。”兰斯洛特苦笑道。 “可不许临阵脱逃哦——乖乖等我们回来。”德拉科轻轻打了个哈欠，这个起床时间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了点，“我的婚礼鲜花供应商，你答应过的。” 随着幻影显形的声音出现在耳畔，德拉科也消失了。 兰斯洛特有些茫然地向圣芒戈医院大楼里走去，初晨的太阳已经从天边的一角散发出淡淡的光。白天的序幕已经被拉开，因为缺乏睡眠和失控消耗的体力过多，兰斯洛特觉得自己的步子轻飘飘的，他没由来地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太阳已经出现了，他们又要躲起来了吧。 “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病人，他怎么样了，病房在哪？”兰斯洛特结结巴巴地问着前台值班治疗师。 “几乎没有什么魔法伤害——肋骨骨折加错位，还有其他几个地方的击打伤。两三天应该就可以恢复了。”治疗师一脸狐疑地看着衣服上都是血迹的兰斯洛特，“就在一层，九号病房。你是他家人吗？陌生人不可以随便进病房。” “朋友。”兰斯洛特含含糊糊道了谢，一边清理着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一边向病房走去。 医院的平地都让他走得磕磕绊绊的，就像他的人生。原本在这几个月，按照兰斯洛特的计划，已经是攒够巨额赔偿金的时间。他原本想直接把赔偿金付完，和妖精的争执、纠缠和冤案将就此一笔勾销，他将隐姓埋名带着自由重新开启另一段人生。 就像那些喜欢给自己修建华丽坟墓的王室一样，他已经给自己挖好了一个精美的坑，准备把家族的名誉和光辉的过往、到目前为止赚下的所有财富，还有种种灰暗的童年和在古灵阁当解咒员出生入死的记忆都一起埋进去。 连同这二十几年一路走来的自己也埋进去。然后换个名字和地方，从头再来。 但是他现在却被绊住了。 先是笨蛋情侣，再是这个烦人精。 兰斯洛特悄悄推开病房的门，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慢慢走到病床边，兰斯洛特看到这个银色头发的摄影师，还是催债人，或者别的什么，已经睡熟了。 病房的窗帘并没拉上，窗外的晨曦照亮了一小半病人的脸。银色的发丝和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留下了一小片阴影。也许是因为流血过多，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变得有些苍白，他的呼吸很均匀，嘴唇勾勒出一条好看的弧线。 烦人精。跟踪狂。甩不掉的鼻涕虫。 睡觉的时候也跟猫一样。 治疗师帮病人把被子盖得很好，被子外只留下一张精致的脸和两条手臂。兰斯洛特看到病人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心里一动。 第115章 前几天德拉科吵着要给哈利涂指甲油的那晚，回家自己突发奇想给自己的银色小猫仔仔细细地修剪了它的爪子。 孤独的人总是会有些奇怪的举动。兰斯洛特感觉自己的心变得柔软而皱缩起来，他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给他亲手修剪的指甲，又犹豫着缩回了手。 在幻影显形回医院门口时，兰斯洛特还在失控中，他记得这个人反反复复叫着自己的名字让自己清醒过来，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夹杂着血迹看着自己，犹豫地喊出了：“朱利亚诺？” 这个人不仅知道自己的名字，还知道了姓氏，可是兰斯洛特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病人叫什么。 还是等他睡醒吧。兰斯洛特轻轻走出了病房。 天快要亮了。 第96章门庭若市病房 暴雨滂沱。略微带着腥味的空气混着水汽钻入人的鼻腔。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男孩走进加家门，原本已经做好了因为贪玩晚回家而被挨骂的准备，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家门，可是预料之中的责备声并没有响起。 深红色的血迹在石纹地板上蔓延开来，一路渗下了阶梯，染红了花园中开满蓝色睡莲的水面。 男孩一手掀开轻纱门帘，克制不住地颤抖。 兰斯洛特从梦中惊醒。 他睁眼看到了两双正看向自己的眼睛。因噩梦而产生的冷汗此刻正黏糊糊地粘在后背上，他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但是这两双眼睛让他很快镇定了下来。 “噢，他醒了。”哈利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用手中厚厚的书本戳了戳德拉科。 “我看你睡得很香，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德拉科伸手抓住从兰斯洛特身上滑下来的自己的外套，一边说道。 “这里是？”兰斯洛特确信自己闻到了一股食物的味道。 “我们当然还在圣芒戈魔法医院。不过这里是六楼，这一层是访客茶室和商店。我和德拉科回来时发现你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睡着了，就把你捡到这里来了。”哈利把堆在兰斯洛特背后的软垫放回原位，向他解释着。 “是我太困了，虽然经常熬夜，但是还是没有习惯这种作息。” “砖巷那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我回去时把附近所有带伤的人的都悄悄治疗了一遍。”德拉科合上了厚书，回忆着凌晨的场景。“顺便把血迹和地上乱七八糟的垃圾都清理掉了。那边或许可以干净几天。放心，没有麻瓜警察出现。” “妖精制品也交还给魔法部了。”哈利接过了德拉科的话继续说了下去，“检测报告还没有做好，不过根据你的表现来看，风险评级可能比上次的还要更高，当然表现出来的攻击性可能也和你本身的体能比较好有关——这些都可以作为妖精为非作歹的证据之一。” “体能比较好——我怀疑你偷偷在墓里练肌肉。”德拉科看着兰斯洛特的手臂的肌肉略有些唏嘘。 “你们两个这样一左一右看着我，好像两个慈祥的老父亲。”兰斯洛特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哼——我和哈利是不是让你体会到了家一样的温暖。”德拉科向座椅后背靠去，翘起了二郎腿。“实际点吧，我们两个老父亲怎么会有肤色像巧克力一样的宝宝。” “我的肤色来源于埃及丰富的日照。”兰斯洛特站了起来，活动着筋骨。“你们怎么都在啃大部头书？在看些什么。” “麻瓜政治勾心斗角秘术。”德拉科懒洋洋地回答道。 “麻瓜精英与上流社会社交方法。”哈利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你的眼睛颜色可以两个不一样？是魔法还是遗传？”德拉科显然还在以老父亲的角度打量着兰斯洛特。 “怎么了？你也想要？”兰斯洛特咧了咧嘴。 “你的金色和深蓝色看起来挺酷炫。”德拉科承认道，“一只翠绿色和一只灰色是不是也很酷炫？——我就想想。所以是遗传吗？” “我只在小猫身上见过这种眼睛。”哈利把书扔进了背包。 小猫……兰斯洛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嘿，我要去看看他——已经下午了。” “那个摄影师吗？走吧。让我们做一下遮挡。”哈利掏出两个帽子和墨镜，和德拉科一起把脸遮了起来，“我们中途还去看望了纳威的家人，但是并不想被其他人认出来——介于近期我们两个频频上报纸。” 病房就在楼梯拐角处不远。 正当哈利和德拉科心怀戒心地东张西望，生怕被其他路过的人认出来时，他们发现此刻的一楼明显比平时更加闹哄哄。 而噪音的源头是——九号病房。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响起，一个挎着鳄鱼皮手袋、戴着珠宝眼镜的女人大步走进了病房。 “噫——”哈利用飞快的速度缩到了兰斯洛特身后。身边的德拉科也往后躲了躲。 “怎么了？” “丽塔·斯基特。”哈利用被恶心到的口气说着，“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用她写的那些烂书和烂新闻打赌，我绝对没有认错。” 哈利这辈子也忘不了丽塔在她的报道里把自己描述成一个小哭包。 “她知道你们在这里？”兰斯洛特有些疑惑地问道。“进行蹲守？” “应该不是。”德拉科把墨镜扒拉下来一点，观察着病房里的情况——里面现在站了很多人，更令人吃惊的是，治疗师居然没有人出面把这些吵吵闹闹的人轰出病房。 第116章 甚至有两个治疗师一脸兴奋地在边上看着叽叽喳喳地聊着什么。 又有人进了九号病房，一个穿着长袍手里拿着一大堆资料，看起来像个小助理的姑娘。 然后是一个穿着浮夸的亮片蓝色西装，头发还洒着金粉的男人。 又走来一个身材矫健、长着鹰钩鼻、手里捧着礼物的人，他在病房前看到里面有许多人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克鲁姆！”哈利小声地惊叹道。 “威克多尔·克鲁姆？他不应该在赛前训练吗？”德拉科显然也认出了这位魁地奇球星。 “也许今天有医院慈善演出？”哈利摸着下巴猜测。 “但是也不会在病房里排练吧。”德拉科非常怀疑。 “既然丽塔·斯基特和其他这么多人都在，我们现在不方便进去。”哈利拍了拍兰斯洛特的背，“你先去探望他吧，我们等人少一点再出现。” “好吧。”兰斯洛特向病房走去。 “克鲁姆！”德拉科还沉浸在惊讶中。“里面还会有谁？” “你要去要签名吗？其实我和他还算熟悉——”哈利回头问道。 “不要。” “上次魁地奇世界杯他的表现很精彩。”哈利提醒道。“这次也不会差。” “上次世界杯其实我没有太认真看比赛。”德拉科承认道。 “那你在顶层包厢干什么？” “我在看你啊——”德拉科又把墨镜往下推了推，“看着前排某人看到保加利亚的媚娃吉祥物之后那不值钱的样子——一条腿架在了包厢的墙上。” “这是正常反应。”哈利红着脸小声嘀咕，他没想到自己的窘态被坐在自己后两排的德拉科看得一清二楚。 “那你下次对我的反应低于这种正常反应，你就完蛋了。”德拉科贴着哈利的耳朵威胁道。“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漂亮的人。但我没想到，你过了这么久才发现我好看。” 第97章窃听、甲虫、猫 “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离开吗？”哈利问着身边的德拉科。 两人帽檐都压得很低，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鬼鬼祟祟不怀好意。 不过好在九号病房目前吸引了大部分路过的治疗师的目光，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当然不。”德拉科拉开了背包翻找着什么，然后翻出了两根长长的肉色细绳。 哈利对此很熟悉，“伸缩耳！原来你还买了这玩意。” “今年的新款，之前想到任务会用到时准备的，没想到会用在这种场合。”德拉科分给了哈利一只。“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敢再亲自去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了。” “鉴于我之前的言论，我没有把握能从红头发统治区里全须全尾地出来。”德拉科假装打了个寒噤。 “这就是对着媒体乱说话的后果。”哈利熟练地把肉色细绳放入耳朵。“现在这种情况，恐怕要把任务完成才能再推翻你之前说的那些——事已至此。” “嗯——我错了——”德拉科又向哈利凑近了点，嘴里说话产生的热气扑在了他的脸颊上，“事实上，我要是公开承认已经过上每天抱着哈利·波特的幸福生活，我也逃不了被你朋友和小粉丝痛扁一顿的命运。” “但这样至少可以让我满意。”哈利让伸缩耳爬入了病房门缝。“嘘——我已经能听清了——” 伸缩耳那头传来轻微的骚动声，但病房里并不吵闹，对话可以清晰地通过伸缩耳传到这边来。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你怎么会伤成这样，艾德？不过我正好顺便把魁地奇世界杯的票送给你——这是亲友席的票，好好养病。” “没关系，我不用多久就可以康复了。”病人回答着。 “助理跟我说你建议我最近的其他邀约都调整时间，我觉得是对的——我还是好好准备比赛。我一个小时后还有集训，等一下就用门钥匙回去——这是你在学校时喜欢吃的一些东西，帮你带来了。” “是克鲁姆。”哈利听出了他的保加利亚口音，看来国际球星被病房里的众人推到了最前面。“朋友？” 德拉科点头，“所以那个病人叫艾德？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也是德姆斯特朗的吗？这个人三强争霸赛时来霍格沃茨了吗？我记得当时他们的学生坐在斯莱特林那边。”哈利问道。 “我——呃——也许没注意。”德拉科迟疑地回答着。 “这应该不是什么黑巫师所为吧。”病房那边，克鲁姆有些阴沉地继续说着，“如果是的话——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放心去训练吧。”艾德回答着。“等我康复后我会去找你。” “他们关系还挺好。”哈利调整着伸缩耳，评价道。“克鲁姆一向对黑魔法深恶痛绝，在芙蓉婚礼上他还跟我说了格林德沃的事。不知道他和赫敏通信时有没有提到这个好朋友。” “关系好——罗恩还被当成你的宝贝，锁在火焰杯挑战的水下呢。”德拉科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关系不好吗？怎么说来着——你最心爱的宝贝～” “我看出来你想被锁起来了。”哈利干巴巴地回答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大略有些外八字的身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克鲁姆已经匆匆离开了。 几个年轻人的声音从伸缩耳的那头传了过来。 第117章 “我们一起来看看你，这是我新做的小玩意，希望能让你心情好一点。”其中一个人说道。 “谢谢。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要交第二版稿子了哦，我想你一定写完了吧～”艾德笑嘻嘻地提醒道，“如果我带着病床去你家恐怕不太方便——还是你来医院——” “当，当然写好了，嘿嘿，哈哈……”回答结巴起来。 另外一个语速很快的男声加了进来。 “这里是古怪姐妹演唱组的经纪人——给您带来问候，近期杂志活动邀约名额还请多多照顾我们。” 其他人也很快跟上。 “塞蒂娜·沃贝克的新演唱会可能需要一些中肯的乐评和宣传——想问问斯基特女士和您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聊聊合作的事。” “还有我们——” “当然，当然。”丽塔·斯基特的声音出现了，“我亲爱的朋友们，不如把探望礼物放下，在外面稍等片刻。我们可以回去再聊合作的事情。” 哈利似乎是嫌丽塔·斯基特的声音恶心，短暂地把伸缩耳远离了耳朵。“他是丽塔·斯基特手下的人，丽塔·斯基特手下能有什么好人。” “好像是个主编。”德拉科还在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点点头。“我想起来了，我买的《巫师风尚》的主编手记上有艾德这个名字，怪不得我会觉得很熟悉。” “丽塔·斯基特好像在问兰斯洛特是谁。看来病房里的人不多了。”德拉科抬了抬下巴，示意哈利继续听下去。 哈利把伸缩耳放回了耳朵。 “我好像不认识你。”哈利只听见了丽塔的后半句话。 “我——”兰斯洛特刚开口，就被艾德打断了。 “他是我的朋友。”艾德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对着兰斯洛特开始说话。“不过现在不太方便留你在这里，或许你去帮我找点晚饭可以吗？我有些饿了。” “行吧，你还疼吗老兄？”兰斯洛特似乎是被病房里几轮对话惊讶到，有些手足无措。 “疼，呼吸疼说话也疼，坐着也疼。咳嗽也能牵动肋骨。”艾德没什么情绪地回答道，“我饿了。” 兰斯洛特跑出了病房，向六楼走去。 伸缩耳那边已经变成了一片寂静。看来病房里只剩下了丽塔·斯基特和艾德两个人。 “我还是很好奇，你怎么会在凌晨三点被麻瓜混混打成这样，巫师打不过麻瓜？” “麻瓜醉鬼，你看到我病历了，上面没有魔法伤害。”艾德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你的阿尼马格斯证书下来之后，我之前告诉你可以找几个人练练手。以后获取信息是很重要的手段，动物不会引起人的警觉。” “嗯。” “你做了吗？”丽塔追问道。 “练手目标刚刚出去——你看到了。”艾德简短地回答道。 “这种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人有什么好接近的。”丽塔·斯基特踩着高跟鞋挪动了几步，“看起来一点价值都没有，之前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的报道呢，你不如直接想办法接近他们。” “我不知道你过程还要干涉这么多？”艾德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烦躁。“之前你要的那些消息和其他要求我哪次没有完成？” “也是，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你也知道不听话的后果。”丽塔·斯基特的语气也冷漠起来。“我也可以无视你浪费时间和钱和这些下等人交朋友的癖好。当好人干不了大事，收好你泛滥的同情心。” 高跟鞋的声音急促地响了起来，听起来丽塔·斯基特在向门口走去。 “我看你也伤得不重，建议提前出院复工。”丽塔·斯基特砰得一声关上了病房门。 “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艾德很轻地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件趁手的高级工具罢了。” 丽塔走出病房挥了挥手，把蹲在门口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经纪人和其他寻求合作的人都带走了。 兰斯洛特手里举着袋子又出现了，不过他偏过身注意到了正在收拾伸缩耳的哈利和德拉科两人。 “嘿——抱歉，我刚刚买晚饭好像忘记买你们的份了——”兰斯洛特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墨镜男才想起来。“你们原来站在墙角等吗——我不知道他吞咽是不是也痛……” 哈利和德拉科表情复杂地对视一眼，显然还没从刚刚的偷听的一大堆谈话里缓过来。 第98章被仰望的 德拉科拉着哈利向九号病房走去。但是哈利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德拉科回头问道。 “像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远离？”哈利皱着眉回答。“如果他也像丽塔·斯基特一样，把其他人的隐私论斤卖。永远都在贪婪地寻找别人的生活里有什么可供大众消遣的东西，我为什么还要自己送上门去。” 德拉科安静地听着哈利的不满。“看得出来，丽塔这个疯子之前胡乱编派的新闻报道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每天活在别人的目光下很累。” 哈利感觉到德拉科的手臂搭上了自己的肩膀。他点点头。 作为一出生就背负着“大难不死的男孩”这个称号的哈利，他在魔法世界生活的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被周围人的目光包围。那些目光总是先盯着他额头的伤疤停留几秒，然后发出恍然大悟或者惊喜的感叹。但幸运的是，哈利之前遇到的这些目光绝大部分都是善意的。 第118章 唯独丽塔·斯基特每次借着采访或者偷听写出来的新闻，总是极尽夸张之能事，还把哈利周围的朋友都牵连在其中，甚至一度让韦斯莱一家对赫敏十分冷淡。 “我理解你，哈利。”德拉科安抚道。“但是我们还是有必要和这个人好好相处。” 哈利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从刚刚他跟丽塔之间的对话可以听出来。他来找兰斯洛特其实是为了丽塔交给他的这篇文章，所以无论我们是不是躲避着他，后续都会有一篇关于我们的文章。” “那就让他编吧。”哈利冷冷地回答道。“反正关于我的各种谣言和假新闻也不止这一条。” “这次你可以相信我。”德拉科眨了眨眼睛，“或许你会好奇为什么根本没有马尔福家的负面新闻？这么多年来。” “嗯——他们不敢。”哈利很快得出了结论。 “可是记者连伏地魔和魔法部长都骂。”德拉科笑了笑，“有些东西写了也是死，不写也是死，所以记者还是会写。” “或许他们被马尔福家的糖衣炮弹收买了。”哈利戳了戳德拉科的肩膀，继续猜测道。“瞎编我的故事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但不编也不会得到什么补偿。” “嗯——也不像这样简单。”德拉科看着有些愤愤不平的哈利说着，“人们对别人的故事总是很好奇，而且新闻里的故事总是二次加工之后的内容，方便易读，价格低廉。” “就像有些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阿不思·邓布利多，但是丽塔·斯基特的书只需要几个加隆就可以买到。” 哈利深有体会。“所以她塑造出来的那个邓布利多人物形象和对他的观点反而更容易代替真相，成为人们心中的认同那个邓布利多，时间长久之后，真相反而无足轻重。” “但是人的好奇心总是要得到满足——”德拉科注视着哈利的眼睛，“就比如救世主的一举一动注定会得到大量的关注。媒体能够决定哪些人是这个时代被仰望的人，只要出现在大众眼前的次数够多，傻瓜都能认出你来。” “这已经避免不了了。”哈利回答道。 “但是现在还有机会干预一下他们怎么说你的故事。”德拉科拉住了哈利的手向前走去，“只要能卖出一个好价钱，这些无关公共事件的新闻怎么写都不重要。” “而且——”德拉科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 “我觉得他专业能力还可以，从《巫师风尚》的主编手记来看，他也没那么像丽塔——”德拉科比划着说道。 丽塔摔门而去之后，艾德松了一口气，用手肘撑着蜷缩回了被子里。他其实并不饿，从上午清醒过来现在，他只有认真喝了治疗师送来的生骨灵，灼烧感从嘴部一直蔓延到胃里，呛得人只想咳嗽。他能感觉到生骨灵在逐渐起效果，肋骨的地方有一股暖流在涌动。 但是他不敢咳嗽，怕把剩下的肋骨再咳断几根。 终于清净了。 臭小子，下手这么重。 翻身也疼、呼吸也疼、喝药也疼。 艾德闭上眼睛假寐，脑海中飞速整理着已经得到的信息。盘算着目前无论是刻意收集还是误打误撞得到的信息，有些都可以成为新的选题。 第一个，哈利和德拉科的交往报道——糊弄糊弄能过丽塔这一关就可以了。 第二个，守夜人黑市的报道，虽然不是自己负责的时尚板块内容，但这个地下非法交易市集里混着不少巫师，可以提供给社会板块的责编问问他们的看法。 第三个，这个打人的臭小子——超出常人的设计能力、字母标记、家族背景，让艾德隐隐约约觉得有挖掘空间，艺术家？人物报道…… 第四个，也是目前来看最模糊的一个，哈利·波特为什么要乔装成另一个人……又让兰斯洛特去偷了什么东西……起初艾德并没有很确定魔术秀那个女人就是哈利·波特。但是那天晚上提到的信息，和他手上被德拉科涂的指甲油才让艾德确信就是本人没错。 速记笔……速记笔…… 艾德闭着眼睛伸手在床头柜摸索着自己的东西，他要把这些先记下来，等自己能动弹之后，第一时间去…… “别碰我。”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艾德感觉自己摸到了一只手。 他睁开眼，看到正摆放着晚饭的兰斯洛特站在床边，低头皱着眉看着自己。 兰斯洛特的身后靠墙站着的是两个墨镜男。 第99章高薪诚聘 艾德认出了两个墨镜男就是哈利和德拉科，此刻他们仍然靠在病房的墙边，除了进门之后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以示友好，暂时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艾德又偏过头看了看兰斯洛特带来的晚餐。 清淡无比的流食。保持着兰斯洛特跟调料和复杂烹饪方式有仇的一贯风格。 作为猫咪短暂寄居在兰斯洛特家里那段日子，艾德曾经猜测过这种饮食习惯的原因，是因为不想做饭？还是因为口味如此？现在一切都得到了解答，现在从购买的选择来看，或许他是真的爱吃这些。 这种把原材料煮熟、切一刀就可以被称之为饭的东西。 在德姆斯特朗就读期间，艾德因为三强争霸赛的机会能够在霍格沃茨短暂停留一段时间。他曾经一度非常羡慕霍格沃茨，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相对自由的氛围和丰富的用餐选择。 第119章 德姆斯特朗崇尚决斗和强力魔法的传统，以及大部分时间都寒冷无比的气候，这一切都让这所学校整体氛围都趋于压抑。只有像克鲁姆这样已经成名的学生才能被校长如卡卡洛夫之流高看一眼。因为学校风气都聚焦在“变强”这一主旨之上，对于学生的心理健康和生活起居并没有过多关怀。 艾德毕业之后之所以会到英国来工作，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受到了霍格沃茨之旅的滤镜影响。亮晶晶的餐具、会变颜色的天花板、有人情味的校长、还有约克夏布丁、巧克力松糕、炸果酱甜甜圈、匈牙利烩牛肉、法式杂鱼汤、接骨木花酒…… 对于艾德来说，轻盈的饮食和轻盈的心情只能二选一。因为本身就是吃不胖的体质，二十几年以来，唯一一次被说“还挺沉”就是在兰斯洛特的嘴里。《预言家日报》巨大的工作压力需要甜点来化解。 看到艾德盯着床头柜上的一堆晚饭发呆，兰斯洛特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不是你说饿的吗？” “谢谢。”艾德端起其中一碗流食，把剩下的生骨灵药剂全部都倒了进去，进行搅拌冲服。“等我病好后邀请你品尝我最爱的覆盆子脆饼果酱蛋糕。” “你这是什么吃法——”饮食寡淡如兰斯洛特，也被色泽奇怪的食物震撼到了。 “长痛不如短痛。”艾德舔了舔嘴唇，撑着头开始问道，“为什么我觉得被打完之后，你对我的态度缓和了很多？” “如果没有你一直跟着我，意外也不会发生。”兰斯洛特实事求是地分析道。“不过让你受重伤还是抱歉。” “是因为那条蛋白石项链掉出来了吗？”艾德清晰地记得此前的兰斯洛特一直都很正常。 “是——” “是什么魔法物品吗？跟公爵夫人家有关吗？”艾德低头喝着流食生骨灵混合物，一边问道。 兰斯洛特心里一惊，感觉似乎又在被他套话，连忙闭上了嘴，“觉得疼就少提问题，十万个为什么。” “好～”艾德放下碗，对着兰斯洛特绽开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好奇心害死猫。”兰斯洛特毅然偏过头选择不看。 看到病人用餐完毕，哈利和德拉科一人抓了一张小板凳坐到了床边，步调一致地摘下了墨镜。 艾德调整了一下姿势，等待着两人开口。 “听说你被要求写一篇关于我们的报道。”德拉科略过寒暄，开门见山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见过了——还是在我的家里，想必你知道我们是谁。” “考虑到之前《预言家日报》关于我的报道大部分写作水平都很差，我们觉得你可能需要一些写作指导。”哈利接上了德拉科的话。 “因为现在我们有你作为阿尼马格斯违法闯入民居的证人，所以我们认为你最好接受我们的写作指导。不然你的资格可能被吊销，或者，面临更加严重的指控。”德拉科说道。 “你的上司丽塔·斯基特曾经也因为这种方式被抓包过，当时被我的朋友装在了玻璃罐子里——想必你不想面临这种生活，所以建议你好好考虑。”哈利结束了发言。 艾德眯着眼笑着看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威胁，其实早在三强争霸赛艾德就在霍格沃茨见过他们，还被德拉科亲手分发过“塞德里克·迪戈里霍格沃茨真正的勇士——波特臭大粪”的勋章，没想到啊——真是幼稚的示爱方式。 “这是丽塔·斯基特的任务，所以对我来说，只要能让她不挑刺，这就是我的诉求。”艾德实话实说道。“既然你们现在就在我面前，可以说明白要写些什么能让你们满意。” 想象中的反抗并没有出现，德拉科有些意外：“哦？你这么配合？” “免去了我接近采访对象的麻烦，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也许也不用偷拍了？”艾德提起了精神，“有什么现成的素材吗？” “我们的写作建议是近期都不要发表任何关于我们的文章。”德拉科继续说道，否则他之前为了把相关事件和哈利撇清关系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艾德叹了口气。“有什么能让丽塔不逼我的好借口吗？你知道的，就算我这边推卸了任务，她也会让其他记者来跟踪你们。” “你可以假装在跟踪期间有其他发现。转移她的注意力。”德拉科提议道。“可以写些关于我的。” “比如？” “和麻瓜走得很近——或者其他事情也行。我一直在想办法查清楚唐宁街的黑龙究竟是什么原因，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如果有线索我也可以提供。总之，就是随便写点什么假装自己有在干活。”修消失柜修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的德拉科显然很有心得。 “唐宁街黑龙与你们无关。”艾德重复道，“那海底那次呢？” “等到时间合适，我们自然会给你提供素材交差。不过——”德拉科没有理会艾德的提问，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艾德问道。 “《巫师风尚》的封面图和其他摄影作品是不是你负责的？” “如果他们出品太差，我会自己拍。” “高薪诚邀你来做我的婚纱照摄影师。”德拉科眼前一亮，充满期待地说道。“你是不是麻瓜摄影和巫师摄影都会？” 第100章其一/骑士与龙 “如果我想把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地下当作拍摄婚纱照场地之一，你能够获得权限吗？” 第120章 德拉科点开弹窗，盯着艾德发来的这条消息停住了脚步。 在病房里，德拉科一套糖衣炮弹和威胁恐吓的组合拳让艾德爽快地答应下了拍婚纱照这个请求。这家伙正如丽塔·斯基特要求的那样提前出院了，离开前挂着惨白的一张小脸说等他的消息，住院期间杂志工作脱节的部分需要他拉回正轨。 “古灵阁地下？”德拉科回复的手指有些哆嗦，因为艾德这个提议看起来有些疯狂，他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他会说些什么了。 “是啊。因为想到普通麻瓜的黑西装和白婚纱很常规，虽然也很美，我们可以把这种常规的作为一套备选方案。” “那在古灵阁地下拍摄的想法是什么？”德拉科回复道。 “正如好的文字也许能让人在脑海里产生相应的画面，我觉得好的照片也能让人感觉到定格画框之外的故事。”艾德接着说道，“关于你们两个，我有两个初步的想法，火龙与骑士和火龙与它的宝藏。” “如果是恶龙与骑士的主题，婚纱照的背景可以是，象征着正义与荣耀的骑士哈利，被人民寄予厚望，前来地下龙窟屠杀火龙德拉科，但是骑士却在与火龙缠斗之时爱上了恶龙。” “古灵阁的地下有很高的瀑布、清澈的水潭、整体阴暗的石窟和现成的龙坑、锁链。只要我再带一些用于打光的光源进来，外加用亮闪闪的金加隆和会发光的暗色石头铺在地面上完善布景，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艾德飞快地补充说明：“目前预想的画面中的骑士哈利有着倔强的黑头发、翠绿而坚定的双眼、身穿银色金属铠甲的骑士服，在深色披风或胸前可以加上马尔福家族勋章。当然还有一柄银色的长剑，镶嵌着宝石。恶龙，也就是你，淡金色的头发上会佩戴坠有龙鳞和尖牙的王冠，穿着有着暗纹的像真龙的皮质，边缘有着如火焰燃烧一样的亮光。” “具体的动作可以是——恶龙与骑士目光交织，面对面相拥隔着宝剑亲吻，剑的两面印出你们的脸，你们的手在剑柄上交叠，露出黑魔标记、家族戒指和我不可以说谎的伤痕。” “或者是——恶龙德拉科在湖边，骑士哈利在湖水中，恶龙捧着骑士的脸，他勾住你的脖子亲吻，闪电形的伤疤、长睫毛和脸上的水珠。这边会有一束从高处打下来的清澈的光，骑士的披风在湖面上展开，四周是闪亮的龙鳞、宝石和金币。” 艾德发来几张草图，大致勾画了人物的互动位置和服饰设想。 “第二个想法是恶龙和宝藏，你依然是火龙，哈利是你心爱的宝物。虽然地下之外有更加广阔的天地，但是火龙愿意陪在他最珍视的宝藏身边。” “哈利可以考虑穿缀着亮片的长裙，裙摆的金属和宝石的质感像流动熔化的黄金。可以是女装打扮，长发。你作为火龙，身上的装饰和暗纹的部分颜色可以和哈利的眼睛的颜色呼应。” “具体的动作——可以考虑在锁链边、金币堆上，哈利在火龙德拉科的怀里，你拿着一本故事书，为他讲一个睡前故事，就像在地下厮守的其他无数个日夜一样，你看着爱人的呼吸渐渐平稳，陷入不可知的美梦。” “或者是——在湖中沐浴，你的淡金色头发也可以考虑做一个长发造型——湿发，手臂上可以做一些龙鳞花纹和装饰，展示上半身，然后即兴添加一些其他的互动。” “噢，就算妖精不批准我也会冲进去的。”德拉科回复道。 “这只是目前初步的想法之一，因为考虑到这个想法的具体实施难度和服装要求相对更加苛刻，所以先和你沟通一下。”艾德又发了几张草图，“虽然这不是能够摆放在麻瓜家庭里的照片，但我觉得会比较特别。” “我想这几套衣服需要定制。”德拉科低头思索着。“这两个主题是二选一吗？” “这可以按照你能申请的古灵阁地下使用时长决定。”艾德说道，“当然还有更加日常和传统的构思，具体的呈现也需要在现场结合实地进行发挥。” “有关更贴近麻瓜风格的比如雨中拥吻、黑石礁海滩、阳光草地骏马、玫瑰秋千、高架桥城市夜景，这些都比较简单，还有，还可以回霍格沃茨拍一组婚纱照，如果你们能够申请到返校权限的话——咳咳，我也有点想念霍格沃茨的美食了。”艾德又想起了霍格沃茨漂亮的大礼堂和一排排食物，无不怀念地说道。 “纪念你们学生时期错过的每个瞬间。” 第101章诈骗 德拉科·马尔福，一个从小就被父母的宠爱包围的少爷，拥有二十几年被溺爱的生活经验，获得的爱总是理所当然，因此对于向他人索要关注、爱意、服从、物质和精神支持这样的事毫无心理负担。 正如会哭的孩子总是有糖吃、会撒娇的人总是最好命、爱总会流向不缺爱的人。此刻，仁慈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温和善良的朋友兰斯洛特以及刚从病床上下来的艾德聚集在工作室一角，共同努力去满足德拉科想要拍婚纱照的心愿。 能让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是一种人格特质，而能让其他人心甘情愿且乐在其中不失为一种人格魅力。 人总是在寻找正反馈，当你给一个哭泣的小孩递了一根棒棒糖，他开心地接过并且还给你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对的事。当绝大部分人都羞于开口提出自己的诉求时，德拉科这些理直气壮的请求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满足他。 第121章 “我现在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德拉科看着新定制的用于拍摄的衣服满面春风，他飞快地在哈利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在哈利的脖子边蹭来蹭去，“你快摸摸我的心跳，我好开心。” 哈利扶正了被德拉科蹭歪了眼镜，一边有些脸红地躲避着兰斯洛特和艾德两人飞快转移的目光，“嗯——一定会很棒的，先看看衣服还有哪些要继续调整的地方吧。” 与德拉科相反，哈利大部分时间都在逆来顺受并且独自承担痛苦，在没有超出自己承受范围之前不会轻易反抗他人的意愿，只有在极少时间会真正为自己着想。 于是世界上溺爱德拉科的人又多了一个。哈利在拥抱德拉科时能感觉到幸福的余温。 “你的心跳得也很快。”德拉科不肯撒手，手掌摸索到哈利的后背。“世界上很快就会留下更多我们是天生一对的证据。” 这间名义上的工作室实际上是艾德的住处。 平层里绝大部分的空间都被清空之后放进了摄影棚、化妆台、采访间、裁衣和摄影工具设施、书桌、用于存放资料的柜子、各种各样的速记笔和纸张。剩下的房间是厨房、卧室和客房。 新搬进来的几套衣服被安置在了拍摄道具柜子的边上。 “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么像办公室？《预言家日报》可以居家办公吗？”哈利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能。”艾德回答道。“一般只有赶不上时间进度，需要加班加点时会用上这里。但是很不幸，这边使用率还是挺高的，因为他们觉得半夜被其他人看到《预言家日报》大楼灯火通明影响不好，所以只能打发我们回家灯火通明了。” “每天起床之后一秒进入工作状态，这样我会不想回家的。”德拉科走近各种笨重的摄影器材，有些好奇地观察起来。 兰斯洛特靠着柜子默默喝水，因为自己在出租屋就把工作台放在床的边上，对于这种住所空间安排，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奇怪的地方。“这里为什么没有椅子？”半晌，他终于提出了一个问题，这边桌子的高度正好是站立时方便使用的高度。 “白天坐着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久坐会发胖的。”艾德简短地回答道。 “有必要吗？你和胖有什么关系吗？”兰斯洛特的目光在艾德的腰身上停留了几秒，头上似乎缓缓升起一个问号，说着用魔杖变出了四把椅子，立刻坐了下来。 “你要不要回想一下你说过什么？”艾德回敬道。 “说过离我远点。”兰斯洛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在不咄咄逼人地抛出各种问题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你在做一只不会讲人话的猫咪的时候看起来可爱得多。” “因为婚纱照本身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工作，双手清白、良心干净，还能见证其他人的幸福时刻。但是我的本职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没有这样的特权。”艾德向厨房走去，之前在病房里提到的覆盆子脆饼果酱蛋糕已经做好了。 咄咄逼人——这个评价让艾德心里泛起了一丝苦涩。但这是一种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他人的方式。记者是游离在众人生活之间的过客，总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别人对自己敞开心扉，让他们交出一段故事，然后匆匆离开、再也不见。 在一开始做这份工作时，艾德也会尝试用更加委婉的方式来接近受访者，凭借有亲和力的外表、强大的共情能力和专业素养让他们以为自己对他们的生活感同身受。 让自己的目的和意图难以辨认总是看起来更善良。但这样的后果是—— 只不过是想要一段受访者的自我剖白，放进只是任务的文章，他们却把你当成了知己。 只不过是要记录一段苦难真实的样子，他们却把你当成了救命稻草，希望你的出现能改变他们的生活。 只不过一辈子只会交集一次的过客，却被人当成了一辈子的朋友。 因为交浅言深，艾德会因为共情而选择资助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但是以后的日子里还有千万次过客需要自己去扮演。这样只会让自己不堪重负，同时对那些交付真心的人也是一种伤害。 艾德的转变来自于某一天收到的一封信件，来信是一位老妇人，信中用密密麻麻地文字讲述了自己在接受采访之后的心境变化，以及对于艾德这位热情的年轻人的感谢，并且作出了许诺，在不治之症带走自己的生命以后，所有的遗产都赠予他。 艾德只感到愧疚和恐惧，因为自己甚至都想不起她是谁。被他人铭记心头久久不能忘怀，自己却连她的脸都想不起来。 也许是一年前或者两年前，在某个咖啡馆里自己让这个老妇人接受了几个小时的采访，然后完成了一篇几英寸长的文章罢了。世界上有这么多孤独的人，会把推到自己面前的人当成独一无二的存在。 所以不如在扮演过客的时候把自己的目的性表露得更加明显，因为自己川流不息的生活里根本容不下这么多情感的羁绊。 如果控制不好和其他人的距离，受伤害的是他们。 “吃这些比久坐容易胖多了。你真是个矛盾的人。”兰斯洛特大大咧咧地嘲笑道，同时一口把蛋糕放进了嘴里。 艾德凑近了他的耳朵，“兰斯洛特是你给自己取的名字吧，有什么深意吗？我感觉这不是埃及传统的名字？为什么？” 兰斯洛特抬头无语地看着艾德，“看在我们还要因为婚纱照一起合作的份上——离我远点。” 第122章 “好的。”艾德笑了笑向哈利和德拉科走去。 如果不能带着纯粹的目的成为一个纯粹的朋友，不如让职业身份前置于个人情感，这样分别或再也不见的时候也能少一些难过。 你看，这个人只是想完成采编任务的情感诈骗犯，请随时敲响警钟。 第102章邀约 “外交大臣的夫人发来了宴会邀约。德拉科，恐怕你也要出席。不过正好在我们拍摄婚纱照的预订时间之后，这样就算我们要邀请她来我们家里，也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准备。”哈利向公寓的厨房走去，空气里飘散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德拉科正对着一盘看起来像蛋糕的东西跃跃欲试。 “谁？外交大臣的夫人，那个你说家里有三十九个房间和一千多个灯泡的那位吗？那我们这次可以去回收他们家的妖精制品了。”德拉科试探着咬了一口刚刚烤制好的蛋糕，过了很久才发表了自己的结论，“味道有点淡，可能是糖放少了。” “是因为艾德家的蛋糕让你很喜欢吗？我记得你之前不爱做这些的。”哈利也从托盘里拿起一个尝了尝。“就是她没错，她很热情。她说这次宴会有舞会环节，我们可能还要一起跳舞。” “舞会——好老派的社交方式，不过我喜欢。偶尔也可以让你换换口味，我发现你对小甜点并不排斥。”德拉科吮着手指上的奶油。“也让我学点新的厨艺技巧转移注意力。天天盯着妖精和安德烈但是进展寥寥，让人郁闷。” “怎么了？除了他们想让马尔福家去竞选魔法部部长，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以外，还有别的事情吗？”哈利问道。 “有关唐宁街黑龙事件他们守口如瓶，我每次想套点信息出来都失败了。”德拉科拿出自己的厨艺笔记本添上了几笔。“我有一种预感，很有可能在伦敦市区也有一个类似海底地牢的地方。因为龙不会无缘无故飞到人口密集的地方，这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它们的东西。” “魔法部和相关新闻调查都没有进展吗？”哈利也开始思考这件事。 “没有。”德拉科摇头，“但是妖精能够检测魔法的使用，所以想偷偷用吐真剂也很难，它们疯了，每次我出现身边都放了三四个魔法检测仪器。” “那不如先回收妖精制品，如果后续有更坏的情况发生，也有一些证据能够证明它们并不无辜。”哈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高兴地说道，“嘿，你猜这次的邀约名单上还有谁？” “公爵夫人？”德拉科随口说道，“你上次说到这些夫人们凑在一起说她们丈夫的坏话，这次马尔福先生要为自己的名誉而战……不仅会跳舞也会做小蛋糕，强项是让夫人开心……” “不，是莉娜·福赛斯，亚历克斯的母亲。”哈利咧开了嘴，“这次是亲子家庭宴会，亚历克斯也会来。马修可能在出差，他不在。” “梅林啊——”德拉科想起来亚历克斯一家也是湖畔俱乐部的成员，所以和上流人士的日常交往并不奇怪。“上次我不仅伤了你的心，应该也让他很难过。” “亚历克斯见过我化妆的样子，应该可以认出我来。”哈利很想念这个小男孩。 “是的。”德拉科叹了口气，“我没有修改他的记忆。后来我还给他买了一些魔法学校的教科书，把封皮换成了普通麻瓜名著的样子寄了过去，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原谅我。” “看在你帮他合著了这么多作业的份上。”哈利笑了笑。“他会喜欢你这个老师的。” “等他进了霍格沃茨，他的老师就是格兰杰和隆巴顿了。”德拉科提醒道，“他很快就会发现一个正常的老师是什么样子，而不是像我们两个这么自由散漫，还会上课时间陪他到对角巷逛街——” “教会他不要成为无聊的大人。”哈利点点头，“亚历克斯现在过得并不开心，我希望他能在霍格沃茨过得幸福，霍格沃茨像另一个家，里面有很多很棒的人——当然也有死对头无穷无尽的挑衅。”哈利帮德拉科擦了擦嘴角的奶油，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你很快就要和死对头一起拍婚纱照一起跳舞了。”德拉科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帮你回望了一下救世主过去的经历，我对你的在校生活影响可谓巨大。” “你是指好的影响还是坏的影响，你摸着良心说？”哈利看着德拉科欠欠的表情，有些无奈地说。 “我是你在魔法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同龄人——在长袍店。如果没有我，你的霍格沃茨就没有夜晚的禁林禁闭、没有里德尔的日记本、没有决斗俱乐部蛇佬腔的公开、没有拯救巴克比克、也没有会被乌姆里奇纠察小分队抓包的经历……” “感谢你提醒我——你这么能捣乱。”回忆涌入脑海，哈利对眼前的人又爱又恨。“就算你再也不出现，我这辈子也忘不了你了。” 德拉科从后面搂住了哈利的腰，“我只是在论证我是个重要的人。在你的世界里。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是啊，听听你在说什么，经典反派代表人物。”哈利早已习惯了德拉科满嘴跑火车。 “我在第一次遇见你时你是一张伤痕累累的白纸。”德拉科耳语着，“我很幸运再次遇见你时，发现还有机会留下我的痕迹。” 哈利覆上德拉科环绕在腰间的手，指尖交错。 “我会陪你到最后。”德拉科慢慢地说着，像是在许下一个诺言，“所以对于你，遇见最早和最晚都是我，死对头与真爱人都是我。” 第123章 第103章加班 凌晨。艾德工作室门口。 兰斯洛特抬头看了一眼，此刻比夜幕上星星更亮的是工作室内的灯火。透过一楼落地窗可以看到里面还有不少人在走来走去，看起来是艾德在杂志社的同事。 “这里还真是《巫师劳动法》法外之地。”兰斯洛特小声嘟哝了一句，他白天在某个海底遗迹搜寻了一整天，临近收工时被一只突然出现的巨大的乌贼缠住，在这之后不仅费了很大一番工夫才从乌贼手里逃脱，身上也被触手和滚烫的水柱新添了几条伤痕，找到的宝藏在搏斗的过程中重新沉回了海底。 简而言之，现在的兰斯洛特的心情略有些沮丧。横冲直撞的乌贼让他元气大伤，此前和哈利和德拉科约定的傍晚赶工计划也直接因为这个临时变故而直接拖延到了半夜。 古灵阁在舆论风波之后就开始了金库防盗加强的修建计划，在所有加强措施完成之前，之前金库的主人进入古灵阁都需要预约日期。哈利和德拉科的拍摄计划原本留有充裕的准备时间，但是古灵阁批准的金库修整检查时间大大早于预期，这让他们需要临时抽出时间加快进度。 兰斯洛特暗暗发誓下次再遇到该死的乌贼，一定想办法切下来当水煮海鲜。 “咚——咚——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之后，门被打开了。 “进来吧，杂志社的工作快好了。”艾德偏过身子让开了一条路。 “你居然没有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迟到。”兰斯洛特拖着有些疲惫的步子走进家门。 “我让哈利和德拉科先回去了，毕竟我同事要来不方便见到他们，剩下一点点收尾工作，你我就够了。”艾德上下打量着兰斯洛特，“你闻起来像一条没干的深海鱼——答案好像不难猜。” “为什么你一身酒味？”兰斯洛特懒得详细描述海底的悲剧，扑面而来的酒精味让他开始反问起来。 “丽塔·斯基特拉我一起去合作伙伴的酒席，充当会喝酒的花瓶。”艾德显然没想到他会提问，愣了一下回答道。“常有的事——不过我一般不会醉，现在也很清醒。” “赔笑脸还要赔时间，回家还要继续工作，真是份好工作。”兰斯洛特淡淡地评价道，只不过和大乌贼决斗也不算什么完美工作。 “不用负责昧着良心写攻击金斯莱的新闻已经很好了，魔法部部长选举在即，很多蠢蠢欲动的人都开始行动——第一步就是借媒体抹黑对手。”艾德注意到了兰斯洛特手中的某个形状可疑的东西，“你用什么敲的门？” “风干妖精爪子——抱歉——”兰斯洛特抓了抓头发，有些懊恼地把它扔回了包里，“习惯了，因为很多门要妖精的手才能开，下意识就拿了出来——我不清醒。” “古灵阁的门也能用这个叩开吗？”艾德提起了兴趣。 “只有妖精专属的那一道可以，其他的防盗措施需要其他解决办法。”兰斯洛特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比小猫爪子管用很多。” “我也没想开金库大门——你可以先去收拾一下自己，这一点时间足够我的同事收工了。”艾德指了指二楼，回头向那群人走去。“一会儿见。” 等兰斯洛特搭着毛巾走下楼时，原本乱哄哄的人群已经离开，器材被收回了原位，用于拍摄的饰品、盔甲和龙皮衣被放到了正中间。 “马尔福家族的图样可以再明显一点，如果内部光照很暗的话，拍摄效果可能不会太好。还有这边，想要熔化的黄金的视觉效果的话——需要再加长几米。”艾德回过头看到已经洗干净深海鱼味的兰斯洛特停下了说了一半的话。 “我衣柜里有很多衣服，你可以随便拿一件穿。”艾德看着只穿了一条牛仔裤就跑下楼的兰斯洛特。 “没关系，我只带了这条备用。”兰斯洛特大大咧咧地把手插进口袋，他决心把乌贼扯过的衣服扔掉。“事实上我在你面前已经裸奔多时，由内到外，从历史到现在——我已经放弃挣扎——” “……”艾德扬了扬眉毛。 “你查到哪里了。”兰斯洛特开始修补金属上的图案，平静地问道。“刨根究底的进度，提前出院之后也没闲着吧。” “我——”艾德抬头对上了兰斯洛特的眼睛。 “你——你什么你——”兰斯洛特盯着略微比自己低了几厘米的冰蓝色眼睛。“我感觉各方面已经被扒得干干净净，你却问我要不要穿衣服。”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目前也没有办法证明谁对谁错。”艾德略微退缩着说道。“但是我相信你。” “是啊。所以现在是不是后悔浪费在我身上的时间？”兰斯洛特向前一步追问道。“报道出来除了伤害我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商业价值。” “我想任何设计师都不会想和这种罪名有任何牵扯。”艾德已经被逼退到了墙边，“但是，但是你们家族是被污蔑的话，这样岂不是让妖精的计划得逞？” “我不像你，一边被迫做着脏活一边质疑自己不道德，一边在意别人的看法一边却又没有办法真正违背自己的本性。”兰斯洛特叹了口气，“如果一件事让我不开心，我只想趁早了结并且不去想它。不像你这个猫脑壳的想法和猫身子的行动背道而驰，每天反思自己很痛苦。” “不会想复仇吗？”艾德斟酌着说道，“我或许也可以帮上一点点忙，再多调查调查。” 第124章 “你连你自己的处境都没想明白，却还要来操心别人，主编大人。”兰斯洛特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你要是真想帮我，不如一起赶紧把衣服改好。加班只会减少我的睡眠时间。” “或许它们也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过其他人。”艾德看起来并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我很好奇，和你这样矛盾的人呆久了是不是也会变得矛盾。”兰斯洛特把艾德拉回了衣服边。“德拉科之前说可以帮我买一只小猫，我现在真的在考虑买一只猫。” “我觉得不好。”艾德很快回答道。 “问问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理由。” “那我就只好像你一样，每天都感觉自己在当坏人，但是一边错一边做了。”兰斯洛特哼着歌说道。“或者等你变回猫来陪我。” 第104章其二/古灵阁地下湖（上） 婚纱照拍摄日。古灵阁巫师银行。 “如果需要打开私人金库，需要马尔福先生验明身份。”古灵阁妖精向一行四人鞠躬，口气不容置疑地说道。“需要同时提供金库钥匙、魔杖和符合记忆物质的巫师本人认证。” 德拉科向哈利、兰斯洛特和艾德摆了摆手，“等我一会。”跟着妖精到一边的小房间开始了身份验明流程。 古灵阁巫师银行在此前的舆论风波之后，真正开始了防盗措施的全面整改，而现在取钱的流程看起来已经变得更加繁琐，似乎是想证明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救世主略施小计就能三番五次闯入的那个花架子银行。 哈利还记得此前德拉科打着修改身份信息的名号，直接冲到了自己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家门口。“不知道现在金库修建完毕是什么样子？”哈利偏过头来看着兰斯洛特，身份验明需要的时间很长，哈利和身边的朋友们搭着话，希望每次宝藏回收时都要返回古灵阁的解咒员描述一下现在的模样。 兰斯洛特把装满了摄影器材和服装、用无缝伸展咒扩大了内部空间的背包轻轻放到一边。“如果非要客观评价的话，现在古灵阁的安保措施确实已经比之前加强了很多，在此前许多机关都非常依赖妖精的权限——比如只有妖精能叩开的门，还有妖精亲自驯化的火龙，只有妖精会开的小车，现在加入了巫师本人身份的限制，当然比之前更安全了。” “可是我记得你能开妖精专属的门？”哈利回忆道。 “是啊，只要会妖精语和一些小小的附加工具就行了，所以之前的古灵阁安保可以说得上是非常随意。”兰斯洛特点头承认道，“其实那个开到金库地道的小车我也能控制，和妖精专属的魔法门的原理相似。” “噢？”哈利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每次乘坐那个地道飞快穿行的小车都像是要把人的五脏六腑全部甩出来一样。 “因为墓里的老妖精很喜欢设置这种种族专属的防盗机关，见多了自然要思考怎么解决——”兰斯洛特压低了声音，“事实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我们进金库其实都不需要妖精带路？”哈利此前和妖精打交道的记忆并不能称得上愉快。 “如果直接说不需要妖精那还是太明显了。”兰斯洛特大声密谋，“我们可以进地道之后给它放个昏迷咒什么的，前提是德拉科要知道他的金库位置，这样我才能把你们带过去。” “妖精肯定也不乐意看到我们在地下蹿来蹿去拍照。”一旁的艾德点头同意，“我在金库翻新之后回来看过一次，当时只记得地下湖看起来还算特别，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能回来把这边当摄影棚。” 哈利挪了挪自己背的背包，里面放了一部分骑士服的盔甲，碰一碰会发出清脆的金属的声音。“可是我们很难记住自己金库的位置，地道七拐八弯，小车的速度也很快，很难看清里面的构造。” “如果时间充裕，我可以控制小车带你们在里面完整地逛一圈。速度可以慢得像宝宝巴士一样——”兰斯洛特继续大声密谋。 “妖精说过去金库的小车速度只有一个，不可调节。”哈利清晰地记得自己问过这个问题。 “那当然是因为，它骗你。”兰斯洛特扬了扬眉毛。 “为什么我感觉，听起来你似乎已经坐着这个小车在古灵阁地下通道里面漫游过好几圈了。”艾德托着下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在刚入行当解咒员时需要提升解开谜题的技巧。而古灵阁就像一个包含了诸多妖精谜题的大题库，每种不同的金库的打开方式都不一样。”兰斯洛特解释道。 “所以你没事就到古灵阁巫师银行来刷谜题库？”艾德似乎被这个想法逗笑了。 “海格——我的一个朋友，他说只有疯子才会想来这里抢劫。”哈利也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眼前就有一个。” “我只是尝试开锁，我不带走别人的东西。”兰斯洛特耸了耸肩，“妖精总是对外宣传这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很讽刺的是，事实并非如此。而且真正把这些金库里的东西带走并且把古灵阁捅出一个大窟窿的是你吧——哈利。” “金库里藏着一小片伏地魔，我别无他法，只能把他带出来了。”哈利摆了摆手证明自己不是疯子。“大部分时候我还是很守规矩的，霍格沃茨校规除外。” “我小时候就发现很多看起来坚不可摧、不容置疑的东西并不像它们所期望的那样神圣，很多仅仅只是一群人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兰斯洛特继续说道。“等我跨过去、解开来，才会发现，原来就这么简单……” 第125章 “等你哪天被卡在妖精的机关里就老实了。”艾德慢悠悠地插嘴。 “那等一下宝宝巴士的旅途不会预留你的座位，你还是让妖精飙车把你甩得想吐出来吧。”兰斯洛特立刻回击。 