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绅士》 第1章 [现代情感] 《假绅士》作者:扁平竹【完结】 本书简介: 十八岁那年,江沛玉被母亲带到一栋宛如凡尔赛宫般富丽堂皇的庄园内 母亲让她叫人 她怯生生地喊完面前那位年过五旬的男人爹地 视线一转,看到二楼露台,手臂搭在护栏上,懒洋洋抽烟的青年 他冷峻的长相和儒雅绅士的气质让她吓了一跳 母亲告诉她:喊哥哥。 对方手里那支烟的烟灰落在她头上,他笑容优雅:我母亲去世死二十年,我怎么不知道她给我生了个这么小的妹妹 /:. - 后来闹出丑闻,母亲拿走家里一部分财产,回到国内,江沛玉却被留了下来 午夜梦回,男人低声询问她:叫我什么? 她咬着唇:哥哥。 他哄骗她:多叫几声。 - 长相会遗传 江沛玉和她母亲有六分相似 性格也会遗传 江沛玉也和她母亲一样,擅长以柔弱姿态‘愚弄’男人 她告诉祁衍自己会永远和他在一起,转头却买了回国的机票 和妈妈一样,一声不吭地逃回国内 开始新的生活 异国那四年成为过去式,连带着祁衍也被一起忘掉。 某天,公司团建,她和新同事负责去咖啡店采购 远处那辆黑色迈巴赫似乎已经在路边停了很久 西装笔挺,身材高大的男人笑着下车走过来 他的眼神带着一如既往的睥睨和居高临下 笑容却异常温和:“离开我之后你的消费降级了。喝这么劣质的咖啡,找这么廉价的男人。” 手里的咖啡掉在地上,滚烫的咖啡液流了一地 江沛玉想的却是,完了 她和这位新同事都完了 祁衍最讨厌欺骗和背叛 她以为他会报复自己 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愉悦地抱住了她:“该死的小骗子。” “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江沛玉感觉到他抱住自己的手在颤抖 那是一种,极端的、病态的 ——失而复得的兴奋 -一个上位者自愿低头的故事 ps:男主父亲和女主母亲没领证 占有欲超强的坏男人x中央空调大好人软妹 异国/大六岁/体型差/中法混血 男主后期有非常严重的分离焦虑症 男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暗批,低道德 排雷:架空背景,设定悬浮,男非常强女弱! 父母之间的关系彻底结束后男女主的感情线才展开,非骨科 内容标签:都市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主角视角江沛玉(winnie)祁衍 一句话简介:上位者为爱低头 立意:好好学习 第1章没教养的小鬼 学校的早课总是使人昏昏欲睡,教授讲课的嗓音简直就是最好的催眠曲。 江沛玉觉得自己最近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索,摇摇欲坠。 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彻底乱了套。 家里那些少爷小姐们总是拿她当佣人对待,还十分恶趣味地往她的电脑上倒白油漆。 因为内向安静,也被骂成是胸大无脑的蠢货。 当她在课堂上将电脑打开,显示屏上的白油漆早就干了。 好友安茜看到后义愤填膺;“又是你那些兄长和姐姐们做的?” 江沛玉摇了摇头,不是全部,只有极个别。 其他人都忙着打理分到自己手上的产业,根本没有时间去为难一个异父异母的‘妹妹’ 看她不爽的那几个都是和她年龄相仿,同为学生的人。 他们拥有着同样的爱好,那就是排外。 波顿叔叔对自己的儿女们要求一向很高。 sutherland家族是血统最古老的贵族,除了身份高贵这一点,他们没有体验过贫穷是什么滋味。 不仅拥有着过高的特权,还有着数不清的财富和资产。 波顿叔叔是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的男人,但和他的长子比起来,就有些不值一提了。甚至是平庸。 波顿叔叔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一直以他的长子为傲。 而他的长子.... 想到祁衍,江沛玉的心思就有些不在学习上。 她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了,这三个月来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江沛玉会礼貌性地和他发送一些祝福短信。 譬如“哥哥愚人节快乐”“复活节快乐”“植树节快乐”“母亲节快乐” 当然,最后那个‘母亲节快乐’她及时按了撤回。 他偶尔来了兴致时会让她喊自己daddy,但从来没让她喊过mummy。由此可见,他应该对给自己当母亲没有任何想法。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应该是没有看到的,毕竟这些信息他一条也没回。 江沛玉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冷落,他不会让任何事情影响到他的野心扩张。 波顿叔叔上个月心脏病犯了,晕倒进了icu,也没见他给家里来过一通电话。 连亲情都不在意,更何况是她呢。 她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 最近她经常看到波顿叔叔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新闻频道。 那是国际新闻,通常会报道一些世界各地有分量的新闻。 从坚肯到吉尔,再到塔兰,这些国家的主要产业都是金融。 金融风暴导致的后续连锁反应,整个国家恐怕都要宣告破产。 新闻上的主持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播音腔,英文发音很标准。接受采访的那些大人物都在往某种阴谋论上推测。 江沛玉想。 或许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只有一个人。 江沛玉记得三个月前,祁衍曾经告诉过她,他要去的国家就是坚肯。 想到这里,江沛玉将电脑收起来,教授问起时,她只是声音很轻地道了声歉,说她忘带电脑了,作业可能需要明天才能交。 她不管何时,性情和声音都是温吞缓慢的,像是一只树懒,很难让人对她生出多加斥责的严厉之心。 因此再严厉的教授也只是罚她放学后写一份检讨。 安茜没有留下来陪她,她家里今天来客人了,她必须得回去,否则又会被她母亲斥责不懂礼数。 江沛玉很能理解她,安茜同样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 这个学校的有钱人几乎占据了一大半,大部分学生都不是考进来的,而是靠捐楼捐钱。 这里的图书馆快赶上学生的数量了。 打扫完教室,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看了一眼那台被泼上白油漆的电脑后,思索片刻后,去了另一个地方。 已经远离布勒克,在隔壁州,坐车过去要四个多小时。 就像安茜说的那样,她可以反抗,无论成功与否,都要狠狠抓住那个霸凌者的头发。 可江沛玉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诉说自己的处境。 她虽然没有被扔出去,仍旧享有佣人的服侍和单独的房间。但她在那里的地位甚至等 同于一个仆人。 之所以能够住进那所庄园,是因为她的母亲和波顿叔叔短暂地在一起过。 两年前,江沛玉的母亲卷走了波顿叔叔一部分财产,逃离了这个国家。 而江沛玉则被留了下来。 她的处境更像是一个人质,波顿叔叔仍旧待她很好,可他总会问起关于她母亲的消息。 江沛玉每次都只能摇头。 她没有撒谎,她是真的不知道。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波顿叔叔只是轻声叹息,然后陷入长久的悲伤之中。 这位虽然年迈,却仍旧英俊的老绅士,他似乎很思念她的母亲,想再次见到那个骗走他的感情和钱财的女骗子。 他让江沛玉安心住在这里:“虽然我和你母亲暂时分开了,但你永远是我的女儿。” 每到这种时候,江沛玉都会陷入长久的自责当中。 不仅是因为她的母亲欺骗了她,还有.... 如果波顿叔叔知道,他所认为的乖女儿,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他引以为傲的长子在一起了,他会对她失望吗? 她不希望波顿叔叔对自己感到失望。 同时她也害怕波顿叔叔认为是她主动勾引了他引以为傲的长子。 车停在位于市中心最高的那层建筑物前,这一整栋楼都是祁衍的。 江沛玉曾经在这里和他一起度过了一个月,那几乎是她一整个寒假的假期。 她本来打算在那个月好好学习的。 江沛玉刚下车,或许是她的行为太过鬼祟了,守门的安保过来拦截了她。并驱逐她离开这儿。 她看了眼他手里端着的那架ak,有些害怕。在这个持枪合法化的国家,这个东西并不罕见。 她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安保,因为一般的安保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壮的腱子肉和冷冰冰的杀气。 第2章 “我.....”她此刻穿着一件白色娃娃领上衣,搭配浅蓝色花苞裤,那双长腿修长笔直。 没有任何烫染痕迹的长发也只是随意地扎成高马尾,整张脸全部露了出来。 小巧的巴掌脸,五官精致,但偏钝的棱角令她看上去缺少几分精明感,反而多出一些温顺的娇憨。 白皙的皮肤在这个属于白种人的国度也格外显眼。 她有些不安,但还是试图找出一丁点可以证明自己和祁衍之间关系的证据。 “我是cassian先生的妹妹,您可以放我进去吗?” 在过来之前她给祁衍发了信息,可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收到回复。 看着上方的‘未读’二字,他甚至都没有点开。 他一向这样,会无视一切自己不感兴趣的消息。 祁衍的母亲是中国人,他的父亲是白种人,即使那部分欧洲基因只在他的身材上得到了体现。 他和波顿叔叔一样,拥有着极具性张力的大骨架和高大的身材。 但他显然比波顿叔叔更加高大。年轻的肌肉结实而性感,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爆发力。 在外貌方面,他除了过分立体的骨相之外,长相更偏向于中国血统。高挺的鼻梁与冷硬眉骨衔接,眼窝偏深,那双桃花眼淡化了锐利。 无论如何,他身上没有任何一点是和面前这个柔弱的乖乖女有着共同之处。 如果非要说,大概他们都是人类。 江沛玉知道这没有说服力,她总不能说自己的母亲曾经和祁衍的父亲是一对情侣,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分开了。 但在两年前,祁衍的确是她的兄长。 这种话糊弄傻子还行。 呃...这么复杂的关系,傻子应该听不懂。 江沛玉只得拿出一张合影。 是她去年在这里拍下的照片,那一整个月的寒假她都在这里度过。几乎没有踏出这栋大楼一步。 他太可怕了,不知疲倦一般。像一台永不断电的马达。 他并不温柔,尤其是在这种方面。 还总是喜欢吓唬她。 “你妈妈不要你了,她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个国家。” “但是哥哥不会不要你。” “真是哥哥的乖宝宝。” 她很爱哭,疼了会哭,感到羞耻会哭,高兴了也会哭。 所以她身体的水分总是比其他人流失的更快,祁衍不得不一直喂她喝水。 偶尔他也会用嘴喂她。因为这样显然更快,其余的时候还得哄着她把水喝下去。 他没有这个耐心。 祁衍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哄她,但他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的哄她,敷衍地说几句好听的话。 他伸手摸她的头,替她揉被打疼的地方。上面甚至依稀看能看见一道道杂乱无章的巴掌印,和此时抚摸它的那只手大小一致。 那张照片就是在那个时候拍下的,他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哄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你第一次被我吓哭的时候是不是一模一样。” 与这张合照不同的是,四年前她的眼泪是自己默默擦掉的。 而那张照片中,她的眼泪被始作俑者轻轻吻掉,只剩下红红的眼睛。而在她身后举着手机拍照的祁衍也入了镜。他看上去儒雅又温和,那双带笑的眼,少了平日里的威慑和压迫,只剩下身心得到满足后的餍足。 野兽吃饱后都会变得和善。 刚开完线上会议的男人,身上的衬衫和西装马甲一丝不苟,唯独臂弯处多出了一些凌乱的褶皱。 他肩很宽,从身后靠上来时,将怀中的女人衬的愈发娇小。 脸上带着一种优雅的笑容,难以想象在照片看不到的地方,正有什么故事在悄然展开和发生。 第2章哥哥 之所以敢将照片拿给别人看,是因为这张照片的确看不出什么。 有的只是委屈哭泣的妹妹,和温柔哄妹妹的哥哥。 只看照片,多么温馨有爱的一幕。 当然,这张照片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如此严密的安保系统怎么可能因为一张照片就被破获。 不过江沛玉最后还是上去了,因为对方接到了一通电话,似乎是祁衍身边的助手打来的。 然后江沛玉就被礼貌地请了进去。 她通过直达电梯上到顶楼,手中带着在路上买的礼物。毕竟三个月没有见到,她觉得不能空手来做客。 这是属于中国人的礼仪。 电梯门开,她走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一条超长过道,往里深入,无主灯的天花板设计,灯光仿佛雾气一般淡淡铺开,书桌是火山岩石材,上方除了几本被翻开的书籍之外,另外还放着一瓶刚醒好的红酒。 她依稀记得,上次过来时,这里的书桌还是黑木材质,想不到这么快就更换了。 黑木很硬,坐在上面并不舒服。 现在换成更为坚硬粗糙的火山岩... 江沛玉的心思生出了些异样的恐惧。 高达四米的书架宛如拔地而起的高楼,直抵天花板。同样的高度的书架这里有数排,上方按照年份和种类摆放陈列着各种书架。 恢弘而庄严,极具压迫感。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凝固到逐渐稀薄。 那些泛着被时间入侵的皮封书籍摆放在上方,是埃及语,江沛玉根本看不懂。 她猜想,这些应该是早就绝版,极其珍贵的藏书。 估计随便一本都能够买她的小命了。 她在心里小声碎碎念。 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轻手轻脚地往里走,直到听见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那位坐在沙发上的客人,有着十分儒雅的长相,笔挺周正的穿着,哪怕他的脸色惨白,但仍旧不减高位者的气度。 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显得嘶哑而厚重:“我知道这件事您也为难,但...但您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只有您能够帮我,先生...” 江沛玉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他们似乎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 她深知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波顿叔叔谈论公事时会让妈妈离开,更何况是祁衍。 秘密这种东西只有哑巴和死人才能保守。 她不想哑,也不想死。 左右为难之下,她选择用手捂住耳朵。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一些。 稍年轻些的那位男性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哪怕他给人的感觉俨然就是一位优雅的绅士,但在气势上,还是轻易将前者给压了下去。 差异过于悬殊,完全是碾压性的 。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违抗他国律法吗?” “可...”那道厚重些的声音明显慌了神,“那里分明不在路线范围内。” 海上发生更改路线的原因有很多,可他仔细研究了很久,那个地方近期并没有任何自然灾害,更加没有海难。一路上都风平浪静。 除非是人为。 人为造成的路线更改,致使一场正常的跨国交易变成非法走私。 男人站起身,他高大的身材形成的阴影瞬间便将那个有些失魂落魄的男性覆盖住。 像是一座磅礴伟岸的高山。禁欲清冷的西装掩盖下,仍旧强有力的手臂和躯体宛如蛰伏的猎豹。 可他看上去很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是良好教育下培养出的古典绅士感。 包括他给他递烟的动作。 “既然货物已经被扣了,就按照正常流程走,该认的认,该罚的罚。怕什么,天又塌不了。”他笑了笑,弯下腰给他点烟,本该处于低位的一个举动,经由他做出来,却有种警告的意味。 货物被扣,先不说那些处罚,合同上明明白白写明了超时的后果。 他需要面临的是一百倍的赔率。 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男人颤抖着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 年轻男人稍作停顿,点烟的那只手才刚收回,指腹放在金属火机上的浮雕工艺上轻轻抚摸。金丝眼镜下的眼眸微微抬起,似乎是在思考。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和手掌上有茧,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该有的。十分具有力量感。 他的长相其实也是,虽然五官精致,可立体锋利的骨相和大开大合的轮廓令他全无半点雌雄不分的美。 即使他看上去无比高贵典雅,可他身上浮现出的若隐若现气场,带着很强的威慑与压迫感。 半晌后,他露出一抹运筹帷幄的笑来:“这很简单。” 对方似终于看到希望一般:“您愿意帮我?” 年轻男人朝后看了一眼,那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下属取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和签字笔一起交给了那位男人。 如果对方能多看他一眼,恐怕就能看出他眼底宛如野兽看待猎物时,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 那是一份抵押合同,将对方的一切全部抵押给他。 ——当然,对方的老婆孩子不在抵押范围内。 第3章 夹烟的那只手轻轻压放在合同上,手背的青筋异常明显。男人微微扬起唇角,笑容充满了算计:“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美金给你?” 他的声音就像是海妖的吟唱,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引诱。 明知这种引诱是致命的,却还是不得不点头接受。 江沛玉看不清对方的脸色。 但她为他在心里默哀。 祁衍很擅长做交易,尤其是这种怀柔手段下的‘强买强卖’ 在别人走投无路之下,他宛如救世主一般出现,伸出那只解救对方的手。 实际却是将对方拉到一个更大的深渊内。 由他亲手挖掘出的深渊。 那张合同应该还是签了,长久的安静之下,江沛玉听见了笔触在纸上上划过的声音。 不太流畅,想必对方也签的十分纠结。 那人离开之后,江沛玉更加不敢出去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过来简直是一件万分愚蠢的行为。 她居然异想天开找祁衍给自己撑腰。 但她已经不想再更换电脑了,找他是最方便也是最快捷的方法。 只要他回家,那些张狂跋扈的雄少爷小姐们都会变得乖巧老实。 “还要躲到什么时候,书架后面的那只小老鼠。” 从容不迫的男声,不同于刚才的压迫感,此时只剩下一种平静的散漫。 他取出雪茄剪,将雪茄的尾端剪掉,随后又放在燃烧的雪松片中轻轻滚了滚。 极淡的烟雾和那股植物的清香一起散开。 江沛玉脸颊一热,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现的自己的存在。 或许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她惴惴不安地抱着书包走进去:“我..我没有听到全部。” 英俊绅士的男人显得无比宽容:“全部听到了也没关系。” 桌上那瓶醒好的红酒,此时被倒入其中一只高脚杯中。他的外套脱掉了,被随手放在一旁的沙发上,黑曜皮革,柔软中带着冷硬。和他一样。 江沛玉看了眼他的穿着。 白色衬衫上,袖箍一丝不苟地固定在大臂上,袖口已经卷了上去,能够清晰的看见结实有力的小臂肌肉线条,那只黑色古典的腕表佩戴在他的手腕上,仿佛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将手背与小臂上凸起的筋脉与血管一分为二。 发型是随意的三七分,额前的落发微微遮住了眉骨,至少在视觉上减少了几分顶级掠食者的锐利感。 上次他们见面应该是三个月前了,他的头发比现在要短很多。 一览无余的宽肩窄腰,黑色西裤下的长腿交叠,那只盛了红酒的高脚杯在他指间微微摇晃。 “出去吧,别吓到我妹妹了。” 这话是对他身后的那位身材强悍,长相也凶狠的下属说的。 对方刚要离开,他再次提醒:“把枪也带出去。” 一时之间,偌大的顶层只剩下他们两个。 江沛玉自我鼓气了很久,才有勇气将给他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欢迎回家。” 她的手很小,白白嫩嫩的,修剪整齐的指甲上方涂了一层亮亮的护甲油。 男人放下酒杯,一并放下的还有交叠的双腿。 摘下手套后将东西接了过来。 在展示柜内明明是最奢华典雅的那一款包装盒,偏偏在他接过去的瞬间便变得廉价起来。 他没有拆开,随手扔在一旁。 “你怎么知道我回国了?” 她抿了抿唇:“我看新闻..猜到的。” 他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没有怀疑,也没有追问,而是摸了摸她的头,夸赞道:“变聪明了。最近没有继续吃药?” 这话似乎是在关心,可又像是在嘲弄。 他的眼神中带着无动于衷的沉静,游刃有余地掌控着一切。 包括她隐秘的小心思。 江沛玉的身体不太好,但不是什么大问题,需要一直靠药物滋补。但有些药吹多了会让反应迟钝。 其实这种副作用不算太大,可刚来f国的时候,她因为语言不通,所以反应总是很慢。时间长了便拥有了一个不聪明的标签。 江沛玉牢牢抱紧自己的书包:“还在吃,但吃得少。波顿叔叔说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他冷笑一声:“你倒是听话。” 她没再开口,眼神去看其他地方。 男人眼眸微眯。 三个月时间,长高了点,皮肤没什么血色,更白了。 嗯...也变哑巴了。 一道严厉声音斥责道: “为什么不叫哥哥?没教养的小鬼。” 第3章坏男人 江沛玉还以为自己的屁股今天又要遭殃了,但祁衍放过了她。 “时间不早了,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 江沛玉抿了抿唇,有些磨蹭。 祁衍明知故问:“怎么,不想回去?” 六岁的年龄差不是摆设,他甚至比他实际年龄更加稳重成熟。 很多时候,比起哥哥,他反而更像daddy。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长相。 江沛玉有时候会憎恶他的恶趣味,他似乎很喜欢让人难堪。 如果她想回去,就不可能浪费四个小时的时间坐车来找他了。 他明明是知道这些的。 “我今天...”她咬紧下唇询问,“可以留在这里吗?” “哦?”他挑眉,再次明知故问,“为什么想留在这里。” 哪怕他们一个站一个坐,可身高差异仍旧肉眼可见的悬殊。江沛玉在他面前像一支蒲柳一样纤细柔软。 “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见面了。” 她的声音比刚才压的更低,头也是,越埋越低。柔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 仿佛在为他们三个月没见这件事感到委屈,“我很想你,哥哥。我可以做饭给你吃,我最近又新学了几道菜。” 祁衍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不管这番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谎言也是说给人听的, 能提供情绪价值的就是好话。 他用手托住她不断往下低的头,友善的提醒:“行了,头再往下就要埋进去了。” 江沛玉的脸瞬间爆红,猛地抬起头,她似乎对这类词语很敏感。 “又不是没有过,怎么这么害羞。”他笑了笑,手指从她的下巴自然上移到嘴唇,指腹停在唇瓣上轻轻抚摸。 江沛玉选择性忽视了这句话,即使她的脸已经彻底通红。 她觉得应该和波顿叔叔说一声,自己今天不回去了,以免他担心。 当她起身想要去拿书包里的手机时。 祁衍微微用力,让她在自己腿上坐下,随后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用我的。” 她看了眼二人此刻的姿势,有些为难。 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祁衍轻描淡写地笑了:“怕什么,他又看不到。除非他在我这里安装了监控。” 他的手贴放在她的腰上,掌心温热,沿着后背轻轻抚摸。 语气耐人寻味,“而且,妹妹坐在哥哥的腿上不是很正常吗。” 或许只有几岁的妹妹坐在哥哥的腿上才正常。但已经二十二岁的妹妹坐在哥哥的腿上就没那么正常了。 更何况,哥哥的手此时早就不甘心只停留在她的后背。 不知为何,江沛玉突然想起了安茜对他的某句评价。 安茜只见过他一次,那还是她送江沛玉回家,偶然在楼下碰到的。 那架猎鹰6x停在不远处的停机坪上,那个时候山火还没有被扑灭,后面那座山,已经燃烧了连续一周。 火光直逼天空,黑色烟雾被风吹的到处都是,像是一座已经爆发的小型火山。 身后那架机身强悍霸气的直升机降落后,旋翼桨叶的转动还没有完全停下来。 祁衍便是在这种时候走下的舷梯,指间还夹着一支烟,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 他的眼神没什么温度,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身处高位的冷血。身后跟着几位持枪的雇佣兵保镖。 他和这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危险场景太适配了。 不仅长得顶,身材顶,就连气场也强得可怕。 不符合他的年龄,但符合他的阅历。 事后,安茜非常夸张地和江沛玉表达了自己的心动:“他的脸和身材看上去有一种极致的性张力,他的腰臀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结实有劲儿的那种。我很少用生育能力强这种形容来赞美一个人。” 江沛玉不知该怎么附和。 生育能力强在她看来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她需要时刻小心,杜绝一切怀孕的可能。 听说这些东西是可以遗传的,波顿叔叔的子女像地上的蚂蚁一样多。 她害怕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虽然她们都说,孩子会拴住一个父亲。 但江沛玉不觉得祁衍这样的人会被一个婴儿拴住。 第4章 对他来说,那只是自己射出去的亿万精子中的其中一颗而已。他会被自己的精子拴住吗?显然不可能。 他这样的男人,野心大到连海洋都可以填平。他的脚步是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的。 能被孩子拴住的恐怕只有她。 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可怜虫。 江沛玉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嗯..虽然目前还是一片黑,但总会亮的。 她还是很乐观的。 可是,他现在的亲昵和温情如果是真的,那三个月没有任何消息的冷落难道是假的吗? 主动权一直都在他的手上。 江沛玉觉得自己有点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在跟前时,祁衍会伸手摸一摸,大度的给予宠爱。 不再跟前时,他也许压根就不记得自己养了一条狗。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这样诋毁自己。 她只是不希望将时间浪费在被家里人欺负的这件事上。 她接下来有好多考试和稿子要写,她实在太忙了。 所以才会来找他的。 只要祁衍回了家,这一切都能得到解决。 当然,江沛玉说想念他的话也不全是假的, 她的确想念他,同时她也想念肯德基已经下架的鳕鱼堡。 男人一副看透一切的冷笑:“窝囊废。我不是告诉过你,下次谁再欺负你就拿刀捅ta。有我给你兜底,怕什么?” 她当然是拼命摇头。 这种血腥暴力的事情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做不出来。 更何况,这些事情还没到需要弄出人命的地步。而且他们都是波顿叔叔的子女。同时也是祁衍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得知她这个天真单纯的想法后,男人发出了低沉愉悦的笑声。 他一手夹烟,另一只手的手肘则撑着桌椅扶手。身体呈现一道慵懒的弧度。 “鱼会分清它一生之中产卵的数量吗?你的波顿叔叔只知道往其他女人体内甩籽,他可能自己都没办法将他全部子女的长相和名字对上号。”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我没让你真的伤人,你用匕首划伤对方的手臂,稍微见点血就行。他们欺负你就是知道你不敢反抗。” 江沛玉小声反驳道:“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坏吗?” 她的音色和她的长相一样,没有任何棱角和攻击力,柔的像一滩水,还是激不起任何涟漪的水。 男人停顿一瞬,随后弯腰笑了起来。他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 上一次是多久之前,好像是他拿下那个几十人和他争抢的项目开发权的时候。 那可是一桩大生意,足够他在好几个国家之间架起生意往来的桥梁。 可是现在,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 既单纯,又天真。虽然总是说出一些蠢到令他发笑的话来。 但蠢就蠢点吧。 至少他现在不厌恶,甚至还有喜欢。 虽然以后就难说了。他追求新鲜感,保不准以后让他遇见更讨他喜欢的。 她这种类型的在他这儿的确很新鲜,又穷又弱小,长得漂亮,却总是打扮的很朴素。偶尔有些脾气,但也只体现在给他倒水的时候故意将水温调高点,知道他吃不了辣,就在做饭时多放点辣椒。 他愿意多给她一些耐心,至少在他还对她有新鲜感的时候。 波顿叔叔或许在午休,那通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通。 江沛玉和他说了这件事。 电话那边的男人进行了短暂的沉默:“你怎么会去找他?” 比起她在祁衍这里留宿,江沛玉主动去找他,这才是波顿感到惊讶的地方。 家里的孩子面对这个兄长总是处于两种极端,极致癫狂的迷恋和极端的畏惧。 他们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却又畏惧靠近他。 江沛玉是胆子最小的那一个。 所以波顿总是担心,她会被祁衍吓出病来。她原本身体就不好。 “我...”江沛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说——我们的关系比您想的要亲近,我已经被他睡了很久了。 “我和同学来这边玩,但她中途有事先离开了,我没有地方去..只能来找cassian哥哥。”撒谎时,她能够感受到祁衍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他似乎在笑,但绝不是带着善意的笑。 他可能在嘲讽她,和她的母亲一样撒谎成性。 波顿问她:“cassian有说什么吗?” 江沛玉心虚道:“哥哥收留了我。” 这句话使得波顿更加沉默。 自己的长子是个怎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 他连做慈善都得计算成本和回报率。 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对无处可去的妹妹心软。他只会认为她是一个碍眼的累赘,然后一脚将她踢开。 但既然江沛玉都如此说了,波顿也就没有多问。只叮嘱了一些该叮嘱的话。 电话挂断后,江沛玉发现祁衍还在看自己,他的瞳孔是深灰色,给人一种深情又薄情的矛盾感。偏高的眉骨加深了冷漠,尤其是低垂眼眸时,压低的眉骨投下阴影,让眼窝轮廓变得更深。 他的骨相很完美,无论是顶级的面部折叠都,还是立体的骨相轮廓。他的鼻梁和下颚线恐怕再厉害的能工巧匠都没办法雕刻出来。 哪怕是同样骨相优越的波顿叔叔,在他这个长子面前也被衬的 暗淡平庸。 偏偏长相和身材这些皮囊并不是他全部的魅力来源,他真正让人又爱又恨的是他的狠毒和野心。 明明是个高贵优雅的绅士,却总是做出一些不符合这副皮囊的行为。 他非常擅长强取豪夺,也乐于去夺人所好。 在他身上你看不见任何摇摆不定,或是犹豫不决。 他要拿走你的东西就一定会拿走。 你的胳膊,你的腿,甚至你的心脏。 当然,这只是开个玩笑。 江沛玉把手机还给他,小声嘟囔:“叔叔同意了...” “小骗子。”他笑着将手机接过,随手扔在一旁。 男人坐直身子,肩背得到舒展,背阔肌将量身裁剪的衬衫撑出一道有力的弧度来。 他将雪茄重新拿起来,这次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步骤,他直接叼在嘴里,轻轻歪头,用打火机点燃。 那点微弱的火光在他的脸侧留下阴影,因此他鼻梁两侧的双c线更加明显。 - 江沛玉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坐到他的腿上的。 “我不太会这个...”她看上去有些内疚。 “没关系,这种事情不需要太多技巧。”他伸手摸她的脸,将她的头发挽在耳后,为了更好地看清她的整张脸,“你做的很好。” 他擅长嘲讽贬低,同样也擅长赞美和引导,他的确是个pua高手。 难以想象他究竟pua了多少人。江沛玉觉得他应该不具备太强烈的道德感。 “多做几次就熟练了。”他夸她,同时又慢慢地引导她,“现在这样就很棒。” 江沛玉不敢低头。 只是眼神稍微碰到,她就很快移开了。 江沛玉慌忙抬起头,想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她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祁衍。难以想象,这种时候他仍旧能够保持这种漫不经心的优雅。 除了呼吸稍重一些,喉结滚动的频率稍快一些之外,他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仍旧衣冠周正,优雅的不可方物。身上那件高定衬衫和西装马甲甚至连褶皱都看不见一条。 袖箍仍旧牢牢固定在大臂上。这明明是具有实用性的一件物品,却兼具了观赏性。 它令他看上去多了些圣洁的色气。 像教堂内的神像,穿上欲盖弥彰的衣服,令人想要亲手脱去。 当然,没人有这个胆子。 江沛玉想,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他。 喜欢他也很正常。 他身上有太多值得别人喜欢的点了。 哪怕他是一个坏男人,那他也是一个有魅力的坏男人。 至于江沛玉喜不喜欢他... 她觉得还好吧。 比起成为爱人,她更希望他是她的哥哥。 跟随母亲来到这个国家,叫一个国际和肤色都不同的老人家daddy,江沛玉一开始并不情愿。 但她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妈妈说的她都会照做。 她真正愿意接受这一切,是在看到二楼抽烟的那位年轻男人之后。 他很独特,太独特了。即使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庄园内,他的存在感仍旧强烈。 他比波顿叔叔更像是这个庄园的主人,看人的眼神永远都带着一种傲慢的睥睨。 像万人之上的国王。 并且还是没什么仁慈之心的国王。他对自己的臣民没有半分和善。 可他身上就是拥有着一种巨大的魔力,让人想要下意识的信奉他,依赖他。 第5章 于是江沛玉在妈妈的告知下,礼貌而乖巧地喊他哥哥。 只可惜,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应允。 相反,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 他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喜悦还是愤怒,这种情绪他也完全没有产生。 他逗弄她,就像是在逗弄一只肮脏的流浪狗:“我母亲去世二十年了,我怎么不知道她给我生了一个这样的妹妹,是遗腹子吗?” 江沛玉站在那里,不敢再开口。 有温度的烟灰落在她的头顶,肩上,和脚边。像是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他很冷漠,并且是温和的冷漠。 这比普通的冷漠还要可怕。 明明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却很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 想到这里,江沛玉又想起了妈妈。 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在哪里生活,回老家了吗。 “她过得很好,早就找了新的丈夫。那个半截身子都被埋进棺材里的老头子却还在对她念念不忘。”他总是能够轻易看穿她的内心所想,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 是在嘲弄她的妈妈,还是在嘲弄他的父亲,江沛玉不得而知。可能二者都有,他本来就是一个公平的人。 他不满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继续。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身子一颤,手恢复刚才的动作:“妈妈她.....” “你妈妈给你找的新爸爸只有三十岁。我有点吃醋呢云妮,你以后会叫他daddy吗?像你叫我daddy那样叫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笑,“还是说,你也会和你妈妈一样,拿着钱逃出国,然后找一个比我更年轻的男人?” 知道妈妈过得好,江沛玉就放心了。但听到妈妈又找了一个丈夫,江沛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现在是其他人陪在妈妈的身边,她又要有新爸爸了吗。新爸爸甚至只比她大了不到八岁。 他很有可能和祁衍同龄。 “我不会的。”她的声音仍旧不大,这和她的性格有关。 她是那种温吞柔软,逆来顺受的性子,像是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全身上下都是柔软的。 谁来都能欺负一下,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我会一直陪着哥哥。我最近学会了法餐,我以后只做给哥哥吃。” 祁衍终于能够理解那些饲养小型宠物的人,是一种怎样的心理了。 这种小体型的宠物的确很会提供情绪价值。 怎么这么乖呢,云妮。 乖成这样。 “嘴巴张开。”他命令她。 她听话地张开了,然后她就体会到了一个让人窒息的法式湿吻。 他的吻并不温柔,侵略性太重,似乎是要掠夺她口腔内的所有氧气。 她的嘴巴被舌头堵住,没办法合上,嘴角和双腮酸痛到她有点想哭。 第4章“云妮,不要辜负哥哥的信任。…… 他轻声哄她:“放心,我只是蹭一蹭,不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沛玉有气无力地靠在祁衍的肩膀上,小声抽泣着。 “没用的小废物,都没进去。”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他应该也很满足,因此比刚才稍微多了点温情。 “在学校有交到新朋友吗?”忽略他们此时的行为,他温和的语气和关心妹妹的兄长毫无区别。 “有几个,嗯...” 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她想,他还不如直接进来,现在这样更加难受。 “有一个叫安茜,还有一个叫多拉...” 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臀部:“这个就不要接触了。” “为什么?”她不解,那双圆润的眼睛抬起,“她人很好的。” 就像江沛玉说的那样,人总是会被自己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吸引。 虽然在祁衍看来,单纯和愚蠢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不怎么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不是不忍心,而是这类人通常没什么利用的价值。 早在碰到他之前,就已经因为愚蠢而被别人轻易榨干了。 他从来不在无用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唯一例外的是云妮。 或许是年纪小,偶尔的一些无知发言也令他觉得可爱。 男人此时坐靠在沙发上,黑色的西裤早就一片狼藉了。罪魁祸首仍旧用那双清透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她不近视,晶状体没有丝毫变化,像颗玻璃珠子一样,睫毛浓密,恰到好处的卷翘。鼻子不算特别高挺,形状却很漂亮,尤其是她的嘴巴。 这是祁衍最喜欢的部位了。 柔软小巧,丰润饱满。 无论是吃她这里,还是被这里吃,都很爽。 “她父亲是政客,今年的票选又是第一。你以为她对你好是因为你自己吗?” 他的话让江沛玉愣了一下,她没想过多拉还有这样一层身份。因为她平时的穿着和吃穿用度不像家中很有钱 的样子。 面对她的疑惑,他淡声嗤笑:“宝贝儿,这些人最忌讳张扬,越张扬,就越容易被查老底。” 江沛玉立马联想到了祁衍。 因为嫌堵车浪费时间,所以他出行都是直升飞机。寸土寸金的地方,他拥有一个巨大的私人停机坪。 更别提那些穿一次就会扔掉的高级定制。 工人手工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耗时那么久,眼睛都不知道涨了多少度。 “我不浪费,怎么给他们提供就业机会呢。”他单手托着她的腰,换了个姿势,“而且我和他们不同,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怕被查。查来查去顶多查出一个c妹妹的罪。” 她的脸瞬间红了。 “你..你不要这样说。”性子软,说话的声音也软。 是怎么做到没有一点脾气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生气也只是无奈地叹一口气,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祁衍扶着她的腰:“总之,少和她接触。” 江沛玉知道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反抗的权力。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她的朋友的父亲是谁都知道。 江沛玉也并不意外。 她的一切在他那里都是透明的。 自然不是因为他有多在意她。江沛玉心里明白,他这样手眼通天,身居高位的人,容忍不了被欺骗。 像妈妈欺骗波顿叔叔那样。 可祁衍不是波顿叔叔,他比波顿叔叔狠多了,也比波顿叔叔更有手段和能力。 波顿叔叔之所以这么久了都没查到关于妈妈的一丁点消息,就是因为祁衍提前拦截了。 这样的人。 还好妈妈欺骗的不是他。 否则现在应该早就... 他的手指此时沿着她的尾椎骨缓慢往上:“钱够用吗。” 她的身体还没有从颤抖中缓过来:“嗯,够的。” 她手里有一张祁衍给她的附属卡。 那是他们在这里没日没夜了一个月之后,他给她的。 “不许偷偷攒起来,每个月都要花掉,我会检查的。”他警告她。 “可是一个月一千万...”她似乎很为难,“我用不了这么多。” “穷酸样。”他不轻不重地笑了,“可以请你那些同学们吃顿饭,或是送他们一点礼物。这些贪心的小老鼠们得了一点好处就会变得谄媚,像没有骨头的草履虫。” 江沛玉想,才不是这样。 她的同学大多人都很好,虽然有极个别不那么好的。 “你不要从你母亲那里学坏,像她欺骗我父亲那样欺骗我。”手指数完了尾椎骨有多少节,最后停留在她左边臀部上的那个不规则胎记上。他的手放在上面拍了拍,笑着警告她,“老头子情史丰富,可我只有你一个,我的处是你破的。所以,云妮,不要骗我。” 他的手已经放到了她的脖颈后面,在那截纤细的颈子上轻轻抚摸。 江沛玉能够明显感知到他手中的茧。 他和那些等着继承家里祖产的大少爷不同,他的惊人资产都是自己赚来的。 虽然他也是可以继承家产的大少爷。 但他对他父亲的那点棺材本没有丝毫兴趣。 还是留着给家里那些小老鼠们去玩争夺遗产的小游戏吧。 当然,如果云妮也想成为那些小老鼠之一,他倒是可以帮忙在老头子的遗嘱上动动手脚。 当事人并不知道只要她点头,就可以轻易获得波顿叔叔的全部遗产。 她当下只觉得那只抚摸自己的后颈的手,像一只强而有力的蟒蛇,随时都能掐断她的脖子。 他刚才说那些话...是在撒娇吗。 的确,他的第一次..好像是给了她。 试想一个如此强大的男性,用这样的语气抱着你,整个身体都要依靠在你的身上。 没有人能拒绝。 弱者总是渴望被需要。 因为他们缺少这些。 第6章 而江沛玉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弱者。 可他明明不在意她。 妈妈说过,当一个男人真的深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是会一刻也离不开她的。 他们上一次联系是三个月前。 他只在乎自己和自己的利益。 真好,希望这个世界能像祁衍爱自己一样爱她。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乖乖团成小小一个,重新缩回他的怀里。 肌肉充血发紧后,衬衫的扣子已经被崩开了几颗。 肩颈肌肉线条流畅结实,冷白皮大奈,又大又粉。江沛玉此时靠在上面,有些害羞。 这种拥抱比直接做那些事情还要亲昵。 他的怀抱好宽厚,好温暖。 妈妈总说找丈夫不能找自己喜欢的,要找可以保护你的。 她每次提到爸爸都是满脸的嫌弃。她说爸爸是个懦夫,她不奢求他在外面为她遮风避雨,可他连在自己家都没办法做主。 妈妈不许江沛玉找爸爸那样的配偶,她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强大到可以保护她的。 江沛玉对男女情爱没什么概念,安茜总说她圣母,因为在她这儿很少会有人是例外。 她对谁都很好,对谁都保持天然的善意。 她猜想,喜欢就是想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那她应该是喜欢祁衍的。至少目前来说,她想和他在一起。 因为和他在一起最安全。不用担心那些拿枪突然闯入学校无差别射击的黑手党,也不用担心会在家里的鞋柜里看到刚死去的老鼠。 没有任何一个黑手党敢拿着枪出现在祁衍面前,也没有谁敢往他的住所扔死老鼠。 妈妈知道她和祁衍在一起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满意。 可能妈妈会害怕。 她和波顿叔叔在一起时,就很害怕他的这个长子。 家里有个地下收藏室。那是祁衍的,里面的东西也是祁衍的。 妈妈有一次不小心进到里面,看到了满屋子的枪。 各种各样的都有。 祁衍知道后,当然没有生气。他不在乎这些,包括那里面的东西。他对待自己不在乎的东西就会很慷慨。 谁都可以进去,包括取走里面的东西。 但家里所有人对他有种不敢逾越的惧怕,这种惧怕早就超过了波顿叔叔。 所以哪怕他的房间和收藏室的门大敞着,也没人敢进去。 除了江沛玉。 她偶尔会进去写作业。 因为只有在那里面,才不会被那些烦人的少爷小姐们骚扰。 他们不敢进去。甚至在看到江沛玉进去后,还会露出幸灾乐祸的嘴脸,仿佛提前看穿她悲惨的未来。 他们认为她会被cassian用里面的热兵器一枪打爆脑袋。 可江沛玉知道,他不在意这个。 他甚至在得知她经常进出他的收藏室时,还提前告知过她,里面有个非常昂贵的东西。 昂贵到可以买下整个布勒克州。 她写作业无聊的时候可以在里面玩寻宝游戏。 江沛玉当时摇头拒绝了,她不要这些东西。 “我怕我有了钱之后就会想要离开,但我不想离开哥哥。既然知道会面临两难的抉择,干脆就不要让它发生了。” 愚蠢的想法,天真的言论。 祁衍看着她的眼睛,然后突然笑了。 他什么也没说,包括他的笑,江沛玉也不知道是愉悦还是嘲弄。 可她说的是真的。 她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能够买下整个布勒克州的钱,她连想都不敢想。就算她真的拥有了,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失去。 人没办法获得自己认知以外的钱。 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抱负,她只有一个小小的梦想。 她想成为一个作家。 嗯...像j.k.罗琳那样的作家。 话题回到一开始,如果妈妈知道她和祁衍在一起了,应该会满意她的选择。 毕竟她对江沛玉的要求就是找一个能保护她,为她遮风避雨的人。 祁衍的能力早就超过了她的认知范围,虽然他的名字从未在那些新闻和财富排行榜上出现过。 可她知道,近期那些对全球都产生影响的新闻,一大半都和他有关。 他告诉过江沛玉,安稳创造不了价值。 他或许在某些人眼中是个坏人,但人都是多面的,需要从不同角度来看待。 或许在她这儿,他是个好人呢。 想到这里,她有些羞怯笨拙地轻轻抱住了他:“哥哥...我会对你好的。” 他太高了,她只能抱着他的腰,脸刚好埋在胸口。 他身上的气息真好闻,有点像某种植物,生长在寒冷的环境中,极为珍稀的某种植物。 真好闻。 单薄衬衫遮蔽下的这副躯体也充满了力量感。在那所庄园内整日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她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从自己的鞋柜里翻出一只死老鼠,也不知道自己的裙子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破洞。 哥哥的肩很宽,腰窄而有劲,这里的肌肉总是硬梆梆的,一整排的鲨鱼肌的确很像鲨鱼的腮裂。 虽然这是一句情话,但他还是笑出了声。 就像是一只小蚂蚁站在你面前说要保护你。 我会对你好。 男人笑容平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抬起头:“你想怎么对我好?” 突然抬头,她的下巴刚好搁放在他胸肌中间的深沟之中。 这话将她问住了。 她不知道。她能怎么对他好,替他完成小组作业,请他吃学校外面那家人均五百美刀的海鲜自助。还是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自己亲手做的礼物? “我会把所有的爱都给哥哥。”她想了半天,选了一个最不需要成本的。 “可是爱哥哥的人很多。那些人甚至愿意为了哥哥去死。”他伸手摸她的脸,“云妮也能做到吗,为了哥哥去死?” 爱他的成本原来这么高,大家都太内卷了,和谐竞争不好吗。 江沛玉在心里轻轻叹气。 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爱,偏偏祁衍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他难道没有小说里男主普遍拥有的悲惨身世吗。 嗯...好吧,他除了有个显赫的家族背景之外,成长环境似乎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过早去世的母亲,换老婆比假牙还勤的父亲。 以及和蚂蚁一样满地乱爬的弟弟妹妹。 这样的身世写进小说里,男主最少能患上五种心理疾病。 她突然很好奇,祁衍以后会爱一个爱到愿意为了对方去死吗? 肯定不会。 他只会让别人为了他去死。 时间也不早了,祁衍没有继续逗她,这个幼稚的问答游戏也到此为止。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早点休息。 “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她猛地抬起头,从幻想中抽离:“你不回去吗?” 这是她今天过来的真实目的。 祁衍站起身,将身上那件被江沛玉蹭的皱巴巴的衬衫脱了,随后从衣帽间内取出一件干净的换上:“我最近很忙,这次回来是为了处理正事,不会待很久。” “可...”她眼神为难,贝齿咬紧下唇,开始感到焦虑,“可在家里也可以处理。” 他是背对着江沛玉的,江沛玉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的背阔肌,宽厚的倒三角,每一处线条都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和张力。 当那件黑色毛衣套头穿上,这一切都被覆盖。 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禁欲的性感。 “哥哥的工作需要保密,那里吵闹的小老鼠太多了。”他伸手弹了下面前这只“小老鼠”的额头,“也包括你。” 江沛玉有些失落。 其实这个结果她早就猜想到了。 祁衍在这边的发展重心不在布勒克,来回往返的话很费时间。 他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唯独在性这方面,他才愿意拿出大量的时间享受。 “我会给家里打一通电话,不会再有人往你的电脑上泼白油漆了。” 好吧,令她焦虑到失眠的事情,的确是他一通电话就可以轻松做到的。 她又不说话了,但是默默掉了两滴眼泪。 祁衍觉得好笑,问她:“哭什么?” “没...没什么。”她哽咽。 祁衍这个人的确有个怪癖,他喜欢看到江沛玉哭。 无论是难过还是高兴。 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因为她的眼泪才开始的。 在那之前祁衍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她。 弱小,无能,不起眼的云妮,因为一滴泪终于引起了这个强大到超乎她认知的兄长的注意。 有时候她也会恍惚,自己像是被包养了 和他睡了一觉之后,钱包里就多出了一张没有上限的附属卡。 哪怕她刷那张卡买下整个布勒克州他都不会多问她一句。 第7章 刚才的无动于衷在此刻变了味。 男人摘下刚戴上的黑色皮质手套,弯腰替她擦掉眼泪:“哥哥有正事要处理,云妮去不合适。” 听到他哄自己,江沛玉哭的更凶了。 