德拉科跟着一只妖精走出了验证身份的小房间，满面春风地向三个人走来，“办好了。我们现在去地下金库吧，如果妖精问这些大包小包是什么，我们可以回答说是新添加进金库的宝藏。” 德拉科又塞给了哈利一把看起来很新的钥匙。“给你的。” “这是什么？”哈利有些疑惑，这和自己那把金库钥匙看起来很像。 “我把你也添加成我的金库准入人了。”德拉科帮哈利拎起了背包，“如果需要的话，现在开始，你也可以进我的金库。” “605号金库是我的父亲母亲在我的成年那一天为我开的，从此就和马尔福家族金库分开管理，这个金库号码就是我的生日，他们觉得一个成年人已经可以自由支配属于自己的财富，同时在一部分家业上也要开始承担责任，自负盈亏——”德拉科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同款金库钥匙，“所以我决定，这部分自由我与你共享。” 第105章其二/古灵阁地下湖（下） “我觉得回霍格沃茨拍摄婚纱照的计划也很好，麻瓜风格的婚纱照也很有纪念意义，毕竟哈利在这个任务结束之后很有可能再也不会穿这种风格的衣服了。”德拉科掰着手指回想着艾德提出来的拍摄计划，一边跟着妖精向古灵阁地下走去。 “翻译一下，德拉科的意思是全都要。”兰斯洛特善解人意地把他的话进行了总结。 “收到。”艾德抱着摄影器材，小心翼翼地避免着任何磕碰。 “霍格沃茨现在还在授课时间，就算能申请到返校资格，我们两个在学校里这么高调地拍照也很影响正常的教学。”哈利有些为难地回答道，“被围观的话——想象一下就很难堪。” “当然。任务结束前我们最好也不要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德拉科点点头，“他们暂时没有行动，直接披露巫师的存在和其他负面新闻，是看到了自己能不通过这种方法就直接实现自己野心的希望。但是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那我们可以等一切结束之后，再找一个暑假的时间，在霍格沃茨没有学生的时候回去。”哈利同意这个想法。“不敢想象魔法世界的泄露会造成什么影响。” “麻瓜人数比巫师多得多，而且他们的思想、武器和其他都在进步。在之前巫师还没有开始隐藏自己时，麻瓜就曾经有追捕巫师的传统，还产生了默默然这种悲剧——”德拉科说着皱起了眉。“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分离才让默默然逐渐变少。我有时甚至在怀疑，所谓的纯血理论是不是那些历史上曾经被麻瓜迫害的巫师编造出来用以自欺欺人的说辞。” 哈利没由来地想到弗农姨夫拼命阻止自己接收霍格沃茨的来信的样子。如果海格没有来接他，或者自己不是“大难不死的男孩”，真正永远被迫留在麻瓜世界，自己会不会也成为这些悲剧的一员。 妖精把深入金库地下的小车召唤了过来，正好是容纳四个人的位置。 “霍格沃茨校服和魁地奇队服我都没有扔呢。”德拉科抓住哈利的手臂跨进了小车，“有机会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打球，你能不能让我先抓一次金色飞贼——” 哈利手里还无意识地攥紧着德拉科给自己的金库钥匙，他的手掌变得汗津津的。不幸中的万幸，哈利虽然缺少亲人的关爱，但至少没有因为缺钱而窘迫过。但德拉科略有些突然的交付还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父亲当年也是这么给我的母亲做出承诺。”德拉科撞上了哈利有些复杂的眼神，他挽住了哈利的肩膀，“这是一种彼此选择。而且守住马尔福的家业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我也需要你的支持。我势单力薄，还有可能揽下新的烂摊子——” 哈利看见德拉科抬起稠密的眼睫毛，他的目光像是蕴含着某种沉重的东西，也许是沉重的心事。 “再多的金子也买不到我的心，但它现在归你了。”哈利偏过头看着德拉科的脸颊，“要拍照了，笑一个吧。为了实现你重返校园的愿望，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德拉科感觉到了哈利指尖的汗水和那一把小小的钥匙，他摊开手掌和哈利一起把钥匙扣在彼此的掌心，妖精指挥着小车开始疾速行进，黑暗的地道和地下浑浊的空气在被牵扯的身体附近快速移动。 小车停留在605号金库门口，德拉科和兰斯洛特几乎同一时间对着妖精施放了昏迷咒。 “我先把需要的布景和道具安排好，两位模特尽快换好衣服哦。”艾德向火龙坑和地下湖的方向走去。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这是不是还是有点夸张。”兰斯洛特看着德拉科金库里从地面一直堆到天花板的金加隆，倒吸了一口冷气。“甚至可以在里面游金币泳，而且这还只是属于你的一小部分。” “感谢我的各位前辈。”德拉科回答道，“但其实大部分家族早期的发家史都经不起考察——财富很大程度上是人性邪恶的副产品。” “哈哈。”兰斯洛特开始帮忙搬运用于装饰的金加隆，“我感觉哈利的部分圣人气质已经开始影响你了，至少你现在可以选择做一些更加正义的事。” 第126章 “是的。”德拉科拿出了拍摄用的服装，“金加隆提供在高处的自由——火龙德拉科要横空出世了。他们经常说越多的财富意味着越多的幸福，但我觉得幸福的决定性因素还是一个人身处的亲密关系，就是身边的人——就是你们。” “韦斯莱一家就很幸福。”哈利艰难地把自己套进骑士服，一边对德拉科的观点表示赞同，“即便物质上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但并不妨碍他们提供爱和支持。” “能够达到我的预期。”艾德看着布置完成的龙坑后退一步，略有些赞许地说着。 从金库里搬出来的闪闪发光的钱币、能在黑暗中发出光泽的宝石和形状各异古老制品在艾德的魔法照明道具下把阴暗的地下变成了一个别具一格的场景。 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兰斯洛特缩在一边看着艾德手中的相机，取景框里是对视着的哈利和德拉科。 “连头发丝都散发着幸福的气息。”兰斯洛特小声对着相机取景框指指点点。“不过我很好奇，这么大的火龙妖精之前是怎么运进来的？还是从龙蛋开始养育的？这里温度太低了。” “我感觉——效果确实会很不错。”艾德指点着两人变换着互动动作，一边找着最好的拍摄角度。“会动的魔法照片和静止的麻瓜照片都可以留一版。” 地下湖的湖水冰冷，两人呼吸变成了一小团白色的水雾飘散在空气中。 “你的嘴唇都变冰了。”德拉科低下头看着在水里开始哆嗦的骑士哈利，忍不住笑场，“拍完快出来吧。” “哈利，甩一下你的披风，能不能让它飘在水面露出完整的图案。”艾德放大了图片，提出了要求，“如果可以，这里就差不多可以收工了。现在画面里看起来皱巴巴的。” “我——试试。”哈利一手扒住地下湖岸边，一手伸向背后已经湿透的布料。 没有用。披风很快就沉了下去。 “我试试漂浮咒。”艾德拿出了魔杖。 兰斯洛特在一边直接进入了水中。 “怎么了？”艾德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我去下面托一把就好，你不用拍到我就可以。”兰斯洛特向哈利背后游去。 “哗啦——”一阵水声响起，经过兰斯洛特在水下帮助，披风乖乖听话了起来。 哈利和德拉科快速调整着表情进入状态。 “怎么样？”过了一会，兰斯洛特从水里冒出了头。 “很不错。辛苦了。”艾德挥了挥手。“快出来吧。” 德拉科拖着哈利爬出了地下湖。 而一边的兰斯洛特看着水下若有所思，他抬头看着站在湖边的三人，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刚刚好像在水下看到了什么。” 只见他给自己施了一个泡头咒，又向湖底潜去。 第106章防盗警报 德拉科快速给离开地下湖的哈利施了温暖咒，回头看着兰斯洛特潜入的位置挑起了眉。“你看到什么了吗？哈利。”拍照时德拉科一直在岸上，他并没有注意到水面之下有什么异常。 湖水很深，兰斯洛特消失的地方逐渐只剩下一小圈涟漪，很快就恢复了像镜面一样的平静。 哈利摇了摇头，“除了温度很低快把人冻僵以外——我刚刚没有其他感觉。我一直扶在岸边，这副盔甲很重，一松手就要沉到水底。” 哈利急匆匆地想换下衣服，向湖边走去“让我也到湖底去看看，他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德拉科拽住了走到一半的哈利，“别急，你看上面。” 被昏迷咒击中的妖精在金库门口动弹了几下，似乎咒语的效力已经过了时间。 “我们先上去控制住它。”德拉科拉着哈利向金库门口走去，同时飞快地给艾德使了一个眼色，暗示艾德快把水底的兰斯洛特拉上来。 妖精目光涣散地在金库门口张望着，眼前的景象确实很奇怪，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但是605号金库大门仍然大开着，里面并没有人。金库里面大堆大堆的金加隆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原本拴着火龙的地方有一大堆金银财宝。眼前匆匆跑来的两人穿着很奇怪，一个像是骑士，另一个穿着类似火龙的衣服，两人还对着自己举起了魔杖。 妖精看到巫师举起魔杖的这个动作总是非常敏感。它似乎在一瞬间就恢复了理智。“你们在干什么？想袭击古灵阁巫师银行？强盗？” 新的昏迷咒比妖精拉响防盗警报的速度慢了一拍，防卫装置已经被妖精启动。 “看来它们已经知道地下有异常了。”哈利回想起之前闯进古灵阁的经验。“上次我们是骑着火龙飞出去的，但是现在这边已经没有火龙了。” 德拉科飞快地把金加隆和其他财宝收回金库，“可是我们并没有偷什么东西，所以不要紧。在它们赶来前尽可能把一切都恢复原位，不要让妖精感觉到异常。我想兰斯洛特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哈利看到艾德也跳进了湖里，他换上正常的巫师袍，飞快地把地下湖边的装饰都收走，心中暗暗祈祷着艾德快点把兰斯洛特带出地下湖。 很快一群妖精气势汹汹地杀进了地下金库，“是谁在古灵阁加强安保之后还妄想伸出贪婪的手——无耻、卑劣的巫师——” 德拉科向前一步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企图吸引妖精的注意力，地下湖在金库的下层，“我是在开自己的金库，我不明白你说贪婪的手是什么意思。” 第127章 “为什么防卫装置被触发了？”妖精把被击倒的同伴扶起来，企图让它立刻清醒过来告发眼前人的罪状。 “你们可以搜查其他金库有没有被闯入或者失窃，这样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德拉科在一群妖精面前转来转去，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地下湖的动静。 德拉科瞥见下面的湖面出现了一丝褶皱，两个脑袋探出了水面。德拉科提高了声音抱怨起来，“妖精就这么对自己尊贵的客户？作为古灵阁目前的巫师员工，我不得不为你们感到羞愧。” 被击倒的妖精苏醒过来，丑陋的脸上浮现出敌意：“他们两个用魔杖攻击我。我晕倒了，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们把金库里的财宝放得到处都是，刚刚穿着也很奇怪。” 哈利在一边偷偷指示着让艾德和兰斯洛特两人快速远离地下湖。 “我在——”德拉科拖长了音调，拿出久违的令人生厌的语气，居高临下地对着赶来的妖精说，“我在把我金库里的财宝拿出来清洗干净，借用防贼瀑布。我怕你们借着修补安保系统做什么小动作——”德拉科回头指了指浑身湿透的艾德和兰斯洛特两人，“顺便让我的仆人在清洗时为我把金币都清点一遍，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你知道的，工程量很大，我不希望被你们打扰，昏迷咒只是让它睡一觉罢了。” “你——”妖精丑陋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攻击我们的同伴，还要污蔑我们的清白。” “信任只能交给值得信任的人。”德拉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凑到兰斯洛特身边一探究竟的妖精，“离我的金币和我的佣人远一点，你们只是看门的而已。” “你们只是借用了防贼瀑布，没有偷盗其他人的金库或者靠近别的东西？”另一个妖精质问道，“我们会马上查清楚盗窃状况。” “悉听尊便。”德拉科耸了耸肩，看着妖精拿着检测仪器在周围转来转去，“等到你们检查完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建议立刻放我们离开并且道歉。” 妖精向四周散去，只留下了几个紧紧盯着德拉科四人。 德拉科这才偏过头带着一丝疑问看了一眼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压低了声音：“下面有一道门，和海底地牢差不多的门。而且越向下的水温越高。而且这里的垂直距离，好像离麻瓜唐宁街不远。” 妖精看到他们窃窃私语凑上前来，似乎想听清他们在谈论些什么。 德拉科干脆切换成了蛇佬腔大声对着哈利说起来：“可能我们改天还要再来一趟呢。地下湖看起来有个大麻烦。” 哈利配合着用蛇佬腔回答道：“知道了，这么久没见你凶巴巴的样子还真不习惯。” 妖精在一片嘶嘶声里增添了几分恼怒，越发不甘地用检测仪器在他们身边扫来扫去。 第107章碎玻璃（上） 赴宴路上，德拉科和哈利还在为古灵阁地下湖未知的秘密而争论。 今天是外交大臣的晚宴，傍晚的天色映衬着翠绿的草坪和周围郁郁葱葱的橡树。庄园门口的车流和身穿华服的男女让夜幕中的古典英式豪宅显得更加气派。 下议院议员由民主选举产生，但由于贵族的世袭制仍然在英国存在，爵位和土地能够通过代代流传，为他们的后代提供大量的资产和社交机会，由皇室授予的爵位更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誉。为了满足个人的追求和好奇心，甚至有其他国家的有钱人前来购买可供交易的低阶英国爵位。时任外交大臣作为贵族后裔，对于展示这一殊荣总是十分乐意。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巨大的建筑、灯光和音乐吸引时，没有人注意到像蛇一样的嘶嘶声来自一对容貌出众的夫妻。 “如果下面是妖精的另一个据点，我们是不是要趁早核实，并且报告魔法部，毕竟如果还是火龙的话，妖精这样做违反魔法部规定。”哈利努力适应着今天的裙子，一边向身边的丈夫扮演者压低了声音询问着。 “如果真的还是火龙基地屠宰场和工坊的集合地，我们说不定还会要像之前一样把古灵阁撞出一个大窟窿——或者几十个窟窿。”德拉科摇了摇头，“我建议在我们调查清楚之前先不要打草惊蛇，毕竟两次发现这个秘密都是误打误撞，我们有没有办法把它们所有的据点资料拿到手一网打尽？” “那可能只有妖精知道，这次的门在古灵阁巫师银行正下方，这意味着妖精对这个可疑地点的改造和通行十分方便。” “而且里面究竟有什么？”德拉科站定，马上要进入人流如织的大厅，他像其他绅士一样挽住了妻子的手臂。为了今天顺利找到妖精制品，除了蛋白石项链，他还带上了药剂箱。万一有负面影响产生，也绝对要避免类似打断肋骨的意外再次发生，“如果只是妖精的金库或者首饰储藏地下室，那我们闯进去就是真正的抢劫了。” “所以我们需要知情者全盘托出。”哈利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安德烈和妖精现在对你戒备心很重，还有其他方式让他们开口吗？” “像乌姆里奇一样灌吐真剂……”德拉科感到一丝头疼，哈利作为傲罗需要遵守处理任务时的程序合规，如果真的要有人去做这件事，那一定是自己。“今天的药剂箱带得很齐全，但是除了安德烈，他们圈子里的谁是知情者我们也暂时不清楚。安德烈之前对我一直很戒备，今天晚宴上不知道能不能得手。” 第128章 “那我们今晚先搞定回收妖精制品的事再说。”哈利已经做好了决定，“翻遍这么多房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他们开始舞会之后再偷偷溜出去吧。古灵阁我们直接想办法潜入或者是换个方式调查都可以。” 在古灵阁拍完婚纱照之后，德拉科一行人一直等到妖精把所有金库都排查完毕之后才被妖精准许离开，理由是被怀疑偷窃金库中的财物。 但是好在德拉科趾高气昂的嚣张气焰打消了妖精大部分的疑心。兰斯洛特与艾德因为被德拉科临时冠以“佣人”的角色，一唱一和表现出的窝囊劲打消了妖精剩下一小部分疑心。最终妖精还是放任德拉科让他的“佣人”一块一块清洗和清点金加隆，抛下不屑的眼神之后最终放过了形迹可疑的四人组。 介于不能在妖精兴师动众地跑到地下观察他们的行为之后立刻调查湖底，德拉科和哈利今天还是按照原计划来到了这个晚宴。 “噢——看看那边的小绅士和小淑女。”两个拿着酒杯的女士匆匆从哈利和德拉科身边跑过，向前面隐隐约约传来音乐声音的地方跑去。 “说实在，麻瓜正式一些的男士衣服全是西装、西装、和西装。”德拉科略有些不满地摆弄着他的新买的白色西服套装和巴拿马草帽。“还是女装款式更加丰富。” “其实我可以把裙子让给你穿的。”哈利幽幽地回答着。“你怎么不早点说想做金发美女，别臭美了，就算西装款式大同小异你也买了小半个衣柜的新衣服。” “你穿更好看。”德拉科用帽子挡住笑得露出两排牙齿的脸，牵着哈利向音乐声来处走去。 一阵有些耳熟的小提琴声音让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等等，这个锯木头的声音让我觉得很熟悉。”德拉科似乎回到了某个夜晚——等着给某 个小鬼补课前被迫听音乐演奏的那些夜晚。 “我们的小提琴首席预备役。”哈利会意，“你当时对他的小提琴演奏技术的评价可没有这么宽容。” “我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像老鼠在吱吱大哭。”德拉科加快了脚步。 果然，在演奏着音乐的并不是预想中邀请的演奏家，而是一群小孩，穿着晚礼服或黑西装，打着领带，他们显然被家长打发去临时表演，好让大家看看自己平时对孩子的精英教育，把孩子从头发一路武装到牙齿的成果。 贵族推崇的“天生的贵气”，需要家族能够历经很多代人的努力，培育、筛除杂质，强迫着在早期就把类似高雅音乐、绘画、舞蹈的基础灌输进人的心智，然后期望接收这一切的孩子能够成为一个“拿得出手的孩子”。 亚历克斯一张淡漠而无表情的脸在小提琴背后若隐若现。 因为重复了无数次，他的演奏技巧十分娴熟，但是总是缺一口气——因为被迫，也没有感情——因为不喜欢。 德拉科扣上草帽，拉着哈利在亚历克斯面前站定。 也许是把德拉科当成了无聊的看客，亚历克斯在前几分钟压根都没有抬起眼正眼瞧一瞧面前的人。 直到德拉科做作地轻咳了一声。介于干涩和动听之间小提琴声音颤抖了一下，随后戛然而止。边上弹钢琴的小女孩一脸疑惑地转过了头。 “小不点好像长高了。”德拉科背对着其他人，对着亚历克斯瞪大的眼睛做了个鬼脸，然后指了指门外，随后转身离开了。 背后的小提琴声音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但是变得心急火燎起来。 “你可以让他慢慢演奏完再来找我们的。”哈利说道。 “现在听起来像是吱吱大哭的老鼠在起火的森林里连夜赶工锯木头。”德拉科哈哈大笑。 第108章碎玻璃（中） “葡萄酒、香槟、雪利……”德拉科抽出其中一瓶，打开瓶塞，把茶色的液体倒入了酒杯，“老式波特酒。” “好甜。”哈利接过德拉科的杯子浅尝了一口，似乎酒的味道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德拉科一把夺过哈利手中的酒杯，“麻瓜介绍它有深色水果和巧克力的香气，不过看在你上次一杯倒的光辉历史的份上，最好不要再尝试。” “上次是个意外。”哈利含糊地辩驳道，有些不服气地把酒杯塞回了德拉科的手中。 “我怕你再喝一点就提前晚安了，今天不行。马尔福夫人任务艰巨。”德拉科轻声调侃着。 舞池已经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德拉科和哈利拿着酒瓶和杯子顺着隐秘的路线又溜出了众人聚集的场所，德拉科的余光注意到了高大的身影，他暗暗思考着怎么在表现正常的情况下，让此刻正和其他中年男性夸夸其谈的安德烈接过自己递上的酒杯。 外交大臣的府邸众多房间也具备一个突出的优点，晚宴上所有的佣人和保安都被安排到了大门口和主会场的大厅，其他房间并没有别人在盯梢。德拉科和哈利进入了其中一个，翻出了用无痕伸展咒塞进手袋的药剂箱，准备先把吐真剂加入酒杯备用。德拉科之前准备的大部分药剂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除了哈利偶尔做噩梦时会喝的酣睡剂、已经快要消耗完的福灵剂、被龙攻击后的愈合药剂，其他的瓶塞都没有被打开过。 “只要三滴，就能让他吐出所有秘密。”德拉科把酒杯放在这个房间里的胡桃木小圆桌上，表情严肃、屏息凝神地打开了吐真剂药瓶。 第129章 澄清的液体迅速滴入酒杯，和茶色的酒融为一体。 “所以我们最大的难点是让他喝下去。”哈利端起了杯子，“他还没有见过马尔福夫人——在岛上也没有见过哈利波特本人，如果我把酒递给他，他会对我起疑心吗？” “不要喝陌生人递过来的饮料，是小孩都知道的事。”门口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你们甚至都不愿意听我拉完小提琴——并且瞒着我偷偷在密谋什么坏事。” 下一秒，哈利感觉自己被抱住了。 “哈利哥哥。”亚历克斯冲了进来，脸上是一个大大的微笑。“你的伪装技术够好——穿裙子也很好看。没有你们给我当家教，我的日子又像地狱一样难熬。” “很快就会有霍格沃茨的来信，夏天快到了，重大的事情总是发生在夏天。”德拉科安慰道，“但是你怎么只抱他不抱我？马尔福老师不值得一个拥抱吗？” “是谁刚刚才嘲笑我是小不点。”亚历克斯偏过头，假装敷衍地抱了抱张开双臂的马尔福。“我把你们的秘密守得很好，不用担心，虽然他们的记忆被篡改之后我确实需要适应。所以桌上的这些是什么？” “我们有一些问题要问安德烈。”德拉科垂下了视线，“这些问题和你的哈利哥哥上次失踪差点回不来有关，我认为他对妖精的一些阴谋知情。” “所以里面有能让他开口的魔药？我在翻魔法教科书时看到了一部分内容。”亚历克斯把目光转移向德拉科的药剂箱。“我知道这个——愈合魔药。” “你答对了，我发现你对巫师的学习内容的热情还是十分高涨。”德拉科点点头，“保持这个学习热情，可能你在霍格沃茨开学之后能够成为第二个赫敏·格兰杰。”他说着模仿起赫敏迫不及待举手回答问题的样子。 “她是谁？”亚历克斯还在辨认着药剂箱里的其他瓶子，时不时翻出来晃一晃，查看着各种奇妙的颜色。 “你未来的老师，聪明勤奋的女巫。”哈利回答道。 “我先去找安德烈了。”德拉科举着放了吐真剂的酒杯向两人说道，“我预计不会这么顺利，完成之后再一起去找妖精制品，如果进展顺利无比，哈利你还可以和我一起去跳舞。” 亚历克斯目送着德拉科的背影，脚步并没有挪动，显然他对另一边的舞会和成年人推杯换盏互说客套话的场合并不感兴趣。 “他上次这么对我，我还以为真的要再也想不起你们了。”亚历克斯回想起最后一课，鼻子一酸。 “他对你怎么了？”哈利有些疑惑地低下头。 亚历克斯想起上次哈利正在楼上换衣服，对此并不知情，于是他决定再次把话题转移“没什么，这瓶是什么？” “福灵剂，会带来好运。”哈利并没有透露壁球比赛时他们使用了这种魔药。 “这个呢？” “复方汤剂，这种药剂可以帮助你变成别人的样子。” “哇，这个颜色好特别。”亚历克斯举起了一瓶有着珍珠母光泽的药剂。 哈利愣了一下，“这是能够制造强烈的痴迷和迷恋的魔药，但这不能催生真正的爱情，在它的驱使下会产生一些疯狂的举动，它的药效并不长。” 哈利拿起了迷情剂，瓶口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里面还是满满的一整瓶。 “它的味道因人而异，你会闻到你喜欢的味道。”哈利拔开了瓶塞，果不其然，他现在闻到的是德拉科沐浴后散发的那种味道。 “闻起来像我爱喝的意大利浓汤。”亚历克斯颇为满意地闻了闻。“所以会有什么疯狂的举动？” “不顾一切的痴迷——虽然是幻觉。”哈利对罗恩的异常举动记忆犹新，“疯狂追求，之类的。” “真的吗——我可以给庄园湖里的鸭子和天鹅喂几滴，这样他们会追着马尔福老师满地乱跑吗？”亚历克斯拿出空酒杯倒入了几滴迷情剂和老式波特酒。“当然，我肯定会等你们今晚的任务完成之后再去实施这个邪恶的计划。” “你怎么会忽然这么想？”哈利有些错愕地看着亚历克斯。“这种药剂千万不要给人喝——可以说这种魔药间接导致了伏地魔的产生，因为它不会导致真正的爱。” “我只是想整蛊一下鸭子——你知道的，马尔福老师大部分时间都比较可爱，另外一部分时间就欠欠的让人很想咬他，我觉得要是今晚能看到他被大鸭子撵来撵去，我和他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亚历克斯举着酒杯摇晃着，迷情剂最后一丝螺旋形蒸汽消失在了空气中。 第109章碎玻璃（下）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继续这个恶作剧。”亚历克斯和哈利在舞池边上的小桌窃窃私语，他晃动着加了药剂的酒杯，并且留神观察着在房间另一边伺机行动的德拉科。“你不会为了他生气吗？” “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很有可能整晚都找不到机会完成任务，更别提让德拉科来陪你实现大鸭追逐戏的愿望。”哈利的目光停留在远处簇拥着安德烈的四五个人，他们正聊得开心。比起直接赞美一个人，能够快速拉近与别人的关系的重要途径是攻击共同的敌人，这些簇拥着安德烈的人显然在共同声讨同一个政敌。 “已经过去多久了？我好像偷偷溜出来很长时间了。”亚历克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如果直接把他单独叫出来，安德烈肯定会很警惕，连我爸爸每次跟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亚历克斯感觉今天穿的西装让他有些紧绷，舞会柔和的灯光照在他棕褐色的头发上，留下一小片阴影。亚历克斯的脸上仍然带着一点点婴儿肥，虽然大部分时间看起来散漫又随意，但他在外人看来仍然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第130章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德拉科。”哈利身穿晚礼服裙尽量优雅地坐着，远处一群群中年男性谈笑的声音像钢针一样精准地刺进了哈利的耳朵，可是他此刻马尔福夫人的身份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这场舞会演奏的大部分都是经典乐曲，虽然邀请的乐手演奏的水准比亚历克斯高得多，听久了让人不免感觉到乏味。 亚历克斯……亚历克斯…… “为什么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你的名字？”哈利在音乐声和四周谈话声中辨认出了一个尖细而急切的声音。 “我？”亚历克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谁会找我——” 哈利把注意力都集中起来，确实没有听错，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逐渐在重复中变得清晰起来。 “我知道了，是妈妈！她可能发现我偷偷溜走了。”亚历克斯急忙站起身来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她现在肯定很着急。” 莉娜·福赛斯，这个当初把德拉科和哈利招进家门当家庭教师的女人，哈利自然没有忘记。虽然当时他们一家人也许是在妖精制品的影响下精神状态不稳定，但这位女士无疑是状态最不好的一个。 “一般她焦虑时，就会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亚历克斯挤出一个笑容朝远处的妈妈挥了挥手，一边悄悄对着哈利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安静听她讲话。”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爸爸不在——这么晚了——宴会这么多人——”莉娜的头发看起来有些乱蓬蓬的，脸上因为情绪失控而扭曲起来，她的音量不自觉地变得很高，周围一小圈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而安静下来。 “对不起妈妈。”亚历克斯乖乖认错。 “你手里的是什么？你才几岁？现在不能喝酒！”莉娜已经接近要尖叫起来，她已经忘了现在身处公共场合，好像只是在家里责备自己的孩子。 莉娜夺过了亚历克斯手中的酒杯，一脸狐疑地望了一圈孩子周围的人，看看是否有人故意教孩子喝酒，她直接略过了作为马尔福夫人的哈利，随即认定这是亚历克斯私自的决定。 “太过分了！”莉娜的声音变得刺耳起来。 亚历克斯看到添加了药剂的酒杯被举起，他变得慌张起来。“我没喝，没喝。我现在就把它倒掉。” 这边的骚动终于惊动了其他人，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莉娜的背后。 “发生什么事了？这位是——福赛斯夫人，上次我们狩猎活动还见过。”安德烈一米九的个子几乎压过了全场所有人的身高。 “噢……”莉娜看到跟随着安德烈一起走过来的一大群人，似乎终于恢复了理智，提高的音量也恢复了正常。“抱歉，看到亚历克斯偷偷给自己倒了酒我有些情绪失控——” “哦？”安德烈的目光转移到了她手中的酒杯。 亚历克斯连忙跟着妈妈一起道歉，“我并没有喝，您看，这杯酒还是满的。” “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家的兴致——”莉娜开始意识到自己吸引了多少在场人员的目光。 安德烈笑着从莉娜手里拿过了酒杯，“还是等成年了再喝酒，未来的小绅士。不要惹妈妈生气。这杯酒还是我来替你保管吧。” 安德烈说着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并且向亚历克斯和莉娜示意，“玩得开心。” 亚历克斯和哈利的脸色说不上是谁的看起来更难看。迷情剂多久开始起效来着——哈利脑中飞快地思索着。 哈利从座位上起身，一脸惨白地向德拉科跑去。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德拉科正因为没办法在一大堆麻瓜中间给安德烈喂吐真剂而烦躁。“要去休息休息吗？” “迷情剂，你的。”哈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指了指又喝了一口酒的安德烈，想必药剂也散发出了他喜欢的味道。“快点想办法给他解毒。” “什——么——东——西?”德拉科看起来像是刚刚生吃了一只摄魂怪。 “迷情剂，这么多，你的。”哈利用手指比划着，他用余光看到安德烈又喝了一口。 德拉科脸上出现了几秒见了鬼的表情，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是吗。” “快点拿药剂箱解毒啊。他马上要追着你死缠烂打了。”哈利看起来要疯了。 德拉科晃了晃手里装着吐真剂的酒杯向安德烈走去，对方看着德拉科的眼神逐渐变得热切起来。 “你真是英俊迷人，马尔福先生。”药剂看起来已经逐渐在安德烈体内发挥效力。 德拉科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人暂时还没有太怪异的举动，似乎是确定了是迷情剂在发挥作用，德拉科回头给哈利翻了个白眼。 “我这里还有一杯不错的酒，要不要尝尝？”德拉科顺水推舟地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了安德烈。 “太荣幸了，马尔福先生给我的酒，自然是——”安德烈爽快地一饮而尽。“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去月光下散散步——” 哈利在一边看起来震惊得要晕倒了。 “这倒也不失为一种方法……我可以趁机问个清楚。”德拉科拉着安德烈向门外走去，一边挥挥手跟其他人说着有急事要单独聊聊，一边低声对着哈利说道，“别好像只有你才会应付追求者一样——回家跟我好好坦白本来是想对谁用这个药剂。” 第110章麻瓜们的美丽传说 “我们有必要跟上去看看。”亚历克斯攥住哈利的手臂，一脸紧张地盯着德拉科和安德烈离开的背影。“毕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我的责任。” 第131章 “还是我去吧。”哈利示意了一下在另一边坐着的莉娜，“你好好陪着你妈妈，她刚刚才生完气。” “没关系，大不了再被她骂一次，我天天挨骂，要是老头中途开始发疯什么的，我们可以一起冲上去制服他。”亚历克斯已经站起了身，看到莉娜现在正在跟其他女士聊天，他拉着哈利的手臂开始向外走，“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我们快走。” 两人脚步急促，向他们消失的方向一路小跑而去。哈利脚上的皮鞋在空旷的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嘟嘟嘟”声，虽然德拉科已经把哈利鞋柜中所有看起来难穿的高跟鞋都换掉了，但今天这双镶钻的皮鞋踏过地板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突兀。 “该死……虽然我觉得安德烈在两杯酒外加吐真剂和迷情剂的共同作用下感官不会太敏锐，但还是保险起见”哈利干脆把鞋脱了下来，“再加一个幻身咒。” 宅邸大门散布着明亮的暖黄色灯光，一些等待着雇主出门的司机正在车里呼呼大睡。哈利敏锐地看到了安德烈那身高一米九且头发有些花白的身影正拉着德拉科向一边的橡树林走去。 “在那边。”脱下厚重皮鞋的哈利简直健步如飞，有了幻身咒的隐藏，作为马尔福夫人也不用时刻担心自己是否不够淑女——终于能够像一个敏捷的傲罗一样行动了。 一楼的老时钟敲响，沉闷的“当——当——当”的声响回荡在空中。 “已经十二点了。”哈利抓紧了亚历克斯的手跑着，他们已经离德拉科越来越近。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吹拂，舞会中嘈杂的交谈声正在远去，月亮在云层里时隐时现，树林的暗影如洒着银光的黑色波涛轻轻涌动。 哈利绕过了小湖泊——那里本该有亚历克斯想要迫害的鸭子和天鹅，终于，他们能够听清德拉科和安德烈之间的谈话，他们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还好，安德烈的举动看起来并没有太失控。 这个一米九的高个老头的大段肉麻情话飘进了哈利的耳朵。 “我没法不想你！真不敢相信，你不仅年轻有为，还英俊潇洒。我原本以为和我并肩作战的夫人是我一生挚爱，现在看来是大错特错了——你！马尔福先生！才是我的天命之子！我预备今晚回家就和夫人离婚——” 哈利忍不住打了寒噤，克制住自己用恶咒击昏他的冲动。 “好恶心。”亚历克斯显然听得津津有味。 “你看你那淡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好像璀璨的宝石！在夜晚看起来柔软得像绸缎！它是青春和活力，是永恒的美丽。”安德烈显然还在迷情剂的支配下滔滔不绝地表达自己的情感，甚至想伸手抚摸一下德拉科的头发。 德拉科灵巧地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妖精为什么要找你合作？你现在不是首相，根本不算影响力最大的人吧？” “亲爱的，现在经济不好，社会问题频出，麻瓜首相的轮换也很快，任期最短的三个月就辞职了——他们顶不住压力，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妖精不如来找一个在政界坚持多年的人，作为党鞭，我手里有大部分议员的把柄，人脉也更为丰富。” “它们还联系了其他人吗？就是巫师和妖精起冲突的话让你们支持它们这一边？”德拉科听到“亲爱的”皱了皱眉，他让自己离安德烈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我想是的，毕竟不同派系之间也有竞争关系。它们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我老了。但我想你不会嫌弃我年事已高。”安德烈还在尝试表达他不朽的爱情。 “你给我的妖精制品回收名单，是否有遗漏？”德拉科追问道。 “没有，我发现妖精送给我的这些东西并不一定会起到我想要的效果，名单上的这些人大部分看起来都没有受到影响，当然也有几天后立竿见影的——他们因为行为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等出院他们的政治生涯也到此为止了。”安德烈笑了起来，酒精让他口齿不清。 “妖精为什么要养火龙？”德拉科引导着他继续向树林深处走，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有树叶被踩碎的沙沙声。 “也许是为了对付巫师——但是之前伏地魔掀起大战时妖精保持了中立，所以它们养的这些宝贝并没有派上用场，当然据它们透露的只言片语来看，它们也在找其他物种的帮助。”安德烈目光炯炯地望向德拉科，“没关系，我想它们对付不了巫师，也对付不了你。” “妖精那些实施阴谋的具体地点呢？就跟上次海底的差不多的那些？”德拉科在安德烈快要跌倒时伸手扯住了他的领子，“别栽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安德烈的笑声让德拉科的心倏然一凛。“你是巫师，你知道麻瓜有很多包裹在谜团里的美丽传说吗？” “有些地点的谜——比如埃及金字塔的建造方法、被火山毁灭的庞贝古城的运行方式、失落的世界亚特兰蒂斯、百慕大三角——从20世纪起有几百架麻瓜的飞机在这片海域失踪……还有一些奇怪的人——伦敦街头一直未被捉拿的连环杀人凶手、留下一万多页手稿的天才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玫瑰战争里消失的王子……” “这些麻瓜无法解开的谜题，要么和巫师有关、要么和妖精有关。据我所知金字塔和海底就有它们的据点，妖精没有把它们全部的地点都告诉我，毕竟我也是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又有一阵晚风吹来，安德烈看起来似乎清醒了一些，“你是想逐个击破吗？这样并不现实……地点被破坏，大不了另外找一个地方继续之前做的事就可以，妖精逃窜流亡多年，想要找个新地方躲起来并不难。” 第132章 “不如从源头解决问题，你去竞选魔法部长，从根源上与妖精达成一致。我在麻瓜世界协助你，你我也算是珠联璧合……” “或者你们有办法维持现状——这种剑拔弩张却又相安无事的状态，也是一种办法。”安德烈低头看着德拉科，接着凑上前来，“我知道就只有这些。” 德拉科正在沉思，忽然感觉到安德烈的手臂已经套住了自己的脖子，“你对我还有什么好奇的地方吗？你知道年老的人就像一本很厚的故事书，里面的内容还有很长时间可以给你发掘。” 德拉科浑身一哆嗦，却听到两人身后出现了一个新的声音“障碍重重！” 一道咒语击中了安德烈的后背。安德烈直挺挺地倒下了，可是他的手臂还没松开，连带着德拉科在泥土里摔了个嘴啃泥。 “我觉得有必要修改他的记忆——迷情剂和吐真剂并不能让他忘记这段对话。”哈利解除了幻身咒，自言自语道。 “是啊——你怎么不穿鞋子？”德拉科坐在小树林的泥地上喘着气。 “我怕我晚来一步你就被他撂倒了。”马尔福夫人此刻披头散发、满身怨念。“看看他的大块头。” “偷偷用药的可是你——”德拉科挥动魔杖，几缕银色的物质飘进了安德烈的脑中。“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夸过我，你都听见了，这么柔情蜜意的对话。” “原来你喜欢这么下作的表情达意方式，药产生的幻觉都照单全收。”哈利反唇相讥。 “没鞋就别走路了。”德拉科拦腰抱起哈利向小树林外走去，安德烈被施了漂浮咒在一边跟随着移动，“你能不能说点中听的话？还是说我要把剩下药灌给你好好学习学习？” “你休想。”哈利蹬了一下沾满泥巴和树叶的脚。 “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就喜欢下作的。”德拉科一脸认真地低头说道。 第111章叫醒服务 “小心不要弄脏羊皮纸，慢点吃。”德拉科把一杯牛奶放在正奋笔疾书的哈利手边，看着他全身心地投入在补写傲罗项目报告的大工程上。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哈利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大咬大嚼着作为早餐的鸡肉蔬菜沙拉。“慢不了——两小时后我就要提交了，而且我还要回魔法部开会，而且我现在真的很困，起床的时候我感觉我被施了一个永久粘贴咒——粘在床上，根本爬不起来。” 正如一个人学生时期会争分夺秒地补写论文，那他工作时期也会争分夺秒地补写工作报告。区别就是这些要永久归档的傲罗任务报告不能像作业一样乱编。 德拉科很难得地没有发表几句调侃，因为他看到哈利的眼皮快要粘在一起了，而且这次来不及写傲罗报告的原因情有可原。熬夜熬太晚就会丧失困意，进而演化出像夜行动物一样的精神，然后第二天被打回原形困得睁不开眼睛。昨晚两人先把服用了两份魔药的安德烈送回原地，向众人宣告他喝醉了沉睡不醒，再把巨大的老式建筑里的几十个房间搜寻了一遍找到目标，之后和亚历克斯依依惜别，然后又去了一趟魔法部交还制品，回到家已经看到了日出。 “你同事都以为你在休假，等下看到你现在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们可能会怀疑你在什么鬼地方休假才会休出这张惨白的小脸。”德拉科看到哈利的字迹像他的人一样飘飘乎乎，在羊皮纸上很不服帖地黏在一起。“这可是要进魔法部档案馆的。” “宴会时间太不凑巧，正好赶在了傲罗会议的前一天。”哈利打了个哈欠，“不然我有充足的时间写下这份报告，其他报告我早就写完了。” “安德烈坦白的过程怎么写？你应该不能直接说用了魔药吧。”德拉科想到了这个细节。“我想想——直接略过过程？” “他——折服于——德拉科·马尔福的——个人魅力，说出了——以下信息。”哈利用羽毛笔戳出了一个很深的冒号。 “……”德拉科叹了口气，“你说是就是吧，反正这个项目的报告是金斯莱亲自看。有吐真剂的加持，他说的那些也不失为真话……但是这个描述看起来就很奇怪。” “我听到的那些肉麻话更奇怪，啊——”哈利的头深深地垂了下来，手不受控制地在羊皮纸上画了一条很长的横线。“我不行了，头好晕。” “醒醒。”德拉科推了推哈利。 “不醒。”哈利干脆把头埋进了臂弯。 “喂。”德拉科把餐叉放进了盘子，双手交叉，“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哈利紧紧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德拉科用指甲轻轻弹了弹已经被喝空了的玻璃杯，“我在你的牛奶里加了迷情剂。” “什么！”哈利猛然抬起了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可是我马上就要去魔法部开会了——你不能这样！” “你都喝完了，我把剩下的药全倒进去了。”德拉科欣赏着哈利小心翼翼检查着自己有没有失控的样子。“这瓶药已经放了好久，你知道的，斯拉格霍恩说迷情剂放得越久效力越强，你的体重也没有很重。” “不——”哈利伸出一只手指着德拉科，“给我解药。” “没有。”德拉科向后舒服地倒在椅背上，“扔了。” “你耍赖！”哈利脸上泛起一丝血色。 “我天天耍赖。”德拉科的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你确定要这么对我说话吗？我现在直接消失的话，你会一路抓心挠肝抓到魔法部，你要是在你那群同事面前夸我的头发像阳光绸缎什么的——我倒是不在意——你可以复习一下昨晚听到的情话” 第133章 哈利似乎是在脑中略微想象了一下这些场景，脸上浮现出不堪重负的表情。他感觉到德拉科的手指撩起了自己的睡衣，不安分地轻抚着自己的皮肤。红晕出现在了哈利的耳根。 “现在帮你解决一下，可以让你去魔法部不这么难熬。”德拉科贴着哈利的耳朵说着，“你要回楼上、浴室还是就在这里？” “太过分了。”哈利咬牙切齿，他扭头对上了德拉科正笑着的眼睛，一时间被撩拨得心痒痒，哈利托罗恩的福躲过了罗米达·万尼的巧克力坩埚，他并不知道这种被药剂操控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还是——还是就这边吧……”哈利调整着呼吸，放弃了挣扎。 “听你的。”德拉科伸手把桌上的餐盘挪到了一边，“趴下呀。” 哈利感觉德拉科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我就应该把你的行为如实写进报告，然后让魔法部把你抓起来。” “有一半魔药是你带着小孩一起放的——你醒醒。你把我们霍格沃茨的未来之星都教坏了。”德拉科慢条斯理地反驳着，动作却很熟练。 哈利原本因为困倦造成的手脚不听使唤变成了另一种不听使唤。 生理性的眼泪很快让镜片模糊不清。 “手肘都红了，我就说这里不是个好地方。”德拉科伸出手掌抓住了哈利的手肘。把下巴放在了哈利的背上，“我说——你现在醒了吗？” “嗯——嗯？”哈利努力克制着发抖的身体，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德拉科抓住哈利的下巴让他的脸颊面向自己，伸手把圆框眼镜摘了下来，“我越发觉得，丽塔·斯基特喜欢写你泪眼汪汪，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哈利的泪珠。 哈利闪开身子，用手背潦草地抹了抹脸，扭过头不愿理他。 “我没放药啊，你居然相信了。”德拉科看着脸颊红红的哈利说道，“真夫妻为什么会用上迷情剂，这可以算在叫醒服务里。” “……”哈利愣了几秒。 德拉科感觉背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你的傲罗同事不会都像你一样好骗吧——”德拉科左躲右闪在公寓里开始了追逐战，“你现在看起来清醒又敏捷，颇有凶猛小狮子风范。美中不足的是你什么时候能夸夸我。” “闭嘴！”哈利拽住了他的衣角。 “我要是真的竞选魔法部长，傲罗队伍岂不是要被我骗得团团转——” “闭嘴！” “你现在去洗澡，顺便把报告剩下的一部分写完，再去开会，时间刚好。”德拉科飞快地说道。“回来再补觉。你现在的气色很好，这才是度假的样子。” 第112章档案馆 “看看谁来了。”罗恩刚进家门，就大声向坐在书桌边的赫敏吆喝着。 赫敏把视线从层层叠叠的书本上挪开，一眼就看到罗恩背后熟悉的身影。“哈利！”赫敏急匆匆地跑来给哈利一个拥抱，又吻了吻罗恩，“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是啊，今天傲罗会议结束，他来魔法体育司找我，才有机会见面。”罗恩用力揉了揉哈利的头发，“你在报纸上的新闻真是……每次都能让我妈妈看了之后大惊小怪很久，乔治珀西和比尔一众人天天暗戳戳向我打探你的真实情况。” “我猜德拉科会这么说肯定另有隐情。”赫敏抱着胳膊评价道。“上次你们回霍格沃茨提到的那些任务的事情。” 罗恩似乎已经习惯了赫敏对德拉科的宽容态度，就好像在学校时狠狠给了他一拳的不是赫敏而是另有其人。“她跟我说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虽然上次你已经带着德拉科来过一次陋居……” “确实是真的。”哈利被罗恩搭着肩膀向屋里走去。罗恩和赫敏的小家的墙壁上贴了他们两大家子的全家福——虽然红头发的人数占比明显更高，而赫敏父母的笑容中带着一点茫然，但这并不影响照片里洋溢着幸福。墙壁上的其他空位置被贴上了魁地奇球队海报，一看就是罗恩的手笔。 “只要你喜欢——我们当然尊重你的决定，我妈妈虽然发牢骚，但是我觉得她会理解的，当年她还和爸爸一起私奔了呢。”罗恩小声嘟囔了一句。“但是你现在看起来一脸疲惫，而且德拉科在报纸上说的话还是很过分。” “我还在任务里，没有度假。等我结束任务后，一定第一时间去陋居和大家问好。”哈利决定不对这两个最好的朋友有任何隐瞒。“当年你们开着飞车来接我一起去陋居，圣诞节陪我一起过节日，每年都给我送毛衣，你们把我当家人看待，所以就算有什么质疑肯定也是为我考虑。” “卢修斯·马尔福现在对我爸爸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所以我们更加确信他们一家对你图谋不轨，毕竟没有什么其他理由——”罗恩耸了耸肩。 “那你们的任务进展如何？”赫敏有些好奇地问。 “原本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回收魔法物品的任务，现在牵扯到妖精和麻瓜高层勾结，可能要曝光巫师在历史上迫害麻瓜的证据，妖精以此要挟巫师交出魔杖的使用权。”哈利回答道。 “它们可能也在养火龙和巨人达成合作来为下一次叛乱做准备，毕竟历史上妖精也曾经和狼人勾结在一起过——魔法史你学得比我好。”哈利接着说道。 “曝光巫师迫害麻瓜的证据？”罗恩瞪大了眼睛，“光伏地魔一个人恐怕就有很多，但是麻瓜之前也捕杀巫师啊。” 第134章 “《保密法》之后，麻瓜世界已经不知道巫师的存在了。”哈利点点头，“所以不知道曝光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后果，我想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现在看起来你们的任务很复杂。”赫敏沉思着说，“拖住妖精揭露巫师世界的进度？继续回收之前的制品？还是把它们养火龙的地点处理掉？” “它们还想趁着这次魔法部竞选的机会让马尔福一家去帮它们达成目的。”哈利像是想起了什么。“听起来就像痴人说梦。” “马尔福一家。”罗恩显然也知道魔法部长大选在即，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行动了，“他们在28纯血里还比较有声望，或许可以试试。但是真的帮妖精争取权益的话，岂不是巫师里的败类……我觉得他们自己都不会想这么做的，他们看到麻瓜出身的巫师比他们优秀都难受，更别提是异族的妖精了。” “所以现在确实有些麻烦。”哈利看着两个好朋友的脸色都凝重起来，连忙又宽慰道，“会有办法的。” “马尔福这小子行吗……虽然你们两个的态度让我不得不也表态。”罗恩显然对德拉科没有信心，“我还记得你之前说他被伏地魔的任务逼到盥洗室一个人哭呢。” “要不要去国际巫师档案馆查一查资料。”赫敏提议道，“妖精和麻瓜的冲突也不少，只不过巫师很少会有人刻意研究和记录这一部分的内容，这样妖精在攻击巫师的时候，至少也能告诉麻瓜，它们也不是善类……而且妖精的武器据点建造应该有些已经有很长的历史，翻一翻资料或许可以找到一些东西。如果真的要和它们有冲突，可以挑这些最重要的地方入手。” “你说得对。”哈利认同赫敏的看法，“魔法部应该可以申请到档案馆资料查询的权限。”在霍格沃茨遇到各种难题时总是赫敏带头在图书馆里翻阅文献，以至于现在哈利都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去诉诸文献资料。 “我在霍格沃茨也可以帮你看看有没有可用的内容。”赫敏抽出一张羊皮纸快速地写下了几个要点，“下周我会留校值班。” “周末我们会为了庆祝赫敏的新专著发布开一个家庭聚会，既然你现在不方便来，我们可以把蛋糕送给你一份——两份。”罗恩比了比大拇指，“我们全家的智慧担当。” ------ 预言家日报大楼。 丽塔·斯基特匆匆在批准单上签了字，抬头问道：“你最近去档案馆去得怎么这么勤？” 艾德笑了笑，把一叠新的期刊内容放在了她的桌上，“没有好奇心怎么当记者，对吧。” 第113章夜访吸血鬼 “哟。”兰斯洛特很远就看到了站在家门口的身影，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左邻右舍还是和以前一样热闹。“你觉不觉得你和这里——有一点点格格不入。” 艾德今天穿在身上的长风衣款式很简单，但是颜色却鲜艳得有些夸张，在灰尘遍布的阴暗楼道里格外打眼。 “早就已经被你识破了，好像没有什么伪装的必要，这样只会让我想起我的阿尼马格斯有多失败。”艾德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低头看着兰斯洛特开门。“有几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考虑到我加班结束和你回家的时间差不多，就干脆直接过来了。” “这件衣服是什么时尚新风尚吗？流行配色？主编大人。”兰斯洛特看起来快要被亮瞎了。 “其实是带有魔法的衣服。”艾德轻轻笑了笑，“颜色会跟随人的心情变化，如果心情不好，它就会变成乌黑乌黑的，你要不要试试？” 兰斯洛特将信将疑地看着艾德把外套塞进了自己的手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发明？”等他一脸狐疑地穿上，衣服似乎很快就感应到了新的情绪，颜色也由五彩斑斓的混合色变成了可疑的粉红色。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嘛～这件衣服是不是很神奇？”艾德托着下巴绕着兰斯洛特仔细地转了一圈，“而且大小好像还挺合适——” “送给你吧，作为你上次送给我的猫项圈的回礼，我还有一件类似的衣服。” 埃及风格的丝绒宝石吊坠猫项圈——兰斯洛特某个晚上突发奇想完成的作品，第二天由猫头鹰直接送到了《预言家日报》大楼艾德的办公桌上，并且引起了一众女同事的围观，借由此机会，兰斯洛特除了公爵夫人的订单又多了几份来自艾德同事的宠物配饰订单。 “不戴是因为不喜欢吗？”兰斯洛特扫了一眼艾德光秃秃的脖子，略带揶揄地说。 “我总不能戴着宠物用品招摇过市，埃及风格的东西总是看起来很高贵，即便在我们版面的办公室也有些过分精美了。” “天呐——这什么颜色。”兰斯洛特到镜子前瞥了一眼，似乎被这么粉嫩的颜色吓坏了，衣服很快也变黑了一点点，他飞速把外套脱了下来。 “我在开会的时候穿着它。它就会变得和炭一样黑。”艾德在兰斯洛特的工作台上展开了几卷资料。“这是我在国际巫师档案馆里找到的一些资料，你考虑在《巫师风尚》做一期专访吗？考虑到上次你在砖巷发生的意外，近期不能再回去的话，要不要试试新的渠道？” “资料？朱利亚诺家族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的新闻吗？还是那些小道消息猜测为什么被妖精取代了为王室定制首饰的位置？”兰斯洛特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些从档案馆里复制出来的资料。 第135章 “如果你不想再提及过去的事情，也可以把你当作一个新人设计师进行介绍，相信无论是在巫师还是在麻瓜那边，你都会很受欢迎。”艾德翻出了其中几页，“这些是首饰相关额考据资料，可以当访谈的参考，当然，有关你们家族的新闻和历史档案我也已经梳理好了，你们和妖精那件私下的案件也有法庭记载。” “你如果还需要我的话，最终访谈或新闻的呈现方式取决于你，无论是你想用这个新名字重头开始，还是翻案后重新以继承人的身份出现……”艾德深吸了一口气，等待着兰斯洛特的回答。 “唔嗯。”兰斯洛特正在箱子里清点着什么东西，他并没有立即抬起头。 “其实我在档案馆还遇见了哈利·波特。”艾德接着说道，“他们在调查妖精的罪行，以及妖精的大型工坊地点——就是有关火龙的那些，你知道些什么吗？如果我们能为你找到证据的话，有关你们家族的事件也算是妖精的罪行之一。” “我知道在金字塔下面有一个，我的妖精合伙人之前说漏嘴时提到过。但是如果想要继续在妖精的地盘上捣乱的话，恐怕会有些危险。上次海底妖精的工坊被摧毁却没有招来报复，可能只是它们并不清楚究竟要找谁兴师问罪。”兰斯洛特捏起一个装着深红色液体的袋子调整着位置，“如果我去认真研读一下那些妖精语的卷轴，可能会发现更多信息，但大多数时间我碰到它们的东西都觉的恶心。” 艾德凑上前看了看兰斯洛特正在收拾的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的装着深红色液体的袋子，看起来粘稠而带有一些腥味。 “血？” “对啊。今天是我的探亲日。”兰斯洛特利落地把箱子盖上，回头认真地说道，“我家人还是晚上更有精神一点。所以现在不能继续跟你聊这么严肃的工作问题了，我恐怕马上就要出发。” “这些是动物的血？”艾德看到不同袋子里的血液颜色略微有一些差别，甚至有一袋是蓝色的。 “是啊，解咒员的出差任务太多了，去不同的地方正好可以接触到不同的生物，正好帮他们找些别的血种换换口味，森林和洞穴里的物种总是比较单一。虽然我的家人更愿意躺在阴森森的老宅子里。”兰斯洛特举起那袋蓝色的血，兴趣很浓地介绍着，“鲎的血，麻瓜用它当作疾病疫苗的测试剂，非常昂贵。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几个。” “我还以为吸血鬼对人的血更感兴趣。” “吸血鬼只有对喜欢的人的血液特别敏感，会觉得非常香甜。而且他们不会忍心伤害别人的，所以还是依靠动物的血过活。” “其他的事等回来再说吧。” 兰斯洛特把变色外套递给了艾德，“我猜你又要跟着我，森林里很冷，再借你穿一晚。” 第114章血浆蛋挞 “我对吸血鬼的了解大部分来自于吉德罗·洛哈特的《与吸血鬼同船旅行》和埃尔德·沃普尔写的《血亲兄弟：我在吸血鬼中生活》——当然学校的课本除外。”艾德跟随着兰斯洛特走在森林中，夜间寒冷的气温让人清醒，踏在碎树叶上的沙沙声音也显得格外清晰。 黑色的林间时不时冒出几双荧光色的眼睛，谁也不知道有哪些魔法生物正在暗中盯着自己。 “那你就要失望了，我觉得那个洛哈特是个大骗子。”兰斯洛特举着魔杖警惕地看着周围，“他在书里说吸血鬼遇到他之后就开始改吃萝卜。吸血鬼是不可能改吃萝卜的，但是改吃蜂蜜公爵的血腥味棒棒糖当代餐还可以——我妹妹很喜欢。” “原来那个血腥味棒棒糖的真实受众是吸血鬼。”艾德紧紧跟着兰斯洛特的步伐。“我之前因为好奇买了一大堆，味道有些奇怪。” “如果你变成吸血鬼，大概要发明一大堆新的血味甜品满足你的口味，比如血浆布丁，血腥丝绒蛋糕，流心鲜血软糖……”兰斯洛特在树林的岔路拐了一个弯，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子指了指，“这是他们夜间觅食的居所。白天他们就呆在老宅子里。被吸血鬼咬伤之后他们流亡了几年，最终还是在这片森林和附近一个荒废的老宅子住了下来。” “你的父母对妖精的事怎么看？他们是希望你换个名字继续生活下去吗？”艾德问道。 “他们在被吸血鬼攻击之后第一时间就离开了家，原因是怕影响到我，但事实上吸血鬼神志清醒的情况下不会伤害到其他人，等我和他们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兰斯洛特用魔杖指了指，向小木屋发了一个信号魔咒。“要不是还有妹妹，我想他们大概也不想继续活下去了…所以这些后续的麻烦事，我都没有告诉他们。” “为什么妖精能够说服吸血鬼来残害你的家人？你们家是突然被吸血鬼袭击的吗？”艾德朝着远处的木屋看了看，门边打开了一条缝。“吸血鬼看起来并不喜欢社交，还总是无精打采的。它们不像是和妖精一样斤斤计较的物种啊。” “在那段时间，和我们有仇的只有妖精，但是真相无法得知，毕竟我家人也不会和其他吸血鬼有过多交流，但是———” 兰斯洛特继续道，“家人被吸血鬼转化以后，我曾经把有关吸血鬼的书籍和资料都看了一遍。1390年的弗拉德·德拉库伯爵臭名远扬，以至于麻瓜作家都以他为原型写了一本书，这个吸血鬼的儿子也继承了他的恶名。赫伯特·瓦尼爵士是19世纪80年代的吸血鬼，最终被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逮捕杀死了。我敢说即便是同一种族，习性也大不一样。” 第136章 艾德轻叹了一声，“正常人被吸血鬼转化以后都和狼人一样都无法再回到以前正常巫师的样子。” “我的父母和妹妹从来没有攻击过人类，作为受害者，他们仍然是善良的。所以我觉得世界上应该也有好狼人。狼人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受到影响，平时还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起居。但是吸血鬼不能接触日光，外貌也能一眼分辨出异常，所以相比较起来更加严重一些。”兰斯洛特小声补充了一句，“更别提狼人还有专用的药剂。” “哥哥！”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小女孩从木屋里飞奔了出来，开心地扑进了兰斯洛特怀里。她有着和兰斯洛特一样的眼睛，但浓重的黑眼圈和白得突兀的肤色让她看起来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你又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小女孩张开的嘴中可以看到尖尖的牙齿，在月色下看起来锋利无比。 兰斯洛特把箱子打开来给她看了看，“爸爸妈妈呢？” “他们去树林深处了，还以为你今天会再迟点来呢。”小女孩抬起了头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艾德，“哥哥他是谁？他的衣服颜色好漂亮。” “他——”兰斯洛特这才扭头注意到艾德衣服的颜色又跟着心情一起变了，现在是油画纹路一样的金黄色和橙色，“它现在是我的衣服了，你如果喜欢的话我下次就穿这个来见你们。他叫艾德，下次会给你带血浆蛋挞吃，他会做甜品。” “真的啊！”小女孩两眼发光。 “要不你先在木屋里陪着妹妹。我去把父母叫回来——我们一般会一起吃个饭，就是那些血浆，然后聊聊天。”兰斯洛特对艾德说。 “没问题。”艾德接过了箱子，“你放心去吧。” 小女孩帮艾德打开了小木屋的门。屋子内部看起来比外表华丽得多，甚至还保留了一部分看起来是埃及风格的家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味，闻起来像是宰杀动物时残留的气味。看起来是餐桌的地方放了很多调味剂，大概是饮血时的配料。 兰斯洛特的妹妹一脸兴奋地在箱子里翻找着血浆，“哥哥之前从来没有带朋友来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爸爸妈妈和哥哥以外的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艾德回想起档案里朱利亚诺家族出事的时间，兰斯洛特的妹妹大概在婴儿时期就已经被吸血鬼转化了。 “帮朋友拍婚纱照认识的。”艾德感觉说来话长，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新闻跟踪任务、被打断肋骨、砖巷，似乎都不适合跟孩子说明，艾德干脆挑了最好理解的部分说了出来。“你哥哥做的首饰很好，拍照很好看。” “哇！是巫师和巫师吗？爸爸妈妈说我以后只能喜欢吸血鬼，不能喜欢像哥哥一样的巫师。” “是巫师和巫师。”艾德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回答她的问题。 “真好，如果不是一晒太阳就痛，我也想去外面玩。” 木屋的门再次被打开，兰斯洛特带着父母一起回来了。在他背后是两个极其瘦削的身影，除了和妹妹一样浓厚的黑眼圈和苍白的皮肤，他们则看起来更加病态，眼窝深陷，头发干枯，以至于整个身体看起来像皮包骨头。 “今天也是一样，把这些喝完我才会走。”兰斯洛特对着妹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爸爸妈妈给你杀了一只鹿。” “好！” “真是抱歉啊，要让你看到这些。我也想我们不必这样对待客人——”兰斯洛特的母亲对着艾德略带歉意地笑着，说着说着忽然掩面而泣。 “哭什么。”兰斯洛特坐在餐桌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你也来坐吧。”他拍了拍旁边的椅子，示意艾德一起来。 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只有妹妹一个人吃得很开心，母亲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小口逼着自己喝下袋中的液体，父亲两眼盯着桌面，似乎在咀嚼着无形的痛苦。 “慢慢吃，不急。”兰斯洛特回避着艾德的视线，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发呆，“我会等你们吃完。” 返程。 “我可没有逼着你非要一直跟着我。”兰斯洛特带着空箱子大步走在林中，日出快要来临，森林里已经开始有了一层薄雾。“我一直在等你逃跑，你怎么还不逃跑。” 艾德嘴角抽动了一下，“我觉得——我没有想逃啊。” 兰斯洛特猛地停住脚步拽住了艾德衣领，“你要不要看看你这件有趣的外套有多黑？撒谎。” “我只是觉得难过。”艾德低下了头，“你的爸爸妈妈看起来很难过。” “是啊，所以我要回来盯着他们吃东西。”兰斯洛特很轻地说着，“可别死了。” “他们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他们放不下妹妹，也放不下我。但是变成吸血鬼之后过不了心里这关。他们很厌恶现在的自己。”兰斯洛特咬了咬嘴唇，“忍受活着，又舍不得死。所以才活成现在这样。” “你问我的那些——什么访谈、赚钱、复仇。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我小时候为了玩，天天不回家吃饭，现在我想陪家人一起吃饭，可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兰斯洛特停止了絮絮叨叨，对着艾德说，“回去吧。万一我哪天不开心就去做鬼了，骗我妹妹咬我一口。什么新人设计师，别开玩笑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没有回答。身后的脚步声也没有停下。 “回去吧。”兰斯洛特重复着。 第137章 “烤一盘血浆蛋挞会有十二个。”艾德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什么？” “我说你要是真的想做鬼的话，一盘血浆蛋挞十二个，一家人一个人吃三个差不多。”艾德认真地算着，“甜品很娇气，冷了不好吃，隔夜不新鲜，吃多了会腻。但是我已经答应你妹妹了，答应了就不能食言。” “如果你不做鬼的话，你的份我就自己吃。反正血腥味棒棒糖也还好。”艾德抬头看着兰斯洛特的眼睛，“就这么决定了，别哭啊。” 第115章车祸 一个寻常不过的阴雨天。 麻瓜首相无精打采地看着车窗外，雨水在玻璃上汇聚成了一条条斜着的水痕，让外面的道路和行人都变得模糊起来。中午吃的面貌可疑的三明治和酸奶在他的胃里翻滚，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一个诡异的事情是，英国几乎所有不好吃的东西都声称自己很健康，而好吃的东西都有害身体，如此看来，这顿难吃的午饭健康极了。 耳畔只有沉闷的雨声，秘书和司机都一言不发，一个只是盯着道路前方专注开着车，而他的秘书——这个工作效率是常人三四倍的中年男性，正在飞快地整理着资料，并且和平常一样时不时抬头看一看周围的情况。 天气糟糕极了，人也是一样。麻瓜首相对着车窗发出一声不可闻的叹息。 他今天要为前几任首相犯下的错误作出解释——因为血库告急且献血人数不足，当局曾经向其他国家购买了血液用于医疗。但是这些血液在早期并没有经过合格的安全检查，进口以后也没有进行严谨的消毒处理，当年的科技和医疗技术也没有发达到足够证明这些存在问题的血液能够传播疾病问题。 这就导致了悲剧的发生，使用了这些血液的民众绝大部分都被检查出致命的传染病。现在都在四处游行要求赔偿和官方说明。 麻瓜首相捂住了脸，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有毒的血液被买来的年代，他甚至还没有出生。前人的错误却要后人来买账，好像他现在面临的麻烦还不够多似的。通货膨胀、失业率高涨、能源危机、贪腐问题…… 麻瓜首相继续对着车窗外发着呆，自上任以来他并不是一事无成，但是对于大众来说，做得好是应该的，做得坏就理应被抨击一万次——尽管这些坏事并不是他做的，只是在他的任期暴露出了问题。 要不是还有丹尼斯·克里维这样相对更加客观中立的政治板块记者存在，麻瓜首相感觉自己快要变成某种公共的食材，每天因为各种负面新闻被各家媒体放在滚水里开涮。 有毒的血液……还能怎么办呢……可以赔钱道歉，但那些生病的人再也治不好了…… 有些刺眼的亮光让麻瓜首相收回了思绪。似乎是另一辆车的前灯——为什么感觉距离这么近？麻瓜首相的脑中飘过一个疑问。 它并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径直向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小心！”秘书似乎也注意到了侧面的异常，麻瓜首相看着这个可靠的助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来一根木头——等等，他见过这种奇形怪状的小木棍——就在办公室那副会动的壁画里——难道他一向信任的秘书也是那类人—— 车辆相撞发生的巨响在耳边炸开，麻瓜首相以为自己会飞起来，但是并没有，从小木棍里出来的亮亮的东西击中了自己——他被一层不可见的柔软物质托了起来。 车辆被撞得翻了几次，麻瓜首相感觉头皮被擦破了一点点，他有些头晕，干脆闭上了眼睛——这叫什么事儿啊。 ----- “现任麻瓜首相遭遇了车祸？”德拉科看着新闻头版标题有些惊讶地问道。“车祸结束就立刻辞职了？” “是的，但是他现在的秘书是我们傲罗办公室的主任麦克斯——就和之前金斯莱曾经担任过麻瓜首相的秘书一样，因为有巫师的保护，他只受了一点轻伤。”哈利走上前看了一眼新闻内容。“可能麻瓜首相感觉到了什么异常，也有可能是舆论和工作压力太大，总之他已经退出了。” “首相和魔法部应该有联系，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原本以为变化不会这么快。”德拉科打开了麻瓜的社交论坛。 “麻瓜首相职位现在空缺。党内会重新选举领导人，然后英国国王会任命新的领导人为麻瓜首相。”哈利颇有些不快地说道，“那个安德烈——跟你说肉麻话的老头就是和前任首相一个党派的。如果他能成为新的领导人，那他就达成目的了。” “也许不是坏事。”德拉科潦草地翻阅着炸开了锅的麻瓜论坛信息。“如果他现在就能达成目的，那就不用听妖精的了，我感觉他胜算很大——那个车祸不会是他安排的吧。” “英国历史上只有一位首相是被刺杀致死的，说明我们傲罗保护做得还是挺到位。”哈利接着说道，“那个首相死在了下议院的咖啡厅，而其他首相在遭遇酒店爆炸或者枪击的时候都被傲罗保护好了。” “梅林在上。”德拉科皱着眉喝了一口咖啡。“关于妖精和那个老东西的提议——竞选魔法部部长，我在信里和父亲已经认真讨论过了。” “哦？”哈利的表情变得更凝重起来。 “想法很美好，但是不适合我们。”德拉科摊开了手掌，“虽然常说斯莱特林有野心，但我觉得对于这种过于庞大的目标还是算了。胃口太大容易吃坏了肚子。” 第138章 “嗯。”哈利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就像斯拉格霍恩一样，你们或许也更加适应屈居次要，或者在幕后施加影响，感觉自己能掌控全局——而不是站在台前抛头露面。” “我和我父亲或许还缺少一点正义感和多管闲事的精力。对于大部分没什么回报的麻烦事来说，我们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德拉科对斯拉格霍恩并没有多少好感，所以只是耸了耸肩。“而且如果之前就规划走这样的职业生涯，我大概会从霍格沃茨开始就小心翼翼地当模范好学生，一毕业就进魔法部。” “珀西。”哈利脱口而出。“他在大战之后还是回到了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司。” “有些事务确实很合适像他这样的人。”德拉科回答道，“如果要让我去研究坩埚底的厚薄或者为了家养小精灵权利据理力争……还是算了。如果让我或者我爸当选我们大概会先减免富人税率，再把各种无聊的部门精简掉，再开放一点魔法研究的尺度，再调整一下商业条款……” “够了。”哈利也无法继续想象下去。 “事实上金斯莱在当选前已经是级别最高的傲罗。除非是声望很高的巫师——比如和邓布利多一样，或者有丰富的从政经验，才能让大部分人从心底里尊敬你。”德拉科放下了手机，“我觉得几年后的你倒是很有可能胜任，前提是你想的话，而且没有妖精这些在一边捣乱的因素，不然当这个部长很头疼。” “上任然后帮你们降低富人税率？”哈利抢过了德拉科的咖啡杯。 “你出台什么政策我都百分百支持，加一点也没事。”德拉科笑得露出牙齿，“要是谁敢策划用车撞你，我就让他好看。我肯定不会靠着你呼风唤雨的——” “别做梦了。”哈利拧了拧德拉科的脸，“我们再悄悄回古灵阁地下湖看看吧。” 第116章斯芬克司之谜 古灵阁地下湖边。 “我想到哈利上次被关在龙窝里的惨状，我们这次会不会三个人都被锁在里面？”德拉科看着古灵阁地下湖平静的湖面，有些跃跃欲试。 “我只是不小心把魔杖弄断了，不然想逃脱还是挺简单的。”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确实是他傲罗生涯中屈指可数的巨大失误。“而且我现在的无杖咒也提升不少了。” “断的还是我的魔杖。”德拉科补充道，“不过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逃到一半了，如果没有被自己点的大火煮熟的话，你还是可以安全出来。” 兰斯洛特在一旁检查着背包，确定自己的工具都已经带全。这次他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妖精直接进入地下金库，全靠兰斯洛特对妖精机关和妖精语的熟悉程度。 “我怎么感觉你有这种本事，大部分财富对你来说唾手可得。”德拉科一针见血地指出。“只要你想，在古灵阁安保升级前，你甚至可以随时打开这边的任何一个金库。” “我不偷别人的东西，财富不会凭空变出来不是吗。”兰斯洛特合上背包，表示已经准备好了。“妖精除外。” “我开始怀疑要不要给父亲母亲留个信件，毕竟我不知道里面究竟要待多久。”德拉科给自己施了泡头咒和水火不侵咒，准备潜入湖底。 “没关系，我和艾德约好这周末要去见我妹妹，如果我们失踪的话，凭他的侦查能力和刨根究底的癖好，大概我们变成木乃伊他都能找到我们。”兰斯洛特跃入了水中。 “嘿，我们也想见见你的家人。”哈利紧跟着进入了水中。“你还有个妹妹？” “是啊，做了这么久家教，我们对付小孩可有一套了。现在麻瓜的家庭作业和魔法学校的家庭作业我们都能教——可以帮你全免家教费用。”德拉科在水下仔细观察着四周，湖水很干净，里面没有任何其他生物的踪影，因为这次提前做好了防护，所以也无法感知水温的变化。 湖水不算太深，因为水很清澈，所以很容易看清那个“门”在湖底的踪迹。在一片淤泥中有两块不显眼的正方形石板，上面还有一些画着奇怪文字的花纹。 哈利伸手摸了摸石板，只是普通石头的触感，石板也没有任何反应。 “妖精语。只能由妖精触碰打开。”兰斯洛特隔着气泡有些含糊地说道，他对着两人比了比手势，示意哈利和德拉科等他开门。 “妖精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跳进湖里玩。”德拉科在一边小声对着哈利说道。“所以也懒得在门上做一些掩藏和修饰。” “毕竟在这个古灵阁的地下的其他设施都可以看出它们有什么用处。防贼瀑布可以消减魔法，轨道和小车用来在金库边通行，火龙坑之前是用来防守深层金库的，只有这个湖看起来很多余。”哈利紧紧盯着门上闪动的字符，全是他看不懂的内容。 “你觉不觉得兰斯洛特挂在背包边上的小挂件有点眼熟。”德拉科似乎也放弃了理解这些内容，继续在一边观察起来。 “嗯——是他的车？”哈利眯着眼隐约辨认出了那辆破破烂烂的车的模样。 “原来车辆的磨损出自这里，我就说如果正常开的话不会看起来这么沧桑。但是这个伸展咒用得很巧妙，普通的咒语做不到改变物体的重量。”德拉科一直没有放弃对兰斯洛特那辆车的言语攻击。 兰斯洛特全神贯注地用着他的妖精手道具在石板上点点戳戳，每一次妖精手接触石板，都会有新的文字出现。 第139章 几次尝试之后，石砖门忽然开始闪动金光，兰斯洛特略略向后退了一些，向着哈利和德拉科招了招手。石砖门逐渐消失，显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通道，通道口形成了旋涡，但水流并没有流进通道，德拉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自己拽向通道。 德拉科下意识抓住了一旁哈利的手臂，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失重感随之而来，他感觉自己在快速地下坠。 好像掉在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上面。 德拉科睁开眼，看到哈利在手忙脚乱地找着自己的眼镜，他转过头，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下面是狮子的身躯，巨大的脚爪、黄色的身躯——它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三个入侵者，正来回踱步，精神抖擞地看着他们。 它的四肢被锁链锁住，只能在大厅里行动。 德拉科和哈利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认识这个玩意儿——斯芬克司，哈利曾经在三强争霸赛最后一关的迷宫里和它交过手，因为成功解开了它的谜题，哈利并没有在斯芬克司那边受伤。 兰斯洛特显然也认识这个物种。“嗯——妖精之前也用斯芬克司看守金库大门，让一些不擅长解密的客户烦躁不已。而且斯芬克司还是从我们埃及进口的。” “自从金库安保升级之后，我就没有用处了。”斯芬克司平静地说道，“但是妖精也不愿意放我离开，因为觉得把我喂养大的食物是它们付出的成本，放我走是亏本的买卖，但是我比火龙更加理智，也没有办法留着我制造骚乱。” “它们想让你自生自灭？”兰斯洛特有些怜惜地看着斯芬克司。 “这些门只有妖精能打开，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或者一辈子看着这个大厅，也没有其他客人出来解我的谜题。”斯芬克司拖着锁链来回转着圈，“或者我可以先吃了你们，多活几天。” 德拉科站起身环顾四周，这里是一个环形的大厅，一共有六扇石门，他们的背后是其中一扇，另外一扇看起来已经被毁坏——它已经变成了乱石堆。 “这些门通向哪边？”哈利看不懂门上歪歪扭扭的妖精语。 “妖精其他的据点。其中有一个是我的家乡埃及——它们在我边上谈论时我听到了。在大厅的地下是金库和火龙窝，如果你们仔细感受，能感觉到震动。” “我可以带你回家。”兰斯洛特对着斯芬克司说道。“回埃及吹吹风沙，随便抓几个游客解你的谜题。我可以从古墓里随便找点尸首来伪装你某天在这里死了。” “真的吗？”斯芬克司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妖精只有运输大型物品和金币时才会用这个通道，平时它们可以幻影显形。或许可以——但是你们如果不够聪明，可能会死在这些通道途中——” “你们要解答出我的谜题，我才跟你们走——”斯芬克司看起来兴致勃勃。 “我看你就是让人解谜的瘾犯了。”哈利对这种人面狮身动物的习性颇为熟悉，“也许可以，上次三强争霸赛我也解了一个文字谜题。” “文字谜题难不倒你？我被关在这里的时候也想出了很多数字谜题。”斯芬克司看起来确实被孤独的生活憋坏了。 “行吧。”兰斯洛特看起来对他的家乡神奇动物颇为溺爱。 “1，3，7，31，255。按照这样的规律，告诉我第六个数字应该是什么。” 第117章神庙 兰斯洛特和德拉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突然说出了答案：“8191。” “这么快？”哈利似乎暂时还没有找到头绪，毕竟斯芬克司才抛出问题两分钟不到。 “数字谜题一般会有一些基本规律，不过有时候可能需要多转几个弯。”兰斯洛特看到斯芬克司赞许地点了点头同意一起离开，就抽出魔杖解开了捆住它的锁链，铁链很快散开变成了几节。 “可能是之前和亚历克斯合著了太多数学作业——开拓了我的思路。”德拉科摆了摆手，“答案就是前两个数字的乘积和它们的和相加，就是第三个数字，以此类推。” “如果你们对解谜感兴趣，我还储备了一大堆各种谜题。”斯芬克司伸展了一下狮爪，似乎在确认刚刚获得的自由。“我最喜欢给人出谜题了，智慧的生物就是要和智慧的人一起玩。” 哈利不置可否地甩了甩头，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玩这些千奇百怪的字谜和推理游戏，他很快把注意力放回了这个房间，如果要把斯芬克司带回它的家乡，他们恐怕要先解开这些门然后去埃及——门背后究竟是什么样子还是个谜——直接连接到沙漠吗？还是在妖精据点内部？哈利几乎没有抱希望地尝试了一下阿拉霍洞开等一系列咒语，石门纹丝不动。 兰斯洛特显然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你看到妖精们怎么打开这些石门了吗？斯芬克司。”兰斯洛特走到圆形房间的边缘，挨个仔细观察着门边的纹样。那个已经坏掉的石门边缘画的是一些海浪和鱼类。“如果这个是海洋的意思，这道门是不是就通往上次被烧掉的海底地牢？” “妖精会在这些门上写一些奇怪的字符，然后把手掌按在门的中间，然后门就会消失。”斯芬克司回忆道，“但是我敢肯定去埃及的石门上是写埃及这个词的妖精语，因为它们当年把我从家乡进口来的时候，我的名牌上有英语和妖精语的对应翻译。作为识字的智慧生物，我看到过的所有文字都有一定印象。” 第140章 兰斯洛特回到了刚刚有金字塔、荷鲁斯之眼等等一系列标志性图案的门边。“我想想，埃——及，应该是这么写的。”兰斯洛特拿出妖精爪子在门上写出了这样的字样。妖精爪子划过的地方留下了金色的痕迹，手掌贴紧字符的一瞬间，细密的纹路在石门上亮起又熄灭，正如斯芬克司所说，门渐渐消失了。 一行人屏住呼吸等待着门背后会出现些什么——想象中的风沙和工坊都没有出现，门后只是一片漆黑。 “走吧，让斯芬克司跟在我们身后，多关注周围。”德拉科拉着哈利向通道走去。 “还是我在前面探路，我比较有经验。”兰斯洛特闪身走到了两人的前面，他路过时还颇为好奇地用手感受了一下斯芬克司的毛，没有想象中那么柔软，触感像干巴巴的稻草。“狮子摸起来是这样的吗？” “妖精之前都是直接走进去——带着它们要运输的东西。”斯芬克司在一旁提醒着。“我只是看起来长着狮子的身体罢了。我和普通狮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当然我也没有摸过它们，有机会可以友好交流一下。” 兰斯洛特颇为谨慎地踏入了门内，他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很快，大家都走进了通道，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漆黑被陆续亮起的魔杖杖尖点亮。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我们在移动。”哈利打破了沉默，他感觉到了有些熟悉的牵扯感。相比较幻影显形那种疾速的压缩，或者是门钥匙那样被勾住肚子甩走的感觉，这片通道里的挤压感让人舒适很多。德拉科显然也有同样的感受，“我猜，如果真的是运输货物的通道，这样不会破坏货物，或者是被甩走摔坏什么东西。” 通道尽头很快出现了光，风沙就在出口处吹响，哈利快速给其他人加上了幻身咒，神情也严肃起来。 “神庙。”兰斯洛特嘟哝了一声，率先认出了眼前巨大的建筑物。 赭色的高大石柱上是密密麻麻的精美的浮雕和象形文字。 因为小时候常去沙漠里的神庙探险，兰斯洛特知道这些埃及的神庙的布局都大同小异，沿着中轴线展开，从外向内依次是门楼、露天庭院、列柱大厅，最深处是神殿和圣所。 “这里是荷鲁斯的神庙，它在我们埃及麻瓜神话里象征着王权。”兰斯洛特抬头看了一眼高大的神像，辨认出了神庙的所属。“远处那个挤满了游客的神庙是太阳神的神庙。” “我是不是听过荷鲁斯这个名字，哈利？”德拉科向来对这些麻瓜神话知之甚少。 “我也感觉很熟悉，麻瓜的太阳神？阿波罗？”哈利明显也没有很精通。 “阿波罗是古希腊麻瓜神话里的神，严格来说不属于埃及——其实这些神都是早期巫师还没有与麻瓜社会隔离的产物。巫师发明的咒语在当年给麻瓜的生活也带来了巨大的变化。早期麻瓜、巫师和妖精还没有相互隔离或敌视前，很多事都是合作完成的，在古希腊，妖精和巫师的关系更好。”兰斯洛特尝试用妖精爪子敲着这些石壁。 他们走进的神庙在尼罗河旁边，而且似乎被施放了隔绝游客的魔法——或者说它并没有其他的进入方式，这里空无一人，也没有妖精的踪迹。但在不远处的另一个神庙边上挤满了正在照相和叽叽喳喳的游客。其中有些游客正搭着飞毯，哈利可以肯定他们不是麻瓜，但他们很明显看不到这个神庙的存在。 哈利和德拉科跟着兰斯洛特一路向神庙内部走去。有些放在神庙里的东西很显然不属于这里，比如看起来更像是欧洲风格的巨大银质雕像、镶着宝石的巨大摆设和一些看起来像工坊工具的东西。 “这里可能是一个中转处，因为安德烈那个老头也说是在金字塔的下面，这里显然不是什么金字塔。”德拉科抬头看着这些赭色的颇具压迫感的高大石柱，企图想明白这个神庙的奥妙之处。 兰斯洛特把神庙的里里外外都仔细翻找了一遍，最终用妖精爪子在神殿深处敲出了另一道石门，和之前在古灵阁圆形大厅的一样。 “这边也许是通往工坊的门。”哈利对着兰斯洛特说道。 “我也觉得，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兰斯洛特用妖精爪子在石板上比比划划，“这里的妖精语门锁不是埃及这个词，我试了荷鲁斯，也不对。” “这边恐怕我帮不上你们的忙。”斯芬克司也站在了兰斯洛特身后，“我没有来过，密码会藏在神庙里吗？” 没有人回答，大家显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高。 德拉科忽然说话了，“你刚刚说妖精大概多久用一次通道？” “一周或一个月。”斯芬克司回答道。 --------------- 几天后。古灵阁湖底圆形大厅。 “斯芬克司死了？”一个妖精对着另一个妖精问道，一边指了指在锁链边上一团腐臭的面貌不清的尸体。 “看起来是死了，让上面打扫的家养小精灵清理干净。”另一个妖精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今天这些运去埃及工坊。” 通道内。 “你觉不觉得有个东西跟着我们一起进来了？”妖精说道。 “是一条蛇。现在很黑，我看不见它。”另一个妖精回答道，“没关系，我对着它用了检测器，魔法感应没有警报。古灵阁脏东西越来越多了。” 第118章地下室 第141章 马尔福庄园。 哈利站在走廊上，看着搬运来的尺寸惊人的巨大婚纱照不知所措。这几幅在古灵阁地下拍摄的双人照片最终呈现效果很好。哈利背着德拉科偷偷戳了戳照片里的自己，企图让婚纱照里的两个人分开一会。 原来自己每次和德拉科亲吻都是这种表情吗？哈利内心翻涌起一阵羞耻的感觉。照片里的自己看起来甚至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含情脉脉，骑士和火龙相爱相杀的姿态让画面的氛围更加暧昧。 “你平时就是这么勾人的，我没有冤枉你。”德拉科对着照片里的骑士哈利指指点点。 “是你招惹在先。”哈利不愿再看，干脆用布把照片盖了起来。 “父亲和母亲今天不在家，他们去威尼斯参加巫师假面狂欢节了，等他们回来看到照片，一定会很惊喜的。”德拉科对这些照片很满意，从艾德的工作室里看到之后就当机立断决定好了它们在马尔福庄园里悬挂的位置。 “不，它们不能被挂起来。”哈利一看到照片内容就有些头痛。他不敢想象卢修斯和纳西莎看到自己这么看着他们儿子，心里会怎么想，尤其是这些照片马上要被德拉科挂在所有进入马尔福庄园的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在炎热的大沙漠里走了这么久，这些照片是对我努力工作的奖励。”德拉科没有搭理哈利的反抗，一路向预想中悬挂画像的地方走去。 哈利、德拉科和兰斯洛特三人的古灵阁地下湖之旅在神庙的石门遭遇了阻碍，因为不知道最终解开石板的妖精语内容，他们只好暂停了探索的步伐。 兰斯洛特带着假扮的斯芬克司遗体回到地下湖时，一起留下的还有德拉科和哈利在上次海岛上带回来的宠物———加州王蛇。 介于每天都要在家看着哈利和德拉科调情，加州王蛇十分乐意能够外出几天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记下妖精在石板上的字符。如果运气足够好，还可以带回有关其他石门的线索。 那天他们在神庙返程的路上，接到了艾德有关婚纱照制作完成的电话。“古灵阁的这一套照片已经可以领取，还有一套麻瓜风格的婚纱照需要拍摄，拍摄地点我已经联系了奇妙巫师旅行社来解决——他们能帮客户解决景点人太多的问题，拍照期间还是尽量避免被打扰。” “这些照片，真的，不能被挂起来。”哈利死死拽住德拉科欢快的脚步。 “马尔福庄园就应该按照我的喜好来装扮。”德拉科说道。 “求你了。”哈利语气软了下来。“至少我觉得这几张腻腻歪歪在一起的看起来比较私人。” 德拉科低头认真地看了哈利一眼，又认真地看了看照片的内容。“好吧，那就先留下这幅比较正式的，这幅可以挂起来，那你觉得这些私人的照片应该怎么办？” “收起来。”哈利很快回答道，“或者放在你们的地下室锁起来，作为纪念。” “放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德拉科拧紧了眉毛。虽然父亲母亲也有很多照片都存在了地下室，但是属于自己的双人合照现在并不多，至少没有到放不下而堆进地下室的地步。 看着还是有些别扭的哈利，德拉科勉强答应了他的请求，“等你回心转意，我再把它们挂起来。不能天天看到这些照片我就觉得很遗憾。” 哈利长舒了一口气。跟着德拉科来到了地下室，这里的收藏似乎比上次来更加多了一些，各种奇形怪状的药剂瓶和看起来很精美的魔法物品出现在了空着的位置上。 德拉科还是挑了比较显眼的位置把照片摆了起来。他把布扯开，后退两步再次欣赏起了画面的内容。 很显然，照片里的骑士哈利和火龙德拉科并没有因为被布盖起来而恼怒，恰恰相反，骑士哈利勾住火龙德拉科的脖子把他拖进了水里，然后在湖里打打杀杀。 “你企图把火龙变成水龙，削弱我的战斗力。”德拉科调侃着照片里哈利的行为。 哈利看着照片里咧开嘴哈哈大笑的自己有些发愣。照片的意义是记录重要的瞬间，当事人的心境和感受会留存在这些魔法影像上，那一刻自己是幸福的。 这是一张婚纱照。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把自己交付出去这么多？ 不过是一个临时的任务。 虽然拍摄的起因是为了任务要伪装成麻瓜夫妻。 虽然整个过程的完成大部分因素是迁就着德拉科的心愿。但是哈利知道自己也很喜欢所经历的一切。 有关过去的悲伤已经很少再出现在夜晚的睡梦中。原来骑士已经在火龙给他编织的温柔乡里走了这么长的路。 “怎么了？”德拉科伸出手在出神的哈利面前晃了晃，“如果真的不喜欢，我锁起来就是了。” “哦，不。”哈利回过神来，“喜欢啊，我很喜欢。”哈利转过身用力地抱了抱德拉科，“我是说我很喜欢这些照片，还有其他一切。谢谢你的出现。” “干嘛这么突然。”德拉科慌张地回应着哈利的动作，“看你突然冲上来我还以为你要在地下室骑火龙———我都准备直接躺在地上了。” “我是说，喜欢就好。” 第119章飞向自由的遗志 霍格沃茨。 赫敏在匆匆赶往去上课的路上。这次上课的教室在塔楼东侧六楼，这里的窗户下还留着当年弗雷德和乔治留下的一小片沼泽———那年双胞胎当着乌姆里奇的面骑着飞天扫帚离开之后，弗立维教授清理了韦斯莱兄弟留下的绝大部分恶作剧沼泽，但是其中一小部分被圈了起来，弗立维教授这样评价韦斯莱兄弟给霍格沃茨留下的遗产“这是一个精妙绝伦的魔法。” 第142章 每次赫敏经过这里都心情复杂。自己一年级时还是绝对循规蹈矩的模范学生，到后来便开始被哈利和罗恩带着逐渐开始触犯一些校规，再后来，赫敏面对自己不认可的学校领导——如乌姆里奇，能够成为旗帜鲜明的反抗者，作为邓布利多军的主要发起人和通讯金加隆的发明者，现在很多学生耍下的小把戏总是能被她一眼看穿。 现在赫敏成为了老师，她在大部分时间都对那些不严重的学生之间的恶作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如大量通过伪装魔法而得以进入霍格沃茨校园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产品。 除了这片小沼泽，学生口中流传的关于韦斯莱兄弟的故事也成为了最深入人心的传奇。 因为韦斯莱兄弟似乎在霍格沃茨展示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一种不像救世主哈利·波特这样出生就注定不平凡，却仍然能够成为非凡的可能性：球队里无敌的击球手组合、只获得了三个o.w.l的证书，却能创造出很多令人惊奇的发明。在还没有取得毕业证书前就敢赌上前程追求自己的事业———但这并非拍脑袋的决定，他们在很早期就拿自己做实验研发了大量产品。在乌姆里奇控制期间，他们的发明解救了一大部分学生免于控制。在大战期间，双胞胎参与的“波特瞭望台”给恐慌的人们带来了诸多心理慰藉。 格兰芬多的勇气总是有很多不同的注解，成为被选中的人，敢于直面最大的魔头是其中一种，而作为普通人，遵从内心的反叛，追寻内心的正义也是其中一种。 现在霍格沃茨魁地奇球赛中格兰芬多球队的助威曲其中两首是《韦斯莱是我们的王》以及《飞向自由》。韦斯莱兄弟作为霍格沃茨精神领袖之一的直接影响就是大部分学生都乐意掏出大把金加隆来为魔法把戏坊的产品买单——尽管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无意给教授们添乱。 赫敏绕过了那一小片属于乔治和弗雷德的沼泽。她的手里除了教案，还有魁地奇世界杯赛前宣传的最终版策划案，最后一层是帮哈利和德拉科查阅的关于妖精的资料。 乔治总是很乐意听取赫敏的意见，并且在赫敏几次有些气恼地对部分能够起到考试作弊效果的产品表示不满之后，立即削减了这部分产品线。韦斯莱兄弟大部分时间都在开一些看起来很冒犯的玩笑，但是面对一些真正需要表明立场的问题时，他们永远和你站在统一战线。 关于魁地奇世界杯的宣传方案最终有了一个定论。 “弗雷德去世之后，我再也没能成功变出过守护神，哈利之前在邓布利多军的训练里提到，他的呼神护卫所唤起的快乐记忆总是和你和罗恩相关的，可是我的快乐记忆总是弗雷德一起的。”乔治有一次和赫敏商讨完世界杯的宣传方案时之后这么说道。“我想起他时再也不能只感到快乐。” “有时候很难接受，自己再也不能和妈妈一起玩我是弗雷德这个游戏了。” “说了半句的话也没有另一个自己可以顺畅地接下去。“ 乔治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了下去。“我想邀请在场的世界杯观众分享属于他们的最快乐的回忆——在那比分记录板上，然后我们在这些场景里添加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产品能够添加的效果。” “虽然语言并不相通，但对于快乐的感知总是相通的，我想建立一种联系——让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产品和快乐的联系。当人们感到幸福和快乐时，我希望他们能想起我们。” 赫敏推开教室门，看到几个学生匆匆收起的花花绿绿的魔法把戏坊道具，她不由得想到：人们的心里会有一小片沼泽属于韦斯莱兄弟，就像霍格沃茨一样。 第120章神奇巫师旅行社（上） “安德烈已经走马上任了，旧首相辞职之后，他被党内推举成为了新的党首，现在已经被麻瓜女王任命成为了新的首相。”德拉科刚回到家就宣布了这个消息，今天是妖精、安德烈和德拉科碰头的日子，但很显然，今天的会议以不欢而散的结果告终。 “看来他已经完成了他的心愿。”哈利也早就看到了麻瓜的新闻。在白金汉宫里的任命仪式被各大媒体转播。新首相安德烈和任命过无数个首相的女王——说不清楚究竟是谁的年纪更大，脸上的皱纹和褶子在高清直播技术的无情放大之后，就像老树的年轮一样不可计数。 “虽然我不想对年长者这么不尊敬，但是安德烈真的是老人味扑鼻。”德拉科每次和妖精与安德烈碰头结束，言辞都会变得尖刻起来。“虽然王室那些出轨的年轻后代也不怎么样。魔法部的优势已经在对比中展现出来了——金斯莱真的很不错。” 英国王室被麻瓜民众寄予厚望——作为英国的特色，他们要表现出英式传统而经典的优雅风格。但最近王室成员各类负面新闻和绯闻缠身，女王本人也正为此苦恼。在转播上女王和安德烈的互动和寒暄看起来像真正的寒暄——僵硬得像两座冰山直接相撞。 “对我们来说不是个坏消息，妖精差点要和安德烈吵起来。”德拉科接着说道今天会议的内容，“因为老头已经意外达成了他的目的，不想再和妖精一起对抗巫师了——现在揭露巫师的存在只可能引起新的风波，他作为新的领袖，最期望的不过是稳定。” 哈利认真地听着德拉科的话，对此松了一口气。最近他们两个已经加快速度回收了名单上所有被安德烈送过的妖精制品，最初的任务目标已经被完成了，但在为了新发现——神庙派出加州王蛇的同时，哈利也在最新的傲罗任务进度汇报里进行了请示，在找到妖精其他据点之后要做出怎样的举动？再次毁掉据点？还是不作干预？ 第143章 假身份哈莉·马尔福已经在这个麻瓜圈子里取得了一点小小的人缘——结交了很多贵妇人，参加了很多顿下午茶，出席了各类活动，对不同话题的见解（包括培养小孩“哈莉，你还这么年轻！却对激发孩子的学习兴趣很有一套！”）都很独特，给这些麻瓜女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果金斯莱提出结束项目的要求，哈莉·马尔福可以现在就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哈利对着大半个衣柜的女装沉思着，汇报的信件已经送出去一天，哈利还在等待魔法部最终的决定。 “没有这么简单，关于今天的会议我还没有说完。如果反对党抗议的话，会需要提前进行大选。坐上首相位置不代表老头已经稳稳占据宝座。”德拉科轻叹了一声。“安德烈在妖精走后把我拉住了。万一需要提前大选，他要我帮他去修改选票，确保他在大选里仍然能够获得胜利。” “他还想利用你？”哈利皱起了眉。“修改选票，怎么修改？” “恐怕是的。”德拉科点头，“正因为巫师的证据还在他的手上，他随时可以拿出来威胁我们。现在麻瓜投票还是采用纸质选票——安德烈认为我们可以在他们清点票数前把纸上的内容用咒语修改掉。” “英国有650个选区。”哈利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要确保胜利，我们最少要跑三百多个地方。” “是的，我们可能要用时间转换器用到吐。”德拉科一脸沉痛地点头。“而且把魔法用在这种地方，足够我在阿兹卡班呆上一阵子了，还是因为这种闻所未闻的理由。” “所以——”哈利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让原本就翘起来的黑发更加支楞了起来。 “所以我选择把问题踢给魔法部，我也写了一封信，把情况告诉了魔法部，听取他们的指示。”德拉科一脸轻松地抓住了哈利的手，“妖精不肯罢休的话，迟早会出现下一个安德烈。” “所以我们现在——”哈利被德拉科按住了手，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抓狂。 “我们已经完美完成了原有的任务，回收了目前已知的所有危险妖精制品。而且还帮魔法部发现了一些重要信息，为此还派出了我们的宠物加州王蛇去古灵阁地下探听消息。”德拉科简单而快速地总结着，“而且我也没有落下马尔福家业要做的事情，现在我觉得应该奖励自己。” 德拉科说着从桌上翻出了另一张纸，哈利认了出来，是艾德上次送来的“神奇巫师旅行社”宣传折页，哈利之前在对角巷看到过类似的店家，对角巷那家“恐怖之旅巫师旅行社”提供特兰西吸血鬼城堡、阴尸湖泊、雪怪庄园旅行服务，但是他们对旅行中可能导致的死伤并不负责。 而这个“神奇巫师旅行社”提供的旅行项目看起来美丽很多。 “我觉得艾德建议的拍麻瓜风格婚纱照的地点很不错。比如水晶沙滩。”德拉科指了指其中一幅图片。“情侣套餐两人一组，除了艾德我们正好可以把兰斯洛特也带上，买两份，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我觉得我们要先把赫敏送来的有关妖精的资料认真看一遍。”哈利拍了拍厚厚的资料堆，“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我看了大概五分之一。都是有关妖精对麻瓜做的坏事。作为旅途之余的消遣读物刚刚好。”德拉科挥了挥魔杖，把资料堆复制了一份塞进了袋子里。 “在魔法部下指令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德拉科看着仍然有些犹豫的哈利劝说着，“等麻瓜版照片准备好之后，我们也可以自己举办舞会了——邀请他们过来。你还记得你在三强争霸赛的舞会上开舞吗？我当年很想喝复方汤剂把帕瓦蒂·佩蒂尔取代。” “我为舞伴的事发愁了很久呢。”哈利笑了笑，想起当年冥思苦想解决这个问题的样子。 “想想吧，和你在整个学校面前开舞。”德拉科抓住了胸口。 “其实也就跳了一支舞。”哈利还记得那天惹得帕瓦蒂很不高兴。 “但是我嫉妒疯了。我当年就应该下定决心去偷她的头发。”德拉科一脸痛心地总结道，“比知道自己有可能要去跑三百多个选区改选票还要难过得多。” 第121章神奇巫师旅行社（下） 两个穿着旅行社工作服的巫师把两辆飞天摩托和路线导航图递给了德拉科，一脸笑容地说道：“这是本次旅行提供的交通工具，在目的地会有本旅行社的工作人员迎接各位顾客。再次提示，在旅行途中发生任何意外、死伤或者其他财产损失，本旅行社概不负责。” 德拉科看着两辆看起来非常酷炫的飞天摩托车和地图陷入了沉默——好像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我记得宣传册上的水晶沙滩是在印度洋附近——为什么这边地图标示的目的地是大西洋附近，在美国边上？情侣旅行是自己开飞天摩托去吗？我想至少也是火车或者其他？”德拉科从导航图上抬起了头，一脸疑惑地问道。虽然并没有奢望能够出现亚历克斯父亲的私人飞机这样的出行方式，但是飞天摩托一点都不浪漫，和宣传册上的浪漫之旅标语完全不一样。 工作人员也是同样一脸疑惑，“你们预订的是探秘之旅啊。请您看订单。” 德拉科偏头过仔细看了工作人员手中的羊皮纸，在项目明细的一栏明确写着“百慕大海岛之旅。”在危险程度和惊险提示上达到了最高级，标了五颗星星。 第144章 订单是德拉科亲自预订的——他又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纸上的所有内容。 “梅林的闪耀白纱裙啊。”德拉科大步走到了另外三个人身边，哈利、兰斯洛特和艾德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我们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拍婚纱照？” 艾德拧紧了眉头，对比着订单和宣传册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嗯——水晶沙滩是第三张图片，和它的选项不对应。我想你下单时应该是看错了。因为百慕大的图片也是一片沙滩。” 旅行社工作人员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紧张起来。“我们的合同上写明了一经签订不能退款……虽然说在合同上说明了对伤亡不负责任，但我们旅行地点的工作人员也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大家的。” “那我重新买一份吧。我可不想拍照的背景里是海怪或者大乌贼什么的。”德拉科正要把订单塞回工作人员手里，却被哈利拦了下来。 “那边都是海，我想也会有沙滩。”哈利点了点地图上大片的蓝色区域。虽然哈利对旅行内容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工作人员带来的飞天摩托车让他颇有好感——这辆摩托车很像小天狼星送给海格的摩托车。 “那边都是飞机的残骸和麻瓜的冤魂。”德拉科读了读介绍，一脸嫌弃。“虽然配图还挺漂亮——很有迷惑性，难怪我会看错。” 工作人员点点头，“这个旅行内容选择的客人很少，原本我们还很期待你们的反馈。而且那边老是发生怪事的原因还没有被找到。而且我们认为探秘之旅的性价比更高，百慕大在白天时风景秀丽，还有独一无二的粉色沙滩和果冻海。夜晚会有魔法生物或者诡异的事件发生，可以丰富游客的体验。” “我感觉……还行？”哈利耸了耸肩，“那些游客，他们都活着回来了吧。” “百慕大海域附近都可以使用门钥匙和幻影显形。我们的工作人员会给大家分发门钥匙，在危险时可以直接通过它回到伦敦。”工作人员继续介绍着。“而且作为探秘之旅的一部分，游客带回惊险旅途的照片可以在旅行社换取积分，积分最高的旅客可以得到大奖——这次的大奖是本届魁地奇球赛所有球星的签名集合。” “真是太棒了——用一点点危险去换伍德的签名。”德拉科略带嘲讽地说道。 “如果是现在重新预订的话，水晶沙滩的独占预约可能要两个月之后了。”工作人员有些为难地说道。 兰斯洛特饶有兴趣地阅读着摩托车的介绍。上面有三个彩色的按钮，燃料表边上的绿色按钮按下可以从排气管里喷出高温的火焰。红色的按钮可以抛出一张带魔法的不可挣脱的网，紫色的按钮则可以帮助车上的乘客隐身。德拉科似乎还在略带迟疑地和哈利商量着是否要更改计划。艾德则带着一大堆摄影设备站在一边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我特地为了这次出行请了三天假。”艾德抱着胳膊看着跨上摩托车的兰斯洛特，“丽塔·斯基特看起来恨不得吃了我。” “好吃爱吃多吃。”兰斯洛特试探着按着按钮，从摩托车排气管喷出的火焰上方冒出了缕缕黑烟。 “别对着我撒网！”艾德用魔杖把摩托车喷出来的网撇到了一边。 “现在先熟悉武器，面对险境才能好好发挥。”兰斯洛特绕着圈继续瞄准。 德拉科和哈利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保留这个旅行计划，只见德拉科脸色微妙地在出行确认书上签了字，显然这次他不认为自己做了一个很好的消费决策。 “看来我们真的要去打海怪了。”兰斯洛特把手围成望远镜的样子看着哈利向摩托车走来。“往好处想，说不定你能交一篇有关百慕大谜题的报道。” “听说那边魔法防护已经做得很好，麻瓜已经觉得之前的传说都是骗局。”艾德回答道。“巫师界的传说也有很多种。但是我没想到还有人把旅行规划放到那边。” 德拉科向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上摩托车准备出发。 “你害怕了？”兰斯洛特把拍摄道具都收拾了起来，然后对着艾德指了指后座。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在走廊上大摇大摆地用黑魔法互殴的时候，霍格沃茨还在过家家呢。”艾德慢悠悠地走到了摩托车边上，“在我们学校学以致用是个危险的词。” “上车啊——”兰斯洛特趴在车头上，看着德拉科和哈利已经飞上了天空。 “后面去。”艾德伸出手指戳了戳兰斯洛特的肩膀，“如果你在天上乱按这些按钮我会忍不住把你掀下来的。” 兰斯洛特略有些惊讶地往后挪了挪，乖乖让开了驾驶位，然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不知道猫猫老师的车技很好？” “我只是不想骑着喷火的摩托车乱窜。” 第122章抽水马桶海浪 德拉科控制摩托车的方向，一边顶着强烈而刺眼的阳光，一边向目的地的小红点出发着。虽然已经有了旅行社提供的地图指引，但是他仍然时不时让车身下探出云层，好确认自己没有偏离方向开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自从知道自己签约的是并不是常规的旅行项目之后，德拉科对这趟旅途就抱有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不过看到哈利有些好奇的态度之后，他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出发。 德拉科眯着眼从高空中向下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麻瓜高楼和道路每次都能让他心跳漏跳一拍。要知道卢修斯和纳西莎肯定不会赞成他用这种交通方式出行——一辆来路不明的改装摩托、来路不明的地图、在接近云层的高空、没有任何防护、目的地更是可疑……当年卢修斯跑去霍格沃茨当校董会成员的重要原因就是确保儿子的安危，哪怕被鹰头马身有翼兽抓一下都能让父亲母亲大发雷霆…… 第145章 他们现在似乎在美国曼哈顿的上空。德拉科认出了其中一个最高的麻瓜建筑——世界贸易中心一号楼，麻瓜叫它自由塔。德拉科对这座拥有104层的麻瓜建筑有印象，卢修斯曾经有个商业伙伴劝说马尔福家参与一个投资项目，就是在这座号称西半球最高的建筑上建一所巫师狂欢舞厅，选址就在自由塔的第300层——专门用来吸引喜欢在麻瓜头上跳舞的怪胎巫师。 这个投资邀请自然被卢修斯拒绝了。“除了倒闭我想不到它的其他结局。” 德拉科此刻并没有看到自由塔高高的天线上有任何多余出来的巫师建筑，也许这个项目最后不了了之，或者像他此刻坐的摩托车一样对外界隐形，总之他现在并没有闲情逸致飞下去对这个巫师舞厅一探究竟。德拉科能感觉到哈利正很放松地在后座抱着他，完全不像他一样精神紧绷。 对于二年级就敢开飞车冲进霍格沃茨的人来说确实没有什么需要紧绷的地方，格兰芬多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勇气多到让人吃不消的怪物。德拉科不敢想象哈利还尝试过哪些危险的通行方式，在卢修斯和纳西莎眼里这些并不精致、高效且安全的通行方式都属于巫师中的野蛮人的选择。 哈利在后座动了动，德拉科感觉到哈利的下巴正抵着自己的肩膀，德拉科忍住转过头去看哈利的冲动，在飞天摩托上他需要专心。 “还有十几分钟就可以到了。”哈利的手指顺着标示出的路线划过，他估算着飞行的时间。“现在的太阳很好，如果运气好，我们甚至可以落地就完成拍照的任务。” “是啊。”德拉科已经看到下面已经从人口密集的城市变成了大片蓝色的海水。 艾德和兰斯洛特大概也开启了摩托车的隐身功能，哈利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我们直接去地图的小红点和他们汇合吧。” 德拉科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在红点附近的区域盘旋了好几圈。但是很奇怪，陆地上并没有看起来是着陆点的小岛或者其他地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望无际的平静的水面。 德拉科再次确认了地图上的红点，“难道我们要把摩托车停在海面上吗？”他指着前方的空间有些困惑地问道。“或者我们应该直接呼叫旅行社的工作人员。” “这辆摩托车看起来并不像能够在水面上行驶。”强烈的阳光在水面上反射出金光，哈利不得不眯着眼适应。“但是现在离红点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再靠近点试试，真——” 哈利的尾音被一阵巨大的风声淹没了。 在摩托车与地图标注处完全重合之时，他们似乎穿越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原本碧蓝的天空在转换了面貌。德拉科看到了海面上似乎是在一瞬之间产生了巨大的漩涡，在他想要开着摩托车远离漩涡之前，他和哈利两人连带着摩托车一起被卷了进去。 德拉科正想张嘴说些什么，但是咸涩的海水涌进了他的口腔，身边似乎还有海水里一起卷来的鱼。在一片模糊的视线里，德拉科似乎看到了比自由塔还要高的漩涡水墙。 他们被卷到了很深的海底——他们又被巨浪托了起来——感觉自己在飞——现在又疾速地下坠，失重感席卷而来。 哈利用残存的理智向地面扔了几个咒语，然后两人以不太优雅的姿势在一片沙滩着陆了。摩托车在两人落地之后狠狠地砸进了沙子里。 “该死的旅行社。”德拉科狠狠地呛了几口水，摩托车的隐形魔法已经失效，他和哈利对视着，互相打量着，两人看起来都刚刚从麻瓜抽水马桶里劫后余生。探秘之旅是不是惊险尚不可知，但是已经足够狼狈。 旅行社的地图已经刷新了新的内容。现在变成了一座小岛的地图。上面标明了百慕大附近所有值得一逛的地点和危险提示。其中一个白色的贝壳建筑物是旅行社工作人驻点的地方。 “还好他们还提供了住处，不然我非常怀疑自己花钱买罪受。”德拉科迅速查看了哈利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然后松了一口气。“或者我们赶紧拍完照就离开？” “恐怕不行。”哈利忽然指着一个方向大声叫喊起来，“你的摄影师和摄影助手看起来要掉在那堆石头上了，快快快去帮他们。” 天上果然有三个黑影，看来艾德和兰斯洛特刚刚被抽水马桶一样的海浪吐出来。 但空中的两人反应似乎更快，艾德直接在空中变形成为了猫的样子，一边的兰斯洛特从背包里拿出了什么，随后稳稳地停在了石头上，顺便还伸手接住了一边下落的猫形艾德。 “你是觉得用爪子着地可以减震吗？”兰斯洛特把他放在了一边。 “起码不会把你砸伤。”艾德又变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回答着，显然突如其来的海浪也让他大吃一惊。 “一个坏消息。”德拉科已经挪到了他们身边，“这边不能幻影显形，我刚刚试了，我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巨大的阴谋了。” 第123章恐怖直播 “德拉科还没有消息？”纳西莎抓住回到马尔福庄园的卢修斯，一脸急切地问道，她一向整洁端庄的打扮现在看起来乱糟糟的，眼下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像是好几天都没有睡了，眼下她在卢修斯的面前踱来踱去，仿佛一停下来就要疯掉。 “没有。”卢修斯深吸一口气，他原本想说些别的话安慰妻子，但眼下并没有什么称得上是好消息的内容。“马尔福家谱上他的名字边上还是深绿色标记，别担心，他肯定还活着。” 第146章 “活着！德拉科一向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他不会无缘无故和我们失去联系的！可是现在一切都乱糟糟的！不知道他会遇到什么危险！而且他那个什么项目，就跟那帮发疯的妖精有关！”纳西莎虚弱地点着新一期《预言家日报》的封面。 卢修斯不用看报纸的内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妖精突然间的行动让巫师界和麻瓜社会都变得一团糟，恐慌在麻瓜之间飞速蔓延。 妖精直接闯进了麻瓜的下议院首相质询现场，因为麻瓜有网络直播，现在根本无法估算已经有多少麻瓜通过这场直播看到了妖精——以及它在那天抢过首相话筒说的话。 魔法部对这次事件的反应称得上迅速，但由于网络直播传播速度和范围的不可预估，根本无法准确找到相应的麻瓜相关人员并且精准地消除记忆。 