她身上的娇软感浑然天成。 眼泪像是不值钱的小珍珠,一滴一滴顺着饱满白皙的脸颊往下滑落。 “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空荡荡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 她抓着他的袖子,和他保证:“我会乖乖听话,跟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说。” “怎么哭成这样。”他弯着腰,和她视线平齐,眼中的笑意不再是惯有的漠然或者冷静。 他伸手摸她的脸,替她擦去眼角不断渗透出来的泪珠。 突然感觉某处刚沉睡的东西又有抬头苏醒的迹象。 但他显然不打算因为这种事情来更改早就定好的行程,毕竟一旦开始,可能一两天都结束不了了。 这和单纯的蹭一蹭可不同。 “娇气。”眼泪终于停止了渗透,他松开手,轻笑一声,“去换衣服,洗个澡。我在外面等你。” 这句话对此刻的她来说简直是恩赐,她的确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她更想成为祁衍的随身挂件,被他带在身边。 那个澡洗的很简单,江沛玉不敢耽误太久。因为祁衍极有可能会等到不耐烦,然后抛下她离开。 他很少不爽,因为他不可能让那些会造成他不爽的事情发生。 世界上快乐的人太少,解决那些不快乐的人就够了。 好在江沛玉出来的时候,他人还在。 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嗯..玩她的手机。 她的手机没什么好玩的,除了在官网下载的那几个用来打发时间的益智小游戏,就是小组之间的交流。 最后则是她保存在网盘里的文稿。 ——这才是她不想被他看到的,因为很尴尬。以他的高学历和认知还有阅历,他一定会认为那是低水平的儿童文学。 她先后投给了不同几家出版社,但都以同样的理由被拒了。 他们说他文字很熟练,但故事性一般。 江沛玉并没有感到挫败,失败了就继续努力,这很正常。 “哥哥...你在看什么?”她不太确定地走过去。心里在祈祷他看的千万别是那些废稿。 男人滑动屏幕,修长有力的手指骨节延展,手背凸起的青筋很性感。 他扬了扬她的手机:“这些东西写了怎么不发给我?” “什么?”她走过去,身上早就换了干净的衣服。是上次在这里过夜的时候带来的。 虽然她在这里住了一个月,可没有几天身上是穿着衣服的,所以只准备了两套。 但还好,至少有得换。 她从他手中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那是她加了密码锁的一个记事app. 里面有她的少女心事,还有写给哥哥的话。 看来这个app也没什么用,他如此轻松就破译了密码。 江沛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她有点心虚。 毕竟此哥哥非彼哥哥。 她好像没有说过,在波顿叔叔之前,妈妈在国内有过另一段持续了五年的婚姻。 那个叔叔同样也是一位优秀的企业家,他有一个儿子,和祁衍同岁。 江沛玉也叫他哥哥。 她的十二岁到十七岁,可以说是由他亲手带大的。 但是这些江沛玉不敢让祁衍知道。 他的占有欲好像有点强。 他甚至不允许她叫波顿叔叔daddy. 因为他会在床上让她叫自己daddy. 同样的,江沛玉不确定他会不会允许自己叫其他人哥哥。 可她已经叫了五年了。 甚至比他还多一年。 -- 江沛玉走过去,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我怕打扰到你。” 她不敢和他说实话,万一他介意怎么办。 祁衍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的占有欲表现在绝不容许自己的私有物被他人占有。 这是一种 霸道,强硬,且自私的行为。 甚至连他的衣服都是没有商标的私人定制。 她现在姑且算是和他在一起,虽然这段关系仍旧见不得光。 波顿叔叔那边还得瞒着。是她要求的。 祁衍根本不在意这个。 可江沛玉在意。 波顿叔叔对她真的很好,她也不想让波顿叔叔失望。 更何况...波顿叔叔好像仍旧在等待妈妈的回心转意。 万一有一天妈妈真的回到了波顿叔叔的身边,那她和祁衍之间算乱-伦吗? 江沛玉不敢往深入了去想。 她保守的道德观接受不了这一点。 “是不想打扰我,还是..”男人停顿一下,抬起头,那双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有着洞察一切的精明,“这根本就不是写给我的?” 又来了,那种让人无法呼吸的无形压迫感。 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上传来。 他坐在沙发上,坐姿其实很随意,放松的脊背,手肘搭放在大腿上。 身体曲线呈现自然放松的姿态。 他的体型很大,一米九二的身高,和一米六八的江沛玉比起来,简直是碾压式的。 她觉得自己应该还会长的,毕竟两年前她才一米六三,近两年已经长了五公分了。 负责照顾她的佣人经常给她烹煮一些补钙的汤。 她安慰江沛玉:“您这个身高已经可以了。” 江沛玉叹气,她觉得她根本不懂。或许在一米八的异性面前,她的身高的确够用。 可她需要面对的是祁衍。 骨架大的人,别的地方也很大。 她应付不来,很吃力。 她想,如果可以长高到一米七五的话,和他之间的差异是不是就没那么大了。 二人身体和体力上的相性应该也会更合一点。在那方面..她也能适应得更好。 就目前而已,江沛玉完全吃不消。 生理课上老师讲过,sex属于中强度的有氧运动。 从某种层面上讲,她的身体得到好转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应该归功于祁衍。 难以想象那一个月的时间,她在祁衍这里消耗了多少卡路里。 “我给你写过信,但不知道应该寄到哪里,消息也...” 江沛玉乖乖地站在他面前,像一个犯了错误认真和老师解释的三好学生。 “我怕你嫌我烦。” 祁衍抬眸,顶光是最能考验一个人的颜值的。 他的顶级骨相因此显得更加立体。 高挺眉骨压下的那片阴影令他的灰眸异常深邃,看人时就多出了些许耐人寻味来:“哦,是吗。” 江沛玉抿了抿唇,语气委屈:“我给你发过节日祝福,可你三个月都没有联系过我。” “……” 祁衍站起身,将手机归还给她。 他意有所指,话里有话:“云妮,不要辜负哥哥的信任。”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她看来,祁衍就像是掌控一切的主宰。 他清楚她的一切。 他总会知道的,就算现在瞒过去了,未来也会知道的。 江沛玉知道他讨厌欺骗,她也想做一个诚实的人。 干脆主动告诉他算了。 这样想着,她张了张嘴,最后说出的却是:“我永远都不会欺骗哥哥。” 他淡笑:“最好如此。” - 江沛玉不是第一次陪他外出。 车内的空间很大,中间的挡板降下来后,负责开车的司机和坐在副驾驶的助手和他们彻底隔绝开。 江沛玉不太敢看脚下这块干净的地毯。 上一次就是在她的车里,她弄脏了这里的地毯和座椅。 淅淅沥沥的水,像是一场急促喷涌的大雨。 他甚至只用了手指。 江沛玉觉得自己没出息,他却夸她已经很棒了,比上次坚持的久。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被精心保存的古典钢琴,声音低沉优雅,带着撩人的磁性,贴近你耳边说话时,心跳也会不由自主地跟随着琴键按下的声音一起颤动。 所以他说有人爱他爱到愿意为了他去死,江沛玉丝毫不感到意外。 这种疯狂的感情,发生在他的身上就显得顺理成章起来。 江沛玉很疑惑,他身边既然不缺追求者,为什么能将第一次留给她? 对此,祁衍非常贴心地给她解了惑。 “遇见你之前我是一名忠诚的基督教徒,可当我进入你体内时,我就已经不配了。”他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番类似忏悔的话语来。 可江沛玉压根没从他的脸上看出丝毫想要忏悔的诚意来。 所以她猜想,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或许他只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而已。 第8章 没碰到喜欢的? 还是没碰到...能让他主动脱下裤子的... 江沛玉的脸突然红了,她怎么会想到这些。 - 他们此次出行是坐车,定制装甲版库里南,防弹的。 已经很晚了,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车辆。 可是当这辆车拐进某个路口时,所有的车辆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他们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个国家入夜后总是容易起大雾,就像此刻一样。 远光灯劈散迷雾,江沛玉在这里看不见其他车辆。 “别看了。”在她试图将脑袋探出车窗外仔细找找的时候,后颈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捏着,拉回车内,“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 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上的悬殊,江沛玉都没办法反抗祁衍,即使他根本没有用力。 “为什么?”她歪着脑袋不解。 难道这里闹出了凶杀案,还是说这里其实有鬼,或者...寂静岭! 梦想成为作家的人,脑洞总是丰富的。 她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用来采风。 但祁衍的话破坏了她的畅想。 “这条路是私有的,只有我能通行。” “怎么可能。”她下意识反驳。 黑色似乎是禁欲和冷淡的代表色,但就是有人能将黑色也穿出性感的魅力来。 明明身上这件毛衣将他的身体遮蔽的很严实,唯一能看见的大概就是他的脖颈。 凸起的喉结顶着那一层皮肤,明显的青筋缠绕在他的颈侧,像是画壁上的浮雕。 他身上所有男性特征都很明显。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难闻的体味或是浓密的胸毛。 他没有这些东西。这大约是混血的好处。 他体内那一半亚洲基因在这方面大获全胜。 而另一方欧洲基因,同样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完美的躯体像是古希腊最伟大的雕刻作品。 他所有的衣服都是由某个私人品牌量身定做,从设计再到剪裁,最后经过数次修改,然后才得以出现在他的身上。 当然不会拥有同款,私人品牌之所以叫私人,因为那是祁衍的私有物。 宽直的肩将毛衣完全撑开,这件衣服显然没那么宽松,能粗略地看清他的身体曲线走向。 从肩往下,被胸肌撑开了一道饱满的弧度,继续往下,腰身内收,劲窄而强悍。 长腿随意地交叠,他单手撑着眉骨:“有教养的孩子不会像你这样,云妮。” 他这番训诫一般的话语令江沛玉有些羞愧的红了脸:“抱歉,我只是...” 她知道用眼神随意打量别人不对。可她没忍住,他实在……很值得打量。 他淡声笑了,将人拉过来,抱在怀里:“哥哥不会在意这个,但不代表别人不会在意。” 话音一转,他问她,“云妮也会这样看其他男人吗?” “当然不会。”她立马摇头。 她的回答得到了一个奖励般的爱抚。 江沛玉将视线移向车窗外,话题再次回到了刚才。 “就算这条路是你出资修建的,只要是在公共区域,就没办法禁止他人使用。” 她还是懂些法律的。 车内传来男人平静的嗤笑:“谁说这里是公共区域了?” 视野拉开,黑色的库里南行驶在平坦的道路上,偶尔因为一些路障而扭曲的线条,如同一条盘旋的巨蛇,看不见首尾的在这片广袤富饶的土地上延申。 那些庄园像山脉一样此起彼伏,彼此之间相隔很远。作为邻居的话,想要串门恐怕还得开车半个小时才能抵达。人工挖通的河渠巧 妙地经过了每一处。 牛羊安逸地被圈养在翠绿的草坪之中,远处的马场更是有专业的驯马师在调教每一匹赛级马。 江沛玉在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了,可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里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震撼,气派。 而比这个望不见首尾的地方更加气派的,是在她身侧响起的声音。 低沉优雅,无比昂贵。 与此同时,金属打火机发出一阵叮的声响。 他并没有将嘴里叼着的那根烟点燃,而是让那只打火机熟练地在自己左手之中翻转。 青色混杂淡黄色的火焰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他之间听话地跳跃。 好几次江沛玉看的心惊肉跳,可火焰灵活地避开了他的手指。 江沛玉脑洞大开的想,或许这些火焰也惧怕着他。 害怕得罪他,然后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打火机合上,他轻描淡写地开了口:“这里的一切,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石头,每一棵草,包括车辆行驶的这条路,都是我个人的资产。” 江沛玉陷入了长久的震惊之中。 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对他的不够了解究竟有多深。 她的一切祁衍都知道,而她对祁衍的了解,却和家中那些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没有任何区别。 或许唯一比他们更为清楚的一点,就是他的长度和时长。 难怪他对波顿叔叔的遗产不感兴趣。 车辆停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大楼前,司机将车门拉开,退至一旁等待。 江沛玉看着里面的场景,有些不知所措。她问祁衍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是来参加晚宴。 还是如此盛大的晚宴。 她只是粗略地隔着尖拱窗往里扫了一眼,就获得了这个信息。 “这些都是我的客人,不必太过拘谨,就当是回家了。”他的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摸了摸,语气温和,“你先去里面玩一会儿,吃点东西。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会过来找你。” 江沛玉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那些明显属于oldmoney和贵族的绅士与淑女们,有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 而她。 只有在祁衍身边时,才显得不那么违和。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无人注意,就不会违和了。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他的袖口,企图让他心软:“我不能和你一起吗?我绝对不会乱说话。” ——不要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在心里祈求。 可祁衍是个耐心有限的人。 “听话,云妮。”他没有丝毫心软,拉开了她抓着自己袖口的那只手,语气平静,“哥哥不会去很久。” ...好吧。 江沛玉知道眼泪这招用多了就会变得不好使。 祁衍只是还有些新鲜感而已,她想将机会留到更重要的时候。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用警告的语气提醒道:“不要和男人讲话,即使是长得像男人的女人。” 江沛玉伸手拢了拢肩上的男士外套。 对她来说很大,彻底将她盖住了。 下摆甚至快要超过她的膝盖。 江沛玉在思考,他是担心她穿的太少了会冷,还是在用这种方式标记自己的私有物。 是的。 江沛玉知道,她和这里的公路这里的庄园以及这里的河流还有牛羊马匹没有区别,都是祁衍的私有物。 “嗯,我知道了,哥哥。”她的声音很软。对他的话一如既往的言听计从。 男人转身离开,终于点燃那支一直没有点燃的香烟。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身材高大健壮的人,他们穿着黑色西装,气场和身高明显矮前面的祁衍一大截。 江沛玉站在那里,像一个目送丈夫出远门的贤惠妻子。 她闻到了被风带到她跟前的那股淡淡烟味,还有他身上冷淡微苦的熏香。 男人穿着一件基础款的黑色毛衣,长裤覆盖下的长腿修长挺拔,少了西装附加的禁欲清冷,随意的像是下楼散个步。 但他身上最原始的威严反而因此展露无遗。 不需要靠任何穿着来点缀。 那是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与从容。 他的目的地应该很明确,因为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江沛玉知道,如果在平时,或许他会暂时停下来哄哄她。 但一旦涉及到正事,她就只能乖乖靠边站了。 她叹了口气。 倒也没有觉得难受或是其他。因为一向如此。 并且,她遗传了妈妈的体贴与善解人意。 她不会缠着他指责他不陪自己,也不会撒娇生气,认为他总是将自己排在最后。 她会乖乖听话,乖乖等着他。 或是在他饿的时候给他准备一桌她拿手的饭菜,必要的时候,她也会提前为他暖好被窝。 如果他一直这么忙。 嗯..江沛玉想了想。 她自己会跑,从他身边离开。毕竟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 江沛玉的确按照祁衍的要求,乖乖地坐着等他。 可中途遇到了一点意外。 第9章 她在前往洗手间补妆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坐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内,独自咬牙处理伤口的人。 江沛玉本来不该管这个闲事。 她甚至已经离开了。 可走出十米远,她还是在遭受良心谴责的驱使下,折返了回来。 她没办法视而不见。 安茜总说她和圣母玛利亚的区别大概就是长相和国籍不同。 江沛玉并不认为她是在嘲讽自己。 善良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妈妈说过,好人会有好报。 她有些忐忑的走了进去。 对方充满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谁?” “我...我叫winnie。”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伤口,似乎很在意这个,“你这样只会让它更加严重的...你需要在无菌的环境中,让医生来操作。” 她认得那个伤口,是枪伤。医学课上老师讲过。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但这个不禁枪的国家,发生这种事情并不稀奇。 对方没有说话。 “那个...我可以帮助你吗?我会一些简单的...” 对方似乎不想领她这个情,他看她的眼里带着质疑和一种无法言语的挑剔。 显然,他有些嫌弃这个年龄不大的女生。 或许是实在疼得受不了,他只能将胳膊递给她。 这里就有医药箱,江沛玉用棉球蘸取碘伏为他的伤口消毒。 她很细致,也很小心,偶尔会停下来为他吹一吹伤口。 那个人突然沉默下来,虽然他一直没过任何话。 但此刻的沉默显得诡异。 连呼吸声都停了。眼神和脸色都以一种稍显扭曲的姿态呈现出惊恐。 感觉到异样的江沛玉还以为他是碰见了那个让他受伤的‘凶手’ 她心脏猛地收缩,回过头看向门外。 等看清来人之后,她悬起的心脏终于落回原处,松了一口长气。刚才的不安彻底烟消云散。 还好还好,不是什么坏人,更不是什么凶手。 是祁衍。 男人面无表情地靠着房门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切。江沛玉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 如果她能够稍微看的仔细点,就会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 从刚才的黑色毛衣换成了以往最常出现在他身上的西装。 禁欲优雅的西装三件套,黑色的西装外套以及同色系的西装马甲。 配套的蓝宝石袖扣和胸针。 属于贵公子的优雅矜贵,却也无法淡化他周身那种上位者特有的磅礴气场。 像是一座无法攀越的高山,结结实实地压在这里。 谁也绕不过去。 只能无能为力的被困住。 只可惜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放在面前这个受伤的男人身上。 这里太偏了,就算拨打急救电话也需要等待很久。 伤口如果不及时消毒是会造成感染的。 江沛玉的手上还拿着刚沾上碘伏的棉球,笑容璀璨地看着他:“哥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她不敢让祁衍等她太久,因为知道他没什么耐心,所以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一些。 但仍旧温柔小心。 她不忘叮嘱对 方:“子弹需要去医院取出来,千万不要让伤口碰到水。” “你不用担心,他不是坏人。”江沛玉冲他笑了笑,为了让他放心,甚至还介绍起祁衍的身份,“他是我哥哥。如果你担心那个伤害你的人找过来的话...我可以让他帮助你,他很厉害的。” 她低着头,继续为他处理伤口,因此没有注意到男人变得更加难看惨白的脸色。 他的身体颤抖的厉害,江沛玉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只能更加小心。 “抱歉....”她的眼神和语气都充满了歉疚,“我只给兔子处理过伤口,可它们每次都打了麻药,所以我无法分清哪种力道更合适。你先忍一忍。” 江沛玉在心里责怪自己,上课的时候应该再认真一些。 好吧,虽然那只是几节体验课。 最近这段时间这个国家的治安并不安全,经济不景气造成的暴动。譬如学校和商场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经常发生无差别袭击。 为了让学生拥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学校给他们增加了几节医学课。 这还是她第一次... 哦不,不是第一次。严格来说,第一次是祁衍。 那是多久以前了。 大约一年前吧。 江沛玉跪趴在沙发上,腰被一条精干结实的手臂抬高,而另一条精干结实的手臂则从身后撑着她面前的墙壁。 剧烈的颠簸摇晃中,江沛玉注意到了手臂下方那个伤口。 她一直都很在意,可是她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因为接下来的几天里,她除了在沙发上颠簸,就是在浴室里用手撑着浴室的玻璃门颠簸,或者趴在露台护栏上.... 等到这一切好不容易结束,她趁男人睡着后,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替他重新消毒处理。 她很心疼。 哥哥身上有很多道陈旧的伤疤,虽然它们让哥哥这副强悍结实的身体变得更有魅力和性张力,可江沛玉所感受到的只有心疼。 伤口处理完之后,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仍旧保持着蹲坐在他身边的姿势,默默吸了吸鼻子。 然后她的头被摸了一下。 “哭什么。”刚睡醒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的性感。 江沛玉用脸轻轻贴着他受伤的那条手臂来回蹭:“哥哥,我以后一定会在课上认真听讲。我会照顾好你,你如果受伤了...可以来找我。” 两道声音似乎重叠,带着一样的关心和叮嘱。 “伤口后续如果不好处理的话,你可以来找我。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他是我的老师。” 对方却迟迟没有开口,他身体颤抖的频率有点古怪。按理说这个伤口再痛,也不该怕成这样。 不等江沛玉想清楚,那个一直站在门口审视这一切的男人终于屈尊降贵地走了进来。 他的步伐无比从容,声音也温和,将那条手臂从江沛玉的手中接了过来。 “交给我吧,云妮。这里有医生,他们处理起来会更专业。” 男人深邃的眼底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我会让他,彻底痊愈的。” 第5章趴上去 距离上次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江沛玉以为祁衍会生气, 毕竟他对自己的所有物有着近乎变态一般的占有欲。 在他的新鲜感消失之前,她也在他的所有物划分范围内。 可祁衍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次日让人先将她送回家。 她抓着他的手腕不肯放:“哥哥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回去的。” 男人无动于衷地轻笑:“云妮乖,等哥哥忙完手头上的事情。” “那...”她不死心,“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 他又恢复到惯有的从容,冷静。 与不近人情。 祁衍没有给她具体的时间,他说他从来不在不确定的事情上下定论。 江沛玉就这样被送回了家。 或许是祁衍已经交代过,平日里欺负她最严重的那几个人也变得老实许多。 不会再往她的电脑上泼白油漆,顶多只是用傲慢的眼神白她一眼。 但祁衍在她这儿又恢复到前三个月的状态。 她给他发去一些早安晚安问候,全都如同石沉大海。 波顿叔叔甚至还问过她:“cassian有说他这次会回来吗?” 看着长出许多白发,逐渐年迈的波顿叔叔,江沛玉心里骤然生出一些惆怅和心疼来。 她是真的将波顿叔叔当成父亲一样尊重和对待。 虽然他平时很少提起这个儿子,但江沛玉想,他一定很思念他。 毕竟祁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江沛玉想帮波顿叔叔。 那天晚上,在做足很久的心理建设之后,江沛玉给祁衍打去电话。 第一通无人接通,第二通也是。 直到第三通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熟悉的低沉男声在耳边响起。 一如既往的优雅磁性。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想哥哥了?”他轻笑着询问她。 他语气无比自然,仿佛中间这半个月来,二人仍旧保持持续的联系。并没有突然的断联和被冷落。 江沛玉主动和他承认错误,上次她不应该在不了解前因后果的前提下,去救一个不清楚来历的人。 这太危险了。 “哥哥,是我不好,我...我太随意了。”她的声音听上去很失落,有气无力的。 事实上,她是因为中午没吃饭导致的。 男人停顿一下,笑着安慰她:“哥哥没有责怪你。” 江沛玉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但我觉得我应该承认错误。哥哥...不要不理云妮。” 第10章 那边安静片刻后,传来很轻的一声叹息,随后是什么东西被合上的声音。 他或许还在工作,也或许正在开会,甚至有可能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哥哥这段时间回了塔兰,有些事情需要着我亲自处理,不是故意不理云妮的。”他和她解释。 “我这几天一直在认真学习。他们没有再欺负我了,对了,下周的百年校庆,老师让我上台演讲。”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自己的近况。 男人没有将电话挂断,而是耐心听着。 她想,看来自己的主动认错起了作用。 他似乎很擅长用这种方式来让一个不听话的人或者动物变得听话。 唉。 坏男人。 “是吗。”他随口夸赞一句,“很棒。” 江沛玉知道这在他看来什么也算不上。所以能得到一个敷衍的夸赞也已经很难得了。 他或许一直在等待她的这通电话。 当然,这通电话等不到也无所谓。 性本来只是他生活中的一味可有可无的调剂品。 失去了并不可惜。 但既然这通电话打过来了,他也该给予该有的奖励。 毕竟赏罚分明,孩子才会听话。 所以当江沛玉提出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疑惑时,他给了具体的答复。 “哥哥现在在谈正事,一屋子的人都在等我讲完这通电话。等哥哥忙完,好吗?” 难怪她觉得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只能听见祁衍的声音。 她和他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男人笑着打断她,“和云妮比起来,这些事情都不重要。” 那件事造成的后续似乎因为这通电话而彻底画上了句号。 祁衍的‘训诫’的确很有成效,江沛玉已经不敢再随意施舍自己的善心了。 她想,玛丽亚要独享圣母的名号了。 这天,安茜发现江沛玉收拾东西不再像之前那样慢吞吞。 而是很快速地把电脑往包里塞。 江沛玉不管做什么都不紧不慢,所以拥有了树懒的美称。今天这样实在少见。 安茜好奇问她:“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江沛玉摇头,那只用来装电脑的大号托特包已经被她挂在肩膀上。 她说:“我哥哥今天回家。” 哥哥。 作为江沛玉最好的朋友,安茜当然知道是谁。 看着江沛玉着急离开的背影,安茜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羡慕他们的兄妹情,感情可很好。 不像她哥哥,总是欺负她。 江沛玉之所以着急回去并不是急着要去见祁衍。 而是觉得...她应该早点回去。 - 在这个家里, 江沛玉有好几个讨厌的人。因为他们总是欺负她。 但除了祁衍之外,她最害怕的只有一个。 他叫帕克,是波顿叔叔和他的第二任妻子所生。现年二十七岁,只比祁衍小一岁。 他接手了波顿叔叔的新能源产业,并以此为基础建立了最大的芯片公司。 虽然他已经在外面购置了无数房产,但偶尔也会回到庄园小住。 他有些不苟言笑,话也很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家里那些小辈没有几个敢和他说话的,除了必要的打招呼之外,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会变成一只安静听话的鼹鼠。 听说他具有让一个即将破产的企业起死回生的手段。 他的身高继承了波顿叔叔,长相方面也是。线条轮廓无比硬朗锋利。 就是这样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男人。 此时却低着头,身形佝偻,眼神闪躲。 毫无气势可言。 罪魁祸首从容不迫地站在他面前,单手插放西裤口袋,他的身形无比放松与自然。 此时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长高了不少,david。” 帕克颤抖着嘴唇赔笑:“谢谢您...” 他甚至不敢纠正,他叫parker,不叫david 二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有着明显的差距。 帕克看上去像是一只安静听话的鼹鼠。 江沛玉注意到,他的左手一直在抖。颤抖的频率似曾相似,和她上次救的那个手臂中枪的男性一样。 他在看到祁衍时,也是类似的表情。 江沛玉不知道帕克为什么这么害怕他。 但她突然不害怕帕克了。因为现在的他和自己学校里那些男同学似乎没有区别。 以往那种气场全开的威严荡然无存,身上的高定西装都因为他而黯淡失色。 像是在跳蚤市场花二十美金就能买到的地摊货。 外强中干,他甚至不敢看着祁衍的眼睛和他说话,但是她敢。 嗯……也没什么好自豪的。 而祁衍,他同样也是一身西装,相比起来他更加随性。 他应该是刚下飞机,因为她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停在不远处的那架波音bbj 外套早就脱下了,衬衫是深黑色,搭配暗红色领带,头发是一丝不苟的背头,露出整张优越立体的骨相脸。 他不说话时,给人的感觉难以接近。 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眉骨和下颚线。 他懒散地坐回沙发上,高大的身形呈放松姿态,此时单手撑着脸,手指放在眉骨尾侧,漫不经心地点了点。 情绪永远保持稳定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更何况他超过年龄的稳重自持。腕表的表盘在灯光的折射下闪着耀眼的光。 有不熟悉他的孩子走上前,送给他自己亲手做的见面礼。 她是波顿叔叔上个月刚从国外接回来的,他在某个晚宴上和一个性感的波兰女人一夜情后留下的产物。 对方和江沛玉一样大,但就读的学校不同。 江沛玉的学校偏艺术,花钱就能进,含金量不高。 而对方的学校是top1名校。 她是第一次见到祁衍,但应该早在家中其他人的提及下知道有个如此强大的兄长存在。 她之前并不相信他比帕克兄长更加厉害,认为是家中的那些佣人夸大其词了。 甚至还专门上网搜索过他的名字。 可是什么也没有查到。所以她认定他们在胡说。 如果不是现在亲眼所见...恐怕她仍旧会认为是他们在夸大其词。 那份礼物是她提前就准备好的,虽然这个兄长一直没回来过,但她认为自己应该有这方面的礼数。 “哥哥...”她不敢抬头看他。 权势和财富的滋养,会让男人拥有睥睨万物的魄力。 可当这一切强大到超出认知范围时,最引人注目的反而是其他了。 上卷的袖口,露出结实流畅的手臂线条,交叠的长腿,西裤压出轻微的皱褶。束缚在西装马甲下的腰身蕴含着优雅而有力的腰身曲线。 身材高大,大宽肩,拥有着与众不同的那张混血面孔。 看人时,那种从容的迷人魅力让人折服。 她的心脏有点痒,觉得自己似乎对这位第一次见的兄长,产生了一点超乎伦理的感情。 男人将东西接过来,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拆开缎带,里面装着一条黑金色的表带。 她小声开口:“那些配出现在您手腕上的腕表我买不起,所以我只能送您一条表带了。” 他取出那条表带,视线落在一旁的云妮身上。 她自觉地站在非常靠边的位置,几乎是无人察觉的角落了。 看来她在这个家里的日子的确没那么好过,人人都可以排挤欺负她。 可怜的云妮啊,让她搬来和自己一起住她还不肯。 “哥哥,欢迎回家。” 这道声音出自于站在他面前的那位‘妹妹’之口。 祁衍没什么反应,视线仍旧放在江沛玉身上。 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神情有些飘忽。 祁衍唇角微扬,收起了那条表带。 - “哥哥回来了也不知道上前打声招呼。” 半个小时后,受到万人敬仰的当事人出现在了江沛玉的房间。 他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的是她放在桌子上的人偶。 为了方便她描写一些动作特意买来的。 人偶有四肢关节,可以随意摆弄。 她买了两个,一男一女。 江沛玉听不出他话里有没有责怪,他说话的语气总是同一个调调。 漫不经心,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笑意。 “我..我习惯了。”她有些为难的解释。 祁衍明知故问:“习惯什么。” “嗯...我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你是知道的。”或许是觉得这件事有些难于启齿,又或许是觉得这像小朋友在告状,有点儿幼稚丢脸,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摆明了是要逗弄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傻子都能听懂。 第11章 更何况是他。 “我一年回来不了一次,怎么可能知道。” 好吧... 江沛玉说:“在这个家里无论什么我都排在最后,哪怕是和许久未见的兄长问好打招呼。” 小孩子,最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嘴上说不在意,其实面对这种区别对待,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不在意。 祁衍轻笑出声,将人抱过来哄:“好了,现在哥哥回来了,我们云妮有了靠山,任何事情都可以排在第一了。” 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烟味和酒味,他说回来之前临时去赴了个约。 这次应该会在国内多待上一段时间,所以江沛玉不需要再担心被欺负了。 江沛玉主动和他认错的事情,他很欣慰。 老实讲,那天看到她给别的男人上药,他的确有种无名火。 他以为她的好是对他一个人的。 大半夜不睡觉,对着他早就愈合的伤疤哭。 哭又哭的那么好看。 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脏的确短暂地变软了一个瞬间。 他安慰她,已经不疼了。 她又问,当时疼吗? 祁衍早就不记得了,都过去多久了。 祁衍看着面前那张没什么棱角的脸,她整个面部和她的性格一样柔和。 平时也没什么脾气,被欺负了也只敢躲着对方,不知道反击。 说好听点是脾气好,说直白点就是窝囊废。 祁衍欣赏了一会儿她的眼泪,感觉某处充血绷紧到开始胀痛。 这才慢条斯理地替她将眼泪擦干:“疼啊,怎么不疼,差点被打穿心脏,在icu待了一周。云妮差点见不到哥哥了。” 她又开始哭,甚至扑到他怀里哭。 虽然最后变成了被他按在床垫内哭。 只是祁衍没想到她如此‘博爱’ 如果这个坏毛病纠正不了,干脆将这个不听话的妹妹放生。 好在,她还算懂事。 避免了从家养变成流浪。 “我下周让工人过来,将我们中间这面墙打通。” 他以原本的房间光线太好为由,换到了江沛玉隔壁的房。 庄园内有四百多间房,他的房间无论是采光还是风景,都是最好的。 江沛玉听到之后,很想主动提出和他交换。 她的房间采光最差,光线也差,换到她这里最合 适不过。 她觊觎他的房间很久了。 之前和他做的时候,在那里待了几天,江沛玉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那些有钱人都会花费大量金钱来延长寿命。 这样的人生谁不想一直拥有。 但她也清楚,他之所以换到她隔壁,就是为了“方便” 至于方便什么,当然是现在这样。 桌上放着一大堆刚打印出来的稿子。祁衍看见了,拿起来看了一眼。 江沛玉的脸瞬间就涨红了。想去抢回来又不敢。 只能局促地站在那里等着。 他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会儿,手指轻弹书页,问她这是什么? 她结结巴巴,有些羞于启齿:“我写的..故事。” “你写的?”他笑了一下,勉强又往后翻了翻,视线敷衍地一笔带过,“挺好的。” 嘴上赞美,动作却诚实。合上之后放回原处。 虽然没有等来自己害怕的嘲讽,但江沛玉并没有很高兴。 因为从祁衍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在他眼中,这个故事枯燥而乏味。 甚至是,有点无聊。 “不要把哥哥想的这么刻薄,故事很好。”他停顿了一下,“虽然没什么逻辑,但儿童文学不需要逻辑。” “.....”她挫败地低下头,“这不是儿童文学,这是魔幻小说。” 祁衍笑出了声,他单手抱着江沛玉,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沮丧。 他的衬衫总是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用来熏衣服的熏香似乎是昂贵的龙涎香。 “你想将它投稿到杂志社?” 祁衍说话时,胸腔微微颤动。靠在他怀里的江沛玉甚至可以清楚的听见骨传导产生的声音。 从他的结实饱满的胸肌传到她的耳中。 “嗯....”她有些难为情,“我投过好几家,但都被退了。他们说故事性很一般。” 祁衍话锋一转,突然问她:“最近成绩怎么样?” 江沛玉老实回答:“3.6” 虽然一般,但在他们那所烂学校应该也属于上游了。 “你给所有杂志社都寄过吗?” “没有。”她底气不足,那些非常有名气的她连投稿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不试一试,万一可以呢。” 作为奖励,祁衍笑着将那叠写满不符合逻辑性故事的稿纸拿过来。 让她在家等消息就够了。 “好了。”他拍了拍她的大腿,“接下来聊点别的。” 她还没有从他刚才的那句话中反应过来。 等消息?等什么消息? 祁衍的问题令她还没转过来的脑子差点宕机:“聊什么?” 他的手指早就越过裙摆贴放在她的大腿上,略显粗糙的指腹紧贴她丰盈柔滑的腿肉轻轻抚摸。 “刚才有人喊我哥哥,还送我礼物。”他意有所指,“你没有什么表示吗?” 所以,他是在暗示自己没送他礼物? “我忘记准备了。”她看了眼自己胸口处多出来的褶皱,声音突然轻了许多,“我下次会..” 挺拔白皙的雪山,在面积更大的五指山掌控之中,生长于山巅的娇嫩花朵被重重按进土地之中。 江沛玉一下子就止了声音。 祁衍摇头,给她提示:“哥哥在意的不是礼物,云妮再想想。” 那...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个谜语的谜底是什么。 男人叹了口气,显然不想再为难她。 他靠在她的肩上,专心感受着掌心的触感。 “云妮,你的占有欲会不会太弱了点。” 江沛玉终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个女孩子喊他哥哥的事情。 哥哥。 她们不仅年龄相仿,连声音都有些类似,包括叫哥哥时的那个语调。 江沛玉听到她喊祁衍哥哥时,并没有什么太多感触。 她是他的妹妹。 虽然波顿叔叔以相信那个波兰女人为由,并没有做亲子鉴定。但对方至少比自己更有资格叫祁衍哥哥。 祁衍循循善诱的引导她:“云妮可以偶尔冲哥哥闹个小脾气。譬如不许哥哥和其他异性说话,不许哥哥看其他异性。或是提出一些更加无理取闹的要求也是可以的。” 这样的话江沛玉没办法说出口。 “妈妈从小教我要体贴,要懂事。” 祁衍渐渐没了什么耐心:“你妈妈已经不要你了,现在是我在养着你。” 好吧... 她只能试探着开口:“你不许看其他异性。” 他的笑容里带着很淡的嘲弄:“还有呢?” “还有...” 她虚弱地靠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只有我能喊你哥哥。” 明明她是提出要求的人,可主导这一切的却是祁衍。他游刃有余地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最后还主动向她索取酬劳:“哥哥是怎么教你的,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支付酬劳。” 她眼前一亮,看来每月花光一千万的任务额度有地方用了。 但下一秒,祁衍的话打消了她的喜悦。 “我不要钱。”他的手放在她腰臀中间那条凹凸有致的曲线上,话里带着很强烈的暗示性,“云妮可以用其他东西来支付。” 她察觉到什么,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她最害怕的就是在她的房间里。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向一旁。桌上放着的是她为了描写动作而特有买的人偶。 不久前,它们被祁衍从书桌上拿走。 此时它们被随意地放了回去。 女性人偶躺在地上,两条腿和半个腰背离开了地面,而那个站在他面前的男性人偶,则用两条手臂抓起了她的小腿。 很显然,女性人偶的双腿之所以悬空,就是因为男性人偶此时的动作。 它们此时离的如此近。 它在膝盖中间站着。 “这很简单,对吗?”他低沉而优雅的笑声里充满着暗示。 江沛玉见他单手将左臂上的袖箍扯了下来。 这像是某种禁欲的伪装,一旦缺失之后,穿着黑色衬衫和西裤的男性,瞬间便从禁欲清冷的贵公子,变为荷尔蒙爆棚的西装暴徒。 他的肩背和手臂可比人偶要结实有力多了。他甚至可以不费丝毫力气地单手抓着她的脚踝将她拎起来。 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江沛玉瞬间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我小组作业还没写,后天要交的。” “没关系,还有时间。”他说。 第12章 她继续找借口:“可是这次的作业很难。” “我可以教你。” 他的确很可靠,无论她有什么顾虑他都可以替她解决。 可她不需要他在这方面可靠。 她真的... “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除非你想被外面的人发现。”他轻描淡写的恐吓她。 这座历史悠久的古老庄园隔音一般。只要她发出一点异常的声音,外面的人肯定会有所察觉。 “算了,窝囊废。” 祁衍远比她所想的还要可靠。他连这个事情都替她解决了。 拍了拍自己的西裤,“趴上去,坐我脸上。” 然后,低头。 这样嘴就堵住了。 不用担心会发出声音。 第6章哥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奖励你了…… 江沛玉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 她总觉得让祁衍回来是个完全错误的想法。 家里的氛围最近怪怪的,每个人都很局促,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就是祁衍本人。 他当然不受影响,他就是罪魁祸首。 早上用餐时,江沛玉看到佣人正在清理昨天的垃圾,她无意间扫了一眼,因此看见那条黑金表带,被当成垃圾一样扔了进去,连带着精美的礼盒。 想起昨天那个女生送出礼物的眼神,江沛玉叹了口气。 那种一种尚且还未完全成型,却也离得不远的,极端的,狂热的,仰慕和迷恋。 江沛玉的烂好人本性在此刻发挥作用,对方没有欺负过她,所以她对她同样保持着基本的善意。 江沛玉不希望她因此而难过。 想了想,她抽出几张纸巾走过去,扔进垃圾桶中,企图掩盖住那条黑金表带。 江沛玉时常感叹上帝的不公平,将所有好的都给了祁衍。 聪明的头脑,顶级的外形,以及惊人的家世。 却又同 时附加唯利是图的恶劣本性。 妈妈离开后,她经常想起妈妈。 祁衍总会在这种时候告诉她,你的妈妈早就不要你了。 他说她如果缺少这方面的爱,他倒是可以考虑成为她的监护人。 反正她经常被他在床上c到叫daddy。 江沛玉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觉得,祁衍甚至想要取代妈妈在她心中的地位。 - 安茜觉得江沛玉最近很反常。 上课经常走神打瞌睡,身上也总是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红色痕迹。 说是撞出来的淤血不太像。 反而更像是...指痕和吻痕? 不怪安茜多想,实在是位置太敏感,不是白皙的后颈,就是锁骨下方。 而且她最近总是不同的连衣裙换着穿,像是为了掩盖怪异的走路姿势。 尤其是这两天,她直接没来学校。据教授所说,是她的家长亲自打电话帮她请的假。 安茜觉得有些蹊跷,所以特地给她打去电话。 但出乎她预料的,电话不是她接的。 而是..呃... “找她有事吗?”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低沉男声,安茜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麻了。 对方似乎刚睡醒,又像是刚运动完,声音微微沙哑,却又带着一种极致迷人的魅力。 哪怕看不见脸,也能断定,拥有如此性感嗓音的男人,必定是个顶级帅哥。 安茜的脸瞬间就红了:“您..您好,我是winnie的同学,我有点担心她,所以就...” 男人的语气没什么变化,平淡中又带着一点稳重温和的笑意。 “多谢你的关心,她没什么事。” 安茜的心脏越跳越快,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否则为什么对方每说一个字,她的心脏就会随着不断加快。 但她没有忘记打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 “可她....教授说她请假了,如果什么事也没有的话,她不会..” 她不会随便请假。 身为她的好友,安茜很清楚江沛玉对学习有多看重。 之前就算感冒她也会带病来学校。 男人轻描淡写的语气打断了她的问题。 他似乎从某个地方坐起身,随后点燃了一支烟,安茜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应该是金属材质,只听声音就很有质感。 看不见画面,却能想象到,伴随着那声低而沉的吐气声,顶着皮肤的喉结滚动,灰色烟雾从男人口中吐出。 与此同时,一同传出来的还有他被烟雾炙烤过的,变得更加低沉性感的声音。 他淡笑着反问她,“因为她要在家陪我。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江沛玉出现的及时,在安茜问出那句‘您是winnie的什么人’之后,她从浴室跑出来,一把抢过手机和安茜解释。 “哥哥,他是我哥哥。” 她的手在抖,生怕安茜误会。 好吧..这不叫误会。 好不容易让安茜放下心,结束了这通电话,江沛玉欲言又止地看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祁衍。 沙发垫和床单早就被扯开了,扔进了脏衣篓中。 江沛玉打算待会自己偷偷拿去洗了,她不敢让家里的佣人发现。 那些佣人中大多都是已婚人士,一定能看出端倪。 这些床单和沙发垫湿的甚至能够拧出水来,就算是想藏也没办法藏。 祁衍嘴里叼着烟,单手搂过江沛玉的腰,让她在自己腿上坐下。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很难捕捉到的温情,伸手在她小巧的鼻子上捏了捏:“winnie,骗人的话鼻子会变长哦。” 她有些心虚:“我没有骗人,你本来...就是哥哥。” 没撒谎?那刚刚是谁撅着屁股在床上喊爸爸。 他显然心情很好,狠狠地发泄了几次,垃圾桶内的橡胶套都快堆满了。 也就没有继续逗她。 取下裹满湿发的干发帽,替她擦了擦:“怎么不吹干了再出来。” 江沛玉躺在床上缓了好久才稍微恢复了点体力,支撑她洗完澡。 她如此狼狈,罪魁祸首却看不出一点异常来。仿佛他不是江沛玉几次昏死过去的始作俑者。 他早就洗过澡了,随意地找出一件衣服换上。 领扣散了几颗,在他弯下腰替她擦头发时,隐约可以看见利落的肩颈线条和形状饱满的胸肌。 江沛玉抿了抿唇。她的确是打算先吹干头发再出来的,可听到他在客厅接电话,她顿感不妙。 还好她及时出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他和会安茜说些什么。 但下次去学校,肯定免不了接受她的‘拷问’ 想到这里,她有些惆怅。 男人唇角微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怎么,这个表情是对我有不满吗。” 他哪怕是坐着也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衬衫被他平直的宽肩撑开,手臂袖子卷了上去,青筋盘旋的左手手腕,本该佩戴着的那只黑金腕表在两个小时前被他随手摘下,扔进垃圾桶内。 那只腕表恰好是不防水的一只,两个小时前,一大汪喷溅出来的水打湿表盘,指针早就停止了走动。 为止,江沛玉很是愧疚。她知道那只腕表是定制款,全球只有那么一块,价格早就无法正常估算。 想到这里,她的语气因此软了一些:“我只是害怕下次去学校的时候,她会问很多我答不上来的问题。” “她很关心你?” 江沛玉点头:“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祁衍淡笑着纠正她:“我以为‘最好的’的形容词只会用在哥哥身上。”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江沛玉及时改口:“我大学刚入校时,她是第一个主动和我说话的人,所以..我们关系比较好。” 这句话显然令祁衍感到满意,他的笑容因此也变得更加柔和。 “云妮总是这么乖,哥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奖励你了。” 江沛玉在心里吐槽,想要奖励她的话,就将中间这面墙重新堵上吧。 她最近睡觉总是不安心,生怕某天晚上醒过来,身上趴着一个男人。 他之前只是提过一嘴,说要将中间这面墙给打通。 江沛玉原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结果他言出必行,当天晚上就找来了工人。 好在他知道替江沛玉瞒着这件事,最起码没有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为此,江沛玉的心中充满了感激。 祁衍觉得好笑,打她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种事儿在她这儿还能刷好感度。 有意思得很。 虽然他不至于真的打她一巴掌,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他可不舍得打她,这么好的winnie,让她撅屁股就撅屁股,让她抬腰就抬腰。 又听话又乖。 没了干发帽包裹的长发垂落下来,祁衍一手掌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夹烟。 他的肌肉还没有彻底放松下来,仍旧处在一种充血偾张的紧绷状态。 他心情好时,那种居高位的压迫感稍微得到缓解,可对江沛玉来说微乎其微。 第13章 她只能乖乖地被他抱着,坐在他的腿上。同时还得担心会有人来敲她的房门。 “如果被波顿叔叔发现了...”她咬着唇,眼神为难。 他笑着安慰她:“有哥哥在,怕什么。” 她在心里吐槽,就是因为有他在,所以她才会害怕。 祁衍将她半干的湿发轻轻别在耳后,防止她头发上的水珠滴到他身上来。 除了sex时他的容忍度会变高,其余时间,他厌恶这种湿黏的感觉。 “最近那些小老鼠还在欺负你吗?” 如果换个环境,换个姿势,江沛玉会认为这是一个十分温馨的画面。 许久没有回家的哥哥关心独自在家的妹妹有没有被欺负。 可显然不是。 她摇头:“没有了,他们现在已经不理我了。” “他们都是怎么欺负你了?”他托着她的腰,让她在自己怀里坐稳点,“和哥哥说说。” 江沛玉听话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包括泼在电脑上的油漆是什么牌子的,她都说了。 嘴巴一张一合的,淡粉色的唇瓣柔软,隐约可以看见白皙整齐的牙齿。 再往后她说了些什么,祁衍就不是很在意了,也没太认真听。 而是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和她接吻。 云妮的嘴唇很软,第一次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性子软,舌头也软。 让她张嘴就张嘴,让她伸舌头就伸舌头。 她母亲骗走老头子的钱离开后,她总担心自己会被遗弃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度,所以相比之前更加听话了。 怎么可能会被遗弃呢。 就算老头子舍得,他也舍不得。 虽然他总吓唬她,老头子对一个女人的爱是有时限的,最长也不会超过五年。算算时间,也快到时限了。 对她妈妈没了感情,江沛玉尤其。现在还留着她只是期望那个女人能回心转意罢了。 于是江沛玉更加害怕。 祁衍想安慰她,没关系,如果老头子把你扔了,我再捡回来。 