德拉科最后一次来信是五天前，信里除了一贯以来高浓度的“哈利”以及相关内容，其中还隐讳地提到了有关妖精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同时还以非常不屑的口吻批判了最新上任的麻瓜老头首相。最后颇为满意地对自己要去拍麻瓜婚纱照表示期待。 德拉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原本他消失几天不必让纳西莎和自己如此担心。但是他最后一次来信的内容与现在把巫师界搅得一片混乱的几个核心人物是如此相关，让人不能不多想。而且就如纳西莎所说，德拉科是个很有分寸的孩子，在最叛逆的青春期，他都没有真正做出一些让父母担心的事情…… 卢修斯皱着眉，原本他现在应该去魔法部和其他官员一起参加紧急会议，商讨应对妖精突然在首相质询时揭露魔法世界存在的紧急事故。但是他现在更想第一时间确认自己孩子的下落。他的手指抚过家谱上德拉科·马尔福的名字，家谱的树枝在此就停止了延伸，马尔福家族中逝世的人，树枝上的圆点会由深绿色变为墨黑色，此刻德拉科名字下确定无疑的深绿色给了他些许安慰。 卢修斯甚至还根据德拉科的来信去找到了旅行社。神奇巫师旅行社……里面的工作人员确认一名叫德拉科·马尔福的巫师曾经下过四人订单，但在隔天就有来信取消了订单，并且要求退款金额会在后续由本人到旅行社亲自领取，卢修斯到达旅行社时，那笔订单的金额还仍然保留在原处未被领取。订单上的目的地水晶沙滩自然也没有德拉科的踪迹。 妖精此次的行动看起来是预谋已久。 下议院。首相质询现场。确保它们出现在了麻瓜社会中一个相当正式的场合，虽然不能保证现场有足够多的观众，但后续的余威足够让它们的出现引起麻瓜各国的注意。 足够多的证据和精心设计的讲话内容。妖精突然出现之后把正在发言的安德烈推到了一边，并且通过大声呵斥让这些想拔腿就跑的议员坐在绿色席位上乖乖地听它证明巫师的存在和巫师的罪证。 妖精极具技巧性地从麻瓜举世闻名的一些悬案入手，挑起人们的好奇心之后再摆明证据，说明历史上，甚至几个世纪前的著名惨案来自于巫师。“这些卑鄙的人……这些巫师依靠自己的优势肆无忌惮地欺凌手无寸铁的可怜麻瓜……甚至巫师界最著名的监狱——阿兹卡班，都是由于黑巫师艾克斯蒂斯在15世纪用来折磨麻瓜而产生的……在他死后阿兹卡班的隐藏咒才渐渐消失……我们无法想象那个黑暗的地方埋葬着多少麻瓜的冤魂……” “曾经也有巫师想要推翻《国际保密法》，格林德沃号称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要建立由智慧和强大的巫师领导的新全球秩序……他的改革充满了暴力……罪行也从欧洲蔓延到美洲，你们作为麻瓜，在巫师眼中只不过是可以被随意操控的无名角色罢了……” “所以我在此代表妖精，也代表魔法界其他的弱势群体——少数群体向麻瓜发起呼吁，抵制巫师，只有我们联手才能对抗巫师强大的魔法，才能在这些野心勃勃的人手上夺取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力和生活。” 麻瓜社交论坛上谈论此事的帖子层出不穷，不少人认为是基于网络技术制造出的恶作剧视频片段，也有另外一部分人被妖精所提供的证据说服了，认为巫师是麻瓜社会中大部分不和谐事件的最终责任方。还有少数人要求妖精要再次出面详细地说明一系列事件的来龙去脉。 “除非我真正亲眼看到这些丑陋的生物，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魔法的存在。”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拙劣的恶作剧视频片段。” “天呐，我之前有一个经常会碰上怪事的亲戚，她在读书的年纪就消失了，暑假才回家，她不会是巫师吧！” “如果是真的，那我好害怕，手枪可以杀死巫师吗？” …… 突发事件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甚至最近吸引了大部分人注意的新首相上任都变得不那么有新鲜感了。因为所有在场的议员都担保自己亲眼看到了直播上的内容发生——包括一部分到伦敦旅游因为好奇而走进下议院的人。 巫师们自然也乱成了一锅粥。麻瓜科技的发展让他们发现想要像以前一样偷偷处理事件的难度变大了。国际巫师组织甚至指控英国魔法部没有控制好局面，让妖精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 卢修斯准备再次出门，去会议上露个面并且思考一下儿子的下落。 “我要和哈利一起去拍婚纱照了……”卢修斯已经把德拉科的信记得相当熟练。 第147章 可是哈利·波特在德拉科来信之后的第三天就接受了报纸采访并且在公众前频繁露面，非常明确地表达了对此次妖精事件的看法。那天卢修斯突破包围他的重重人群，开口想问问德拉科的情况。 “德拉科有没有和你在一起？他在哪？” 哈利的目光大概在卢修斯的脸上停留了两秒，陌生而疏离，随后他甩开了卢修斯的手，重新被人群淹没。 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第124章鼻涕虫俱乐部新成员（上） 夏季是伟大的季节。重要的离别和开始一般都发生在夏天，这个季节通常有着最引人注目的体育赛事、最漫长的假期、最凶猛的暴雨和烈日、还有一年中最长的日照时间。 其他季节不过是夏季的延伸和准备期。 在以往，即便是最坏的消息在这个季节也不会引起轩然大波，人们的心一般都已经飞向了海浪和沙滩，那里的微风将吹拂过人们脑中的浆糊，似乎什么事都不值得关心。英国高层曾有一个秘诀，就是在三伏天之前宣布有争议性的重大决定，炎热的暑气和度假的声浪会让一些悄无声息的改变悄悄发生——几乎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好好闹上一场。 但是这个定律在当下的这个夏天并不适用。妖精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福赛斯一家在一天之内接收到了两个爆炸性大新闻。除了妖精在下议院的突然出现，亚历克斯还突然收到了一个称自己为霍格沃茨的学校的来信。 “米勒娃·麦格是谁？这又是什么鬼东西？”马修大吼大叫地撕烂了一个猫头鹰送来的淡黄色信封，上面用翠绿色的墨水写着他们的家庭地址和亚历克斯的名字。“还嫌我今天过得不够混乱吗？诈骗新招数？” 马修的怒气并不是无缘无故产生，其他人在看到有关妖精的新闻之后第一时间是去回顾和复盘巫师是否存在的证据，并且和朋友们激烈讨论这个全新的话题。而和他一个行业的同事都是第一时间关注金融市场有了哪些反应。英镑兑美元汇率闪崩，富时100指数的表现也一定程度上反应了妖精新闻的真实性。资金的嗅觉比狗更灵敏，公司里已经有权威人士告诉所有人，妖精的存在千真万确，并不是什么编造的恶作剧笑话。 亚历克斯看着情绪失控的父亲——也许今天股票市场的剧烈波动会影响他的业绩。但他已经等待霍格沃茨的来信已经很久了，从德拉科告诉他是一个巫师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期待着霍格沃茨的来信。 “爸爸，也许我去那边读书是个好选择。妹妹刚刚出生，你们也要花很多精力照顾她。”亚历克斯平静地劝说着，“而且妖精的事情这两天一直在头条新闻上，我们需要面对现实。” “什么时间段做什么事！我和妈妈都已经帮你安排好了！我们花了这么多钱让你去接受现在的教育！你却说你要去一所听都没有听过的学校！”马修又开始咆哮。“那个什么劳什子巫师学校，它能保证你成功吗？按照我和妈妈给你现在列下的计划，你后续功成名就的概率很高。这是一条经过验证的道路，我和你妈妈对巫师完全不了解，后续的生活都要靠你自己去摸索了！” 亚历克斯对着桌面叹了一口气。又开始了。自己在父亲心目中很大程度上也是他的对冲基金产品之一，永远都在计算投入产出比、控制风险、追求更加高额的回报。 “我不允许，万一那个魔法学校学校把你培养成一个失败品、一个败类，谁来补偿我的损失？养一个小孩可是很贵的，你还是留在这里好好申请最好的学校。”马修的大脑似乎在飞快地转动着，虽然他总是要最快地去接收和理解最新的事物的信息，确保做出最有效的投资决策，但在关于儿子远大前程的决定上他还是愿意更加保守一些。 亚历克斯非常了解父亲的脾气。他决定学习使用他的前家教德拉科·马尔福的说话方式。在父亲最关心的痛点上踢上两脚。 首先他发出了一声英国式叹息，这是一种不粗鲁、也没有不耐烦，但是能够让谈话对象引起警觉，又不会重得像在阴阳怪气而让别人感到冒犯，整体的神态都在一个很精确的范围之内，传递的情绪是“内敛克制且礼貌的失望”。 马修看到儿子的表情后迟疑了一下，亚历克斯知道自己叹气叹得很好。德拉科·马尔福当时就是用这种叹气让自己良心过不去而主动独立完成一些作业的。 “爸爸，你知道吗？巫师比麻瓜——更厉害。很多麻瓜需要用钱或者工具达成的目的，巫师挥挥魔杖就可以完成了。如果巫师学校真的不行，我可以先读一两年再回麻瓜世界走现在的路。”亚历克斯在厉害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而且霍格沃茨的学费比这些私立学校和大学的学费低很多——就算是折算巫师货币之后。如果能用更短的时间、更少的钱，也算是一件好事。” 马修叉腰在亚历克斯身边走来走去，似乎这些话有一点触动了他。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只猫头鹰飞来，它用翅膀不断扑打着窗户，似乎在催促屋里的人赶紧把信件收走。 马修把新的几封一模一样的信件拿在手里读了读。来自麦格校长的录取通知书、必备用品清单、还有麻瓜家庭的入学路线指南。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荒谬的东西。几本课本的标题也十分引人注目，《初学变形指南》《魔法药剂与药水》，也许儿子说得对，这些普通人一辈子都学不会…… 第148章 “我们各退一步。”马修清了清嗓子，“你在霍格沃茨期间必须同时学习麻瓜学校的内容，以便随时有退路退回我们现在的生活，两边都不能落下。” 亚历克斯的视线哆嗦了一下，他近几个月来学习热情高涨，但爸爸妈妈都不知道他挑灯苦读的都是魔法学校的教材，哈利和德拉科送他的一年级旧课本都快被他翻烂了。但他知道自己此刻别无选择，马修能让步已经很不错了。 “好的爸爸。”亚历克斯挤出了一个笑容，“这些教材和开学要买的东西我可以自己去采购，你可以先多陪陪妈妈和妹妹，或者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保证。” 马修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好决定。 亚历克斯拿走了猫头鹰带来的所有信件，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沉稳，但他心里已经鼓起了一个快乐的气球。新的大门已经在他的面前出现，现在他只需要伸出手推开它。 他现在就要去对角巷，哈利和德拉科曾经带他去过的地方。 第125章鼻涕虫俱乐部新成员（中） 伦敦。破斧酒吧门口。 亚历克斯的目光落在一家唱片店和大书店中间，这家肮脏的狭小酒吧就是对角巷的入口。在更小一点的时候，亚历克斯和爸爸妈妈逛街会经过这里，他那时就注意到过这个黑黑脏脏的地方，但马修和莉娜都像看不到它一样直接把注意力放在了两边的店上。 “世界上最好的唱片就是《周末夜狂热》（saturday night fever)!在我的小时候就卖了四千万张！”亚历克斯当然记得妈妈每次遇到唱片店都要说的话。作为迪斯科音乐的爱好者，莉娜在之前很喜欢在家里播这些节奏明快的歌。 不过莉娜已经情绪低落很长时间，也许是因为马修的婚外情，或者是亚历克斯每次考试或者壁球比赛的成绩都是别人衡量莉娜是否是一个成功的母亲的标准。现在这条街还和以前一样普普通通，麻瓜书店和唱片店看起来都受到了技术冲击了落寞不少。黑胶唱片的复兴一定程度上挽救了实体唱片店销量的颓势。隔壁书店已经不得不在自己原有的书架边上增添咖啡、文创和其他有趣的小玩意儿来吸引客人，比盗版纸质书更致命的是盗版电子书。 “等我妈妈心情好了会来买唱片的。”亚历克斯低声对着唱片店安慰了一句，然后一脚跨进了破斧酒吧。德拉科和哈利在家教期间带他逛街就是走的这条路，亚历克斯想起一般有巫师出没的地方，哈利为了不引人注目都会把脸遮得严严实实，那天也不例外。 作为对角巷入口，破斧酒吧一向人来人往，没有人对于一个小孩进入酒吧有疑问。这里坐着的人衣着明显与大街上的麻瓜有着明显的区别，一大群穿着巫师长袍、酒杯里装着不同饮料的人正在酒吧里大声争吵。 “妖精真是疯子！但凡是和麻瓜不一样的人都会被麻瓜杀掉，宗教、肤色、血统……它们以为把巫师放在麻瓜的对立面，自己就会成为麻瓜的好朋友了吗？”一个光头男巫激动得唾沫星子乱喷。 “党同伐异是老故事了……我还是更喜欢缩在巫师社会里过自己的小日子。”老妇人打了一个寒噤，然后慢吞吞喝着自己的蜂蜜酒。 “往好处想，黑巫师是少数，那么我们也可以大胆推断麻瓜里也是好人更多，大部分人都不是在中世纪焚烧女巫的那种人。”一个年轻女巫还是比较乐观。 “他们敢攻击我们，我们便与他们打！无论是妖精还是麻瓜。”光头男巫还是怒气冲冲的。“我们可是会魔法的啊！” “哈哈……嗝……可别这么自信，麻瓜不会魔法也已经研制出很多毁灭性比阿瓦达索命更强的武器了……嗝……麻瓜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创造出一些比自己更厉害的东西，巫师和他们发展的速度比起来都算老古董了……”一个醉醺醺的声音插了进来。 “要不是我的钱还放在古灵阁，真想现在就冲进银行好好教训教训这群妖精！” “还是看看魔法部会怎么做吧……” “这帮人正忙着选举，新的魔法部长上任前，没有人真正能拍板做决定……” 亚历克斯的的心向下一沉，上一次来破斧酒吧这里还是一片闹哄哄欢乐祥和的气氛。但现在，无论这些巫师的观点如何，似乎都对未来抱着比较坏的预期。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英镑，还是决定快点去对角巷买必备清单上的东西。 “说到魔法部部长选举，你知道哈利·波特……” 亚历克斯猛地停住了穿过吧台的脚步，他过于疾速的扭头还撞到了酒吧老板汤姆的手。“哎哟！”长得跟瘪胡桃一样的酒吧老板惊叫起来，亚历克斯没有听清被叫声盖住了下一句话。 “仁慈的救世主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亚历克斯瞪大了眼睛辨别着谈话来源的方向，却感觉肩上被拍了拍。 “怎么了，小不点？未成年可不能喝酒——或者你是来对角巷的？”酒吧老板汤姆并没有因为被撞了生气，他一边擦着酒杯一边和蔼地问道。亚历克斯不得不扭过头回答道，“我是霍格沃茨新生，我来买教材。”他举高了手中紧紧捏着的录取通知书和清单。 “哦——你是不是还没有魔杖——”汤姆扬了扬眉毛，“我来带你开通道吧，这么小就自己出来买东西了吗？真是懂事——可惜，不知道现在去霍格沃茨是不是个好时候——” 第149章 “为什么？” 汤姆态度模糊地甩了甩头，“你知道的，伏地魔大战主要就发生在那里。很多家长都觉得培养了伏地魔并且死伤无数的地方是不详的。而且，很多经历了大战的巫师都或多或少有心理上的战后创伤，有些老师上着课会突然哭起来，而且那边有很多食死徒冤魂。但我个人认为，再怎么样也比德姆斯特朗要好……” “那也是培养英雄的地方不是吗？”亚历克斯皱了皱眉。 “是啊，是啊。哈利·波特当年来我的酒吧的时候，差不多就和你一样小，但你们一样可爱。可惜现在看起来又要不太平了，客人们看起来都很心慌呢。”汤姆笑了笑，“该死，我还和伏地魔同名。” 汤姆熟练地用魔杖敲了敲砖块，被敲击的砖块抖动起来，墙壁中间出现了一个洞口，一条蜿蜒曲折的鹅卵石街道出现在眼前。“不管怎么说，还是祝你在霍格沃茨度过愉快的求学时光，我在那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谢谢。”亚历克斯走向街道，向汤姆挥手告别。 “再见，小不点。”汤姆潦草地挥了挥魔杖，又向酒吧吧台走去，有客人喝着酒忽然大哭起来，说着什么要去山洞里隐居。抽抽搭搭的声音一路传到了通道的天井处。 因为已经来过对角巷，这些奇妙店铺对于亚历克斯来说新鲜感有限。他准备先去古灵阁兑换巫师货币再去各个店进行采购。虽然马修时常叫嚣着养小孩的成本之高，但他还是塞给了亚历克斯一大堆钱。 丽痕书店附近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门口似乎搭了一个高台，即便是个子尚且不高的亚历克斯也一样可以看到是什么吸引了这么多目光。 穿着华丽的巫师袍，此刻正慷慨激昂地对着众人说着什么的正是自己曾经的家教老师。 “哈利哥哥？”亚历克斯不由自主地向那边走去。 第126章鼻涕虫俱乐部新成员（下） 亚历克斯踮起脚，努力想听清哈利在说些什么。围聚在丽痕书店的大部分人都在抬着头认真地听着救世主的发言，不远处的声音断断续续飘进了亚历克斯的耳中。 “此前的妖精战争和之前与伏地魔的斗争已经让我们失去了太多，巫师在战争中的伤亡和损失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挽回和弥补的，而我亲爱的朋友们也在战后的阴影中挣扎许久，现在我站在这里，正如我近几天不断在媒体上发表的意见一样，我希望能够在妖精的问题上，我们能够尽量避免战争的发生。” 哈利的声音已经通过声音放大咒清楚传达到高台下每一个人的耳边，但以亚历克斯现在对巫师社会的了解，他并不能完全明白哈利的意思。 “我认为巫师能在一些问题上作出让步，能够和妖精达成协商一致，我们可以尽量避免流血事件的发生，这有利于我们整个魔法界的和平共处。”哈利还在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亚历克斯不太明白哈利所说的“让步”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身边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有着海象一样的银色胡须的矮胖男巫挤到了人群中，他显然也和亚历克斯一样被哈利吸引了过来。 这个略微有些凸眼、腿短的小老头摸着自己的秃顶，看着哈利的方向若有所思。他的手中拿着一大杯橡木陈酿蜂蜜酒和大袋的菠萝蜜饯，天鹅绒的吸烟衫被打理得很仔细，他看起来显然并不想在这么热的天里在大街上站着，但哈利还在继续的发言让他离开的步伐变得犹豫。亚历克斯可以闻到他手中食物散发出来的香味。 “对于妖精一直所追求的部分权力，我们巫师做出一些让步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这一点让步比我们可能会遭受的苦难或牺牲要小得多。”人群里也有和亚历克斯差不多大的孩子，虽然他们对救世主十分好奇，但看起来街道上其他闪闪发光的店铺比哈利正长篇大论所说的内容更加有吸引力，他们正扯着父母的衣角想要离开。 “哈利哥哥！”亚历克斯趁着哈利说话停顿的空隙努力踮起脚挥了挥手，虽然并不奢望哈利能越过重重人海看到自己，但是他很高兴现在离真正的巫师世界又更近了一步。 “哟，现在他的小粉丝都直接喊哥哥了吗？”边上的像海象的小老头把目光挪到了亚历克斯的身上。“波特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就像他的妈妈一样，但在学校期间他并没有过多使用这种潜质，当然，他也很有天分……但傲罗这个职业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 “他是我的老师。”亚历克斯脱口而出，但是说完就意识到曾经对着德拉科承诺过要对其他人保密的事，连忙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认识，你看，这是他的旧课本。” “我是他的老师。我看到你手里拿着的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了。你以后要叫我斯拉格霍恩教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接过了一本已经卷边的课本，上面哈利的字迹被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我不知道波特还有个弟弟，你是他的远房亲戚吗？” “我是麻瓜出生。”亚历克斯回答道。 “没关系，很多麻瓜出身的巫师也一样出色。”斯拉格霍恩对着书里明显不属于哈利的笔记扬了扬眉毛，“这是你自己标注的吗？希望现在发生的这些事不会对麻瓜出生的巫师产生很大的影响——万一麻瓜首相要明确宣布与巫师对立——” “其实现任的麻瓜首相安德烈算是我们家的朋友，他虽然没有那么讨人喜欢，但是或许也不会、我是说不会和巫师对立。”亚历克斯有些不确定地说，因为马修曾经提到安德烈有个亲兄弟就曾经死于战场，这是安德烈的一块心病。 第150章 斯拉格霍恩微微凸出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麻瓜首相的朋友……或许以后的日子巫师会和麻瓜世界交集更多。” “这些确实是我做的标记。”亚历克斯拿回了课本，“德拉——我是说我的有个老师曾经给我展示过他的药剂箱，我觉得很奇妙，尤其是吐真剂和迷情剂威力巨大，这些是回报很高的学习内容。”亚历克斯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用起了马修常用的词“回报率”，也许是耳濡目染惯了。安德烈因为服药而在小树林乱说话的时候亚历克斯目睹了全程。 斯拉格霍恩兴趣很浓地说：“事实上这是六年级才会涉及的一些复杂魔药。更巧妙的是，我就是魔药课老师。” “哇，那这些都是你教吗？”亚历克斯微微张大了嘴巴。如果斯拉格霍恩不自我介绍是一个老师，他最多看起来像一个喜欢物质享受的精致小老头。 “当然啦。”斯拉格霍恩摸了摸他的银色胡须，“波特曾经也是我俱乐部其中的一员，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我的俱乐部聊一聊——麻瓜首相之类的，也许不赖。我有很多优秀的学生，如果我想，我可以搞到蜂蜜公爵最好的礼品篮、不花钱的魁地奇球票、第一手的魔法部和古灵阁消息……” “真不错，我要先去准备我的课本,这些太旧了，我需要最新版的。”亚历克斯似乎想起来此行的重要目的。“那么我开学可以见到你，教授。” “如果有缘分来我的学院的话，你会喜欢这里的，波特的小朋友。”斯拉格霍恩和蔼地说，“别说斯莱特林没有勇气……我当年也是和伏地魔面对面交手过的人……”当然，他现在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当年向汤姆·里德尔介绍魂器的事情。 亚历克斯点点头，看见斯拉格霍恩脸上的表情像是要把新发现的收藏品收入囊中一样。 另一边，哈利已经结束了他的演讲，并且配合着四面八方的闪光灯做出标准而礼貌的微笑，“我觉得这是对于现在这个形势最好的处理办法，我也希望大家能够参考我的建议。”随后，哈利没有理睬任何一个走上前想问问题的人，匆匆离开了。 “他好像比上学的时候更加乐意抛头露面了一点，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内敛的孩子。毕业之后，波特参加我的聚会也很少会主动炫耀或者发表什么意见。”斯拉格霍恩漫不经心地说，“虽然我并不认同他对于妖精的观点，妖精比乌姆里奇这个疯婆娘还要讨厌。但是我估计他的表态会影响一大部分人的立场。” 第127章教父与小狼 “醒醒。”哈利感觉有人扯住了自己的领子晃了晃。“醒醒啊。” 耳畔的声音并不熟悉。 哈利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是四肢仍然使不上力气。身上有几处钝痛，感觉像是被人硬生生拖了一路。喉咙干涩得出奇，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多久。 “我该叫你什么你才肯睁眼？救世主？救世之星？”抓住自己领子的人声音提高了一些，“还是需要我尊称你一声教父？” 哈利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让沉重的眼皮睁了开来，圆框眼镜被对面的人拿走了，眼前一片模糊。对面的人发出一声嗤笑，随即把眼镜架回了哈利的鼻梁。 眼前的景象却让哈利的心脏猛地皱缩起来，房间里是一群妖精，蹲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浅棕色头发的中年男子，忧郁而瘦削的脸颊原本已经在记忆里蒙尘，但此刻他正对自己眨着眼。 教他驱散摄魂怪的人、父亲的挚友、发明活点地图的月亮脸…… “卢平教授——”哈利下意识地攥紧了对面人的衣袖，“不——教授——”他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似乎全世界所有的文字都在一瞬间将他抛弃。 卢平教授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泪水忽然不听话地冲出了哈利的眼眶，“你怎么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面莱姆斯·卢平模样的男人却狞笑起来，声音却十分稚嫩。“我对着我父亲的遗照变的，看你的反应应该很成功。只可惜，我根本不记得父亲的声音。” 对面的人满意地看到自己说的话让哈利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泰德。”哈利停顿了几秒，用快要窒息声音呼唤着他。 “泰德·莱姆斯·卢平。”哈利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发抖的双手。“泰迪——你的外祖母安多米达·唐克斯去世后你就失踪了，终于、终于……”哈利向伸出手想抱抱他，却被狠狠地甩了回来。 “不要叫我的名字，也不要叫我的昵称。不要假装我们很熟悉。我们不是同类。”泰德腻烦地向后退了退，然后闭上眼睛把自己的样貌变成了哈利的样子，“瞧瞧，我还忘记了这条著名的伤疤……” 哈利的教子。莱姆斯·卢平和尼法朵拉·唐克斯的儿子。泰德在出生前一个月失去了他的祖父，在出生后一个月同时失去了他的双亲。从小就跟随外祖母安多米达·唐克斯一起长大，在卢平的托付下，哈利答应成为泰德的教父，此前，哈利在工作之余总是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伴这个教子，直到悲剧发生的那一天。 作为继承了唐克斯易容马格斯特质的孩子，泰德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头发就会变色，原本他可以是被寄予厚望的天赋超群的巫师，但他身上毕竟流着狼人的血。在他成长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泰德都没有显现出狼人的特质，直到外祖母慢慢地开始需要把越来越暴力的孩子藏起来。 第151章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以为，那些，那些狼人的血统不会影响到你。”哈利虚弱地说着，“只是不够稳定，谁也不能预料到会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你回到我身边吧，我会抚养你长大——” “外祖母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泰德听到哈利提起往事，开始揪着自己的头发尖叫起来，容貌也不受控制地变回了自己的样子，一个浅褐色头发的男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你们都是骗子、混蛋！为什么要让我出生！我只是个麻瓜巫师和狼人混血的怪物！永远都不被欢迎！” 哈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泰德还是个孩子啊。“我们都很爱你。而且现在狼毒药剂已经很成熟了，你可以没有顾虑地长大。” 站在后排的妖精动了动，一脸嘲讽地开口道：“没有顾虑？你是指他作为有狼人血统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获得正规的巫师登记？还是说因为狼人在大战里劣迹斑斑所以以后也没有正规渠道读书？还是说他永远要受《狼人行为准则》和《非巫师的半人类待遇准则》的约束？既不是兽……也不是人……” 泰德痛苦地抓挠着自己，在妖精的话语里蜷缩成一团。“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想杀她——” “闭嘴！”哈利的魔杖虽然已经被妖精收走，但却引动了一团火焰砸向了妖精。当年安多米达带着泰德一起来哈利的家里一起吃饭时，每次泰德的模样总是不一样，他还能随时把自己变成怪模怪样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但是现在哈利却在泰德的脸上看到了和卢平相似的憔悴和落魄。 “不要再逃跑了——”哈利把泰德拉进了怀中，“是我的错，我应该给你更多关注的，当年你父亲因为你的出生而担忧，我却对他恶语相向——” “狼人就是狼人。”妖精用充满恶意的眼睛盯着哈利，“血脉的延续永远不会停下，来自父亲的祝福和永远的诅咒，巫师永远不会把他看成同类，但是对于我们妖精来说，狼人一直以来使我们惺惺相惜的朋友，这个小孩是有多么孤独，才会一个人跑到狼人的领地——还好我们遇到了他。” “跟我走吧，我一定——”哈利攥住了泰德的手。 “你一定什么？”妖精得意洋洋地追问道，“保证他获得幸福？他的父母不会再回来、他的血统不会再改变、他已经犯下的罪也不会被洗清，你现在或许还能做点什么。” “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权力。”妖精在“我们”这个词上放下了重音。 哈利咬了咬嘴唇，屋内浑浊的空气让他难受，看着抽泣的泰德，他找不到理由反驳。 “如果你找不到什么演讲的好词，我们可以让他替你去。”妖精把泰德拉到了自己一边，“我们会以救世主的名义说一些好话，替你履行教父的义务。” “泰迪。”哈利还想试着和教子沟通，泰德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把头扭到了一边。 “我爸爸是唯一获得梅林爵士团勋章的狼人，他一辈子都遵守巫师给他定下的规则，东躲西藏人人喊打，我不知道这块亮闪闪的铁皮有什么用。”泰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想妖精是对的，按照现在的规则，我根本没有生存的土壤。” 泰德走过哈利的身边，他又把外貌变成了哈利的样子，“托母亲的福，我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可是我唯独不能做我自己。” “好像不是每个孤儿都能成为英雄，我很抱歉，教父。” 第128章偷盗计划 深夜，海岛老旧的麻瓜旅店。 略带咸味的海风带来闷热的空气。兰斯洛特努力让自己不要在意身上冒出的汗珠，他翻出已经锈了的麻瓜收音机，嘎吱嘎吱的转轮被拨动，机身细密的小孔里冒出了歌声。 兰斯洛特的目光停留在原本是空调出风口的地方，原本装着的金属风扇已经被他拆了下来，现在那边是长方形的黑漆漆的一片。 从小窗外的日出和日落来看，这是他被软禁起来的第三天。这真的是一间老旅店，边边角角的陈设和装修都已经上了年纪。兰斯洛特已经把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已经搜寻遍了，除了来路不明的蜘蛛网和灰尘，就只有找到这个同样古老的麻瓜收音机，全靠里面放着的一节小电池维持着运转。如果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岛上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的歌声，大部分巫师可能会联想到海妖、能够石化人的蛇头女怪，但这座岛上现在除了被骗进来的他们四个，可能只有狼人和妖精。 骑着摩托被卷进来的第一天，四个人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异常，但是因为神奇巫师旅行社工作人员出现得足够及时，又为他们指路了漂亮的粉色沙滩的方向，所以一直到第一天拍完婚纱照精疲力尽地回到这家老旧旅店，大家都没有花太多时间怀疑自己的处境。 因为忽略了不够严谨的合同、忽略了工作人员过于苍白又狰狞的脸、还有随着管道一起排进房间的安眠魔药，总之第二天醒来兰斯洛特发现自己的背包连带着魔杖都消失了，与此同时还有狼人自报家门的威胁和妖精对于他某些自制道具的拷问。 “我们把你们留在这里是有一些小小的计划，等我们完成之后，你们都可以安全离开，迎接一个有着新规则的世界，只要你们不乱跑，这里的妖精和狼人都不会伤害你们。”妖精一边说着，一边疑神疑鬼地举着兰斯洛特背包里的风干妖精爪子，“这是什么？这是我的同胞？” 第152章 兰斯洛特双手合拢作乖巧状，“在古墓里清理道路时不小心放进包里的，你知道我是古灵阁解咒员。” 妖精用一副怀疑和居高临下的表情收走了妖精爪子：“我会替你照顾好它的，你胆敢对我的同胞不敬，你最好没有——” 另一边穿着工作人员服装的狼人发出了令人厌恶的笑声：“我们这个临时成立的旅行社也会照顾好你们的，毕竟马尔福还是替你们交了一大笔旅行资金，我们不会让大家饿着。” 狼人一脸挑衅地看着兰斯洛特，“但是，只要你们四个人中有任何一个敢在我们放人之前逃跑，我们就把剩下的人咬成狼人，即便侥幸离开海岛，我们也会追杀你们一辈子。” 兰斯洛特回想到这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当然了，虽然魔杖被收走了，但这个老旧麻瓜旅店原本关不住他，如果他愿意，半小时之内他可以找到逃出去的方式。但是，妖精有言在前，他不能冒着这样的风险连累到哈利和德拉科……所以这也是他这几天都低声下气地乖乖留在这里的原因，这家废弃的麻瓜旅店连电都没有。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只是妖精围捕德拉科和哈利时顺便一起困住的同行者。 夜漫长、黏腻而无眠。 通风管道里似乎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 兰斯洛特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天花板附近的窄窄的通道，因为这间看起来被遗弃很久的麻瓜旅店里没有灯，夜晚来临时只有月光照明。 他没有听错。 管道里先是露出了一条尾巴，随后是爪子。兰斯洛特松了口气把信号不好的收音机拧成了静音，然后专注地看着毛茸茸的身影，麻瓜女歌手唱的歌词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银色的猫咪似乎滑了一下，随后从通风口做了一个完美的自由落体运动，砸在了兰斯洛特的胸口，然后随着兰斯洛特侧躺着的倾斜角度滚到了兰斯洛特的手掌里。 猫咪歇了几秒喘了口气，随后跳下床变成了男巫的样子。 “穿件衣服吧。”艾德显然又在管道里蹭了满身灰，他显然对兰斯洛特滑不溜丢的汗津津的身体十分不满。 “散热。你掉得太快了，我差点都来不及接住你。”兰斯洛特毫不在意把身体又打开了一些，“下次把剃须用具带来好不好？”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下巴处已经冒出了一点点硬硬的胡茬。 妖精和狼人似乎打定主意除了生存必须的水和食物什么也不提供，但对于他们两个的看守也没有严密到没有漏洞，所以艾德可以趁着夜晚看守放松时偷偷通过管道活动。 “我还是没有找到哈利和德拉科，至少管道里能看到的房间，他们都不在。”艾德点点头，随后又跟兰斯洛特说着，“或许他们并不和我们一样被软禁在这里，但是我们又不能轻举妄动。但我想对于他们两个——妖精并不敢真正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哈利或者德拉科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兰斯洛特认同他的看法。“但我们真的要天天待在房间里什么都做不了吗？就连我们见面都要在晚上。” 兰斯洛特对自己的处境颇为恼火，暑气逼人热得让人头晕、魔杖和背包被卑鄙的妖精偷走、能跑但迫于威胁不得不听话……近几天唯一能让他心情好转的事情就是看着艾德从通风管道里冒出头来。 “其实它们晚上并没有巡视过我的房间，如果你不想坐以待毙，不如我去看看？”艾德指了指门外。“妖精不知道我是阿尼马格斯，如果我能找到我们的魔杖的话，一切都会简单得多……”似乎是兰斯洛特的表情过于懊恼，艾德似乎在下定决心冒险爬出管道探索一下这家旅店。 “或许我们一直在房间躺到哈利或者德拉科出现更安全——不过我猜这些妖精肯定没打什么好算盘，如果真的有我们能阻止的坏事，我们最好快点行动。”兰斯洛特皱着眉迟疑地说，“而且你最好每天都来陪陪我，不然那群狼人恶心的脸出现时我会情绪失控给他们一个下勾拳。” “我会注意的。”艾德眨了眨眼睛，“你的背包里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东西吗？除了魔杖？”他变回了猫的样子，示意兰斯洛特把它塞回通风管道。 “那个小挂件是我的车，其实我也给我的车做了很多改装。”兰斯洛特支撑着柜子够到了通风管道，他沉吟了一下，“妖精爪子比较管用，但这不重要，而且已经被它们收起来了。” “喵。”猫咪大半个身子都缩回了漆黑的管道。 兰斯洛特伸出手挠了挠猫下巴，“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需要的话，可以现杀，这里遍地都是妖精。” 第129章s.p.e.w 陋居。 “呕吐？”比尔·韦斯莱从房间角落里翻出一个彩色的印着s.p.e.w字样的勋章，他对着另一边也在收拾房间的罗恩问道，“这是什么？纪念勋章？” 罗恩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他当然没有忘记这是什么，四年级时赫敏忽然醉心于推进她的“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s.p.e.w正是这个名称的缩写，为此她不惜游说哈利和罗恩以及格兰芬多其他同学——甚至海格加入她的运动。这个勋章还是他四年级时在赫敏的要求下用两个银西可买下来的。 赫敏当时还一厢情愿地把罗恩任命为s.p.e.w的财务总管，任命哈利为秘书。罗恩还以为自己早就偷偷把这个勋章扔掉了。 第153章 罗恩抚去勋章的灰尘，一时没有说话。邓布利多曾经叮嘱过他们要友善对待克利切，后来事实证明这是对的，而多比…… 这次大扫除让老房子里的许多物件重见天日——几颗韦斯莱兄弟研发新产品时掉进地缝的糖果、掉落在柜子后面的一件金妮小时候的衣服、还有不知是谁玩游戏时作弊塞进抽屉夹缝的玩具巫师纸牌、韦斯莱夫人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的某个年轻时亚瑟送给她的礼物……随着家里的孩子各自成家，原本拥挤的陋居平日里也变得冷清起来，偶尔的周末这些孩子才像倦鸟归林一样回到这个儿时长大的地方，只有陋居仍然好好保管着一家人生活过的痕迹。 “本勋章属于s.p.e.w会长格兰杰小姐，它叫什么来着？禁止虐待我们的——神奇动物朋友——和改善其法律地位——运动。”罗恩迟疑了一下，走下楼把勋章放进了赫敏手里，他清了清嗓子，知道现在并不是重温旧事的好时候。 四年级时要不是威克多尔·克鲁姆半路出来表白，还有哈利作为勇士参加三强争霸赛的项目时遇到的诸多困难，赫敏恐怕会有更多精力去做这件事。 一向遵守校规的赫敏因为怜悯家养小精灵的奴隶地位甚至不惜闯进霍格沃茨食堂，还亲自织了一大堆衣服企图解放这些小精灵。 哈利这几天四处奔走为神奇动物争取权力的演讲内容眼下正吸引着每个人的目光。罗恩知道不必自己提醒，赫敏也不会忘记自己在四年级时义愤填膺想要做的这一番事业。 “哈利他对妖精……” “我早就在四年级说过了，妖精才不需要怜悯。我们的历史书里写着它们一直以来都在坚持不懈地索要更多的权力。”赫敏当然知道罗恩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哈利最近的发言很反常——如果他真的和他这几天演讲所表现的那样关注狼人、家养小精灵、马人和吸血鬼的生存状态，那么他早就应该和我一起坚定地维护家养小精灵的权益。” “那根本不是他——”罗恩抱着双臂激动地说道，“而且每次在公共场合发表意见之后就消失了。而且那些话都怪怪的。” 赫敏点头同意：“当然很奇怪，每次都从家养小精灵、马人、女妖、吸血鬼这些不那么受巫师讨厌的神奇动物入手说明待遇的不公平，最终提出建议却是提高妖精和狼人的权益。” “你的意思是哈利提到家养小精灵和其他神奇动物是个幌子，最终落脚点在妖精。”罗恩对于好兄弟究竟遭遇了什么感到不安。 “但他说的那些也不完全是错误的，比如避免战争……”赫敏紧紧攥着自己做的勋章，“魔法部在神奇动物的管理上确实并没有很大的进步。我想他被人利用了，或者是复方汤剂。” “魔法部为马人和狼人设立的联络处和救援登记处根本没有人来！很多人被狼人伤害之后为了避免被歧视都是选择悄悄隐瞒或消失。”罗恩说到后半句话时逐渐没了音量，因为他忽然想起卢平某天消失的儿子，和泰德的外祖母倒在血泊中的惨剧。 “妖精联络处倒是每天门庭若市，为了芝麻点大的事情妖精都能胡搅蛮缠大半天。” “从妖精的立场来看，伏地魔掀起战争时它们选择中立，因为伏地魔不会给它们想要的东西。现在剩下的一些可以和它们结盟的物种选择并不多——吸血鬼行动不便且大部分不乐于拉帮结派、家养小精灵大部分都习惯了被奴役而不具备反抗精神、巨人不够聪明且不好掌控、马人根本不屑于和妖精交流，所以和妖精最亲近的只有狼人。” 芬里尔·格雷伯克——咬伤卢平教授的狼人，在伏地魔大战期间曾经还组建过狼人军队，用咬伤和感染的方式造出更多的狼人希望壮大自己的队伍。伏地魔倒台之后，这批狼人不被巫师所接受，另寻出路的狼人很有可能去寻找妖精的合作。 “还是要做有影响力的人。像邓布利多一样。当年能给多比工作、能给卢平教授庇护的也只有像他一样强大、仁慈又有声望和地位的人。现在能够对抗妖精的阴谋给大众传达正确的思想的也只有这样的人。”赫敏盯着手里的勋章自言自语道，“这才是我应该做的事。这一切我都没有忘记，罗恩。” “亲爱的，你已经是名气最响亮的年轻学者了。”罗恩安慰道。 “我不得不再次考虑我的职业道路。”赫敏目光炯炯地举起了s.p.e.w的勋章，“当然了，算数占卜和其他学科是值得钻研的领域，但是我想还有其他紧迫且有意义的事情。之前我一直不明白珀西·韦斯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魔法部，但那边才是真正能改变规则的地方。” “我当然尊重你的选择。”罗恩叉着腰看着赫敏说道，“但是当务之急——我们要不要观察一下现在的这个哈利？他好像我们当年喝复方汤剂假扮的克拉布和高尔一样货不对板。” ----------- 冰冷的海水泼在了德拉科的头上，把他从昏迷中拉回了现实。 他的手上还下意识地紧紧攥着失去意识前抓紧的最后一件东西——哈利那天穿过的白色婚纱裙。 “哈利？”德拉科伸出手想抱抱眼前的人，身下的地板很颠簸，他好像在海上。 “你那惹人讨厌的爹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 “啪——”哈利模样的人用力撇开了德拉科的手。 指甲划破了嘴角。德拉科的舌尖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他低下头，一点鲜血滴落在了手边的白色婚纱上，泅出一小片殷红色的痕迹。 第154章 第130章灯下黑 德拉科垂下眼帘，假装毫不在意地擦干了嘴角的血迹。原本他在看清对面的是哈利之后松了一口气，但现在他的背又紧绷了起来。来这里的第一天下午开始，德拉科便有些惴惴不安，以至于在沙滩上拍一个掀头纱接吻的照片都重复了二十几次才成功，而夜晚他原本睁着眼准备迎接失眠的时候，却逐渐感觉意识从自己的身体里被抽走，逐渐陷入了昏迷。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哈利看起来脸色苍白而憔悴，哈利背后的穿着旅行社工作人员制服的陌生男巫也是如此。在刚刚哈利下意识甩开自己的手之后，那个陌生男巫拽住哈利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亲爱的？”德拉科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一边把婚纱裙叠了起来，一边试探地看了看四周，魔杖并不在手边。他现在甚至还穿着睡衣，那天睡前他和哈利的魔杖都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那天晚上……只记得睡觉前哈利严辞拒绝了德拉科再让他穿上婚纱裙的要求……并且在德拉科动手动脚的试探之后干脆背过身子不理人了……德拉科是抱着裙子失去意识的……可能是自己和裙子缠的太紧了，他们干脆把自己连带着这条裙子从旅店搬运到了——这条船上。 哈利看起来也十分警惕，在被身后的男巫提醒之后，哈利换了更加友善的脸色，“抱歉，我状态不是很好，你流血了，抱歉。” 德拉科支起了身体，和哈利对视着：“没什么，情侣之间小打小闹很正常。亲爱的，我们现在在哪？我为什么在船上？”他在那双熟悉的绿眼睛里看到了不同以往的神态，似乎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栖息在眼睛的深处。 哈利慢吞吞地，字斟句酌地说着，并且牢牢盯着德拉科的脸观察着他的神色，“事实上晚上有猫头鹰传信来说你的父亲——” “他怎么了？”德拉科猛地站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带了一大帮巫师冲进了古灵阁，把当天在职的所有妖精都抓到了你们庄园，说是要请它们作客。”哈利不自觉地皱眉，似乎提起这件事就恨得牙痒痒。“他说一定要见见你才肯放这些妖精出来呢。” 德拉科似乎被逗笑了，他又坐了回去：“哦。他可能是想请大家喝喝茶什么的，金库是又出什么问题了吗？我母亲呢？她是不是也一起去邀请妖精喝茶了？” “现在外面乱得一团糟，三言两语说不清，但是你父母的举动可是惊动了很多人呢，连古灵阁的正常运转都维持不了了。”哈利看到德拉科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继续试探着说道。 “什么时候？就在昨晚？”德拉科问道。“我能看看猫头鹰来信吗？” “亲爱的，你昏睡了好几天。”哈利含糊地说道，一边生硬地跳过了这个问题。“嗯——现在就是想问问你的看法？我们要不要——回你家？” 德拉科咬了咬嘴唇，他的目光从哈利的脸上挪到了船舱另一端几个旅行社工作人员的脸上，他们都紧盯着这里，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扑上来一样。“我感觉昏睡过头现在头脑还不够清晰——”德拉科抓了抓额前的碎发，“我听你的，亲爱的。你觉得呢？” “我们还是回去和你的父母聊聊吧。”哈利脱口而出。“他们看起来是想你了。和妖精起冲突也不是办法。” “我觉得——可以。”德拉科说道。“但我不能穿成这样回去是不是？穿睡衣回家看起来有点蠢，还有其他什么的——我带来的一大堆资料和魔杖……”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你的魔杖恐怕被弄丢了，亲爱的。恐怕不能——” 德拉科捂住了嘴反问道：“那你的魔杖应该还在吧——就是那根有狮子与蛇装饰的，上面还有d和h，就是你的名字的装饰。” 哈利迟疑了几秒，“是的，我的还在，只要我带着魔杖就行。或许可以麻烦旅行社的工作人员帮我拿过来。”他回头对着旅行社的男巫示意。 “我还是第一次弄丢魔杖呢。”德拉科眨了眨眼睛。“我就想换一根了。” “那我们准备返程吧，去告诉你的父母你平安无事。”哈利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带着精美狮子与蛇纹样的魔杖放进了口袋。 “只是度个假而已，他们怎么这么大惊小怪。”德拉科打了个哈欠，“不过我父母一直不同意我和你谈恋爱——不知道我这次带你过去会不会让他们大发雷霆，还是我自己回家就够了？我让他们把昏了头放进去的妖精都放出来。” “恐怕不够安全。妖精人多势众，我陪你一起去更加安全。”哈利按住了德拉科的肩膀，“我害怕妖精在你们家里闹起来的话并不好对付，我们要不要再带几个这里的巫师一起进去？” “他们？”德拉科张大了嘴巴指了指周围开起来目露凶光的旅行社工作人员，“其实是个好主意——但是你知道我们家庭很看重血统，不是纯血28的成员进马尔福宅邸很有可能会被我的祖先破口大骂——这些工作人员是无辜的。” 哈利陷入了沉默。 “你——伟大的救世主，你一个就足够保护我和我的父母了。”德拉科一脸真诚的说道，“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有些巫师的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很多，波特。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会被影响的，对吧。” “是啊，你说得对。”哈利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第155章 “我们还是从那个骑摩托车被吸进来的地方出去吗？”德拉科向船的甲板走去。哈利很快跟了上来。 “我想是的。”哈利寸步不离地盯着德拉科，“离开这里就可以幻影显形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拉住了德拉科的衣袖。 “嘶——嘶——嘶——”德拉科对着海面自言自语着。 “你在做些什么？”哈利听到声音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之前听说学蛇叫可以治愈一些魔法伤害——比如神锋无影什么的，是不是很有趣？就像这样——嘶——嘶——嘶——”德拉科偏过头来说道。“你要不要试试？” 哈利没有反应，只是挑了挑眉。 “没什么。”德拉科转过头继续看向了海面，“我们回家吧。” 第131章引狼入室（上） 英格兰威尔特郡。 作为马尔福庄园的所在地，威尔特郡保留了众多欧洲史前遗迹，在麻瓜旅游杂志上非常著名的巨石阵和巨木阵就在这片静谧又美丽的地方。除了绿草如茵的景色和在湖畔边高低错落的建筑，鹅卵石小道串联起来的英式庭院路灯也让这里看起来更像一幅油画。 德拉科和哈利幻影显形之后就向着马尔福庄园的位置走去。自从离开海域之后，哈利一直紧紧扣着德拉科的手腕，似乎在害怕他突然幻影显形逃走。 德拉科不易察觉地沉下了脸，船上的几轮试探的对话让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些破绽，比如那根有着狮子与蛇纹样的魔杖——那明明是哈利在海底地牢弄断带错的魔杖之后买给自己的补偿，现在眼前的哈利却心安理得地以为是他的。 比如之前卢修斯和纳西莎在他到访马尔福庄园时很热情，哈利却没有对德拉科说父母反对恋爱的说法提出异议。还有“有些巫师家庭高人一等，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是自己和哈利第二次在火车上见面时说过的话，当年被哈利狠狠反驳了回来，现在却含糊地答应了。对神锋无影没有反应……看自己的眼神很陌生……听不懂蛇佬腔…… 德拉科感觉手腕被攥出了一层薄汗，只要一想到面前的哈利不知道真身究竟是谁，或者是不是中了夺魂咒，一阵恶寒就由内而外地从心底里升起。德拉科可以确信在拍婚纱照当晚的哈利还是本人——那晚他还在哈利的大腿内侧留下了几个新咬痕，还被哈利蹬了一脚……但是醒来之后一切都怪怪的，他连自己昏迷了多久都不知道。 如果是复方汤剂的话。药效会持续……德拉科回忆着复方汤剂的特性。按照药剂的质量和珍贵药材的处理方式来看，能够维持十分钟到十二个小时不等。德拉科拉着现在的假哈利在威尔特郡兜圈子，想要等到他变回原型再拆穿这一切。 现在还有更多问题德拉科想要问面前的这个哈利。真正的哈利在哪？兰斯洛特和艾德呢？究竟是什么事让父母着急到要挟持妖精？ 德拉科咬了咬牙，暗自思索着怎么才能不引起这个疑似冒牌货的警觉的同时问出这些信息。 “为什么我们要走这么久？”大概步行了三十分钟后，哈利似乎起了疑心，“我们没有幻影显形到离你家最近的地方吗？” 德拉科用手指了指一条林间小道：“那边过去就是马尔福庄园。来威尔特郡度假的麻瓜游客总是很多，我不能冒险出现在游客很多的地方。这里还是麻瓜取景拍摄浪漫电影——什么《傲慢与偏见》的地方——当时天天都很热闹，万一被麻瓜的摄影机拍下来突然出现就很麻烦了。” “没关系，麻瓜现在都知道了。”哈利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 “知道什么？”德拉科愣了一下，又停下了脚步。 “知道巫师——我忘记你昏睡了几天，这几天发生了一些大事。”哈利嘴角浮现出一丝讥笑。“我们快走吧。” 哈利脸上露出的陌生表情让德拉科感到恼火。他的哈利是不会这样的。 德拉科很想现在用尽一切办法验证眼前的哈利——但是还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他不能轻举妄动。而且这个人还是哈利的外貌，要知道如果在服用复方汤剂期间被人杀害或死亡，外貌会保留药剂影响的模样——就像小巴蒂·克劳奇的母亲到死都是她儿子的样子。德拉科并不想面对一具披着哈利皮的尸体，他不自觉地按着手指骨节，极不情愿地向庄园大门靠近。 既然这个人敢踏进自己的家门，那一定要让他好看。德拉科心里想着。 正当德拉科要打开锻铁大门时，从林间小道的另一边忽然又冲出来黑压压一群人。哈利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举起了魔杖警惕地看着这群陌生人。 “我是《预言家日报》记者，请问马尔福先生方便接受采访吗？卢修斯和纳西莎这一举动是否代表着他们反对即将举行的《妖精权益法案》《狼人行为准则》修订公投？” “这里是《巫师周刊》，请问您现在这个时间点和哈利·波特一起出现，是意味着你们已经就最近妖精向麻瓜暴露魔法世界这一举动的看法达成一致了吗？” “目前民意调研机构调查显示，愿意对现有神奇动物条款作出让步的巫师比例在百分之三十到四十左右，我想波特先生您的意见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现在您还有新的言论想要发表吗？” “马尔福家族目前的立场如何？其他纯血巫师也是这样的反对态度吗？如果妖精进一步在麻瓜世界制造混乱怎么办呢？” 第156章 “波特先生作为傲罗，请问您这几天的言论是否代表魔法部的官方立场？” 德拉科想要打开大门的手僵在了半空。耳畔接连不断的提问和其中从未听过信息让他微微有些发抖。不过是被骗去某个不知名海岛晕迷了几天，这些记者的提问听起来却如此陌生。 “不必理他们。”哈利明显有些心虚。“我们快进去吧。” 德拉科彻底缩回了要开门的手，回头望着哈利：“你不想回答几个问题吗？这帮烦人的家伙堵在我们庄园门口可不是什么好事。”几缕紫色烟雾从记者的照相机里冒了出来，不必说，他们已经留下了很多照片。“你好像做了很多大事情啊，你演讲的演讲稿我看过吗？” 哈利眯起了眼，表情也阴沉了下来。 记者还在不停歇地拍着照片和不断试图提更多的问题。 “你最近见过艾德吗？”一个声音从一片乱糟糟的记者提问声里显得格格不入。 德拉科很快从一群记者里看到了一张眼熟的面孔——丹尼斯·克里维，科林的弟弟。 “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哈利干脆抓住了德拉科的手腕把他从记者面前拖了回来。“有一些重要的人可能正遭受危险，如果你再不抓紧的话，你会后悔的。”哈利带着几分威胁对着德拉科说道。 记者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后，哈利看起来已经慌乱地快要放弃伪装。现在他正和德拉科恶狠狠地瞪着彼此。 “你再说一遍试试？”德拉科用几乎听不清的耳语问道。 “去见见你的父母吧，记者能围过来不都是因为他们？”哈利用同样的语气回敬道。“你确定我们不要好好聊聊？” 德拉科从人群里把丹尼斯·克里维拉了出来，他对着人群说道：“独家新闻留给我的校友，你们请回吧。”随后他利落地打开了门带着丹尼斯和哈利走了进去。 哈利的两个手背都十分光滑，德拉科在对峙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丝破绽。那道来自乌姆里奇的永久性伤痕居然被遗漏了——复方汤剂作为魔药能够完整复制巫师本人的所有特征，所以眼前的是一次不够完美的变形。 我不可以说谎——它正指向快要败露的谎言本身。 第132章猎巫行动 丽塔·斯基特掌管下的《预言家日报》总是嗅觉敏锐。 随着妖精的行为把魔法世界暴露在麻瓜眼前，广大巫师有了一些新的关心的议题。此前在《魔法史》中寥寥数笔被带过的“猎巫行动”又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巫师们在茶余饭后总是在猜测麻瓜会对巫师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他们甚至开始查阅资料寻找麻瓜此前是用什么样的行为制裁巫师。 相比较“猎巫行动”在麻瓜世界中的知名度，巫师反而对此知之甚少，因为并没有多少巫师家庭曾经真正受到这些运动的伤害。作为《魔法史》中并不经常考察的知识点，只有少部分家庭作业与之相关，比如救世主哈利·波特在三年级时曾经以这一选题撰写过论文《十四世纪烧死女巫的做法完全是无稽之谈》，其中引用的例子“怪人温德林”的后代还曾经给哈利·波特在傲罗办公室做过隐藏与伪装的专项培训。 丹尼斯·克里维在前往马尔福庄园蹲点前完成了这篇有关麻瓜“猎巫行动”的报道。一向对追赶热点事件这种行为不屑的丹尼斯·克里维结合他对麻瓜历史的了解主动接下了这个选题，并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研究结论——麻瓜之间的猎巫行动只是他们内部屠杀和寻找替罪羊的结果，虽然过程极其残忍，但这并不能成为巫师与麻瓜之间矛盾的证据。 原本丽塔·斯基特更喜欢态度暧昧更具争议性的新闻内容，因为通常这样的新闻更加有议论和发酵空间，但丹尼斯·克里维这篇新闻只字未改便被发表了出来，“麻瓜都是未被杀死的女巫的后代，我为这些女性替罪羊感到惋惜。” 如今丹尼斯·克里维这篇《暴行的借口：麻瓜猎巫行动成因探究》已经被绝大部分巫师所熟知。 “麻瓜对巫师的仇恨是否由来已久？在麻瓜社会中持续了大约三百年之久的猎巫行动究竟是麻瓜内部的斗争还是与巫师的斗争？” “在1450年到1750年之间，欧洲约有几十万人死于猎巫行动。而在魔法部的官方档案中，受此行动牵连的真正巫师并无记载。据统计，在这欧洲的几十万亡者中，85%是麻瓜女性，而在英国，女性受害者占比90%，可以想见，如果是对于巫师群体的猎杀，性别比例并不会如此失衡。” “在这些女性受害者中，老年女性与女性游医是受害的两大群体，老年女性在麻群体中不再具有生育价值，通常作为寡妇的她们还拥有可观的财产而被人盯上。因此，穿黑衣黑裙饲养宠物的老妇人很容易被抹黑为女巫并且受到攻击。 “而女性游医通常拥有一定的社会阅历，虽然没有正规的医学背景，但拥有草药和女性知识，这些都与该时期对女性行为的期待相反。该时期麻瓜当权者需要的是无脑无性格、绝对顺从、不断创造生产力与新生儿的女性。这为女性游医遭到猎杀提供了理由。” “而麻瓜判别女巫的标志——所谓的女巫印记更是无稽之谈。因为真正的咒语伤害并不会留下精美的几何图形花纹。那么所谓的猎巫行动为何集中爆发在那个年代？是否是因为有巫师与麻瓜的冲突？答案是否定的。” 第157章 “猎巫行动本身与巫师的所作所为并不相关。三分之二的欧洲猎巫行动发生于1550年至1650年，即麻瓜宗教战争时期。” “在麻瓜领袖马丁·路德的召唤下，西方麻瓜社会在该时期正在推行新教改革。原有的宗教和新教互相认为彼此是异教徒。因为麻瓜社会生活与宗教深度绑定，没有受过宗教洗礼不能结婚、入葬、不能入住医院、养老院还有各种慈善机构。而这样的改革必然会引发利益冲突。” “因此在这种强烈的冲突下，巫师成为了麻瓜彼此迫害的借口——以一种简单的方式，把意见相左的人称为巫师，便具备了攻击此人的正当理由。除了信仰危机，彼时的麻瓜还要面对冰雹、洪水、霜冻、瘟疫、黑死病、饥荒和难产导致的死亡作斗争。天灾与人祸所诱发的群体性歇斯底里症候需要安抚，而巫师便是祸水东引的最佳去向。” “将灾难的源头引向面目模糊的巫师群体，使巫师成为替罪羊，这便是猎巫行动爆发的最大原因。” “与此同时，麻瓜在那个年代对所谓女巫利用的逼供手段——如水淹法和火烧法并不能真正杀死具备魔法能力的巫师，因此可以推断这几十万受害者大部分是麻瓜——他们是被同胞扣上巫师帽子的异教徒和莫须有罪名的弑君者。” “还有许多麻瓜因为猎巫行动而大发了一笔横财——泥炭燃料、猪油、杉木和铁桶、吊颈绳都因此价格飙升。麻瓜英王詹姆斯六世还亲自撰写了《魔鬼学》——这本书成为整个社会的猎巫指南。” “因此猎巫行动虽然多发于该时代的麻瓜乡村，但却是一种自上而下的默许的暴行：最上端是国王和教廷的宣扬，中层是贵族等精英阶层的支持，底端有利益驱动的基础和民众尚未开化的愚昧。” “相比较麻瓜不断进步的科学技术和巫师逐渐深奥的魔法与咒语，能够真正引发悲剧都是人性。” “一场麻瓜内部长达百年的迫害被冠以猎巫之名是荒唐事，但正如事件所暴露的那样——最不应该被高估和低估都是人性。” （本报记者丹尼斯·克里维讯 报道观点仅作参考 不代表《预言家日报》官方立场） 第133章引狼入室（下） 德拉科拽着哈利和丹尼斯·克里维走进了马尔福庄园，高高的树篱把他们与外面的一大群记者隔绝开来，喧闹的提问声和推搡声已经淡去。德拉科的用极大的毅力让自己保持神智清醒，刚刚记者的一大堆提问轰炸已经让他察觉到外界的局面有了很大的变化。 通宵达旦完成新闻稿件的丹尼斯·克里维还有点不在状态，上一秒他还在人群里不抱希望地打听同事的消息，下一秒他居然已经被德拉科拉进了这个神秘而古老的巫师庄园——要知道有时傲罗搜查队来马尔福庄园突击检查都会碰钉子。通常情况下，马尔福一家都不乐意外人踏足这片属于家庭的区域。 但丹尼斯·克里维也心存诸多问题，比如救世主近日反常的举动究竟是为什么，以及哈利和德拉科愈发让人看不懂的关系。当时在丽塔·斯基特手中接下德拉科和哈利相关报道任务的同事艾德这几天销声匿迹，关注对象哈利却这几天四处露面发表演说。这就导致《预言家日报》那边没有及时的消息反馈——这是丽塔·斯基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德拉科掩饰住满脸的不情愿，身边这个假哈利让他感到恶心。现在已经能够确认假哈利不是复方汤剂伪装而成的，就只有易容马格斯会出现手背伤痕被遗漏的情况——变形的人没有注意到哈利手上的这个细节。他加快了脚步，现在还不了解家里的真正情况，之前有家养小精灵在时只需要直接随时呼唤一声，就可以向它了解家里的情况。 正如格里莫广场12号里挂满了一排家养小精灵的头一样，马尔福庄园失去多比之后原本也可以拥有更多家养小精灵，魔法部的“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也会为这些古老家族安排调配新的小精灵。但多比此前产生的反叛心理和自由意志让马尔福一家不得不更加谨慎，如果后续的家养小精灵也和多比一样会自作主张违背主人的意志——事后再用惩罚自己的方式弥补，那马尔福庄园的诸多秘密都有可能被暴露。 伏地魔把马尔福庄园当作食死徒大本营时更是如此，因此到现在，马尔福庄园还延续着当时的习惯，保持了家养小精灵位置的空缺。 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她看起来刚刚从楼上飞奔下来。“哦，德拉科——我的儿子。”纳西莎向三人的方向跑了过来，她的脸色十分苍白，一头金发披散在背后，在强烈的太阳照射下泛着白光，这一切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溺水的人。 “母亲。”德拉科上前一步抱住了纳西莎，虽然他真正和家人失去联系没几天，但他已经有很长时间不回家了。安德烈、妖精、麻瓜聚会以及和哈利的种种把他大部分时间都塞满了。“我很好，不用担心。”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们没法不多想。”纳西莎听到德拉科说话之后，踉踉跄跄地抓住了他衣服的前襟，似乎在检查德拉科是否真的和看起来一样健康。“我还做了一些很糟糕的梦。” 德拉科安抚着母亲，把自己的脸贴向纳西莎的脸。他当然知道母亲此刻的心情，上次她这样失魂落魄，还是因为自己被伏地魔委派了杀死邓布利多的任务的时候。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总是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她甚至求着斯内普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第158章 “卢修斯——卢修斯——我现在就通知他回家。”纳西莎情绪似乎平复了许多。她用魔杖召唤出守护神，银色的守护神向远处飞去。 “妖精真的被关在我们家里吗？”德拉科有些迟疑地问道。 “我们对撤销你旅行社订单的猫头鹰进行了追查，源头来自古灵阁。”纳西莎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又冷峻了起来。“所以我们也只好从那边入手了。现在你回来了，正好证明我和你父亲的猜测是对的。” “亲爱的夫人，现在马尔福少爷已经回来了，我想也可以让古灵阁重回正轨了，很多人想去金库取钱，但是现在几乎所有妖精工作人员都被关在了这里。”站在一旁的假哈利忽然发话了。 纳西莎把视线从德拉科的身上挪到了身边两个人上。她现在看向哈利的目光混杂着疑惑、不解与些许愤怒。“一切等卢修斯回来再说。”她说话的语气十分冷淡，纳西莎把德拉科又向自己这边搂了搂，让他站得离哈利又远了一些。 当然，一边的丹尼斯·克里维也被纳西莎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巨大的《预言家日报》工作证正挂在他的胸前。丹尼斯·克里维感受了来自她的目光，连忙十分有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并且结结巴巴地解释是德拉科把自己带进来的。 “等下释放妖精时，你可以留几张照片。”纳西莎用同样冷淡的口吻说道，“如果能够帮我们向大家解释清楚，我们和妖精的误会从德拉科回家开始就一笔勾销了，那样更好。”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长袍的身影从大门处大步走来。 “父亲。”德拉科看到卢修斯冷峻的脸色低下了头。 卢修斯的目光在几人之前停留了几秒，又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会把它们放出来——不过我们可能忘记了给妖精提供食物，它们现在可能会有点饿。” “可能要回去休养几天，再继续你们伟大的事业。”最后一句话卢修斯是看着哈利的脸说的。 卢修斯向马尔福庄园内部走去，哈利见状想要跟上他的脚步。“我担心我们家的地毯会弄脏了你的鞋子，波特。”卢修斯用懒洋洋的声音说道，口气却十分强硬，“我想你在外面等着就行了，我们不会太耽误你去演讲的时间的。” 妖精被某种沉重的锁链一个接一个地捆在了一起，它们排成一长队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地牢，在路过马尔福庄园的客厅和走廊时，它们以极为怨恨的眼神扫视着这里的一切，其中包括马尔福一家用来装点门厅的诸多妖精秘银制品。 卢修斯举着魔杖护送着这些妖精来到了大门附近，带着一丝嘲讽打开了门：“希望下次见面的方式能比这次更加体面。”卢修斯转过身，又向正在用相机拍照的丹尼斯·克里维和另一边的哈利说道，“门在那边，我想很容易看到，就先不送了。” 德拉科看到假哈利掏出魔杖想要给妖精解开锁链，他想起还有很多问题还没有解决，他还要跟着假哈利直到找到真正的哈利……德拉科迈开了脚步。 卢修斯冷不丁地抓住了德拉科的手臂：“你干什么？” “哈利……”德拉科吃痛地刹住了到嘴边的话。 “我想你应该收心了。”卢修斯不容拒绝地说道。“你已经在外面玩了很久，家业也一直是我一手管理。” “我想有一些误会，父亲。”德拉科已经感觉到了父母态度的转变。 “你先想想清楚你现在在做什么。那挂在肖像边上的照片我已经替你拿了下来。” “现在很紧急——”德拉科看着假哈利的背影在逐渐远去。 “如果你说的紧急是去给妖精站台的话。”卢修斯控制着呼吸，慢慢说道，“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德拉科知道现在反抗父母没有意义，时间不多了。德拉科凝视着假哈利的背影。他忽然用尽力气大喊起来：“站住！” 假哈利僵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举起魔杖回过了头。 德拉科紧紧盯住了那双绿色的眼睛，一个无声的摄神取念咒被释放，他要从躲藏在哈利身躯之下的大脑中抽出几个画面。 第134章从天而降 凌晨。兰斯洛特感觉到脖子处有一丝重量，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正蹭着自己的下巴。岛上的气温在夜晚终于下降到了合适的范围，此刻的温度正是能让脑子晕乎乎的程度。 他睁开眼，与一张猫脸四目相视，冰蓝色的眼睛里衬着最后一丝还未消散的月光。 “艾艾艾德——怎么了？”兰斯洛特睡眼惺忪地打了一个哈欠，用尚且不是很听话的手臂把艾德放在了一边的床头柜上。 “我看你睡得很香。”艾德从猫变回了人形，又伸出手指了指散落在床两边的东西，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是被艾德从通风管道里推下来的。“我把它们带回来了。” 兰斯洛特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魔杖还有做成挂件的汽车。“看来找东西很成功，真是惊人的工作效率。” 艾德揉了揉因为熬夜而充满了红血丝的双眼，“我变形之后晚上的视力还不错。但主要原因是看守看起来都又虚弱又疲惫。这边所有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大部分负责看守的人都蜷缩在一边，我想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 “蜷缩在一边？”兰斯洛特重复道。“为什么有这样的症状？” “看起来神智不清，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艾德收拾着他带回来的魔杖、笔记本和其他杂物。“我找了很久——我们的东西被锁起来了——虽然妖精的锁看起来很结实，但是我从另外一边把很薄的木板挠穿了。”兰斯洛特飞快地瞥了一眼艾德的手指甲。 第159章 “我摸到魔杖之后——变形回来给前台本来就昏昏欲睡的几个看守施了咒语——我把有用的东西找了出来——复制了一份——修好了木板——偷了一份排班表，我发现下周整周的日期都被大圆圈圈了起来——大概就这些。” 艾德收拾好之后栽倒在了床上，他感觉上下眼皮快要粘在一起了。“我说你睡得香，意思是你就算事态紧急的情况下，也不会焦虑得睡不着觉。” 兰斯洛特向另一边挪了挪，给艾德腾出了一点空间。“为什么会睡不着？” “家人被妖精害成吸血鬼、债务案还没了结、目前被困在房间里的不是你吗？”艾德闭着眼说道。“而且你原本应该有比现在更好的生活。但是大部分时间你都乐呵呵的。” “要珍惜的是轻轻松松能够获得的一切。”兰斯洛特贴着艾德的耳朵说道。“难道我要天天苦大仇深地念叨着复仇才好吗？” “哦？”枕头盖住了艾德大半张脸，他正偏过头认真地看着身边的人。 “人越执念想要得到的东西，很多时候都是不属于自己的勉强，得到了也很容易失去，或者是付出一些代价。”兰斯洛特顿了顿，“但是一些轻轻松松能够得到的东西才需要把握住。就像德拉科生来就拥有财富，哈利生来就拥有名气，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这是什么？埃及的宿命论？”艾德眨了眨眼睛。 “我会觉得它们原本就不属于我。”兰斯洛特接着说道。“强行要靠近却摸不到边的，是生命里的禁忌。” “嗯——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会穷追不舍吧。”艾德叹了口气，余光看到兰斯洛特在翻看自己的笔记本。“我劝你别看。” “为什么？”兰斯洛特高高举起艾德的笔记本，哗啦啦地快速翻阅起来，很快脸上浮现出被逗乐了的表情。 “我说了别看。”艾德伸出一只手阻拦，却被兰斯洛特按在了半路。 “这些都是什么啊——前魔法部部长福吉疑似偷情——明星巫师乐团不合传闻——底层巫师的闪亮变身——某某离婚复婚闪婚先婚后爱最终找到真爱——有一个孩子两个孩子三个孩子全部年轻有为——”兰斯洛特乐不可支。 “这些都是最热门的内容，无论是新闻还是杂志或者是故事。”艾德语气平静地说道。“在最近六千份日报里统计的读者反响最高的内容。” “我还以为会是一些更大的事件。”兰斯洛特一边说着，一边看偷情新闻的框架看得津津有味。 “这些内容乍一看不够高雅不够有格调，但是能够妥帖地回应人最难以启齿的欲望和焦虑。销量是客观的，数字不会骗人。”艾德想抽回笔记本，“读者的共识能够左右创作者的倾向，但是这些能够抚慰大众的东西并不可耻。” 兰斯洛特又回顾了一篇夸张的反转故事，笑得露出牙齿。“好的。”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哄人。 “正视自己的欲望和痛苦，看些能让自己高兴的东西很正常……亲爱的宿命论设计师。”艾德终于抢夺回了自己的笔记本，“等我回房间补完觉，我们可以商量带着魔杖去找哈利和德拉科的计划。” “现在就走吗？”兰斯洛特拽住了要走的艾德。他忽然把脸凑近了，细细地看起艾德的脸，他的视线从眉毛、眼睫毛、鼻梁、一路看向嘴唇和脖子。 艾德紧绷着身体忍耐了几分钟，终于打破了沉默：“你在干什么？看你的表情似乎没憋什么好话。” 兰斯洛特控制着呼吸，缓缓回答道：“你让我正视自己的欲望和痛苦，看些能让自己高兴的东西——我现在就在认真地看，等我看完再走吧。” 第135章低俗小说 一见钟情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俗气的情节之一。 如果是十八岁的兰斯洛特意外在书上看到这种情节，他大概会第一时间对此表示不屑并嗤之以鼻。 但如果现在再问兰斯洛特一见钟情的含义，他只会沉默上几分钟，认真思考相见第二面或者第三面才开始心动的自己属不属于上述范畴，然后心安理得地把自己开脱出俗人之列。 伟大的哲学家告诉世人物质决定意识，思维不会先于存在。但一定先是心里有了什么，肢体接触才能让人心跳加速。兰斯洛特说完话的几分钟里，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冻结实了的糖霜蛋白蛋糕。但是他眼看着艾德的脸逐渐变红，然后是脖子、耳朵，还有没扣好的纽扣下的一小片胸口。 原来他紧张的时候浑身都会变红。兰斯洛特无法把眼前这个躲避着自己目光的人和之前厚脸皮混进自己家门的无良记者联系起来。两人都静止在空气中，甚至枕头上的褶皱都不敢私自多延展一厘米。 一双出卖了阿尼马格斯的眼睛此刻正在兰斯洛特臂弯铸就的围墙里寻找安放之处。兰斯洛特没有说过，古埃及很早就崇拜猫，王室视猫为神圣的动物，而它们的眼睛在当时被认为是夜晚存放太阳光芒的地方。法老为了带着所爱的一切去永生，会把猫咪也做成木乃伊。 抵挡不住兰斯洛特视线的艾德干脆抽出手盖住了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捂住了兰斯洛特的眼睛，似乎再多一秒自己的皮肤就要被这注视灼伤。“别看了。”艾德含糊不清地说，白色的牙齿咬住了下嘴唇。 伸过来的手掌带着一点潮湿的水汽，夏天的夜晚还是太热了，兰斯洛特想着。 第160章 比一见钟情更俗气的情节是夏季的相遇和分别。 在这样一个季节偶然间闯入彼此的人生，在此契机下建立短暂的情感连接，分享了一段美好时光，当夏季结束，就是故事理应停止的结局。他们的故事原本应该停留在公爵夫人家里的某刻，再不济是砖巷的凌晨，或者是圣芒戈医院的出院时间，某个森林的夜晚，然后是婚纱照，不断延长的交集时间让原本不够清晰的想法生根发芽，逐渐明了。 “一直举着手不累么？”兰斯洛特顺着捂住自己的手背找到了艾德的肩膀，他俯下身，肩膀主人的呼吸变得近在咫尺，他们眼睛和眼睛的中间隔着艾德的两只手。 兰斯洛特设想着已经全身都变红的艾德在某个瞬间缩成猫咪然后飞速逃窜回自己的房间，或者用可以挠破木板的爪子抓破眼下胆大包天的自己。 但是并没有。手掌抽离的瞬间重现了光明，平时他总是很乐意观察的艾德鼻梁上一颗很浅的小痣就在眼前。 似乎并没有更多思考，兰斯洛特抚摸着艾德的脸颊吻了上去。 嘴唇接触的瞬间，兰斯洛特似乎才想起了因为胡茬而向艾德要的剃须用具还被放在一边，他不知道现在的压力、刺痛和温度是否合适。 好像过了很久才分开。艾德似乎被闷住了 ，他分开后一边扭头大口呼吸，一边捏住了兰斯洛特的下巴。“我觉得……”艾德意犹未尽地摸了摸嘴唇。 “嗯？”兰斯洛特原本躁动的嚣张气焰已经灭了一半，他小心翼翼且眼巴巴地等着回答。 “你要是顺着我的呼吸，”艾德翻出剃须用具开始帮兰斯洛特清理细小的胡茬，“可以持续更久。” 原本分不清自己的行动是爱抚还是冒犯的兰斯洛特松了一口气，乖乖让艾德摆弄着自己的下巴。 “我教你么？”艾德脸上的红色尚未消散，他低头拢住兰斯洛特的嘴唇，认真地好像要完成一篇绝无仅有的漂亮报道。 第136章战利品与歧途 马尔福庄园。 家庭晚餐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 德拉科努力保持着微笑，一边用乖小孩的姿态和父母聊着天，一边假装胃口很好地享用着家里的美食。餐桌上聊天的话题不仅微妙地避开了最近最大的事件——妖精在麻瓜世界的搅局，还避开了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经历，甚至刚刚离开的救世主也好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不值得提起。 三个人都默契地维护着这种恰到好处的温馨。 “那个曼哈顿上空的巫师舞厅项目是不是被放弃了？”德拉科在脑海中寻找着无关紧要的话题，他并不想让父母觉得自己受到了任何因素的影响。 “是啊。我就说很荒唐——这群眼光很差的人都没看上这个方案。”卢修斯耐心地回答着，时而抬头瞥一眼儿子的表情。“正好有一些新的投资项目，要查看时我会让你帮我分担一些。” 哪怕多冷场一秒，德拉科都感觉自己的胃里都要翻江倒海起来。在平时，自己总是会毫无顾忌地跟卢修斯和纳西莎说出自己所有的想法。开心时哈哈大笑、难过时大声抱怨、失意时也会对着父母滔滔不绝，内容无非是炫耀自己在霍格沃茨新学会的知识，或者是因为自己在魁地奇比赛里被打败而愤愤不平，父母总是能笑眯眯地抚慰自己所有的心情。但此刻，自己很难从餐桌边突兀地站起然后大吼：“那个哈利是假的！一切都是误会。” 现在这样只会让他们担心和失望。 假哈利临走时被他抽出的记忆还在脑中挥之不去。即便是在眨眼的瞬间，那些片段也会以很快的速度倒带一般回放——皎洁的圆月下一个小男孩痛苦地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喘息着控制自己——一个鲜血淋漓的老妇人死亡现场——大片的森林——狼人聚集区——因为情绪波动而偶尔失控的变形——同龄小孩收到的魔法学校录取通知书但自己却没有，当然还有一闪而过的哈利——这个小男孩叫哈利“教父”。 教父……如此混乱的记忆，混杂了狼人、易容马格斯和凶杀案。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手掌中，把自己刺得生疼。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和父母说些什么，但是自己的嘴角应该还挂着微笑。 “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德拉科回过神来，拥住纳西莎，他把下巴在母亲的肩膀边蹭了蹭，即便已经很长时间不回家，面对妈妈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当然。当然。”纳西莎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你的东西都还在房间好好收着呢。” “去吧。”卢修斯简单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随后也离开了。 德拉科快步走过了空空荡荡的走廊，一大排属于马尔福家族的画像正睁大眼睛看着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小少爷。在画像最末端有一个突兀的空位，这里前不久是自己挂上的婚纱照，空空的架子告诉着所有人上面的巨幅照片现在已经被清理走了，但是空位上也没有放新的画像或照片——像是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悬而未决的态度摆在末端的空架子上。 走进自己房间的那一刻，德拉科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要跌坐下来一样，他有些踉跄地走到书桌前停住了身子。 德拉科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幅婚纱照，它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书架边上，看得出来纳西莎还给它添上了防尘和防潮的魔法。 第161章 原本放着魔法教材的柜子现在已经空了一大半。之前得知亚历克斯是巫师之后，德拉科曾经写信回家让纳西莎帮忙把自己的旧课本送到伦敦的公寓，现在半空的架子上只有一叠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羊皮纸。 德拉科有些疑惑地伸出手，他一时间并没有想起自己曾有过这堆纸。 倒扣着的羊皮纸被翻转过来。哈利带着稚嫩的龙飞凤舞的字迹出现在了眼前。 德拉科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这是哈利在那五年间的魔药课随堂作业和论文——这些羊皮纸原本被自己夹在教材中间，他原本以为没有人会发现这些学生时期带着强烈情愫的战利品。 一切的开端都来自于某个夜晚，斯内普的办公室。 也许是为了请教某个问题，或者只是想去自己喜欢的老师办公室转悠转悠。那天德拉科拜访时，斯内普正在阴阳怪气地批改着学生的作业。 “瞧瞧……波特……整张纸都在说胡话。”斯内普向走进办公室的德拉科点了点头，一边狠狠给哈利打了一个低分。“如果我当堂批改，还可以给格兰芬多再扣一些分数。” “教授，这是什么？”德拉科走上前，看到了一叠叠的羊皮纸——是魔药课的作业。 斯内普一脸挖苦地举起了哈利的羊皮纸。“波特认为安眠剂里除了弗洛伯毛虫粘液还应该加入刺佬儿的毛，他可能想一边睡觉一边哈哈大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德拉科接过了斯内普手中的作业。他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情绪，这是哈利拒绝和他握手以来自己得到的一份真正属于救世主的东西。 “遗传学可能在波特身上失灵了。”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着，“——蠢透了。” 德拉科知道他应该在嘲笑完把作业放回原位，但一股神秘的冲动让他的手停留在了半空。“教授，我想——” 斯内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问。 “可以把这份作业复制一份给我吗？我想让斯莱特林其他同学都欣赏一下他的大作。”德拉科不假思索地编出了一个合理且妥帖的理由。 斯内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以为他已经蠢得路人皆知。” “如果你要的话，那就拿去吧，我想这些胡话他自己都不会多看一眼。” 德拉科飞速地用复制咒制造出了一份赝品放回了纸堆，最后离开斯内普办公室时，他带着的是哈利的原稿。这份作业当然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传阅过，只是被德拉科放进了课本，在极少数只有一个人在时，德拉科会把羊皮纸抽出来再看一遍，企图在那些字母的弧度中想象这个男孩写下它们时是怎样的表情。 除非哈利邀请，德拉科知道自己没有在他澄澈的眼波里失神的机会。那时，那双绿玻璃一样的眼睛看向自己时总是冰冷无比，带有敌意，近乎残忍。 慢慢地，每次离开斯内普办公室都要带走一份哈利的作业、论文或者是魔药标签成了德拉科的习惯。 又一次，德拉科已经可以不看名字而娴熟地从一堆纸里抽出属于哈利的那份。 “蠢透了。”德拉科抬起头，看见斯内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正看着自己说着。 “谢谢教授解答问题。”他携带着想要的东西逃之夭夭。 五年级，哈利和漂亮姑娘秋·张的恋爱新闻早已传遍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 德拉科还如往常一般寻找着那张纸。“蠢透了。”这次是他自己说的。 斯内普听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是否听说过，后来者能居上，是因为先来者不争不抢？” 德拉科没有回答，只是捏着纸片的食指和拇指有些不听使唤。 “也罢——总比被拒绝了好。至少还有余地。”斯内普喃喃自语。 斯拉格霍恩任教以后，德拉科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隔三差五就跑进魔药老师办公室。伏地魔造成的恐慌和阴影已经在日常秩序逐渐失控。自己和哈利好像也变得越来越对立。 某天，德拉科趴在城堡的围墙边看着在远处草坪上的哈利时，已经是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的斯内普默不作声地停在了一边。德拉科把手腕缩了缩，企图让黑魔标记藏在衣袖下。 “活着才有可能面临转机。”斯内普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德拉科回头看了看斯内普飘飞的黑色长袍，没有说话。 “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只要一息尚存，就还有挣扎的机会。” …… 羊皮纸从德拉科的指间滑落，他感觉眼前起了一层很薄的雾。 纳西莎在收拾他的课本时，很仔细地翻出了每一份夹在其中的哈利的作业，这些标了日期的羊皮纸都按时间顺序被排列了起来。 这些原本带着褶皱的纸张在经年累月的封存下显得崭新又脆弱。 第137章晒月亮（上） 纳西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德拉科房间门口，她的手中还拿着一叠报纸。 马尔福庄园的傍晚，飘散在空气中的是迷迭香的气味和逐渐消散的暑气，夏季的蝉鸣似乎来自很远的地方。窗边，德拉科原本就修长的背影与落日的余晖重叠，与黄昏融为一体。 纳西莎敲门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因为她看到德拉科正在一声不吭地翻看着哈利的旧作业。纳西莎没有忍心打断德拉科此刻的动作，她在收拾教材时能够感觉到德拉科对这些羊皮纸的珍视，一页一页，好像在计数时光。 第162章 因为和斯内普关系紧密，纳西莎和卢修斯偶尔能够通过只言片语了解到儿子在霍格沃茨的状态，但是为了尊重德拉科的想法和自由，他们从未干预德拉科对哈利的这份特殊的情感。当然，卢修斯和纳西莎也没有发现德拉科在高年级时已经是大脑封闭术的高手，因为他们从未想要去强行获取德拉科没有主动说出来的秘密。 “母亲……”德拉科吸了吸鼻子，回过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纳西莎。 “我并不想打扰你的休息时间。”纳西莎托着报纸放在了书桌上，“不过最近发生的事很多，你好像并不了解，这些是近几天的重要新闻。” 德拉科一低头就看到了安德烈的脸出现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但是这张图片中安德烈是配角，一个妖精站在首相发言的话筒前激动地说着什么。德拉科猛地抓起了报纸。下面一张报纸的照片内容是哈利在对角巷公开发表演讲。 “这不是他。”德拉科嘴唇颤抖着说，他仔细核对着报纸的日期。“刚刚的也不是他。” “但这些话都是以救世主的名义向众人传达的，哈利这一番话把一些少数群体都拉到了巫师的对立面。也许你可以仔细看看再下定论。”纳西莎为德拉科整理了衣领，“我和卢修斯对你们任务的细节并不清楚，但这一次一定要谨慎判断——平时我们总是乐意尊重你的意愿，但这次——” 德拉科目光紧盯着报纸上细密的文字，皱起了眉。 “卢修斯还因为你之前和他讨论竞选魔法部长的事情而有些意外。”纳西莎接着说道，“在这件事上你看起来有些冲动。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希望把整个家庭都牵连进去。” “我知道，母亲。”德拉科的语气软了下来。 他刚刚匆匆看完的一篇社论尖锐地指出哈利·波特有可能勾结了妖精，收取了妖精的贿赂而驱使他发表了这样的言论。大战期间的狼人军团受害者家属、吸血鬼名人血尼的追随者、救世主哈利的部分狂热粉丝也公开表示做出让步。 纳西莎又把目光转移到了放在一边的婚纱照上，她说道：“但是我和你父亲随时都欢迎你来找我们商量任何事。我们曾经和你一样年轻，你的心情、所面临的困境我们都曾经经历过。也许有我们的建议并不比单打独斗更坏。” “如果我现在想阻止这一切，去揭露真相，这是不是也很冲动？”德拉科感觉愤怒的情绪快要从身体里满溢出来。“父亲叫我待在家里，可是我觉得……” “现在一切都很混乱。魁地奇世界杯在一周之后就开始。而我们的魔法部长候选人还在为了妖精的意见而争论、互相攻击。麻瓜们也正因为知道了魔法世界而恐慌。哈利处在这次风暴的中心。”纳西莎似乎是意料到到德拉科会这么说，她停顿了几秒，“现在并不是抛头露面的好时间，我们会被卷进风暴中间。” “我希望你相信他——”德拉科抱住了纳西莎，“我希望你相信哈利就像相信我一样。” “我当然相信你。”纳西莎说道，“但是正如魔法部大部分管理都漏得像筛子一样，巫师对妖精和狼人这些少数群体的歧视和漠视也根深蒂固。到时候你该怎么全身而退呢——我是如此担心。” “全身而退——找一个纯血女孩安分结婚生子，然后继承家业才是最保险的做法吗？”德拉科痛苦地问道。“可是我不想。” “我和卢修斯不会逼你和不爱的人结婚。”纳西莎回答道，“哪怕最狠心的父母也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我们只希望你健康幸福。” “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德拉科像是下定了决心。“这些劫持我的卑鄙妖精休想得到魔杖持有权。”他还想到自己的新魔杖现在还在假哈利的手里，上面还带着之前定制的纹样。 “魁地奇世界杯期间会有数十万人聚集到我们国家。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纳西莎努力控制着自己干涩的嗓音。“妖精这次行动不像是临时起意，它们是精明的、善于算计的物种，狼人在妖精面前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我会小心行事。”德拉科的手指抚过报纸上的小字，照片上的妖精被他抠成了一片碎纸。“我会的。” “如果你一定要行动，一定要告诉我们。魔法部还有大量训练有素的傲罗——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也不是光靠一个人就能渡过危机的时候。我和卢修斯一定会用一切办法保证你的安全。”纳西莎极快地说着，她感觉自己就和德拉科加入食死徒时一样神经质了起来。 “别担心。”德拉科认真地安抚着纳西莎。 “我的德拉科已经不是需要听晚安故事的小男孩了。”纳西莎抹了抹眼角，然后离开了房间。 报纸上的哈利的手背也是如此光滑，我不可以说谎的伤痕从未出现在这个哈利身上，德拉科冷笑一声，也许应该让乌姆里奇来指认这个伪装的假人。 夜幕已经降临，高悬于空中的是一轮渐盈凸月。德拉科脑海中浮现出那座小岛上的脸色憔悴的工作人员，他们虚弱的样子和报纸上的狼人代表如出一辙。 忽然，德拉科感觉到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倒流，月亮的光是如此刺眼。一周后……一周后就是月圆之夜。 第138章晒月亮（中） 唐克斯祖宅。 “现在巫师还是没有推出新的方案吗？你们在议论什么？下周的新计划？”泰迪有些不满地环顾四周望了望同伴，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一边忍住腹部传来的隐痛质问道。 第163章 “不用担心，正如我们和你承诺的一样，你一定能获得魔法学校的录取通知和后续几十年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妖精再一次重复道，“我们妖精是很讲信用的。” 泰迪在最近一次变形成哈利演讲时被某个反对者扔了恶咒，趁着人群发出惊叫时，他在一片混乱中匆匆离开了现场。此刻聚集在这里的狼人同伴基本上都没有魔法学校的入学资格，这就意味着他们没有受过系统的魔法教育，而妖精也缺乏像巫师一样复杂而细致的治愈咒，泰迪此刻只能在妖精之前买来的魔药下平息着不适的感觉。 自从外祖母出事后，唐克斯祖宅附近的邻居全部第一时间搬离了这个地方，邻居们似乎都害怕隔壁家的小狼人随时会把自己的孩子也感染成他的同类。早在尼法朵拉·唐克斯宣布要嫁给莱姆斯·卢平之后，唐克斯一家便成了附近最常被提起的谈资。即便夫妇俩是为了对抗伏地魔而双双牺牲，这样的事实和梅林爵士勋章也堵不住人们对这桩婚姻以及这桩婚姻失败的附属品——泰迪·卢平的议论。 “看吧，我就说和狼人混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报纸上血淋淋的照片似乎为这件事画下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句号。 案件在调查无果后不了了之，英国魔法部对狼人的政策一向模糊不清，狼人的归属也在“野兽”和“人”之间摇摆不定，等风头过去后，泰迪偶尔会回到这个已经看起来废弃不堪的家。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狼人拍了拍泰迪的头，“没关系，计划的制定都交给我们，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泰迪在一大群人中看起来稚嫩得很突出，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却十分老成。“可是你们不是连古灵阁巫师银行都已经罢工关闭了吗？我们还要僵持到什么时候？” 另一边的妖精浮现出带有一丝恶毒的笑容，“是啊，现在是开学季，还有魁地奇世界杯，正是需要取钱的时间，巫师什么时候才能认识到我们也是魔法世界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 “没有妖精根本无法打开金库的门，就算那些巫师职员还妄想给他们的同伴服务也无计可施。”另一个妖精狠狠踹了一下凳子。 “不是说只要我扮成教父的样子，很快就会有绝大多数人都站在我们这边了吗？”泰迪已经受够了一大群人全部都围着自己的样子，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的额头——也就是他教父哈利的伤疤上。“现在听你们的进展并不像想象中这么顺利。” “这个计划我们已经思考并筹划了很久，但最近才是最好的时机。”妖精没有直接回答泰迪的问题，只是喃喃自语道，“不让他们吃点苦头流点血他们是不会乖乖让步的。” 泰迪扬起了眉毛：“我应该说过，我对感染别人不感兴趣。流点血是什么意思？” 妖精不甚明显地一顿，连忙挤出笑容掩盖了过去，“反正我们的目标一致，那就行了。就算有后续的行动，也会像约定中的一样。” “不会是你去动手。”另外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狼人插嘴道。“小毛孩。” 几个狼人相视着发出恶心的笑声。“晒晒月亮。做点伟大的事。” 妖精感觉泰迪抬起头的瞬间眼睛里冒出一道凶狠的光，“你们下周有什么计划？”泰迪追问道。 “计划就是继续为你我争取利益。”妖精含糊地说道。“现在你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看住你的教父，在我们最终达成目的之前，不能让他清醒过来。就算巫师最终发现发言的是假货，真正的救世主失踪也能让他们人心惶惶。这些都是对我们有利的。” “该给你的教父继续喂药了。”一个狼人提醒道，“这次行动中最重要的几件事都是你来做的，我觉得你才是比你父亲更加值得被人尊敬的狼人——至少在我们狼人心目中是这样，哈哈哈哈！” “这才是狼人的孩子该有的样子，帮助巫师除了虚名还能获得什么？” “而且我觉得把你的教父放在这间房子里并不一定安全，其实我们妖精的地牢更加严实。”妖精眯着眼提议道，“甚至那座小岛也比唐克斯祖宅更不容易被发现。” “不必你们费心了，我觉得他在这里很好。”泰迪看到剩下的一群人都态度暧昧，不愿意再透露计划的细节，愤而转身离开走向了阁楼上。“快点让巫师通过新的法案才是你们要关心的事。” 这里曾经是祖母的卧室。 泰迪拿起了紫色的药瓶向床边走去。 哈利显然还被困在无休无止的梦境中，他的眉毛舒展，身体却像个小婴儿一样蜷缩着，泰迪替他摆正了位置，拿起药瓶灌进了他的嘴里。几滴紫色的魔药从他的嘴角里流了出来。 泰迪蹲下身子仔细看着哈利被摘掉眼镜后的脸。那天自己扮成父亲的样子把哈利吓了一跳，并且用一番激烈的言辞成功激起了哈利的愧疚心——教父原本有能力打败自己的，当然包括当时在屋子里的妖精，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傲罗，让他倒下的唯一原因是他并不愿意动手。 楼下狼人难听的笑声和妖精高亢的音调时不时冲到耳朵边来，惹人厌烦。 泰迪对眼前的教父的情感十分复杂，有时充满骄傲——似乎人人都知道哈利的名字，而他是自己的教父，有时又很嫉妒——自己生来就与他不同，即便都是孤儿，哈利却不是个狼人，更多的是留在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刻——外祖母安多米达带着自己一起去哈利的家里聚餐，圣诞节能够在哈利坐满了一桌的朋友边上分到一小块蛋糕。 第164章 但这些仍然很不够，很不够。仇恨似乎随着成长能够自然习得，而教父能帮助到自己一点，也仅仅只能帮到一点。 泰迪至今也不十分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和妖精合作做这些，也许是迎合自己内心无限滋生的恶意和迷茫，或者当惯了巫师社会的边缘人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泰迪帮哈利擦干净了嘴角，又匆匆离开了阁楼。他怕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想扑进这个所谓亲人的怀里大哭一场。 第139章晒月亮（下） 兰斯洛特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嘴唇。他刚刚分明尝到了一丝不明显的铁锈味，此刻下嘴唇若有若无的疼痛也牵动着他的神经。 一小滴血迹被蹭到了手指上——嘴唇破了。 “你的吻技和你的跟踪技术一样烂。”兰斯洛特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低头看着艾德。这个之前还一脸认真说要教自己的人，此刻正捂着脸憋笑。“你居然说要教我。” “是个意外——教学事故。”艾德虽然语气充满关切地凑上前，表情却是笑得一脸得逞的样子，像极了吃饱了就心满意足舔爪子的猫。 “这种时候我的意志力克服不了我的冲动，技巧无法施展，你亲起来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美妙。” 兰斯洛特没有反驳，交缠在彼此嘴里的舌头确实能够绑架他的大脑。 艾德拿起一边的魔杖，“我可以帮你，一个小小的愈合咒语，很快就能好了。” 兰斯洛特别过了头，“我想你真正精通的大概就是哄人，哄得人头晕晕的什么话都愿意跟你说。还把自己伪装得很无害很弱小……然后就扑上来了。” “看来我的道德瑕疵早就在你这里暴露无遗。”艾德还是把他的头摆正然后愈合了自己啃出来的伤痕。“我怕你每次张嘴都要扯破伤口，我要为我的教学事故负责。” “你当然要负责，还有什么偿还方案？”兰斯洛特伸出手指点了点艾德的胸口，他总是能看到一些狡黠在艾德的眼底一闪而过，然后瞳孔中只留下冰蓝色的追光。 “那你还盯着我？”艾德的手指抚过他脸颊的轮廓，“今天是你先招惹我的，还是你就想挑个不够完美的坏人喜欢一下？” “我鬼迷心窍。”兰斯洛特懒得去细细揣摩自己的内心的冲动，每次当他看向艾德时——即便是最初相遇时带着敌意的不经意的对视，总是能让他内心有一种轻微的战栗。正如那些将自己包装得过于完美的人总是会让人质疑其真实性，而某人的某些癖好或者缺陷的暴露反而能让他在你心里趋于完美。 “偿还方案——要我再重新教一次吗？”艾德舔了舔嘴唇，他又用手挽住了兰斯洛特的后脑勺。 兰斯洛特犹豫着躲闪了一下：“时间不早了，如果我们暂时还不想直接拿着魔杖冲出去的话——我想工作人员可能快要进我们房间查岗了。”窗外的天色已经由黑变白，又逐渐镀上了一层金色。 他的胳膊磕到了一边的麻瓜收音机，早间新闻的声音从这台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断气的设备里传了出来。 “多名议员证实在下议院现场看到了妖精，并且确认了网络上热传的新上任首相安德烈被妖精抢走话筒晾在一边的视频是真实的……视频在多个国家的网络上流传后，不断有民众爆料自己身边其实存在巫师……” 兰斯洛特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跳起来把麻瓜收音机甩到了一边，很快房间又重回寂静。和艾德已经变得冷峻的目光对视了几秒之后，兰斯洛特又咬住嘴唇打开了收音机，他的动作极轻，看起来似乎在害怕这个收音机会咬他一口。 “如果能够证明魔法世界的存在，许多麻瓜世界的悬案和未解之谜都可以得到解答……与此同时，是否要像网传视频中的妖精所说的那样和它们联合起来对抗巫师这一话题也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兰斯洛特把这个已经锈迹斑斑的收音机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个物品确确实实属于麻瓜世界，而它刚刚播出的内容似乎在宣告着。 “我们好像错过了什么大新闻。”艾德看起来也大吃一惊。他并不熟练地尝试把收音机拧到其他频道，除了一片模糊的雪花声、自动的播放流行麻瓜歌曲，剩下开设了早间节目的电台无一例外也都在谈论这件事。 “妖精？那跟我们莫名其妙被关在这个地方有关系吗？”兰斯洛特下意识地问道。 “我们两个只是去古灵阁地下湖附近拍过照。但是哈利和德拉科应该是有任务在身。”艾德回答道。 “噢……我想起来……”兰斯洛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什么？之前丽塔有安排我写关于他们两个的绯闻报道，但是就我目前调查的结果来看只是回收一些高危的妖精制品……”艾德闭上眼若有所思。“看起来不像和这么严重的事件有关啊。” “我想起来我们放进古灵阁地下的那条蛇应该也被关在里面很多天了。”兰斯洛特比划着。 “什么蛇？”艾德有些疑惑。 “加州王蛇。哈利和德拉科的宠物，你应该见过，当时你还装得像只猫。但是我们去地下湖密道的那天你不在。”兰斯洛特攥紧了魔杖，“我想我要去把它救出来，如果这条蛇饿死在地下，我们就白费功夫了，我还伪造了斯芬克斯的尸体。” “你要去古灵阁？现在？我们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哈利和德拉科也不知去向。”艾德似乎想得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第165章 “外面肯定已经乱成一片了不是吗？现在看起来很紧急。这里看守的人多吗？如果我们要暴力突围的话？”兰斯洛特用力地摁着手指骨节。 “我还是比较顾虑，因为这些工作人员提到我们乱跑的话就对其他人不客气，万一真的影响到德拉科和哈利的安全——”艾德飞快地思索着，“或许我们晚上出发？最好能一次性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哈利和德拉科的下落、去古灵阁救你说的蛇、最好还能找一些魔药，我有预感需要撬开这些工作人员的嘴。” “我在晚上一共看到在这间废弃旅馆的人一共有十二个。当然，不排除可能还有在其他地方白天再转移过来的人员。”艾德补充道。 “如果要一个晚上搞定这些，我们只能快去快回。”兰斯洛特显然被这个坏消息搞坏了心情，“该死的妖精。” “是的，你先把东西都收拾好，等夜间的巡查结束我们就离开。”艾德又变回了猫形态，被兰斯洛特塞回了通风管道。“其实我还想抽空找丽塔·斯基特做一下履职说明，我现在应该是旷工状态……还是算了。” “你还欠着我妹妹的血浆蛋挞，现在加上我的教学事故精神补贴。”兰斯洛特拍了拍猫屁股，“以后新账旧账一起算。” 第140章魔法体育运动司 魔法部七层。 罗恩急匆匆地从滑稽产品专利办公室冲出来，向自己所在的部门——体育赛事综合执行部走去。 他刚刚在这个专利办公室为乔治递了一大堆新的笑话商店产品专利申请表。自此入职魔法体育运动司以来，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所有和发明有关的文书跑腿工作已经全部委托给了罗恩。因为填写了过多复杂表格，罗恩现在已经能快速分类各种千奇百怪的魔法把戏产品，然后给它们添上一份详细准确的说明。 “我会建议你转岗来我们部门。”负责专利审核的办公室主任向罗恩眨了眨眼睛，“这样你每次送专利申请表都不必多转一个弯。” “是的——”罗恩这几天正为了魁地奇世界杯小组赛和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开幕广告而烦心，“但是等世界杯结束我们工作节奏又会恢复正常，所以我考虑三年又十一个月之后转岗。”他有些疲惫地开着玩笑，然后加快了脚步。“或者现学妖精语，协助大家去和妖精谈判。” 今天还有个小组赛——自己需要去现场。安保人员总是不嫌多，现在的狂热球迷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在赛场上大喊大叫外加又蹦又跳，最近的几次比赛有球迷直接突破了安保的阻拦冲进了场内，似乎期待着球员像对待游走球一样给他一棍子。 “梅林在上，希望到决赛结束都不要出什么乱子。”罗恩在跑回办公室的间隙祈祷着。 砰！罗恩感觉自己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人。 肺里的空气被挤出，他吃痛地弯下腰。 “又来？”罗恩下意识给这个人一个快速的肘击。“保卫科——”前不久还有狂热球迷通过魔法部的访客渠道混进七楼体育司，因为有传闻说魔法部七楼魁地奇相关的部门的墙壁上都是明星球员的签名海报。 最早想到这个馊主意的疯狂球迷成功获得了几张有球星签名的赛事告知书，从此七楼便不定期会遇到打着各种名号混进来的访客偷窃，而罗恩的办公室就是重灾区。 撞到罗恩的人以肘击相同的力度狠狠拍住了他的嘴，一边喘着气说道：“是我、是我。我找你。” 罗恩看清眼前这个淡金色头发的人是谁之后，从一脸警惕变成了惊讶。脸上被来者拍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嗯——马尔福？”罗恩欲言又止，脑海中一瞬间冒出几十个想要问的问题，但最终还是堵在了嘴边。“找我？” 德拉科最终还是没有和卢修斯和纳西莎承诺的那样乖乖在家，他打着要买新魔杖的名号溜出了家门。在魔杖店飞一般地买了一根能用的魔杖之后，德拉科又打着找卢修斯的名号一路冲到了魔法部七楼，一路上他东躲西藏，唯恐被卢修斯和爸爸的朋友看见。 德拉科把自己藏在一棵硕大的绿色植物后面，一只手揪住了罗恩的肩膀，很明显，罗恩恶狠狠的肘击把他震出了几滴眼泪。但是现在并没有空来了结这些私人恩怨。 “现在天天在外面的哈利是假的。”德拉科飞快组织着语言，“真正的哈利在消失前和我在一块，但是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所以现在来找你问一些信息。我可能还需要你用魔法部职员权限获取狼人的资料档案、过往案件信息查询、易容马格斯登记备案和妖精的档案。” 罗恩看到德拉科的一瞬间已经猜到了几分来意，毕竟他和赫敏之前已经聊到了相关的话题。“现在的哈利当然很可疑，你说真正的哈利失踪了？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爸爸却来找我？怎么证明你是真的？” 罗恩利落地把德拉科的手甩到了一边，一边不喘气地一股脑儿问了下去。“金斯莱知道这些吗？是不是先和傲罗办公室说明情况才对？他消失几天了？” 听完哈利失踪的消息之后，罗恩的耳朵就红得发亮——一般来说这不是个好兆头。 “快说！”罗恩扭着德拉科的领子追问道。 “听着，现在不是打架的好时候。”德拉科咬着牙说道，“我不想把之前骂你的话重复一遍，非要自证的话，你说过我浑身抽搐的小白鼬。”他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血色。 第166章 罗恩情不自禁地冷哼一声。“行。” “哈利是不是有个教子？”德拉科继续说道，“他没有和我提过。” 罗恩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茫然地点头，“有，但是——” “还是个易容马格斯？现在的登记表上有他的名字吗？”德拉科回忆着摄神取念里寥寥的画面，那个男孩叫哈利“教父”，他不可能记错。 “泰迪怎么了？”罗恩的嘴唇有些颤抖。“他不是失踪了吗？” “泰迪？”德拉科似乎并没有找到这个名字在脑海里的踪迹。 “卢平的孩子。和唐克斯的孩子。大战期间一切都很混乱，我想他们应该都没有来得及做一个正规的登记。”罗恩说道。 “狼人。孩子。”德拉科后退一步，“他疯了。”他的一个最坏的预想似乎在这一刻被证实了，如果假哈利也是狼人，那他们被骗去的岛上很有可能都是狼人。 “是啊。我们当时还为他庆祝呢，在每天死亡的消息里终于能听到一个新生儿诞生的消息。”罗恩小声说道。 “疯子！疯子！”德拉科压低了声音失控地说道，“卢平在暴露自己是狼人的那一刻起就丢了教授的工作，没有邓布利多谁会多看他一眼！我还以为他是少数几个有脑子的老师。” “别这么说他，我不许你这么说他。”罗恩望着地板说道。“所以那个哈利是泰迪？易容马格斯，这个能力来自唐克斯。也许他的妈妈没有教他怎么掌握这项能力就牺牲了。” “这么说狼人登记处没有记载过他的出生信息。易容马格斯的管理人员也不知道这么稀缺的能力还有一个新的所有者。”德拉科说道。“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魔法部某些部门存在的意义。” “这里也许会有当年案件的档案。虽然这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但我可以想想办法。”罗恩急躁地转来转去。“假哈利今天好像没有出现——他一出现发表意见，魔法部上下就会议论纷纷。” “那天我就不应该放他走。我就应该把他和妖精一起锁在地牢里。是我清醒过来反应不够快。我费了一番功夫才确定他是假扮的人。”德拉科下意识握了握魔杖。“再让我碰到他一次试试。” “是啊，是啊。”罗恩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德拉科说的具体是什么事，但是他感觉到这可能比小组赛更加重要。“档案馆，我去试试。” “唐克斯的母亲安多米达·布莱克和你母亲是姐妹……那泰迪其实算得上你的血亲。”罗恩向魔法部电梯走去，“他是你的外甥？虽然安多米达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了。”罗恩还记得在格里莫广场12号看到的家谱，安多米达的名字被烫成了黑洞。 “美妙的纯血家族关系……哈利是泰迪的教父……那你……”罗恩吞吞吐吐。 “闭嘴，韦斯莱。我不想新买的魔杖的第一个咒语就是攻击你。”德拉科咬牙切齿，“最好也不要给我机会手刃我的后辈。” 第141章晴天休战书 “辛苦了。”妖精推开了泰迪·卢平所在的房间门，在桌上放了一块金加隆和一小碗食物。在完成这套快速的动作时，妖精并没有看泰迪一眼，只是在离开房间前补充了一句：“我们还是会多派几个同事来看着哈利·波特，毕竟他太重要了。” 泰迪也没有回头看妖精一眼。 “在伪装期间，你应该没有被他的朋友认出来有异常吧。”妖精的目光扫过躺在床上的哈利和床头柜上空空的药瓶，它似乎并没有期待泰迪的回答。 “没有就好。”妖精在泰迪潦草地点头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金加隆在桌上隐隐散发出厚重的光泽。这是和妖精合作之后所谓的“酬劳”。正如妖精一直想要给自己塑造一个守信的形象，这一块微不足道的加隆正是它们履行诺言的唯一证明。 泰迪把金加隆放在手指尖看了看，又随即扔回了桌面。战后清算的那段日子大部分巫师都在趁乱恢复名誉，重返要职，审视自己混乱的编年史，趁大部分人都没有反应之前把过去的污垢清洗干净，然后迎接自己的新身份和新生活。 但狼人不在此列，莱姆斯·卢平一人的事迹不足以为狼人群体赢得名誉，相比之下，格雷伯克领导的狼人军团给普通巫师带来的伤害更加深入人心。因此在大战之后，之前原本能够给狼人提供工作的岗位大部分也将他们拒之门外。除了双手沾满血腥的屠杀类工作和兜售可疑的高利润不合规产品的工作以外，巫师社会很少再有留给狼人生存的缝隙。 “没有灵魂、邪恶、只配去死。”这是泰迪·卢平的爷爷莱尔在案件评审时对狼人的评价——也是招致狼人报复的起因，这一切最终让他的儿子和孙子成为了他口中不堪的种族。 “哈利·波特的朋友……认出异常……”泰迪不自觉地复述着妖精的话。 “朋友……”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朋友是什么。 狼人血统只赋予他伤人和自伤的能力。而妖精显然只是把狼人当成了趁手的工具。在这个年代的普通巫师没有留给他靠近的机会，更别提和父亲当年这样拥有友情。 泰迪曾经翻找过父亲留下的遗物。莱姆斯·卢平几乎一生都贫穷潦倒，大部分都是和妻子相爱的一些痕迹——略显廉价的对戒、为自己写了没几页的育儿日记、几张旧照片…… “这是一个即将茁壮成长、冉冉升起的新星！”育儿日记上这些激动的话语字迹欢快得像要起舞，和照片里儒雅又平和的父亲是如此反差。这好像是仅存的父亲爱自己的证明。 第167章 泰迪还在破破烂烂的箱子底部抽出过一叠字迹截然不同的羊皮纸。上面的内容显然是在同一天写成的，因为墨水和字迹的深浅是如此一致。 但上面的每一页内容看起来断断续续却又彼此相连。 泰迪曾经认真阅读了上面所写的内容，才明白这几页像草稿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会被父亲保留了这么多年。 休战书。道歉信。求和宣言。怎么定义都好。 落款是一个叫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人。 这一叠纸似乎是这个小天狼星的人在很着急的情况下写出来的产物。