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但她害怕的样子很可爱,祁衍想再多欣赏欣赏。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哥哥过段时间可能又要回塔兰了,云妮要和哥哥一起去吗?” 听说那边很乱,最近好像在打仗,新闻上到处都在报道,甚至有些爱显摆自己的男同学也总喜欢聚在一起,故意大声地讨论这些。 以此来显得自己很博学。 江沛玉就算不关注这些也多少知道一点。 她还是喜欢安稳一点的生活:“我...我想留在这边把书先读完。” 祁衍没有勉强她。 她也就在这方面还有些脾气,要是连这点都给磨平,那就太无趣了。 他很快也会兴致全无。 “也是,那边都是沙漠。”他的手放在她光滑的后背上,坐姿呈放松状态,“要是让云妮的皮肤变粗糙了,哥哥会心疼的。” 这段对话到此为止,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祁衍只是扫了一眼,然后拍拍江沛玉的屁股,放她去将头发吹干。 江沛玉在里面吹头发,偶尔会偏头往回看一眼。祁衍拿着手机接电话,与此同时站起身,从衣柜内取出提前备好的衣服。 佣人会将他次日需要更换的衣物提前熨烫妥帖,再用熏香仔细熏过一遍,然后放进衣柜之中。 他换衣服时,身体是背对着江沛玉的。所以她只能够看见他宽阔结实的后背,背阔肌延展开,像是一匹蛰伏的猎豹。 结实而有力。 和他平时带给人的那种清贵优雅很不同。 谁能想到,禁欲稳重的西装下,藏着这样一副极具性张力的身材。 “刚才脱光了让你看你不敢。现在怎么像只老鼠一样躲在角落偷看。” 男人带着淡淡嘲弄的慵懒声线打断了她的注视。 她急忙收回视线,耳边的吹风机几乎没有半点噪音。 果然贵的东西就是好。应了一分钱一分货这句话。 来到这边之后,江沛玉见过了许多她从前不曾见过的市面。 她是第一次知道餐桌上的食物和酒水全都来自于私人酒庄和私人牧场还有私人渔场。 这些人打发假期的时间不是像她们那样,或是逛街或是去图书馆。 而是前往私人猎场捕猎,会有专门的厨师随时等在旁边,亲手为你将刚捕获到的猎物去皮料理,制作成一道美味的佳肴,等待你去享用自己的劳动成果。 放在以前,江沛玉连这样的画面都无法想法。 她一言不发地将头发吹干,祁衍早已换好了衣服,手腕上佩戴的腕表已经不再是刚才那块。他慢条斯理的将领带打好,很随意的动作,仅由他做出来也如此的赏心悦目。 现在的他,稳重优雅,周身带着一种从容冷静的气质。和刚才抱着她的腿,将她狠狠按在墙壁上的男人截然不同。 祁衍走过来,让她去换一件衣服。 江沛玉洗好澡后就直接换上了睡衣,现在已经很晚了,她本来打算等他回到自己房间后,她就该休息了。 但祁衍的话让她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换衣服..做什么?” “放心。”他说。“不做。带你去个地方。” 江沛玉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都已经这么黑了。她想休息,她很累。 他觉得她这副有点脾气也硬生生压回去的憋屈模样很好笑。 “你累什么,五个小时你睡了三个小时。我可是一分一秒都没有休息过。” 江沛玉认为他倒打一耙。 又不是她要求他..做这种事情的。明明是他自己.. 并且她认为自己根本就不是睡着了,而是身体跟不上这个强度,累到昏死过去。 但她的不情愿显然起不到丝毫作用。 祁衍的要求,她为数不多反抗成功的那几次,本身他自己也没太上心。 随口一提而已。 他决定好的事情——江沛玉想,哪怕自己在他面前自杀,也不会换来他的动容。 他会带着她的尸体去的。 唉。 这个总是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强硬的话的坏男人。 江沛玉还是去了,换上了她衣帽间最昂贵的一条裙子。 她的头发没怎么打理,只是吹干后梳顺了而已。 她本来是想精心卷个大波浪的。毕竟这条裙子很适合波浪卷。 但祁衍不是那种会耐心坐在房间等待女朋友化完妆,然后一起去约会的贴心男友。 他更像是她的上级,她的主人。 她的...衣食父母。 她要做的就是听从他的命令。 直升机降落在顶层的停机坪,江沛玉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独立于一座小岛上,这栋大楼周围的小房子像是透明的水晶屋。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家具。 四周的花草树木也开的很茂盛,铺满鹅卵石的小路直通沙滩。 甚至还有随处可见的冰淇淋车。 她总觉得这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江沛玉很好奇,那些透明房子里究竟住着怎样的人。 祁衍漫不经心的解答了她的疑惑。 “里面没住人。” “啊?”她愣住,“所有的都没住人?” “嗯,只是装饰物。”见她一直左右张望,视线甚至还会停留在从旁边经过的其他男人身上,祁衍那双深灰色的眼睛短暂地变得深暗。 他笑着提醒她:“跟紧了,不要东张西望。要是你走散了,哥哥是不会找你的。” 江沛玉只是觉得好奇而已。 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这里的人身上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庞大气场,不苟言笑,眼神大多锐利。 如果她是只身前来的话,一定会被吓到腿软。 可她身边有祁衍。 不是说她‘狗仗人势’ 而是这些人和他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他甚至不需要板着一张脸,用不苟言笑来衬托自己的气场。 他哪怕带着温柔的笑,那种震慑人心的压迫感仍旧宛如一座看不见顶的高山,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而那些让江沛玉感到害怕的人,似乎也很忌惮他,畏惧他。 见到他后,大多都是局促地问好。全然没了刚才骇人的气场。 祁衍也只是礼貌地回以一个微笑。 “这座小岛是私人的,今天有一场晚宴。那些小房子是特意让工人建造的,为了使这座岛看上去不那么死气沉沉,有些童趣。”他揽过她的肩,有耐心地和她解释。 童趣? 江沛玉好奇。 祁衍看她的眼神多出几分耐人寻味;“是啊,本来是没有这些小房子的。但想到小朋友应该会喜欢,就建了。” “小朋友?”江沛玉更好奇了。她没想到祁衍会是一个这么有……嗯……爱心的人? 第14章 男人的手掌贴放在她的腰后轻轻摩挲:“winnie小朋友喜欢吗,这可是按照你那本书里的场景一比一还原的。看到了吗,那辆冰淇凌车,里面有吃了能够隐身的冰淇凌。” 听了他的话,江沛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恍然大悟,难怪明明是第一次来,她却觉得这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些都是她书里描写的场景。 心脏涌上一阵温暖,跳动的频率也快了些。 她还以为他看了自己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只会嘲笑他,没想到他居然... “嘘。”他故弄玄虚地将食指竖放在她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为了你准备的,他们就会知道我是一个满脑子都是云妮的恋爱脑了” 他像是在吓唬她,又像是在提醒她,“他们会按照云妮的长相和性格,往我身边塞更多的‘云妮’。” 江沛玉想象了 一下那个画面。 嗯..她其实还蛮想看看和自己拥有类似长相与性格的人。 但这种话她肯定不能说,一旦开口,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她挽住祁衍的手臂,他的手臂很结实,线条紧绷,她靠在上面,感受着他所带来的,沉甸甸的安全感。 突然就不想和他分开了。 他就是具备这样的魅力,让人又爱又怕。 江沛玉不清楚自己对他是不是爱。她想,应该是爱吧。 如果不爱的话,她不可能在和他两性方面感到舒服。 穿过那条挂满油画的长廊,视野逐渐开阔起来,厚重的窗帘从中间拉开,向往的那面墙壁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 交响乐团在前面演奏曲目。 全球都享有知名度的世界级舞蹈家正在一旁表演。 随便一位的表演在外都是一票难求。 而此时,这里却聚集了数十位这样的顶级舞者。 明明是视觉上的盛宴,此刻却无人问津。 那些傲慢却又保持绅士风度的上位者们正在交谈些什么。 江沛玉的视线被旁边那位裹紧披肩离开的男性给吸引。 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她还是火速认出了对方。 ——特里奥利尔 目前最有名的男演员,今年刚拿下最具含金量的演技大奖。是该奖项最年轻的得主。 同时也是江沛玉做梦都想合作的人。 是的,再渺小的人也可以做大大的梦。 江沛玉在构思那本书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奥利尔。 如果那本书未来可以被改编成电影,她希望能由他来出演男主。 江沛玉的眼神一直跟随着他,自然忽略了身旁那位气压逐渐变低的男性。 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将他的整张脸全都展露出来。 立体锋利的完美骨相,那是属于顶级上位者的冷峻和威严。 周身的压迫感在此时毫无收敛的完全释放,从此处路过的人也像是四散的鱼儿一样,察觉到不对劲纷纷远离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深灰色的眼眸带着冷淡的睥睨与审视。 手臂也渐渐地从她肩上抽离。 今天来了很多客人,都在为了接下来的晚宴而做准备。 灯光是逐渐暗下去的,等暗到一定的程度,就是晚宴开始的预兆。 交响乐的曲目早就结束了,自动进入了下一曲。而那些顶级舞者们的表演仍旧无人在意。 这些在舞蹈领域的天才们,恐怕没有体验过如此不受重视的表演,但他们还是非常认真。 甚至比平时那些万众瞩目的演出还要认真。 没有一个人敢松懈,每个人都发挥出了超常的水准。 江沛玉终于舍得将视线收回来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真人。以往都是隔着一块电子屏幕。 见到真人后更加激励了她努力创作的决心。 她一定要以此为目标去努力。 她想和祁衍分享这个喜悦,她见到了自己的偶像。 可当她抬起头去看身侧时,那里早就空无一人。 刚才搭放在她肩上的手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完全不得而知。 她看着空荡荡的四周。 瞬间,她像一只猫,被主人遗弃在这里。 不知所措。局促和恐慌充斥着她。 直到此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祁衍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所有人的敬畏和尊重。江沛玉跟在他身边时,过往的人对他低声下气,对她同样也礼貌恭敬。 她甚至已经开始认为,这里的人比她平时见到的那些贵族们要平易近人许多。 可是现在,没有祁衍在身边。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中带着打量与厌弃。 他们避开她,生怕碰到她。 即使她身上穿戴的裙子珠宝同样昂贵。 可这些贵族精英们显然拥有迅速分辨出非同类的敏锐嗅觉,像狗一样。 江沛玉的惊慌失措他们看在眼中。 没有一个人想要惹上这个廉价的麻烦,他们避开她像在避开一只肮脏的苍蝇。 早就暗下去的灯光成了找到祁衍最大的阻碍。没有人愿意帮助她。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走的。 都怪她刚才看人看的太过专注,眼睛都恨不得贴到对方的身上。 怎么办... 她不敢乱走,怕祁衍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她。 可又不敢一直站在这里,晚宴似乎要开始了,有人开始发放面具。 特殊材质打造,造型精致的手工面具。 江沛玉嘴唇咬的更紧,她不知道今天的晚宴居然是一场假面舞会。 她看着手中这个浅粉色,插着几片火烈鸟羽毛的面具。 心中的恐惧和不安被放大到了极致。 她没有带手机,身上这条裙子不像牛仔裤那样方便,到处都是兜。 此刻找到祁衍已经犹如大海捞针了,更何况是当所有人都戴上面具之后。 怎么办..... 她无比焦虑。 如果他找不到自己,会自己先离开吗。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留在这座孤岛上。 她想起祁衍刚才的话,这座小岛平时是没有人的,没有任何居民。 早前有一批难民涌入这个国家时,慈善协会找他商议过此事,希望他能用这座闲置的小岛暂时给他们提供住所。 但祁衍以自己有洁癖为由给拒绝了。 他做慈善是为了利益置换,这些难民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 所以,这座小岛只有在需要接待客人的时候,才会变得热闹。 那么宴会结束后,她会被独自留在这里吗? 想到这里,江沛玉没办法冷静地留在这里等他回来找自己了。 她走进大厅,企图从那些高大的人影之中找到自己熟悉的那一位。 可是无论她怎么找,她的视线范围内都没有她想要看到的身影。 没有哪个瞬间,她比现在更加依赖祁衍。 更为迫切地想要找到他。 想要扑进他的怀里,抱紧他的手臂,然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她开始后悔,刚才不敢如此专注地看着奥利尔。 否则也不会和祁衍走散。 她又想起他一开始的嘱咐。 让她跟紧点,别走散了。 她应该乖乖听话的。 她应该听话的.... 身边的人都戴上了面具,等待舞会的开始。 江沛玉手中拿着面具,失魂落魄的低下了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像是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激起一层柔软的涟漪。 “怎么哭了。”沉甸甸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 男人温柔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带着宠溺的笑意。 第7章“我们长得不像吗?”…… 祁衍就像救世主一样,在她慌乱无措之时及时出现,拯救她于水火。 江沛玉抓着他手臂。 此刻,祁衍的存在比起刚才变得更加重要。 江沛玉下意识地将身体靠近他。 察觉到她的异常,祁衍缓声和她解释:“哥哥碰到朋友,所以过去打了声招呼。你的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不舒服?” 他的外套很有分量,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 像是被他从身后抱住了一样。 可祁衍给她的感觉却是若即若离的。 她开始不安,开始害怕。 害怕他会离开。 江沛玉略微沉吟,手指轻轻攥着外套下摆,轻声开口:“你可以带我一起去的。” 他轻笑,语气体贴:“云妮一直盯着其他男人看,看的那么入神。哥哥不想打扰云妮。” 江沛玉沉默片刻,突然有些心虚。 她只是... 她和他解释,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个人很像她小说里的男主。 祁衍点头,若有所思:“那个万人之上的国王?” 第15章 在江沛玉的故事中,男主最后子承父业,成为了一国之王。 她点头,因为自己的中二幻想被祁衍这样面不改色地说出来而有些尴尬。 祁衍为难地叹了口气:“看来他只剩外形符合了。” 江沛玉不解:“什么?” 他淡淡地笑了:“应该没有哪个国王的初-夜只值五百万美金。他很廉价的。” 江沛玉震惊地抬起头。 她的反应令祁衍的笑容变得愉悦,他单手揽着江沛玉的肩:“云妮看人的眼光要再提升一下了。” 祁衍看了眼她手里的那个面具,伸手接过后,随手扔在一旁:“走吧,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 虽然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 江沛玉这次牢牢抱紧他的手臂不放。 她很认真地记住了他刚才的话。 ——跟紧点,别走丢了。 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方面都和她有着巨大差异的男人,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扬起一道满意的弧度。 果然被遗弃过一次的猫才会乖乖听话。 他纵容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身体几乎完全贴紧他。 这是一种害怕被再次遗弃的不安表现。 搭乘电梯,江沛玉看着楼层停在三十二这一数字。 电梯门开,视野变得无比开阔,全息投影的天花板。顶层夜景几乎可以将整个小岛尽收眼底。 无边泳池里趴着三个穿着比基尼的阿根廷女性,她们拥有几乎一样的面孔,乌黑发亮的长发被水面托起,柔顺的就像绸缎。 三人此时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泡在水池中,手臂则搭放在池壁上。 江沛玉多看了一眼,就被祁衍按着后颈将目光扳回来:“云妮也想游泳?” 她摇头。 她不会游泳。 “那就好,那个泳池很脏。”他意有所指,“哥哥喜欢爱干净的孩子。” - 那个长相粗犷的男性身上裹着浴袍走出来,湿发被抓到脑后,露出一张立体但没那么和谐的脸。 看到祁衍后,他的态度很恭敬,使劲地往浴袍上擦了擦左手,然后才敢伸出来:“cassian先生,好久不见。” 祁衍的右手此时被江沛玉挽着,左手则插放在西裤口袋之中,和面前这位局促紧张的男人相比,黑色正装下的身形显得无比放松与从容。 一丝不苟的西装马甲与深色衬衫相互衔接,腿长甚至超过了身侧女人的腰。 被女人挽着的那条手臂,考究的衬衫面料也被压出轻微的褶皱,袖箍绑在大臂上,增加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与气魄。 面对对方主动伸出来的左手,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握。 仿佛良好的教养和礼仪是随机触发的,好比现在。 江沛玉想,他可能根本就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骨子里仍旧带着那些上位者的傲慢。只是他总是表现的很随和,像一位儒雅的绅士。 “我倒是经常见到ashburn先生。您可是近期新闻中的常客。” 这番话像是在恭维,对方却吓出一身冷汗。 “cassian先生,我只是....” “不需要解释。”祁衍拍了拍他的肩,“你做得很好。” 江沛玉只觉得这里的氛围带给她一种难以呼吸的压迫感。 好在话题很快到了她身上。对方看了她一眼,或许是第一次见祁衍身边带着女伴,有些好奇。 身材算不上火辣,站在祁衍身边被衬托的无比娇小纤细。但长相有种过目难忘的美。 和他平时睡的那些阿根廷女人不同。 “这位是...”他用尊敬的口吻询问。 “winner。”祁衍揽着江沛玉的肩,“打声招呼。” 江沛玉还以为他让自己和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男性打招呼,刚要开口,就见对方恭敬地和她点了下头:“winner女士您好,我是ashburn,是cassian先生的...合作伙伴。” 江沛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祁衍。 男人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长发,语气温柔:“你不是总说哥哥去哪儿都不带着你吗。” 今天刚好有时间。 他有时间,她也有时间。 好了。 祁衍没有将她继续留在这儿,他还有正事要做。 他让旁边的女佣带她去四处逛一逛。 然后弯腰叮嘱她,不要走得太远。 “哥哥忙完之后就去找你。” “对了。”他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提,“不要去舞厅。” 好吧,她本来还想去那里看看的。 她的裙子没有口袋,出门之前她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带手机。 最后还是决定带上。 手机暂放在祁衍那里保管。 江沛玉觉得自己对这儿人生地不熟,外面还都是些国籍不同的外国人。 她又不是什么健谈的性格。 想了想,她还是一步三回头,鼓起勇气重新走回祁衍身边。 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谈起了正事,ashburn的生意一直在克纳本国以及周边区域。这么多年下来,早就达成了垄断。 虽说最近受周边战乱影响,很多企业先后宣布破产,但他不仅立住了脚跟,还做到了一家独大。 只是最近他也的确碰到了一点烦心事,他和他的长期合作方闹掰了。 二人在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胶着之后,终于彻底撕破脸皮。 当然,如此庞大的两个企业产生破裂,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 在各种压力和被动的引导下,对方不得不离开克纳。而ashburn也因为这件事元气大伤。 最大的合作商和供应方都没了,哪怕他再一手遮天。 ——天都没了,他遮住的是自己的未来,还有克纳的未来。 ——这几家企业每年给克纳当地居民提供的就业机会快要占据百分之五十。更别提每年上交的税收对于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来说,占据财政收入很大的比重。 ashburn希望cassian能够帮助他。 事到如今也只有他能够帮助自己了。 只有他可以为他提供货源,与此同时,也只有他拥有如此巨额的流动资金。 虽然ashburn也觉得疑惑,他和那个人的合作一直都很正常,这么多年来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可是最近,他时常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暗中搅动这一切。 让清澈变得浑浊,让浑浊变得更加浑浊。 可当他想要去细究时,这只主宰着一切的手却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男人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他的坐姿放松而优雅,手肘搭放在扶手上,单手撑着额骨。 若有所思地思考了片刻,祁衍露出一个稍显为难的表情。 ashburn为表诚意,主动提出原价的三倍。 随后,男人很轻地笑了一下,他点燃手中那支烟,眼底那抹运筹帷幄的笑令他有种别样的魅力。 高智商的男性总是格外吸引人。 他夹着烟,有力的指骨屈起,将手靠近烟灰缸上方,轻轻掸了掸烟灰:“价格方面都好说,但我这个人有些洁癖,无论是女人还是生意,我做不到共用。” ashburn听懂了他的暗示,他立刻说:“我可以和您签订合同,这五年...不,十年。” 他眼神坚定,“这十年我只和您合作!” 祁衍看着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来。 “ashburn先生是个聪明人。” 他没有回头,站在身后的那位男性立刻递出一份早就拟好的合同。一式三份,和钢笔一起交给了ashburn。 律师就在现场,在他的陪同下,确认过合同没有任何问题,ashburn低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祁衍慢条斯理地抽着烟,淡薄的烟雾下,他眼底的笑逐渐变了味儿。 ——ashburn先生是个聪明人。 聪明吗?当然不。 甚至蠢得要死。 他不过随便扔了块骨头,这两人就跟抢食的疯狗一样开始互相撕咬。 财富和资源就该流通到聪明人手中,给这些蠢货只会白白浪费。 他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唉。 祁衍叹了口气。 不过和这种蠢人做生意,自己也是担了一定风险的。 身侧的光被挡去一部分,将签好姓名的合同接过来的祁衍抬起头。 看到的是折返回来的江沛玉。 “怎么了?”他心情好,连带着语气都温和许多。 江沛玉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祁衍笑道:“想说什么就说。” 她这才轻声开口:“你可以把 我的手机先给我吗?” 他挑眉:“要和谁打电话?” 她摇头。 想了想,“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想玩会儿手机打发时间。” 男人罕见地停顿了几秒,似乎没想过手机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第16章 很显然,这个东西平时在他那儿的作用只有用来联系他人。 对面的ashburn露出一点笑意来:“winner小姐还在读书?” “嗯,我这个妹妹读大二了。”祁衍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十分自然地隔着柔滑的缎料抚摸起来,语气宠溺。 ashburn显然愣了一下:“...妹妹?” “是啊。”他把她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低下头,和她脸贴着脸,“我们长得不像吗?” 完全不像。一个明显带着本国血统的混血男性,还有一个是彻彻底底的亚洲女性。 那张极具冲击力的顶级骨相和略显圆钝柔和的脸放在一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祁衍身上具备着很重的熟男气息,稳重与优雅并存。难以掩饰的强大气场又令这一切染上危险和无法言语的威慑力。 而江沛玉,她像是一块没有棱角,无比柔滑的玉。 除了都是人类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地方是像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在ashburn看来,他们二人的相处方式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兄妹。 祁衍的手此时还放在江沛玉的腰后托着,他将头侧过去,冰冷的唇瓣擦着她的脸颊扫过。 男人说话的声音此时就落在她的耳边,低沉中带着一种令人从头皮酥麻到全身的磁性。 祁衍将她的手机还给她:“winner先回房间,哥哥忙完就过去。里面有温泉,你可以先泡一会。” 江沛玉其实很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和祁衍这样亲昵。 后者显然无所谓。 主人爱抚自己的宠物不会区分室内还是室外。 想摸了就摸。 江沛玉只能尽量硬着头皮忽略那位ashburn先生的眼神,起身离开。 好在对方并没过多疑惑。 毕竟对于这些身处顶级圈层的人来说,再变态的事情都见过。 相比起来,兄妹之间..似乎也还好。 祁衍没有撒谎,他果然很快就回来了。 江沛玉那个时候已经洗完了澡,躺在床上看电视。 她很喜欢这个房间,因为它是悬空的,和她小说里的设定很像,悬浮的小房子,自带花园和温泉。 虽然这个房子并不是完全悬空,它的一侧是有支撑的。 但现实世界怎么能和小说相比呢。 江沛玉特地拍下好几张照片发给安茜,她说自己有了新的灵感。 祁衍是和安茜的消息一起到的。 她没有再去看安茜的信息,而是先去询问他:“忙完了吗?” “嗯。”男人动作自然地坐在床边,靠近她的怀里。 头就这么枕着她柔软的腹部,闭上眼睛。 “忙完了。”他的声音有些轻微沙哑的颗粒质感,听的人心脏发痒。 “那...”江沛玉的脸有点红,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肚子上的肉这么软。 书上说,女性腹部的脂肪是为了保护子宫的,所以肚子有点肉很正常。 她不知道祁衍会不会嫌弃她长胖了。虽然她的mbi在偏瘦的范围内。 但他应该喜欢那种高挑性感的女性。 男人的笑声很轻,他屈起手肘支着床面,在她怀里翻了个身。 将脸埋进她柔软的小腹里,使劲地闻了闻。 江沛玉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高挺的鼻梁和柔软的唇。陷进她柔软的小肚子里,挤压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灼热的呼吸快要将她烫伤了。 江沛玉想伸手推开他,手搭放在他平直的宽肩上,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继续下一步动作。 他最近好像的确很累。 回家之后,他一直都在工作,线上会议一场接着一场。有时家里还会来客人。 他唯一的休息方式就是和她...做。 想到这里,江沛玉的脸莫名地红了。 按在他肩上的手最终还是松开了,改为放在他的后背。 如果能让他睡个好觉的话... 男人的确很快陷入了沉睡。她听见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从她的小腹传来。 那里是最靠近子宫的地方。 想到这里,江沛玉的脸再一次红了。 她半躺在床上,睡衣被卷到腹部上方,露出半截白皙的腰身。 身材高大的男人此时没有脱去自己的衣服,仍旧是那身妥帖禁欲的西装马甲搭配深色衬衫,袖箍捆绑下的大臂结实而强劲。 西装马甲与衬衫覆盖的肩背力量感与性张力兼具。 他的皮带刚好压在她的小腿上,有点痛,但江沛玉不敢将腿挪开。 怕吵醒他。 相对她来说,他的重量实在太沉了。身边如此高大,肌肉含量也大。 好在他并没有睡很久。 醒来之后,他的脸仍旧埋在她柔软的小腹处。那里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皮肤滑的像是牛乳。 以前怎么没发现,小腹这里的肉这么软。 祁衍喉结发干,身体燥热。 “这里面,”他双手搂着她的腰,抬起头,下巴刚好枕在她的腹部,视线越过女性凹凸有致的胸口,看着她的眼睛。 骨相立体而锋利的那张脸脸,和江沛玉柔软的身体形成了异常强烈的对比。 男人笑着邀请她,“想被灌满吗?” 第8章又没真喂到你嘴里 这句话吓到了江沛玉,她连连摇头。 祁衍压着笑意,故意问她:“那你希望是哪里?总得让我灌一个地方吧。哥哥胀得难受。” 江沛玉想要转移话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胃。 她的意思是,自己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可能是她表达有误,也可能是祁衍故意会错了意。 他笑着站起身,在她面前解开皮带:“如果这是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 搭垂的皮带就在她面前,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西裤的拉链。 以及被扯出一半的衬衫下摆。 随着他的呼吸,人鱼线与腹肌的轮廓形成了一道性感的起伏。 毫无疑问,这是一副诱惑张力和力量感的身躯。 江沛玉被吓的立刻离他两米远,同时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生怕自己会吃下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祁衍无动于衷地笑了,轻声骂了句废物。 便保持此刻的姿势重新坐回去,任凭皮带搭垂。 他本来就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怎么这么不经逗,又没真喂到你嘴里,吓成这样。” 他也不清楚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带她过来。 他是来谈正事的,既然是谈正事,人就不能太清醒。 他有耐心在酒桌上等待那些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完事。 精虫上脑之后,人的智力就会衰退,很容易做出一些蠢到令人发笑的事情。 譬如,签下一份‘卖身契’ 其实再耐心一些,祁衍完全可以在合同上动手脚,只要对方签下自己的名字,祁衍瞬间就从甲方变成‘奴隶主’ ashburn是他的奴隶,需要为他打一辈子黑工。 而他,可以尽情地剥削他,榨干对方的最后一丝价值。 这是祁衍最喜欢,也最擅长做的事情。 但他唯一的失误就是不该将江沛玉带来。 她完全影响了他,让他分心。 但这不是她的错。是他要带她来的。 至于为什么。 连他也说不清。 大约是看她实在太可怜了,在家里被所有人排挤,唯一的亲人又不在身边。 她能做的似乎只有按时上下学,然后等待一份毫无价值的毕业证书。 可怜的云妮。 唯一尊敬的人也只是拿她当成一个人质。 老头子当然不舍得将她扔出去,她要是不在了,那他和那个女骗子唯一的联系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祁衍轻笑着叹了口气。 愚蠢又天真的云妮。 “跟我去塔兰吧。”他再一次和她提起这件事,手指温柔地将她耳边的落发轻轻别在耳后,“从今以后,哥哥去哪儿都带着你。” 这对江沛玉来说,这简直是一句诅咒。 “嗯...我想先拿到毕业证。” 听到‘毕业证’,他笑了。 “那个挂名学校的证书没有任何含金量。你与其 指望靠那张毕业证找到一份好工作,还不如在床上再卖力一点。”他极具暗示地拍了拍她的屁股,“让我爽到了,我替你写一份推荐信。比一百张毕业证书更有用。” 江沛玉知道他有这样的能力。 只要他想,任何事情都可以很轻易地办到。 但江沛玉是个脚踏实地的人,她没奢望过一蹴而就。很多东西都是需要等价交换的。 更何况。 她想,祁衍这样的黑心资本家,是不可能做亏本的生意的。 如果接受了他的好意就等于将自己彻底卖给了他。 这无异于是和魔鬼做了交易,出卖自己的灵魂。 第17章 ‘长相厮守’在中国是一句美好的祝福,可如果其中一方变成祁衍。 那只会是一场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 祁衍不是长情的人。 应该说,他没有感情。 任何事物在他这里都是打发时间的消遣 是他找的一个乐子。可以随手丢弃的那种。 一旦和祁衍长相厮守,她会彻底变成祁衍的所有物。 他出行时搭乘的直升机,他居住的庄园,他书房抽屉内那把被他不断擦拭的手枪。 不。 江沛玉很有自知之明。 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没有这么重要。 她是他的床单,他的外套,他的领带,他的皮鞋。 是随时可以更换,却无法做到和其他人共用的身外之物。 祁衍在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的探究。 她摇头,还是坚持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又窝囊,又硬气。 唉。 祁衍叹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 骂她不识抬举。 这一巴掌没有收着力气,她被打疼了,捂着屁股,眼睛通红地看着他。 她的语气像是在委屈,又像是在抱怨。 “你不会一直对我...感兴趣,总有一天你会将这份新鲜感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她甚至不敢说‘喜欢’两个字,最后替换成了更加贴切的‘感兴趣’ 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埋怨他。 祁衍笑了,并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质问而生气,反而给予她特权:“你也可以再将我从她们身边抢回去。” 江沛玉摇头,她已经开始哭了。 她不是那种会和别人争抢的性格。 这点祁衍自然再清楚不过,他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将手肘支起,从江沛玉柔软的小腹起身,侧躺在她身侧。 唇角的笑意比刚才更加浓烈。 他欣赏了一会儿之后才替她擦去眼泪,低沉的声线,此时放慢了语调,带着伺机而动的优雅。 “到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哭一哭。哥哥自然会从其他人那儿回到你身边。” 资本家,言而无信、表里不一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为了达成目的,撒点小谎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但祁衍没办法在这件事上欺骗江沛玉。 ——他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女人。 怎么可能。 私人飞机坐久了他都会腻。 在他这儿最长期限是两年。 至于女人,他对江沛玉的新鲜感已经保留了很久了。 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他还以为最多不超过半年。 “好了。”他把人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心脏快软成一滩水了。 哭的这样委屈,仅仅是因为担心他不要她? 可怜的云妮。 可爱的云妮。 他爱不释手地将她抱在怀里,从她的耳朵一直亲到嘴唇,舌头在里面搅。 结实有力的手臂牢牢捆住她的腰,江沛玉觉得这个拥抱越来越用力了。手臂线条明显,将衬衫袖子撑出明显的肌肉轮廓。 她的胸部和祁衍的胸膛相互挤压,她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一部分原因是胸腔内的肺部受到挤压,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她被完全堵住的口腔。 她的嘴被迫撑开至最大,他像是用舌头给她的口腔做按摩一样,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最后咬着她的舌头卷出来,啃咬舔舐,像是要吞吃到自己的肚子里一样。 ——他...他好贪婪。 这是江沛玉睁开眼睛后,脑子里浮现的第一反应。 此刻与她几乎没有任何距离的祁衍,他的表情没有平日里置身事外的理性与优雅,反而多出一些不太..符合的沉迷。 他看上去似乎...很爽。 江沛玉想,或许他很喜欢接吻。 因为每次接吻,他最少要抱着她的嘴唇和舌头啃上半个小时。 受苦的是江沛玉,舌头总是麻麻的,尤其是舌根那里。 -- 江沛玉终于回到了学校。 和祁衍在小岛的一日游为这场漫长的假期画上了句号。 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终于可以回到正轨了,可惜这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至少对江沛玉来说是这样。 头等大事。 她和她最要好的朋友,安茜——吵架了。 当然,也不能说是吵架。因为她们之间没有激烈的争吵,只是单方面的冷战, 来自安茜的。 江沛玉这么久没来学校,作为好朋友的安茜自然是对她充满了关心。 可当她抛出一大串问题时,江沛玉一个也答不出来。 她为什么突然请假,是生病了吗? ——呃...她没生病。 她这几天在家做什么? ——在做…… 和谁在一起,为什么打电话总是不接。 ——和她哥哥。 祁衍虽然没有明确反对,但江沛玉知道,他自私的占有欲需要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他甚至会检查她的手机,翻看她平时的聊天记录和联系人。 还会挑选几个看不顺眼的人删掉。 通常他看不顺眼的人,都是对江沛玉抱有好感的。 无论是男是女。 江沛玉生怕祁衍将安茜的聊天方式也给删了。 这里的删除聊天方式不止是从社交软件上删掉。 是让她彻底地和对方断绝联系。 江沛玉无法做到这点,但祁衍有办法替她做到。 不过好在,祁衍似乎对安茜的存在没有任何意见。 他默许江沛玉和她保持同学情和友情。甚至还会在她洗澡的时候,亲自替她接下那通来自安茜打来的电话,并以她兄长的身份自居。 安茜的问题她一个也答不上来,安茜直接气哭了。 她说江沛玉根本不拿她当朋友看待,亏她这么担心她。 当天她就将座位换去了其他地方。 江沛玉一整天精神状态都很差。 就连叫声也没有以往那么好听。 祁衍注意到了,有些不满。 保持现在的姿势从阳台离开,她的臀部因为长时间坐在护栏上,压出了一层红痕。 回到房间后,祁衍问她怎么了。 江沛玉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说没什么。 祁衍冷笑:“嘴角都快掉到下巴上了。” 她吓了一跳,急忙去摸嘴角。 然后又用怨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后者笑了笑,旁若无人地点燃一支烟。他握住她的手往下放,手把手地引导她继续去做那些抚慰动作。 “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江沛玉的手腕有点酸痛,所以她故意放慢了动作,动的也很敷衍。 祁衍往往在这种时候对她都无比宽容,没说什么,只是将她身后那张桌子上的烟灰缸拿过来。 “我和我的好朋友吵架了。”她说出了吵架的原因。 祁衍单手扶着她的腰,手里那根烟自点燃之后就没有吸上一口,那截烟灰掉落在江沛玉的小腿上,隔着被撕烂的丝袜。 祁衍见江沛玉皱了皱眉,知道她是被烟雾呛到了,便随手将烟掐灭,扔到一旁。 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全部做完之后,连他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 他居然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因为对方一个皱眉而将烟掐灭,这样的事情放在一个具备基本礼仪的绅士身上,似乎再自然不过。 可祁衍只是从小接受这样的教育长大而已。 他自私利己,手段狠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但是,此刻。 他略微皱眉,稍加思考了一下。 最后还是决定将那根烟点燃。 但他也只是想了想,并没有实施行动。 因为江沛玉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那是在经历过一场无比耗费精力的大型运动后,精疲力竭的状态。 同时还夹杂着委屈。 “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吸了吸鼻子,甚至快要哭出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其他人只会骗我请客,让我花钱。只有她总是关心我。” 祁衍给她的那张卡,里面的数字长到眼花缭乱。 江沛玉是个软柿子,外皮柔软,内陷更加柔软。 连葡萄都不如。葡萄至少还有颗细小的硬核。 那些同学每逢假期就会起哄让江沛玉请客。 每天接送她的那辆定制款迈巴赫全球只有一辆,她偶然佩戴出来的手链是伊丽莎白女王曾经的珍藏,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三年前的佳士得拍卖会上。 从她的课本中不小心掉出来的邀请函则来自西柏酒庄。 那是全世界最大的酒庄,中世纪就存在了,距今已有五百年的历史。 第18章 一周前,酒庄举办了一场五百年的纪念盛宴。据说邀请的宾客只有数十位。 并且名单很神秘。 对于那个古典与傲慢并存的酒庄来说,能够被邀请的必定是连财富排行榜都无法承担其重量的名字。 然而那张纯黑烫金的邀请函,却出现在了江沛玉的课本里。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她的名字。 ——winnie女士。 即使她性格内向,话很少,从不铺张浪费。 但通过那些不起眼的细节就可以看出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有钱人会花几百万买一颗可以保值和传承的珠宝,但不会匿名捐赠给慈善基金会。 这简直是钱多到没地方花的蠢人才会做的事情。 而此刻,这位蠢人靠在他的肩上,脸蹭皱了高定衬衫考究的面料。 “她已经两天没和我说话了。” 祁衍眉头微皱,或许应该重新限制一下她的交友范围和时限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其他人。 如果自己两天不和她说话,她也会哭成这样吗? 第9章winnie,这是我给你选中…… “你能够从和她的交谈中获得什么吗?”男人的气息很平稳,江沛玉那双上下揉动的手显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认为她应该去上个这方面的培训班,好好学习一下怎么准确地摸对地方。 而不是东一下西一下。 算了,他刚尽兴,此时对这方面的需求也不是很高。 衬衫下的身体舒展,肌肉也得到了拉伸。 慵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给她空出更多的发挥空间。 江沛玉听了他的话,眼里有几分不解:“获得什么?” 那就是没有了。 他耸肩:“为什么要为毫无价值的人难过。” 江沛玉认为他这样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友情,他一定没有朋友。 面对她的指责,祁衍没有反驳,他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并纠正她:“对你们这些小朋友来说这叫友谊,对我来说,它有一个更具分量的称呼。” ——商业伙伴,同盟,以及,有利用价值的蠢货。 江沛玉开始后悔,她不该和祁衍说这些的。 她居然在奢求他能够开导自己。 像daddy,或是兄长那样开导她。 她没有等来这些,甚至还需忍受他不以为意的挑剔和嘲弄。 以及对于这份感情的贬低。 他太傲慢了。 “她会在我难过的事情开导我...我以前有什么事情都会和她说。”她松开了手里握着的东西,改为去搂他的肩,实则是想用他的衣服偷偷擦去掌心的粘稠。 反正...那也是他自己的东西。 她的这些小心思显而易见。 祁衍眉头微皱,嫌弃地拿来湿巾扔过去,让她将手擦干净再来碰他。 江沛玉抿唇,不满地在心里嘀咕。 连自己都嫌弃。 确认她的手擦干净了,这次祁衍没有再推开她。 而且轻浮地问她:“和哥哥做了整整一周的事情也说了?” 她脸一红:“就是因为..我没说,所以才这样的了。” “哦。”他笑了。 就知道她没这个胆子。 江沛玉还在絮絮叨叨,靠在他的耳边,嘴巴恨不得塞到他耳朵里。 他告诉她:“我能听见。” “哦。”她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软软的,主动道歉,“对不起,哥哥,我是不是很吵?” 他用手捏她的脸,柔软的胶原蛋白瞬间充盈在他的手掌,他爱不释手:“至少还有些自知之明。” 饱满的苹果肌往前挤压,樱粉的唇被迫嘟起来,像是在索吻,睫毛很长,清澈的眼睛像是一颗玻璃珠,看人的时候总是一脸无辜。他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 祁衍最喜欢的就是她这双眼睛,尤其是哭的时候,格外好看。 “如果你需要我给你建议,我会建议你终止这段无用的关系。”他直白地告诉她。 她的鼻音转化成哭腔:“可是..可是我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这就是祁衍无法理解的地方了,朋友这个单词一文不值。 和江沛玉走得近的那些人,身份资料在祁衍这里完全是透明的。 那位叫安茜的新西兰人,五年前和家人移民过来,父母经商,家里还有两个兄长。 平庸又渺小的一生,会从她的祖辈延续到她身上,将这份渺小永远传承下去。 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垃圾而已,为什么要因为扔掉了一件垃圾而难过 还是说,是因为自己被垃圾扔掉了,所以在不甘心? 很显然不是后者。 老实的云妮没这么坏。 祁衍又去揉她的腰:“既然不想失去这段友情,那就和她说实话。” 江沛玉抬起头:“可是....” 她说不出口。 祁衍笑了,暗示她:“断章取义的实话也是实话。” 在他看来,江沛玉的所有烦恼都幼稚到令人发笑。 既幼稚,又可爱。 江沛玉想,他一定用这样的方式坑害了无数人。 这个该死的黑心资本家。 祁衍的笑里带着嘲弄,他的手抓了抓她的屁股:“我是黑心资本家,那被我养着的你又是什么。黑心小狗?” 祁衍身上的外套早就脱了,上面都是喷射上去的水。 虽然他的衬衫也没好到哪里去。 江沛玉看了眼他身上那些被咬出血的牙印。 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牙印的罪魁祸首鼓起勇气给安茜打去一通电话。 对方虽然接了,语气却硬梆梆的。 江沛玉主动道歉,她说出请假原因。 “我哥哥回来了....我之前应该和你说过的,他一直在国外,我有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了,所以我这次专门请假在家里陪她。” 她说完后就开始沉默,对方不知道问了什么,她点头承认:“我们的关系..的确很好。” “对,那天是他接的电话。” “呃...他当时在我的房间给我...给我补课。” 这通电话只持续了十分钟,十分钟就让她们和好如初。 安茜也和她表达了歉意,她说她前几天就不生气了,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毕竟是她先开始冷战的。 电话挂断后,祁衍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 他的眼神和语气一样暧昧。 “是啊,我在你的房间给你补课。”他的手自然下滑,经过那条曼妙的曲线,轻声批评起她,“三个月没有复习了,最近退步了不少。吃进去那么点就开始喊疼,说不要。” 江沛玉觉得,虽然祁衍给人的感觉总是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但在某些方面,他所带来的巨大安全感,总是让人下意识想要依赖他。如果没有他,这通电话她可能永远都没勇气打过去。 他的肩很宽,衬衫下的肌肉结实,腰腹也有力,更何况是手臂。他单手就可以轻松抱起她。 高大挺拔的身材伟岸可靠。 很适合依偎。 他其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魅力。 虽然她总是在心里吐槽,这样坏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让那么多人爱他爱到死去活来。 可这也证明了他的魅力有多可怕。 可怕到完 全可以忽略他性格中恶劣的一面。 他的优点比缺点醒目。 如果你的生活中出现这样一个男人,他可以轻松为你解决你生活中遇到的所有难题。 可能当你因为这件事感到绝望崩溃,甚至想要以死亡来逃避。 他抬抬手指就能将事情摆平。 甚至还会在事后将你抱到怀里,温柔地哄上好一会儿。 “不怕不怕,有哥哥在。” “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很难有人可以拒绝如此强大的异性。他总是像救世主一样出现在你的身边。 但江沛玉觉得,比起喜欢,她对祁衍更像是某种依赖。 因为安茜说过,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迫切的想要和他结婚。 江沛玉从未这样想过。 祁衍如果没那么坏的话。 江沛玉想,他如果没那么坏,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好的daddy和兄长。 他具备成熟和长远看待问题的眼光,以及轻松解决问题的能力。 江沛玉想,哪怕世界末日明天就到来,他也有办法带着她平安离开这里。 可他太坏了。 他温和儒雅的笑容里,永远带着伺机而动的算计和精明。 - 然而和安茜和好之后,江沛玉甚至都没高兴几天,就发生了其他意外,让她心情重新变得郁闷。 ——她的腿扭伤了。 因为脚受伤,出行不便,她只能待在家里修养。波顿叔叔让厨房给她炖了许多滋补的汤。 在家的时间久了,江沛玉就注意到了一些平时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第19章 她发现那个和她同龄的女生最近总在客厅出现。她和江沛玉不熟悉,见到面了也没什么话。 只是看她一眼,然后继续将视线放回楼上。 似乎在期待楼梯出现她日思夜想的某道身影。 江沛玉知道她想见到谁。她想到了被那条被扔进垃圾桶的表带。 嗯……她想告诉她,祁衍没有任何感情,无论是亲情还是其他。永远不要奢望在他那里获得任何回馈。 他玩弄别人就像逗小狗一样简单。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和立场。 “脑子里再敢想其他人,我会直接把它咬掉!” 时间来到半个小时之后,随着男人的淡声警告。 上下牙咬紧,含在中间的珠果顿时传来刺痛。 江沛玉眼睛瞬间就红了。 她靠在他的肩上,软绵绵的哭腔:“我什么也没想。” 她的眼泪打湿他的衬衫,考究的面料紧贴着他的肩,肩颈处的肌肉被勾勒的一清二楚。 是极具性张力和男人味的大骨架。 半小时前,祁衍打算出门,衣服都换好了。 开门后却看见一瘸一拐从他书房门口路过的江沛玉。 “扭伤,不是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好。”他替她检查了一下,没有用到她受伤的那条腿,很体贴地让她将腿搭在床头。 江沛玉抿着唇,默默忍受着。 他却突然吓唬她:“抓稳了,要是掉下去,屁股会摔开花的。” 她想说,她的屁股早就被他的巴掌打开花了。 他真的...很过分。 故意在这方面挑剔她。 声音小了打一巴掌。 声音大了也打一巴掌。 明明她受伤了。 好吧...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书房在五楼,你的房间在三楼。”男人眼底带着看穿一切的笑,“说吧,为什么故意出现在我的书房外面。” 好吧,任何事情休想瞒过他。 这个聪明到可怕的男人。他不仅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还擅长看穿对方在想什么。他一定也很擅长从心理层面让对方彻底崩溃。 江沛玉抬起头,视线越过祁衍的肩,刚好可以看见他身后那块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早就入了夜,玻璃窗也变得不再透明,她看清了靠在祁衍肩上的自己。 脸上带着一片不自然的潮红,眼睛也红红的,眼角则是几滴故意挤出来的眼泪。 她还看见了祁衍的背影。 随着每一次动作,强壮结实的背阔肌将衬衫不断撑至紧绷,以往的禁欲优雅沾染上极具诱惑的性张力。 衬衫下摆整齐地收束在裤腰之中,被黑色的皮带固定,量身裁剪的西裤下,他的臀部性感结实。 他有健身的习惯。身体的每一处线条都很完美。 臀大肌同样发达,用力时,这里的紧绷尤为明显。 抱着她的那只手臂,袖口卷到手肘上方,露出线条流畅清晰的手臂,那只腕表没有摘下,硌的她有点疼。 她胡思乱想。不知道这只表防不防水。 和他相比,她小小的,被他宽阔挺拔的身体遮了个严严实实。 江沛玉脸上露出心事被看穿的心虚。她没有继续隐瞒。 她的确是故意的。 夜晚本来就容易让人感到难过,更何况外面还在下雨。 加上江沛玉的脚还扭伤了。 人真的很容易触景生情,六年前她才十六岁。 体育课上摔了一跤,在家里修养了半个月。家里人都宠着她。 临近期末考,哥哥担心她学习跟不上,特地在家帮她补课。 