透过这一叠纸就好像看到一个失败的作者，在书页上努力描绘着自己脑海中的情绪，但总是因为词不达意而切换一种新的写法，反反复复，字斟句酌。 但是与大部分作者选择将不够满意的作品揉成一团丢弃不同，这个叫小天狼星的人最终把所有的道歉信都一股脑儿扔给了当事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全方位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最短的一篇只有一句话。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四个一起去城堡下面的草坪散散步吧，我想说对不起。” 最长的一篇，主要内容是对小天狼星·布莱克本人的家族破口大骂。 “莱姆斯，让斯内普去打人柳下看你变成狼人纯粹是我脑子不清醒，这件事完完全全是我的错。这段时间我和家人吵了太多次架，我和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他们总是在念叨那套愚蠢的纯血论，还想要站队风头渐起的伏地魔……我和雷古勒斯不一样，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他们想让我成为的样子……上次我已经放话要永久地离开这个家族……布莱克家族总是对外标榜自己是最古老、最富有的家族，然而事实上内里却腐烂不堪，这个家族里正常人已经所剩无几……我想我迟早会这么做……虽然在你面前提家庭是如此无病呻吟，但请你务必信任我们之间的友情……在被詹姆痛骂一顿之后我才醒悟，自己的冲动会给朋友带来多大的伤害，而我却在那一瞬间把你的身份看作了施放恶意的工具，成为一种恶劣的笑话，虽然你对我们还是温和如初，我想我需要做出一个明确的解释……” 其中一篇似乎带着故作轻松的幽默感。 “大脚板本学期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油腻大蝙蝠看到了月亮脸的真容。为了弥补这个该死的错误，本人在此承诺，往后我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月亮脸的人身及精神安全——”这篇没有写完就以几条凶狠的划线告终。 “也许布莱克家族疯疯癫癫的行事作风已经深入我的骨髓，莱姆斯，你其实不必一直这么好脾气地对待我——这次如果不是詹姆把斯内普救了出来，我所做的一切会酿成大错——”这篇也没头没尾的。 另外一篇则是莫名其妙在勾画一些未来。“莱姆斯，你的学习成绩这么好，以后还可以留在霍格沃茨担任研究员，我相信邓布利多会同意的。如果詹姆和莉莉——我是说他能成功的话——我们五个可以一起去北爱尔兰旅行——” 泰迪在脑海里重温着这几份内容不一的道歉信。再一次试图拼凑着这些细碎的信息，正如之前一样。他的父亲在霍格沃茨拥有一棵专属的树。有几个陪伴在他身边的朋友。是狼人也可以抬头挺胸活着。 “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四个一起去城堡下的草坪散散步吧。” 泰迪用手指在金加隆的边缘抠出了一个小小的凹槽。他不知道城堡是什么样子，也从来没觉得大白天散步有什么乐趣可言。但这却成了他心中的奢望，也是他听到妖精说能够给狼人带来正常生活后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画面。 第142章在狼群中（上） 德拉科远远地盯着两幢门牌号并不相连的老房子。 他要找的那个门牌号恰恰就是中间缺失的那个号码。原本赶来之前他并没有抱任何希望，但此刻的德拉科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 罗恩成功帮助他进入了魔法部的档案馆，找到了记录着安多米达的那件凶杀案信息。档案中记载的唐克斯父母住所位置就是这里，德拉科在拿到地址之后回了一趟伦敦公寓，随后就来到了当年的案发地点。 附近的老房子都空空荡荡，虽然都是带着花园的精致复式楼，却无一例外已经被房屋的旧主人遗弃。 德拉科脚下的小土坡上杂草已经及膝，树枝间挂着摇摇欲坠的蛛网，脚下的泥土被强烈的阳光晒得干燥而僵硬。 太阳徐徐跃下地平线，时间早已超过了他和纳西莎约定回家的时间，德拉科却不愿离开，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进入的方法。 德拉科已经尝试了各种咒语，此刻他近乎偏执地盯着两个复式楼之间的空隙，似乎想等待奇迹发生。 “叮铃铃——”伴随着口袋里的轻微震动，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德拉科吓了一跳。 是他刚刚回伦敦公寓顺手拿回的麻瓜手机。 “谁？”德拉科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这里有信号——他接了他接了，我是艾德。”耳畔传来海浪的声音，手机似乎被递给了另一个人。 “我就说这个比猫头鹰更快吧——”兰斯洛特得意洋洋地说道，“所以你们两个现在平安无事对吧，那我们就不必费心再回这个怪怪的岛了。” “哦——”德拉科舒了一口气，他在魔法部原本已经登记了三人的失踪信息，“你们现在安全对吗——” 第168章 “我们刚刚掐着这里工作人员每天最后一次巡逻的时间逃了出来。”兰斯洛特的声音时不时被风声掩盖，听起来他们已经飞到了天上，“在我的车里。正在兜圈子找路，我们已经不太记得是从哪个位置被吸进来的了。不过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哈利不在你们那边对吗？”德拉科感觉自己的掌心沁出了几滴汗，他原本就没有对这个问题抱有什么希望。 “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兰斯洛特高涨的情绪冷却了下来，“那个旧旅店已经被艾德里里外外仔细侦查过一遍了，没有找到任何人。岛上其他位置就和我们那天拍婚纱照时一样，除了树啊海啊石头啊就没有别的了，除了一大群看起来病怏怏惹人生厌的工作人员。” “我知道了。”德拉科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眼前的几间屋子上挪开。“这些工作人员是狼人。这几天外面发生了很多事。” “原来如此！”艾德的声音从一边冒了出来，“这样回想起来他们的症状很明显，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看看，再往南一点试试——”兰斯洛特喃喃自语，“那哈利怎么办？你有什么线索吗？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德拉科感觉周围的可见度越来越低，天色渐暗，树林也变得阴森起来。 “说起来很复杂——我的父母因为我的失踪劫持了古灵阁的妖精，为了交换，妖精送我回家了。哈利失踪，被人假扮，假哈利到处宣传要巫师们让给妖精更多权益。”德拉科一边踢着泥土一边长话短说。 “被人假扮。”艾德凑近了话筒，“想必是知道真正的哈利不会出现反驳所以才敢这么大胆。恐怕就是假扮者搞的鬼。” “很有道理。”兰斯洛特大吼道，“他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就把他绳之以法。” “我已经掌握了一点点线索。”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除了和狼人和妖精有关，恐怕还和哈利的教子有关系。他是狼人和巫师的混血种。他是易容马格斯也可能有狼人特征。” 眼前忽然出现几个人影，德拉科迅速给自己施放了幻身咒并且压低了声音。“我现在就在这个教子父母生前的家旁边。虽然传闻他出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但这里的老房子似乎已经被魔法隐藏起来了——恐怕现在还有人在里面活动。我在寻找进去的方法。”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里面似乎还混着兰斯洛特下意识发出的惊叫声和手机被甩开的声音。 德拉科看到衣着褴褛的两个瘦削男人径直向两间房屋的中间方向走去。他的心脏忽然开始加速跳动起来，树林里的腐臭和夏夜中飘散的干燥气息钻进他的鼻腔，他像个找到猎物的猎手一样绷紧了神经，德拉科飞快地靠近了这两个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人，这一瞬间他放弃了思考，似乎仅凭本能在行动。 “我们被海浪吐出来了。”兰斯洛特似乎终于捡回了手机。“除了有点反胃一切平安，德拉科，你那边还好吗？” 德拉科屏住呼吸没有发出声音，他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电话。他现在离这两个狼人很近，甚至连他们旧长袍上有几个被虫蛀或发霉的破洞都可以数清，他们的手掌粗糙如对面枯树林中木头的表面，比这双缀满了脏活痕迹的手更为斑驳的是他们脸上的皱纹。 皱纹由人的表情日复一日塑造而成，正如生气时皱纹比脸更早拧起，难过时皱纹比脸更早透露出丧气。苦难的雕刀在皮肤上留下痕迹，即便在平静时也把人的境遇出卖。 当德拉科望向这两张脸时，他能感觉到这脸上的沟壑并非一朝一夕所成，期间可能经历了几年、几十年或者几代人的悲剧命运的积累和代代相传。 两个狼人站定在房子的空隙间，其中一个忽然粗声粗气开口说起了话：“即便是跟着妖精我们也不会有好结果。我现在口袋里只剩三个纳特了，真是抠门啊，这群垃圾。” 另外一个狼人大笑起来，他的嗓子好像漏风的烟管，“等下周魁地奇世界杯多带几个人走，争取权力——真是白日梦——但有这种机会也不错，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进不了魁地奇赛场了——这样也不算白活过一次。和我同一天被感染的人已经都被逮捕或自杀了。我觉得我也快去陪他们了。” “万一巫师在魁地奇世界杯之前就大发慈悲妥协了呢？”狼人嗤笑着说道。“他们可不知道我们为他们安排了这个小惊喜啊。” “我宁愿相信童话故事成真，可这世界是悲惨的现实主义文学。” 狼人沙哑又响亮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到了电话那边，兰斯洛特和艾德对视了一眼，紧紧闭上了嘴，艾德飞快地比了一个手势。 保持通话。 第143章在狼群中（下） 深夜的对角巷空无一人。 “我们是直接先闯进去还是等德拉科的消息？他那边听起来随时都有可能需要援助。”兰斯洛特站在古灵阁巫师银行门口有些拿不准主意，他扭头问着一旁的艾德。 德拉科在几分钟前忽然挂断了电话。 于是艾德和兰斯洛特按照原计划来到了对角巷，加州王蛇还被关在地下湖的密道里生死未卜。 “再等等？或许德拉科是为了不被那两个陌生人发现。我们一旦进去就没有办法幻影显形了。”艾德显然被眼前看起来乱糟糟的景象吓了一跳。“梅林啊——这里发生了什么？” 第169章 今天的月光也格外明亮，这让古灵阁建筑上的伤痕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古灵阁巫师银行原本在对角巷是数一数二气派的白色建筑，但它的门口此刻堆满了各种垃圾，大门上也挂满了左一条右一条的很深的划痕，除了损坏的巫师帽、各种食物的外包装空壳和碎魔药瓶，垃圾堆里还有一些枯萎的带盆魔法植物、奇形怪状的魔法物品和大片颜色不明的污渍，它们的气味交织在一起，散发着恶臭的气味。 “看起来都是新添的伤痕。”艾德压低了声音，一边绕来绕去观察着四周。“冲突已经这么剧烈了吗？” “小心，我总觉得里面某些东西带了诅咒。”兰斯洛特把艾德向后扯了扯。 对角巷其他店铺门口都干干净净，但唯独这里无人清理。 艾德眯起着眼轻声阅读挂在古灵阁门口的巨大告示。公告时间是几天前，“请各位巫师务必重视魔法界其他生物，妖精作为这个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们将毕生追寻我们的应得的权力，古灵阁将于今日起停业罢工，直至新的有关魔法生物的条约被颁布。如果巫师不愿让步，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妖精把握着重要的铸币权和银行，才会这么有底气和巫师谈条件。”艾德小心地避开了从垃圾堆里突然冒出来的不明生物，一边后退了几步。 “如果需要的话，古灵阁的外门对我来说形同虚——”兰斯洛特的注意力被新的消息提醒吸引了过去。 是德拉科发来的消息——内容很简短，是一行地址。 “瞧瞧。我们该走了。”兰斯洛特把眼前的一片狼藉暂且抛之脑后，“看来我们要先去小蛇的主人那边。” ----- 眼前的两个狼人终于停止了交流，他们紧紧盯着两间房子之间的空隙，似乎在聚精会神地想着什么。其中一个狼人伸出魔杖对着空气点了点，口中念念有词，德拉科辨认出他正在说的就是唐克斯家的地址。 很快，一扇陈旧的门在左右两间屋子之间冒了出来，接着是门前的小花园，然后是斑驳的墙壁和灰扑扑的窗户，眼前的房子膨胀起来，直到扩张成与左右两边复式楼一样大。 木门并没有关上，德拉科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屋里嘈杂的声音。围在小花园边上的铁质栅栏变形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张嘴的形状，它一张一合，发出了和妖精一样的声音：“请核对口令。” “我愿以我的鲜血铸就向上的阶梯。”狼人一边回答着，一边扭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似乎觉得妖精想出来的这个文绉绉的口号让他恶心。 德拉科屏住呼吸跟上了他们的脚步。他快速扫视着眼前的一切，狼人和妖精聚集之处，一股介于动物和人之间的臭味扑面而来。即便有幻身咒让他们不能看到自己，德拉科感觉自己的心脏却在格外奇怪地跳动，眼前的这间阁楼也如附近的环境一样诡谲怪异。 一种奇怪的直觉如潮水般涌来，这直觉让他抬起头看向二楼半明半暗的窗子。灰扑扑的窗子好像隔着一片辽阔又静谧的海洋上闪烁着的灯塔。 “泰迪，别费劲了。”其中一个狼人看到蹲在小花园里的孩子说道。 德拉科回过神来，向狼人目光的方向看去。一个褐色头发的男孩正捧着花盆，虽然不能看清花盆里这团毫无生气的魔法植物是什么，但是那枝条颓败的样子已经宣告了植物的死亡。 泰迪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抬起头向门口的位置看了看，用目光打了个招呼。 “就算你能把狼毒药剂的这一种魔药原料成功培育出来，其他几个配料也贵得让人无法承担。”狼人在泰迪头上拍了拍。“这里也没有人能教你熬魔药。” “这个叫斯普劳特的女人是这么写的——培育方法，我觉得我没有遗漏什么操作步骤。”泰迪抖了抖被他扔到一边的破书，又认真看了一眼，“她还是教授呢。” “早点休息吧。”另一个狼人打了个哈欠，“说不定下周我们就全部去阿兹卡班吃免费的牢饭了。或者直接飞升去见梅林。” “什么？”泰迪皱眉，“什么意思？” 狼人自知失言，这次袭击没有把泰迪安排在内，他连忙转移了话题，笑嘻嘻说道：“没什么，昨天做梦，梦到没有人愿意亲吻我，我很心碎，一个人在森林里走啊走，忽然，后面有一个人说自己愿意亲吻我，我十分惊喜地回头——” 泰迪保持着皱巴巴的一张小脸，似乎在抵抗自己的好奇心，终于，在狼人故意的沉默下，他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发现是摄魂怪。”狼人双手一摊哈哈大笑起来。“它不仅想要一个吻还想要我的整个灵魂，我惊醒之后觉得这个梦有一种别样的浪漫。而且还合理得可怕，毕竟除了摄魂怪没有别人会这么爱我们了。” 泰迪把手里的破书向这个狼人砸来。 “很烂的笑话。” 狼人灵巧地躲到一边。书页擦着德拉科的手飞过，他飞快地挪到了另一边。 “快点上楼吧，大家已经把地板占满了。恐怕再晚一些你就只能缩在教父的床底下睡了。”这个狼人说道。“大家原本就为了你把你教父放在这间破阁楼唯一的床上不满。” “我可以不睡，我不困。”泰迪跌坐在花园的泥土上，然后干脆躺了下来。他有些无力地这几天越来越圆的月亮，两只深色的瞳孔分别映出两片小小的倒影。 第170章 一共有三个月亮，一个在天上，两个在眼睛里。 德拉科趁着他们聊天的间隙轻轻绕过花园的小径，以最快的速度向楼上跑去。 第00章傲罗突击检查 【主线暂停，哈利生日快乐。】 本篇为独立篇，时间线为战后，继承家业德拉科傲罗哈利。 ---------------- 傲罗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份理想工作。 当然也有不得不面对的时刻——比如现在。 哈利在马尔福庄园门口站定，努力掩盖住内心的翻腾，他叹了一口气，今天的工作内容又是临时的突击检查任务。而检查对象是最难对付的几个人之一——德拉科·马尔福。 大战之后，魔法部依然会定期对疑似食死徒残党的人群进行定期回检，在这份名单榜首的自然是马尔福一家。因为大部分傲罗前辈都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因此这个毫无趣味也毫无挑战性的任务就落到了刚入职没多久的哈利身上。 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被派到马尔福庄园来了。 “请说明来由。”马尔福庄园的锻铁大门忠诚地履行着自己的义务，照例把不速之客堵在了门外。 “魔法部例行回检，我是傲罗，这是魔法部的搜查令。”哈利挥了挥手里的小本子。 话音刚落，防护的魔法忽然被解除，锻铁大门似乎被人从里面猛地打开了。 一个穿着华贵长袍的身影在眼前站定，淡金色头发上闪烁着刺眼的阳光。 “又来了……又来了……”德拉科熟悉得可怕的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了耳畔。 “你以为这是什么？魔法部给波特宝宝颁发的马尔福庄园入园年卡？”德拉科一把夺过哈利手里的搜查令小册子，低头带着一丝嘲讽地问道。“还没玩腻吗？” 哈利压抑住逐渐冒出来的火气，用公事公办地口气说道：“定期抽查是否窝藏黑魔法物品、在逃食死徒残党，让开，马尔福。”这种火气并非真正带着仇恨的火气，但是它能瞬间消耗完附近所有的氧气，在缺氧中让人丧失理智。 哈利不愿抬头和德拉科对视，因为他说的话并不完全错误。拜魔法部所赐，哈利已经对马尔福庄园熟悉到了一定程度，马上连装修陈设的风格都可以闭着眼复原——可以具体到地毯色号。 “你到底想查出点什么来？”德拉科懒洋洋地问道。“每次看着你戏剧性地出现又灰溜溜地离开，你就像一条败兴而归的狗。” 哈利的每个神经末梢都充斥着不悦，“那你还不是每次都要乖乖开门——开门开得这么迅速——你就像每天眼巴巴等着主人回家的狗。”哈利的怼人技术和缴械咒一样炉火纯青，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无法施展。 “……”德拉科默不作声地揪住了哈利的领子。两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用魔杖指着对方。“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站在什么地方再决定说什么话？另外，我发现我好像又比你高了点——” 哈利感觉自己踉跄之间已经踩到了德拉科的脚，一些更加难听的话原本已经滚到喉咙口，但是被哈利凭着理智生生咽了下去。 德拉科垂下的灰色的眼眸里又多了几分得意，虽然两人都在这几年里飞快地长个子，但德拉科已经用手掌测量出了自己的优势区间。 然后把那微弱的身高差在哈利面前比比划划。 哈利用魔杖把德拉科扒拉到一边。深呼吸。自己拿的是搜查令不是追杀令。 刚刚短暂的对视还是让哈利有些缺氧，德拉科的脸、喉咙、手臂还是一样的白皙，但是又比读书期间的苍白多了几分气色。如果不是有这个烦人的主人，马尔福庄园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分不清品种的花香味、鸟鸣、一边漂亮的秋千和绿色的大草坪，微风吹起的窗帘，还有厚实木质地板被踩过的回音…… 哈利径直走进庄园内部，走马观花地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 以马尔福父子的滑头程度，大概早就把真正会被检查拎出来当作罪证的东西收走了……哈利这么想着，已经一路从客厅转悠到了二层。更加令人尴尬的是，当时战后大清算时还是哈利本人为马尔福一家证明了无罪。如果真的要在这里发现点什么，哈利恐怕要自己把自己推上审判席。 “真是令人叹服的工作态度，这样查能查出什么？”德拉科寸步不离哈利的脚步，他不知道从哪边拿出了一个粉色的水蜜桃，一边慢悠悠地黏在哈利身边，一边轻松自如地啃着，“我要是真的塞了几个食死徒在衣柜你也揪不出来啊。” 哈利停下脚步，目光缓缓划过他手上的水蜜桃，又盯了几秒这张在啃桃子的脸，随后用魔杖轰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卧室！”德拉科惊叫道。 “那更要仔细查查了，如你所愿。”哈利又用魔杖轰开了衣柜门。 还好在霍格沃茨大部分时间都需要穿校服——排列得满满当当的衣服让哈利内心叹服。 哈利绕了一圈，这边也和马尔福庄园其他地方一样，都是这种繁琐又精美的装饰品，彰显着工匠过剩的时间和主人过剩的财富。 他又来到了书柜边。 德拉科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那边什么都没有。” “好的。”话音刚落，哈利就把书柜里的书都抽了出来。 一阵翻动之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第171章 德拉科已经飞速冲上前，还抓着桃子的手摁住了哈利的后脑勺，“波特——别看。” “哦。”哈利回答着，然后拿出魔杖把德拉科整个都掀到了一边。他抓起其中一张纸瞧了瞧，“这是什么？让我瞧瞧——咦……我的魔药课随堂作业？” “这个也是。” “这是什么……签名照？我没有给过你这个吧。”哈利挑起了眉毛。 “这个……” “……” “怎么都是我的东西。” 德拉科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现在说不清是他的脸色和桃子哪个更鲜艳一点。 “忘记扔了。”德拉科干巴巴地说道。 哈利一脸狐疑地眯起了眼。“扔之前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 “本来想高价卖给你的小粉丝。但是考虑到价格还在不断飙升，我还是继续持有。”德拉科飞快地说道。“暂时。”他又多余地补充了一个词，底气不足让他不停地左顾右盼。 “物归原主不过分吧。”哈利抓起这些被私藏的纸片。“我收下了——意外之喜。” “不行！”德拉科用手臂死死扣住哈利的腰。“你知道签名照花了我多少钱吗？这是我的私——人——物——品。” “谁是你的私人物品！”哈利大声反驳。 德拉科把哈利手上抓的东西都抢了回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把哈利拖出了房间。 “咚！”厚重的木质门被德拉科狠狠关上。 两人在走廊里平息着因为推搡而急促起来的呼吸。 空气忽然陷入了沉默。 德拉科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迎接着哈利的目光。 “你怎么偷的？那些作业。”哈利质问道，他感觉自己在笑，但这毕竟控制不住。 德拉科凝视着绿眼睛，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这不叫偷。但是为了不把斯内普也拖进这个糟糕的故事，他选择了沉默。 “谁允许了——”哈利拿出魔杖清理了桃子汁水，“私藏我的东西。还想靠我赚钱，怎么补偿我——” “庄园年卡抵消了。”德拉科满心羞耻，仍然嘴硬。“下次来可以带你周边半日游——反正我家早就没什么东西可查。” “你真的觉得我是来散心的？”哈利撇了撇嘴。 “你下次会来吧。”德拉科慌乱窘迫地补充道。 “如果魔法部觉得你们无罪——这么频繁的抽查肯定不会持续太久。”哈利安慰道。他站起了身，忽然觉得这次的抽查愈发进退两难。“总要有一个过程。” 哈利忽然感觉到自己被抓住了，他的视线忽然被遮挡，然后嘴唇上被重重地咬了一口。 “我有罪，我袭击傲罗。”德拉科的眼神欢愉又克制，“务必多来。” “……”哈利感觉某种程度上自己的处境和刚刚那个毛茸茸的粉色水蜜桃相似，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德拉科把哈利拉向餐厅，“我本来以为没有机会说的。” “生日快乐，吃块蛋糕再走吧。” 第144章家主戒指 德拉科走进唐克斯祖宅的那一刻起，才明白了门口那个狼人对泰迪说的“再不上楼，你马上只能到你教父床底下去休息”这句话的意思。 屋子内部看起来就像一辆严重超载的骑士公交车。目光所及之处，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挤满了以各种姿态昏昏欲睡的狼人。他们在外表上看起来和正常巫师没有很大的差别，能够将它们和普通巫师区分开的是衣着和神态。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泛着一股被清洗太多次之后灰扑扑的陈旧气息，与之相配的是因为缺乏营养而干枯的发丝和贫瘠的脸色。这些人的状态看起来像是一群困兽，又像是在捕鼠夹上挣扎的老鼠。大部分狼人已经眯起眼陷入沉睡，小部分还在和同伴讨论着什么。 德拉科有些困难地在这些狼人随地躺着的缝隙中寻找着落脚点。幸好屋内足够嘈杂，似乎并没有人发现有人混进来了。 楼梯的木头也像上了年纪一样苍老，嘎吱嘎吱响，德拉科放轻了脚步，登上最后一级楼梯并且绕过一个躺在拐角的狼人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在房间那头的哈利。 很难把哈利现在正躺着的地方称为一张床，在德拉科看起来，那更像是用几片木头和紧挨着的一扇窗户拼接起来的水晶棺。阁楼上狼人挤成了一团，想要走到哈利身边必须踩到点什么。德拉科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犹豫地向哈利的方向走去。 “哎哟！别碰我！”一个被德拉科鞋子碰到的狼人狠狠推了推身边的同伴。“谁碰你了。”另一个狼人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用衣服蒙住头继续睡去。“都别吵，谁再嘀嘀咕咕我就把他踢到楼下去。”第三个声音让前两个人都乖乖闭上了嘴。 室内的空气十分浑浊，屋子里外一样炎热。德拉科感觉手指的温度在上升，他终于跨过乱七八糟的房间来到了哈利身边。 哈利此刻正紧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他身上穿的还是最后一天和德拉科在一起时的衣服，柜子上空了的药瓶里留下了几滴未干的魔药，德拉科认出了这是很普通的沉睡魔药。 德拉科伸出手碰了碰哈利的脸颊，他松了一口气，原本忐忑的心情已经趋于平静。 哈利没有反应，他的睡颜和每一个平常的夜晚一样，亲爱的救世主显然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第172章 德拉科下意识咬了咬嘴唇，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现在就带着哈利直接闯出去吗？这里有这么多狼人，如果凭空消失肯定会引起它们的注意。德拉科迟疑地给兰斯洛特发送了地址的消息，但他并没有想好具体的逃离计划。 刚刚似乎听到了狼人几天后的袭击活动，如果现在带走哈利，会不会让这些人惊慌失措，提前开始它们的反击……如果现在不立刻行动，哈利后面还能确保安全吗？挤在这里的都是狼人，哪怕是没有因为圆月变身，狼人的袭击也会为巫师带来不可逆的伤害。 还是先带回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在几秒内已经做好了决定。 即便再混乱也要让哈利早日脱身。他用手轻轻托住哈利，深吸一口气。 忽然，手指传来像被灼烧了一样的痛感，德拉科从思考中惊醒。还处于幻身咒状态的自己并不可视，但德拉科知道那是带着家主戒指的地方。 原来刚刚手指的升温并不是错觉，也不是因为气温，卢修斯在德拉科回家之后给他戴上了新的银色家主戒指。而这戒指现在正在散发着灼热的高温。 很明显，卢修斯正在因为自己这么晚还没有回家而生气。德拉科的感官都向高温处涌去，他原本已经抱住了哈利的腰准备离开，现在这痛觉让他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德拉科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确实太晚了，已经是深夜，这也许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违背与卢修斯许下的诺言。 德拉科想摘下缠绕着的家主戒指，但是以失败告终。它像一颗小小的抽动的心脏一样在提醒、告诫并且发怒。因为手臂脱力，哈利又从他的怀里栽倒回了床上。德拉科的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感觉父母正在到处寻找自己的踪迹。 “嘿，床上那个是不是动了一下？”房间那边传来窃窃私语。“不可能，泰迪在不间断给他灌睡眠魔药呢。”一个被吵醒的不耐烦的声音说道。“我真的看到他动了一下——再加点再加点药，他起码要撑到我们行动之后吧。”说话的狼人被捂住了嘴巴。“叫妖精买去，没钱。” 德拉科的指尖因为企图剥下滚烫的金属戒指而疼痛。马尔福家主戒指似乎在微微颤动。德拉科的牙齿克制不住地颤抖着，他能感觉到纳西莎和卢修斯离自己正越来越近。 房间门口传来脚步声，泰迪也走进了房间，他看起来早已习惯了这里满地乱躺的狼人，只见泰迪也正跨过一堆一堆杂乱的身体径直向哈利走来。 “我说你们能不能排排整齐——根本没有地方走路。”泰迪无不嫌弃地说道。 现在德拉科和泰迪只有一步之遥。 褐色头发的男孩低下头皱了皱眉，也许是注意到了哈利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弄乱了。泰迪伸出手把床铺重新整理好，又确认了哈利的呼吸和心跳，随后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他也闭上了眼睛。在泰迪头上的墙壁上还贴着一排巧克力蛙的画片，只有两个人——莱姆斯·卢平和尼法多拉·唐克斯。 戒指的灼烧感还在不断增强，德拉科感觉到这次父母似乎真的要给自己一点教训。现在把哈利带回马尔福庄园恐怕也不会被接受，更别提还有被这些狼人半路拦下来的风险。 要等着自己的父母闯进来大开杀戒吗？像绑架妖精一样对付这些狼人？残存的理智让德拉科向楼下跑去。 他需要一个更好的方法……让哈利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毫发无损地离开。还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阻止妖精和狼人为下周筹划的阴谋…… 第145章将计就计 “这之间应该有一栋被隐藏的建筑。”兰斯洛特在两块不连贯的门牌号之间转来转去，若有所思地说道。“这里并没有地址上的门牌号。” “德拉科或许已经找到了进去的方法。”艾德望了望四周，除了逐渐隐入黑暗的树林，这里空无一人。“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应该很显眼——他没有冲出来和我们碰面。” 两人相顾无言，似乎都感觉到了对方略有些不安的情绪。从一开始在小岛上无意间听到坏消息，再亲眼所见的垃圾遍布已经罢工的古灵阁，然后被告知哈利失踪，前往这片无人的荒岭支援，他们已经逐渐感觉到这坏消息的严重程度。 以往巫师社会中各类隐藏的矛盾就像一种慢慢积累的慢性病，这慢性病不定期地在各个部位出现恼人的疼痛，但又不足以让秩序崩溃，所以大家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伏地魔失势，原本最大的矛盾被解决，微小的慢性病却在同一时间爆发，正如危机退却之后不断滋生扩大的分裂，分裂才能让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一切倒塌。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艾德下意识地望向兰斯洛特。 “德拉科没有新的消息——那么——现在到了我最喜欢的撬门时间。”兰斯洛特伸出了魔杖，给自己和艾德施放了幻身咒，然后开始对着两栋建筑之间的空隙处念念有词。“你会发现解咒员积累的工作技巧具备一定通用性——” 几个疾速而连续的咒语之后，隐藏在中间的建筑已然在眼前膨胀显形。大门向两人提出了问题：“请验证通行口令？” “这么快？”虽然已经看不清艾德的表情，但可以从略有些惊讶的口气中可以判断他十分惊讶。 “用魔法锁门的方式是有限的，正如巫师的聪明才智是有限的一样。如果方法是某些咒语范围中的一种，只需要一个一个试一遍就可以。”兰斯洛特凝视着门后灰扑扑的小阁楼说道，“但是在开了这么多门之后——总会有一些快速解决的思路，一些撬门手感。” 第173章 “这里好像住了很多人。”艾德看了看阁楼窗户后闪过的重重人影，花园里杂乱的脚印和一本被扔到一边却没人收拾起来的旧书。“生活习惯也很堪忧。” “我应该有办法不用口令但骗过这道门——有一些小技巧——”兰斯洛特话音刚落，艾德就抓住了兰斯洛特的杖尖，打断了他下一步的行动。 “也许我们要等等德拉科的消息。我们直接进去会不会打乱他的计划？”艾德有些迟疑地问道，现在他已经对兰斯洛特的入侵技术深信不疑。“既然这栋建筑被魔法隐藏，也许屋子的主人并不希望陌生人闯进去？虽然我们已经隐身，但这还是很冒险——” “不过我更担心朋友有可能深陷危险的时候我们缺席——这样我可能不会原谅自己。”因为看不清艾德的表情，兰斯洛特只能凭感觉戳了戳艾德抓住自己的手腕。 “请验证通行口令。”大门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似乎在催促看不见的客人立刻做出决定。 两人的分歧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冲出来的人和两人撞了个满怀。 “噢！”德拉科险些被绊倒在地，他在摔倒之前飞快地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停下了脚步。 德拉科很快反应过来，“是你们！” “是我们。”艾德听出了德拉科的声音回答道。“我们正想听听你的意见，现在该怎么办。” 德拉科摸索着把两人拉到远处，然后解除了幻身咒，家主戒指带来的灼烧感让他脸色发白，他的衣物已经被细密的冷汗湿透。 “哈利就在里面，被灌了药剂昏迷，有守卫看着他。” “狼人和妖精在筹备魁地奇期间的阴谋——我猜可能是袭击——除非我们让步。” “我的父母——”德拉科举起了颤抖着的带着戒指的手，“我恐怕要快点离开回到他们身边。如果让他们发现我在这里，恐怕只能打草惊蛇。” 兰斯洛特和艾德显然并没有完全理解这些话的所有含义，但德拉科已经接近抽搐的表情和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把他的处境暴露无疑。 下一秒，德拉科的脸色更差了一分。因为随着一声空气中的爆响，卢修斯和纳西莎已经出现在了附近。“我会想办法再出来。”德拉科对着还处于隐身状态的两人低声说道，随后向父母的方向跑去。 远处，脚步声已然让夫妻俩发现了儿子的踪迹，他们冷冷地盯着德拉科一言不发。只见德拉科张开双臂几乎同时揽住父母，又是一声爆响，三个人同时消失在了夜幕中。 “我刚刚是不是又听到了几个坏消息。”兰斯洛特自言自语道。“而且还模糊不清。” “魁地奇世界杯——”艾德提高了声音，“我差点忘了我还要去现场给克鲁姆加油——袭击？” “按照现在情况来看，不如让魔法部暂停比赛。”兰斯洛特试着挪了挪步子，又因为面前的景象停下了动作，一个妖精似乎听到了异常声音，它从屋内走出，警惕地向四周眺望了许久，又过了很久，才一脸狐疑地缩回了阁楼里。 等妖精消失之后，艾德忽然开口了：“撬门吧。” “嗯？”兰斯洛特含糊地回答了一声。 “就算告诉魔法部也没有办法完全阻止这一切。哈利的处境、妖精和狼人的具体计划、还有他们最终的意图和底线，这些都要搞清楚不是吗？”艾德说道。 “妖精恐怕不会配合你的采访把这些乖乖说出来——”兰斯洛特已经被一晚上接连不断的坏消息败坏了心情。 “哈利被魔药昏迷了。”艾德回忆着德拉科的话。“我们想办法把他换出来。” “换出来？” “我去代替他躺着，你带着救世主去阻止这一切。”艾德重复道。“我们需要足够的复方汤剂和头发，既然妖精喜欢调包，我们不妨多调包几次。” “你做梦。”兰斯洛特干脆地回答道。“你觉得我会同意？” 第146章鸟巢 “嘶嘶——”耳边有轻声响动。“嘶嘶——” 哈利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漆黑的巢穴，他听不清耳边说话声的含义，这让他内心涌起一股烦躁。他想要挣脱困住自己的束缚，但灌进自己嘴里的魔药似乎为自己套上了一层枷锁，他的挣扎就好像狂奔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全然是一场徒劳。 万千思绪在脑中乱成一团。混沌——逐渐清晰——再次陷入混沌，如此往复。 直到这一次，把自己的思绪拖入深渊的那股力量没有再出现。 眼前闪过一阵亮光，哈利猛地睁开了双眼。 印入眼帘的是伦敦公寓熟悉的天花板。似乎是感觉到了哈利的动静，一个蛇头伸了过来。 “这么说你醒了。”眼前是一条黑色带白色斑纹的蛇。 “加州王蛇？”哈利大口喘着气，“你——你已经回来了？” “严谨地说，我几个小时前才被捞出来。”加州王蛇的肚子处有一块突兀的鼓起，“我差点就要被困在古灵阁地下湖的通道变成一条蛇干了。记录那些妖精语的形状也很费劲。” “这是？”哈利有些疑惑地指向蛇肚子处这个诡异的大块凸起。 “这是你朋友为我做的水煮肉。他困得快要昏倒了，而且看起来很不高兴。”加州王蛇用尾巴指了指楼下。“我一口吞下之后要慢慢消化。” 第174章 哈利感到全身都有些脱力，他有些困惑地活动着不太听使唤的四肢，婚纱照……海岛……然后是…… 哈利走下楼梯，现在躺在楼下沙发上的是兰斯洛特，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什么。 泰迪。哈利想起来了，自己上一次醒来被一群妖精和失踪已久的泰迪包围，那次会面是如此不真实，以至于他此刻在许愿一切都是自己的噩梦。一定是噩梦。自己的大脑一向喜欢不受控制地回味逝去的故人，泰迪怎么会和妖精站在一起呢…… 凌晨的公寓一片寂静，时间还早。 哈利看了一眼时钟，按照以往，他绝不会在这个时间醒来，但是现在的他似乎刚从一个长得不能再长的睡梦中苏醒。理智在一片蒙昧中逐渐回归，公寓的气息让哈利觉得安心，但是又有一丝怪异，有什么东西变了。 哈利拖着缓慢地拖着步伐在公寓里走动着，四肢在逐渐变得温暖有力。厨房的盘子上还剩下了一块只经过了水煮的肉，哈利也像加州王蛇一样把它大口吞下，这块水煮肉还带着余温，看来距离兰斯洛特回到公寓并没有太久。 兰斯洛特睡得并不深入，他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睡梦中看到了什么令人讨厌的东西。 哈利已经在公寓里走来走去一整圈，他说不清楚自己还在找什么。 “我的另一个主人呢？”加州王蛇嘶嘶问道。 哈利停下了脚步，他终于知道了异常是什么。公寓里所有属于德拉科的东西都不见了。 德拉科塞满了衣柜的衣服、日常用品、还有从马尔福庄园带出来的精巧家具。原来是少了一大半东西的公寓让哈利这么不习惯，哈利原本的东西就不多，现在目光所及之处看起来空空荡荡。 德拉科·马尔福。记忆里上次他和自己还在那座海岛的旅店里，他还想让哈利再换上婚纱裙……这也是梦吗？在一片昏暗的客厅里，哈利感到了一种不真实感。逐渐清晰的大脑里有一大堆关于德拉科·马尔福的记忆。甚至这间公寓里所有的房间都附着记忆，德拉科在做饭的声音，淋浴的声音，在镜子前和自己互相调侃，还有睡前翻动书页的声音。 不够连贯的记忆片段和眼前莫名其妙的现实让哈利难以思考。他甚至觉得身上穿的衣服都有些陌生，他并不记得自己买过这样的衣服。 “趁我还记得，可以把妖精语的字符为你们先画下来。你知道的，蛇的脑容量并不高。”加州王蛇从楼上垂下了半截身体，“我可以用舌头。” 哈利点点头，正当加州王蛇扭来扭去复原着它看到的一切时，兰斯洛特忽然从睡梦中骂了一声，然后惊醒了过来。 “你还好吗？”哈利努力压住心中的一大堆问题，连忙问道，他看到兰斯洛特眼里的一大片红血丝。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小本子上好像还盖着预言家日报的标志。 “哈利。”兰斯洛特粗糙地搓了搓脸，“身体感觉有异常吗？如果有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哈利连忙摆摆手以示健康。“为什么……”目前的疑问太多，哈利甚至没有想好从哪里问起。而且正如加州王蛇所说的那样，兰斯洛特现在看起来心情坏透了。 “德拉科被他的父母带走了。”兰斯洛特没有哈利提问就说道，“恐怕回家了。” “可是我们不是在海岛上度假吗？拍照？”哈利很慢地说道，他不能确定。 “出了意外。但我们都回来了。”兰斯洛特回答。 “意外？我们都平安回来了？”哈利追问。 兰斯洛特的嘴角古怪地扭曲了一下，“到目前为止是。妖精和狼人在几天后的魁地奇世界杯上可能有袭击计划。” 哈利的心往下沉了下去。妖精和狼人。有关泰迪的记忆或许不是梦。 “我现在头很晕，抱歉。我一整晚都在跑来跑去和吵架。”兰斯洛特的目光垂了下去，“如果天亮之后你有空，可以帮我去给对角巷里的魔药店付一下账单吗？晚上我因为急用魔药，把里面的部分存货都拿走了。” “没问题。”哈利点头，“你急用什么药？我记得德拉科有一个药剂箱，如果还需要可以分一些给你。” “复方——没什么。”兰斯洛特避开了哈利的目光，“我恐怕只比你多了解一个晚上的信息。但现在外面看起来糟透了。” “德拉科回了马尔福庄园的话，你我在这里，艾德也回家了吗？”哈利内心升起一阵恐惧，他感觉到泰迪和这些事件有关。 兰斯洛特平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却没有立即回答。“不用担心他。” 哈利感受到兰斯洛特散发的坏情绪又浓了一些。“其实我记得上一次醒来是被一大群妖精围在一个房间里，和我的教子。”他没头没脑地说道。“但是现在我却直接回到了这里。” “天亮之后会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做。”兰斯洛特闭上了眼睛，“艾德——适合做成猫咪木乃伊——连同他的倔骨头一起挂在墙上。” 哈利并没有完全理解兰斯洛特突然冒出嘴边的辱骂：“我觉得艾德是个很值得的朋友，和你一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兰斯洛特瞄了一眼加州王蛇画得歪歪扭扭的妖精语，把印着预言家日报字样的小本子盖在了脸上，“运气好的话我们可能会得到一些消息，一些深入敌情的消息。”他不再说话，似乎又一次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梦乡。 第175章 第148章新闻 早晨。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坐在餐桌旁哈欠连天。但一旁的卢修斯和纳西莎却精神抖擞，仿佛昨天深夜把自己抓回家并且一直谈心到凌晨的另有其人。 所谓谈心——其实是德拉科干脆把前前后后所有相关的记忆片段都梳理了一遍，并且带着父母了解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从泰迪家离开后，已经可以证明那个到处发表言论的哈利并非本人。 经过在冥想盆里漫长的记忆回顾，事件的面貌已经相对明了。德拉科轻轻敲了敲戴着家主戒指的手指，昨天走进庄园房间看到自己在伦敦公寓的所有物品都被父母挪了回来，德拉科才知道，恐怕自己出门的那一刻起父母就在一直暗中观察自己，直到深夜才真正坐不住把自己抓了回来。 “等下我会去魔法部，立刻上报哈利被冒名顶替的事，营救的任务交给傲罗就可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卢修斯看着无精打采的德拉科说道。“魁地奇世界杯如果真的发生意外的话可能更加严重，毕竟观众来自世界各地。它们想要采取什么样的进攻方式还不明确。” 德拉科点点头，他正看着早晨报纸送来的一则新的头版消息，支持推出针对妖精的法案改革的巫师正在变多，而背后原因与古灵阁关门罢工有关——大部分家庭的所有的积蓄都存在古灵阁巫师银行中，作为英国魔法世界唯一一家巫师银行，最近的罢工让许多巫师恐慌起来——对于自己财产受到侵害的担心动摇了之前态度不明确的一些人。 “虽然我们放在古灵阁的只是一小部分。”纳西莎一脸厌恶地看着这则新闻，“我想妖精大概不会蠢到做出这种事，如果真的把巫师的财产据为己有，那它们将获得所有人的敌意。” “妖精会把自己的命运从入狱变为灭绝。”卢修斯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也想去魔法部。”德拉科看到卢修斯站起了身，连忙放下了餐叉。看到卢修斯没有立即回答，他又说道：“提供的信息可以在营救哈利上帮忙，而且我们还要告知负责魁地奇世界杯的部门。” 大门忽然传来了新的访客提示。 “谁会这么早就来？”纳西莎想把德拉科拉回餐桌再多吃一些。 “请报上姓名和来访目的。”锻铁大门一如既往地提问。 “我是哈利·波特，嗯——我来找德拉科？请问他在吗？”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德拉科听罢，立刻抓起魔杖，气势汹汹地准备向庄园大门走去。 “我不会再让这个该死的冒牌货逃走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德拉科攥紧了拳头，“正好教训完押送到魔法部拷问妖精的诡计。” “我和你一起去。”纳西莎也飞快地跟上了德拉科的脚步。 “那我先帮你们控制住他再去魔法部。”卢修斯分别抱了抱母子两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必要，地下室的珍藏刑具也是很管用的。” 哈利站在马尔福庄园门外，他盯着一旁的树林发着呆。在这出门的短短几个小时里，他就感觉到外面的世界比伦敦公寓里还要怪异。 先是看起来乱糟糟的对角巷——一大早就有很多巫师聚集在古灵阁门口大声抗议，并且用各种咒语攻击建筑的外墙，其中几个在抗议队伍里的巫师看到了从一边走过的哈利，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其中一个男巫甚至冲上前来抓住了哈利破口大骂，直到有另一批路人把他们两个分开。 哈利对自己会引起旁人注意早就习以为常，各种目光、关注和窃窃私语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过程，但在战胜伏地魔之后，这样敌意和憎恶的态度还是他第一次见。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抗议的男巫指着哈利的鼻子骂道。“为什么要从一个英雄变成公敌？”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哈利甩开了抗议的人群，寻找着兰斯洛特所说的魔药店。魔药店在对角巷的另一头，远离了被垃圾和抗议巫师包围的古灵阁，清晨的街道上还弥漫着很稀薄的雾气。 公敌……哈利有些恼怒地回想着这个词，当然了，那年大家觉得自己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时候，也是这么看着自己。有关泰迪的那段记忆时不时刺激着大脑，会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 魔药店的大门敞开着，门口还挂了一个新品推介和打折促销的小木板。 店主女巫看起来正情绪激动。“我已经用了最严密的防盗咒语，没想到还是被人半夜溜了进来。那人留下的钱远远低于魔药的价格。” “请问还差多少？”哈利的目光扫过一片颜色各异的魔药瓶，“他拜托我来找你，他应该晚上没有带够钱。” “噢，复方汤剂的价格算是价格比较高的药剂了，我算一算——”女巫听到这样的话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噢，你是哈利·波特！我们前几天看到你都在丽痕书店附近演讲，我不明白，虽然我很崇拜你！但是你为什么要为妖精说话——” “为妖精说话。”哈利不自觉地重复道，“我为妖精说话？” “还差两百七十四加隆。已经减去了昨晚留在这里的钱。”女巫点点头，“不过我想你这样的伟大救世主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所以我已经响应了你的号召，为妖精法案改革投了赞成票。” 哈利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金币，他感觉自己心乱起来。女巫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哈利都没有认真在听。 第176章 还没有到魔法部的上班时间，魔杖也不在自己的手边。但哈利此刻并没有去买一根新魔杖的心情，他觉得他需要去见见德拉科。哈利知道德拉科一向起床很早，如果真的是回到了马尔福庄园，或许自己还来得及上班之前去见见他。 马尔福庄园的大门在听到哈利的回复之后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即打开，哈利有些不安地来回踱着步，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 忽然，大门敞开了一条缝隙，哈利看到熟悉的淡金色头发出现在了门后，在德拉科的身边是纳西莎和卢修斯。 “昏昏倒地！”一道咒语快速地击中了哈利。 意识又逐渐陷入黑暗，就像幼鸟退回漆黑的巢。 第149章销毁 卢修斯说得没错。地下室还未被销毁的这些刑具确实看起来又瘆人又美丽。巫师和麻瓜在惩罚同类的方法上都一样精益求精，这些刑具能够制造极端的痛苦和被无限延长的死亡时间，以至于这么长时间后，那些被伏地魔折磨的人的尖叫声还能被德拉科清晰地记起。 德拉科把被击晕的冒牌货拖进地下室之后又立即改变了主意，他径直略过了那一堆食死徒留下的刑具遗产，转头还是把人带到了更加简单方便的地牢。 泰迪还是个孩子。德拉科在心里默念着。 虽然德拉科一向喜欢放狠话，但这不意味着自己和伏地魔一样喜欢折磨和摆布比自己弱的人取乐。人在长大的过程中总是不断地被周围的一切事物塑造着——所见的每一个人，读过的书和所经历的每一种情绪，接受的爱意和受伤的疤痕都会被身体记住，溶于血肉。 再让泰迪经受一些暴力或者虐待并不能改变些什么。 德拉科把冒牌货结结实实地锁在了地牢，为了保险起见，德拉科还翻出了嘴笼和用于束缚的手套——以表示对泰迪狼人血统的重视，不管怎么说，德拉科不想面对任何毁容风险。 反复确认已经做好了所有应对反抗和逃跑的措施，德拉科用魔杖指了指冒牌货，让他又清醒了过来。 哈利的头发和长袍在地牢灰扑扑的地上沾满了污垢，他这几天可能把这辈子缺的觉都补齐了，等他再次意识清醒并且看到站在自己跟前的德拉科之后，这双绿眼睛里很快闪过了混杂着困惑、恼怒和无言以对的表情。 “别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德拉科板着脸说道，“我建议你用自己原本的面貌和我说话。”德拉科有些不悦地别过头，这个冒牌货用着哈利的外形，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下不狠手，而且他发现这次冒牌货比之前相见时鲜活了许多，恐怕他开口哀求自己都会心软。 哈利沉默良久，仿佛在苦苦思索德拉科又在酝酿着什么新花样。都是平时自己让德拉科兴风作浪惯了——从婚纱照到女装还有平时种种得寸进尺的鬼点子——马尔福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为什么这次都没有给自己准备时间，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台词哄德拉科开心——还是直接打断这一切——毕竟自己还要去魔法部上班。 怪极了。一切都怪极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啊？我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德拉科抓住牢牢扣在哈利脸上的嘴笼晃了晃，“提前透露一些你投敌的线索，我还能去魔法部给你说一些好话。” “什么好话？”哈利感觉脸颊边的皮肤被金属拉扯得生疼，而且带着嘴笼让自己的气息十分虚弱。他尝试着站起来，但是笨重的束缚手套和链子让他跌坐回了地上。 明明是德拉科每次都喜欢不经过同意就乱咬人。为什么嘴笼反而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哈利对着德拉科怒目而视。 “关于你假扮成你教父并且满大街为妖精的站台的事。妖精并不会尽心尽力为你实现愿望，狼人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我敢说如果魁地奇袭击成功，妖精会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在你们身上。”德拉科干脆蹲了下来，循循善诱道。“现在告诉我更多信息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哈利全身的动作都紧绷起来，呼吸也不由地停顿了一下。他听完德拉科所说的话，脑海中忽然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一切都连在了一起。 现在不是什么无聊的游戏环节，之前泰迪和妖精也不是梦，早上魔药店的女巫所说的也可以得到了解释。哈利像是进入了应激状态，绿色的眼眸中忽然泛出痛苦的神色，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次没有倒下。 “我明白了。”哈利艰难地说着。 “明白什么了？”德拉科催促道，“还是我直接把你移交魔法部更加快速一些？” “是我。”哈利笨手笨脚地指着自己。 “坐下！不要乱动！”德拉科厉声说道，一边用魔杖指向了哈利。 “我之前帮你买的魔杖呢？”哈利扫了一眼光秃秃的木头魔杖问道。 “都被你教子和那帮狼人扣留了。”德拉科脱口而出，随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诶？” 德拉科有些怀疑地摘下哈利的一只手套，手背上苍白的“我不可以说谎”的痕迹在地牢的气灯下泛着光。 “赶紧松开。是我。”哈利叹了口气，地牢里微弱的灯光在他的眼睛里游移，瞳孔的中心正是德拉科的身影。“泰迪真的易容成我的样子做了这些事吗？我们是不是又卷进什么腥风血雨里了。” “可是你昨天晚上还在唐克斯祖宅里被人灌了魔药躺着。”德拉科的呼吸急促起来，嘴角却克制不住地上扬，他凑近了观察着眼前人的每一寸皮肤，好像在动物园隔着玻璃窗观察珍稀动物。 第177章 “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伦敦公寓里。身边只有兰斯洛特。而你的东西都搬走了。我记得泰迪把我叫醒——还有魔药店女巫和我说的那些话。”哈利用被摘了手套的那只手紧紧扣住德拉科的肩膀。“你说得对，这就是坏事会发生的世界。我有时候会觉得醒着不如昏迷。” “我觉得你，如果是泰迪，一下子发现所有破绽的可能性不大。最后一步，最后一步，谨慎起见。”德拉科完全没有在听哈利说的话，他手忙脚乱地用起了摄神取念。 “喂！”哈利嚷道，脑海里已经被翻出了他抢先抓到金色飞贼带领格兰芬多赢得魁地奇球赛的记忆。“你就不怕哪天翻出点你不爱看的东西吗？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 德拉科已经扯开了嘴笼然后把嘴唇贴了上来，笨重的金属砸在地牢的石头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德拉科恶狠狠地把哈利扒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只要是你，为什么，我不明白，但其他都不重要了。”哈利被魔药控制了几天的虚弱身体并不能完全招架来势汹汹的吻，原本偌大的地牢都显得拥挤起来。 终于哈利忍无可忍，干脆把手指卡在了德拉科的牙槽之间。“够了。”哈利气喘吁吁地说道，“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大概才几个小时没见面。” “事实上有好几年了。”德拉科把哈利的手指抽了出来，哈利感觉到他的呼吸又贴到了脖颈间。“真的。” “下次你一定要戴着那个好东西。”哈利指了指地牢一角的嘴笼，一边躲避着脖子上隐隐的传来的痛觉，“让我出去听听坏消息吧。” 第150章过量 哈利给自己猛灌了一口茶，努力绷紧了脸看着对面——一个戴着嘴笼，只包了块浴巾，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德拉科。 “我敢说你父母要是现在敲门进来，准会觉得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问题。然后把我大卸八块。或者把我们一起大卸十六块。”哈利说道。 德拉科轻轻甩了甩头，似乎在展示嘴笼扣紧的牢固程度——比梅林的弹力裤还要牢固，没有任何脱落迹象。“我和大型犬用具适配度简直完美。”德拉科懒洋洋地补充了一句，说完还十分得体地低下头给哈利检查。 几颗已经冷却的水滴滴落在哈利的手背，透过嘴笼的黑色皮套和金属丝网仍然能看到德拉科温柔又暧昧的笑意。“是你让我戴着这个——我父母只会让我戴着家主戒指。事实证明我多听你们的话。” 德拉科抬起头，灰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哈利，房间里纷繁复杂的陈设和饰品让这片灰里倒映的颜色丰富起来。哈利原本在德拉科房间里翻阅着妖精的资料，但眼前的此情此景让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抵抗意志十分薄弱，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德拉科蹲在哈利脚边，抬头地问道：“我是不是很乖？”说着抱住了哈利的小腿，发丝上滴落的水珠濡湿了哈利的膝盖。 哈利原本在紧急组织着一些打断他的语言，可是话到嘴边，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转而变成了一声含糊不清的赞同声。他把手指放进了德拉科湿答答的淡金色发丝之间，除了把这些头发搓成乱糟糟的形状，没有其他的行动能表达他的心情。 有人因为很乖而变成坏小孩，有人因为不乖而变成坏小孩。曾经的德拉科是前者，那现在泰迪就是后者。 在重逢这短短大半天里，哈利和德拉科去见了三个某种程度上面临巨大挑战的倒霉蛋——部长金斯莱、兰斯洛特和负责魁地奇比赛相关工作的罗恩。在返程的路上德拉科还临时起意买了蛋糕，说是要和哈利一起补过生日。哈利用嘴对着桌上的巨大奶油蛋糕努了努嘴，“你戴着这个还怎么吃？看着我吃？” 德拉科伸出舌头飞快地舔了舔哈利搭在金属笼缝的手指。“这样。” 哈利触电一般地扭过了身子，又被德拉科中途绞住了手。德拉科干脆和哈利挤在了同一张椅子上，摆出一副今天就要耍赖到底的姿态。 如果魔法世界也存在相生相克的原理，那德拉科之于哈利，就像滑稽滑稽之于博格特，大蒜之于吸血鬼…… “拿你没办法。”哈利心平气和地伸出手指，把原本形状堪称完美的蛋糕抠下一小块，然后把食指伸进嘴笼的缝隙，看着德拉科伸出舌头堪称艰难地舔舐干净。软软的触感让哈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哈利看着德拉科湿发上晶莹的水珠下落，沾在他的眼睫毛上，这下意识的颤动和眨眼让哈利想起蝴蝶振翅，以及蝴蝶翅膀上自然抖落的粉末。 美是一种天赋。哈利没由来地想着。他把手指陷进厚厚的奶油，然后把伸过笼子放在德拉科嘴边。听说麻瓜地狱里有一种惩罚是在滚烫的沸油里听又臭又长的歌剧，那麻瓜天堂里很有可能有一种奖励是给戴着嘴笼自称大型犬的某金发男子喂食生日蛋糕……哦对了，这个人几乎没有穿衣服…… 白天东奔西跑的过程实在谈不上令人愉快。因为卢修斯已经汇报哈利被人顶替，两人进魔法部经历了近乎严苛的超长时间的审查和验证。随后是一路上魔法部职员的指指点点，然后罗恩接近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妖精已经决定在魁地奇比赛上搞出点事故……可是它们不是已经反复闹腾很久了吗……巫师还没有让步……但是梅林啊！现在再重新整一套新的安保流程已经完全来不及了！我之前居然还在痴心妄想等比赛结束后就能休假……现在看起来简直就是大难临头……” 第178章 还有和金斯莱面谈后，紧急和几个相关部门一起开的临时会议。因为完全不知道妖精和狼人的具体计划，相关的方案很难确定。最后是变得愁眉苦脸的兰斯洛特。虽然兰斯洛特死活没有松口他们是怎么把哈利换出来的，但是因为魔药店被拿走的药全部都是复方汤剂，哈利和德拉科已经猜出了大概。“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或许把我再换回去更好。”哈利这么对兰斯洛特说着。“我是傲罗，更有作战经验。”兰斯洛特仿佛牙疼一般捂着半张脸说道“事已至此，我们现在要做的不过是信任彼此。他最新在小本子传来的消息上说妖精和巨人也有联系。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还有巨人……哈利在回忆逐渐失神，不过就如很早之前去海格小屋听到的，妖精已经为这次的冲突准备了很久。 “你分心了。”德拉科的声音把哈利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哈利的目光这才聚焦到了眼前人身上。德拉科的身上现在已经变得干燥而温暖，他带着一丝不满说道：“格兰芬多扣五十分，波特。你宁愿想着那群丑妖精也不愿意多看看我是不是？” “不。”哈利有些慌乱地说道。但在魔法部开会时一群人似乎都在指望着救世主能够“游刃有余”地给这个大危机一个答案，这让哈利有些喘不过气来。游刃有余只不过是在腥风血雨里长大的假象。 “抱我。”德拉科眯起了眼。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不许想别的。” 哈利乖乖张开双臂抚着德拉科的背，他的嘴笼抵在肩膀上，留下一丝尖锐的触感。因为挤在一张椅子上，哈利的大腿被挡住不能动弹，他推了推德拉科，示意换个地方。 “想亲。”德拉科没有挪动，只是扭过了头，用嘴笼抵住了哈利的喉咙。 哈利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嘴笼解开，皮革已经在德拉科的脸上压出了浅红的痕迹。“玩够了吗？” “我才刚刚开始吃蛋糕。”德拉科抓住哈利的手臂把他扭送到了枕边，然后解开了他的纽扣，把厚厚的奶油抹在了哈利的喉咙和胸口，直至覆盖住每一寸皮肤，“隔着笼子吃起来还是太慢了，不能浪费——我特意挑了奶油最多的这款。” 第151章庄园 哈利睁开了眼，他知道自己又很早就醒来。 或许和前一天在公寓里醒来的时间一样，不过这一次是在马尔福庄园。 因为没有戴眼镜，视线可及之处一片模糊，似乎有人把他从梦境里一脚踹了出来，但梦的内容已经在这短短的瞬间被大脑遗忘，窗帘缝隙中的天色尚暗，哈利闭上双眼企图回到睡梦中，但大脑已经像被阳光泼洒过的向日葵，所有的感官都灵敏又蓄势待发。 下一秒，房间主人的气息入侵着所有的感官，温度、气味和触感——它们将哈利裹挟。哈利轻轻挪开脸颊处感觉到的衣物褶皱，某人的裤子——哈利正枕在德拉科的臂弯里。 应该没有做噩梦，哈利微微调整了角度，面向德拉科熟睡中的脸，他干脆把鼻尖埋进了德拉科肩胛骨处的弧线。此刻的温度刚好，没有冷汗和被惊醒之后混乱的心率。 伏地魔多年来在哈利的脑子里蹿来蹿去，此前时不时就疼痛的伤疤给哈利留下了容易分心的习惯。但注意力缺陷对于傲罗来说并不总是坏事，比如时刻灵敏且分散的感官能更早地识别环境中的危险。 没有戴眼镜的哈利必须凑得很近才能看清德拉科的脸。德拉科的表情舒展而放松，很难想象有人能安稳得像个婴儿，有时又有如此汹涌的喘息。 德拉科昨晚戴着嘴笼伸舌头的样子又在眼前浮现。哈利轻轻笑了起来。眼前人现在的嘴唇正微微抿成一条曲线——他可能在做什么好梦，哈利想。 伸舌头……看起来好傻……哈利不自觉地张开嘴，他凑近了德拉科尚且干燥的嘴唇，用舌尖抚过他唇上细小的纹路。 昨天的德拉科温柔克制且小心翼翼，而且出人意料地没有咬人，事无巨细地像是在演示某种新手教程。 两人早就非常默契地发现彼此都喜欢面对面经历这个过程，在对视中将对方每一个表情和波澜尽收眼底。 每一次对视都是在续接这十几年来的无数次对视。 从一年级开始的对方的每一个表情与每一种心情——带着婴儿肥的脸、褪去稚气的脸、逐渐显现出棱角的脸、带伤痕的脸、经历过成长与历练之后改变的气质与眼神……和眼前的景象交叠。 “我不敢回想。”哈利在中途忽然这么说道，他盯着德拉科某颗沿着下颌线滑落的汗珠。 “虽然不知道你脑海里又插播了什么——”德拉科用大拇指摩挲着哈利的牙齿。“但是我或许有兴趣听一听。你最好不要说些会让我伤心难过的话。” “我不敢回想你那些年和我对视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哈利张大了嘴说道，“是在想现在这些事吗？” “那不然呢？”德拉科的呼吸有些浑浊，“尤其高年级的时候——” 哈利的手正被死死地扣在一边不得动弹。 “我至多——想一想抛开事实不谈，你的模样——还不错。但是抛不开事实，所以——”哈利断断续续地说道。 “所以，对视是两个人才能完成的动作，你那时也在看我，就像你现在也在看我一样。”德拉科像是被挑衅成功了一般下坠。“你有没有抛开事实并不重要——就像你现在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的原因不重要——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第179章 “我能看见——我自己。”哈利调整着呼吸，“在你的眼睛里——” “我只能说现实比想象更好。”德拉科凑近了哈利的耳边，“有时我会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些坦白，尝试着去接近你。但我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远距离观察，才让我更想拥有你。”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早一些坦白我也不会拒绝？”哈利说道。 “在我不够成熟之前去爱你，未必会有好结果。”德拉科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不论如何，我还是愿意相信现在就是最好的安排。” 德拉科还是闭着眼，高挺的鼻梁在脸颊上留下一小片阴影——在哈利的思绪又小小地漫游了一圈之后，眼前的人一动不动。 哈利有些燥热地发现自己增添了一个新的急需纾解的问题。希望德拉科没有发现，哈利悄无声息地把手向下挪去。他小心翼翼地不去影响身边人的呼吸和沉眠。 直到自己的手被忽然伸过来的另一只手逮了个正着。 “你喜欢——”德拉科带着睡意迟疑着，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用词，“偷偷摸摸地——把我当摆件或者别的？还是说比起盯着我清醒的脸，你更喜欢我睡着的样子？” 德拉科把哈利的手别开，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光，质问着被抓包的救世主。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清醒的，德拉科只是暗自许愿自己没有错过太多——比如那主动伸过来的舌尖。 哈利没有回答，在还没来得及照亮整个世界的晨曦里，他们仅仅拥有彼此。 “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这个男朋友当得很失败——”德拉科把半张脸埋进哈利的肩窝，“你总是在我睡觉的时候——逃跑——逃到某个海底的地牢里放火，或者是被抓走——抓到狼人窝里当睡美人，还有现在——” 哈利咬着嘴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变成任人摆弄的木偶，他对自己的身体逐渐失去掌控，情绪和脱力的感觉一起涌向脑海。 “下次消失的时候带上我好不好？”德拉科闭上眼，好像要把哈利和自己捆在一起。“在天亮之前我们才拥有片刻属于自己的时间，我觉得这是你许下诺言的好时机。” “好。”哈利感觉全身的暖流已经涌向了掌心，他无法克制住又再次陷入昏沉的大脑，但与许多转身即忘的回答不同，他会把这个许诺留在心底。“我保证——以后能一起走的路，我们都不会分开。” “说话算话，救世主。”德拉科说着，带着温度呼吸好像要抓住一块蛋糕的芬芳和一个夜晚的绵长。“这是你能给我的最大惊喜。” 第152章收件人不详 叮铃铃——电话铃声有些突兀地在魔法部会议室响起。原本正窃窃私语的傲罗和其他人员都把目光投向了德拉科和哈利的方向。 有些漫长的等待过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德拉科：喂？您是—— 安德烈：马尔福先生，我没想到你会接。我原本以为这个号码和你之前留在湖畔俱乐部入会申请表上的地址一样是个虚假的信息。 德拉科：安德烈？真是荣幸，我也没想到现任麻瓜首相还会亲自给我打电话。不得不说电话那边传来的小提琴声音很美妙——我想起上次我们见面时亚历克斯的琴技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安德烈：你是马修的朋友，也是湖畔俱乐部尊贵的会员之一，因为寄送给德拉科·马尔福和哈莉·马尔福的活动邀请函被退回了——理由是收件人不详，所以作为这次活动的组织者，有必要亲自询问你们的意愿。 德拉科：我还以为你上任首相之后就已经大功告成。 安德烈：马修和另一位媒体大亨是为我竞选提供资金支持的主要人物，现在我有必要对各位倾力支持我的人进行回馈。你知道的，妖精事件也给马修带来了一定的损失——他掌管了将近十亿英镑的对冲基金，新闻影响了汇率和股市。 德拉科：所以其实是庆功宴？ 安德烈：原本我不想描述地这么张扬，但我不会阻止你这么理解，你作为马修的好友，也是我重要的朋友，更何况——据我们之前的联系来看你还是个巫师，家族也很有声望。 德拉科：让我猜一猜——你会降低富人税、放宽对商业和技术研发的管控，推动大部分对富人有利的政策——这让我也很心动，或许可以考虑把一部分巫师货币换成麻瓜货币——现在妖精管控的巫师银行不让人省心。 安德烈：我会让为我提供资金支持的人满意的。除了银行家、媒体大亨、房地产商人还有一部分很有影响力的私人捐助者，我很乐意介绍你们认识。 德拉科：麻瓜现在在为如何处置巫师焦头烂额吗？我恐怕不得不担心被麻瓜抓走用火烧死。 安德烈：哈哈哈哈哈——我的朋友们在畅想利用魔法可以节约很多人力和能源成本，方便裁掉更多效率低下的工人。还有传闻中未卜先知的能力，有这样的能力，麻瓜世界很多东西唾手可得。 德拉科：所以相比较被火烧死，我现在更应该担心被麻瓜抓走当苦力？哈哈。 安德烈：至少我的朋友们不希望麻瓜和巫师产生冲突。不可控的动荡代表着有可能亏钱。 德拉科：所以我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妖精之前散布的巫师丑闻反响如何？ 安德烈：事实上富人集团控制了大部分新闻和网络渠道，现在在我们的引导下，一些激烈的言论和新闻已经被替代，人们的态度总体来说很温和，而且我们正把人们的注意力从这件事上转移，希望他们多专注一些别的事。 第180章 德拉科：为什么？ 安德烈：就像我之前和你所说的那样，我们现在仍然希望还有合作的空间。 德拉科：你的意思是麻瓜和巫师和平共处？ 安德烈：不。这样听起来太高尚也太理想化了。 德拉科：那不高尚且不理想化的部分是？ 安德烈：只和“我们”合作。只被“我们”知道。 德拉科：你和你的富人权贵朋友们？ 安德烈：我想是的。你和夫人可以考虑一下，哪怕只是简单和我们共进晚餐也好，新闻爆出后暂时还没有任何真正的巫师出现并且向我们表达自己的观点。我想你们可能都藏起来了。但我的朋友们非常迫切地想要认识一位巫师，对这个奇妙又伟大的群体充满好奇…… 德拉科：我可能需要询问夫人的意见。 安德烈：如果有必要我也很乐意与这位迷人的女士进行简短的对话。 德拉科：我夫人现在就在我身边。但恐怕并不方便讲话。 安德烈：我再重申一遍我和我的朋友们的观点。冲突对我们来说完全没有必要——我指的是功成名就、财富超越普通人的我们。联手可以让我们收获更多钱和权力，更安稳地享受现在的生活。 德拉科：我夫人说——现在巫师还有更紧急的事要做，妖精在魔法世界有新动向，恐怕不能赴约了—— 安德烈：我可以为你们改变活动时间。如果你们相信麻瓜媒体和意见领袖的威力——妖精在麻瓜世界暴露的一切都是可控的——民意是可以引导的——仇恨也可以被转移——只要你向普通民众灌输的内容够多够久。 德拉科：夫人说——现在魔法世界还在为了维持自身的稳定自顾不暇——谢谢你的好意。 安德烈：虽然不明白你和夫人的顾虑，但我不妨多说一些废话——在年轻的时候我也对这个世界有一些非常理想化的想法。我之前认为所谓的人的差别不过是颜色不同，就像巧克力——有黑巧克力、白巧克力和棕色、黄色的巧克力——大家都是巧克力——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但不是这样的，富人和穷人的差距与隔离就像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一样不相同。 电话这头没有回答。 安德烈：就像魔法世界，纯血巫师勉强把混血巫师当人看，混血巫师再勉强把麻瓜出生的当人看，鄙视链下面还有其他魔法生物——麻瓜世界也是一样，只不过我们的细节有所不同，但本质没有区别，正因为我们不是圣人，所以也不必顾虑不如我们的人的死活。 德拉科：巧克力是个很有趣的比喻。但巫师可能不会觉得妖精是一样的巧克力。 安德烈：你是贵族的孩子还是商人的孩子？也许都是。我在进入牛津大学前是工人的儿子。我和我的父母在寒潮瘟疫和大罢工里勉强维持生计，以前照顾底层的政策给了我出人头地和认识上层人士的机会和平台。 德拉科：所以你现在选择抛弃庇佑你长大的一切，站到对立面，哈哈。 安德烈：我现在已经不是工人的儿子了。我有了爵位，当过王室法律顾问，我一路走来，我现在是首相。 安德烈：我为谁效力取决于我现在身居何位，而不是我来时的路。 哈利面无表情地挂掉了电话，然后把德拉科拉向会议室：“抱歉，昨晚被你折腾得太累，我没有耐心听下去了——这种——” “我会告诉他又臭又长的电话让夫人很不满意。”德拉科笑道。“但现在这个情况恐怕他们还是有点用的——我们先一件一件一件解决问题。” “那和这帮人虚与委蛇的任务恐怕还是要交给你。”哈利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我擅长的部分。” 第153章德姆斯特朗往事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前最后一场小组赛。 如果赢下这一场，那么保加利亚国家队将拥有争夺世界杯冠亚军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让视线一片模糊。在大部分球员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来保证自己不会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时，克鲁姆仍然轻盈得像一片羽毛。敌方找球手紧紧跟随着克鲁姆移动的轨迹，仿佛克鲁姆才是自己需要时刻注意的金色飞贼。 队服在身上湿答答地耷拉着，以极快速度飞行的队员用身体劈开了细密的雨幕。 还是快些结束比赛，给队友和自己留一些精力为决赛做准备。克鲁姆这么想着，全神贯注地在一片混沌的雨雾里找着那一缕金光，天气恶劣，无论从哪个方向看起来可见度都很差，克鲁姆还是能听见从观众席上传来的热情的欢呼声和自己的名字。 作为四年才举办一次的国际性比赛，显然大部分保加利亚球迷都热血沸腾，把最大的期待都放在这个超级巨星找球手身上。 “沃卡诺夫——伊万诺瓦——莱弗斯基——保加利亚得分！”解说艰难地辨认着赛况，即便在如此恶劣的天气环境，魁地奇的赛场还是瞬息万变。 克鲁姆眯着眼，像老鹰一样绕场盘旋。球场不远处的林地却让他分神了几秒钟，似乎有什么东西——他可以确定不是巫师，矮个子的生物在搬运着什么，黑压压的一片。现在还在赛程中，按理说休息营地不会有人才对。 “嘿！小心！”队友狠狠地把擦着克鲁姆耳边飞过的游走球击飞，“身体不舒服吗？” 似乎是在担心克鲁姆会被球击伤，观众席发出一片惊讶的嘘声。 第181章 “抱歉。”克鲁姆调转方向望向记分板，比分显示现在保加利亚暂时领先二十分。 克鲁姆知道自己应该把刚刚看到的怪异景象放在一边，尽快在比分还有优势时寻找起那个小小的金色身影。 也许是暴风雨太大了——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它们在运着什么东西？ 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敌方找球手忽然调转了方向。克鲁姆下意识地向着他飞去的方向望去——金色飞贼在上方不远处。 “他们看到了金色飞贼！现在比分差仅仅二十分！谁抓到意味着就拥有了挺进决赛的机会！”解说显然也注意到了两个找球手的动作。 是自己分神让现在和敌方拉不开差距。克鲁姆骑着飞天扫帚奋力了上去，还差一点点距离，他干脆双手离开扫帚——然后是整个身体——借着惯性腾空而起与地心引力对抗，他仿佛要成为某种脱离自然掌控的物体自由上升——克鲁姆在对方指尖前几厘米抓到了金色飞贼——然后开始坠落。 “克鲁姆飞起来了！”解说员一声惊呼。 其实是向下掉落。克鲁姆心想着。 因为自己的疾速下落，身边的雨滴似乎开始以慢动作飘在空中，很久才飘到地面，雨水高溅，扑打面颊。他重重地砸在了地面，然后把抓住金色飞贼的手高高举起。 “他抓到了飞贼！保加利亚以一百七十分领先挺进决赛！恭喜克鲁姆！恭喜保加利亚队！” 随后是比狂风暴雨更猛烈的欢呼声。 还有下一场就好。 竞技体育就是一瞬的闪耀或者长久的遗憾。伤病、状态差、退役、年老、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球员最难过的事大概就是被人评论巅峰是上一个赛季。 克鲁姆闭上了眼睛，暗暗祈祷救护人员能比痛觉先来到自己身边。金色飞贼的小翅膀拍打着手指——有人说过天空是他的主场。 -------- 若干年前。德姆斯特朗。一年级飞行课后。 克鲁姆在被飞行课老师一通夸赞之后有些晕乎乎的，似乎对这所学校的厌恶都被冲淡了许多。崇尚军事化管理的德姆斯特朗，严格到所有学生的发型和校袍都保持一致，甚至不分学院。 原本克鲁姆对德姆斯特朗充满了抵触——只是因为杀害他祖父的黑巫师格林德沃来自这所学校，而这所学校的许多人把格林德沃的标志复制在课本上、衣服上、想显得自己很了不起。但是作为一年级的新生不可能和这些高年级起冲突，而这所学校风气如此。现任校长卡卡洛夫也很势利，普通学生他并不会放在眼里。 “你飞起来却像个仙子——就好像身体没有分量一样。”艾德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嘴巴一扭一扭嚼着甜点，“飞行课老师教过这么多学生，他都为你感到惊讶。” “或许我的飞行课成绩会很不错。”克鲁姆努力保持着平静。来德姆斯特朗的这段时间他大部分时间都看起来很阴沉，朋友也不多，放在人群里并不起眼。“不过我觉得还是学业更加重要，上次我被那帮混蛋施恶咒和黑魔法——要不是你发现，我不敢想象有什么后果。” “他们说飞行课老师会把你推荐进魁地奇球队的。这样我的相机就能派上用场了。毕竟学校附近的冰山湖泊我已经拍腻了——那些狂妄自大的高年级也没什么可拍的。”艾德和克鲁姆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思——但艾德对学校的不满除了过于压抑的气氛，还有过于枯燥的伙食。 “我还没有想过这么多。”克鲁姆回答道，他才十一岁，飞天扫帚都比他高。“而且应该要实力能够超过现在球队的人才能有机会。反正——” “一年级就有机会打败高年级——这很酷。”艾德塞给克鲁姆一块巧克力蛙，“帮我狠狠削他们，我现在就想长大七岁狠狠削他们。” 克鲁姆歪了歪嘴角，不太熟练地绽出一个笑容。 天才的故事总是相似的，正如金色飞贼的光芒很少被人忽视，人们对于天赋的识别也总是很敏锐，克鲁姆从训练再被选入国家队这一路都顺风顺水。克鲁姆逐渐变成了时任校长卡卡洛夫的掌上明珠，随着名声渐起，以往学校里拐弯抹角的敌对也逐渐消失了。 “看看这篇新闻报道——德姆斯特朗和谐友爱，卡卡洛夫宽厚仁慈，克鲁姆自入学起就饱受优待——”艾德看着报纸上的文章哈哈大笑，“这个记者借走我的照片，然后写了这么多粉饰的假话，但总体来说，比说坏话要好一些。” “除了照片都是败笔。”克鲁姆理了理长袍，“但出名至少有一个好处，我不必再看到那个邪恶的标记，名声为我赢得了尊重，而之前我这么要求只会被羞辱。” “我要进报社然后篡夺主编的位置，然后告诉全世界德姆斯特朗的饭有多难吃。”艾德拿起相机。 “我怀疑你的真实目的是揭露卡卡洛夫的罪恶行径。”克鲁姆直截了当地指出。“我要去打比赛了，祝福我吧。” “什么样的祝福才是真正合格的祝福？”艾德假装苦苦思索。 克鲁姆愣了一下，显然他并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这是他第一场国际比赛，他只是有些紧张。 “我不希望我的期待会给你多余的压力，更不希望你为了回应我的期待，或者你越来越多的粉丝的期待而苦恼。”艾德眨了眨冰蓝色的眼睛，“既然天空是你的主场，我只祝你飞得开心。” 第182章 第154章秘密计划 “你怎么又来了——”艾德感觉自己的手被一股熟悉的力度抓住，他试探着睁开眼，看到屋子里的狼人果然又被兰斯洛特用昏迷咒击晕在睡梦中。 “检查一下你是否已经缺胳膊少腿或者长眠不醒。”还在幻身咒下的兰斯洛特回答道，说话的气流在艾德耳边拂过，“我已经把你提供的消息都交给哈利和德拉科，他们最近几天都在魔法部和相关人员商量对策。” “其实按照那天晚上说好的计划更加方便。”艾德用哈利的绿眼睛对着空气瞪了一眼。 “没有说好。”兰斯洛特理直气壮，“我从来都没完全同意你在这里当卧底。” 艾德原本的计划是依靠预言家日报的通讯笔记本传递消息，没想到兰斯洛特这几天逛唐克斯家仿佛在逛自己家后院一样，时不时就鬼鬼祟祟地出现。因为有魔杖在手边，探听消息也变得容易了许多，除了每次泰迪来增添魔药时需要快速地施放混淆咒，其他时间都在想办法听妖精和狼人的谈话内容。 “其实我还算是训练有素的记者，这些完全不用担心。”艾德嘴唇几乎不动地说道。 “但是你在我面前的表现已经根深蒂固了——很突兀的套话和伪装。”兰斯洛特干脆坐在了床沿。 艾德传来的消息显示狼人和妖精的具体行动在魁地奇决赛的前夜。而妖精似乎很早就用重金买下了魁地奇决赛的门票，并且通过魔法部神奇动物司未登记的狼人通过了安全检测，顺利混进了球赛的帐篷营地。至于真正袭击方式的细节以及妖精如何进入营地，这些暂时还没有得到一个结论。 夜晚的房间一片死寂，被击晕之后的狼人连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变轻了。艾德起身对着窗户活动着双手和双腿，一边继续和兰斯洛特闲聊起来。 “我要是想要伪装就不会离开的时候给你的窗台变形了。”艾德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普通猫怎么会留下这些——或者最少换个瞳孔颜色再用真人面貌和你见面，我是真的对你很感兴趣。”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的安排。”兰斯洛特仿佛不放心一般又给屋子添加了闭耳塞听咒。“你在给你的荒谬行为做解释吗？”还在幻身咒中的兰斯洛特知道艾德根本看不见自己，而且艾德现在还是哈利的样子——他只能竖起耳朵认真听起来。 “你在第二天能放我进门，说明你也对我很好奇不是吗——我猜你喜欢直接一点的，事实证明我是对的。”艾德挠了挠正和自己扣住的手。“喜欢催生冲动，这样的行为大概不像逻辑题一样可以一条一条严密地论证。” “你在赌我不会把你扔出去。”兰斯洛特说道。“或者在盯着我刨根究底的时候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的人生信条之一——与其不做后悔，不如做了后悔。有时候并不是所有事都会有一个期待之中的结果，退一步可以省很多事，但那不是我。”艾德干脆侧过身来说着，“其实我在砖巷那晚已经有打算要离开了——被打之后醒来决定再黏一会——” “你好像在描述我如何一步步走进圈套。”兰斯洛特露出了一个没有人可以看到的笑容。 “关系的改变总要有一个人先越界。像你这样深居简出的人，我总不能假装在墓里和你偶遇——”艾德长舒一口气，长时间的卧床让他觉得胳膊腿都逐渐麻木不听指挥。“我想你不能对着哈利的脸亲，还是等我出去以后——”他又端端正正躺回了泰迪的床。 “先是爬通风管道，再是在狼人窝里，我总感觉我们的相处模式像偷情——”兰斯洛特看着帮艾德藏好了魔杖和速记笔。 “很刺激。”艾德简短地评价道，“话说回来——你想不想听听我的计划——有一个更刺激的事。” “什么？”兰斯洛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已经拿到了古灵阁地下通道的妖精语通行口令？”艾德闭着眼说道，“我想魔法部大概不会立即行动，毕竟妖精目前还没有采取真正的武力措施。如果巫师先动手，那妖精就成了防卫的一方。” “所以？” “魔法部大概还是会在魁地奇决赛前夜和妖精起冲突。”艾德慢慢说道，“无论是用什么方法解决，或者想到任何办法减少在比赛场地造成的伤亡——或者把他们的计划扼杀在半路。” “所以你要去魁地奇营地去现场帮忙？”兰斯洛特推断道。 “我们趁那个时间——去古灵阁地下湖——把妖精的几个据点——毁掉吧。”窗外的月光灌进来，绿色的眼睛里有一丝转瞬即逝的追光。“我想那个时间点大部分妖精都会被转移到它们正在斗争的前线。等它们回家的时候再给它们一份惊喜——就像妖精对你一样。”艾德毫无停顿地说道。 “……有时候我会觉得是你和妖精结仇而不是我，不过这样的复仇似乎永远都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因为妖精总是借别人的手完成自己的目的。”兰斯洛特蹲下说道，“就像之前雇佣吸血鬼攻击我的家人，还有这次鼓动狼人攻击巫师。” “如果你现在不把我甩掉分手——那么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欺负你就是欺负我。”艾德咬字清晰地说道，“如果真的没有人提前发现假哈利的破绽，妖精这次造成的后果也不可饶恕。” “月圆之夜，你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然后去几个有可能更加危险的地方——”兰斯洛特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 第183章 “那些被妖精关起来的火龙迟早需要被处理，还有一种更坏的可能，如果妖精可以用某种方式把火龙转移到那晚的魁地奇场地——观众整整十万人左右，现场一定会很混乱。” “大概不能像海底那样放任这些火龙到处乱飞。”兰斯洛特似乎想象了一下火龙满地攻击观众的场景，“那我们——在夜晚到来之前就行动？先从这里脱身。” “我怀疑现有的研究基地都塞不下这么多非法饲养的火龙。”艾德盯着天花板说道，“不过可以尝试联系……” 第155章晚安，怪物 泰迪心烦意乱地在门口的花园摆弄着花盆。他并没有指望能够真正种出点什么，只是这几天越来越混乱喧闹的狼人同伴让屋子里看起来像个灾难。 “我说了不要在我家里喝酒耍酒疯！”泰迪看着一个从窗口里掉下来的酒瓶子大声喊道。 “这是我最后的存货，我可不想浪费！”直接用牙齿咬开瓶盖的狼人不甘示弱地吼了回来，“而且我们明天就不在这里了。” “疯子。”泰迪知道自己寡不敌众，干脆背过身去不再争辩。明天就是月圆之夜，这些狼人却像赶上最后狂欢一样群魔乱舞。 “杰克，为什么你们这几天特别亢奋？”泰迪感觉到身边走来了一个狼人，他无奈地问道。 “可能是——我明天就要去见爸爸妈妈了——”杰克摸了摸自己已经灰白的头发说道。 泰迪略带惊讶地回过头，“可是老杰克，你爸爸妈妈不是也早就去世了吗？你在开玩笑吗？” 杰克乐呵呵地说道：“是啊。” “所以我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是吗？妖精这么多次叫我伪装成我的教父，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巫师也没有让步说要改善我们的待遇和生活环境。”泰迪闷闷不乐。 “或许还差临门一脚，孩子。”杰克看着蔫巴的植物的眼神格外温柔。 “什么临门一脚？”泰迪歪过头来看着老狼人。 “就是门开前的最后一股力量，不过门背后是什么样的景象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更好的房间，或者是悬崖——”杰克还是乐呵呵地说着。 “你们都很奇怪。”泰迪总结道，要知道老杰克之前是一不顺心就要对着所有人大发脾气的火爆脾气，“你现在看起来怎么这么温顺？” “你见过麻瓜的遗像吗。”老杰克冷不丁地问道，“就是那些灰白的，不会动的照片。遗像上的人们都很温柔，带着温情的永恒的笑容。”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奇奇怪怪的话了，明明月圆之夜前好好休息才方便之后早些恢复体力。”泰迪捂住耳朵跺起脚来。 “我记得你是个不稳定的混血狼人。”老杰克转移了话题。“我们狼人数量变多的一般都是依靠感染，很少有自己的后代。” “是啊。”泰迪点头，“每次月圆之夜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身，如果是稳定的变身，意外也不会发生。” 老杰克不再多话，只是迈着的缓慢的步子把泰迪拉到了阁楼上，“还是早些休息，我明天会起早出发。” 泰迪端起魔药向哈利的床边走去，这几天他每次要换药时都感觉头脑晕乎乎的，甚至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真的给哈利喂了药。但是空空的药碗又让他确信是自己受到了月亮的影响，并没有其他异常。 原本泰迪并不想把自己的家当成狼人同伴的收容所。但狼人一旦真的被魔法部登记之后，除了定期关押和聊胜于无的援助，剩余的都是负面影响——比如半公开的歧视。 泰迪像往常一样盯着墙上属于父母的巧克力蛙画片发呆，等困意袭来，他就会坠入梦乡，但今天好像每个人都如此躁动不安，房间里不易察觉的心跳声似乎都能组成一支乐曲。 泰迪感觉到自己被身边的狼人推了推。 “怎么了？”泰迪从沉睡边缘退回清醒状态。 “我今晚能点上那个气灯睡觉吗？”狼人喃喃道。“就是放在桌上的那个，虽然可能会有些亮光。” 泰迪原本想装作没听见，但最终还是心软帮他把气灯拿了过来，然后还多此一举地帮他点燃了火苗，柔和的光线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泰迪回过头，才发现身边的那个狼人满脸都是眼泪。 “谢谢，我只是不想摸着黑离开。其实，妖精让我给你也灌点魔药来着，但我怕你来不及醒来把你的教父带出去，还是昏迷咒时间更短一些。” 泰迪又惊讶又疑惑，但是狼人已经举起了魔杖。 “等等，你们为什么都这样？”泰迪想上前夺走魔杖。“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晚安，怪物。”狼人用脏兮兮的袖口抹了抹脸颊，一道咒语准确地击中了泰迪的身体。“明天不会再见了。” -------- “不要错过这次机会！”保加利亚国家队的教练这几天来反反复复在克鲁姆耳边说着这句话。“运动员最好的时间不会重来。” 克鲁姆当然知道教练的意思， 上次世界杯自己虽然作为找球手出尽了风头，但是却在自己队伍比分落后的情况下选择抓住飞贼结束了比赛。这让一部分球迷和队友难过且不理解，事实上，上个世界杯自己的鼻子受了重伤，血花飞溅而导致视线模糊，自己的队伍也被拉开了巨大的分差，提前结束比赛只是为了比分不要再变得更难看一些。 第184章 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和队友一起获得胜利。这是最大的目标，更是任务。 “这几天隔一会就会有魔法部的安全检查，到处都是新派来的便衣傲罗——我甚至怀疑这是英格兰为了取得世界杯胜利用来分散我们精力的花招。”教练盯着几个神情严肃的傲罗不满地咂嘴。 “还有对面那个仿佛打了鸡血的守门员——他看起来亢奋极了，那个叫伍德的家伙。”教练补充道。 “他们是很好的人。”克鲁姆认出了仿佛见了鬼似的脸色惨白的罗恩，他走上前去。 作为魁地奇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从世界杯小组赛开始，克鲁姆就经常和罗恩打照面，因为在三强争霸赛期间就有交集，每次两人都是不冷不热地打一个招呼就擦肩而过——毕竟罗恩现在是赫敏·格兰杰的丈夫，作为一个世界巨星，克鲁姆从来不缺少爱慕者和追求者，但赫敏是个很特别的女孩。 克鲁姆在比赛飞行看到场外怪异景象之后没多久，魔法部的安保和审查人员就翻了几倍。当然这些全靠知情人士的介绍，这些傲罗都打扮得像个普通球迷一样混迹在人群中。 “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克鲁姆拦住罗恩问道。“我前几天比赛确实在营地看到了有些奇怪的人——但是雨太大了，我不敢确定。而且我收到了我朋友的来信，他叫我决赛前夜注意安全。就是明天？” 罗恩稳住有些飘忽的步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我们一定会誓死保护你们的安全，如果有最坏的情况发生，我们也已经做好了把这十万观众疏散回家的方案。” “是有情况，哥们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克鲁姆回过头，看到了曾经的对手正把脸挡得严严实实说着，闪电形伤疤揭露了他的身份。 第156章动物派对 克鲁姆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喜的神情。 哈利算是他的老朋友，而且因为决赛对手的那个热情似火的守门员总是来找人聊天——托奥利弗·伍德的福，克鲁姆最近又听说了许多哈利几年级时在球队的趣事，因此即便有一段时间没见，克鲁姆看到哈利都觉得很亲切。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艾德近期给我写的信里总是能提到你，听说他还为你拍了甜蜜的婚纱照。龙与骑士的想法很有趣，如果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骑着扫帚拿到了第一个项目的金蛋——”克鲁姆高兴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啊？！！”罗恩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鲜红，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哈利，因为过于激动而音调升高“你已经结婚了？什么时候？” 哈利已经准备和克鲁姆介绍魔法部应对袭击的方案，却被克鲁姆猝不及防的夸奖打乱了阵脚，他看着罗恩百口莫辩，“没有，只是照片——别误会——” 罗恩的耳尖已经和他的头发一样红，“所以是为了结婚筹备提前拍照片？你怎么不告诉我——”罗恩像是窒息了一般停顿了几秒，随即又慢吞吞地用有些哀伤的语调说着：“也对——其实我们也不算你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但是我们家已经举办了很多场婚礼——其实可以提供一些建议——我和赫敏的婚礼你因为紧急任务没有参加，我们一直都觉得很可惜。” “你们当然是我的家人。你的父母对我甚至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你别胡思乱想——”哈利笨手笨脚地把罗恩拽到身边，“但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当时是为了项目伪装夫妻所以才拍的照片，我们没有瞒着所有人偷偷结婚。” “所以你正式婚礼是会通知我的是吗？”罗恩一脸严肃地问道。 “那肯定！你在说些什么！”哈利语无伦次地抢白。提到婚礼时，他居然下意识联想到了德拉科穿婚礼服饰的样子，这让他也脸红起来，哈利感觉自己的两只耳朵里马上要冒出蒸汽。 “还有我，我去过芙蓉婚礼，你的我也不能错过。”克鲁姆在伍德的聊天下英语水平飞速提高，他甚至可以在哈利和罗恩飞快的语速里插上话。 “当然。不——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哈利及时把话题扭转了过来。“听着，现在的情况是妖精和狼人应该会在明晚进行袭击，就在魁地奇营地。妖精在攻击人的黑魔法方面并不是很强，但它们有很好的武器，需要让人警惕的是狼人。因为是月圆之夜，狼人会变身为狼，如果真的咬伤巫师，很有可能会产生快速的互相传染。” “我好像隐隐约约听说了英国最近被妖精搞得乱成一团的新闻，但教练为了让我们专心比赛，并没有告诉我们详细的情况。”克鲁姆的表情又阴沉了起来。“它们想毁掉魁地奇世界杯，还要拉着世界各地的观众陪葬？” “魔法体育司在之前已经面临了上届世界杯黑魔标记事件和三强争霸赛奖杯被做成门钥匙的巨大过失，所以这一次其实在安保方面已经加强了许多，但没有想到面临的威胁也更大。”罗恩有气无力地说道。 克鲁姆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这两次事件毫无疑问他都在场。“那现在怎么办？遣散所有观众和球员？延期举行，或者取消？” “这次的魁地奇世界杯场地已经禁止了除门钥匙以外的所有进入方式——比如上一届的营地可以直接幻影显形到达，这次场地已经不那么松散，被咒语完全保护起来。”罗恩回答道。 “门钥匙办公室——就是魔法交通司的下属部门之一，负责管理门钥匙的使用和维护，所有制作的门钥匙都需要这个部门的授权和批准，使用门钥匙的巫师也需要核实购买门票时登记的身份。” 第185章 “没有经过门票身份核实的人员无法进入场地。”克鲁姆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了许多。“这样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 “不能。”哈利干脆地说道。“因为有些门票是由狼人购买的。在他们变身前还没有手段可以区分狼人和普通巫师。” “但是那些想要通过门钥匙混进场地的其他物种——比如妖精或者巨人甚至火龙——会被我们的门钥匙阻拦。”罗恩补充道。“然后被运输到魔法部已经安排好的地点被制服。” “而且这些买票的狼人恐怕已经混进了魁地奇场地。”一个路过的球员好奇地看着克鲁姆和两人对话，哈利只能向下拉了拉帽檐，把脸严严实实地遮起来。 “那现在要怎么办？在这么多观众里找到潜藏的狼人？”克鲁姆十分为难地皱起了眉。“如果和你们推测的那样，在月圆之夜被感染的观众当即变身，又咬伤其他人，恐怕很难控制局面。” “这正是我们要采取补救措施的重点。”罗恩指了指远处正在分发的某种魔法把戏的工作人员和大箱子。 “那是什么？”克鲁姆觉得箱子上的韦斯莱标志有些眼熟。 “一个没有通过魔法部专利办公室审批的魔法把戏产品。”罗恩比比划划解释道，“它可以把巫师变成动物，你可以理解为没有门槛的变形术——但效力只有不到一天，魔法部觉得这样的魔法把戏产品会引起滥用，但这次的情况却让它有了用武之地。其实魔法部审批过的版本是只能让巫师长出可爱的动物耳朵的产品——那个是削弱后的版本。” “变成动物？” “狼人只对人有害。我的父亲曾经有一个狼人朋友，他为了在月圆之夜陪伴那个狼人朋友，练成了阿尼马格斯，在霍格沃茨的尖叫棚屋用动物的形态达成了这样的效果。”哈利揉了揉眼睛说道，“为了明晚大家的安全，也为了不会用人体变形术的巫师准备了这些——乔治说他十分乐意用这种方式推广韦斯莱魔法把戏坊。” “这样我们把藏在人群里的狼人抓起来，审问他们可以提供妖精幕后主使的证词。”哈利补充道。 “十万个观众，十万个动物？”克鲁姆觉得这个念头疯狂极了。 “我们开放了让观众原路返回的门钥匙通道，那些执意要留在场地的——我们会强制让他们使用这个——当一晚小动物。” “不过我明晚应该会在门钥匙另一边的沼泽地恭候妖精的到来——如果它们带了其他朋友来的话，恐怕会是一场苦战。”哈利凝视着一边的世界杯球场，“但这里，明晚会是个平安夜。” 第157章牢不可破的誓言 德拉科走进唐克斯家的阁楼。 脏兮兮的地板上散落着狼人离开时还没有来得及带走的一切，几件团在一起的旧衣服、空酒瓶、七零八落的包装纸和看不清楚用途的小玩意。现在的屋子里安静极了，人去楼空，只剩下背水一战前夜匆忙和无措的痕迹。 躺在床上的变成了泰迪，他显然被人从地上挪到了这里，此刻他蜷缩着如同一个婴儿。 复方汤剂的效力已经结束，德拉科看到还穿着哈利衣服的艾德在整个阁楼里走来走去，速记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你怎么来了？”艾德从笔记本上抬起头问道，“我还以为你会陪着哈利去门钥匙另一边迎战，或者把哈利扣在马尔福庄园不让他出去冒险。” “为了哈利的心愿——也是为了他。”德拉科把双手放进长袍口袋，径直向着褐色头发的男孩走去。“你也还没离开？其实你卧底在这里提供的线索已经足够了，狼人也已经去魁地奇世界杯场地了。” “我在等兰斯洛特。今晚我们恐怕在另一些地方有一些棘手的余兴节目。”艾德饶有兴趣地说道。 唐克斯祖宅现在空空荡荡，大门敞开着，穿堂风灌进来，让整间屋子发出魔鬼般的呼啸。德拉科似乎有些明白了泰迪容忍这么多狼人挤在这里的原因，如果只是一个人住的话，这间屋子看起来太空又太大了，特别是曲终人散之后，孤独又彷徨。 “我喂了些剩下的昏迷魔药给泰迪，在魔法部派人来之前恐怕他都不会醒来。”艾德看着德拉科拿出魔杖有些错愕，“你想把他叫醒？” “他是哈利的教子，哈利不会忍心放任他不管。”德拉科的杖尖悬空在泰迪的头上，“泰迪没有参与妖精今晚的大计划——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艾德稍微停下了观察唐克斯祖宅的脚步，从狼人留下的痕迹来看，他们会选择豁出一切搏一个不可期的未来并不意外——每月定期的变身、日常危险的工作以及如下注般的命运。“所以你和哈利有什么打算？” “哈利原本和我说想要等泰迪被捕、受审之后把他接到戈德里克山谷一起生活。”德拉科回答道。 “泰迪还是孩子。如果之前的袭击并不是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发生的，他或许可以免于进阿兹卡班的惩罚。”艾德分析道。 “但是即便可以避免进阿兹卡班，哈利作为傲罗在执行任务期间也不会有空照顾他。”德拉科挥了挥手说着，“受审之后狼人身份带来的歧视也会永久影响着他未来的生活。” “这样确实是一个问题。”艾德点点头。 “所以这就不得不提到我，作为哈利未来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德拉科拖长了音调说道，“恰好对洗清罪名比较了解、恰好时间自由、恰好钱多得花不完、当过家教之后也算是对教育略有心得……在此主动请缨……” 第186章 “你来？”艾德略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但我可不是什么大圣人。”德拉科自嘲似的说道，一边对着泰迪施了复苏咒，“快快复苏。” 泰迪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束缚在了一边，复苏咒很快起了效果，他缓缓睁开了眼。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两个在绑架教父时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德拉科在确定泰迪已经神智清醒之后，直接抓住了泰迪的衣领说道：“我们应该算得上熟悉——之前你假扮哈利的时候和我说过不少话。” “现在我们要严肃谈谈你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还有一个很严肃的条件，就在魔法部赶来之前，你要做好决定。” 兰斯洛特走进房门时，眼前只看到这样的景象：泰迪正在掩面大哭，而德拉科面色冷峻地与他面对面，艾德则在两人中间抱着胳膊，同时指挥着速记笔在飞快地写着什么。 “这里发生了什么？”兰斯洛特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的工具，但眼前的景象却有些怪异。 “我为泰迪详细介绍了妖精的计划以及现在的局面—他被魔法部捉拿后可能的量刑结果和未来生活——以及，我和哈利对于收养他的意愿。”德拉科一口气总结道。 “他显然并不知道妖精最终的袭击计划。但也不能否认此前他的祖母的事件以及他假扮哈利协助妖精的事实。”艾德在翻页的间隙补充道。 “收养？”兰斯洛特扬了扬眉毛。 “只要有重回正轨的意愿。”德拉科说着把墙上粘贴的卢平和唐克斯的巧克力画片仔细叠了起来，“我和你的教父都会爱你，包括未来生活的照料、所需的资金、最新的药剂、家人的关怀……” “但你要为此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德拉科紧紧盯着泰迪的眼睛，“这是一种违背约定就会死亡的誓言，我不想让你再有任何机会伤害你的教父——无论是以哪种方式。你的天赋让你注定是个难以掌控的大麻烦——如果你想的话。” 泰迪刚刚才明白了满屋子消失的狼人朋友现在去了哪里，并且在一瞬间领悟了昨晚他们怪异的言行举止。他们是巫师社会不完善制度下的坑坑洼洼，是崭新社会机器上的锈带。泰迪的泪水让他难以说出完整的句子。 “如果你想，只要伸出手完成这个誓言。在我问完之后说我愿意。”德拉科已经伸出了右手，“如果你不想，我会就此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但也不会同意哈利把一个危险人物留在身边。” 泰迪的脸色因为过多的眼泪而变得苍白，他缓缓伸出右手，他的手心冰凉，在触碰到德拉科手掌的瞬间似乎有一阵颤抖，但他毕竟没有松开。 艾德抽出魔杖，把杖尖点在了交叠的双手之上。 “这是违背就会死去的誓言。”德拉科开口说道，“泰迪，在以后的日子里，你愿意按时服药，尽最大努力正常生活，不伤害他人的同时也不伤害自己吗？” “我愿意。”泰迪瞪大了眼睛看着魔杖中喷出的火舌，它像灼热的金属丝缠绕在两人的手腕上。 “泰迪，你愿意永远对你的教父坦诚，必要时照看他、保护他吗？” “我愿意。”第二道火舌与第一道缠绕在一起，发出耀眼的红光。 “泰迪，面对以家人之爱对待你的人，你愿意回报以同样的爱吗？” “我愿意。” 兰斯洛特看着三人瞳孔中映衬出来的红色痕迹，那火焰一般的颜色仿佛在溶解任何坚硬的东西。 第158章学校 牢不可破的誓言完成后，房间里短暂地陷入了沉默。似乎每一个人都忘记了为什么来、要去做什么，只是一同看着缠绕着手臂的红色咒语渐渐消失。 德拉科缓缓抽回了手，这手在离开中途轻轻拍了拍了泰迪的头，似乎在极不熟练地向这个刚认领的小狼崽子示好。“我想我要先回哈利那边，如果能够真正阻止狼人的袭击，那会更好，狼人已经不需要更多坏名声了，更何况还是在国际赛事上产生的坏名声。” 泰迪的目光沉甸甸的，成长以来的种种经历赋予了他提前十几年的成熟，刚刚听德拉科所说的妖精的计划无疑又为这份沉重增添了许多重量。 “我还以为，你们只会帮助纯血，而不是我这样的人。”泰迪无疑对巫师家族的纯血的执念有所了解，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地说着，似乎并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不置可否，他正迈开步子想要离开，但泰迪的话让他微微迟疑了一下。对于纯血论的看法他已经不完全与年幼时相同，但也并非完全站到对立面，保有高贵而古老的家族名号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家族为他带来了优渥的条件和相对更高的地位，就像英国的麻瓜至今也没有放弃皇室和爵士称号一样。 但是德拉科此刻并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回答，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哈利才为泰迪操心，与此同时，泰迪与自己的家族的亲属关系也是一个事实。如果没有哈利的话，德拉科很有可能选择袖手旁观。但正因为哈利的坚持，德拉科现在也选择付出更多。 艾德看到德拉科的沉默，慢慢说道：“纯血未必只是血统的世袭和财富的世袭。更大程度上是精神的世袭，麻瓜贵族在战争来袭时会带领平民抵御外敌，贵族要求自己富有教养、重视荣誉——我想巫师也是一样。贵族掌握更多的财富，有更强的能力，如果选择肩负更多的责任，这再正常不过了。” 第187章 德拉科仿佛自嘲一般笑了笑：“这太可怕了，无法想象我还要做多少事才能到达你所说的程度。” 泰迪在听到这番话却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一旁的兰斯洛特也附和道：“一些重要的发明也产生于这些有钱有闲的人群——因为他们有大把时间和金钱可供挥霍于不那么实用且紧急的想法——比如他们家族的某个投资项目就是有关于狼人药剂的研发。” “我要被你们的期待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德拉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你们为什么一唱一和的？我就不能是一个简单纯粹的有钱势利眼吗？” “但是你不是，我们在为你增添人物介绍。”艾德又认认真真地举起了笔记本，把半张脸都遮住了。 “如果巫师并不是那么愿意和你交朋友的话，你可以来找我的妹妹玩。”兰斯洛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恰好是个吸血鬼。也没有魔法学校愿意接收被转化的吸血鬼小孩。” “我正考虑建一个。”德拉科又一次停住了向门外走的步伐。 “一个什么？”兰斯洛特问道。 “一个能培养这些小孩的学校。我可以给出很高的薪酬。如果实在亏本的话大不了再关掉。”德拉科指了指兰斯洛特，“有兴趣把我之前给你的钱再来充你妹妹的学费吗？我真的要先离开了，我要去找哈利。” “一个学校？”泰迪瞪大了眼睛。 “利用家族影响力把你放进霍格沃茨或许不太现实——考虑到你立下的誓言让你不能恶意攻击他人，也许你要好好学习缴械咒。”德拉科说道，“巫师大战并不是用什么杀戮咒结束的，而是除你武器——” “大战的结束。”泰迪下意识地重复着德拉科的话。 “不是乱七八糟的恶斗攻击流血怒骂牺牲。而是——”德拉科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嘘。到此为止。我们现在开始解决问题。” 艾德坐上了兰斯洛特的车。之前从岛上逃离的时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现在明朗的日光让车内的陈设一览无余。 “你能让这么老旧的车正常运转，还是挺了不起的。”艾德小心翼翼地松开车把手。 “你说起话来比德拉科好听许多，他只会阴阳怪气这车的年纪太大了，虽然你们是一个意思。”兰斯洛特干巴巴地回答道。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的妹妹有可能可以去学校了——真是太高兴了——”兰斯洛特转头就把他们对车的恶评抛到了脑后。 “或许是哈利和德拉科和魔法部商量对策时提出的建议之一，看得出来他们真的想认真对待这个孩子。”艾德看着正在被魔法部带走的泰迪，车已经飞向天空，唐克斯府邸附近的建筑在渐渐缩小。 “能在魔法学校读书还是很幸福，我猜，我受够了自学。”兰斯洛特想起了自己流浪的日子。 “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学校氛围。”艾德若有所指，“不过学校会有很多同龄人，可以交到很好的朋友，或者趁年轻多谈恋爱。” “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兰斯洛特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被冰蓝色的目光笼罩。 “你好像比我想象的敏感，我只是想起了某追爱失败的国际球星。”艾德的声音带着笑，“你好像很在意我，我很高兴。” 兰斯洛特有些羞恼地转过头，毫不意外地对上了副驾驶位上的视线，他在最初遇到这双眼睛时就有一种奇特的感觉，但他无法准确形容。但在此刻他似乎理解了——这感觉就像猎物看着猎人举起的魔杖——或者某种甜点被吃掉前被注视的感觉——从甜点的视角。 兰斯洛特一直不是摄神取念这些大脑魔法的高手，无法透过人的眼睛去解读背后的各种想法，但是艾德此刻的表情他在某些场景曾经见过，就是对着盘子里的蛋糕思考先吃奶油还是先吃上面的水果还是先吃底部的蛋糕坯的表情。 “你做梦。”兰斯洛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心跳同时毫无道理地加速到了一百跳以上。 “我们可以通过古灵阁地下湖的通道去妖精据点，然后看情况联系火龙办公室或者是其他。我原本想着这个漫漫长夜可以让我练习一下很久没用的黑魔法——放点厉火什么的——”艾德略带些凉意的手指搭上了兰斯洛特的手臂。“不过我们也可以速战速决。” “哦。” “然后去我家。” 兰斯洛特猛地停下了正在飞行的车，阵脚大乱地望向只说了半句话的艾德——他实在长了一张五官生动的脸，即便那表情里让人钻入圈套的意味是如此明显，这张漂亮的脸还是能让人陷入劣势和被动。 “为什么不是去我家？”兰斯洛特说完即刻陷入了后悔，这好像不是他要反驳的重点。 艾德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如果你喜欢，我当然可以——只不过考虑到你的屋子隔音效果很差，隔壁玩音乐的小男孩会听到训斥他们的大哥哥的叫声——这是不是——” “为什么不是你叫？”兰斯洛特口不择言，他一脚踩下了油门——加快了飞行速度。 “或许可以都试试——你想听猫叫还是人——”艾德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可以帮你施个变形咒把你也变成猫——我们德姆斯特朗教学质量还算可以——” 第159章回忆（上） 一段回忆。 大战后七年级。毕业前几个月。 第188章 斯莱特林宿舍。 德拉科正在小心翼翼地拆开一个包裹，这是从家里送来的东西——因为包装纸是母亲纳西莎常用的那款，这通常表明里面的内容价格不菲或者十分稀有。德拉科没有像往常一样得意洋洋地在早餐的长桌边直接拆开它，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了。 如果还有什么比被食死徒几乎毁成废墟的霍格沃茨更糟的东西，那一定是笼罩着整个学校的悲伤的气氛。人的记忆会赋予建筑新的意义，在此大战之前，为霍格沃茨每个角落标上注脚的是日常的幸福：草坪是与恋人约会的地方，走廊上发生过魔法把戏用品的有趣事故、魁地奇赛场上有某场精彩的比赛…… 但是战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这篇区域是唐克斯牺牲的地方，再往前几步，是卢平牺牲的地方，墙壁那边是弗雷德，尖叫棚屋里是斯内普……建筑固然可以修复得完好如初，但留存在此地的记忆却固执地留在了原地，如同浓雾难以驱散。 