妈妈每天都会切好水果送进来,语气温柔地让他们劳逸结合,不要学太久。 然后哥哥就会摸江沛玉的头,夸她用功。 想到从前,江沛玉的眼泪的思乡之情再次涌上来。 她好想妈妈,好想哥哥,好想回家。 想来想去,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祁衍的书房外。 他也是哥哥,也可以被想。 至少现在是。 “哥哥,我好想妈妈,我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她了。”江沛玉的脸就这么埋在他的胸口,用他的衣服擦掉眼泪。 语气像在撒娇,“我小的时候也经常这样,依偎在妈妈的怀里。” “是吗。”他轻笑,语气却平静,“所以你每次用嘴吃这里时,也是因为想到了你妈妈?” 她的脸红了,罕见地开始着急。怎么能突然说这个呢...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而且是他自己主动脱了衬衫,她又刚好坐在他的腿上,脸正好就埋在那儿。 说到底...说到底还是他的原因... 江沛玉脑子里一通胡乱辩解,可嘴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祁衍显然很吃她这一套。 嘴笨性子软,容易脸红,偶尔撒个无关痛痒的娇。 可爱死了。 他的手肘缓慢支起,单手撑着额骨。金丝眼镜下,眼中的笑意带着上位者的漫不经心。慢慢打量起她。 今天有一场饭局,姑且还算重要。他有意进入东南亚市场。 这不难,只要先划开一道口子,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那场饭局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这道口子划开。 助手的电话打过来催了一遍,他没接。单方面通知对方毁了这约。 他很看重信用,当然,这针对其他人。 宽以待己,严于律人是他的做事准则。 人要学会爱自己。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伴随着雷电。 远处似乎有一棵树遭遇雷击,江沛玉清楚地看见了火光。 雷击造成的火灾在这个国家屡见不鲜。 江沛玉脸色一变,提醒祁衍:“着火了。” 他无动于衷:“一时半会烧不到我们这里。” “可...”她说,“你的那些宠物们还在里面。” 祁衍养的宠物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不是什么可爱的猫猫狗狗,是凶残血腥的大型野兽。它们被放养在后面的密林里。那也是私人所有。 他同样面不改色:“它们遇到危险会找地方躲藏。” 江沛玉的圣母心不止对人,还有小动物:“万一它们躲不掉呢?” “优胜劣汰。”他言语简短。 她轻声指责:“你....没有爱心。” 祁衍忍不住笑了。 他笑起来同样迷人,眉骨下压,眼尾轻轻上扬,几缕自然垂落的额发将他硬冷的额骨遮去一部分,减少了上位者的压迫感。 整个面部轮廓似乎都变得柔和了,包括原本锋利清晰的下颚线。 江沛玉唾弃自己是个颜控,她居然因为他的一个笑而看晃神。 他的年纪令他还是具备一些少年感的,虽然占比不大。 祁衍笑够了,伸手摸她的脸:“哥哥的爱要是廉价到连一头豹子一头狮子都可以随便拥有,能分给云妮 的就没多少了。” 江沛玉想,他只爱自己。 自私利己的人都这样。他在乎自己的利益都超过在乎她。 她故意说:“可爱是流动的,没有人会永远陪着谁。” 她……她想让祁衍哄哄自己。 她现在非常缺爱。 人生病后就会变得脆弱,加上她本来就脆弱。她太想家了。 男人单手拆了衬衫领口下的灰色领带,然后将自己的手腕和江沛玉的手腕绑在一起。 和她细嫩白皙的手比起来,他的手很大,掌骨很宽,手指修长,可以很轻松地握住她整只手。 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就像是蛰伏的山脉,有力而巍峨。 他握住她的手,五根手指插入她的指缝之中。 十指交叉,掌心相贴。 握在一起。 他的声音具备引导和安抚的魅力。 和充满磁性的轻笑一起传到她耳边:“这下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她想,还好掌心没有心跳。 江沛玉又开始在心里叹气。 如果温柔是他的本性底色,那么自己一定会爱上他。 只可惜,他是一个虚伪的男人。 妈妈当年为了爱情嫁进大山,又为了自己的女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深山。 一直在十三岁之前,江沛玉都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 因为是女孩,连生病也不被重视。耽误了医治时间,所以她的身体才这么差。 妈妈为了她付出了很多,所以江沛玉不怪妈妈将她独自一人留在异国他乡。 祁衍给她的感觉比起哥哥,的确更像是daddy。 补缺了记忆中,那个根本不称职的角色。 甚至比波顿叔叔还要符合。 当然,波顿叔叔对她同样充满了爱护和关心。 得知江沛玉脚伤之后,他特地去她的房间看望过她。 突如其来的到访让江沛玉没来得及准备。 第20章 ——那扇连通她和祁衍卧室的门,此时毫无遮掩地立在那里。 波顿叔叔显然也看见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在关心了一下她的脚伤之后,他突然聊到了她的母亲。 江沛玉倒茶的动作停下。她有些不安。 她其实是害怕波顿叔叔找到妈妈的下落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 但她希望妈妈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和你母亲只是暂时分开了,winnie。在此之前,我会代替她将你照顾好。”波顿叔叔的语气格外温和,他的确是个儒雅的男人。 江沛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波顿叔叔对她越好,她越内疚。 他如果知道自己和他的长子...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会对她失望吗?应该会吧,一定会。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做些让波顿叔叔满意,并且高兴的事情。 然而很快,这样的机会就来了。 波顿叔叔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喝过一口后放在手中轻轻转动。他告诉他:“按照家里的传统,你们这些小辈在二十岁之前就该订下婚约了。” 江沛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男人递出一份个人资料给她,足足有十几页,简直像是将一个人一生之中所有的经历全都写在上面。 “他叫amos,斯坦福毕业,比你大三岁,在一家律所任职。” 停顿片刻,男人继续开口,“winnie,这是我给你选中的未婚夫。后天他会来家里。” 第10章我是winnie的未婚夫 江沛玉不知道波顿叔叔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她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未婚夫?可我...” 她想拒绝。 她暂时没有要结婚的打算,更何况是和外国人结婚。 她连混血都没考虑过。 江沛玉目前对自己的未来还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规划 但她确信一点——如果她结婚,她还是希望能够和一个各方面都契合的人。 外国人显然不行,他们接受的教育都不同,三观自然也不同,包括身体的契合度,她需要很长时间的适应。 尤其是祁衍。她直到现在都没做到完全适应。她根本就吃不消。 想到祁衍,江沛玉叹了口气。 有时候人过于强大也是一种恐怖的信号。 强大和危险对等,当然,这里的危险是指他给别人带来危险。 “我...我觉得还太早。”江沛玉不安地用手捏了捏衣角。 波顿叔叔宽慰她:“只是先将婚事定下来而已。对方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你见了就会知道。” “可...”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波顿叔叔打断她:“詹妮弗去年订的婚,她甚至还比你小一岁。” 詹妮弗是波顿叔叔的子女之一,她是很典型的白女长相。江沛玉对她没什么好感,因为她会故意剪坏她的裙子。 她今年就搬出去住了,她的未婚夫是某个西方小国的王储。 按照那边的传统,她要先进行长达半年的王妃‘培训’ 波顿叔叔对她真的很好,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冷落她。 反而对她事无巨细的关心,包括她的学校,她的身体状况。 江沛玉沉默一瞬:“哥哥他知道这件事吗?” 波顿叔叔略微垂眸,神色有些微妙的改变:“你说cassian?” 他自嘲般地轻笑:“他不在乎任何人,包括他的家人。即使他的亲妹妹嫁给老鼠他也不会在意的。” 江沛玉听到这个话,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如果祁衍善良一点的话,那么会有很多人都因此获得幸福。 如他所说,爱他的人很多,以他为自己人生中心的人同样多。 哪怕他只回馈对方一些微不足道的善意,都可以让别人记一辈子了。 可他不是这样的人。 别人幸不幸福和他有什么关系,都倒霉点才好。 苦难是劳动力的培养皿,安逸久了人就会变得懒惰,不思进取。 他拥有该死的资本家思维。 想到这里,江沛玉在心里思考该说什么来拒绝波顿叔叔。 但对方一句话彻底堵死了她。 “你母亲不在你身边,作为你唯一的长辈,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为你考虑。” - 回到房间,江沛玉拿手机和安茜进行沟通交流。 她和她说了这件事,原本是抱着吐槽的心理。 可安茜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看来这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她有两个哥哥,她的大嫂是当地很有声望的oldmoney。 是那种拥有世袭爵位的贵族后裔。 “像他们这种权力阶级都会提前订下婚事,一方面是替子女着想,但最重要的是为了平衡利益。” 江沛玉听完后陷入沉思。 她身上有什么利益? 她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学生而已,只有学分稍微高了点,如果波顿叔叔想要她的学分... 她立刻摇头,她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茜替她解惑:“或许他只是想关心你。毕竟好男人不流通,先到先得。” 好吧。 江沛玉很快就被说服了。 虽然她心里有些抵触这件事,可她无法拒绝波顿叔叔对她的关心。 就像叔叔说的那样,只是订婚,又不是立刻结婚,如果觉得不合适,中途是可以反悔的。 而且... 说不定还可以因此和祁衍分开。 她最近时常生出这样的念头,他以前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很少回来。 波顿叔叔进过几次icu,他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回来过。 江沛玉一年只能见他几回,而且也没有很多的交流。 大部分都是在书房,他问她爽不爽,还想不想要... 想到这里,江沛玉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奇怪。 居然只是想到他就... 江沛玉立刻放下手机,冲进浴室泡了个澡,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觉得可能是这段时间和祁衍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导致她的身体也被影响的发生了变化。 她居然....有点想他。 这一次几乎是他在家待的最久的一次了,江沛玉除了上课,其他时间几乎 都和他在一起。 她觉得不公平,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专心。 将自己的全身心都交付给他。 可祁衍不同,他将她弄到精疲力竭,却还能同时处理工作。 书房内的巨大投影仪里是一群人在沙漠考察和检测地点。 荧幕亮起的瞬间江沛玉就吓到躲进他的怀里,男人笑着摸她的头,声音温和:“放心,他们看不到我们。只要云妮别发出声音。” 他像是故意一般,将她弄到浑身颤栗,见她死命咬着下唇忍耐,又用手指替她将嘴唇揉开,防止她咬伤自己。 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要是实在忍不住了,就咬他的肩膀。 江沛玉没有留情,用力到牙齿仿佛刺穿了他那一层结实的肌肉。 甚至还品尝到了一点铁锈味的新鲜血液。 他没有这方面的疾病,他的身体很健康。江沛玉完全不需要在这方面担心自己会因为喝到他的血而被传染。 她的眼泪和他的血液混在一起,一部分被她的舌头舔走。她仍旧死死咬着他的肩膀不放。 男人任凭她在自己的肩上咬出一道足以留下伤疤的牙印。 单手抱着她,放在腿上颠来颠去地哄。 另一只手则拿着微型遥控,不断切换画面和角度。 神色无比冷静,是不带感情的那种冷静。 这种冷静和他此刻的行为有着极为强烈的反差。 硬冷的眉骨在他眼底压下一层阴影,令他的眼神无比深邃。 他是一个无比冷静且理性的人,即使他的唇角在笑,声音温柔。 可江沛玉明白,他的眼神仍旧平静,保持着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你。 这个项目光是选址就长达两年之久,最终敲定在这片区域,地磁干扰最低,气候也稳定。 随着屏幕切换,祁衍将多角度的拍摄全都看了一遍。 略加思索后,他觉得选址还是过于偏了。 放大地图,重新确认一遍,最终敲定经纬度,让相关人员重新勘察。 他要在这里建造一个全球最大的信息储存库,利用信息差来实现自己的最大利益化。 他很擅长这个。 虽然过程会很漫长,但和结果相比,等待的意义是值得的。 怀里的人一个激灵,男人的视线终于从屏幕上移开。 他看了眼自己的湿透的西裤,上面甚至还在淌水,滴落到他的皮鞋和地毯上。 他笑了笑,将早就没有力气的女人从自己肩上拉开:“我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结束了,小废物。” 第21章 - 这些回忆无法阻止的涌进她的脑海里,江沛玉干脆将整个人都没入浴缸之中,待身体没那么热之后她才出来。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了祁衍。 可能是因为最近连续几天都和他在一起,突然看不到了,有些无法适应。 祁衍已经快一周没回来了。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不需要和任何人报备他的行程,江沛玉也在任何人的范围内。 她明白,所以从来不过问。 这一周来,她的手机没有收到一通来自祁衍的信息。 他仿佛再次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 如果不是房间内属于他的气息还没有彻底消散,江沛玉几乎要以为一周前他们在这里度过的日日夜夜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至于是美梦还是噩梦,她也说不清楚。 想到这里,江沛玉再次为波顿叔叔给她订下的那门婚事头疼。 祁衍会同意吗? 至少在他彻底对自己丧失新鲜感之前,他都不可能让她的身边有其他人存在。 早上洗漱完准备去学校,江沛玉看到贝芙站在祁衍的房门外,几次想要伸手,最后都将手收了回去。 ——贝芙就是祁衍刚回家那天,赠送表带的那个女孩子。 想到那条被扔进垃圾桶的表带,江沛玉的心情有些五味陈杂。 她最难以忍受的就是真心被践踏。 而祁衍这个坏人,他最喜欢做的就是践踏别人的真心。 他死了一定会下地狱的。 想到这里,她顿了顿,还是改了主意。 算了,那些下地狱的人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再遇到祁衍,那真是惨上加惨。 江沛玉告诉她:“哥...cassian先生这几天都不在家。”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那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江沛玉摇头:“我也不清楚。” 对方明显失落许多。江沛玉注意到,她化了全妆,头发也烫过,整个人有种精心打扮的美。 西方人的骨相真的很优越,像洋娃娃一样。 包括安茜,也包括贝芙。 - 和那个男人的见面就约在今天。 江沛玉没什么特别鲜明的记忆点,对方的确和波顿叔叔说的一样,是一位很优秀的男士。高学历,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他是一名律师,据说在业界内很有名,目前正在替一家大型上市公司充当法律顾问。 江沛玉和他吃了一顿饭,对方询问了她一下基础的问题,她都礼貌地回答了。 她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这点和家里其他人不同。 对方夸赞她:“你是一个很柔软的女生。” 江沛玉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夸奖。” 对方的杯中盛着红酒,而她一直在喝自己那杯热巧克力奶。 男人的视线淡淡掠过她。 还是个孩子啊。 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他看中她的身份。 如果和她结婚,她背后的sutherland家族能够给他带来巨大的助力。 江沛玉自然没有想到这些。 她对那个人没什么特别深刻的记忆点,包括波顿叔叔问起时,她也只说,人很儒雅,也很绅士。 如此,波顿叔叔似松了口气。 “你喜欢就好。” 江沛玉停顿片刻。 呃...她好像没有说过‘喜欢’这个词 这些夸赞也只是基本的客套而已。 她总不能说,她接受不了对方的金色头发,以及过于浓郁的香水味。 波顿叔叔又拉着她说了会话,除了关心她的脚伤之外,还问到了她妈妈。 江沛玉其实很疑惑,以波顿叔叔的能力,他不可能查不到妈妈的行踪。 除非是有人提前将那些行踪拦截了,致使它们到不了波顿叔叔的跟前。 想到这里,江沛玉的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个人。 嗯...不是她想祁衍想到出现幻觉了。而是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在她认识的人之中,也就只有祁衍了。 - 当天晚上江沛玉睡得迷迷糊糊,她做了个梦,在梦里她躺在沙滩上晒日光浴,结果被一个不认识的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有些不高兴,正打算在梦里小发雷霆一下。 正好梦醒了,梦里那个不认识的人变成了祁衍。 她躺的地方也从沙滩变成了她的床。 男人应该没有洗澡,因为他身上还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 甚至连外套都没脱。 男人压在她身上,手臂搂着她的腰,几乎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给了她。 江沛玉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来气。他抱她抱得很紧。 祁衍身高192,肌肉密度大,江沛玉虽然不知道他的体重,但肯定不会轻。 她有些喘不上来气,伸手按着他的肩膀试图推开他。 但纹丝不动。 她的手无力地搭放在他的宽肩上,外套被她的手指抓出一道轻微的痕迹。 好在男人及时从她的身上下去,否则她严重怀疑自己的肋骨会被他压断。 看来平时他真的有刻意注重力道,虽然他最喜欢的芝士是厚乳,但也有传统的男上女下。 江沛玉从未像今天这样被压到喘不上气。 他的手仍旧抱着她的腰,此时侧躺在床上,眼睛闭着,显然已经睡着了。 江沛玉的脸刚好在他的胸口。 她缓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恢复过来,凑到他怀里闻了闻。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身上除了烟草味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火药和硫磺的气味。 不难闻,但也算不上好闻。不过他自带的清爽气息完全可以抵消这一切。 江沛玉的腰被他结实有力的臂膀搂着。 他的下巴就在她的头顶,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睡着后平稳的呼吸。 她躲在他的怀里显得如此娇小,他的体型伟岸,很有男人味和安全感。 当然,这里的男人味是褒义词,而非贬义。 他们如此亲昵地相拥,自然到像是一对普通夫妻,丈夫工作晚归,妻子早已睡下。 丈夫担心吵醒妻子.. 呃,好吧,他的反应并不像是会担心吵醒她。 否则也不会直接将她从被子里拎出来。 江沛玉想,他未来有了真心爱的人,应该会温柔地对待她吧。 至少不会像对她这样。 江沛玉今天穿了一条真丝睡裙,布料亲肤贴单薄。因为只在卧室穿,所以这款是不带胸垫的。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变形了,虽然祁衍抱的并没有太用力,但她的胸口抵在他结实的腹肌,腰背被他的手臂搂住。即使隔着西装外套和衬衫,她也能够清晰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轮廓和硬度。 压的她有点痛。 他全身的肌肉都是硬梆梆的,唯独只有胸口是软的。 江沛玉的脸刚好就埋在他的胸口,至少还有个喘息的地方。 她想,如果他的心脏能和他的胸大肌一样柔软,那该多好。 她不讨厌祁衍,相反,她很喜欢他。 那是一种属于少女的懵懂情愫。 或许她很早就在心里种下了这颗暗恋的种子,只是一直不知道它是何时萌发的。 如果她不喜欢,当初就不可能听话地被他拉高裙摆。 只是.. 和他相处久了之后,萌发的爱意逐渐被惧怕给替代。 祁衍很擅长将一个有个性的人驯服成为一条听话的狗。 然后彻底离不开他,即使被戏耍,被背叛,被逗弄,哪怕是被一脚踩死,也会心甘情愿。 江沛玉不想这样,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会很精彩。她想作为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活着。 上周她收到了杂志社的过稿通知,对方已经让责编联系她了,最近在走合同。 江沛玉已经兴奋的三天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 所以今天才会这么困。 她想回抱住他,可手刚圈着他劲窄的腰身放到身后。柔软的手猝不及防地碰到一个硬物。 将他的外套下摆顶开一道冰冷的弧度。 想明白那是什么之后,她被吓到立刻缩回了手。 ——手枪。 几乎是下一秒,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几点了?” 她回过神来,想拿手机看时间,但她的眼前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见男人垂落的那条香槟色领带。 ——她的脸彻彻底底地埋进了他的胸口。 祁衍是侧躺着,受重力影响,他的胸肌挤压出一条比平时要深邃一些的沟。 江沛玉的脸就埋在其中。 嗯..真大。 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八点?”她不敢不回答祁衍的问题,只能敷衍的乱猜。 伴随着男人的一声冷笑,她的眼前恢复了光明。 ——祁衍松开了她。 第22章 男人手肘支撑床面,半坐起身,他的领带和衬衫被江沛玉压出了褶皱,没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严谨优雅,多出几分随性的柔和来。 此时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凌晨三点。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罕见地浮现疲倦之色。 江沛玉不用问也知道,他一定又有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强大的野心令他的欲望就像是个无底洞,永远也不会有填满的时候。 他明明已经很有钱了。 他的资产夸张到电视剧都不敢编的程度。 可他还是不断地扩充自己的商业帝国,来将财富和地位的金字塔不断往上堆砌。 四年前的她绝对不会想象到,未来的自己会和这样的男人产生关系。 她甚至无法想象世界上会存在他这样强大到让人连仰望都是奢求的人。 “你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宵夜吧。” 江沛玉其实就是随口一说。 祁衍的本性很难琢磨,江沛玉至今仍旧无法明确的分辨他的喜怒。他好像永远都带着温和的笑,但那么笑始终到达不了眼底。 江沛玉没有见过第二个比他还要冷静的人。 冷静到冷血。 嗯..话虽这么说,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攻克点。 他的喜好很‘直男’ 江沛玉早就发现了,他喜欢她撒娇,或是说一些关心他的话。 这样他的态度也会变得缓和,对她的容忍度也会变高。 并且,他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所以她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她才不想大晚上做饭呢。 谁曾想对方竟然点头了。 “......” 她沉默片刻,虚情假意地提醒他:“太晚吃饭对肠胃不好。” 她这副虚伪的样子引得祁衍发笑。 他漫不经心地点头:“没关系,我身体很好。” 好吧。 好在每层楼都配有厨房,不用担心会在一楼被佣人发现。这个点厨房和园丁已经开始起床忙碌了。 前者需要准备刚空运到的新鲜食材,而后者则需要修剪冒出尖芽的植物,同时清理枝桠上泛黄或者不完整的叶子。 这些贵族们都十分傲慢和挑剔,他们需要一切都是完美的。 否则就可能失去这份薪酬高昂的工作。 江沛玉图方便,给他煮了一碗面。祁衍洗完澡出来,她还在思考是放西红柿还是放海参。 海参壮阳,他本来就很.... 算了,她不能再害自己了。 她刚把西红柿放进去,后背贴靠上来一个无比温暖和宽厚的拥抱。 男人弯下腰,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 身上带着一股不符合他的西柚味,中和了那股清冷的檀香,多出几分亲和。 那是江沛玉浴室内,入浴剂的味道。 祁衍越过她的头顶看着面前那锅即将煮熟的面条,突然有感而发, “我们现在像不像一对夫妻?” 江沛玉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是...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个未婚夫。 虽然还没定下。 她转移话题:“你又不可能和我结婚,你以后就算结婚也是联姻。” 他突然笑了:“为什么?” 她说的一本正经:“电视上都这么演的,上流社会都需要联姻。” 包括好多小说里,男女主分手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男主家里的阻拦,以及受婚约束缚。 锅里的水都要烧干了,她还在不紧不慢地剥蒜。 祁衍伸手关了火,轻飘飘的一句:“因为他们都是废物。” 需要出卖自己的婚姻来巩固利益,和卖身的鸭有什么区别。 祁衍和这些人不同,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够操控他的人生。 不过他倒是对操控别人的人生感兴趣。 放在她腰上的手自然下滑,放在了她的小腹处。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虽然我对传宗接代不感兴趣,但如果你怀了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会让他继承我的大部分财产的。” 江沛玉听的浑身激灵,她立刻摇头 不是对生孩子感到害怕,而是对给祁衍生孩子感到害怕。 如果他们中间有了一个孩子作为联系,那她的人生就会彻底被绑死。 她难以想象在祁衍身边待那么多年。 她的反应让祁衍收了笑,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看到她手中剥了一半的蒜,他再一次告诉她:“我不吃蒜。” 江沛玉乖巧道歉:“抱歉,我忘了。” 她将蒜扔进垃圾桶,想要去洗手,洗去手上那股大蒜特有的味道。 祁衍眼眸微眯,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腕:“怎么,有谁喜欢吃蒜吗?” 江沛玉愣住,第一反应就是 摇头:“没...没有。” “是吗。”祁衍皮笑肉不笑,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手迟迟不松。 江沛玉知道他在等自己说实话。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他的占有欲太强了,明明他不喜欢她。 江沛玉清楚,他对自己只是新鲜感。 这份新鲜感是不稳定的,随时都有可能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可能是他在晚宴上偶然邂逅的女人,也可能是路上冒失撞到他的大学生。 甚至还有可能是家里的佣人。 江沛玉不清楚这份新鲜感一旦转移,他是否会彻底遗弃她。 她唯一知道的是,他不会在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上浪费时间。 “怎么会。”他叹了口气,语气无辜,“哥哥只会有云妮一个人。” 骗人。 他时常带给江沛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明明就在面前,她却总是抓不住。 他真的很虚伪。 江沛玉声音很娇,忍着眼泪让它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你半个月来一通电话也没打给我。” 她哭起来很好看,祁衍可以原谅她的狡猾。 她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那里,也很擅长用柔弱来让他心软。 虽然演技拙劣,但在他这里百试百灵。 男人唇角微挑,声音变得温柔 “哥哥一直在等云妮的电话。” 他将问题又抛回来,并轻易地掌控了主导权。 江沛玉突然没话说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她同样没有给他发送任何一条信息。 “好了,接下来我们聊聊究竟是谁爱吃大蒜。”他语气从容地将话题放回刚才。窗户被他单手打开了,江沛玉只觉得自己腰上一紧,然后就坐在了上面。 她的后背甚至能够感受到外面的冷风。 祁衍用左腿顶开江沛玉的膝盖,随后又用自己的膝盖抵住后面的窗户,然后轻轻抬起。 江沛玉就以这个骑马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双脚离地。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去抱他。 祁衍显然很享受这份依赖,他一直吓唬她,抱稳了,要是掉下去的话,不仅是屁股,脑袋也会一起开花的。 江沛玉哪里敢松手,死死抱住他不肯送。 她想,要是她真的摔了,她一定会将祁衍也一起拽下去的。 当然,如果她能拽动的话。 她搂着他的脖子:“云妮最喜欢哥哥,没有别人。” 她的全部体重都放在他的腿上,因此紧贴着他冰冷的西裤。 强悍坚硬的肌肉将她大腿上的软肉挤压变形,他像是故意,慢慢抽离自己那条腿,再退回去。 江沛玉分不清自己的心跳究竟是因为什么加速的。 是害怕,刺激,还是...心动。 她只知道这种感觉突然变得很强烈。 他按着她的腰,巴掌不断地落在她的臀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跌回他的怀里开始颤抖。 祁衍将腿收回,抱着她坐回沙发上,一边哄一边替她擦眼泪。 他坐在背光的地方,阴影令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但是立体的骨相轮廓柔和了不少。 他无论是温柔还是冷脸,都具备让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哥哥只是没有安全感。希望云妮心里永远只有我而已。”他叹了口气,可他居高临下的气场实在不适合说出这番示弱的话来。 显得很虚伪。 江沛玉的脸和眼睛一样红,她还在不停的喘着气,嘴巴微张,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小舌头。 随着她的呼吸一动一动的,很可爱。 像一条小狗。 祁衍没忍住,将嘴唇贴上去,舌头也一并伸了进去。 从一开始的温柔舔吻,再到后面大力吸裹,他吻得很激烈,她的舌根处传来一种撕扯感。 疼痛中带着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因为舒服还是缺氧,眼睛不受控地上翻,露出一种... 姑且称之为享受的表情吧。 祁衍满意地放开了她,从自己的口腔里放过她的舌头。 第23章 她觉得自己的舌头一定要吸肿了,因为在嘴巴里的感觉很怪异。 他捏住她纤细的脖子, “云妮不可以离开哥哥,知道吗。” “你要是离开了,哥哥会活不去的。” 她还在哭。 一半是生理性,一半是装的。 她知道祁衍能看出来她在装哭,但他喜欢她的眼泪,也喜欢她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让他心软。 怎么能这么可爱,怎么能这么乖呢。 他让她打自己发泄,江沛玉没有错过这个机会,拼命地用拳头捶他的胸口。 祁衍也纵容地解开外套和西装马甲,好让她捶的更加解气一些。 江沛玉的反应却是——好软,好有弹性。 甚至还有那种柔韧的回弹感。 她立刻停止了行为,担心自己会上瘾。 祁衍问她怎么不继续了? 她摇头,心疼他:“我...我怕你会疼。” 他笑了:“这点力道,还没你用嘴咬的感觉强烈。” 江沛玉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打了个哈欠。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打哈欠,是不是很困?”看来刚才那个吻也令他感到满意。 得到满足后的祁衍有种事后的温存,开始关心起她,声音也无比温和,“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江沛玉的确很困,因此她没有再说什么。 打了最后一个哈欠后,她礼貌的和他说了句哥哥晚安,然后躺在床上秒睡。 - 江沛玉觉得这一切的时机都很不对。 昨天晚上祁衍刚和她说过那样的话。 ——哥哥只是没有安全感。希望云妮心里永远只有我而已。 嗯... 她看着面前的‘未婚夫’ 心里在反复祈祷祁衍因为昨天弄到太晚,现在还在房间内补觉 她没办法应付两个男人同时出现的修罗场。 但她的想法显然落空了。 餐厅突然安静下来,感觉到那股冷淡的压迫感,不用回头也知道这道从容不迫的脚步声是属于谁的。 身侧的椅子被拉开,对方无比自然地落座,同时将手搭放在她的腿上。 好在有桌子挡着,没人看到。 佣人走上前来,询问祁衍是吃法餐还是西餐。他只要了一杯黑咖啡。 与此同时,他的手还在江沛玉的腿上抚摸。 隔着那层薄薄的长袜。 手感很好,像奶油。 他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坐在江沛玉面前的男人。 甚至可以说是,他看到了,但并不在意。 他的眼里只有两类人,江沛玉,和有利用价值的蠢货。 “您好,做个自我介绍。”虽然祁衍的眼里没有对方,但不代表对方的眼里没有他。 江沛玉明显感觉到祁衍的出现,让他变得激动起来。 他的手甚至还在颤抖,仿佛见他一面比中了几亿美金还值得兴奋。 “我是winnie的...呃,姑且算是未婚夫,虽然我们暂时还在接触中,但..” ——咔嚓 是餐叉断裂的声音。 男人松开了手,断成两截的餐叉因此重重落回桌面。 祁衍终于肯施舍给对方一点注意力,他平静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你说,你是winnie的什么?” 第11章“和他见了几次面?…… 不知为何,诺尔有些害怕,男人的语气和眼神并不像是在简单的询问他。 他所带来的压迫感过于强烈,并且这种压迫感不是通过加大的音量和严肃的表情来体现的。 他表现的很从容,将高位者的居高临下-体现的淋漓尽致。 诺尔点头,声音显得无比局促:“暂时还不算,只是....在接触阶段,但我对winnie小姐有着很深的好感。” “是啊。”祁衍显然很赞同他的这番话,笑着点了点头,“w innie的确是个惹人喜爱的好孩子。” 江沛玉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一下。 不是因为祁衍说的这句话,而是搭放在她腿上的那只手,此时正隔着柔软的裙摆抚摸她的腿。 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夸奖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 动作暧昧,全是轻浮。 他的力气很大,手部力量也是,他甚至可以单手抱起江沛玉,并且丝毫不影响他下肢的动作。 想到这里,江沛玉提前感到自己的腿在隐隐作痛。 即使祁衍根本没有用力。 不知道是不是江沛玉的错觉,她觉得祁衍与这里格格不入。 无论是他的身份地位,还是他的气场气势。他坐在这里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加入了婴幼儿的聚餐。 这是一种全方面的降维打击。 原本一表人才的偌尔,此刻也变得无比平庸。 尤其是当他主动和祁衍攀谈时,他眼底的局促和谄媚都令他有种滑稽感。 像个小丑一样:“这瓶酒是我托朋友买来的。” 似乎是担心祁衍不知道这瓶酒有多珍贵,诺尔甚至还专门进行了讲解。 五百年前科印角发生了一场几乎快要烧毁掉半个城镇的大火,无数建筑毁于一旦,其中就有酿造这种酒的酒庄。 从那之后这款酒就彻底停止了生产,也是因此,成为了孤品,许多人专门买它用来珍藏。 由于稀有珍贵,加上绝版,酒的升值空间每年都在上涨。在大众眼中,它早就不是用来品鉴的酒了,而是比珠宝更加具备收藏和传承的意义。 江沛玉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她和诺尔相处这几次下来,发现他是一个稳重自持,高傲却不会令人引起反感的优雅男性。 所以虽然她没想过要和他结婚,但心里还是感激波顿叔叔的。 毕竟他没有因为自己不是他的女儿,也没有因为母亲背叛了他,而区别对待。 他很用心的为她挑选了结婚对象。 放在以前,至少是四年前,江沛玉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和如此优秀的男性相亲。 但,她在此刻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断层碾压。 这位优雅的男性在面对祁衍时,卑微和奴性令他英俊的相貌也变得丑陋起来。 江沛玉严重怀疑,如果祁衍点点头,诺尔甚至会立刻改变自己的性取向。 嗯....某种层面来讲,祁衍的确是男女通吃。 那瓶酒被小心恭敬地放在祁衍面前,直接越过了坐在中间的江沛玉。仿佛今天的主角另有其人。 面对他的殷勤讨好祁衍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略微垂眸,平静地视线放在江沛玉身上。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她老实坐着,双腿并得很拢,倒是将自己的隐私保护得很好,生怕那只手旁若无人地放进去。 祁衍唇角微挑,手从她的腿上离开,拿起桌上那瓶酒,轻轻转动瓶身。 看见上面的年份后,他很轻地笑了一下:“云妮喜欢这种酒,看来你对她很上心。” 江沛玉根本就不喜欢喝酒,她只是知道。因为祁衍的私人酒庄内有很多。 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诺尔需要到处找关系才能获得一瓶的酒,在祁衍的酒庄内,却被摆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有一次厚乳时,祁衍随手开了瓶酒,直接浇到她的后背。 然后低下头 ——全部喝光了。 想到这里,江沛玉只能尽量不去看它,生怕再勾起一些更加不可说的回忆。 听到祁衍的话,诺尔顺势点头:“winnie小姐喜欢就好。我.....的确很喜欢她,第一次见面我就确定了我的心意。”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和江沛玉表达心意,倒不如说是在讨好祁衍。 在和江沛玉见面之前,诺尔就提前调查过她的背景。 虽然住在这里,但却和sutherland家族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boton先生对她还算看重,所以诺尔不介意和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普通女人结婚。 现在这个结果实在是意外之喜。 ——cassian先生居然对这个妹妹如此在意。 诺尔的手无法抑制地在颤抖,那是一种天然的畏惧和期待在对冲。 cassian先生... 如果能和他搭上关系,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是当他身边一条听话的狗。 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在诺尔看来,这完全就是恩赐,是祖上保佑! 他的眼里露出一种渴求的光。 “既然你如此喜欢她,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听完他的话,男人将那瓶酒放回去,下颚微抬,风轻云淡地笑了。 他身上那种磅礴的上位者气场无需刻意释放也极具压迫。 现在的他,既有daddy的沉稳可靠,也有兄长的挑剔。 江沛玉全程一句话也不敢讲。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这几句对话没有什么问题。 除了会惊讶她什么时候和cassian关系这么好了。 第24章 后者可不是会讲究亲情的那种人。 他至今都分不清家里那些弟弟妹妹们和佣人的区别。 总是像使唤狗一样使唤他们。 可江沛玉知道。 祁衍绝不是如此大度的人,他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吝啬。 占有欲强到可怕。 江沛玉的后背早就冒出了汗。 为了暂时逃离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地方,她找借口去隔壁打电话。 隔壁就是一个普通的阅读室,采光很好,平时会有人来这里看书聊天。 外面就是人工湖泊,太阳出来后,水面波光粼粼的像是洒了一层碎金。 江沛玉不知道事情怎么到了这一步。 “他说对你一见钟情,你相信吗?” 江沛玉的手被动地撑着面前的墙壁,男人的手则放在她的手背上。宽大有力的手掌,轻松便将她的整只手给盖住。 她过来不过十分钟,祁衍也来了。 白皙柔嫩的那只小手,和骨节修长,青筋凸起的手形成极致反差。 小小的云妮,怎么哪里都小小的。 旁边那本圣经不知道是谁看了一半随手放下了,甚至都没有放回原处。 祁衍站在她的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注意到那本圣经,他笑着告诉她:“这里偶尔也会临时用来当作祷告的地方。” 江沛玉心虚,如此圣洁的地方... 男人替她将碍眼的长发拢在一起,露出纤细内收的后背。 “和他见了几次面?”他问她。 “嗯...今天是第三次。” 男人身上的外套早就脱了,此时身上只剩一件西装马甲和衬衫。一丝不苟中又透着些许凌乱。 衬衫下摆从西裤之中扯了出来,压在皮带上,有种随性又迷人的魅力。 量身裁剪,顾名思义就是通过测量出的身材尺寸,再去剪裁衣服。 所以无论如何,衣服都是合身的,每一处都完美贴合高大挺拔的躯体线条。 发力时臀大肌会绷紧,将禁欲清冷的西裤撑开一道饱满紧实的弧度来,性感迷人。 背阔肌同样也是,衬衫被撑至紧绷,清晰可见肌肉的轮廓走向。 具备让其他人无法承受的绝对力量。 “第三次啊。”他笑的很优雅,动作却一点也不优雅,惩罚一般地用手拍了拍她的臀,“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和哥哥说?” “嗯..我..”她轻轻启唇,小口呼吸,“因为哥哥很忙..呀!” 伴随着她的痛叫,又是一巴掌。 她扭身看他,男人的眉眼再次变得温和起来:“不诚实的孩子会受到惩罚,云妮不可以撒谎。” 他似乎在教她。 口吻带着稍显强硬的掌控力和引导。 江沛玉可耻的忍不住在心里夸奖他,他其实..很会教小孩。他具备权力与责任并存的引导者魅力。 如果他未来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肯定能将对方培养成一位教养与性格都很好的乖孩子。 当然,前提是他愿不愿意。 他谁都不在乎,很有可 能连自己的子女也不在乎。 或许他未来会和波顿叔叔一样,拥有数不清的妻子,私生子女生的到处都是。 想到这里,江沛玉一下子就坚定就要离开他的决心。 毕竟...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 但波顿叔叔好像拥有一些克妻属性。他的好几任妻子几乎都过早的离世了。 或许祁衍也继承了这种‘诅咒’ 这些具有悠久历史和文化底蕴的西方大家族多多少少都会背负一些诅咒。美剧里都这么演。 男人的领带仍旧整齐地收束在胸前,那枚银色的金属领带夹总是硌到她的后背。 江沛玉柔弱地抽泣一下,假哭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是波顿叔叔临时通知我的,我拒绝了,但他没同意。” 祁衍替她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觉得好笑:“又没用力,怎么哭成这样。” 江沛玉刚要开口,外面便传来敲门声,是诺尔。 “winnie,你还在里面吗?” 或许是见她太久没出来,担心她出现什么意外,所以诺尔过来查看情况。 江沛玉顿时紧张起来:“没事,我....呀!” 她突然叫了一声。 门外的诺尔眉头皱了皱,他的手放在扶手上,想要将门拧开,可又觉得这不符合礼仪和一个绅士该具备的风度。 “你怎么了?”他只能再次出声询问她。 她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出,有几分听不真切,但依稀可以听见一点轻柔的哭腔。 “没事,刚刚不小心磕到脚趾头,受了点伤。”她的哭腔很绵,是那种断断续续的,气息不太稳。 很难用言语形容,如果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坐在颠簸的草坪收割机上。声音被颠簸的座椅顶碎在胸腔。 诺尔以为她哭是因为伤口太疼导致的。 于是他主动开口:“我可以进去吗?我在这方面还算擅长,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只是普通的扭伤。”一道沉稳而极具磁性的男声打断他,“我会帮她处理好。” 和江沛玉的声音拥有着反差,听上去昂贵而有质感。 诺尔不知道cassian在里面,他顿时变得局促起来,也没了刚才的镇定,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好...好的,cassian先生。” 诺尔离开了。准确点说,不确定他有没有离开。 祁衍故意吓唬她:“可能他此刻正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想要偷听我们在做些什么。” 江沛玉格外不经吓,立马就变了脸色。嘴巴也闭得紧紧的,生怕弄出一点多余的动静来。 祁衍心满意足地抱她,将脸埋在她的胸口。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窒息的感觉,同样的,江沛玉也很喜欢。 “云妮,你跟我吧,哥哥可以养你一辈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笑的气音很淡,像是逗小孩。 声带的震颤从胸口传达到她的心脏。 她眨了眨眼。 脑子里想的却是,他的鼻梁太高太挺,也太硬了,硌的她很不舒服。 他为什么不说:云妮,你和我结婚吧? 江沛玉想,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和她结婚。他的结婚对象一定会是他格外珍重的人。 他一定不会像对待自己这样对待她。 想到这里,江沛玉的心里莫名有些刺刺的。 但这也很正常,不难受那才奇怪。 ——只有祁衍这种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才无法体会到这种情绪。 江沛玉用手捧着他的脸,将他从自己的怀里‘挖出来’ 男人没有任何反抗,顺从地顺着这股力道将头抬起。 他得到满足之后是最好说话的时候,江沛玉已经有经验了。 嗯... 如此近距离的看他,刚才没什么反应的心脏突然跳的很快。 皮肤紧致地贴合骨相,将顶级而完美的轮廓展现地一览无余。 他的眼睛近距离看更加迷人,瞳色比较罕见,深邃中又带着温润。 高眉骨导致眼窝偏深,睫毛很长,但不算翘,所以没有丝毫中性‘美’ 反而加重了眼神所带来的锋利。 他不仅长了一幅性张力爆棚的身体,同样的,他的长相也是。 尤其是颈侧那条突起的青筋,让人忍不住想要将舌尖放上去,好好舔一舔,仔细沿着突起的轮廓描绘。 江沛玉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形容词。 ——大猛a. 好吧,无论是哪个字都很适合他。 他真的很大,很猛,也很a 她觉得上帝真不公平,将世界上一切顶级的东西都给了祁衍。 怎么能有人如此完美,完美到没有一丁点缺点。 江沛玉时常感慨,能够喜欢上他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因为这代表有机会见他。 但他的话立刻打消了她接下来所有的想法。 “在你的未婚夫眼皮子底下和我偷情刺不刺激?” 她愣了一下:“你..你是故意的?” 他笑了,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毕竟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他只是抱着她,微微仰头,衬衫下的窄腰在空中划过一道迅猛的弧度。 “好舒服。winnie呢,winnie舒服吗?” - 江沛玉原本还在苦恼,诺尔下次来家里时她该怎么办。 可一连两周,她都没有再看到诺尔。 还是后来听波顿叔叔无意提起,上周他的车子出现事故,撞到路障。 不过没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 后来他购买的股票大跌,亏损严重,他的大部分收入都是来自于这里。 这次几乎被跌走了半幅身家。 但祸不单行。 紧接着,他任职的公司出一些财政上的问题,正在接受调查。 而他作为法律顾问,也需要等待传唤。 第25章 他家里的产业也被查出有问题。 这些事情像是突然爆发了一样。 虽然不大,但一连串下来,是个人都会崩溃。 诺尔早就没了相亲结婚的精力,他只想抓紧解决这些问题。 从这之后,江沛玉再也没有见过诺尔。 波顿叔叔也没有提过这门婚事。甚至连要给她找未婚夫的事也没再提过。 如果不是祁衍问过她一次,她几乎都要认为这其实是自己做的一场梦了。 或许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诺尔。 祁衍也只是在得知这些事情之外,用调侃的语气取笑她:“看来winnie克夫。” 江沛玉刚要反驳,他笑了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没关系,哥哥的命硬。winnie随便克。” 江沛玉在心里反驳。 才不是被她克的。 她刚出生的时候外婆找算命师傅给她算过。 对方说她会很幸福的,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一个爱她超过自己性命的老公。 可能她的前半段人生会过的有些坎坷,但只要将这段时间熬过去了。 她就会很幸福。 ——苦难是你通往幸福的垫脚石。 这句话也可以解释为:当下给你带来‘苦难’的那个人,终究会自愿地跪下,成为一块托举并引导你向上攀登的垫脚石。 当下给她带来‘苦难’的... 江沛玉想了想,符合条件的似乎只有祁衍一个。 算了。 她迅速摇头,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不仅不会跪下,还会在对她丧失新鲜感之后,将她当成一块碍眼的石头一脚踹开。 不过他这种人... 江沛玉连幻想这样的画面都需要鼓起勇气。 他会因为谁的离开而歇斯底里吗? 会崩溃,会卑微,会患得患失,会.... 会离开某个人就活不了吗? 江沛玉想,可是他这么自私的人,绝不可能。 第12章哥哥今天暂时不当哥哥…… 当然,那件事造成的连锁反应并没有因此结束。 祁衍走了,和之前一样,他每次回来都不会待很 久。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将江沛玉也一起带走了。 “为了防止你趁哥哥不在,又偷偷和其他男人相亲,哥哥只能时刻看着你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 就好像,她是一个水性杨花,不让人放心的女人。 江沛玉心里不服气,却还是只能窝囊地受着。 飞机已经起飞,江沛玉看着舷窗外不断远离自己的地面。 叹了口气。 学校那边突然要搞什么维修,据说是得到了一大笔善款经费,打算从里到外彻底改造一遍。 所以给全校集体放了个小长假,半个月。 江沛玉总觉得哪里很诡异,说放假就放假,会不会太随意了点? 安茜却觉得没什么;“正好可以去旅游,我一直很想去滑雪。” 她还约江沛玉一起去,费用她全包。 江沛玉倒是也想和朋友一起。 但她只能拒绝。 没办法,她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祁衍,默默低下了头。 虽然他之前也询问过她类似的问题。 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塔兰。 但江沛玉每次都是拒绝,祁衍也只是笑一笑,并不勉强她。 事实证明,不是祁衍尊重她的选择,而是他当时问出这个问题时,并不在意她的答案。 无论她去或是不去,他都没那么在意。 他只是随口一问。 而当他真的要做某件事时,是不会给人拒绝的机会的。 好比现在。 江沛玉其实很想问他,那笔丰厚到可以让学校翻修一遍的善款是不是他捐的。 但她想了想,还是默默闭上了嘴。 问了又怎样,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江沛玉将旁边的靠枕拿过来,抱在怀里。 大理石餐桌上放着红酒和一些饭后甜点,酒是祁衍的,那些小蛋糕是给江沛玉准备的。 祁衍看着电脑上方的数据,旁边的助手正在给他汇报工作。 江沛玉不确定他有没有认真听,他看上去很平静,也很冷漠。