德拉科在学校里行走时永远都在躲避着所有人的目光。有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马尔福一家站在食死徒这一边，即便没有他们也会有别人来做这件事，或者说纳西莎在最后时刻选择了倒戈。霍格沃茨里的同学甚至没有用怨恨的眼神或言语攻击他，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哀伤的眼睛。 包裹里是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娃娃，有半个枕头这么大。 德拉科愕然，临近毕业，大部分还能坚持留在霍格沃茨完成学业的人都在提前清理留在学校的物品，让自己离开时搬运的任务不那么重，母亲却给自己送了一个不那么重要的物品。虽然德拉科留在学校的一大原因是想让父母觉得自己一切正常——但事实上他发现自己每天也深受煎熬，每次写信回家都费尽心思故作轻松——这一切可能被父母识破了。纳西莎显然觉得自己的儿子需要这个可爱的玩偶。和包裹一起运来的还有一个信封，德拉科拆开信封仔细读了起来。 “卢修斯之前被伏地魔惩罚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许多，一直没有办法睁开的眼睛也逐渐恢复视力了。你上次回信说职业选择上决定回家继承家业——我和卢修斯都十分支持，当然，如果你有任何想要探索的职业道路，我们也一样支持。” 反面是对这个娃娃的说明。 “这是一个新的魔法发明，你父亲觉得很有趣——同感娃娃。如果把巫师的头发放在娃娃的口袋里，你就可以和娃娃有一样的感受。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把你的头发放进去然后让猫头鹰送回家，我可以在晚上为你唱安眠曲——就像你小时候那样。不要让已经过去的事情扰乱你的心绪，如果你心情不好，也可以随时回家。” 德拉科又抬头重新看了看那个娃娃，它软软的，看起来很可爱。德拉科鼻子有些酸，母亲不知道，目前在霍格沃茨来看，他可能是最不需要这样安慰的人。毕竟马尔福一家虽然因为救世主逃跑没有少受伏地魔的折磨，但他毕竟没有真正失去自己的家人。 似乎是为了检验娃娃质量一样，德拉科真的放了一根头发进去。他捏了捏玩偶的手，同样的触感随即传递到了自己的指尖。德拉科花两分钟想出了这个发明的几项用处——一是像母亲说的那样送回家听晚安曲，二是可以让孤独的人能够自己抱自己，三是方便自己打自己。 每次在课堂、长桌或者休息室看到同学因为悲伤而莫名其妙大哭起来的时候，德拉科偶尔会涌起狠狠殴打自己一顿的冲动。之前他看到家养小精灵自我惩罚时会觉得很可笑，但现在他会为自己协助实现的每一个罪过而痛苦。这种痛苦来源于深藏于内心的矛盾——来自家族教导多年的纯血观念、父亲所追随的伏地魔、战争的触目惊心与残酷，这些都反复拉扯着他的思绪。 德拉科又把娃娃放回了母亲亲手包起来的精致盒子里。但在猫头鹰起飞前一刻，他改变了主意，又把纸条拿了下来重新写了一遍。“代我向父亲问好。学业一切顺利。娃娃就先不寄回马尔福庄园，我已经不是小孩子，而且我的睡眠很好，不用担心……爱你的德拉科。” 事实上，德拉科确实心神不宁。除了时时刻刻缠绕自身的负罪感和自我怀疑，还有已经记不起源头的对救世主的注意。只要哈利·波特出现在视野里，德拉科所有的感官就会全部涌向他。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和随着伏地魔局势的变化，这种注意只能变得越来越隐秘。 原本七年级是霍格沃茨学生即将就业的前一年。正如五年级时麦格就业指导谈话所说那样——为了获得n.e.w.工.证书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而这些证书是许多职业必不可少的内容。大战之前的混乱和战后凋敝的情况让大多数学生都需要花多倍时间弥补这些时间缺下的学习内容。 战后的课堂每一次都沉默得如同一潭死水。除了同学院的学生有少许交流，许多时间大家都把彼此当成空气——或者只是把大战时期站在食死徒这边的斯莱特林学生看成空气。 大家都心知肚明，沉默已经是最高限度的宽容。 但学校里仍然有着关于救世主的传言。 因为战后傲罗伤亡过多，人才凋敝，临时部长金斯莱决定破格录用部分毕业生成为傲罗——哈利就是其中之一。比如麦格校长亲自为哈利·波特补课，因为她曾经承诺过，哪怕是生前最后一件事，她都会帮助哈利成为一个优秀的傲罗——麦格曾经为此在五年级的就业指导时和乌姆里奇公开叫板。 第189章 还有救世主在这段时间里时而发作的情绪失控。虽然战后他被所有人都尊称为英雄，但大部分和时间他都看起来面色沉重而愧疚——尤其是面对举全家之力支持凤凰社活动和保护哈利的韦斯莱一家。这种愧疚让他选择结束恋情，因为哈利自认为要为弗雷德的离开负责任，而作为傲罗在后续的生活里仍然需要面对聚少离多、时刻面临生命危险的情况。傲罗孩子的生活似乎并不会像父母的履历一样光明，泰迪、纳威和哈利自己似乎就是例子。 被放进盒子里的娃娃没有再被德拉科想起。 毕业的日子逐渐临近，分道扬镳只是时间问题。霍格沃茨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而有所改善。当七年级的n.e.w.工考试落下帷幕，长桌旁用餐的学生才稍微看起来活跃了一些。德拉科撑着头翻阅着夹在复习资料里的一本傲罗规培手册，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这些，正如这些考试他其实根本不用参加一样。如果有必要时，他还是想为自己保留一些选择权，尽管德拉科都不清楚自己要选择什么，这只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想法。 “同学们。”麦格教授从教师席位上站了起来，已经快要用餐完毕的学生纷纷抬起头看着她。“我想大家都知道，七年级的学生快要毕业了。你们在霍格沃茨这所学校里经历了许多，事实上，这七年来，你们这一届学生曾经直面许多危险，也见证了伟大胜利的来临。” 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学生听到这里也开始竖起耳朵，安静听麦格教授说下去：“从霍格沃茨毕业并非你们人生的终点，当你们长大，再来回望这一段时间，会发现在学校的这段时光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逗号。你们即将要体验的人生，还有诸多可能。” “我不会避开我们所经历过的战争，如果大战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影响，那么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成为更加成熟的人，能够从容地面对将来之事——毕竟遗憾与痛苦是人生常态，而已经发生的事难以挽回。如果大战对你的生活影响有限，那么你大可以把自己看成一张空白的羊皮纸，还有无数空间可供挥洒。” 麦格教授看着台下一张张年轻的脸继续说道：“我们敬爱的前校长，邓布利多教授委托我向大家表示祝福，他希望你们走出学校时，能够因为自己从霍格沃茨毕业而骄傲，因为这里培养了很多伟大的巫师，而我们有理由相信，你们即将成为这些伟大人物中的一员。” “邓布利多教授也提议，我们会为七年级学生的毕业而举办毕业舞会。同时希望七年级学生准备一份礼物作为交换——四个学院之间的随机交换。正如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没有结束也不会有新的开始。他希望大家能够带着自己最好的祝愿离开学校，并且把自己的祝愿赠送给同样即将离开学校的朋友。” 一些低年级学生们开始交谈起来，这是前几届学生毕业时从来没有的情况——一份四个学院间交换的礼物，这无疑寄托着邓布利多希望学生停止相互敌对和漠视的希望。 “你送什么？”旁边一个斯莱特林学生拧着眉头问道。 德拉科的视线从傲罗规培手册上挪了起来。 “什么送什么？” “交换礼物。邓布利多提议四个学院交换。你刚刚没有在听吗？” “不知道。随便吧。”德拉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斯莱特林送的东西他们不会还要通过黑魔法检测吧。邓布利多的浪漫很难让人理解不是吗。” 德拉科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直到提交礼物的截止时间也浑然不觉。 被卢修斯拉去参加投资报告会议回来的当天，德拉科忽然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听到了这样的谈话：“今晚的晚餐上是交换礼物的时间，我居然有点期待——我在礼物盒里放了一个我很喜欢的魔法乐器。” 礼物？德拉科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准备任何东西，而他马上还要去参加卢修斯另一个朋友的晚会——他并不会亲自参加这次交换礼物的晚餐。德拉科当即决定去霍格莫德补救，一大堆精装签名书籍虽然看起来没有创意也不够用心，但是起码不会让人觉得包藏祸心，书本会有什么错呢—— “如果收集礼物的人来，麻烦帮我把那个盒子交给他。至于交换——你帮我随便选一个就可以。”德拉科费劲地把一大盒书扔到桌边，然后就匆匆交代了舍友离开了。 卢修斯朋友的晚会和往常一样——相比较父亲伤痕愈合的速度，战后部分巫师重回权力中心的速度更加惊人。在一群老面孔和几张新面孔的互相交流、吹捧之下，笑语欢声让晚会看起来浮华又喧闹，看起来就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波折和创伤。 “我们即将面临的审问大概率不会有什么问题。”卢修斯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似乎在宽慰一般说着，“魔法部除了我们的老朋友，很快也会有新朋友。” 德拉科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自己像是被甩开了一样天旋地转，他差点没有站稳脚跟，向后面栽倒而去。 “怎么了？”卢修斯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没什么，父亲。”德拉科惊魂未定，但这样不适的感觉没有再出现，他露出一个微笑，假装一切正常，“介绍我去见见我们的新朋友吧。” 这次的晚会宾主尽欢，连边边角角的食物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 正当德拉科要忘记那次古怪的眩晕——他回到马尔福庄园并且收到了n.e.w.工.的成绩单，成绩很不错，卢修斯和纳西莎心情又更好了一些，德拉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声音。 第190章 “你收到了什么？”一个男生的声音。 德拉科猛地从马尔福庄园的扶手椅上站了起来，壁炉里还燃烧着温暖的火焰，父亲母亲在一边开心地聊着天——不是幻觉。 一阵包装被撕开的声音。 “一个娃娃。”是哈利的声音。德拉科根本不需要时间来分辩。 第160章回忆（下） 德拉科知道自己不可能现在从马尔福庄园冲到霍格沃茨礼堂，然后从哈利的手里换下被送错的礼物。可怜的精装书可能还在桌面上等着被送出去。 哈利的声音还在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德拉科如坐针毡，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陷入了扶手椅的皮革里。德拉科两眼发直地望着壁炉里的火焰，任凭耳边的声音灌进自己的脑海。 “还是挺可爱的，可能是哪个女孩准备的礼物。”罗恩·韦斯莱的嘟哝声传来。“不过今天最大的惊喜还是考试成绩通知单和魔法体育司的录用通知，老实说，我还以为他们不会看上我——虽然只是最低级别的助理，专门负责各种赛事有关的杂活。” 哈利回答道：“你是这一届级长，也是魁地奇球队的守门员。你肯定能够胜任。” 赫敏的声音加入了进来：“这是大部分魁地奇球迷梦寐以求的工作，可以在工作过程里接触到很多球星。魔法部其他部门的工作就相对没这么有趣了。我原本也考虑参加魔法部的招聘，但还是想先在学术领域继续深入研究——我还有好多感兴趣的著作没有看呢。” “哈利，你什么时候开始正式的傲罗入职？”罗恩摩拳擦掌，“那我们在魔法部还可以经常见面。” “可能就在这个礼拜？”哈利简短地回答道，他的声音在逐渐远去。 娃娃的盒子似乎被放到了一边，德拉科冷静下来，思考着解决办法。 明天溜进格兰芬多宿舍把娃娃偷出来？或者直接拦住哈利，直截了当地把娃娃要回来。德拉科紧张地绞着手指，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一丝庆幸——如果没有邓布利多的提议，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把自己的礼物塞进哈利的手里——他此前偷偷放在哈利礼物堆的盒子应该从来没有被哈利真正收下过，一个如此受欢迎的救世主从来没有拆完粉丝的礼物。 “父亲母亲，我先回房间休息了。”德拉科故作镇定地向纳西莎和卢修斯说着。 “这么早，看来你累了。”纳西莎抱了抱德拉科。卢修斯在一旁点了点头。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他和哈利上一次真正的近距离接触还是在有求必应屋厉火中，哈利骑着扫帚救了他和高尔。 在可以吞噬一切的火海里，他看着救世主朝着他的方向俯冲而来，在那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几分钟里，德拉科终于第一次有机会抱住了就在自己前方的哈利。 “好得不够彻底和坏得不够彻底都会把自己害死。”曾经一个食死徒这样嘲讽过德拉科，“你是一个不够彻底的坏人。一个懦弱的同伴会变成我们的敌人，我不明白黑魔王为什么这么看重你们一家。” 德拉科把脸埋进枕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好消息的夜晚想到这些。晚宴上的新朋友和老朋友已经承诺一定会在即将到来的魔法部审讯中帮助马尔福家族，这是如此确定，就像马尔福家族的家业在这么多漫长的世纪里一直保持常青一样。 一定是有什么问题把自己困在原地……霍格沃茨的七年他收获了什么？作为一个不够坏的坏人，拥有一份从未宣之于口的爱慕……哈利现在或者未来都只会把他当成一个学生时代的烦人的死对头……七年……就这样匆匆结束？ 德拉科辗转反侧，一阵柔软的触感传来，他确信娃娃被哈利扔到的格兰芬多的四柱床上。还好哈利没有充满警惕地对陌生礼物进行黑魔法排查。 模糊的说话声——很轻的颤动—— 已经是深夜，德拉科在被黑暗笼罩的温柔黑夜里瞪大了眼睛，哈利似乎已经先他一步进入了梦乡，均匀的呼吸声像若有若无的海浪一样将他包围。德拉科感觉自己的手臂上、背上、肩膀上都被海浪覆盖——这是他第一次离暗恋的人这么近。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开始皱缩起来，这样漫长的良夜，他无法选择沉沉睡去。 大战过后的哈利似乎和众人都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距离——他总是以一种抽离的、大度的姿态看着周围的一切人，仿佛一些痛苦他都可以仁慈地旁观。 也许才过了几秒，或者是几分钟，或者是几个小时。德拉科仍然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还有几天就要毕业了，这无疑是件恐怖的事，这意味着他和哈利最后连接的丝线将会断开，在那些愚蠢且必要的晚宴上不会出现救世主傲罗的身影。 想到这里，他简直要忘记呼吸。 德拉科感觉自己狠狠地翻滚了几下。窗帘外的天色已经亮了一半。哈利好像醒了。 哈利显然从什么噩梦里惊醒过来，耳边的呼吸变得惊恐又急促。德拉科听到耳边的声响，这次他真的屏住了呼吸，仿佛在害怕娃娃会把自己的一举一动也传递过去。 接着是一声很轻的抽泣。 德拉科感觉哈利拽住了娃娃的手臂，然后胸口传来脸的触感。然后是温热的泪滴。 哈利似乎在拼尽全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甚至连德拉科也只能从间或传来的抽搐和几乎不可闻的压抑在喉咙里的哽咽里感觉到他的哭泣。 第191章 白天用来补习、为即将到来的傲罗生涯全力以赴、用来为成绩单和朋友的好消息庆祝，夜晚则在噩梦的光顾之后用来缅怀故人。 “别哭啊……”德拉科轻轻发出一声没有人能听到的安慰。他隔着睡衣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的布料十分干燥，他的心在不知疲倦地跳动着。但他在这里感觉到了哈利在同一时间流下的大颗的泪珠，伴随着泪水传来的痛苦是如此汹涌，好像前一天他和哈利擦肩而过时霍格沃茨城堡外滂沱的雨滴。 毕业舞会安排在一个寻常的夏季夜晚。 几乎是开场音乐奏响的同一瞬间，德拉科就朝着哈利的方向走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他也并没有想过要邀请哈利跳舞。但是德拉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此受欢迎的救世主——再晚几分钟就会被茫茫人海淹没，被无数其他邀请淹没，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 德拉科成功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哈利的身边，身边无数双有意无意的眼睛似乎在预测他们会再恶语相向或者决斗一番。哈利还是看起来冷静又沉默，好像早就已经把自己剥离于这个世界之外。 德拉科现在可以看清救世主的每一缕眼睫毛——哈利肯定为自己用了什么魔法，这几天晚上每夜都在哭，他的眼睛居然没有肿起来。 绿眼睛终于聚焦到了德拉科身上，哈利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询问有什么事。德拉科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肯定糟透了，几天没有入睡，黑眼圈大概很浓——但他现在清醒极了。悠扬欢快的音乐似乎在催促着所有人快些进入舞池。德拉科和哈利在沉默中对视着，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什么事？”哈利以再平常不过的口气问道，好像无论德拉科说出什么蠢话他都能一笑而过。 德拉科抓起哈利的手腕向门外走去。他很想说些什么，但他的语言能力似乎都被哈利这些天唯独暴露在他耳边的眼泪夺走了。哈利很乖地任由德拉科把他拽向城堡外，走过很长的楼梯和廊桥，然后是草坪，一直走到湖边，德拉科没有再向前，因为前面已经无路可走。 德拉科毫无退路地转向哈利，哈利的表情带着一丝困惑，更多的是平淡，也许每夜的反刍痛苦已经把他的情绪耗干了。 德拉科知道自己如果要说些什么，那一定是现在。可是一切文字在这一刻仍然把他抛弃，他看到哈利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手腕上，以一种十分仁慈的方式——那是印着黑魔标记的地方。 视线开始模糊，德拉科意识到自己在哭。先是几滴安静的眼泪，然后是剧烈的抽泣，那些缠绕了自己多年的自我怀疑、自我厌恶和其他复杂的情绪随着眼泪滚落而下。德拉科下意识抱住了哈利，以一种极其失态崩溃的模样。 哈利并没有推开德拉科，只是喃喃说着一些碎片一样的话。“都会好的。会好的。” “对——对不起。”德拉科在抽泣中控制着呼吸。“谢谢。” “没关系。”哈利越过德拉科的肩膀望着平静的湖水。德拉科终于松开了手。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吗？”德拉科感觉新的眼泪又模糊了眼眶。“其实我之前——一直很——崇拜你——” 哈利垂了垂眼帘几秒，换上了一副哄小孩的口气。“你知道的，傲罗可能就是抓黑巫师或者出任务这些——看到你不再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你喜欢看我——趾高气昂？”德拉科挤出一个泪眼汪汪的笑容。 “看到你这么难过，我也很难过，我这段时间一直很难过。”哈利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湖面，“我不知道，如果你也变了——大家都回不去了——可是没有办法。” 德拉科迅速地擦干了眼泪。轻微的晚会音乐的声音顺着风飘到了湖边。 “你心情好点了吗？”哈利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是说，如果以后我们在项目里还能见面呢——你愿意见面吗——”德拉科问道。 “我们为什么会在项目里见面？你也要来傲罗吗？可是这很危险。” 哈利很快把自己的疑问转变为哄小孩的口气，“见啊。” “真的吗？” 哈利抬头看到德拉科的眼角和手背都搓得红红的，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见啊。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不呢。” 第161章最后的夜晚与不朽的人 在一片纷飞的魔咒中，丹尼斯·克里维作为前线记者左躲右闪，企图留下几张关键的照片。这是一片偏僻的沼泽地，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光顾，魔法部把门钥匙的落点连接至此，让此刻打成一团的妖精、巨人和傲罗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战场。 丹尼斯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哈利和德拉科正在背对背对付着妖精。德拉科额头上一条笔直的伤痕容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惊悚，沼泽地飞溅起来的泥巴和他流下的血水混在一起，让那面容变得模糊不清，丹尼斯很快认出来是被妖精的宝剑砍伤的痕迹。 丹尼斯很想拔出魔杖加入战斗——虽然现在的战况已经十分明了，已经有一大群妖精被魔咒捆住扔在一边，傲罗完全控制住战场只是时间问题。照相机冒出几缕紫色的烟雾——他得到了一张很好的照片——哈利和德拉科信任地把后背交给对方，周围是乱飞的咒语和怒骂的妖精，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月色给两人专注但坚定的表情镶上了一层银色的边。 第192章 看着取景框，丹尼斯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丽塔·斯基特是对的，那个所谓的绯闻，救世主恋爱的小道消息，这张照片已经把答案送到了他的眼前。 要想在巫师界拥有响亮的名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名人可以用公关事件和精妙的宣传制造出来，但英雄的诞生却需要一个时代的酝酿。眼前的哈利·波特就是这样一个英雄。他既没有纯血家族那样惊人的财富，也没有伏地魔这样惊人的邪恶，英雄通常自我成就。 丹尼斯·克里维翻了翻之前的照片，似乎在回检今天的成果——如果照片已经足够，那他也要加入战场，正如他年幼时就已经加入霍格沃茨的大战一样。 他刚刚才从世界杯魁地奇球场过来——丹尼斯在那里留下了几张更加疯狂的照片。韦斯莱那些可以帮助人们变形的魔法把戏物品让所有球迷都兴奋不已——他们变成了兔子、鹿、熊、老鹰……一起在营地撒欢——甚至没有人发现有傲罗在天上飞来飞去把混在一大堆动物里的狼全部抓了起来。 还有巫师不知用什么方法在营地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这些动物以一种十分滑稽的姿势在绕着圈跳舞。歌声通过动物的喉咙唱出来，听起来像某种嚎叫。甚至有些动物冲过了球场的围栏，似乎想要在更空旷的场地上兀自狂欢，几只明显是巫师变成的鸟在魁地奇球场的圆环里飞来飞去，似乎想用翅膀跳一支舞。 一切平安，这是丹尼斯在离开球场时询问魔法部官员得到的回答。他们的表情紧张极了，但似乎情有可原，毕竟在天亮比赛开始前要让球场恢复原样是个巨大的挑战。 明天的《预言家日报》可能需要全彩出版。丹尼斯已经发送了这样的申请，他知道此刻，在魁地奇决赛开始前最后的夜晚，地球的其他地方还发生着巨大的新闻。 艾德通过通讯笔记发来的图片同样震撼：一大群火龙在成群结队的巫师控制下飞行着，几乎遍布了整个夜空。 艾德发来的单人通讯消息里夹杂了一张戴着黄金面具的猫猫自拍，背景是火龙和落日余晖下的金字塔：“我要告诉丽塔，火龙烧伤了我的胳膊。需要静养几周，同时我可能会延续邓布利多的伟大发现，提出龙血的十三种用途。” “第十三种用途是什么？”丹尼斯盯着艾德的猫自拍照露出一个微笑。 “做蛋挞。” 一大群新的巫师增援来到了沼泽地。他们穿着来自不同国家的衣服，互相大喊着彼此听不懂的语言——看起来是魔法部联络其他国家的支援。妖精在越来越多的巫师攻击下节节败退。 丹尼斯看到哈利和德拉科互相搀扶着退到一边，让这些新来的增援大展身手。他向两人走去，想看看自己是否能提供一些帮助。 德拉科的脸被锋利的宝剑切出许多伤痕，血肉模糊仿佛烧制失败的土陶。 “小心，先别动。”丹尼斯听到哈利这么说着，抽出魔杖沿着伤痕吟唱着。 “我不会毁容吧。”德拉科吃痛地抽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他抓紧了哈利的长袍，一边忍着皮肉愈合的痛苦。 “完全恢复会要一段时间，但是不会留疤。看在我光顾圣芒戈这么多次的份上，我已经能治个八九不离十。”哈利有些心疼地说着。 “救世主已经久病成医。”德拉科龇牙咧嘴，乖乖让哈利增添着新的治疗咒语。 “你居然没有掉眼泪。”哈利说道。 “真的吗。”德拉科语气平淡地说道，“大概只有你说不爱我了，才会让我想哭，我还要给你的教子泰迪建学校呢，我已经长大了，大人在极少情况下才会掉眼泪。” “我原本没有想让你承担这么多。”哈利把德拉科的头挽入了怀里。 “你不会为此觉得亏欠我什么吧。”德拉科笑得肩膀抖动起来。“你可以补偿我的。” “补偿什么？”哈利帮德拉科清理着血迹。 “要不我们把婚结了吧。”德拉科在哈利的怀里蹭了蹭，“虽然现在这个场景脏兮兮的一点都不浪漫，我的脸也很不像样，或者这个请求听起来很草率，但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想这么说很久了。” 德拉科抬起头看着同样满脸都是泥污和血迹的哈利，那是他温柔的爱人。 “那我从今以后要改口——叫我的丈夫或者我的老公德拉科了。”哈利吸了吸鼻子。 “你可以从下一秒就开始改口。不过想到以后的日子我能天天听到这些，我真的很开心。”德拉科笑得露出牙齿，他站起身来，扣住哈利的手，又向沼泽地深处走去，“走吧，还有一点点收尾工作，如果时间足够，我也想变成疯兔子去魁地奇球场转圈跳舞。” “夏天结束之前，我们可以回霍格沃茨，去你毕业前哇哇大哭的湖边拍些照片。”哈利跟上了德拉科的脚步。 丹尼斯·克里维目送着两人向远处走去。 正如一篇报道永远无法详细叙述一个人波澜壮阔的一生，但却已经足够描绘几个闪耀的值得珍藏的片段。是有话则长，也是言尽于此。 明天还有许多事即将发生，也许是一场精彩的比赛，一个集合了所有观众最幸福瞬间的赛前广告，一盘口味令人生疑的蛋挞，或者是惊动了大半个英国魔法界的婚礼消息…… 爱与希望让我们对明天充满期待。 【全文完】 第193章 第01章番外 向更高处 “世界上总有你想不到的事会发生，对吧。”罗恩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最新一期《预言家日报》，自他以来记事以来，还没有见过这么厚厚一叠的报纸内容。以往只有头版头条的新闻相对更加关键一些，而这一份从第一页开始到最后一页都是重磅级新闻——甚至连八卦内容都是重磅的——有关哈利和德拉科。 赫敏一脸了然地注视着罗恩的倦容——他因为在魁地奇世界杯现场维护秩序而一天没休息，罗恩脸上的疲倦还混杂着被报道冲击的惊讶。 罗恩直截了当地跳过了前几版重大新闻内容，翻到最后一页开始读起了哈利的八卦新闻。“他说结婚会通知我们的，现在看来，他确实通知了所有人，我很想知道德拉科耍了什么小花招让哈利这么快就答应了。” “大概就是你当年对我用的那些小花招。”赫敏的眼睛睁得很圆，她把头凑了过来。 “可是我们在学校时天天都在一起！”罗恩手足无措。“我们还一起四处逃亡，你也经常来陋居。” “哈利和德拉科在学校里天天针锋相对，可能这是另一种在一起。”赫敏心平气和地说道。“这可能是他想引起哈利注意的拙劣方式。” “你这样说显得我很迟钝。”罗恩咕哝了一声。 “噢，还好你没等到毕业之后才发现喜欢我。”赫敏扬起了下巴。“你还是挺敏锐的。” 一张在魁地奇球场边的合照占据了版面二分之一的内容，哈利和德拉科看起来刚刚从另一边的战场回来——两人正靠着彼此的肩膀，坐在魁地奇营地的某片草地上休息。 “救世主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已经公开表示不久后将会举办婚礼。此前，两人在媒体前分分合合的公开发言让民众对此猜测颇多，而这次两人明确的态度让这段恋情的真实性终于得到证实。两人在霍格沃茨期间曾经是同学，关于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相关的详细专题报道将在几天后的报纸专栏中登出。”罗恩一口气读到完都没有喘气。 “看起来德拉科是在和妖精打架的间隙求婚了。”赫敏抱着手臂说道。 “梅林在上，我想大家即便有心里准备也会大吃一惊——”罗恩回答道，“你用算术占卜得到的提前的信息不算，还在霍格沃茨读书时，谁会想到这些呢？当时德拉科还是个盛气凌人的小混蛋，当然他很有钱，家族在魔法部也很有影响力——” 赫敏注意到罗恩提到马尔福家族的富裕时语气有一丝动摇，即便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红火已经大大改善了韦斯莱一家的财务情况，但罗恩还是没有完全忘记自己从小就只能用哥哥们的旧东西，这和继承了巨额财富的德拉科有着巨大的区别。 “可能是德拉科在长大之后反而多了几分可爱之处。你要相信哈利，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和你做朋友——同样是纯血巫师，你从来都没有攻击我是泥巴种，从一开始就很尊重我。”赫敏把报纸翻回了第一面。 “噢，可是大部分巫师都会这么做的。”罗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事实证明你学得比任何人都要好，优秀跟血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你在一年级时就能选择在巫师棋的谜题里牺牲自己了，我们当时没有人会知道巫师棋的后果是什么——甚至真的有可能会死。”赫敏补充道，“这很有骑士风范，这更符合我对贵族精神的理解。有家族继承的大庄园当然很好，但是陋居是个很温馨的地方，你知道的，陋居对于哈利来说是另一个家。” “是吗。”罗恩低下了头。“我只是——” “只是不需要再怀疑自己，或者感到自卑。”赫敏举起了报纸的头版，和触目惊心的标题相比，一群动物围绕着篝火转圈狂欢的照片看起来像个喜剧。标题是《妖精与狼人的联合袭击被魔法部成功控制》。 “还好魁地奇世界杯的决赛没有受到影响。天亮之后魔法体育司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在拼命整修场地。”罗恩似乎在一张人山人海的照片里看到了自己。“当天选择变成动物留下来的巫师都觉得这个仪式有趣极了，甚至已经提议把动物派对做成魁地奇世界杯决赛前夜的固定节目。” 赫敏点点头，虽然她并不在魁地奇决赛的现场，但是这些照片能看出现场的情况十分热烈。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最终以克鲁姆抓到金色飞贼结束，比分领先了一百分，照片中的克鲁姆看起来高兴极了。 “我想伍德肯定很失落。”赫敏想起了哈利的老队长。“作为一个胜负心很强的球员。” “他作为守门员表现已经足够精彩，一个敏捷的找球手是很难对付的，更何况还是克鲁姆。”罗恩显然在现场看到了伍德的表情。 “沼泽地和妖精的决斗并没有被透露很多信息。”罗恩哗啦哗啦地翻着页。 “恐怕要和妖精谈判之后，等到具体法案落地，才会有对事件性质的定论。”赫敏点了点报纸上的某一行字，“我想提醒你看这个好消息。” “什么？”罗恩顺着赫敏的手指看去。 “魔法部新任部长选举，金斯莱胜出。”罗恩读道，“这是意料之中。” “不，我的意思是下一行内容。”赫敏耐心地说道。 “魔法部巫师人才遴选公告。”罗恩眯起了眼，“赫敏·格兰杰……咦？” 第194章 “是这样的。”赫敏满意地看到罗恩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 “虽然你之前说过可能还是想从学术方向转到魔法部，我没想到这么快。”罗恩欣喜地抱住了赫敏，“毕竟你在刚毕业时没有参加魔法部的选拔，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我之前在算数占卜上发表的新论文显然质量不错。”赫敏心情很好地说着，“听说甚至被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的预言厅工作人员拿去进一步研究。” “那你已经不想在这个方向继续下去了吗？”罗恩问道。“那个放满了预言球的房间？他们想研究什么？” “我最终发表的论文是有关重大事故的算数占卜的预言。而其中的内容就是这次的狼人和妖精的袭击。现在事件的发展吻合我在论文里的推断，而正好我也报名了魔法部新的巫师招募计划，所以——” 罗恩结结巴巴地打断了赫敏，“等等，你说你用算数占卜成功推断了这次妖精和狼人的袭击？” “一开始我还只能把算数占卜运用在一些小事件的预测。比如一个人的婚恋情况。”赫敏解释道，“哈利和德拉科曾经来霍格沃茨找过我，从那时开始，我就在尝试把这门复杂的学科运用在更大的领域，这只是我的一次尝试，显然还是有一些进展。”赫敏回忆起第一次看到哈利和德拉科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这意味着你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预言家？”罗恩问道，他意识到这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技能。 “如果我还要继续研究下去，也许可以，但我发现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完成。”赫敏的目光停留在自己名字所在的那个小方框里。“或者说，我发现如果真的每一件事都可以用极为复杂的推算得到结果，这样的人生反而会变得有些无聊。” “就像马人一样可以通过星空预知一切，但他们大部分时间看起来很忧愁，是不是？反而像特里劳妮这样的预言者更加轻松一些，只有在极少数极少数时间她才能做出真正的预言，不仅预言内容模糊不清，她自己甚至对自己的预言内容也毫不知情。”罗恩干巴巴地点评道。 “是的，我在把论文内容交给魔法部之后，也许起到了一些提示的作用，不过他们那时候并不完全相信我写的这些东西。”赫敏说着把报纸合了起来。“如果我要继续用算数占卜去探寻未来的几十年或者几百年里会发生什么糟糕的大事件，我恐怕每天都会忧心忡忡，毕竟预言不能改变未来。” “如果你去魔法部，那我们每天见面更加方便了。”罗恩安慰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把学术研究止步于此。” “我其实也对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很好奇，所以推算了一下。”赫敏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管会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 赫敏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可能会成为魔法部部长。” 似乎是已经惊讶了太多次，这次罗恩的反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平淡。“这个比哈利谈恋爱和妖精袭击合理多了。” “是吗——”赫敏涨红了脸。 “你在当年拉着我和哈利加入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协会的时候，那种领导风范和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已经已经初露端倪。”罗恩咧开了嘴。 “噢！可是即便现在来看这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赫敏急切地说道。 “你可能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官员。”罗恩正色道。“因为你倡导公平正义，也不会害怕触动到别人的利益而不去做某种有益的改革。” “过程会很艰难。”赫敏不自觉地绞着手。“非常艰难，而且等我成为魔法部部长，已经是非常非常久之后的事了。” 罗恩会心一笑，“魔法部官员百分之八十都是男巫，在权力比较集中的部门——就是不像我爸爸所在的相对边缘的执行部门，男巫的比例更高，这是我爸爸曾经跟我说过的。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巫，即便聪明优秀，也不会一帆风顺地直接跳到部长的位置。” 赫敏已经站起身来在桌边走来走去。 “你以后在魔法部的职级越高，可能就需要越来越多地和像马尔福家族这样的巫师群体打交道。”罗恩补充道。“你知道我的爸爸总是痴迷那些麻瓜的玩意儿，他对斗争和攫取利益不感兴趣，所以在禁止滥用魔法这一块工作做得很开心。我的赛事相关的工作内容也比较单纯——” “好——好吧。”赫敏说道，“毕竟我已经下定决心。” 相比较霍格沃茨的其他女孩，赫敏的外貌并没有特别出众。美貌惊人如当年三强争霸赛出现的芙蓉·德拉库尔，拉文克劳的秋·张，高年级后的金妮，甚至是哈利的母亲莉莉·伊万斯，她们仅凭外貌就可以吸引普通人的注意力，如果学习成绩出色或者性格可爱的话，就越发能够在学生群体里受到欢迎，接近于所谓的万人迷。 但赫敏大部分时间都一头扎在图书馆，只有在舞会这样的场合才会费尽心思打扮一番，在学习或者学术上取得成功她已经得心应手，但她现在对踏入相对更复杂的工作环境也心存疑虑。 “我在想，在学校以外的职场女巫我们见得并不多，丽塔·斯基特，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和尼法多拉·唐克斯算是其中的三个，唐克斯天赋异禀除外，另外两个却是出奇地令人讨厌。”罗恩掰着手指数道，“而且她们的恶劣似乎都没有原因，就是单纯的令人恶心。” 第195章 “好吧，为什么？”赫敏问道。 “我想我们不妨推断，要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女巫比男巫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甚至不惜损坏自己的品德，或者像乌姆里奇一样成为高层的走狗，或者像丽塔一样甩些手段。”罗恩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想之前在魔法体育司的卢多·巴格曼做事漏的像筛子，一样活得很好。如果一个女巫在魔法部这样，我想是不会这么被宽容的。” 赫敏觉得这个问题很荒诞。 “我觉得你能做出一个榜样，作为一个女巫，不必像丽塔·斯基特和乌姆里奇一样卑劣，也能在工作环境里做得很优秀。”罗恩说道，“就像你为自己做的推断结果那样。” “我当然。”赫敏似乎受到了一些鼓舞。 “如果有问题，我可以随时从七层冲下来帮你。”罗恩握紧了拳头，“你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 “我自己能应付得来。”赫敏被这个玩笑逗笑了。 “女部长在巫师历史上也很稀少，我们都会为你骄傲的。”罗恩见赫敏的表情放松下来，他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好像在指向一条看不见的漫漫长路。 第02章番外 退潮与遗忘 “我回来了。”马修·福赛斯踏进家门，满面春风地说道。 亚历克斯的目光从魔法教材上挪开，他走出房门应答着父亲。 即便不看马修的表情，只听他情绪高涨的声音也可以知道今天的市场行情不错。距离亚历克斯开学已经不剩几个礼拜，他并不为所剩无几的假期余额苦恼，相反，亚历克斯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学校。但这几天他还感觉到了父亲对于自己要去上魔法学校的态度的大转变。 “你能成为巫师是一个天赐的机会。”马修这么对着亚历克斯说道。“我的儿子是一个幸运儿。” 最近几天，几乎所有的英国媒体忽然开始发送同一个内容的稿件：网上现存的关于下议院冒出妖精的视频是一个用技术合成的恶作剧。现实里根本没有发生这样的事。现任首相安德烈还在最近的发言中严厉谴责了这样的行为——将官方直播内容娱乐化博取眼球。 “我认为这场闹剧已经可以收尾，此前官方没有出面辟谣，只是觉得这样的谣言是无稽之谈，但在这段时间里我发现，我亲爱的民众居然被这样的视频内容所蒙蔽。所以我想我不得不出面澄清，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在本周的首相质询时间，我会向大家解答有关移民和毒血事件的处理方案——这都是上一任首相留下来的问题，我知道这才是我的民众真正关心的事。” 事发之后这么长时间才开始辟谣并不能令人信服，但此前所有一口咬定在下议院现场看到妖精的议员都忽然开始改口，完全没有这回事，好像自己的记忆在一夜之间忽然蒸发了一般。 “当天一切正常，我可以对着上帝发誓。”一名来自议员在接受采访时接近崩溃地说道，“我不明白之前为什么我会说，也许是我疯了，也许是我的大脑欺骗了我。” “也许是民众选出来的议员都是瞎子或者骗子。”一档脱口秀里的演员辛辣地批评道，“把大家当成傻子耍，如果真的是合成视频，我们亲爱的新首相放任不管是为了让全世界都认识他一下吗？” 而其他议员的口径也如出一辙，对曾经亲眼目睹这场闹剧的事实进行了否认。 成千上万的麻瓜都是通过屏幕和直播内容得知那天发生的意外事件。因为没有亲眼目睹，所有不在现场的人都无法证实这种说法的真实性。麻瓜电影工业成熟的视频技术已经能够做出所有人类想象范围内的画面，而因为技术的使用越来越便捷，这样的说辞已经能够说服一部分看客。 既然政客已经不负责任到拖延了几十年的重大医疗事件都无人处理，那么放任一个可疑视频到处传播的可能性也并不是零。民众对于英国当局的不信任和对坏消息的承受能力已经在平时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锻炼。 但是真的有巫师，也有妖精。 亚历克斯和其他普通英国民众一样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关注的不是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魔法，有没有妖精，而是让所有主流媒体一夜之间改口，与此同时安德烈站到台前的真正原因。 “父亲，我想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几天忽然有这样的新闻？”亚历克斯看向马修，他知道马修必然是知情者之一，作为安德烈竞选时最大的资金赞助人，同时也是顶尖的金融从业者，马修的消息从来都是最灵通的。 所有的文字和视频网站都被这条辟谣消息冲刷而过，其数量之大仿佛在体现幕后操纵者尽快改变民众看法的决心。 “我就是巫师，但是现在都在铺天盖地否认魔法世界的存在。”亚历克斯补充说道，马修这几天晚上还在自己身边认真研读了小半本魔药教材。 “我知道魔法世界存在，安德烈也知道。”马修哼着歌回答道，“不过那些下议院议员已经不知道了。” “已经不知道了。”亚历克斯尽力理解着父亲的用词。“你的意思是他们以前知道，但是现在不知道了。” “安德烈和英国魔法部约定好让巫师那边的——什么记忆消除专员——出来处理事件了。”马修漫不经心地说道，“已经达成了谈判条件，安德烈原本想争取更多的魔法支持，但是最终巫师还是只答应给资金支持。” 第196章 “可是全世界的人都看到首相质询直播的事故了不是吗？”亚历克斯反应过来那些下议院的议员的记忆已经被消除了，所以他们最新的发言才能这么斩钉截铁。 “就连亲眼所见的都未必是真相，普通民众怎么会执着地相信这个看起来十分荒唐的视频呢？”马修举起了亚历克斯的魔法教材，“或者说现在每天都会发生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如果妖精和所谓的巫师没有直接在他们的面前跳来跳去，他们也会逐渐淡忘这件事的，人的注意力是非常稀缺的资源，哪怕让他们为某件事停留几秒都是十分不容易的。” “等他们完全忘记或者不再关注这件事，整个事件就这样过去了吗？”亚历克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人总是很健忘，伤疤好了就忘记曾经痛过。谎言传一千次就变成了真话，如果现在的内容换成夸赞某个名人，或者宣传某个品质一般的产品，大部分人也会选择相信。”马修的目光在初级咒语的目录上游走。 亚历克斯不再说话，虽然魔法世界能够免于进一步的暴露是好事，但这样的消息让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你是说英国魔法部给了安德烈很多资金支持？”亚历克斯继续问道。 “不，恐怕只是和某个家族力量深厚的个人达成的合作，那个巫师为了说服安德烈提出的条件。至于资金来源——你知道最近名声大噪的那个魔法秀吗？”马修问道。 “纸蝴蝶魔术秀？”亚历克斯立即反应了过来，因为演出效果惊人并且场次有限，据说魔术秀的预约已经安排到了明年。 “那个魔术秀是巫师的演出，正因为有魔法的加持，演出效果才如此惊人。举办魔术秀的场地算得上是那个叫马尔福的巫师的家族产业之一，他答应把一部分演出收入分给安德烈当作资金支持，同时需要安德烈说服这些媒体发布相关的稿件，用于最大程度上减少这次事件的影响。”马修解释道。“还有为魔术秀本身多做宣传。” “巫师个人为魔法部的工作买单？”亚历克斯有些疑惑。 “就像我为安德烈的竞选资金买单一样，投入越大，收获越大。”马修耸了耸肩，“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过他不愿意给安德烈提供魔法援助还是有些可惜，不然在麻瓜世界巫师能做到的事情很多。” 没有等亚历克斯回答，马修就自顾自接着说起来，“不过没有关系，我们现在有你。” “有我？”亚历克斯突然感觉背上冒出冷汗。“我不明白，父亲。” “对啊，我的小巫师，等你学成归来，搞定这些麻瓜简直就是轻轻松松。”马修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稀缺是有价值的体现，巫师的数量很少，恰恰说明了魔法的价值。我在这些魔法教材上看到了很多可以付诸实践的可能性。” 亚历克斯突然明白了父亲态度转变的原因——并不是看到自己状态变好或者看到自己的学习热情高涨，或者觉得儿子成为巫师能够生活得更加幸福。 更大程度上，他还是觉得有利可图。 第03章番外 变形术 在一片猫毛中醒来。 兰斯洛特用双手支起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被扔在一边的黑色上衣早就被沾满了毛，一半是银色，一半是深棕色。强烈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身边空无一人，几根最轻盈的软毛顺势飞舞到空气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窗外空旷的草坪和似乎提醒这个刚刚醒来的人——现在并不在自己的家里。 兰斯洛特的大脑似乎宕机了几秒，随即回忆起昨晚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花言巧语的罪魁祸首算账。 房间的空气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兰斯洛特又打了一个喷嚏，在脑海中搜寻着几个片段。他们成功进入了古灵阁地下湖的几道门，门的那边是和海底地牢差不多的内部空间，他轻车熟路地混进妖精的领地，一次又一次在火龙保护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放走了被妖精私养的火龙。 等他们从最后一个通道里出来时，已经是深夜，很大很圆的月亮挂在夜幕中，所有的街道都空无一人，寂静又奢侈。 “好像已经很晚了。”艾德舒适地窝在车座中，闭上了双眼，似乎这月光照得他昏昏欲睡。 “那先送你回家？”兰斯洛特转过头问。 “我可以幻影显形，家附近没有麻瓜。”艾德闭着眼说道，“可以先陪你回去。” 等兰斯洛特跨进自己熟悉的楼道，左邻右舍还在一如往常地以自己的方式吵吵闹闹。这时他才发现，关于如何耗尽今晚剩余的时光，艾德显然和他有着不同的见解。 艾德的手先是拍在了他的背上，这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把人送进家门的动作，随后这并没有带着什么力气的手指又在附近轻抚了几下，这让这动作的意味变得十分明显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早点回去休息。”兰斯洛特感觉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加速跳动起来。 “我不想休息，我想要——”艾德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精准的用词，随后决定用一个简洁的音节结尾，“你。” 兰斯洛特感觉手指被触碰的地方像是要燃烧起来，他绷紧了腿，但随后又因为艾德将他往房间里的力度失去平衡。 两人似乎一度凝固在房间一角。兰斯洛特的听力像是在一瞬间恢复了一般，因为他确确实实听到了隔壁的电音小子们还在进行音乐创作。以一种非常声嘶力竭的状态，似乎在展现年轻人特有的生命力，同时不顾左邻右舍的死活。 第197章 艾德显然也听到了乱糟糟的音乐声，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我不在乎。” “你当然不在乎。”兰斯洛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住在这里的人是我。”他感到艾德手掌的力度在加大，他似乎陷入了激烈的内心斗争。“我觉得——” 艾德用嘴封住了他的嘴。 兰斯洛特脑海中尚存的稀薄的理智告诉他，再不阻止这一切，他的身体就在擅自做出回应，如果真的如此—— “等等——”兰斯洛特努力挣脱，“我的意思是，别在这里。” 艾德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冰蓝色的目光将他笼罩。 “算我求你。”兰斯洛特干脆跳到了一边，他感觉房间里的温度高得有些烫人。 艾德抽出了魔杖，忽然开始指向房间里的东西，四周的物品从柜子里、架子上、桌上飞向空箱子。“你的东西真的很少。”艾德带着些懒散说道。 “你在干什么？”兰斯洛特努力从一片飘飞的物品里理清头绪。 他的工具，少数几件衣服和大部分作品都整整齐齐地堆在了箱子里。 “打包带走。”艾德用魔杖把箱子又整理了一遍，“全部。”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话，跟我回家吧。就像你说的换个地方。” “全部？”兰斯洛特发现自己几乎没有抗议的空间。 “一楼空位可以把你的工作台放进去。”艾德笑着说。“我家很大的，你来过。” 如果非要质疑些什么，德姆斯特朗的教学质量确实不错。兰斯洛特被变形术变成猫之后才意识到这一点。作为猫的身躯，被变形之后的他比艾德整整小了一号——这肯定是得益于运用魔法的巫师的精准操控，艾德的心机在此刻显露无疑。 如果再要质疑些什么，预言家日报的职业素养以及套话能力仍然在线——在三言两语套出兰斯洛特没有任何感情经历之后，艾德似乎致力于把密集的知识点一次性教学完毕。虽然此前说着都试试，事实上东奔西跑了一整天让人筋疲力尽，若有若无的甜味包裹着兰斯洛特，他最终陷入了安稳的昏睡。 兰斯洛特气势汹汹地跑到楼下，他知道艾德现在肯定没有离开。 当然他还没有想好如何算清昨晚的账。等他在艾德身后站定，然后又刚刚好和转过身的艾德对上目光，这份气势又开始变得无影无踪，他像个没脾气的毛绒玩具一样变得温和起来。 在复仇这方面，兰斯洛特一直不是个好手。 “你好像在憋着什么坏话。而且还是有关我的坏话。”艾德环住兰斯洛特的手臂，端着餐盘向桌子走去。 “坏话就是——我觉得你是个坏人。”兰斯洛特以一种极为纵容的口气说道。 艾德点点头，向兰斯洛特嘴里塞了一小块三明治。“对于批评我全盘接受，而且暂时不打算改正。” 兰斯洛特无言以对，只是很轻地用指甲弹了弹他的额头。 “你知道么，按颜色来看，你掉毛好像比我更严重，是品种问题吗？”艾德对着兰斯洛特的黑色上衣指指点点，他笑得露出牙齿。 “下次不要按着我的尾巴。我用一只爪子就能掀翻你。”兰斯洛特提高了音量，“当然我也不会蠢到答应你再给我施变形术。” 第04章番外 紧急事项 德拉科把一叠简历放到一边，仰面倒在了椅子里，他对着身边的哈利说道：“我忽然理解了，霍格沃茨为什么这么多年很难招得到一个像样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邓布利多自有他的苦衷。” “这份工作比霍格沃茨老师相比，可能更加危险一些。”哈利十分中肯地评价道，“毕竟黑魔法防御术老师这个职位被人诅咒只是一个传闻，而直面狼人和吸血鬼以及其他种族的学生倒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你说得对。”德拉科狠狠叹了一口气，继续研究起候选人的简历。“或许我不应该对此要求太高，毕竟霍格沃茨真正教学效果很好的老师也不多。” “但是这所学校的申请者居然超过我们的预期。”哈利想起建立学校的消息公布后从各地寄来的信件。 “如果是特里劳妮这样的教学质量的话，我可能会觉得这不仅是在浪费我的钱，同时也在浪费所有学生的时间。”德拉科把手中的纸张甩得哗哗响。 “像吉德罗·洛哈特这样的大骗子也不行。”哈利想起自己被拉着合影的经历。 “洛哈特至少长得帅。”德拉科一手托着下巴说道，“还是有很多姑娘喜欢他的。不过上课内容都是偷其他人的经历的话——” “洛哈特最擅长的就是遗忘咒。他可以只教这一个咒语的灵活运用。”哈利冷冷地点评道。 “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过于枯燥。”德拉科又想起了什么。“我看到你上课一直都在犯困或者开小差。” “那你上课就在看着我——”哈利确实想起魔法史课程的自己每次都在晕迷边缘挣扎。 “因为你犯困的时候不会注意我。”德拉科颇为得意。“我想看多久就可以看多久，一般我可以挑一个很好的观测位置。” “哼。”哈利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现在看来，恐怕看起来最合适的人选是这些，包括两个曾经在魔法部神奇动物办公室工作过的巫师，和一些狼人和吸血鬼种族里的。”德拉科最终抽出了几张纸。 第198章 “就从他们暂时没有顾及生命危险这一点来看，已经很勇敢了。”哈利接过了德拉科递过来的候选人简历。 “进入学校的学生我都会让他们签订协议——”德拉科站起身说道，“毕竟连巫师学生都可以搞出一些大麻烦——万一狼人里面冒出一个汤姆·里德尔怎么办。” 德拉科原本想要出手把伦敦的小公寓买下来，因为他很喜欢和哈利一起在那里住过的日子，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情况——未婚且有一狼。 伦敦公寓过于连通和开放的空间让他不得不作罢。于是现在最紧急的任务就是先把泰迪安排进学校，德拉科还能和哈利再拥有一些自己的时间。但是招聘老师并不是一件随随便便就能完成事——尤其还是学校项目开办的初期。 “要不找个时间一起见一见这些候选人——”哈利提议道。 “明天就见。”德拉科点头，“我不明白，我现在居然有了一些带孩子的烦恼。但我毕竟不能像教亚历克斯一样天天带着他，父亲那边还有很多工作要交给我。” 哈利看到德拉科有些崩溃的神色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我还没有谈够恋爱——”德拉科大声说道，“但是已经进入了相对残酷的婚后现实生活。我应该让这个项目再延续久一点的。魔法部随时有可能用一张任务通知信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 “没关系，我现在还在你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哈利安慰道，“这么大张旗鼓地宣布结婚的消息，我想你父母应该也很惊讶。” “他们很支持，超级，支持，在你没被泰迪冒名顶替之前，我的父母早就已经默许了我们在一起。”德拉科辩解道，“现在属于我们的婚纱照已经又挂在了马尔福庄园里，他们的态度十分明确。” 哈利忽然被窗外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什么？猫头鹰？是不是魔法部信封的颜色？” 德拉科若无其事地关上了窗户，“我现在就再去捏造一个新的傲罗项目。这才是最紧急的事，谁也别想带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