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眼神一顿,垂眸看向他。 那人立刻低下头,不断地道歉。 在那一瞬间,连江沛玉这个无关人员也诡异地感觉到了无法排解的压迫感。 和平时感受到的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无需任何语言和眼神,哪怕他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仅仅只是眉骨上扬的弧度抬高了一公分。 就足够让整个飞机内部的温度下降数十度。 这才是真正居高位的人,带来的压迫感。 而不是平时逗小孩的那种... 江沛玉只能乐观地往好处去想,还好他们的交流是西班牙语,她一句也听不懂。 对方脸色惨白的离开了,脚步虚浮,明显双腿有些打颤。 合上电脑,见江沛玉一副同样局促害怕的表情。 男人沉默两秒后,忽地笑了:“你怕什么。” 话题突然点到自己,江沛玉下意识地抬起头:“啊?我...” 他故意收了笑,眼神又恢复到刚才的不动声色:“还是说,你也做错了事?” 祁衍没表情的时候很吓人,他的长相本来就不是柔和那一类。 锋利的骨相就注定了他外形上的难以接近,更何况他天生上位者的气场,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惧怕。 而且,他还是个利益至上的黑心资本家。 江沛玉自然是立刻撇清自己,她迅速摇头:“我没有。” 她的反应成功让祁衍唇角上扬。 这次的笑相比刚才多出一些温度来,他将面前的酒杯拿开,看了眼她手边的甜点。 问她:“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吗?” 这些甜点都是厨房的米其林厨师现做的,味道比她之前吃的都要好。 但她没什么胃口。 “我只是..有点想家。”她说。 “哦。”祁衍挑眉,语气没什么变化,“想哪个家,中国还是布勒克的家?” 中国那个家她一直都在想,但回国遥遥无期,眼下她觉得还是想点现实的比较好。 “想布勒克的家,波顿叔叔还不知道我离开了,我想先给他打个电话。” 祁衍让她不用打了:“我已经和他说过了。” 江沛玉愣了愣:“波顿叔叔同意了?” 祁衍笑了:“我只是告知他,又不是在和他商量。不需要他同意。” 江沛玉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祁衍眼里没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 他自然也不会尊重任何人。 他做任何事都优先于自己的心情,先考虑自己。 爱自己爱到这种程度上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惨到哪里去。 江沛玉愤愤不平的想道。 真是不公平。他的人生顺风顺水到极度可怕的程度。 最可怕的是,他的未来只会更加顺风顺水。 上帝真应该给他设置一点关卡,让他也体会一下普通人的痛苦。 哪怕是情感上的苦。 “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和波顿叔叔说一下,以免他担心。” 看她这副一脸认真的神情,祁衍很轻地笑了。他喜欢云妮的单纯,这是她的优点之一。 但单纯过头就是蠢了。 蠢人不仅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同时还会伤害到自己。尤其是善良的蠢人。 “你不会真以为你的burton叔叔很在意你?”这是一句反问,语气温和,却带着难以忽视的讽刺。 江沛玉没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波顿叔叔是个好人,他对自己很好,不仅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没有赶走她,甚至经常对她予以关心,会询问她的成绩,她的近况。 还给她寻找了一个条件优越的未婚夫。 虽然江沛玉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并且这个‘婚约’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但,江沛玉很感恩波顿叔叔。 他和段伯伯一样,都对她很好,甚至比亲生父亲对她还要好。 段伯伯是妈妈的二婚丈夫。 祁衍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摇晃,红色的液体和他此刻的领带是相同的颜色。 飞机刚好进入积雨层,有轻微的颠簸感。 祁衍身上的西装外套在落座时就解开了前扣,此时微敞着。 露出里面的西装马甲与衬衫,它们像是某种封印,将他性感结实且极具性张力的躯体封印在禁欲的表象内。 “说说看,他是怎么对你好的?”他突然发问。 江沛玉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但她还是说了。 飞机仍旧在颠簸,她有些害怕。 看了眼祁衍身旁的空位,她无比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执意坐在他的对面。 第26章 而不是他身旁。 否则的话,现在至少还能靠着他,来获取一些安全感。 她坐飞机最怕飞机颠簸。 她希望祁衍能看穿她的伪装,看出她的脆弱,然后主动坐到她身边,或者是让她坐过去。 她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但很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看穿。 好吧,他一定看穿了,只是对她的害怕视而不见而已。 类似于某种教训。 上飞机后,他曾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她不肯。 而现在,她只会后悔刚才没听他的话。 江沛玉强忍着胆怯,详细讲出波顿叔叔对她的好。 祁衍笑得很优雅,他很适合梳背头,露出全脸。 他的顶级骨相很适合全部展露出来,这让他有一种冷淡的迷人感。 他也很适合金丝眼镜,同样很适合西装。 他身上具备年上熟男该有的一切魅力。 强大而可靠的引导与掌控能力。 将自己所认为的这些全部说完后,江沛玉抬起头,正好和那双藏于镜片后的深灰色眼眸对上视线。 他一直都在看她,眼里同样也带着笑。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置身事外的淡笑。 笑她的愚蠢。 “既然你的burton叔叔对你这么好,他为什么会在你被欺负的时候不闻不问。?” 江沛玉被这句轻描淡写的问题给问住。 “因为...因为他不知情。” 祁衍轻声叹息,摇了摇头。 杯子里的红酒已经喝完了,但他没有再续。 此时飞机终于离开积雨层,外面的景色变得壮观起来。 江沛玉看到了日出和地平线。 视线往下,黑色的土地和火山喷发后的场景有些相似。 大片的隆起像一朵朵蘑菇。 江沛玉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她确信,下面一定没有住人。 祁衍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我们关在房间里面做他都能发现,你在家里被欺负,他怎么可能不知情。” 吓到江沛玉的是前半句话。 “什么?!”她瞬间变了脸色。 祁衍安慰她:“这没什么,云妮。成年人有性需求很正常。老头子做的次数比你吃饭的频率还要高。” 问题根本就不出在这儿! 而是,波顿叔叔知道她和祁衍的关系了? 祁衍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此刻的情绪转变,很有意思,比那些舞台剧可有意思多了。 “你现在还觉得你的burton叔叔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所以才提前给你订下婚约吗?” 如果说江沛玉的面前始终都有一块遮住她内心的布,那么现在祁衍做的,就是将这块布给扯掉。 “他只想当你的继父,不想当你的父亲。” 江沛玉多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听懂他这番话。 波顿叔叔想和江沛玉的母亲在一起,但他不希望江沛玉嫁给自己的儿子,或是和自己的儿子发生任何关系。 他...他认为自己配不上祁衍。 是这个意思吗? “我可没这么说。”祁衍耸肩,撇清关系。 在江沛玉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坐到了她身旁。 此时替她将外套脱了。 里面温度这么高,她还穿这么多。 手伸进她的后背,果然摸到一层细密的汗。 祁衍叹了口气,又不是小孩子了,连冷暖都不知道。 叫来空姐,让她将温度调低,再拿杯牛奶过来,要加热过的。 “云妮可以讨厌他,但不能讨厌哥哥。哥哥从来没有嫌弃过云妮。”他把人抱在怀里,表明自己的立场,“哥哥从始至终都只有云妮一个人。哥哥的初夜和初吻都是云妮拿走的。” 江沛玉惊于他的直接。他无论什么时候说话都很直白。 包括... 江沛玉不敢继续想下去,生怕想到一些无法过审的画面。 总之... 现在的她就像是那种老公出轨的证据都摆在眼前,却还是不愿意相信,选择自欺欺人的老实人。 虽然这么形容有些不恰当。 但在江沛玉的心中,波顿叔叔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甚至还给她安排了读书的学校。 祁衍没有强迫她去相信自己的话。 他只是一点一点地替她解剖了真相。 “随随便便就能停课的学校能是什么好学校,他但凡对你稍微上点心,你现在应该坐在哥大的教室上课,而不是我的身边。” “明明那么怕我,在家里被欺负了却找我为你撑腰,而不去找你的burton叔叔。” 他的声音很优雅,是泛着柔软光泽的暗红色绒布,也是保存很好的古典钢琴。每弹下一个音,都不足他声音十分之一的低磁动听。 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锋利的尖刀一样,将江沛玉的心脏扎了个稀巴烂。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觉得不对劲过... 她被欺负,身为一家之主的波顿叔叔不可能不知道。 祁衍知道刀子往哪里扎最痛,他这个人不太喜欢暴力。 如果能直接从心理上击溃一个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很擅长做这种事。 攻人先攻心。 当然,对待云妮他可舍不得。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她的身体承受力还要差。 说到后者他就头疼,他们还是应该更加频繁地去做这件事,直到她完全适应他。 每次还没开始她就喊疼。 “那...”江沛玉现在完全不是在为波顿叔叔说话。 她似乎已经认命地接受了这一切,更像是在争个输赢,“最起码诺尔先生是波顿叔叔精心替我挑选的。他是个很优秀的男人,高学历,家世也好,家里人都是很有名的律师,包括他的父母。” 到这里为止,祁衍开始同情云妮。 她给人一种明知道面前是墙壁,却还是不肯换个方向,执意拿头去撞墙的固执。 非要撞出一道门来,直到将自己撞的头破血流。 祁衍当然不会阻止。 他会在她撞到头破血流之后,替她将血迹擦掉,然后上好药,等她继续撞。 直到她想明白为止。 他温柔抚摸她的脸,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休息,声音温和而稳重,“你的视野太有局限性了,这样一个给我舔鞋都没资格的人,居然是你眼中的好男人。” 好吧,江沛玉已经被动地接受了这一切。 她的确有些困了,虽然外面是白天,但对她的生物钟来说,早就过了休息的点。 只是刚才据理力争的过于认真,导致她忘记了困倦。 而现在,她靠在祁衍的怀里。 男人厚重的胸肌和宽阔的怀抱让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安感。 这是在家里从未有过的。 “现在知道谁对你好了吗?”男人说话时,胸腔微微震颤,她的耳朵也一阵阵酥麻。他摸着她的脸,轻声询问。 此刻有种爱惜的小心翼翼,仿佛她是某种易碎物品。 江沛玉慢慢地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靠在在他的怀里,敷衍地点了点头:“哥哥...” 然后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直至全部合上。 她能感觉到,有人在她的唇角印下一个吻。 “虽然你这个敷衍的态度我很不满意。” 他的声音温和下来,“但还是祝你做个好梦,mybabe.” - 就像祁衍所说的那样,或许波顿叔叔根本不在意她。 他只是爱屋及乌。 但江沛玉觉得,这也可以理解。 她不可能去强迫一个人对她好,像对亲生女儿那样对待她。 能有那当然再好不过,没有她也不勉强。 至少波顿叔叔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单论这一点,她也应该尊敬他。 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飞机上了,而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这里靠近沙漠,气温很高,通过窗外往外看,甚至还能看见被高温扭曲的空气。 整个世界都处在一种被炙烤的状态当中。 当然,这里的风景同样也很好,每天都能看见很美的夕阳。 她没有看到祁衍,猜想他应该是出去了。于是她只能不太安心地自己出去逛了一圈。 这里的恒温系统让整个屋子时刻处在人体最舒适的温度。 头顶的玻璃是特殊材质,可以过滤掉紫外线,同时让阳光照射进来。 就好像整个天空都被罩住了一般。 那个巨大的泳池甚至可以一次性容纳两百个人。她继续往前走,看到一个造型别致的人工瀑布,那座假山做的很精细,和真的毫无区别。 如果不是确信这里不可能有山,江沛玉几乎要认为这就是一座自然形成的山了。 “您好,请问是winnie小姐吗?” 江沛玉欣赏风景的注意力被这道声音给吸引。 第27章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是一个身材高挑且强壮的女性,她穿着一件黑白色的衣服,头发高高地盘起,手背肌肉很发达。 “对...” 她答的有些犹豫,因为不确定对方是谁。 听到她的话,那位女性露出一抹尊敬的笑容来:“winnie小姐您好,是cassian先生让我来的。您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找我。我叫赫蒂。” 江沛玉面对不熟悉的人总是有种放不开手脚的局促。 “你好...”她在此刻格外想念那个平日里总是让她怕到躲得远远的男人,“哥...cassian先生去哪了?” 赫蒂告诉了她一个不幸的消息:“他很忙,接下来几天您可能都见不到他了。” 事实证明,赫蒂说的没错。江沛玉来这 里已经有五天了。 江沛玉连祁衍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虽然这里有很多佣人,他们对江沛玉的态度也很友好,显然将她当成了女主人。 但江沛玉还是感到局促和不安。 他们的语言她听不懂,大多数都不用英文交流,而是当地的语言。 江沛玉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像个外人。 终于,她在某个晚上主动给祁衍发了信息。 “哥哥,你今天会回来吗?” 十分钟后,她收到了回复。 ——哥哥在参加晚宴,暂时走不开呢。 看着屏幕中的这行字,江沛玉几乎可以脑补出他用那道优雅而低沉的嗓音,漫不经心地将它说出来。虽然带着笑,却又没什么感情。 她眨了眨眼,思考几秒后, ——可是我好想你。 这句消息发出去后她的手机就响了。 这次收到的不是信息,而是一通来电。 她很快就接了。 和她刚才脑补的一样,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优雅低沉,同时还裹挟着很淡的笑意。 “是给我发消息的那一刻开始想的,还是一直都在想?” 他如此严谨,严谨到像是高考的监考老师。 江沛玉在心里反驳自己的想法。 不,他是一个聪明又擅长玩弄人心的坏人。 他知道自己在撒谎,却还故意这样问。 江沛玉破罐子破摔:“一直都在想。” 然后他笑了。她听见了很轻的笑声,她的耳根和心脏同时酥麻。 这个回答不知道是让他满意还是不满意,好在他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需要我让人将你送过来吗,这里有许多你的同龄人,你们会有话说的。还有烟花表演和...” “和什么?”她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祁衍笑着告诉她:“还有一具等待下葬的尸体。” 江沛玉愣住了:“什么?” “我没有告诉你吗。”他似乎有些惊讶,“今天这场晚宴是主角是一个死人,也可以换个说法,这是一场葬礼。” “......” 江沛玉突然后悔说想他了。 现在还可以反悔吗。 似乎不能了。 因为祁衍已经单方面地通知了她:“十分钟后门外会有一辆车牌442的车,云妮别上错了。” 江沛玉只能点头:“好的....” 男人问她:“待会进来时,门外的安保人员会过问你的身份。云妮应该怎么说?” “我....”江沛玉想了想,老实开口,“我说我是winnie。” 祁衍告诉她:“这里已经有一个winnie了,她是一个四十岁的保洁。” 这个葬礼并不热闹,隔着手机她也能感受到那种阴沉的气氛。 和没有表情的祁衍很像。 那种让人手脚发凉,不寒而栗的感觉。 江沛玉花费了一段时间才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winnie’是没有资格踏足那个地方的,同理,‘江沛玉’也是。 她只会被安保无情地驱逐。 所以她需要换一个身份,与winnie,与她自己无关的身份。 她想了想:“那我告诉他...我认识你,我是来找你的。” “他会问你和我的关系,到那个时候,云妮又该怎么回答?” 他像是在贴心地提前帮她模拟一遍对话,却又像是在一点点引导她说出自己想听的那个答案。 “我说我是cassian的...” ‘妹妹’这个单词已经到了嘴边,江沛玉又默默地吞咽回去。 她鬼使神差地改口,“女朋友。” 这个称呼像是某道隔绝声音的魔咒,她感觉耳边的声音突然停了。 整个世界也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如同一个真空的玻璃罩。 她甚至连祁衍的呼吸都听不见了。 如果不是手机显示还在通话中,她恐怕要认为是他挂断了电话。 江沛玉开始不安。 难道她回答错了吗? 嗯...还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在她如此想的时候,男人满意的笑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低沉的嗓音之中带着某种迷人的性感。 “好。”他笑着说,“那哥哥今天暂时不当哥哥,先当我们云妮的男朋友。” 男朋友这个词被他说的缱绻又暧昧。 让人浮想联翩。 第13章妹妹,这里可以吗 来接江沛玉的车很快就到了,在此之前她问过祁衍,需不需要穿的更隆重一点。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很普通的长裙。 “没事。”男人轻描淡写地开口,只是提醒一句,“穿深色衣服就行。毕竟是葬礼。” “好。”挂断电话后,江沛玉回房间换了件深色的套裙。 裙摆很长,过了小腿。 离开前她还仔细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长发盘起来。 随后满意地照了照镜子。 稚嫩的学生气减少许多,看上去多了些成熟女人的味道。 其实二十二岁不算特别小,但长期生活在校园中的学生和早就工作的人相比起来,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的。 更何况她柔和的轮廓线条,使得她看上去更加的稚嫩。 说白了,就是没有气场。 那种东西可不是靠穿着就能伪装出来的。 和祁衍站在一起时,她总是显得很小家子气。 这当然不是她的原因,她的年龄和她的经历不需要她有多强的气场。 她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而已。 问题的关键在于祁衍。 是他的气场过于强大了,没有人能够压得住他。 他只能找一个同样气场强大的人,这样才能尽可能的缩短和他之间的差距。 江沛玉觉得,这样厉害成熟的女性,他身边应该有很多。 他想找随时都可以。 就是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他是会选择一脚将自己蹬掉,还是仍旧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江沛玉叹了口气,她每次想到这些就头疼。 她不想成为其他人的第三者,也不想和其他人争抢一个男人。 - 她将视线看向车窗外。 这好像是她来这儿之后第一次出门。 明明是祁衍强硬地将她带来的,可是带过来之后却不怎么管她。 让她一个人在那个别墅内待了五天。 江沛玉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很擅长做这种事,用不着痕迹的方式来惩罚一个人。 从而让对方加深这方面的记忆,以后不敢再犯。 类似于某种创伤应激。 江沛玉不甘地想道,像在训狗。 在她胡思乱想期间,车辆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那里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还要气派。 那些房子像是一座座威严的高塔,四周都弥漫着一股将人压迫到喘不过来气的凝重。 当然不是因为这场葬礼,也不是因为今天天气阴沉的缘故。 而是到场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有着无比威严的气势。 江沛玉突然后悔答应来这里。 她有预感,自己今天又要主动地成为祁衍的挂件,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之所以是主动。 完全是因为她不敢远离他。 在这种地方,最危险的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只有待在祁衍身边,她才能获得一些安全感。以及自己是个人的存在感。 唉。 这不怪她,她并非自我矮化。 而是在这里,她的存在感甚至还没有一个服务员来得高。 这些顶层社会的贵族们,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挑剔。即使是负责端盘子的服务员——他们也有着很高的学历要求和文学素养。 当江沛玉得知家里那个负责照料她的佣人的毕业院校时,她愣了很久。最后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她知道这有些失礼,但她的震惊早就大过一切。 而那位高学历的佣人,她并无自卑,反而无比松弛地冲她笑了笑。 “因为钱,winnie小姐。” 好吧,这是一个很现实,也很合理的答案。 第28章 如江沛玉所想的那样,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连成为服务员的资格都没有。 严格意义上讲,她的世界应该是和要好的朋友一起坐在教室里上课,顺便讨论午饭去哪里吃。 然后在假期,利用省下来的生活费去隔壁市去看喜欢的歌星的演唱会。 即使是远离舞台的看台,但是仍旧会满足地和朋友一起高兴地挥舞应援棒,一起跟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到喜欢的歌星成为宠物一样,出现在那些饭局上。 摇着屁股笑容谄媚,廉价到谁都可以往他嘴里灌酒。 江沛玉不喜欢这样,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祁衍却笑着批评她:“你不能指责一个上进的人。” 哪怕他‘上进’的方式,是用自己的身体和尊严来交换。 在那一刻,江沛玉悲哀的意识到,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 对方甚至比她拥有的更多。 享誉世界的名气,和经纪公司亲自投保十个亿的好嗓音。 而她。 她什么也没有。 祁衍轻轻揽着她的肩,将那些人一一介绍给她认识。 过长的名字,江沛玉甚至连完整的姓氏都无法记住。 在此刻,她真的无比希望自己的祖国能够早日统一全球,她真的不想再去记那些长的像句子一样的名字了。 但她还是认真且有礼貌地记住,依次问好。 那群优雅高贵的绅士和淑女们带着充满善意的笑,看着她。 似乎在等待她的自我介绍。 江沛玉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祁衍,后者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他今天的穿着很严谨,allblack的西装三件套,银色领带夹和胸前那朵简洁的白花胸针。简直就是一位从头儒雅到脚的绅士。 江沛玉也有一朵一模一样的白花胸针,在进来之前,门口的女接待亲自为她戴上的。 这是参加葬礼的基本礼仪,也代表了对于逝者的尊重。 可祁衍对这场葬礼的重视似乎只体现在穿着上,他悠闲的神情就像是来参加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晚宴。 江沛玉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她明明是想按照一个小时前,在电话里和祁衍事先说好的那样。 ——我是他的女朋友。 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最后说出来的却是。 ——我是cassian的妹妹。 这句话没有造成任何波澜,那些人显然并不在意她的身份。 之所以给她一个友好的笑脸,完全是因为cassian。 江沛玉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祁衍。 后者的脸上仍旧带着温和优雅的笑,完全不在意她的“临时改口” 甚至还贴心地注意到了她的局促。和面前那些人说:“小朋友不太习惯这里的场景,让她自己去玩一会儿吧。” 他拍了拍她的肩,“去里面休息一会儿,那里有你爱吃的椰浆蛋挞,哥哥这边忙完了就会过去找你。” 江沛玉沉默片刻,不太敢看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走进去。 她最讨厌的食物就是椰浆蛋挞。 葬礼已经开始了,天上适时地下起了小雨。 这个程度的雨水完全没有撑伞的必要。江沛玉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一身黑西装的祁衍站在人群之中,他的存在令周围的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不是江沛玉刻意地去找寻他,而是她的眼睛只能看见他。 他没什么表情,脸上也没了刚才温和体贴的笑。 面无表情的他比面前的墓碑还要坚硬,比今天的天气还要寒冷。 江沛玉想,其实他和葬礼的适配度很高。 他让人胆寒的压迫感只有在这里才最不违和。 至于她为什么突然改口,说自己是他的妹妹。 江沛玉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或许是因为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掩藏很好的打量。 她又想到了脱光衣服站着唱歌的男歌手了。 世界顶流,受尽追捧的名人,在这里却成为了一个低等的玩物。 江沛玉觉得很不舒服。也不能说是同情,毕竟这是对方自己选择的。 或许他能有现在的名气和资源就是靠的这些人。 江沛玉只是微妙的,从他的身上体会到了一些感同身受。 她和他有什么区别呢。 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在所有人面前脱衣服,而她,则是在祁衍一个人面前脱。 甚至这还是源于他变态一般的占有欲,万一等到什么时候他的占有欲消失了,那么她是不是也会... 小孩子的思维总是发散的,喜欢想一些天马行空,明明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江沛玉再次将视线放在窗外,祁衍应该已经祭拜结束了,她看见他从墓碑前退离开,此时正闭着眼睛在胸前画十字。 旁边穿着黑袍的牧师手捧一本圣经,正在祷告。 从江沛玉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到他的侧脸。 他今天的发型是随意的三七分,额发不算长,但足以遮住硬冷的额骨。这让他看上去没有平日那般不近人情和冷漠。 突出的眉弓与高挺的鼻梁山根达到最完美的140度折角,立体的t区放大了他原有的傲慢和睥睨。 无论是线条凌厉的颧骨,还是清晰锋利的下颚线。全都让人挪不开目光。 明明是一张极具男性荷尔蒙的侧脸,可此刻漠然到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让人不敢看太久。 一道微风吹过,额发扬起一道柔软向后的弧度,他的整张脸得以全部展露出来。 一张冷淡至极的脸。 江沛玉瞬间收回视线。 嗯...虽然他的喜怒不显时常让她感受不到他的情绪。 可出于某种直觉,她觉得祁衍应该不太高兴。 甚至有点差。 差到开始对这场繁琐的葬礼感到不耐烦。 ------- 葬礼终于结束了,接下来是舞会和慈善晚宴。 晚宴排在最后。 这些外国人对待葬礼的松弛感让江沛玉感到不可思议。因为除了葬礼举行时,死气沉沉的氛围稍微符合一下今天的主题之外。 江沛玉丝毫感受不到今天是在给某个刚死去的人送葬。 更像是全黑主题的舞会。 江沛玉去找了祁衍,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下意识依唯一熟悉的人。 ——她抓紧他的手臂。 男人身边站着三三两两的人,他们都有着不凡的优雅气质,可是此刻,却全程赔着一张廉价的笑脸,以卑躬屈膝的姿态讨好奉承祁衍。 江沛玉犹豫了很久,方才小心翼翼地问出那句:“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已经很晚了,她刚才看了时间。 她不像这里的其他人,有想要结识和谄媚的人选,她除了祁衍谁也不认识。 可他又太受欢迎了,他身边总是站满了人。 他看不到她也很正常。 这么想着,江沛玉只能鼓起勇气,主动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挽着他的手臂。 祁衍笑了笑,放下手里那杯香槟,将手搭放在她的手背上,安抚似地拍了拍。 “再等一等,哥哥在谈正事。你要是无聊,我让人带你去附近转转。” 立马有人殷勤接话:“后面有个私人游乐场。winnie小姐如果感兴趣,我可以让佣人送你过去。正好我的子女都在里面,你们可以一起。” 他笑着补充,“我的长子八岁了,双胞胎女儿刚满五岁。” 江沛玉:“....” 她轻声开口,做了一个关于年龄的 自我介绍:“可我已经二十二岁了。” 男人不以为意的笑道:“二十二岁仍旧是个孩子。” “.....” 祁衍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笑:“去吧。我结束之后过去接你。” 没有一个成年人会希望自己被当成一个孩子对待的。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江沛玉站着不动,过了很久,她才鼓起勇气摇头:“我不想去玩旋转木马,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祁衍挑眉轻笑,不为所动:“可是哥哥在谈正事。” 这就是拒绝她的意思了。 江沛玉看了眼四周,其他人身边不是没有女伴陪同。 她轻声说出自己的疑惑。 “那可不是什么女伴,那是他们的妻子。”祁衍仍旧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平静,“没有人会在谈论正事的时候带妹妹过来。” 他笑着告诉她,“云妮,这不符合礼仪。” 他笑容温和,平易近人,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冰冷,不近人情。 没有人会在谈论正事的时候带妹妹过来... 江沛玉眼神闪躲地低下了头。 祁衍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她如果还是察觉不到,那只能说明她的智力存在缺陷。 所以他并不是无所谓,她刚才的改口的确惹怒了他。 第29章 持续到现在的冷落都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是这样吗..... 祁衍忽视了她的失落,已经叫来佣人:“带她去附近...” 话还没说完,江沛玉的手再次挽上他的手臂。 她状似委屈地说:“可我...不是你妹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是你的...” 祁衍没开口,安静等着。 他显得如此从容,而江沛玉,在他的衬托下,局促到有些狼狈。 她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称呼。 “我是你的女朋友。” 然后,她看见祁衍的脸上缓慢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叹了口气,摇头道,“云妮,你总是喜欢给自己找些没必要的苦头吃。” 祁衍没了刚才置身事外的冷淡,此时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拿着香槟,和那些人重新介绍了一遍她的身份。 “小朋友容易害羞,所以有些话说不出口。” 那些人纷纷表示理解,并换上与刚才完全不同的笑来。 不再像对待一个孩子,而是以平等的视角... 甚至可以说是仰望。 仅仅只是因为站在了祁衍的身旁,她就得到了这些压根不是同一阶层的上位者们的讨好奉承。 有点讽刺。 接下来的舞会祁衍没有参加,他对跳舞不感兴趣。江沛玉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但很显然,祁衍不可能让她成为其他人的舞伴。 哪怕是同性也不行。 这里给每个客人都安排了休息室,祁衍的在最顶层,独占一层楼。足以可见对他的重视。 参加葬礼的衣服需要更换,佣人将熨烫好的礼裙拿来。 全新的,每位客人都有准备。 江沛玉只是洗完澡并更换了衣服,她不清楚事情怎么就突然跳到了这一步。 餐桌上有送来的宵夜,已经被吃了一大半了,是江沛玉一个人吃的。 她饿了一整天。 在陌生的地方独自待着,总让她感到不自在。 此刻在祁衍身边,因为他而带来的安全感令她的胃口重新变好。所以她吃了很多。 或许是屋子内的温度太高,刚洗完澡的江沛玉再次大汗淋漓。 她觉得自己此刻和中暑的状态很像。 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呼吸急促。 她的身体有气无力地软了下去,好在有祁衍在身后支撑着她。 他的肩真的好宽,胸膛也很结实,分布均匀的肌肉分不清是结实还是柔韧。 她只知道放在腰上的那条手臂,滚烫到让人想要躲避。 祁衍用手按着她的腰,故意问她:“又乱吃什么了,小肚子怎么一鼓一鼓的。” 江沛玉说不出话,她也没有体力再说话。 只是偶尔像一尾被搁浅上岸的鱼,身子突然颤抖几下。 祁衍叹了口气,轻声训斥,好像她是一个屡教不改的坏孩子。 “刚才让你少吃点你不听,什么东西都敢往嘴巴里塞,小心肚子里长东西。” 她吓了一跳,勉强用手肘撑着床,半坐起身。 长发因此散落在她的脑后,白皙的皮肤,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 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会长什么?” 祁衍看到她这个样子,心软了一瞬。他弯下腰,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明明这种主动依偎会给人一种示弱的感觉。 可他宽阔的肩背几乎将怀里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从身后往前看,江沛玉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存在感。 只能看见他结实强壮的背阔肌,在衬衫里充血绷紧。而她,纤细瘦小的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密不透风。 他继续用手去摸她的小腹:“会长出......一个很像我的小孩。” 江沛玉吓坏了,急忙伸手去推他:“你没有...” 他又把人重新抱回怀来,笑着安抚:“戴了戴了,你放心,哥哥不会做伤害云妮的事情。” 江沛玉这次松了一口气。 身后的男人低下头亲吻她的耳朵,吻的很轻很缠绵,他低沉的嗓音和他湿热的舌头一起进入她的耳道:“你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ta会更像谁多一点?” 这个问题江沛玉回答不上来,她从未考虑过这件事。 “还是长得像云妮吧。”他思考片刻后,轻声说道。 江沛玉好奇:“为什么要长得像我?” 她反而觉得长得像祁衍更好。 性格暂且不论,他在外形方面完全无可挑剔。 无论是他的皮相还是骨相,亦或是他的身材。找不出一丁点瑕疵,这些都是顶级的。 而且他家里的遗传基因显然更强。波顿叔叔的子女大多都和他更加相似。 祁衍笑着告诉她:“因为哥哥讨厌小孩。只有像云妮这么可爱的孩子,哥哥才会对ta爱屋及乌。” 江沛玉眼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她觉得祁衍很犯规,他很擅长说这些动听的情话。 尤其是搭配上他这张脸。 她很好奇,这样的话他和其他人说过吗。 “当然没有。”江沛玉对他的猜疑似乎让他有些伤心,祁衍收了笑,轻声叹息,有些伤心,“哥哥那么多第一次都是被云妮拿走的,云妮竟然还会在这方面质疑哥哥。” 听到他的话,江沛玉的脸莫名全红了。 她轻声辩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依不饶:“那云妮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总是很从容,显得江沛玉十分局促。往往一句话她要犹豫很久才敢说出来。 在祁衍面前,她很难随心所欲说地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同样的,她也很难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 “我只是觉得...觉得这种事情,你好像很拿手...”她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祁衍将这句话漫不经心地还给了她:“可是云妮对于让哥哥动心这件事也很拿手,难道云妮也经常这样对别人吗?”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想要辩解。 可真正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后,她又愣住了。 祁衍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 迟钝地、缓慢地、僵硬地、蠢笨地、不知所措地。 “哥哥之所以拿手,因为那是云妮。”他的手放在她的腰后,带着一种很强烈的掌控感和占有欲。他告诉她,“和心爱的女人说情话,不应该成为被猜疑的理由。” “我没有猜疑你,我只是....”江沛玉觉得越说越乱了,她一开始只是好奇。 其实...即使祁衍真的和别人说过那样的话,她也并不是很介意。 但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心里的想法不能被祁衍知道。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对于他和别人说过这样的话感到不介意。 可能会发生她难以承担的后果。 “对不起。”她是个好孩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就会乖乖低头认错,也不会梗着脖子死犟 到底。 祁衍不怎么喜欢软骨头,虽然他对骨头硬的也没什么好感。 但云妮不同,她太可爱了。 至少在现在的他看来,她很可爱,可爱到想要时时刻刻都带上她。 让她时时刻刻都挂在自己的腰上,肩上,还有脸上。 他抱着她,声音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让江沛玉后背发凉。 她时常疑惑,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用如此优雅温柔的声音,说出这些威胁人的话语。 “还有,云妮下次不许再骗哥哥了,知道吗。” 他稍显粗糙的温热指尖沿着她凹陷的脊骨线条轻轻描绘。 他吓唬她,“哥哥的脾气没你想得那么好,如果再有一次...哥哥会把你扔在这里。让你自生自灭。” 江沛玉知道,他指的是那句称呼。 他果然生气了。 气她在自我介绍时,将事先说好的女朋友改成妹妹。 可他会在意这个吗,他明明不在意。 而且他显然更喜欢哥哥这个身份,不然也不会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一直喊她妹妹。 “妹妹,这里可以吗。” “为什么不看着哥哥。” “手放在我的胸口。” “实在受不了,也可以咬它。” “哥哥当然不会怪你,咬出血了没关系,谁让你是哥哥最爱的妹妹。” “哥哥的一切都是属于妹妹的。” “包括哥哥。” 对于他刚才的那句警告,江沛玉慌忙点头。 她害怕他真的会把自己扔在这里。 扔在这个全是沙漠的地方。 祁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真乖,真是哥哥的好妹妹。” 他刻意停顿,随着又笑着改口,“不,这次不是妹妹了,是女朋友。” - 好在他们并没有在房间待很久,江沛玉因此获得了一些喘息的机会。 舞会结束之后就是慈善晚宴的时间。 祁衍去浴室洗了个澡,将衣服换上。 第30章 江沛玉全程都是想看又不敢看的状态。 祁衍注意到她的闪躲,非常贴心地走到床边,他故意剩下几颗扣子没扣,让江沛玉帮他。 江沛玉乖乖地坐起身,真丝睡裙松松垮垮地穿在她的身上,一侧的肩带甚至还在她起身时滑落。 将那侧的肩膀毫无遮掩的露出来。 白皙且泛着淡淡健康光泽,像是一颗品质上等的白珍珠。 她不是骨瘦如柴型,只是骨架小,所以导致整体体型偏瘦。 她低着头,认真地将他的衬衫扣子扣好。 形状饱满的胸口在敞开的衬衫下若隐若现。 她觉得再离近一点,东西就要...喂到她嘴里了。 祁衍唇角微挑,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心脏突然跳的很快,让云妮替他检查检查。 “我记得云妮上过护理课。” 她抬起头,原本是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在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她想起之前陪他参加晚宴,遇到的那个手部中弹的男人。 她当初和对方说的话,与祁衍现在说的一字不差。 ....他居然还记得。 江沛玉自己都差点忘了那个人。 “我是上过护理课,但心脏这么专业的课程我没有上过。” “没关系,只是听听心跳而已。”祁衍握着她的手腕,从敞开的领口直接伸进去。 江沛玉的掌心突然多出一股奇异的触感。 有些发烫。 将她的脸也一并烫红了。 “怎么样,江医生,我的心跳正常吗?”他笑着问她。 江沛玉结结巴巴,看地板看台灯,总之就是不敢看他。 “嗯...心跳有点...大,不...心跳好软。” 江沛玉说完之后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人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似乎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心里想的什么,就不知不觉的全都说了出来。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可脚下除了柔软的地毯之外,就是无比坚硬结实的大理石地板。 她没有地方可以躲,也没有地方可以埋。 她唯一能藏的地方就是祁衍的胸膛。 她红着脸,靠在上面,恨不得将自己团成一团,然后缩进龟壳里。 祁衍安抚般地抚摸她的后背,现在的他具备年上的一切特质。 游刃有余的掌控和包容。 头顶的声音优雅低沉,夹着一抹很淡的笑意,“害什么羞,又不是没吃过。” 只要想起那一幕就觉得可爱。 他的云妮,像一个贪吃的婴儿,趴在他的怀里。 江沛玉突然想起了父亲。 她的亲生父亲。 那个无数底层男性的缩影,具备无能平庸,眼高手低,脾气不稳定,以及重男轻女的一切恶劣特质。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江沛玉对于男性拥有着一种天然的质疑。 她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异性都和父亲一样。 他们在外窝窝囊囊,回到家后又会以一家之主的身份找回缺失的自尊。 江沛玉讨厌他。 可此刻,她诡异地在祁衍身上发现了真正的父性该有的魅力。 它应该是责任和担当,也应该是可以放心依靠的安全感。 是包容和管教,同时也是接纳和引导。 他比江沛玉的父亲,也比波顿叔叔,更加具备这样的特质。 原本这次的拍卖会江沛玉是不打算去参加的,她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哪怕她站在祁衍的身边,获得了所有人的重视和尊敬。 但她清楚,她和进入天宫的刘姥姥没有区别。 甚至都不是大观园。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自卑的,她本身就不属于这里,格格不入也正常。 既然不属于这里,那就不要勉强自己去融入。 可说不清为什么,经历了刚才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她的想法发生了动摇。她想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祁衍笑着默许她的所有想法。 看似在包容。 江沛玉想,兴许他只是压根就不在意。 无论她去还是不去,对他都不造成任何影响。 所以她说不去时,他没有勉强。她改口说去,他也没有阻拦。 据说这场慈善晚会所得到的善款都会捐给当地受旱灾影响的平民。 这里的沙土化严重,因此流离失所的平民不在少数。 许许多多的人早就到了吃不上饭的地步。但谁知道这些钱会不会真正落到需要帮助的人手上。 而那幅油画的拍卖价格已经达到三千万。 江沛玉全程在走神,所以并不知道它最终被谁给拍走。 直到祁衍搂着她的腰低声询问她:“喜欢这个吗?” 她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了一眼。 大屏幕上全方位展示的是一块色泽通透的玉,上面好像雕刻了什么图案,但江沛玉看不懂。 她的名字里有一个‘玉’字 名字是外婆取的,外婆说,玉是洁白而美丽的,也是珍贵的。 她是外婆和妈妈的宝贝,所以给她取名为‘玉’ 想到这里,她突然很想念外婆,也很想念妈妈。 可是外婆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妈妈也.. 她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妈妈了。 “心情不好?”男人敏锐地察觉到她低迷的情绪,轻声问道。 她说:“没有,我只是...有些想我的家人。” 他笑着点头,忽略了她的后半句:“没有就好。” 祁衍将手边的竞价牌递给她:“要是喜欢就举牌竞拍。” “可..”她看着竞价牌上的数字,有些心疼。 毕竟举一次牌就是一百万。 祁衍让她放松。 “就当是提 前花掉我给你的零花钱。” 她又看了眼大屏上的那块玉。 很漂亮的玉,说不喜欢那是假的。但以她自小养成的节俭性格,她很难花费那么多钱是买一个饰品。 那些人不断地举牌竞价,江沛玉仍旧握着竞价牌发呆。 祁衍看见了,笑她穷酸。 他贴在她的耳边,声音温柔的告诉她:“哥哥这么拼命地赚钱,就是为了让云妮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第一次举牌,是祁衍握着江沛玉的手替她举的。 或许是开了头,后面就变得容易许多。 江沛玉连续举了十几次,直到最后和她竞拍的人只剩下两个。 渐渐地,那两个人举牌的速度也开始变得缓慢,犹豫不决。 祁衍笑着告诉她:“有些人为了充面子,不惜拿出自己大半的身价去拍一个远不值这个价的东西。”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突然开始不忍心了。 不忍心和那个人争。 她刚才往那边看了一眼,那人都流汗了,脸色也无比难看。 祁衍对她的反应给予冷笑:“软骨头,为什么要去在意这些穷鬼的心情。你只是用哥哥给你的零花钱去买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已。” 他从江沛玉手里接过竞价牌。 最后举了一次牌子。 ——一个亿。 - 江沛玉最终得到了那块玉。 但她并没有多高兴,她觉得这个东西不值这个价,同时她觉得自己也无法去承担一块如此昂贵的玉。 她感觉它就像一块烫手的石头一样。 当它缺失了存在的意义之后,其实就和石头没什么区别了。 祁衍忽略了她的闷闷不乐。 他可以给她十分钟去缓解这些没用的情绪,但十分钟一过,哪怕是强迫,他也会让她露出笑容来。 那场下雨停了一会儿又开始下,夜也暗了下来。 这边昼夜温差很大,夜晚气温骤降。祁衍绅士地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江沛玉穿上。 “先回房间吧。”他看了眼她冻到有些发白的嘴唇。 江沛玉刚要点头,一个小意外打断了这一切。 其实江沛玉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喜欢祁衍的人那么多,如果某一天正好被她碰到了,她应该怎么做。 是主动宣誓主权,还是拉着祁衍离开? 令她没想到的,竟然还有第三种。 她看着面前那个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贵气的女人时,突然生出一种自己此刻无论是车底还是车顶,都不应该在车里的念头。 当然,她只是打个比方,这里没车。 他们身处的也不是停车场,而是拍卖会场富丽堂皇的大厅。端着托盘的侍者灵巧地在人群之中穿梭。 偶尔会有人从上方取走一杯红酒。 并礼貌地说上一句thx。 对方穿着一条洛可可裙,高贵典雅,雍容华贵。 身高在女性之中格外出众。江沛玉知道这样很没礼貌,但她还是用视线丈量了一下对方的身高。 比她高出一大截。 气场不算锐利,反而很柔和,像温和的水。 第31章 只不过她的柔和和江沛玉的柔和不太一样。 江沛玉的柔和指的是池塘里的水,始终处在风平浪静的阶段,偶尔出现一道涟漪就是最大的波动了。 而对方,她是广阔的湖泊。 她可以柔和,也可以掀起一道有气势的浪。 “cassian先生..您还记得我吗,burton叔叔的寿诞我前去拜访过的。” 此刻,这道有气势的浪化为绕指的柔。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看祁衍,似乎在期待面前这位高大优雅的绅士能够记起些什么。 她当时也像今天这样和他做过自我介绍,只可惜他只是保持基本地礼仪冲她点头示意。 便没有再施舍一个眼神给她。 优娜一直都很关注cassian,她甚至还收集了许多和他有关的新闻,哪怕只是同名同姓。 她也觉得自己是病了,疯魔了。 家里一直在催她尽快将婚事订下来,可自从几年前的那一面,她对cassian一见钟情,眼中便很难再看到其他人。 家里人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无论身世背景,还是手段能力,都是万里挑一的翘楚。 可她喜欢的人是亿万里挑一。 所以即使其他人再优秀,也被衬托的平凡庸俗。 她的眼中看不到平庸的人。 面对这个老套的示好,祁衍显得无动于衷,只是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江沛玉。 她仍旧一言不发,比起刚才,眼里多出几分沉思。 她像是在思考什么,同时也在因为什么而为难。 祁衍的西装前扣早就解开了,此时外套微敞。被江沛玉挽着的那条手臂随意地插放西裤口袋,黑金腕表折射出典雅的光。 外套下摆被手臂抵至身侧,向后扬起一道柔和的弧度。 整个人有种随心所欲的优雅。 人们总是喜欢划分阶层,以此区分身份。 上流社会中同样存在阶级区分。 祁衍的存在在这里格外出众。江沛玉如此迟钝都能感知到,那些人都处在跃跃欲试和犹豫惧怕当中。 想要过来和他攀谈,却又存在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阶级就是一道坎,如果说向下社交是施舍的话,那么向上社交就是一种不知结果的赌博。 赌输赌赢都未知,但赢的几率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会大一些。 而面前这个人。 眼带笑意,却又给人一种拒人千里的睥睨与居高临下。 那种似有若无的距离感是最可怕的。 事实证明他们的顾虑是对的。 祁衍讨厌瞻前顾后的软骨头,同时也讨厌不自量力的废物。 很不凑巧的是,这几乎涵盖了这里的所有人。 优娜不在意这些,她只是想让祁衍注意到有自己这个人,仅此而已。 “cassian先生...拍卖会已经结束了,我...我可以邀请您去喝一杯吗?”她的语气里有太多不确定,以及紧张局促。 祁衍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故作为难地看了眼身旁的江沛玉。 “出于礼貌,你应该先问问我的女伴,她愿不愿意将我让给你。”他笑着回答。 优娜闪过片刻的惊讶。 ‘让’ 他居然用了这个词语。 将自己变成别人的所有物。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cassian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一个强大且强势的男人。 他游刃有余地掌控着一切,同时拥有着不容旁人违背的最权威的统治。 可是现在.... 他意外地,主动将约束的权力给了其他人。 优娜心里疑惑二人的关系,但她还是没有多想。 她先是礼貌的和江沛玉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将这个问题询问出来。 江沛玉能够感觉到,这两个人的注意力此时都在自己身上。 他们都在等待她的答案。 优娜真的很漂亮,她一定出生在一个非常优渥的家庭中。 虽然无法和祁衍相提并论,但她最起码能让波顿叔叔满意。 以一个创作者的视角来看,祁衍这种身材高大,优雅绅士外表下藏着遮掩不住的野心,且极具压迫感和性张力的男人,和明艳大气的御姐更配。 江沛玉也长得很好看,只是她太过稚嫩,无论是没有完全长开的身材,还是没什么魅力的老实人性格。 这些让她站在祁衍身边显得格格不入,毫无存在感。 所以不是优娜故意忽视她,而是她真的没有注意到。 祁衍太耀眼了,而她又过于暗淡。 想到这里, 江沛玉犹豫地点了点头:“你们去吧,不用管我,正好我想在附近逛逛。” 优娜笑着和她道谢。难以想象,刚才那个成熟高贵的优雅女性,此时居然露出了小孩般稚气的喜悦情绪。 “谢谢你啦。” 果然,人在对待自己心爱之人的时候,都会回归天真。 面对她的道谢,江沛玉有些不自在。 她不清楚为什么祁衍要将决定权让给她。 但是以她对祁衍的了解,他如果不愿意,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或是视若无睹地离开。当众让对方难堪。 可.....那他为什么要让她来回答呢。 这样半推半就一般都是在玩欲擒故纵。 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他经常这么对待她。 她每次有事求他帮忙,他总是会故作为难,但又不直接拒绝。 江沛玉早就摸清了规律,所以每次她都十分卖力。 他爽完了,自然会变得格外好说话。无论她提什么要求,他一般都会同意。 所以,江沛玉想,或许他此刻也是在玩欲擒故纵。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有些复杂,好比一棵树上开出了好几个果子,每个果子的味道都不同。 有酸的,有甜的,也有苦的和辣的。 她没办法替祁衍做主,但她可以帮他说出他心里早就想好的那个答案。 她在心里思考,或许可以趁这个时间将自己的稿子好好打磨一下。这里真的很适合创作,安静,又舒适,还有恰到好处的音乐。 总之,她收起了心里五味杂陈的情绪。 她问优娜:“请问这附近有喝咖啡的地方吗?” 优娜很友好地给她指路:“前面就是,挨着植物园,那里面有很多濒临灭绝的保护植物,你可以去里面观赏一下。” 她和家里那些女孩子完全不同,她的性格温柔又友善。江沛玉心里那种酸味被逐渐放大了。 她想,她应该是在嫉妒祁衍。 她是在吃祁衍的醋。 一定是这样。 嫉妒他居然能被这么美好的女性喜欢。 她和对方道过谢,刚要离开。全程沉默的祁衍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或许是因为他所站的地方刚好背光。 也或许是于他而言,江沛玉的身材过于矮小。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刚好处在一片阴影之中。 他那双灰色的眼,此时好像变成纯黑,是那种暗沉无光的黑。 带着无法言语的压迫感,他站在她面前,像是一座伟岸的山,压的人喘不过气。 祁衍笑着问她:“你让我和她去喝酒,对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且富有磁性,听的人耳朵和双腿一起酥软。 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在不断加重。江沛玉不安地咬着嘴唇,陷入一种不知所措的情绪当中。 男人慢条斯理地弯下腰,将自己靠近她,淡声逼问道:“回答我。” 远离了背光处,江沛玉终于得以看清他的脸, 而且还是如此近距离的看。他的领带垂到她的面前,那枚银色的领带夹泛着和他眼神一样冷的光泽。 他真的很英俊。 深邃立体的轮廓让他充斥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此刻强势而霸道地将她包裹。 他具备一切让人一见钟情的特质。 江沛玉觉得自己的脑子是被如此具有侵略性的‘美貌’给冲击到了。 所以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只是喝杯酒而已。” 她硬着头皮,“这没什么……” 第14章你真的不要云妮了吗,哥哥。…… 接到安茜打来的电话时,江沛玉的手正放在身后,撑着男人的腰腹,以此来维持身体的平衡,不让自己掉下去。 河岸边,湿润灵活的泥鳅正在紧密的石缝间嬉戏。 “嗯..我在听,你说....” 电话那边,安茜的语速很快,甚至还会频繁停下来向她确认:“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江沛玉对此非常内疚,因为她撒谎了。 她不仅没有认真听,甚至连她大致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安茜很生气,好像是因为临时约好的朋友放了她鸽子。 安茜原本和朋友约好了去滑雪还有潜水,结果对方因为和男友复合,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抛弃她,和男友奔赴马尔代夫浪漫游了。 第32章 “我看了那么久的攻略,连票都买好了!” 江沛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此时的她也自身难保。她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撑在身后结实的腰腹也不对,放在自己胸前也不对。 最后只能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嘴唇。微启的红唇,呼吸很慢,舌尖露出来一点,牙齿轻轻咬着。 “那...那你现在一个人在那边吗嗯。” “我舅舅在这边有个俱乐部,我打算去那里看看。”说到这里安茜就火大,根本就没注意到江沛玉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我这次回去一定要和她绝交,云妮,你也不许和她一起玩了!” 江沛玉大概知道她说的是谁。她和对方不算特别熟悉,因为安茜的原因所以一起吃过几顿饭。 她嗯嗯啊啊地点头:“好。” 安茜缓过神来,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你在健身房吗,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啊?”江沛玉的声音明显闪过一丝慌乱,“对,医生之前建议我多锻炼,加强免疫力,我...” ——‘啪’的一声响。 祁衍的眼睛抬起,从下往上看着她。 他的手放在她臀上,刚才那一巴掌结束后还没有离开。 灰色的眼眸中带着很淡的警告。 江沛玉的腰弯了弯,她捂着嘴巴发出一声嘤泣。 然后急忙挂断了电话,只是晚了一步,手机屏幕上全是水,触屏都有些不灵敏了,她的手指慌忙点了几下,中途甚至还差点将摄像头打开,她索性直接长按关机键。 结束了这一切。 祁衍冷笑,直接将她推开。 他从沙发坐起身,将身上的衬衫给脱了。露出性感结实的身躯。 江沛玉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愣了愣,就像了原本不饿的人,被一股浓烈的肉香味强行勾引到饥饿难耐。 眼看着就要吃到了,结果对方突然将肉收回。 那种巨大的落差令她想哭。 祁衍不为所动地看了眼她的眼泪,然后笑了,语气里带着很轻的嘲弄:“哭什么,软骨头。” 她咬了咬唇,瞥了眼他刚脱掉衬衫的上衣。 他的体脂很低,肌肉含量大,腰腹突起的青筋血管看上去很性感。在他侧身去拿桌上的纸巾时,江沛玉清楚地看见他健硕紧实的鲨鱼肌。 江沛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紧接着,她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嗤笑。从那个正在擦嘴的男人喉间传出。 她脸一红,收回视线。 她其实很后悔一个小时前说出那样的话来。她不是很懂祁衍到底在想什么,既然把选择权交给了她,却又不满意她的选择。 不过他这个人本身就很难猜。 他总是在笑,高兴了笑,生气了笑,不爽了也会笑。 谁知道他当时是喜是怒。 但正是因为他的无法看穿,第一次见到祁衍的时候,那种仰慕之情就在她心里深深埋下一颗种子。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她和段穆哥哥不太一样,和她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的气质太独特了,优雅与危险交织。就像是冰冷的mp5缠绕着一朵高贵的玫瑰。 mp5是一款攻击性非常强的冲锋枪,江沛玉曾经在他的收藏室中看到过。 它被随意地摆放在那里。很显然,它并不受它主人的重视。 难以想象这么危险的东西,祁衍还有多少。 不过再危险,也不及他这个人。 江沛玉觉得自己很矛盾,她一面觉得他很迷人,一面又觉得他可怕。 她刚来到那个家的时候很少见到他。 波顿叔叔对自己这个长子也很少提及,江沛玉也一直很好奇,祁 衍这样无所不能的人,他的童年时期是怎样的。 也会因为不想上课而抱着母亲的腿放肆撒娇吗? 某天替波顿叔叔打扫房间的时候,江沛玉在他的书柜上看到一张合影。 那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 简约古典的西式沙发上,坐着一个英俊帅气的成熟男性,他一身西装,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其高大的身材。 金发一丝不苟的梳至脑后,露出硬朗深邃的面部轮廓。 照片另一边,是一个气质柔美的中国女人,她的长发低盘在脑后,整张脸漂亮到让人心惊的程度。 而在他们的中间,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他身上同样也是一身量身裁剪的正装。 没有打领带,而是在衬衫领口下方佩戴了一个了藏蓝色的领结。带着婴儿肥的那张脸,优越骨相过早地显了雏形。 下颚微抬,眼神朝下,冷漠地看着镜头,那双深灰色的眼眸仿佛无机质的玻璃珠。 偏偏这个看人像看狗一样居高临下的眼神,却和那张自然上扬的嘴唇和谐地存在于同一张脸上。 这个小男孩是这张合影中唯一露出微笑的人, 看照片,他应该只有七八岁。 她看着照片,只是觉得,原来年轻时的波顿叔叔长得这么帅。还有祁衍的母亲... 她真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美到江沛玉对着一张照片开始愣神。 看来祁衍完美地中了基因彩票,他身上几乎具备了他父母所有的优点。 如果自己是在学生时代认识的他,那么毫无疑问,他会成为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白月光。 哪怕他们一句话也没讲过,哪怕对方压根就不认识她。 江沛玉想到这里,庆幸地松了一口气。 好在自己不是在情窦初开,感情最青涩和纯真的年纪遇见的他。 否则她可能真的无法忘掉他了。 虽然祁衍总说他的初夜和初吻都是被她拿走的,但江沛玉莫名对他这番话存疑。 谁知道他有没有说实话,普通男性都不可能将自己的第一次留在二十六岁。 更何况是他这种,无论是哪方面都称得上顶级的优质男性。 在认识她之前,他的裤子估计早就脱过无数次了。 - 思绪回到现在,江沛玉看着走进盥洗室刷牙漱口的男人。 他一只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握着牙刷在口腔内来回刷。 从江沛玉的角度往里看,能清楚地看见他的侧脸。 结实健硕的手臂和肩形成一道完美衔接的弧度,他的身体是放松姿态。脊背松弛地微微弯曲,否则以他的身高,镜子中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成熟男人的高大身材令他有种别样的味道,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总是让江沛玉想到原始的亚马逊雨林。 那里有着无数极具野性且危险的大型猛禽。 除了被弄脏的上衣全部脱掉之外,男人的西裤仍旧一丝不苟。还保留着优雅禁欲的气质。 他的体态很好,这些西方贵族们从小就开始接受最好的教育。 的确难以想象,他这样的人居然精通钢琴和小提琴。 虽然她并没有亲眼见到过。 男人刷完牙漱好口,伸手去解皮带。 黑色的西裤没了束缚,松松垮垮地往下,刚好被结实挺翘且有力的臀部挂住,只是露出后背性感的腰窝。 “要是实在想看,就进来看。”他大方邀请,语气中带着很淡的调侃笑意。 听出了他的话里的嘲弄。 江沛玉脸一红,不知道他后背也长了眼睛。 她急忙将自己的脸埋进抱枕当中,试图掩耳盗铃:“我只是不确定弄脏了多少,想..确认一下而已。” 里面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声,紧接着是浴室门被关上的声响。 他在里面洗澡,江沛玉坐在外面发呆。 她又想到了他的鼻子,好挺,好硬... 她仍旧处在不上不下的阶段,那种被吊到一半,眼见着就要到云端了,结果对方突然松开手。 她就这么在距离云端一公分的地方狠狠地摔了下去。 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尤其是上到云端的那个过程... 刺激又大胆。感官是不断累积的,明明只差一点就要爆发,结果突然中断。 她躺在沙发上发呆,整个人陷入一种巨大的空虚和难过情绪之中。 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 江沛玉严重怀疑祁衍就是在用这种方法惩罚她。 她后悔一个小时前说出那样的话来。 祁衍似乎很喜欢看到她为了他和其他人争风吃醋,争抢他的样子。 可他并非是那种需要在这方面获得优越感的男人。 相反,他对这种事情存在这一定的厌倦。 因为这很浪费他的时间。 而且他也厌恶丑态百出的人。 可为什么.... 江沛玉想不明白,干脆也不再去想。 以她的性格而言,她根本就做不出这种事情。 她顶多会像刚才那样,默默地走开,将时间留给他们。 妈妈说过,有些男人是狗,有些男人是狼。 第33章 你可以用绳索拴狗,它们会因此变得听话。可你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对待狼。 它会在瞬间咬断你的脖子。 祁衍,他不是狗也不是狼。 他是更为可怕的一种生物。他可以让那些狗和狼自愿在脖子套上绳索,同时也能... 往江沛玉的脖子套上一根。 江沛玉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压根就没注意到那位擅长让人成为狗的男人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他此时穿着一身暗红色睡袍,黑色青果领,腰带系的松散,只是随意地打了个结。一副随时都会散开的架势。 他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等江沛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她多久了。 因为他手里那支烟已经燃了三分之一。 在腾升的烟雾之中,他那双深灰色眼眸仿佛被过滤了一层淡色,显得高不可攀又触不可及。 他时常带给江沛玉这样的感觉。 明明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哪怕他们正在进行世界上最亲密最包容的行为,但她仍旧觉得他很遥远。 他像高山一样伟岸,也像高山一样难攀。 只要他想,这段关系随时都会结束,她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她想起了诺尔。 当时只顾着思考该怎么拒绝掉这么婚事了,完全没注意到诺尔在对待祁衍时的态度。 好歹也算是背景优越的高学历精英,可在祁衍面前,他总是露出一副想要弯腰趴在地上为他舔鞋的狗腿子丑态。 江沛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这种具有侮辱性臣服的行为,在祁衍这里也成为了人人争抢的‘热门职业’ 似乎早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男人轻笑一声:“你如果喜欢,我可以把这个机会留给你。” 江沛玉急忙闭上嘴,生怕他下一秒就拽出她的舌头。 他洗完了,就轮到她去洗了。 她刚站起身打算进去,又被祁衍拎着衣领提回来:“急什么。” 江沛玉抿了抿唇,她觉得他的这个行为很霸道。 他自己洗干净了,可是她还.... 祁衍叼着烟,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手机,半个小时前他刚进浴室没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 祁衍抬眸问她:“看过了?” 江沛玉急忙摇头,撇清关系:“没有,我从来不看你的手机的。” 他沉默片刻,又是一阵冷笑:“为什么不看,我经常检查你的手机。” 江沛玉知道。 他不仅检查她的手机,还会检查她的电脑和日记本。 还好她的日记内容写的都是一些今天了吃了什么的废话。 她有着很强的倾诉欲,但因为性格内向,哪怕是在这边最要好的朋友,她也从来没说过。 但她偶尔会在自己写的小说里,以另一种方式将自己的心里话写进去。 其实,里面有个 不起眼的小角色就是以她本人为原型创作的。它没什么戏份,对剧情也造不成任何影响。 它甚至不是一个人,存在感非常低,读者甚至无法记住还有这样一个角色。 它是一只松鼠,住在主人公家中院子里的那棵树上,在某次寒冬闹饥荒的时候,它慷慨地将自己的松子拿出来让主人公一家度过难关。 老实人哪怕变成了仓鼠,那也是一只老实仓鼠。 这样一个木讷且没情趣的老实人,怎么可能做出偷看别人手机的事情来。 “我觉得这不尊重别人的隐私,是一种没礼貌的行为。”她认真道。 祁衍慢条斯理地又抽了口烟,继续笑着问她:“你的意思是我很没礼貌。” 江沛玉抿唇,声音弱了下来:“我没这么说....” 祁衍这下是真笑了。 他用脚勾来一把椅子,就在她面前坐下。也不管本就松散的浴袍下摆是否会散开。 江沛玉隐约看见一道惊人的轮廓,她急忙移开视线。 因此也错过了祁衍眼底没有任何感情的笑。 “你是不是在怪我,擅作主张把你带过来。”他淡声问她。 江沛玉低下头:“我没有...” 他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不要撒谎。” 江沛玉瞬间吓出冷汗。 他此刻带给她的感觉和平时很不一样,没有那种漫不经心的笑。 周身气场很盛,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江沛玉莫名想到了波顿叔叔。 刚和妈妈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妈妈让她改口叫波顿叔叔为父亲。 除了第一次见面叫的那声爹地之外,往后她就再也叫不出口了。 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性,他和自己除了同为人类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 他们是发色不同,瞳色不同,甚至连肤色也不同。 直到相处了三个月,渐渐熟悉之后,她才终于叫出第二声daddy. 她的想法很奇怪,她也觉得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 不仅错了辈分,甚至还...有违伦理。 但——很多次,她居然觉得比起波顿叔叔,祁衍反而更加符合父亲这个角色。 波顿叔叔对她更像是某种无底线的溺爱。 当然,曾经的江沛玉的确这么认为。 直到几天前在飞机上,祁衍毫不留情地替她将真相剖析开来,她才不得不去正视,她眼中的溺爱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不在意呢。 “如果你觉得你来这里是被我强迫的,我可以立刻安排人送你回去。”他熄灭了烟,站起身。 他旁若无人地将睡袍脱了。 换上衬衫,弯腰将沙发的外套捡起来。看了眼上面的水渍,又嫌弃地扔回去。 随后从衣柜中取出一件干净的换上。 江沛玉看见他穿戴整齐,有些不安地询问道:“你要去哪儿?” 他头也没回:“找女人,做一整晚。” - 扎克利不太敢说话,因为cassian从刚才开始气场就很阴沉。 虽然他的脾气算不上好,但情绪始终保持稳定。 这些都是良好教养带来的便利。 自然,便利的其他人。 祁衍这个人不好相处,为人严谨,高要求。他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如果再来一条情绪不稳定,那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得倒霉。 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窗边抽烟。黑衬衫黑西裤,就连大臂上的袖箍都是黑色的。袖口上卷,露出线条结实的手臂,手腕上那只古典高雅的黑金手表和他指间正在燃烧的那支褐色雪茄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这里是普桑最高的大楼,站在窗边可以将这个地势平缓的城市尽收眼底。 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子正在和祁衍讨价还价,他说自己是普桑最大的供应商,大把的人要和他合作。 他似乎很自信,翘着二郎腿,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眼里充斥着挑衅。 祁衍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窗边,单手插放裤袋,慢条斯理地抽着烟而已。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过于立体和深邃的轮廓令他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和高不可攀。 他本来就生活在云端上。 有的人努力一辈子也见不到罗马,而有的人起点就在那儿。 你说这个世界不公平,的确不公平,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虽然话说的难听了点。 财富和地位绝大多数时候,只能通过性来传播。 做,和生。 “普桑本地资方找了我几次,按理说我更应该和他们合作。毕竟是推动本国经济,上面也会给予相应的助力。”说完这句话,路德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笑容,“cassian先生,这里不是你的f国。在这里,要按照我的规则来。” 扎克利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他是祁衍身边的人,曾经是一名雇佣兵,现在成为了祁衍的保镖。 以前为钱效命的人,现在死心塌地的跟着祁衍。 不同于他的盛怒,祁衍显得格外平静。 他从刚才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站在窗边一个劲地抽烟。 他的安静让议事厅陷入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从窗边转身,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走回议事厅。 桌上那瓶伏特加和冰桶放在一起,祁衍熄灭烟,给自己倒了一杯。 没有加冰块稀释度数。 他喝酒像喝水一样随意,看的路德喉咙有些发紧。这酒是烈性酒,他每次都需要加很多冰块。 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他的眉头在他喝下一口酒之后,挤压出了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 但不是因为这杯酒。 他好像在思考一件让他万分苦恼的事情。 他没有选择在椅子上落座,而是懒散地弯下腰,靠站在路德面前的那张岛台上,单手插放西裤口袋。 他的身材高大,及腰的岛台,刚好处在他的臀部以下。 第34章 他可以很轻易地靠坐在上方。 祁衍轻轻晃动杯中的伏特加,透明的液体看上去的确和水没什么区别。 “我听说路德先生有一儿一女。” 他突然地开口,让路德的脸色瞬间就发生了改变:“你...” 知道他误会了,祁衍笑着打断:“我只是想向你取取经,没有恶意。” 他的手指在太阳穴处敲了敲,为难道:“我女儿最近和我闹了点矛盾,我很苦恼,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打不得也骂不得。” 女儿。 听到他的话,路德显然愣了几秒。 资料上显示他明明未婚,怎么突然有了一个女儿...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正常。他这个年纪这个身份的男人,就算没结婚,女人也不可能少。 年轻力壮,she到地上都能长出一个孩子的健康程度。 更别说是只靠一层薄橡胶的保护措施。 “小孩子闹点脾气也正常,买点东西哄一哄就行。八岁之后就好了。” 祁衍露出一副头疼神色,那只透明酒杯还在他指尖轻轻晃动。他的站姿很松弛,手腕搭放在身后的大理石台面,自然下垂的手臂,青筋沿着卷至手肘处的小臂向下延展。 那是一种极具雄性特征和吸引力的张力与性感。 他啧了一声:“那就难办了,她已经二十二岁了。” “啊?”路德眼神微变。 祁衍才二十八岁,就算他再早熟也不可能六岁就.... 面前这位年轻男人长了一张完全不属于慈父的脸,过于锋利的下颚线令他像一把开刃的军工刀一样危险。 不... 路德打消自己这个保守的比喻。 他看了眼守在外面安保人员,那些肌肉壮硕到快要撑破西装的保镖们。他们人手端着一把groza。 这是一款产自俄罗斯的突击步枪,杀伤力巨大。它同时还具备一个别称。 ——‘安静的杀手’ 不知道为什么,路德总觉得,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很符合这个 称呼。 虽然他看上去儒雅而绅士,待人谦逊,且彬彬有礼。 但长期和这些人打交道,路德早就有了经验。 按照对方这个年纪,能走到如今这个高度,已经和他的出生背景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的家庭早就无法带给他任何助力,完完全全是靠他自己打拼出来的。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他的眼神足以说明这一切。 但此刻,这位有野心的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似乎真的万分苦恼:“路德先生的两个女儿会争宠吗,争爸爸更爱谁。” 听到他的话,路德沉默一瞬:“这倒不会,我大女儿已经十五岁了,到了懂事的年纪。就是小女儿偶尔会争一争。” “这才对嘛。”他再次叹气,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在乎,就会有占有欲。” 路德听到他的话,隐约察觉出不对劲。 这不像是在说女儿,更像是在... 说女人。 想明白这点后,路德不以为意地笑道:“cassian先生可不像是会缺女人的人。如果您想,我现在就可以给您安排。几个都行。” 祁衍笑了,将他最后那句话重复一遍:“几个都行。” 路德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cassian先生年轻力壮,精力旺盛,一个肯定无法满足。” “不说我的事了。”祁衍淡定地将话题重新引回他的身上,“我的确比较好奇,路德先生是如何在四个‘妻子’中间维持平衡的,她们真的不会打架吗?” 这番话乍一听像是年轻的后辈在向前辈取经。 在路德要回答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脸色瞬变:“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连他有几个女儿几个女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祁衍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来:“别误会。我这个人做事比较严谨,在决定和谁合作之前,会提前做好背调。” 路德再没了刚才的放松,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时刻保持温和笑意男人究竟有多可怕。 “对了。”他像是终于想起正事,从闲聊回归主题,“路德先生刚才是说,我不加价就要和其他人合作,对吗?” 路德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他又无法准确说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当下也只是点头,口气大了不少:“不止你一家要跟我合作,生意人,总得讲究利益为先。” 祁衍笑着点头:“理解。” 他抬了抬手,一旁的扎克利会意,拿着手机出去了。 路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祁衍重新取出一只玻璃杯,放在他的手边,随后亲自给他倒上一杯伏特加。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款酒,在俄罗斯留学的那几年,我失眠了就会喝它。” 提及过去的事情,他似乎充满了感慨。酒杯在他手中晃动,那只骨节修长的手,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路德毫不怀疑,对方可以轻松捏碎他手里这只玻璃酒杯。 “我以前也在俄罗斯待过一段时间。”路德说。 “我在那边待了五年,十五岁就过去了。一个人。”他叹息一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因为太孤独了,所以我经常去后面的猎场捕猎。当时还救下了一只受伤的棕熊。我养了它三年。” “后来放生了?”路德问。 祁衍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笑出声。 他轻轻弯腰,酒杯在他手中,因为此刻笑到颤动的频率,里面的酒水溅出来一些。 打湿了他的手背和衬衫。 他笑完之后才慢慢开口:“当然没有。属于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让它有机会变成别人的猎物。” “某天,我给它喂食的时候它想要攻击我,然后它就变成了我的食物。”他推荐给路德,“熊颈肉适合用红酒焗烤,路德先生可以试一试。” 在俄罗斯,只要持有合法证件,猎熊完全是合法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路德总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扎克利已经打完电话进来了,几乎是同一时间,路德的手机响了。 他疑惑地接通,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无比难看。 直到电话挂断,他看着祁衍,露出一种极度复杂的神情:“是...你做的?” “如果你指的是提交给当地警方,关于你违法的那些证据。”祁衍耸肩,很坦然地承认了,“我说过,我在决定和谁合作前,会先做好背调。” 路德咬牙切齿:“因为我不肯和你合作?” “我从不勉强任何人。之所以做这些,只是希望违法犯罪的事情能够少一点。” 路德气到想要冲上去掐死他,可他看了眼四周那些持枪的保镖。 以及...以及男人结实强悍的身材。 就算没有这些保镖,对方也完全具备一拳捶死自己的力量。 直到现在,路德才意识到,他和故事里那头棕熊是同类。 路德被“请”了出去。 扎克利有些担忧:“合作商又要重新找了?” 祁衍往杯中加了一块冰,漫不经心道:“他倒了,自然有新的人顶上。” 他回头问身后的扎克利:“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扎克利点头,语气犹豫:“但..他那个弟弟不成气候,只知道玩女人。” 祁衍笑了:“蠢人更好拿捏,想办法把他扶上位。” 他起身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停留在手机空白的信息栏上。 扎克利看到了,问他:“回家还是?” 祁衍将手机锁屏:“去基地。” - 江沛玉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祁衍了,其实这很正常。 他又不像自己,是个无所事事的学生。 她甚至连作业都少得可怜。 而祁衍,他这次来这边本来就是为了工作。见不到人也是习以为常的事。 可江沛玉却隐约有些不安。 他上次离开的并不愉快。甚至还说了要去找女人,做一整晚这样的话。 江沛玉脑子很乱,她担心他真的会把自己扔在这个地方。 她很怕热,最近甚至连门都不想出。整天窝在庄园和佣人玩飞行棋。 那个佣人是亚裔,十岁的时候和父辈移民来的这边,所以会说中文。 经过这些天的飞行棋下来,贺灵和江沛玉发展出了一段还算深厚的棋友关系。 不知道该说江沛玉的运气差,还是实在没有游戏天赋。 这么多天下来,她没有赢过一次。 贺灵见江沛玉如此忧心被扔在这里,索性劝她:“你直接和先生认个错。” 江沛玉很为难,可是她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贺灵觉得,江沛玉不仅没有游戏天赋,她的恋爱天赋也为零。 怎么能有人迟钝成这样。 第35章 她只能婉转地告诉她:“或许cassian先生希望看到您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的样子。” 这点江沛玉倒是有猜想过。 可是争风吃醋应该是怎样的,掀开袖子打架,还是互相争抢? 无论哪一种,江沛玉都做不出来。 直到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江沛玉终于被恐惧战胜。 她害怕被扔在沙漠。 思来想去,她还是拿出手机给祁衍发送了一条试探般的信息。 ——你不在家的这几天...真的去找其他女人了吗 ——是上次那个女生吗。|_`) ——好吧,她的确很好看,也比我优秀很多... ——你们看上去更加般配,波顿叔叔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等了几分钟,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然后她又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 这次是一条语音。 柔软轻细的女声,中间夹着一声隐藏极好的委屈哽咽。 ——你真的不要云妮了吗 ,哥哥。 十几秒后,她还是按了撤回。 但在撤回成功之前,她清楚地看见这条语音的前方,从未读变成已读。 第15章winnie小姐突然晕倒了…… 江沛玉有些懊悔,她的消息好像撤回的太快了点。 她甚至不确定自己看到的那个已读是不是错觉。 祁衍真的看到了吗? 他从来不会及时看手机的。他这个人向来随心所欲,有教养但没礼貌。 想到这里,她把自己的身体缩回被子里。 普桑一到晚上就很冷,和白天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白天那么热,晚上又那么冷。 她由衷地佩服长期居住在这里的人。 好在她应该不用在这里待很久。 祁衍之所以将她一起带来,估计也是不希望会有第二个或者第三个的诺尔出现。 他这个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他不要的东西哪怕是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嗯...同时还很浪费。 想到这里,江沛玉顿时觉得更冷了。 如果他哪天对她腻了,不再要她了,那他..也会毁了她吗? 她将自己全部的身体都缩进被子里,安慰自己不会的。 他就算再坏也不至于杀人吧。 而且他是个无比谨慎的人。很多事情,他从来不会亲自去做。 江沛玉瞪大了眼睛,对啊,他不会亲自做,不代表他不会交代别人去做! 她又想起他收藏室内的那些枪了。 她害怕地摸了摸脖子和太阳穴,仿佛下一秒,子弹就会射穿这两个地方。 江沛玉的心里有种不安定感,她的安全感和不安都来自同一个人。 她突然想起那句话。 远离你就远离了幸福,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 唉,她的心里乱糟糟的。 - 江沛玉睡的不怎么好,在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 而将她带来的那个人却对她不闻不问,好不负责。 他简直就是将自己遗弃在了这里。 江沛玉很清楚,其他人如果说出这些话——你如果不听话,我就将你扔在这里。 可能是在故意恐吓吓唬你。 但祁衍不同,他所说出的任何一句话,他都有能力,且能够去办到。 因为他够冷血,也够狠。 江沛玉睡得昏昏沉沉,半夜莫名其妙地醒了。 但她不是独自躺在宽大的床上,靠着的也不是天鹅绒枕头。 而是一个柔软却又带着几分坚硬结实的.. 江沛玉察觉到不对,顿时睡意全无,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发现自己躺在男人的怀里,对方的手臂压放在她的腰上,沉甸甸的。 男人很警惕,她这点动静足以弄醒他。 江沛玉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此时依偎着的胸膛,因为对方的开口,而牵动出轻微的震颤。 她不清楚自己半边身子酥麻,是因为胸膛的震颤,还是因为头顶传性感低沉的嗓音。 “醒了?” 江沛玉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以为是在做梦。 愣了一下。 她点头:“嗯..做噩梦了。” 男人的手放在她的头上摸了摸:“睡吧。” 极具安抚意味的举动让她这几天来,连续不断焦虑不安的心情得到抚平。 江沛玉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下颚线,在阴沉的夜色中显得极为锋利。 她总觉得自从来到这边之后,他的轮廓更加深邃了,整个人呈现出来的气质也无比危险和冷漠。 那是一种完全属于上位者的气场。 漠视一切,又唯我独尊的气场。 和在家里时完全不同。 江沛玉想,或许平时的祁衍真的只是在逗小孩玩而已。 越危险的地方,才越有机会看到最真实的他。 或许这里才是他真正该待的地方。 “刚才。”他没有睁眼。 江沛玉不信。如果是刚才,那么她的身上就不可能沾染上属于他的气息。 那种泛着淡淡苦味的冰冷气息。 她抿了抿唇,下巴恰好埋在他胸前的凹陷处。 她的脸近距离地感受到胸大肌的‘包容’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软,和轻微的沙哑,“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我这几天和厨师新学会了几道菜....味道应该还不错。” 她不敢说的很肯定。因为祁衍是个非常挑剔的人。 而且他对食物没有很大的欲望,这就说明他更难在这方面被讨好。 江沛玉的手肘撑着他的腰,半坐起身,很快就被祁衍重新按了回去。 他的声音里透着很浓烈的不耐烦:“一顿不吃饿不死。” 他的手就按在她的脑后,江沛玉这次比刚才靠的更深入。 她的脸几乎整个都埋进他的胸口了。近距离地感受着他的心跳。 平稳,有力。 毫无疑问,他的身体很健康,非常健康。 他一定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很难会有人像他这样,心跳始终如一。 他的情绪稳定到可怕的程度。不会不安,不会害怕,不会恐惧,更加不会.. 动心。 江沛玉坚信这一点。他曾经笑着告知她,恋爱是小孩子的游戏。 江沛玉想,他或许只是缺一个床伴而已。他在这方面的巨大需求需要找到一些宣泄口。 祁衍身上穿的是睡袍,早在她一连串的举动中被蹭乱了。 领口散开,露出利落流畅的肩颈线条,和壮硕的胸大肌,江沛玉的头靠在上面,挤压出一圈明显往下凹陷的性感弧度。 他是混血,但肤色遗传了他父亲。 干净的冷白色,即使他最近由于工作缘故到处奔走,也只是在原本的基础上稍微暗下去一个色号。 江沛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吧。”她鼓起勇气,在他下巴上留下一个很轻的吻,“哥哥晚安。” 男人似乎已经睡着了,没有任何反应。 - 一觉睡到大天亮,但江沛玉不是自然醒来的。 灰色的遮光窗户无比厚重,哪怕外面已经是大中午,可是不开灯的话,房间内仍旧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江沛玉只能靠时间来辨认。 可是现在,她的手无法碰到床头的手机。 她甚至连伸手力气都没有。 她是被那股异样的感觉弄醒的,醒来时她的嘴唇微张,喉间发出很动听的呼吸声。 男人从身后抱着她:“醒了?” “嗯...”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情,她的后背瑟缩了一下。 蝴蝶骨因此撑开那一层皮肉,倒真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漂亮又脆弱。 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腿,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瘦了这么多。” 江沛玉侧躺着,手紧紧抓着枕头,用力到指骨都泛白了:“嗯..这几天..没什么胃口。我一个人有点怕...” 身后传来一阵很轻的冷笑,男人低下头,咬在她的脖子上:“是吗,我还以为我不在,你会很开心。” 江沛玉下意识地将手伸到身后,想要去握住他的手。她迫切地需要以此来获得一些安全感。 但男人充满了恶趣味和逗弄,他故意在她的手快要碰到自己的时候及时挪开。 永远和她处在一种快要碰到,却无论如何都碰不到的阶段。 江沛玉几乎快要被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折磨疯了。 “哥哥...”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哀求。 祁衍似乎终于满意,屈尊降贵地握住她的手。 大手包小手。他掌心的粗粝包裹住那只细嫩的手轻轻摩挲,“昨天晚上为什么给我发信息?” 第36章 听了他的话,江沛玉微微一惊,看来那个‘已读’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嗯...”她一只手放在身后,被祁衍握着,另一只手则紧紧攥着身下的枕头。 “我昨天晚上失眠了,所以...” 她总觉得地震了,因为她一直在颠簸。 并且颠簸的越来越剧烈 。 “是吗。”男人在她身后悠闲地问道,“那条语音的内容是什么,我没听清。” 她愣住了:“什么?” “还没点开就撤回了。” 男人半坐起身,江沛玉还以为结束了,但紧接着,她听见了锯齿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刚才没有... 急忙往垃圾桶内看了一眼。好在里面有她想要看到的东西。 她这才松了口气。 祁衍重新在她身后躺下,“说的什么,重复一遍。” 与此同时,她的蝴蝶骨颤抖的幅度比刚才更大。床头上那只被随手摘下的腕表,此时表盘正好就对着江沛玉。 这个距离,刚好可以让她看见自己的眼睛倒映到表盘上方。 在那个瞬间,她不受控地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是因为她没礼貌或是在对谁表达鄙夷。 她完全是..情不自禁。 她咬着嘴唇:“我.....” ——啪。 臀部被重重地掌掴一巴掌。 祁衍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江沛玉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睛,她在床上翻了个身。 祁衍不满地皱了皱眉。 紧接着下一秒,江沛玉纤细的手臂从睡衣袖口伸出来,挂在他宽阔的肩上。 “我昨天是想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吸了吸鼻子,眼睛不知是哭红的,还是其他原因,“你上次说你去找其他女人,要和她....做一整晚。” 祁衍的不爽渐渐消散了,他也没有急着继续,而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笑,“我不能找吗,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呢?” 他的语气懒懒的,根本不像是高高在上的质问,反而更像调情。 他的手放在她后颈处那枚新鲜的咬痕,刚咬的,甚至还能摸到略微凹陷的齿痕。 祁衍没用什么力气,轻轻地碰了碰。 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一是她的皮肤太嫩,轻轻碰一下就能泛红,更别提直接咬一口了。 再者,他的力气本来就大,哪怕在他看来已经收着力道了,可对江沛玉来说,仍旧是会弄疼她的程度。 好在并不是很疼。和她咬他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他肩膀上现在还有个牙印,一年前咬的,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深不浅的伤疤。 虽然和他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疤比起来,显得很小儿科。 可它的大小形状和位置,有一种不需要言语的暧昧感。 有了贺灵的提醒,迟钝的江沛玉大概也明白祁衍想听什么话了。 她再次将脸埋到他的怀里,隔着宽厚的胸膛,声音被过滤掉一部分,显得有些沉闷。 “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本来就可以管你。而且...”她顿了顿,又委屈巴巴地继续说,“而且...我还是你的妹妹,我不想这么早就有大嫂。” 虽然他的情绪仍旧没有很大的波动,但从他逐渐变愉悦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得到,她刚才那番话应该是让他比较满意的。 “可是哥哥已经二十八岁了。”他故作为难地开口,“哥哥不是不婚主义。” 所以,他总有一天会结婚,江沛玉迟早会有‘大嫂’ 她低下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男人的手指探进她的衣领,放在她脖颈处,那里有一块软肉,每次碰到她都会笑着躲避。 但摸起来的手感很好,尝起来的口感也不错。 “怎么办呢,小云妮,干脆你嫁给哥哥吧。”他的手指已经从她的脖颈,转移到了她的嘴唇,此时手指轻轻戳开那层软肉,爱抚般地沿着细缝抚摸。 他笑着给她出主意,“这样你不仅没有大嫂,还可以独占哥哥,两全其美。” 江沛玉先是一愣,随后看出了他眼里的玩味和逗弄。 他对待自己就像是一只宠物,虽然现在还算喜爱,但以他的耐心而言,两年时间,这份喜爱差不都也快到头了。 一旦他对她失去兴趣,她会被当成垃圾一样,被一脚踢掉。 但他并不会将她踢得太远,只是踢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因为在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眼中,没人有资格和他拥有同样的‘东西’ 那到时候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有自己的人生。 想到这里,江沛玉抿了抿唇,她又不是东西,她是... 嗯...总感觉这句话像在骂人。 江沛玉不肯回答,祁衍也没有这个耐心继续等她。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他晚上还有饭局。他在她身上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他坐起身,言语简洁的命令,“趴着,手扶稳。” - 下午三点半,贺灵才看到江沛玉从楼下下来。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吃的是日料。 食材都是今天空运来的,新鲜现捞。 西班牙的蓝鳍金枪鱼,阿拉斯加的野生红海胆,以及巴拿马的珍珠龙虾等等。 这边是内陆国,且气温常年干燥,沙土化严重,资源相对来说也无比匮乏。 难民成灾,吃不饱饭的几乎占据总人口数的百分之四十。 剩下一大半也只是做到能吃饱饭而已。 当然,这些事情和那些享受着顶级资源的顶层有钱人毫无关系。 这种极端的贫富差距,让这个国家陷入一种怪异的氛围当中。 江沛玉并不知道这一切,她一直都被关在这里。唯一一次出去,不过就是从一个庄园换到另一个庄园而已。 安茜得知她在普桑,还专门让她拍点照片发给她看。 江沛玉在电话里叹气,说她来这边这么久,都没机会出去看一眼。 “这边太热了。”她和安茜吐槽。 安茜也疑惑她为什么要去这种地方:“你还不如和我一起来圣托里尼,去这种地方简直是在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 想到这里,江沛玉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她倒是也想。 可这场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 ——正是因为某个强势霸道的男人,为了让她更听话地跟他来到这种地方,而弄出来的。 如果让她休学陪他,她肯定不会愿意。 当然,这些话江沛玉不能和安茜说。 她只能承诺她,下次放假一定会陪她去圣托里尼度假。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长假就是寒假了。 很大的可能那个时候祁衍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 甚至于,等到那个时候,他身边应该已经有了新欢。 这些高地位的上流人士,他们的身边总是不断地更换伴侣。大部分甚至还是在已经结婚且有小孩的前提下。 并且没人觉得这是不对的。 江沛玉无法接受这样的观念。 她觉得感情应该是纯洁的,它不能被任何杂色污染。 一旦染上其他颜色,那就不再纯粹。 她向往忠贞不二,非她不可的爱情。 而不是和一群人去争得一个人的注意。 很显然,祁衍就不具备这样的忠贞。 他压根就不拿感情当回事。 一个还是一百个,在他这里没有任何区别。 江沛玉对此坚信不疑。 贺灵敏锐的察觉到江沛玉的坐姿有些奇怪。她不太敢完全坐下来,只是轻轻地用臀部压在椅面上。偶尔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身体会激起一阵微弱的颤抖。 贺灵中文很一般,长期生活在国外也让她说话比较直接。 她关心地询问了一句:“winnie,你是痔疮犯了吗?” 这话一出,江沛玉刚喝进口里的麦茶险些喷出来。 她拿来纸巾擦嘴,急忙辩解:“我没有...痔疮。” 大概认识到自己的失礼,贺灵向她表达歉意:“抱歉,我看你的坐姿还以为你是屁股疼,所以....” 越解释她的脸越红。江沛与由衷地希望这个话题能够到此为止:“我不是屁股疼,我是....” 算了。 她低下头,用手里的餐具在面前那只龙虾上戳来戳去。 一旁的祁衍全程都以一副 置身事外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在无数次看到江沛玉向他投来的,求助眼神,他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他觉得这样的云妮很可爱。 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很青涩,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得他慢慢教。 他教她接吻不是四片肉碰在一起,这样和亲猪肉有什么区别? 她瞬间就被吓到愣在那里,木讷地问他,那我该..怎么做? 第37章 祁衍觉得自己干脆改行当老师算了。 她连接吻时伸舌头都得自己教,还有那两只手,全程紧张地攥紧拳头,放在自己的腿上。 祁衍眉头微皱,将她的舌头从口腔里吐出:“手放上来。” 她老实照做。 他眉头皱得更紧:“没让你握拳头。” 她便听话的松开。 “摸几下。” 她动作死板,来来回回。 男人冷笑:“我还以为你在我用的身体钻木取火。” 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悦,江沛玉吓的身子一抖,眼神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想起之前,祁衍反而有些怀念那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云妮了。 那个时候比现在好骗。 孩子大了,有经验了,也变聪明了,越发不好糊弄了。 虽然是从零到一的区别,但至少是有进步的。 祁衍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女人。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亲昵地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待会陪我去个地方。” 江沛玉惊讶地抬起头:“什么?” 他被她的反应逗笑:“你不是怪我将你带过来,却一直不管你吗。” 江沛玉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话...她明明只在私下里和安茜吐槽过。 “我没有...我只是...” 面对她的狡辩,男人笑容宠溺地点头:“是是是,你没有,是哥哥冤枉你了。” 他亲自替江沛玉料理好那些螃蟹,然后拿来消毒餐巾擦手,看着她吃。 江沛玉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用餐时,负责这顿饭的厨师会站在一旁,随时等待反馈。 直到她将这顿饭吃完。 而那些佣人也会全程站在一旁。方便第一时间为主人处理和解决问题。 譬如递上消毒餐巾,或是第一时间端茶倒水。 眼下祁衍似乎也没有用餐的打算,唯一在吃饭的就只剩下江沛玉一个人。 这么多人看她一个人吃饭.... 江沛玉有些不自在地询问祁衍:“哥哥,你不吃吗?” 他摇头:“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但是也不能不吃饭,胃会痛的。”她说的一本正经,一脸认真。主动地用餐叉将盘中那块最嫩的蟹肉喂到他嘴边。 还学着妈妈小时候喂她吃饭那样,“啊~” 发出这个音的同时,她张开嘴。 甚至能够看见她健康红润的舌头。 半个小时前,祁衍刚刚吃过,比面前这只澳龙的味道好上一百倍。 男人那只宽大的手此时搭放在桌边,指腹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 其实时间已经很晚了,但他仍旧不紧不慢地等着她将这顿饭吃完,不打算催促她。 因为她的那一声“啊~” 敲打桌面的手指停下,男人略微垂眸,视线落在她的嘴上。 江沛玉还在劝他:“偶尔一顿不吃没关系,但经常不吃的话,胃会出问题的。”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性。 越是居高位的人越是想要长命百岁。 据说中国许多任皇帝都曾痴迷过长生之术。 权力有多诱人,只有拥有过它的人才知道。一旦得到就无法容忍失去。 死亡也是。 祁衍每年都会定期体检,他的身体非常健康。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经常不吃?” 嗯....她猜的。 “我当然知道..”她脸有点红,是撒谎时的难为情造成的。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些肉麻的话。 “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所以我知道。。” “世界上最亲密的人。”男人语速缓慢地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喉结滚了滚。 他似乎读爽了,笑容从他无动于衷的眼底攀升,声音也变得暧昧起来,“的确,哥哥和云妮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江沛玉想,她的脸一定红透了。但愿贺灵不会因此认为她是一个对待感情很随便的女人。 祁衍最后如她所愿,陪她吃了点。 原本定在八点的见面,他们九点才出门。 坐在车上,中间的挡板早就放了下来。江沛玉觉得自己和祁衍仿佛置身在一个只有他们的二人世界中。 她拉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或许是进入了城镇,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要破旧。大街上很多只穿上衣光着屁股满街玩闹的小孩。 那些大人则在路边摆摊,天气原因使得这些食物更加容易腐坏,周围围满了苍蝇。 有些人甚至在路边挑拣那些被扔掉的烂菜叶果腹。 江沛玉看到这一切,内心有些被震撼到。 这辆价值千万的车辆从这条贫瘠肮脏的道路驶过,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些玩闹的小孩纷纷退让,眼神好奇地看过来。 江沛玉甚至还和其中一个孩子对上了视线。 祁衍在她敏感的情绪得到发散前,及时将她面前的车帘放下了。 “另一条路被炸了,所以今天只能暂时改道。”他皱了皱眉,“看来下次出行还是应该搭乘直升机。” 江沛玉知道,他是嫌这里太脏。 这次回去之后,这辆车的四个车轮一定会被换掉。 甚至极大的可能,这辆车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停车场。 不知道为什么,江沛玉突然想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话。 对此,祁衍发出一阵很淡的嗤笑。 笑她无用而又廉价的同情心。 “普桑常年爆发内战,包括那条路也是被他们自己人炸的。他们之所以穷,也是他们自己的原因。” “我只是觉得.....”江沛玉刚要开口。 被祁衍不耐烦地打断:“行了,把你的爱心用对地方。” 她的博爱令祁衍感到不爽。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立马吓到不敢再开口,乖乖坐正,腰挺的笔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活脱脱一个正在上课的小学生。 看到她这副模样,祁衍又有些后悔刚才不该凶她。 ...算了。 只有吃点苦头她才会长记性。 她的眼里总是有很多人。 这让他不爽。 - 江沛玉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她落座。 今天这栋楼被提前清了场,没有其他人, 她不怎么记仇,这会儿就已经忘记了刚才被凶的事情。 好奇地左看右看,祁衍也因为刚才的事对她容忍度变高不少。 只要她别乱跑,别的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的主角不是祁衍,另有其人。 扎克利走过来,祁衍看着他:“人来了?” 扎克利点头,态度恭敬:“在里面。” 话说完,他看了眼站在祁衍身边的江沛玉。 祁衍低头点燃一支烟,他让江沛玉去包间等:“哥哥有些事情需要先去处理,你去里面坐着等我。如果觉得无聊,十二楼有歌舞剧表演,不要一个人去,让管家陪你。” 他这番话像是父亲在交代不懂事的女儿不要乱跑。 江沛玉其实不太想自己过去。她宁愿站在外面等他忙完。 但很显然,既然祁衍已经将话说出口了,就是没打算让她等自己。 “嗯。”她只能点头,“我知道了。” 祁衍今天穿的还算正式,戗驳领的双排扣西装,材质是黑色羊毛,严格按照尺寸订的皮质手套,只戴在了右手,和西装一个颜色。严丝合缝地勾勒出他的掌骨轮廓和修长的手指。 酒红色的条纹领带被修饰腰身的西装马甲遮住四分之三。 那件黑色大衣分别搭在他的左右 肩上,完完全全地被他的宽肩撑开。 身材高大的人很适合穿大衣。 不是衣服衬他,而是他伟岸而强大的气场,令这套量身裁剪的手工高定,将它该有的优雅发挥到了极致。 不需要任何言语来赘述,现在的祁衍,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绅士。克制而内敛。 身后的祁衍推开门进去,在开门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一阵有些奇怪的声音。 嗯...之所以觉得熟悉。 是因为她今天早上才刚被祁衍弄到发出类似的声音。 - 埃文是路德的弟弟,同时也是今天这场宴会真正的主人公。 和调查的结果完全一致,对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只知道玩女人。 祁衍进去时,刚好是最激烈的时候。好在有门帘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祁衍对于别人性-生活没有丝毫兴趣。 甚至觉得极具柔软光滑的肉-体叠在一起观感十分恶心。 他优雅地落座,没有打扰,而是看了眼不远处坐在钢琴旁的女人,冲她点头示意。 很快,琴声盖过了这些令人反胃的声音。 祁衍长腿交叠,一边欣赏琴声,一边低头看着腕表,从他进来到现在,五分钟过去了。 第38章 动静终于没了。 缓了片刻后,埃文从里面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天出了些意外,人太多了。” 祁衍也笑:“可以理解。” 他的笑容十分温和,一看便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埃文对他也心生好感。 不愧是以浪漫著称的f国人。 今天这场宴会是专门为了埃文而准备的,路德倒了,他的生意自然需要有人接手。 论资排辈都轮不到面前这个废物。 但比起其他人,面前这个废物更好拿捏。 所以祁衍从中简单地运作了一下,就让他成为了新上任的ceo。 他这个人有个怪癖,他需要绝对的掌控。 不论是人还是事。 他讨厌变故。 这也是今天这场宴会的真实目的。 祁衍再次看了眼时间。 如果是这个蠢货,应该用不了很长时间。 再等半个小时吧,云妮。 男人忽略床榻上正在穿衣服的那两个女人,微笑地邀请埃文进了里厅议事 ——那个全是微型摄像头和监听设备的房间。 他脱去大衣,一旁的扎克利立马伸手接过。 落座之后,祁衍举止优雅,笑容温和地套对方的话。 循循善诱,不动神色。 他很擅长做这些事情。 而这个蠢货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毫无防备地走进这个友善的陷阱之中。 时间也差不多了,祁衍掸了掸烟灰,邀请他去八楼的赌场坐坐。 “那里氧气更加充足,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埃文对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听了他的话之后立马起身:“好!” 祁衍唇角微挑。 如果埃文能稍微多留个心眼,或许能够发现这位优雅高贵的绅士,此时正用看狗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祁衍站起身,刚打算离开。 手机在此刻响了。 他不满地看了扎克利一眼,后者立马低下头:“是...是winnie小姐打来的。” 祁衍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给他打电话。这种场合她不方便出现,所以他才让她去楼上看歌舞剧。 一场的时长是两个小时,刚好够他忙完。 想到这里,他微微皱眉,还是接过了手机。 刚按下接听键,没有预想之中的柔软女声,而是一道有些慌乱的男声。 在听清楚通话内容后,那双深灰色的眼睛从一开始的平静状态,毫无缓冲地放大瞳孔,又猛然缩紧。 “cassian先生,winnie小姐突然晕倒了。” 第16章“嗯...我吃不下了,我已…… 江沛玉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她就是普通的身弱加上水土不服导致的晕眩。 当时两眼一黑没了知觉,但是很快就好了。 类似于低血糖。 但她没想到那位管家的手速会这么快。 他显然很害怕江沛玉在他的照看下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这似乎会给他带来难以承担的灾难。 于是当她打算缓过劲之后从沙发爬起来时,她听见了对方所说的那些话。 嗯......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到有些心虚。 然后就有了接下来的一幕,祁衍接到电话很快赶了过来。 放平躺在沙发上的江沛玉,此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抱起。 她也因此从沙发上离开,转而靠在一个结实宽阔的怀抱之中。 她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这个怀抱和其他的怀抱很不同。 面料考究的西装下,体温灼热,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宽厚与结实的程度。每一寸肌肉都是有力的,充斥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和爸爸还有段叔叔,以及段穆哥哥的怀抱都不太一样。 “医生来了吗?”垂在脸侧的落发被一只手温柔地拨至耳后。 那道优雅低沉的声线自头顶传来,问的是站在一旁的管家。 江沛玉从祁衍的声音里听出了非常轻微的喘气声。他的胸膛起伏的频率也比平时要稍微快上一些。 管家的声音有些紧绷,他似乎有种莫名的恐惧。 毕竟没有照顾好这位女士,是他的失职。 “已经通知了医生,现在应该快到了。” 话说完,江沛玉能够感受到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有些紧张,同时伴随着心虚。她的掌心甚至冒出了冷汗。 她一开始没打算要撒谎的.....她是真的晕倒了。谁知道那个管家的速度这么快。还有祁衍,他到的速度也很快。 同样的路程,江沛玉花费了十几分钟。他却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果然腿长更占优。 她在心里嫉妒的想道。 如果祁衍能再分她几公分就好了。虽然她对自己现在的身高还算满意,可她和祁衍的体型差有些大。 这让她总是非常艰难和勉强。 不仅是体型,还有体力。 还有...完全不匹配的尺寸。 她对这方面的了解仅仅来自于生理课上。老师曾经播放过相关的影片。 不是观赏性质,而是具有教育意义的那种。 所以江沛玉大致有了心理准备。 可当她亲眼看到时,还是难免被吓到和震撼到。 她觉得很可怕。 在她胡思乱想阶段,医生已经来了。 她能够感受到祁衍松开了手,将位置让给医生。 那股特有的消毒水味取代了男人身上泛着微苦的植物熏香。 医生先是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又用听诊器听她的心跳。 祁衍问她:“她怎么样?” 医生略微沉吟:“不太确定,需要做个更细致的检查。” “是吗。”她听见祁衍开了口,“楼下就有急救中心,去那里吧。” 医生放下听诊器起身:“可能需要开刀,我要先检查一下心脏方面存不存在问题。” 江沛玉这下不止是掌心冒汗了,她的后背和额头也以极快的速度冒出了冷汗。 等等...她只是身体太虚晕倒而已,怎么就走到了开刀这一步。 “这个点麻醉医不在,”顿了顿,祁衍漫不经心地继续说,“不过既然她晕倒了,那也没有麻醉的必要,直接生剖吧。” ??? 江沛玉吓到眼球转动,她很想直接睁开眼睛,和他解释这就是一场乌龙。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完了,祁衍该不会真的让医生生剖她吧。 “好。”面对他的提议,医生没有任何意见。 她离开了,去准备手术的相关事宜。 房间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江沛玉仍旧躺在沙发上。 她的不安在这股诡异的沉默中被放大,直到她听见男人的脚步声从容不迫的在屋子内响起。 这样的声音很熟悉,她和祁衍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听到。 是薄底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比一般的男性要稍微沉闷一些。 因为身材过于挺拔,肌肉含量也大,体重更加... 所以江沛玉最 害怕的姿势就是男上女下,她根本承受不住他全部的重量。 好在祁衍会贴心地用手臂撑着她身后的床,自己承担大部分重量。 江沛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果然人一害怕就会胡思乱想。 她希望祁衍能叫一叫她的名字,这样她的醒来就会变得无比自然且毫不突兀。 但对方并没有如她所想,他反而伸手掀了掀她的眼皮,似乎想要检查一下她此刻的状态。 正好在想事情的江沛玉毫无防备,眼睛直接被掀开了... .... .... 她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嘿...嘿,嗨,早啊...” 四目相对,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笑意,丝毫没有她突然醒来的疑惑:“差点吓死哥哥,我还以为要和云妮阴阳两隔了。” 她更加心虚。 她注意到他的领带有些歪了,以他的严谨程度,居然过了这么久都没有扶正。 或许是没注意到,也或许是...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乎这个。 祁衍在她身旁坐下,笑着问她:“好玩吗?” 江沛玉的后背瞬间激出一身冷汗。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主动认错:“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是真的不舒服晕倒,但那个人电话打的太快,我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他和你说.....” 祁衍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不是云妮的错,都是那个管家的错。” 江沛玉抬起头,她急着解释:“当然不是,他也是担心我,所以才......” “可是总得有一个人是错的。他没错,你也没错。”祁衍弯下腰,看着她笑,语气平静,“看来是哥哥的错了。” 江沛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他应该是刚从某个颇为正式的局上离开,因为他身上那股居高临下,俯视一切的傲慢气场还没有彻底收敛。 第39章 让人无端惧怕。 即使他脸上带着笑,也仍旧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前天波顿叔叔给她打了电话,除了关心她的近况之外,还问了她什么时候回去。 江沛玉也不敢确定具体日期,她只说,假期结束应该就会回去。 她还以为波顿叔叔会询问她和祁衍之间是什么关系。 甚至还在心里提前模拟了好几遍。 虽然不想面对,但该来的总会来的。 可波顿叔叔什么也没说。 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个... 看来祁衍说的没有错,波顿叔叔没有将她赶出去,不是因为真的拿她当女儿,而是为了通过她找到妈妈。 在这里,似乎只有祁衍是真的关心她。 “是我的错.....”江沛玉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对不起哥哥,我不该这样。” 祁衍表现的很大度,他将手放在她的后背,充满温情地抚摸。没有继续责怪她,而是关心起她的需求,“云妮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这番充满温情的举动,却是处在绝对掌控的前提下。 祁衍的控制欲虽然没那么强,但他需要事情完全处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在这个范围之中,江沛玉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她可以随心所欲的读书,交朋友,追求自己的梦想。 但她休想踏出这个范围一步。 一旦被他发现... 祁衍的手缓慢移动到了她的脖颈处。 和她的性格一样柔软脆弱,不堪一击。 他略微粗糙的掌心贴放在上面摸了摸:“为了试探你在哥哥心里的重要程度吗?” 江沛玉沉默半晌后,干脆顺着他的提问点了点头。 “我...我刚才离开的时候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祁衍略微垂眸,眼底闪过很淡的讶异情绪。 女人的声音? 哦,他想起来了。 埃文在里面玩3p.应该是那个时候的声音。 可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不仅没有加入,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祁衍觉得自己很冤枉,他轻描淡写地笑道:“我总不能连其他男人的裤-裆都得管吧。” 江沛玉抿了抿唇:“那.....” 她似乎在纠结该如何让自己的‘装晕’变得顺理成章一些。 在她为此感到苦恼时,祁衍却显然已经将这件事完全翻篇了。 他抱着她,弯下腰,在她耳边留下一个很轻的吻:“云妮刚才是在吃醋?”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比肉-体的深入交流更加让人心动。 江沛玉觉得被吻过的地方有点痒。 她眨了眨眼睛,声音忽然轻了下去:“我只是觉得......我没什么优势。”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副不自信的样子,祁衍的心里多出了一点欣慰。 就应该这样。 这样才对。 他将人抱的更紧一些,手放在她的后背抚摸。 此时正在抚摸她的那只手,仍旧佩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 看上去有种冷漠和温情交织的违和感。 这种违和在视觉上造成了莫大的反差。 就好像,在外人面前只手遮天,手段雷霆的男人,唯独只在你面前露出温柔的一面。 祁衍笑着告诉她:“哥哥的爱就是云妮最大的优势,这份爱是独一无二的。” 试想一个如此强大的人,唯独给你偏爱,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更何况是江沛玉这种在此之前毫无感情经验的人。 她当下鼻子一酸,猛地扎进他的怀里。 突然遭受这剧烈的‘头槌’攻击,男人笑着咳嗽几声。 但还是充满纵容地默许她接下来的一切行为。 “你要是不放心,就和我一起过去。” 江沛玉沉默片刻。 她只是随口一说,她并不是很想去。 也不想和其他人争风吃醋去争抢祁衍。 而且那种地方根本就不属于她。她无法融入,也融入不了。 她在里面只会格格不入。 祁衍贴心地抚平她的一切顾虑:“在我身边,不配的只会是别人。” 很狂妄的一句话,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又显得无比自然。 好吧。 她知道拒绝不了。一旦祁衍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无论她怎么拒绝,他绑也会把她绑去的。 - 一个小时前,cassian接到一通电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埃文在扎克利的带路下先去了赌场。 这里的确和cassian讲述的一样,氧气非常充足。这让他刚结束完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后无比疲惫的身体,稍微得到了一些缓解。 他的腿仍旧是软的,虽然只坚持了十几分钟,但对他的身体来说还是有些超负荷。 埃文有些嫉妒cassian。 是的,来自男性方面的嫉妒。 他看上去就很‘能干’ 其他地方肯定也拥有和他身高体型成正比的可怕尺寸。 刚才那两个女人从他走进包厢开始,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埃文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个瞬间她们身体发生的变化。 想到这里埃文就有一种嫉妒夹杂着挫败的复杂情绪。 他卖力那么久,效果还没有cassian出现的几秒有效。 “你的老大去哪了?”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埃文面前的筹码都快输完了,还是没等到人出现。 他忍无可忍地去问一旁的扎克利。 后者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埃文有点不爽,他在cassian面前像条窝囊的狗,可不代表在他的下属面前也得像条窝囊的狗。 刚好输了钱心情不好,埃文将面前的筹码推翻,站起身问他:“你这个是什么态度?” 扎克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肌肉夸张的隆起。 他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仍旧一句话也没说。 但那个看死人一样的冰冷眼神还是将埃文吓到傻站在原地。 “对我的客人友善一点。” 直到低沉温和的男声打断了这 一切。 ——是姗姗来迟的cassian。 埃文看到他,惨白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一些。 和他这个阴森冰冷的下属相比,果然还是这位出身高贵的绅士更加友善。 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了一个.... 呃...女人? 埃文多看了一眼,他纯粹是好奇。 然而下一秒,一杯酒毫无缓冲地顺着他头顶浇下来。 他的眼睛被烈性酒精辣到,闭着眼睛喊了好几声疼。 男人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空酒杯放回身旁侍者手中的托盘上。 “抱歉,一时手滑。”他淡声道歉,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诚意。 反而像是故意而为之。 显然,他也没打算遮掩此刻的恶意。 埃文察觉到了,也不敢说什么,反而还得窝囊地赔着笑。 说可惜了一杯好酒。 祁衍单手插放西裤口袋,站姿随性松弛,他的外套此时穿在了身旁那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身上,下摆长度都快超过她的裙摆了。 黑灰拼色的西装马甲,结实劲窄的腰身被收束,隐约能看见利落强悍的线条。 三七分背头,灯光下,脸部轮廓深邃立体。 那种儒雅内敛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在这个居高临下的上位者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江沛玉正好奇地看向四周。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开设赌场在大陆是犯法的,想赌的话只能去澳门。 江沛玉没有去过澳门,而且她是乖乖女,她玩过的游戏好像只有欢乐斗地主。 但是她技术很差,不仅将系统每天赠送的欢乐豆全部输光。就连段穆哥哥给她充值的那些也全部输了个精光。 四周很吵,有大获全胜的赢家欣喜大喊,也有输到血本无归的输家绝望痛哭。 祁衍只得弯下腰,在她耳朵询问道:“在看什么?” 她下意识抱紧他的手臂:“这里是赌场吗?” 得知她看的是周围的环境而不是人,他眼底的阴沉得以散开。 他笑着反问:“不然呢。洗浴中心?” 听懂他话里的淡淡嘲讽,江沛玉抿了抿唇。 她犹豫不决地开口:“我不太喜欢这里...” 祁衍选择性忽视她的感受:“那就陪我待一会儿。” 她和他讨价还价:“半个小时可以吗?” “不可以。” “哦。”她失落地低下头。 埃文坐在距离祁衍两个座位的地方,这一整张赌桌不止他们几个,还有其他人。 赌场的工作人员已经将换好的筹码拿过来,江沛玉在得知这些筹码价值多少美金时,险些惊掉下巴。 她之前一直生活在段家,也算是过着富裕的生活。 第40章 但和祁衍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段叔叔打拼这么多年累积起来的全部资产,甚至没有祁衍一把输出去的多。 然而让她更为震惊的远不止这些。 当祁衍将桌上的牌推到她面前,让她揭开时,她吓了一大跳。 “我...我不会。” 这么多钱,哪怕将后面的单位从美金换算成欢乐豆她都会心疼。 男人笑容宠溺,“将这些牌翻开,会吗?” 她点头,这个但凡是长手的人都会吧。 他笑了笑:“那就足够了。” 这张赌桌上的人不是只有祁衍带了女伴,其他人也都带了,甚至还有带了不止一个的。 有的安静,有的热情。 但大多都是坐在旁边,没有亲自参与进来。 唯独只有江沛玉... 她犹豫且不安地看着祁衍。 男人的手搭放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主动将身体往她的方向倾靠。 这样的举动亲密又包容。 “不用怕,我会教你。” 他的声音稳重而温和,像一只手伸进她的胸口,捏着她忐忑不安的心脏抚摸。 荷官将牌发好,按照顺序依次翻开牌。 江沛玉看着自己翻开的底牌,有些不解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她不懂这是好还是坏。 后者轻声叹息:“可惜了,差两点。” 但他的眼里并没有分毫可惜。 桌上的筹码被埃文一个人分走,江沛玉心疼地看看筹码,又看看祁衍。 后者脸上仍旧挂着那副无动于衷的微笑,好像输掉的这些钱不是他的一样。 甚至还反过来安慰江沛玉:“赌桌上有输有赢,这些都是正常的。” “可是.....” 祁衍笑着打断她:“不用替哥哥省钱,就当做慈善了。” 桌上那些人,大部分都在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江沛玉。 这好像还是cassian第一次带异性出来。 难怪之前给他安排的女伴他一个也看不上,原来喜欢这种清纯型的。 但他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凶猛的肉食动物。 这类人对性的要求非常高,另一半大多都是身体契合度顶级的性感御姐。 最起码身材要在一米七五以上,否则在他身边就跟个小挂件一样。 嗯..好比此刻这位亚洲女性。 看上去年纪应该不大,身材相对来说也比较娇小,小腹的长度甚至还没有祁衍的... 咳咳。 一道锋利的眼刀充满无声的警告和威胁,此时扫了过来。 对方立刻收回视线,脸色因此有些发白。 江沛玉本人毫无察觉,她沉浸在又赌输了的痛苦当中。 “要不我还是别来了,换你上吧...”眼看着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少,江沛玉终于明白了那些人为什么嚎啕大哭。 她现在也想嚎啕大哭。 虽然输的不是她的钱。但仍旧无法阻止她心疼。 这么多钱......是几个家庭加在一起多少辈子都赚不来的。 就这么从她手中输了出去。 当事人却显得无动于衷,只是让人再去换些筹码来。顺便拿点吃的。 祁衍专门强调:“不要任何带椰浆的东西。” 埃文面前的筹码都快堆成山了,他高兴地左拥右抱,甚至连说话的口气都比刚才狂了不少。 祁衍全程都保持稳重优雅的笑。他的坐姿十分随性,略微侧坐,西裤之下的长腿交叠,身体朝向江沛玉,此时单条手臂屈起,搭放在身后的椅背上。 衬衫的袖子因此被挤压出一层一层的褶皱。 被大臂上的袖箍牢牢固定。 他的话全程都很少,只是偶尔会俯身,和身边的女人说几句。 声音也不大,像是在和她亲密耳语。 暧昧的氛围暗自涌动。 当然,具备调情意味的那个人只有祁衍自己。 江沛玉早就输到立正了。 坐姿规规矩矩,身体下意识地靠近他,挨的那么紧。 这副胆小如鼠的样子,仿佛担心继续输下去,她会将自己也一并输出去。 手臂上的触感柔软,软的不像话。女人的身体挤压在上面。 祁衍满意地挑唇。 思绪顿时飘远了些。顶楼有个私人汤池,待会可以和云妮在里面试试。 还不需要买润滑。 嗯,要是可以不戴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变得更好。干脆将人抱在怀里安抚起来:“放心,哥哥就算输到倾家荡产,也不舍得将云妮抵押出去。” 江沛玉对他这番话存疑。 这个利益至上的野心家,自私又贪婪,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破产。 利益在他这里简直超过了一切。她毫不怀疑,肯定超过了波顿叔叔。 祁衍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情起来,“可云妮存在的意义早就超过了一切,包括哥哥的生命。” 江沛玉愣在那里。 她呆呆地看着他。 面前这张脸极具冲击力,无论是冷冰冰的威胁,还是气场全开的睥睨,甚至是深情的注视。 都具备着让人说不出话的冲击力。 祁衍似乎终于放过了她,笑着接过她手里那几张还没来得及翻开的底牌:“哥哥帮我们可怜的小云妮赢回来。” 他从容不迫地将底牌翻开看了一眼,周围那些人跟了一圈又 一圈,中间早就堆满了下注的筹码。 而最大的赢家埃文自然也没有手软。 他显然已经赌上头了,笑容贪婪地打算满载而归。祁衍看着他,眼底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那些人依次将底牌翻开,埃文甚至已经开始提前庆祝。 在此之前,祁衍不紧不慢地翻开自己的牌。 九点,刚好比他的大一点。 “抱歉。”他冲他笑了笑,再儒雅的笑也难以掩盖他极具压迫感的气场。 接下来就像是幸运女神更改了眷顾的对象一样,祁衍十赌十赢,不仅将江沛玉输掉的那些全部赢了回来,甚至还将其他人面前的筹码全部收缴的一干二净。 他抬手正了正领带,而后低头看腕表:“居然已经十点了,今天就到此....” 话没说完,被一旁的埃文打断:“再等等吧,再赌几把。” 祁衍抬眸,似有些意外,他温和的劝道:“赌场最忌贪和不甘。” 埃文笑道:“难道cassian先生赢了就想走吗?这可不厚道。” 祁衍听到他的这番话笑出了声。 “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好吧,”他不得不再次坐下,“既然埃文先生有这个兴致,我也不好扫你的兴。” 他看了眼旁边的扎克利,对方立马会意,去帮他兑换了大量的筹码。 如果说刚才是她亲自参与,那种紧张感令她精神高度集中。 那么现在,江沛玉已经无聊到快要睡着了。 好在祁衍并没有完全忽略她,在察觉到她的困意时,他也会亲昵地和她耳语几句。 柔软温热的嘴唇贴放在她的耳边,和她耳鬓厮磨:“好云妮,再等一等,哥哥马上就结束了。” “是不是很困?” “困的话就靠在哥哥的怀里睡一会。” “要哥哥抱着你睡吗?” “哥哥可以像哄小孩那样哄云妮入睡。” 他的声音低沉缱绻,让人听到耳朵和双腿一起酥麻。 即使这样,江沛玉还是摇头。 她不是小孩子,她不希望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这样对待。 祁衍笑容无奈:“不是小孩怎么还尿床,嗯?昨天甚至还尿在哥哥的身上了。” 江沛玉脸色大变,还好他的声音不大,应该没人听见。 她还特意看了眼离他们最近的埃文。 他似乎并不关心他们说了些什么,他早就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和得意,整个人如同一滩被晒化的烂泥,柔软到连脊梁骨都没抽走了。 “他怎么了?”江沛有些好奇,她不过是打了个盹,怎么好像错过了很多。 “嘘。”祁衍贴心地打断她,“不要戳别人的伤处,这不礼貌。” 他此刻像是一位有些严厉的兄长,在教不懂事的妹妹一些做人的道理。 当然,如果没有接下来的事情,江沛玉几乎真的要这么认为了。 埃文彻底失去理智,他一把推开面前的筹码:“我又输了!” 祁衍从手边的雪茄盒中取出一只雪茄,侍者眼疾手快地递上雪茄剪。 优雅的人,连点烟的动作都如此赏心悦目。 “我提醒过埃文先生,赌场最忌讳贪。见好就收。”他叹了口气,话里有话,“如果一开始就停手,埃文先生应该已经从我这里赢走三座庄园了。” 这话像是火种,瞬间就点燃了埃文的斗志。 他想继续,可他手上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 祁衍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我倒是可以先借一些给你周转。” 第41章 埃文眼前一亮。 夹烟的那只手撑着额骨,微弱的火光在他立体的骨相脸上投下一层阴影。加深了脸侧的轮廓。使得那双眼睛越发深邃。 “但我也需要一些保障。” 他笑了笑,故作为难的思考,而后想出一个最稳妥的办法,“这样吧,埃文先生可以先将您名下的资产抵押在我这里。” “这....”埃文犹豫起来。 路德被关进去后,他好不容易从那些虎视眈眈的长辈手中夺来的。 凶险程度不亚于虎口夺食。就这么抵押出去,那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祁衍让他放心:“律师就在旁边,我们可以签署一份合同。你到时候拿钱来赎就行,我只是代为保管,随时都可以归还。” 江沛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很擅长洗脑。 因为埃文只花费了三秒就点头同意了。 祁衍眼底露出一抹运筹帷幄的笑来,他抬手理了理袖扣。 随后又去关心江沛玉:“你要是困的话就先回去休息,我这边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 他的声音无比温和,和刚才与埃文交谈时的口吻完全不同。 “放心。”他和她承诺,“不会很久,哥哥这边忙完了就回去陪你。” 江沛玉知道,就算她说不好,祁衍也不可能放下正事陪她的。 她在他这里的重要程度,嗯...大概和这些筹码差不多吧。 她迟疑片刻,“我可以去附近转转吗?” 见他沉默,她立马改口:“不可以也没关系,我...” 男人笑容体贴:“当然可以,但是不要离开这栋大楼。这个国家入夜后不是很安全。” 江沛玉点头。 “还有。”祁衍叮嘱她,“不要一个人,让.....” 他看了眼身后的扎克利,最后还是改口,“让刚才那位女医生跟着你。” “哦。好。” 江沛玉从这里离开后,她松了一大口气。 那位女医生应该是这里的私人医生。看来这栋大楼的确设施十分完善,不仅有赌场,还有医院,据说一楼还有一个巨大的高尔夫球场和赛马场。 女医生一边走一边和她介绍:“这些都是基本标配。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您去一楼骑马,那里有很多适合女生的马驹。” 算了吧。江沛玉摇头,她根本不会骑马。 不过她很好奇:“这里每一层楼都是分开营业的吗?租金是多少?” 她刚才看了下,有些楼层根本没什么生意。 譬如八楼的观影室,还有她刚刚去看歌舞剧的地方,那么大的剧院,那么多表演的舞者,居然只有她一个观众。 这怎么赚钱?恐怕赚的还没有赔的多。 那位女医生在听完她的问题后,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您不知道吗?” 她愣了愣:“知道什么?” “这整栋大楼,每一个角落,”女医生告诉她,“都是属于cassian先生的。这是他的私人产业。” 江沛玉忘了自己当时怎样的反应。 可能是过于震惊,所以也忘了给反应。 好吧,她不仅是震惊这个世界的贫富差距。 还有她对祁衍的不了解。 他总是表现出和她很亲昵的样子,可实际上,江沛玉对他一无所知。藏在亲昵表象下的,是他的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擅长说情话。 那些撩动人心的话张口就来。不可否认的是,有很多个瞬间江沛玉的心脏的确不受控地疯狂跳动。 换了其他人也会这样的,甚至比她沦陷得更快。 但那个瞬间过去之后,她又回归到原始的状态。 这得益于她在感情方面的迟钝,她的大脑根本无法接受到全部的情绪信号。 只在心脏上滚了一圈就消失了。 幼儿区是那些带了孩子前来的家长,因为没办法随时随地的看着,所以就暂时寄放在这里。 有最专业的保姆照看,他们 完全不用担心,可以放心在这里消费挥霍。 江沛玉只是来这里搭乘电梯而已。她有点困了,打算回去休息。 刚过来,就被其中一个小孩拉住裙摆。 对方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询问她:“姐姐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江沛玉有些不解,但还是在她面前蹲下。她对小女孩总是有着很大的包容度:“可以呀,什么忙?” 小女孩递给她一张皱巴巴的纸。 上面画着一男一女。 “姐姐可以帮我写上我爸爸妈妈的名字吗。” 江沛玉点头,接过纸笔,在询问过她父母的名字后,在上面依次写下。 在她疑惑这是什么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补充:“还要写一个。” “写什么?”她笑容温柔的询问,非常有耐心。 “嗯...写上结婚证。”她伸手在上面比划了一下,“写在这里。” 江沛玉挑眉:“结婚证?”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爸爸妈妈的结婚纪念日,我想送给他们当礼物。” 面前这个小女孩可爱到有些犯规。 江沛玉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好乖呀。你爸爸妈妈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个礼物的。” 漂亮姐姐不仅温柔,身上还香香的。 小女孩红着脸,也递给她一张礼物。 同样画着一男一女的‘结婚证’ “妈妈说,有了结婚证,就会幸福一辈子。”她问江沛玉,“姐姐有想嫁的人吗?”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她甚至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 虽然他们学校已经有同学挺着大肚子来上课了。 小的时候倒是想过。 当时觉得段穆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所以想成为他的新娘子。 后来长大一些,明白了新娘子的含义之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喜欢段穆哥哥,是作为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见她迟迟不动笔,小女孩催促道:“姐姐如果不在上面写下名字,这张结婚证就会成为一张废纸。” ——写了它也还是一张废纸。 江沛玉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思考片刻之后,最后还是在那两个小孩上面分别写下两个名字。 cassianwinnie 祁衍回来的时候江沛玉已经睡着了。 睡得很熟。 祁衍将领带拆了,依次脱下马甲和衬衫,然后过去抱了抱她。 江沛玉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神志不清地说起梦话:“嗯...我吃不下了,我已经很饱了。” 他笑着问她:“吃什么吃不下了?” “嗯...”她的声音无比含糊,“祁衍的...” 后面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声音太小,听不清。 祁衍笑了笑:“难怪平时不肯给我kou,原来已经在梦里吃够了。” 她咂摸了下嘴,软绵绵地继续睡了。 祁衍没有继续打扰她,将人放下后打算先去洗澡。 那群肮脏又低等的蠢货,他们身上难闻的气味都渗透到他身上了。他的洁癖让他无法忍受。 要不是为了把他的公司和原材料全部搞到手,他一刻也不想在那里多待。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了皱。 人已经离开了这张床,朝浴室走去。 走到一半,余光瞥到桌上放着的东西。太显眼了,想不注意到也难。 他停顿片刻,调转方向过去。 那是一张幼儿简笔画。 画技很烂。 但他还是拿起来看了一眼。 片刻后,神情有微妙的转变。 冰冷的眼神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缓慢解冻。 眼眸深邃的灰因此变成轻薄的雾。 marriagecertificate(结婚证) husband(丈夫):cassian wife(妻子):winnie 手指依次从丈夫和妻子那一栏上轻轻抚过。 cassianwinnie 第17章哥哥不能成为丈夫 “东西是你画的?” 江沛玉醒的时候,人泡在温泉内,躺在祁衍的怀里。 她很困,也顾不上反抗或者挣扎,无比顺从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什么东西?” 祁衍单手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腰上,一只手撑着她身后的温泉石壁。 他的背阔肌早就绷紧了,线条和形状都充斥着惊人的性感。 江沛玉的手压在他的肩上,被衬托的娇小纤细。细细的一截,仿佛一捏就断。 事实上,她的身高在同龄人中完全算得上及格。 安茜甚至还比她矮上一些呢。 “桌上那个。” 他一副看透一切的淡笑,“故意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担心我看不到,还把台灯打开了。”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眼神心虚地去看别的地方:“不是我画的...…是一个小朋友,她找我帮忙,我帮了。所以作为报答,她就送给我这个……我只是不想浪费,也不想拒绝小朋友的好意。” 第42章 祁衍听完后,笑了笑,他柔声夸奖她:“云妮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不分年龄。” 和第一次见面的感觉一样。 江沛玉第一次见到站在二楼露台抽烟的祁衍时,心脏就莫名涌动一股奇怪的情愫。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平时生活的地方,抑或是电视里。 他太独特了。 明明穿着简约,就连头发,也明显是刚睡醒后随意用手抓了抓。 但当他抽着烟,从楼上往下看时,那种漫不经心的审视,和绅士一般的优雅,都让江沛玉心脏停跳一拍。 波顿叔叔说,那是他的长子,比她大六岁。 大六岁。 那他应该二十四了。 可他拥有的沉稳气场却明显要超出他的年龄,伟岸的身材和挺拔的身高,都令他达到需要被仰视的高度。 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异国他乡,充满了不安的江沛玉。在和那双深灰色的眸子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 她杂乱的心跳突然恢复了平稳。 她喊他哥哥,忐忑却期待的等着。 可是她等来的是一阵冷笑,和带着温度的烟灰。 祁衍和她以为的,完全不同。 藏在优雅下的傲慢和睥睨,或许在那个瞬间,他并没有记住她是谁。也不在乎她是谁。 他只是刚睡醒,出来抽根烟而已。 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父亲又从哪里领回来一个女人或是私生子女。 他们的地位其实从一开始就很明显了。 江沛玉站在楼下,脖子都快仰断了,才勉强看到他。 而祁衍,他只是漫不经心地低垂眼眸。 除了微不足道的那点嘲弄之外,他的眼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一个连名字都不配在他这里出现的人。 ——哪怕是在他这里获得一个嘲讽的眼神。 也是在她跨越一万多公里,坐了十六个小时的飞机。 跋山涉水,跨越阶级的前提下。 否则,她这辈子连认识他,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些,江沛玉在心里叹气。 虽然残忍,但有些东西不得不去面对。 这应该就是现实吧。 虽然他们现在比起之前亲密了许多。他们有过数不胜数的亲密行为。 可很多时候,江沛玉仍旧觉得祁衍和第一次见面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温柔绅士的假面下,藏着冷血和绝情。 “她不会写字,但是想亲手做一张结婚证送给她的父母,当结婚纪念日。” “哦?”男人挑眉,故作恍然,“上面的名字是云妮亲手写的。” “嗯....”她的声音很轻,“本来我不打算写的,但她一直催促我,我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 他的手放在她的腿上,江沛玉不清楚是温泉的水烫,还是他的体温太高。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压在自己身侧的手臂,上面一条条凸起的青筋,此时和她被压到微微凹陷的软肉无比契合的镶嵌在一起。 “所以你就写了哥哥的名字?” 江沛玉觉得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哥哥的名字。” 她似乎有些羞于启齿,其实 她将那张‘结婚证’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之后就后悔了。 只是她实在太困了,洗完澡就睡了。 对她的生物钟来说,这个点早就超过了她的休息时间。 她时常感到不可思议,这些精力旺盛的人,究竟是如何平衡休息和工作的时间的。 他们似乎不需要睡眠。 祁衍就是。 水面保持着循序渐进的晃动,波纹一圈圈漾开,以二人为中心,逐渐向外扩散。 祁衍笑着问她:“所以云妮看到‘丈夫’,就想到了哥哥。” 江沛玉没什么力气,后背靠着墙壁,身体则全部窝进他的怀里:“嗯......” 祁衍摸了摸她的脸,故作为难道:“可我是你的哥哥,哥哥不能成为丈夫。” 江沛玉忙说:“现在不是了,妈妈和波顿叔叔...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的手臂早就没了力气,从他的肩上滑落,浸泡进温热的水里。 祁衍将她的手臂捞出,重新放在自己的腰上,让她抓紧。 “他可没有放弃,如果有一天你的母亲被找回来,他们重修旧好。”说到这里,祁衍刻意停顿,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为难的眼神看着她,“到时候我和云妮该怎么办。” 江沛玉眼神闪躲:“那.....那我们就分开?” 如果真的像祁衍所说的那样,妈妈最后还是和波顿叔叔在一起了,那么她和祁衍就重新成为一个户口本上的兄妹了。 虽然那些中世纪的西方贵族们为了保持血统纯正,大多都会选择亲近结婚。 他们根本没有什么伦理可言。 更何况她和祁衍没有血缘关系。 可江沛玉从小接受的教育和道德观念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一点。 当她这句话否定的话说出口之后,男人脸上的笑荡然无存。 他的巴掌严厉地扇在她臀上,软弹的臀肉甚至被打到颤了颤。 江沛玉可耻地红了脸。祁衍面无表情的时候,身上有种很强的压迫感。 压得人喘不过气。 偏偏他当下又不是毫无情绪的语气。 而是带着一点严厉和训诫。 像...daddy. 当然不是她亲生的父亲,而是一种角色的具象化。 强势的掌控,以及权力和责任。 引导着她,同时又以同样的方式保护她。 这种感觉很奇妙,江沛玉无法用言语深层次的表达。 男人和她距离如此近,肩膀几乎都要贴着肩膀了。她身后又是温泉的石墙,进退两难。 “再说一遍,要和我什么?” 他低着头,声音低沉地逼问她。 从身后看,只能看见他宽阔的肩和结实的背肌。黄金倒三角的身材,他的身体最宽的是肩,然后依次往下。壮硕的胸肌,腰腹绷紧成八块明显的块状。 每一处线条都是肉眼可见的性张力和力量感。 江沛玉被他遮了个严严实实。 在这种完全碾压的体型和气场之下, 哪怕他的眼神和语气没有太大的变化,情绪也一如既往的稳定。 她迟迟不开口,惹得祁衍不快,又扇了一巴掌。 疼倒不是很疼,主要是被吓到了。 她立马认怂,抱着他求饶:“要和哥哥一直在一起。” “就算妈妈回来了...我也不要和哥哥分开。” 她颤颤巍巍的表达忠心。 祁衍叹了口气,一副拿她毫无办法的无奈。 替她揉了揉被打红的地方:“刚才打疼你了吗?” “嗯.....”她声音很小。 “哥哥的确有些生气。”他心疼地抱着她亲了亲,声音温柔的哄着她,“哥哥不介意云妮的心里有很多人。但哥哥要排在第一位,知道吗?” 听到他的话,江沛玉有些惊讶。 好吧.... 看来之前是自己错怪他了。她一直觉得祁衍是占有欲很强的人。 她点头:“嗯,我知道了。” 他开始微笑:“所以云妮的心里的确有很多人?” “什么?”江沛玉愣住了。 祁衍明明笑的很温和,但就是让她心里犯怵。 她的后背突然频繁地开始抵着身后的墙壁撞:“哥哥......” 男人没有理会她示弱的求饶,反而将头埋在她的肩上,深深地呼吸:“云妮的心里究竟有多少人,除了哥哥和你妈妈之外,还有谁呢?嗯?” 他的声音如此优雅动听,就像是用柔软的天鹅绒在古典高雅的钢琴上按出不同的音。 如果没有这么强烈的压迫感的话,江沛玉或许会慢慢回味的。 “只有哥哥和妈妈.....” “那哥哥和妈妈谁排在第一?”他用舌头勾着她的耳垂,含进口腔中吮了吮,最后干脆将整只耳朵都含了进去。 粘腻的水声毫无阻隔地传进来。 “哥哥.....” “好孩子不可以撒谎。” “我没有...我没有撒谎。”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她很敏感,尤其是耳朵。 他满意了,又抱着她亲了一会儿,把她亲到翻白眼才松开手。 他的吻技高超,无师自通一样,第一次和她接吻就把她亲哭了。 她接受不了自己露出那样的表情。 像小狗一样吐舌头。 祁衍温柔地安慰她:“云妮没有接吻的经验。以后次数多了,自然就不会了。” 结果两年时间过去。 他们亲了没有万次也有千次了。 他满意地抱着她,小废物,还是没什么长进。 没长进也好,多可爱啊。 第43章 “那个‘礼物’,哥哥很喜欢。” 他单手将她从温泉中抱起来,让她坐在岸上。 江沛玉白皙笔直的双腿仍旧泡在里面,由于距离太近,膝盖贴着他的胸口。 柔韧而有弹性的胸肌,触感...很好。 想到这里,江沛玉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祁衍忽视了她的脸上的红晕,他的左右手分别放在她身侧的地面上,严丝合缝地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江沛玉反应过来他口中的‘礼物’是那张简笔画结婚证。 她没有擅自邀功,“可我只是...在上面写下了两个名字而已。画是小朋友画的。” “哥哥喜欢的就是那两个名字。”画很丑。 他拿来干毛巾,替她擦拭着湿发。 这样的行为他应该没有替任何人做过,却丝毫没有不熟练的生涩感。 江沛玉想,有些人就是具备这样的魅力,能将任何事情都做的从容且完美。 “那件礼物我先收下了。” 他松开手,又抱着她吻了吻。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的舌头从她的嘴巴内离开时,江沛玉听见他用暧昧低沉声音笑着承诺她,“哥哥以后送你一张真的。” 江沛玉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的,她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贺灵显然早就见怪不怪。 先生在家时,江沛玉的起床时间永远是下午。 偶尔甚至好几天见不到人。 她知道他们在房间内,却不敢靠近。 至于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贺灵又不是傻子,她当然能猜到。 一男一女,住在同一个房间内,几天几夜不出来,还能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是辅导作业? 虽然昨天祁衍确实给她辅导了一个半小时的作业。 是放假前就定下的,江沛玉作为小组组长,一直都是所有组员的希望。 只是由于她这几天有些玩物丧失,不是和贺灵在客厅玩飞行棋,就是和祁衍在房间.... 总之,她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昨天趁祁衍心情好,让他辅导自己快速完成了那些。江沛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 祁衍得到满足之后很好说话。 吃完晚饭后,江沛玉打着哈欠继续和贺灵玩飞行棋。 她从醒来就没见到祁衍,还是从贺 灵这里得知他很早就出去了。 贺灵疑惑:“先生没和你说吗?” 江沛玉有些尴尬。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答。 昨天还在她耳边承诺要给她一张真的结婚证的人,今天睡醒就不见人影。 她也早就习惯了他‘提裤子不认人’的忽冷忽热。 祁衍从不和她报备自己的行程,就算提前告诉她了,那也只能算得上是通知。 或许在这些佣人眼中,他们是情侣。 但其实..... 江沛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因为连她也不清楚祁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他对她很好,至少就目前他做的那些事情而言,他是除了妈妈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满足,经济方面也非常大方,在她身上花的钱都快赶上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资产了。 但是这些东西在江沛玉看来,并不属于她。 因为祁衍随时都可以收走,只要他想。 这也是为什么江沛玉总是无法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原因。 祁衍不是那种高兴了就笑,生气就大发雷霆的人。 他的情绪太稳定了,稳定到让周围人产生危机感。 你没办法通过情绪来观察对方的喜怒。 或许在某场交谈中,对方友善的态度让你受宠若惊,可是次日就收到了合作取消的消息,甚至还被对方全行业封杀,一点退路也不留。 这就是祁衍的可怕之处,他总是会无比绅士地做出最绝情狠厉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江沛玉叹了口气。 贺灵见状,问她怎么了? 江沛玉举起自己的手,问她:“你看到什么了吗?” 她想告诉她,这是一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手。 “嗯.....”贺灵仔细看了看,“价值三千万的手镯和有价无市的古董腕表。” 是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江沛玉也忘了自己的真实目的,顿时瞪大眼睛:“这么贵吗?” 贺灵告诉她:“一年前在拍卖会上出现过一次,据说是被同一个没有透露姓名的收藏家拍下的。” 看来这个没有透露姓名的收藏家就是cassian先生了。 真幸福啊云妮。 得到了这个全世界最有魅力和能力的男人的偏爱。 贺灵充满了羡慕但不嫉妒的想道。 因为云妮自己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善良又温暖。 前天下雨,她还一起去牧场帮忙了,给那些小羊羔们加固住所,防止它们夭折。还去亲自体验了一下挤牛奶和喂羊。 江沛玉第一次发现管理牧场原来这么有意思。 可当贺灵告诉她,她刚刚喂过的那头羊,会是下午的晚餐时,她又顿时提不起什么兴致来了。 按理说这些事情应该有牧场的那些佣人来负责。但它们并没有将那几只羊羔放在眼里。 牧场那么大,养殖的动物都是自己食用。不需要对外售卖。 贺灵说:“但是因为cassian先生很少来这边,并且那些小动物的价值和性命也不值得被捅到cassian先生面前去。他就算知道了,大概率也不会管的。所以他们经常私下将那些牛羊卖给屠宰场。” 江沛玉听完后,对她的观点表示认同。 的确,祁衍压根不会在意这些。 他怎么可能会去关心牧场里少了几头羊和几只鸡。 “你今天不需要出门吗?”这些时间下来,贺灵和她渐渐熟悉了,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客套,多出些自然的熟稔。 “应该不用吧。”江沛玉浑身都痛。是那种酸痛。 尤其是腰和大腿。 贺灵注意到她怪异的走路姿势,有些尴尬地咳了咳:“我今天让厨房给你炖点汤?” 江沛玉刚好有点饿了:“好啊,什么汤?” “海参鸽子汤。” 江沛玉刚想说她不太喜欢吃海参,但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 露出比贺灵还要尴尬的神色:“这个.....是补肾的吧?” “嗯......”她尽量把话说的很婉转,“我感觉你应该比较需要。” 江沛玉磕磕绊绊地开口,企图祸水东引:“男人才需要补肾吧,我觉得你还是拿给.....cassian先生更合适。” 贺灵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劝道:“我觉得cassian先生不需要这个。他如果喝了,你会更加遭罪的。” “......” 江沛玉后悔自己刚才多此一举说了那句话。 她几乎是立刻就听懂了贺灵这句话的意思。 的确..... 她默默地回到房间。 又是两天没有见到祁衍。 江沛玉的手机没有收到任何来自他的信息。 江沛玉想,他知道自己肯定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 人生地不熟的国度,她没有这个胆子乱跑。 所以也就没有联系她的必要。 但当他回到家后,又会恢复一如既往的温情。 男人从容不破地站起身,伸手扶正领带。前方是坐在上面的江沛玉,她的手抓乱了身下的红色天鹅绒。 “随便吸几下就受不了了,小废物。”他拍了拍她的屁股,放过了她。拿起边上的红酒漱了漱口,“最近没有好好吃饭?” 她的脸像是渗透了他手中那杯红酒的红,鲜艳欲滴:“吃过了,每天都吃了.....” “那就好。”他的声音无比体贴,眼神也具备一个年长者该有的关心,“哥哥工作的时候总是想起云妮,担心你没有按时吃饭。” 骗子。 江沛玉在心里小小吐槽。 他就算再忙,也不可能连打一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把人抱下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开始询问她的近况:“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无聊?” 江沛玉累到虚脱,早就没了力气,此时干脆靠在他的怀里。 “还好,不是很无聊。有贺灵和.....” 那个男佣人的名字刚到嘴边,江沛玉咽了回去。 他是贺灵的朋友,这些天他们几个经常去牧场帮忙。虽然江沛玉没怎么和他说话,但她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让祁衍知道。 他就像是一头领地意识非常强的野兽。他不容许自己的领地出现任何一个雄性。 哪怕是一只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的蚊子。 为了不让对方失去这份稳定且高收入的工作,江沛玉及时改了口:“还有牧场那个经常扎两条马尾辫的小姑娘。她们这几天一直陪着我。” 第44章 她越说越起劲,也不感到疲惫了:“我还亲自体验了挤牛奶,还给两头刚出生的小马驹取了名字。贺灵说等它再大一些就可以开始训练了,到时候......” “是吗。”祁衍不动声色地打断她,“看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云妮过的很快乐。” 好吧... 这头野兽不止对入侵领地的雄性感到厌恶。 雌性也是。 奶牛和小马驹也包含在内。 “也没有那么快乐……你这几天一通电话都没有,甚至连信息也......” 听出她声音里的委屈控诉,祁衍的眼里带着歉疚:“哥哥的工作的确太忙了,忽略了云妮。” 他握住她的手,粗粝的掌心贴在她的掌心,轻轻抚摸。 云妮的手没有一点茧,不像他。 真柔软啊,云妮,怎么无论哪个部位都这么柔软。 “而且,哥哥也会怕的。担心每天和你待在一起,会让你失去新鲜感。怕你看腻哥哥这张脸。”他低下头和她接吻,嘴唇贴着她的嘴唇,一下咬一下含的,超高的技巧将江沛玉吻的都快失去理智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祁衍笑着问她:“和我接吻这么爽吗。” 江沛玉的嘴巴被亲肿了,上下嘴唇变得更加饱满红润。她低着头,羞到说不出话。 “每天出现在你面前,你迟早会厌烦。哥哥就是这样的人,哥哥担心你也是。” 江沛玉其实不太赞成这句话。 在她这里..... 怎么说呢。 如果太久没见的话,她可能会直接忘掉这个人。 她现在都有些忘记段穆哥哥的样子了。 不是她没良心,而是她需要记住的人太多了。 她是个很公平的 人,不会过于偏袒或者偏爱那个人。 她来普桑这些天,已经认识了许多人。 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充满体贴地询问她:“要不要?” 她脸红红的:“刚刚不是已经....” 他不以为意地轻笑:“那算什么。开胃菜都算不上。” 他的手去解她的腰带了。 开胃菜都算不上,却让她饱到有些受不了。她难以想象等着她的‘正餐’会是什么。 江沛玉急忙转移了话题:“我刚才看到佣人将你的衣服熨烫好拿进来了,你待会又要出门吗?” “嗯。”他当然看出了她在转移话题,却也没有戳穿,手去拿旁边的雪茄盒,“云妮要和哥哥一起去吗?” 嗯... 她不是很想去。 她好不容易在屡战屡败中找到了飞行棋的诀窍。 她打算今天一雪前耻。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祁衍点烟的手顿住。 他只是告诉她:“他们好像准备了几个和云妮很像的女孩子。” 江沛玉愣了一下:“什么?” “上次在赌场,他们看到了你。那是我身边第一次出现异性。” 江沛玉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所以....她们按照我的样子找了几个女生去陪你?” “也不完全是,还是和云妮有些区别的。”他笑着告诉她,“她们有一半本国血统,所以比云妮要高一些,嗯...头发也是我喜欢的金发。” 他单手撑着额骨,阴影下,下压的眉骨在眼下投下阴影。使得他的眼睛更加深邃。交叠的长腿晃了晃,那双黑色薄底皮鞋在空中扬起一道缓慢且优雅的弧度。 ——再深邃也能看见眼底那抹玩味的笑。 他的另一只手则放在江沛玉胸前,撩起那缕垂落的黑发,轻轻缠绕:“身高改变不了,但发色可以。云妮干脆将这头黑发染成金色吧?” “不要...”她闷闷地回绝。 祁衍挑眉,只是安静的看着她,没有开口。 江沛玉抿了抿唇:“金色很伤发质...还要先漂.....” 在祁衍开口前,她轻声问他:“那你.....会和她们说话吗?” 他明知故问:“和谁?” “和我很像的那些金发...美人。” 他耸肩,不给她答案:“还没发生的事情,谁知道呢。” “算了。”她没有继续再问,“反正你身边肯定经常会出现一些比我优秀的女孩子......” 看到她这副委屈又默默忍耐的样子,祁衍直截了当的询问她:“嘴巴长了是做什么的?” “啊?”短暂地愣了片刻后,她认真回答,“吃饭和说话的。” “既然可以说话,”他的手指在她柔软的嘴唇上揉了揉,似乎是在循序渐进的引导她,“为什么不把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说出来。” 真正想说的话... 江沛玉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要求他去为自己放弃什么。 他们的关系本身就是不对等的。说她窝囊也好,说她也没安全感也好。 她在这段关系里,好像一直都充当着挥之即来招之既去的角色。 明明前一天祁衍还抱着她,两个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他性感的薄唇说着最温柔的话。 可是次日当她醒来,发现身侧空无一人。连续几天,她都没有再看到他。 就好像昨天只是她做的一场梦而已。 她是穿上玻璃鞋的灰姑娘,十二点一过,她瞬间从优雅的公主变回平凡普通的灰姑娘。 她的王子也离她而去。 安静持续了片刻,江沛玉靠在他的肩上。 “你不要去......” 祁衍眼神微动,面上仍旧无动于衷,他装作听不懂:“不要去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很闷地撒着娇:“你不要去和那些长得很像我的女生一起,你不要和她们说话,你也不要看她们,你......” 她没什么骨气地宣示主权:“你只能看我一个人。” 第18章谁接个吻会咬的对方满口血。…… 此时一个坐,一个站。 祁衍的手漫不经心地扶着她的腰:“万一她们主动站在哥哥的面前呢,我总不能把自己的眼睛戳瞎。” 很合理的说法,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但拦不住别人做些什么。 祁衍就这么笑着看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江沛玉从他的怀里离开,想了很久,然后动作很轻地用手捂住他的眼睛:“这样.....” 她说,“就看不见了。” 喉结滚了滚。 男人的唇角轻微上扬。 看不见他极具攻击性的眼睛和眉骨,江沛玉突然发现,他的下半张脸其实很温柔。 是那种带着稳重的可靠温柔。 下颚线虽然锋利,可是弧度柔和的薄唇淡化了这一点。 尤其是他唇角轻微上扬时。 江沛玉有些看呆了。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看不见他的眼睛,甚至只有下半张脸,却还是让人挪不开眼。 他真的很有魅力,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 哪怕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这里,都足够让人心跳加速。 对于江沛玉这个感情方面一窍不通的学生来说,太超前了。 祁衍没有急着拉开她的手,他只是淡声问她:“可是云妮的手没办法一直捂着哥哥的眼睛。” 他在这方面真的很有耐心,尤其是对她。 他并不强迫她和自己一起去,但会慢慢地引导她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果然,江沛玉没有辜负他的期待。短短的几句话就让她主动改口。 “那我和你一起。” 祁衍露出满意的微笑,慢条斯理地将她的手拉开,放在掌心抚摸。 “可能会很无聊,云妮能够忍受吗?” 她点头:“再无聊也不会比麦尔肯教授的课无聊。” “麦尔肯?” “嗯....”她迟疑几秒,“一个很喜欢讲废话的教授,每次上他的课我都很困。” 祁衍笑了。 她就读的那所学校就没一个靠谱的教授。 老头子连装慈父都装的那么敷衍,随便给她安排了一所花钱就能进的学校。 她还感激的不行,一口一个波顿叔叔叫的那么亲昵。 甚至因为害怕他会失望,一直藏着掖着他们的关系。 祁衍在心里叹气,只要乖乖待在他的身边,她想进哪所学校他都能够给她安排。 偏偏她就是要蜷缩在那个家里。 又没一个人拿她当人。 那些小老鼠们拿她当狗,佣人拿她当同类。 - 江沛玉想先进去洗个澡,她被他亲的身上黏糊糊的。 祁衍坐在沙发上,长腿优雅的交叠,单手撑着额骨,一丝不苟的背头,那张脸清冷中带着优雅。 衬衫是敞开的,扣子一直解到第三颗,能看见利落流畅的脖颈线条,继续往下,是衬衫领口没有完全遮住的胸肌,饱满的轮廓,依稀可见几处暧昧的吻痕和咬痕。 罪魁祸首此时顶着一张无辜的脸,抱着浴袍走进浴室。 男人点了根烟:“浴室门开着。” 她关门的手顿了顿:“为什么....” 第45章 头发全部扎上去了,一根碎发也不肯留,巴掌脸白皙纯欲,那双小鹿眼令她多出几分不太聪明的钝感。身体收拢在宽大的睡衣里,也看不出什么曲线。 “让我看看。”他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看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刚刚不是已经.. 江沛玉没有说出口,她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浴室很大,她没有泡进浴缸,而是站在淋浴前。热水顺着头顶流下。 水雾氤氲,整个浴室的可见度变得很低。 江沛玉的身形只能看个大概,纤细的腰,瘦削的肩,还有曼妙的腰臀线。 她伸手调节水温,侧身去拿旁边的浴帽,偶尔还会停下来思考一会。 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她经常这样, 忙到一半忘记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然后像卡壳一样站在那里。 像一只掉帧的鸡。 祁衍还保持着刚才的坐姿,长腿交叠,黑色西裤和薄底皮鞋将他的典雅贵气最大化。微敞的衬衫却带着一种诱人的性感。 两种完全相反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的融合。 此时单手撑着脸侧,坐姿随意,下颚微抬。深灰色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地隔着雾气看着浴室里的人。 他似乎在居高临下地审视些什么。 明明他坐着,视线也是仰视。眼神却像在看猎物。 抵着脸侧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夹在指间的那根雪茄都快燃了四分之一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随手掐灭了烟,解开皮带走进浴室。 反手将门关上。 祁衍比约好的时间晚到了五个小时。但没人敢多说一个字,反而都笑容谄媚地上前和他问好搭话。 他也表现地无比温和,没什么诚意地表达了歉意,顺便解释了一下来晚的原因。 家里的猫太缠人,他一时没忍住,和她多玩了会儿。 “怎么样。”他同时不忘关心那只‘猫’的感受,“腿还是很酸?” 江沛玉抿了抿唇,没说话。她觉得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每一步都很虚浮。 落座后,祁衍的手温柔地搭放在她的腿上,隔着裙摆为她按摩。 她今天穿的这条裙子是上次和安茜参加某品牌的服装周时买下的。 她很喜欢,但因为剪裁的设计,露肤度有些大。 如此正式隆重的衣服,也只有平时陪祁衍出席的那些场合才适合穿。 但她觉得以祁衍的占有欲而言,他大概率是不会允许她穿露肤度这么大的裙子。 却不想在得知她的想法后,祁衍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老迂腐吗?” 他亲手替她将裙子穿好,手指从裸露在外的那截后背上轻轻划过。 柔软白皙的皮肤像是牛乳,他看见几枚新鲜的吻痕,没有告诉她。 “这条裙子很适合你,眼光不错。” 意想不到的回答,江沛玉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祁衍这下是真笑了:“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以前对你很严厉吗?” “没有,只是......” 只是以他的占有欲,江沛玉以为他会很在意这方面。 祁衍站到她身后,头低着,手指将细细的腰带绕过来,不太熟练地绑好一个蝴蝶结。 “你想穿什么就穿,哥哥会替你挡下一切不怀好意的眼神。”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 这是一句实用性非常强的情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会有不同的效果。 如果是其他人,大概率会被认定是在花言巧语。 但如果是祁衍...... 他的确可以办到。 并且能够很轻易地办到。 “好了。”蝴蝶结也算是他为数不多不精通的事情,祁衍绑好一个歪歪扭扭的结。 还好藏在身后,云妮看不见。 不过就算她看见了也不可能说什么。 这么好的云妮,又贴心又懂事。 想到这里,祁衍的手放在她的腿上,邀请道:“再来一次?” 江沛玉眼里全是抵触和恐惧。 这个澡她洗了三个小时,刚刚才从浴室出来。 她的双腿现在还在轻微打着颤。 “没关系的云妮,你什么也不用做,抱紧我就够了。” 他尽量不碰到她的衣服,蝴蝶结太麻烦了,他不希望再绑一次。 也是他们来迟这么久的原因。 如祁衍所说的那样,没有人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太久。他们和她打过招呼问好之后,便有礼貌地将视线移开。 江沛玉发现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多虑的,这里其他人携带的女伴,她们每一个人的衣服几乎都比她的要性感。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穿一件露背的连衣裙就担心太暴露。不过这样也好,他不希望云妮被太多人看到。 这里完全就是一场纸醉金迷的成人聚会。 昏暗的灯光,露天场地,不远处的停机坪停着数十架私人飞机。 其中那架黑色湾流最为显眼,它像一只凶悍霸气的猎鹰。和它的主人一样张扬。 祁衍皮笑肉不笑地和那些前来搭话的人碰杯。 他坐着没动,对方的腰都快弯到裤-裆下了。 手里的酒杯也放的很低,一整个谄媚卑微的姿态。 更有甚者还主动放下酒杯,蹲在一旁,用袖子为他擦去皮鞋上的尘灰。 顺便责怪普桑到处都是灰,沙土化太严重。 男人不为所动的微笑,他像是一位至高无上的国王,笑容分明是温和的,眼底却没什么情绪。 交叠的双腿,连西裤上压出的褶皱都彰显着昂贵典雅的气息。 “是啊,太脏了。” 江沛玉看了一圈四周,她最近看到好多之前从未见过的大场面。虽然在波顿叔叔家里,她拥有的也是大小姐的待遇。 但她偶尔参加的一些聚会都是在庄园内举行。 到场的也都是和她一样年轻的人。除了交流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之外,大多都是在忙着社交。 和这里比起来,可以称得上幼稚。 她在祁衍身边见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嗯……完全不属于她的世界。 她险些对货币单位失去了概念,在这里都是以亿起步,动辄就是百亿。 别说美金了,换算成欢乐豆她都没有这么多。 在她思考这些的事情,刚才那些笑容谄媚的男人早就离开了。 他们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上,都是千万里挑一的顶尖人士。 就算是在阶级金字塔上,也是早就超越塔尖的那一层。 可是人外有人,塔尖之外是更高的天。 很显然,祁衍就在他们无法触碰到的那片天上。 此刻,这片天变成了一位温和儒雅的daddy,他有耐心地告诫江沛玉:“看到了吗。云妮千万不要成为那种廉价的低等货色。” 江沛玉点头:“嗯。” 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真乖,我的好云妮。”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抚摸并没有让她心动。 反而觉得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至少在这里是这样。 他的压迫感和侵略感同样的强。他们似乎都很尊敬他,同时也很害怕他。 禁欲清冷的西装反而变成了掩饰他气场的道具。 饭桌上,他们在议事,江沛玉全程很安静地吃着饭。 今天这顿是法餐,上菜很慢,一道鹅肝吃了十几分钟。 江沛玉看了眼其他人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鹅肝,又看了看自己面前干净到只剩下盘子的......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好饿。 这些有钱人都不用吃饭的吗。 祁衍单手解了西装外套的前扣,内里是量身裁剪的西装马甲和衬衫。结实强悍的肌肉让这套西装被完全撑开。 他引人注目的不仅是他的气场,还有他这个人本身。 高大挺拔的身材,肩宽腿长,身材足以碾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其他人也是出生在拥有身高优势的国家,在普通人之中,也属于高大。 可有了对比才有区别。其他人在他身边被衬的暗淡无光。 江沛玉听不懂他们在聊些什么,只是依稀听到回购股票和注销之类的词语。 花费如此巨额的资产,回购再注销,这样手里剩下的那些就会更加值钱。 她听不懂,只是心疼那些打水漂的钱。或许这就是她无法成为有钱人的原因吧。 她没有这么超前的脑袋和眼光。 祁衍的手压放在那只高脚杯的杯托上,按在餐桌上轻轻摇晃。他注意到江沛玉吃的都快舔盘子了。 唇角微挑,故意问她:“是不是很饿?” 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祁衍身上,他这一开口,注意力顺势转移到了江沛玉这里。 顶着这么多人的注视,她有些不好意思。 第46章 摇了摇头:“没有,我很饱。” 祁衍居然没有再多问一句,只是点头:“既然不饿,那我就不替你催了。” 听到这里,江沛玉的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她的手在桌下轻轻戳他的腰。 声音很小:“哥哥...” 她怕被其他人听到。 祁衍装模作样地低头:“说的什么?听不清。”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嗯.....我有点饿。” 祁衍很轻地笑了一声:“什么坏习惯,让你说个实话这么难。” 他叫来服务员,让他全部上了。 于是整张餐桌,只有江沛玉面前摆满了食物。 法餐不仅上菜慢,数量还少,那么大的一个盘子,中间的摆盘精致,但是只有一点。 江沛玉勉强吃了个七分饱。 她觉得自己最近格外容易饿。 嗯...她伸手摸了摸腰,好像的确长胖了一点。 她记得这条裙子以前没这么紧的。 祁衍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有个身材高挑性感的金发美女主动过来和她搭话。她穿着一条低胸长裙,江沛玉的视线很难从她的胸口移开。 不是她下流,而是对方实在是.... “我叫vivian,很高兴认识你。” 江沛玉礼貌的和她问好:“我叫winnie,你好。” 她过于礼貌了,身上还带着大学生的清澈。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所以vivian很快就表达了对她的喜爱:“你和其他人不同,没有捧高踩低的陋习。” 江沛玉有些悲哀的想道,如果不是坐在祁衍的身边,她也是被踩的那一个。 “既然这么有缘,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vivian很热情,她拿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她的ins主页,“你不觉得我们长得还挺像吗。” 她这么一说,江沛玉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好像的确挺像的,包括眼睛和嘴巴,唯一不像的大概就是鼻子了。她的偏钝,看上去娇憨多一点。 其实说有多像,倒也没到那个程度。只是乍一看有几分相似,再仔细看,区别就大了。 江沛玉想起来之前祁衍说的那句话。 晚宴上有人按照她的长相替他安排了女伴。 或许...就是面前这个。 与此同时,接完电话的祁衍刚好回来。 顺理成章地看到这一幕。 vivian看到他之后,有些紧张地站起身,直接绕过江沛玉走到祁衍面前,和他打招呼。 她没了刚才在江沛玉面前的知性自如,落落大方,整个人显得局促且不自信。甚至不太敢抬眼看她。 江沛玉觉得是祁衍的问题,他压迫感太强了,所以大家在面对他是第一反应总是害怕。 他这样下去很容易没有朋友的。 “cassian先生,很高兴...和您见面,我叫vivan,是一名......模特。” 祁衍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坐在椅子上发愣的江沛玉。 旁人眼中,他似乎是在看江沛玉的脸色。可江沛玉知道,他不过是在观察她的态度而已。 如果自己表现的非常大度或是不在意,她接下来几天都会遭殃。 不仅是她,这位vivian和安排她来的人也会遭殃。 甚至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可能都会被牵连。 想到这里,江沛玉叹了口气。哄男人好麻烦。 “不要....”她只能用中文和他沟通,声音委屈,“你不要看她,她和我长得一点也不像.....” 虽然他的神色仍旧没有丝毫变化,但通过他变得不再紧绷的下颚线可以看出,他满意江沛玉的反应。 “好,哥哥不看她。”祁衍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 刚才那个女人被“请”走了。 江沛玉看不清她的正脸,但通过背影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失落。 虽然她是别人安排来陪祁衍的,江沛玉能够感受到,vivian在那个瞬间对祁衍一见钟情了。 这就很致命了,祁衍根本不是那种会有丰沛感情的人。 他甚至没有感情。他大概率只爱他自己。 vivian离开后,被一见钟情的当事人拉开椅子从容落座:“看来布鲁克没说错,长得的确有点像。” 江沛玉没什么自信的想道,对方比自己长得好看。 身材也更好,以及... 江沛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祁衍笑容玩味:“看什么,你也很大。” “.....”她默默坐正了。 “怎么,还在想刚才那个人?”或许是见她沉默太久,祁衍语气充满调侃地询问她。 江沛玉其实是在思考,能不能将祁衍面前那盘金边龙利鱼拿过来。 他几乎没有动过。 不吃的话,下一道菜上来的时候,服务员会将这盘给撤下。 倒进后厨的垃圾桶太浪费了,还不如倒进她的嘴巴里。 祁衍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考。 “啊?”她心虚地点头,突然问他,“那你觉得.....她好看吗?” 祁衍靠着椅背,给出简短的点评:“一般。” 好吧。 vivian比自己长得更漂亮,祁衍连她都觉得一般。那她估计更..... 祁衍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她脸上,随后突然靠近了她,他身上的清淡气息因此明显,被酒精浸润后的雄性荷尔蒙愈发浓郁。 他笑着开口:“我以为你会吃醋,因为我看了她。” 呃....那倒不至于。 如果连这种醋也吃的话,这辈子估计也没时间干别的了。每分每秒都在吃醋。 江沛玉刚要开口,但对上祁衍的视线后,她又默默改口:“我...又没办法阻止你,不让你去看别人。” 声音一如既往的窝囊。 “你可以用手捂住我的眼睛。”他笑着提醒她,“云妮,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忘记了?” “刚才不好捂的,你们都站着。我突然起身的话会很失礼。” 这个解释勉强让他信服,他将面前那盘龙利鱼推到她面前:“饿了就说,没人会因为你多吃了一盘食物就嘲笑你。” 她和他道谢:“谢谢哥哥。” 这倒是难得一次发自真心的道谢。毕竟这条龙利鱼她已经想了很久了。 祁衍的手指搭放在酒杯上:“我刚才倒是突然想明白了。” 江沛玉嘴里塞着刚吃进去的龙利鱼,有教养地用手捂着嘴,小口咀嚼;“想明白什么?” 他冷冷一笑:“想明白云妮的长相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沉默了,同时心里小小地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酸酸的,涩涩的。 她想,祁衍见过的顶级美人肯定数不胜数。她这样的的确排不上名号。 但下一秒,男人突然抱着她表白:“云妮明明不是哥哥的理想型,可哥哥还是栽在了云妮手里。” 他的语气其实有些轻浮,但这句话的意思还是让江沛玉酸涩的心情好转许多。 她的心脏跳动的有些快,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勾了勾,轻轻拉住他的袖口。他的心脏一定和这枚宝石袖扣一样,又冷又硬。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祁衍的,否则也不可能被他的三言两语牵动喜怒哀乐。 不过他真的很擅长这些。江沛玉又恰好在这方面迟钝。 以前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的,就算是和她告白,也是无比青涩地在她面前磕磕绊绊表达爱意。 但那是很久之前了,在她还没出国之前。 爱上祁衍,这并不能怪江沛玉没出息 。 她就像是一个刚出新手村的低级玩家遇到了顶级魅魔。 她毫无招架之力。 - 事情也谈完了,据说接下来还有表演。 江沛玉原本有些期待,不过祁衍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她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一样,离开了。 他说,接下来是脱衣舞表演。 “可能和云妮想的那种表演不太一样。他们除了表演脱衣,还会将脱衣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也一起表演了。” ...好吧。 - 回到家后已经很晚了,但是家里那些佣人都没休息。他们很尽责,作息时间完全是跟随着这里的男主人来。 他几点睡他们就几点休息。 祁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在江沛玉表达出他们这样很辛苦的时候,他笑着打断她:“哥哥就不辛苦吗?” 她说:“也辛苦。” “也?” “哥哥比他们更辛苦!” 他冷笑一声,回了书房。 察觉到气压突然冷了来,江沛玉有些无措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然后才慢慢调转方向回到房间。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回到房间后,她先去洗了澡,然后尝试着用手机给妈妈发信息。 这次同样发不出去。 妈妈似乎已经换了号。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不联系她。 第47章 虽然从祁衍那里得知她似乎过得还不错,甚至还找了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男朋友。 为此江沛玉有些苦恼,等回国之后,她应该喊对方什么。 哥哥还是...叔叔。 亦或是...爸爸? 只差几岁喊爸爸有点奇怪吧。 不像是在喊长辈,反而像是某种...xp 她又想到了祁衍。 他就经常强迫她在床上这么喊他。 他刚才是生气了吗? 嗯...她只是觉得那些佣人不仅白天需要工作,晚上还要配合他的作息,会很辛苦。 却忘了祁衍也是这样。 他的工作总是很忙,没办法,他的野心太大了。 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让他停下脚步。 应该没有吧。 除非是对他来说,比利益还要具有诱惑力的事物。 世界上存在这样的东西吗,对他而言? 应该不存在。 这人就是个利益至上的黑心资本家。 波顿叔叔最起码还会在乎自己的家庭,家里的那些子女就足够绑住他的脚步了。 可祁衍,他只会让别人配合他的步伐。 如果跟不上,那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遗弃。 她一定也是。 没等来妈妈的回复,失眠的江沛玉又给安茜发去消息。 这次连她的回复也同样等不到。 于是只能一个人躺在被子里失眠,胡思乱想。 是白天的咖啡喝多了吗,还是今天突然降温,导致心情也变得低落了。 没安全感的人就是这样,在入夜后所有的坏情绪都会爆发。 如果这个时候能躺在祁衍的怀里.... 应该会睡得很好。 他的胸肌很大,软软的,适合当枕头。 江沛玉想了想,还是决定抱着被子去找祁衍认错。 毕竟他的性格确实没那么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 不好好和他认错道歉的话,她会很倒霉。 她是他带过来的,他真的做得出将她扔在这里不管她的事情。 ------- 书房内。 一身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正在和他汇报工作。 祁衍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正用方帕擦拭手里那把黑色手枪。枪身冰冷而流畅,和他的眼神一样冷血危险。 “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政策一旦改变,他就是第一个被清算的。”他的语气很淡,显然对这个人的死活并不在意。 “那....”男人露出疑惑。 祁衍风轻云淡地笑了,他单手卸掉弹匣,重新换上一个全新的,动作利落熟练。 眼中露出一抹精明的笑:“那就榨干他最后的利用价值,然后换一条狗。” 他轻轻转动腕骨,手背上的青筋越发明显。 一语双关的开了口:“只要持枪的人没变,枪是不是原来那把,都不重要。”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祁衍抬眸看过去。 紧接着,是一道不太自信的声音:“哥哥,我可以进去吗?” 祁衍没有说话。 外面的人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擅自将门给推开了。 “哥哥....” 男人将手中的枪放下,淡声问她:“谁让你进来的。” 他的语气有些严厉,眼神也是。 江沛玉被吓到,顿了顿:“我以为你默许了。” 他冷笑:“你问死人可不可以盗他的墓,它不回答也是默认了。” 还以为她会说出什么高道德的话来,结果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我不敢<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daomu.html target=_blank >盗墓,违法的。” “......” 那位站在一旁的男人见状,非常识趣地先行离开了。 祁衍看了眼她怀里的被子,毫不留情地出声嘲弄:“想在我的书房打地铺?” “我是来和你道歉的。”她不是嘴硬的类型。 做错事情了就道歉,没做错也...总之先道歉了再说。 “哦?”祁衍不动声色地抬眸,那双深灰色的眼眸没什么感情地看着她,淡声问道,“哪错了?” 江沛玉看了眼桌上那把手枪,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她要是说错了,他会不会直接用这把枪崩了她? --------- 江沛玉觉得和祁衍在一起时,所有的事情发展都不在她的猜想之中。 他这个人太自我,也太傲慢。 他说原谅她的事情之后再说,让她回房间把她的电脑拿过来。 他要检查。 江沛玉只能听话地照做。 她的电脑有密码,她将电脑放在桌上,输入密码后开机。 男人从身后抱着她,脊背微弯,下巴放在她的头顶,拿走她手里的鼠标轻轻滑动。 现在的她完全就是被他从背后抱住了。 他将她遮的密不透风。她的头靠着他的胸口,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后脑勺刚好枕在胸肌中间的那道深沟之中。 他的检查不是随便翻一翻聊天记录或是页面的历史浏览。 他甚至可以将她这半年来所有的痕迹都找出来。哪怕是一些被深度清理的。 江沛玉觉得他不去当黑客可惜了。 祁衍不以为意地轻笑:“上次说我不当鸭可惜了,这次又是黑客?” 江沛玉面色一变。他怎么知道? 这话她是在和安茜的聊天之中偶然讲起的。 安茜吐槽他哥哥不务正业,还不如去当鸭,最起码长得还行。 江沛玉也跟着附和了几句;“我哥哥也是,他如果当鸭的话,生意一定很好吧。估计要睡他的人都抢着排队。” 江沛玉顿时汗流浃背,她以为自己删了聊天记录祁衍就不会发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己的后背抵着一个轮廓明显的硬物。 她想起了刚才桌上的那把手枪。 该不会..... 她的汗流的越来越多。 祁衍略带嘲弄的又笑了一声。小废物,这点胆子迟早自己把自己给吓死。 他点开她的网盘,看见了里面的影片。 毫不犹豫地按下删除键:“看这个做什么,男的没我身材好,也没我大。” 江沛玉急忙解释:“这不是我的账号,我也没看过.....” 头顶传来很轻地一声冷笑。 江沛玉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但这个账号真的不是她的。她只是登了一下朋友的账号浏览里面的学习资料而已。 谁知道里面还有这个...... 她的隐私也检查的差不多了,祁衍放下鼠标,单手拎着她的衣领,让她坐在书桌上。和他面对面。 “好了,接下来就轮到我们的事情了。” “什么....”她有些紧张地抓了抓手边的东西,“事情?” 祁衍弯下腰,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像是一座伟岸沉重的山一样,压的她喘不过气。 柔软的四瓣唇碰在一起,江沛玉像具尸体一样没有反应,祁衍睁开眼睛,不耐烦地命令她:“伸舌头。” “哦.....”她不敢反驳,听话地把舌头伸进去。 “把我亲爽了就原谅你。” 她在这 方面笨拙又生涩,不是过于用力地撕扯他的舌头,就是不小心咬到他的嘴唇。江沛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口腔里多出一股铁锈味的腥甜 她不确定他流了多少血,但肯定不少。 全都一滴不剩地在亲吻中被她舔走。江沛玉有点紧张,她对喝别人的血没兴趣,也很内疚咬伤了他。 她没想过自己在这方面会如此没有天赋,简直和祁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 谁接个吻会咬的对方满口血。 但祁衍全程不叫停,甚至还无比配合地让她的舌头进到更深,让她的牙齿咬的更重。 她满嘴血,颤颤巍巍地问他:“你...爽了吗?” 他的嘴上同样全是血。 “还差一点。”他说。 祁衍太高大了,此时低着头看她,灯光一点照顾不到他的脸。让立体更立体,深邃更深邃。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知道声音有些嘶哑。 “什么?”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具侵略感,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给我乳胶吧,云妮,一个小时就行。” 第19章虽然我无所谓,但您女儿不会…… 贺灵煮好了咖啡端去书房,这是管家一小时前吩咐的。 书房门没有关严实,想来是那位特助离开时造成的疏忽。 贺灵敲了敲门,没有等来回应,迟疑片刻,她仍旧不敢擅自推门进去。 cassian先生的书房平时是用来工作和议事的。除了他邀请的那些‘贵客’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踏足的资格。 想到这里,贺灵将咖啡放在走廊旁的桌上。 那只白色丝绸花瓶内插放着新鲜的康斯坦茨。 花是今天从早上从瑞士空运来的,新鲜采摘。 刚到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露水,江沛玉很喜欢,举着手机拍了好久。 第48章 贺灵在一旁笑她:“这些花每天都会从瑞士空运一批新鲜的,你明天早点起床,五点钟我带你去看。一飞机的花,比这个壮观多了。” 不过她今天回来的这么晚,五点肯定起不来。 但她又不忍心看到江沛玉失望,决定明天还是先给她发一条信息。 想到这里,贺灵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好像听到了一点非常轻微的声响,从书房内传来。 被墙壁和距离隔绝,到她耳中时已经不剩多少了。 但仍旧可以听出低沉性感的男声,以及轻细到几乎听不见,仅能依稀辨认出是女孩子的声音。 “用它抽你这里,会疼吗?” “没事的,好孩子,再按紧一点。” “对,就是这样。” “很好,你做得很好。” “我的云妮像云朵一样柔软。” 他接下来的声音变成了吞咽。 他似乎在品尝那朵柔软的云朵,嘴巴里全部塞满了。 于是贺灵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有江沛玉很小声的抽咽:“哥哥......” 贺灵急忙将书房门关上,离开了这里。 同时也打消了明天早上给江沛玉打电话的想法。 她觉得,还是应该让她好好休息, - 江沛玉觉得贺灵最近变得好奇怪,也不陪她玩飞行棋了,每次看到她都会尴尬地走开。 江沛玉觉得疑惑,还以为是自己身上有味道。 但她低头闻了很久也没闻出什么来。 如果她身上真的有难闻的味道,祁衍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扔进浴缸里。 直到她的气味被彻底冲洗干净,才会允许她出来。 那能因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在意一个佣人对你的态度?” 祁衍对她的苦恼不屑一顾,他希望她能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而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此时的江沛玉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双腿盘着,衣服是很宽松的款式。她甚至还微微弯腰,生怕衣服碰到胸口。 几天了,还没消肿。 祁衍的视线在她身上多看了一眼。 江沛玉一脸认真:“她是我的朋友。” 祁衍收回视线,冷笑一声,并没有点评她的友谊廉价到只要是个人,和她说过两句话都能算是朋友。 他在工作,一天三个线上会议,晚上还需要亲自去一趟位于沙漠中心的基地。他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这次的选址。 相关负责人来来回回给了他好几种方案,祁衍没有一个满意的。 来到普桑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些写满策划的‘废纸’砸到对方的脸上,然后让他滚蛋。 江沛玉突然茅塞顿开:“难不成是因为我最近飞行棋赢得太多,她有些受挫?” 祁衍笑着提醒她:“再发出一点噪音,就从我的书房滚出去。” “.......哦。”她再次窝囊地坐回沙发上。 多亏了祁衍,那天她一晚上没睡,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时差又乱了。 即使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但她仍旧一点困意也没有。 人到了晚上就容易胡思乱想,情绪低落。尤其是像她这种没什么安全感的人。 所以她只能抱着电脑来到祁衍的书房,礼貌地询问可不可以在这里写稿子。 祁衍在这方面对她从不苛刻,只是让她保持安静。 江沛玉自知理亏,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收到了出版社的过稿通知,当时还以为是在做梦,揉了三遍眼睛反复看了三遍才确认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好在当时周围没有其他人,否则她一定高兴地抱着对方疯狂尖叫的。 这本书她从构思到动笔,再到写完,花费了四年时间。 可以说是来到f国之后,她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倾注给了这本书。 同时,这本书更像是她的一个情感的投射和寄托。 来到异国他乡的恐慌,面对‘新家人’的局促,以及新环境的陌生。 江沛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当然,她不是在责怪妈妈。 妈妈对她很好,除了波顿叔叔之外,她给予最多陪伴的就是江沛玉。 可对江沛玉来说,她无法彻底融入这里。 她的心事无法诉说,情绪也只能自己消化。 于是她写下了这个故事。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之前投了那么多出版社,连初审都没过。 结果这个本国最大的出版社,反而一次就过。 还是应该好好感谢一下祁衍,如果不是他鼓励自己继续尝试,恐怕她已经放弃了。 想到这里,她从屏幕后面抬起头,偷看祁衍。后者点了一支烟,此时夹烟的那只手搭放在桌边,上卷的衬衫袖口,那只黑金色腕表泛着冷淡的光。手背凸起的青筋淡化了清冷,多出几分野性。 和他此时的眼神很像。 都没什么温度和情绪,但莫名给人一种居高位的畏惧。 或许是对方在工作方面的汇报让他不满意。 他抬手掸了掸烟灰,低沉优雅的嗓音同样带了几分压迫感。一时之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然后是对方慌乱无措同时带着恐慌惧怕的语气。 只可惜她听不懂俄语。 但也庆幸她听不懂俄语。 听不懂反而更好,否则她一定会被这个紧绷的气氛吓到。 视频会议被祁衍强行中断,他将烟灰缸拖到手边,面无表情地继续抽烟。 或许是察觉到书房内还有一道视线正在偷看他。 男人忽然抬眸。 江沛玉就这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和他对上视线。 “过来。”他淡声命令。 这种时候江沛玉尤其不敢反抗,乖乖地放下电脑站起身。 “把电脑 也一起带来。”他说。 “哦,好吧。”江沛玉抱着电脑过去。 书房非常大,分为会客区和休息区,后面那些堪比图书馆的藏书数量。对于喜欢看书的江沛玉来说,祁衍的书房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她想看的书在这里都可以找到,并且里面非常宽敞。 她可以将身体蜷缩在沙发上看书,也可以坐在地毯上,甚至还可以在外面的露台晒太阳。 只可惜祁衍很少允许她进自己的书房。 她抱着电脑过去,祁衍退开距离,给她留出一点空间,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江沛玉有些后怕地瞥了眼他的裆-部。 他笑了:“我又不是发情期的狗,不会无时无刻都想着那方面的事情。只要你别刺激我。” 江沛玉在心里默念,她才不会刺激他。 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最近实在是太累。 她昨天甚至有点想让厨房给自己炖点鸽子海参汤补一补。 明明这些东西应该由男人来补的,可她从祁衍身上看不到丝毫疲惫。她觉得他应该是狐狸精,把自己的阳气采补了。 江沛玉在心里碎碎念,身体却很老实。 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被他从身后圈住。男人的下巴顺势抵放在她的头顶。 江沛玉顿时觉得自己被浓郁的雄性荷尔蒙禁锢了,还有男人呼吸时温热的鼻息。他甚至连体温都要比她高上一些。 “过了?”他移动鼠标,将页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稿子往下滑。 江沛玉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用一些小窃喜的语气回答他:“嗯,但是编辑说有些逻辑不通的地方需要再改改。” 祁衍一言不发地看了会儿。 江沛玉无比紧张,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比起那些权威的编辑,她反而更在乎祁衍的点评。 仿佛他的话就是评判的标准。 大概十多分钟,他松开了鼠标。 江沛玉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她想,或许他会无比挑剔地说这些东西是废物。 就像他刚才评价那个汇报工作的高层一样。 可是他没有说出很多点评,只是随口提了一句:“那只松鼠很像你。” 江沛玉愣住了。 全文快二十万字的内容,这只松鼠就像是剧情转场的衔接一样。 当场景需要从女主玛丽家转移到男主贝尔家时,松鼠会抱着刚找来的松子来回跑。 它甚至没有名字,没有台词,它唯一获得的称呼就是松鼠。 这是她留下的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彩蛋,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可是现在,这个秘密如此轻易地被第二个人发现。 面对她的诧异,祁衍不以为意地轻笑:“很难看出来吗?你就差没在它的身上直接写下你的名字了。” “可......”她在他的腿上转身,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屁股贴着蹭了蹭,“可它连一句台词都没有,它甚至没有单独的剧情。” 祁衍喉结滚了滚,低头看了一眼。 第49章 他没有拉开她。仍由她坐在上面。 “因为它和你一样,脆弱胆小,还喜欢多管闲事。” 明明是很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让江沛玉震撼了很久。 她有些不知所措,难以置信祁衍会如此了解她。 明明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他很少待在家里,他大部分的行程都在国外。 只是偶尔,他回国之后会频繁地和她睡觉。 但是安茜说过,在床上能够交流的只有□□,思想是无法沟通的,更别提灵魂。 他握着鼠标滑动到下一页:“松鼠回到自己的小屋内,开始抱着木头啃了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且极富磁性,不带任何感情地朗读她原文里的句子时,江沛玉没有预想之中的尴尬,反而希望他继续读下去。 他真的很适合哄睡。说不定唱摇篮曲也很适合。 祁衍低下头,让她把嘴巴张开。 江沛玉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照做。 祁衍在她嘴巴扫看了一眼:“牙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了多久?” “啊?”她懵懵的,不懂他怎么连自己牙疼都知道,“嗯....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是去年。” “智齿发炎了。”他给出病因,“找个时间去拔了。” “嗯,好。”江沛玉眨了眨眼睛,祁衍的下巴还放在她的头顶,但他并没有将全部的力都施加给她。 比起那些带着逗弄的情话,江沛玉反而更享受当下的平和温馨。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祁衍所说的那些情话,就像是在给一只宠物扔它喜欢吃的骨头。 这是一种不公平的喂养行为。 “你是怎么知道我牙疼的?”她还是很好奇。 她的牙疼不算严重,唯一一次疼到需要吃止疼药还是在一年前。但最近只是隐痛。比起拔牙的痛苦,她觉得这点程度可以忽略不计。 “你习惯将你的情绪带入进这个角...松鼠里面。”他说出了自己看清一切的原因,随后又用略显轻浮的笑调侃她,“但没有哪只松鼠会在牙痛时去啃食这么硬的东西。除非它是和云妮一样的笨蛋。” 后面那句话他故意说的很轻,几乎是透着暧昧的气音,让人无法将那认定为一个贬义词。 反而更像是在调情。 “我以为不会有人看出我.....不起眼的小心思,所以没有太在意细节和逻辑。”她没什么底气的解释。 她整本书最欠缺的就是逻辑。祁衍只是粗略地扫了前面几页,就看出大概十多个漏洞。 就这个水平,如果不是他帮她走后门,可能这个‘梦想’真的只能在梦里想一想了。 “哥哥和其他人不同,或许其他人不在意云妮的小心思,但哥哥在意。”他的手已经开始去拆解她的扣子了,“上次的伤好点了吗?” “啊?”她愣了一下,结合他此刻的动作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之后,她红着脸点了点头,“没什么问题,只是力气太大,摩擦....的有点红肿。” 他笑着和她赔礼道歉:“都是哥哥的错。但云妮实在太美了,哥哥一时没有忍住。” 虽然他嘴上在道歉,可江沛玉没有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半分歉意来。 “这几天哥哥还在一直回味,那个感觉。” 语气里都是意犹未尽。 还有那个亲吻,虽然咬的他满嘴血。但不得不说,这种疼痛混杂欲-望的感觉很让人上瘾。 舌头上的伤口今早刚刚愈合,祁衍想的居然是,可以让她重新咬伤它。 亲吻是很普通行为,交换唾液,唇舌纠缠。 比不过撕咬后的血腥,柔软的舌流出的血液混着唾液,在窒息的亲吻之中过渡。 通常情况下,她都会害怕到躲避,以及内疚地和他道歉。 祁衍却只想她咬的再重一点,再重一点。 哪怕将他的舌头直接咬下来。 他想,他会强迫她吃下去的,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吃进她的肚子里。 江沛玉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的脸相比刚才更红了。 “再等几天吧.....等它没那么肿。” 祁衍抱着她,声音充满温柔的喟叹:“怎么这么体贴,哥哥所有的要求你都会满足。” 江沛玉被他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并不是无法忍受。相反,它做起来很简单。只需要用两只手往中间挤压,然后稍微动一动。 也没什么难的。 江沛玉打了个哈欠,继续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怀里。 “这只松鼠一到晚上就会找它的妈妈。”祁衍的手臂圈着她的腰,下巴 从她的头顶转移到颈窝。 他的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肩上。 别人吸猫,他是吸云妮。 江沛玉甚至能够感受到他领带上的那根领针刚好贴在她的后颈,冰冷的宝石,让她有点发痒。 “云妮是想妈妈了吗?”他轻声问她。 江沛玉被这句话直击心灵。她愣了好久,手指下意识地去抓身下的布料。 可是她忘了,她坐的不是椅子,身下也不是柔软的坐垫。 她坐在祁衍的腿上,手中抓的,是西裤考究的面料。 充斥着金钱的昂贵气息。 “嗯。”她点头,没有隐瞒。声音里充满了哀伤和思念,“我以为她很快就会来接我回家,可我等了这么久...还是联系不上她。” 妈妈刚离开的时候,江沛玉没有特别强烈的情绪。不管妈妈做的是对是错,她都会无条件站在她那边。 她想,或许妈妈终于无法忍受这样一段地位不对等的关系了。 虽然这件事处处充满了不可思议。 妈妈居然能够如此顺利地离开,波顿叔叔让人找了这么久,一丁点有关她的信息都没查到。 江沛玉反而是从祁衍这里得知的妈妈的近况。 想了想,她还是鼓起勇气询问他:“你既然知道妈妈她...新找了一个年轻的男友,那你应该也知道她现在在哪吧?” 祁衍微笑着挑眉:“怎么,想去找她吗?” 江沛玉抿了抿唇,她不觉得这件事不对。 她做梦都想和妈妈团聚,妈妈在哪里,哪里才是她的家。 这里只是她暂时的一个落脚地。 因为没人拿她当亲人。 那些‘兄弟姐妹’显然没有,他们觉得她是一条寄生在家里的小狗。他们甚至对她还没有对待一条小狗有感情。 只会觉得她碍眼。 祁衍更不可能了,没有哪个哥哥会睡自己的妹妹,还睡的如此心安理得,光明正大。 至于波顿叔叔...... 在祁衍和她揭穿这一切之前,江沛玉始终觉得,波顿叔叔是拿她当成女儿看待的。 因为他是一个和蔼慈祥的老人,他对江沛玉的关心无微不至。 然后祁衍的话打破了这一切。他让江沛玉不得不去直面现实。 想到这里,江沛玉叹了口气,心里涌上一些难过。 比起这个豪华的庄园,她更想念那个带院子的小别墅,每个午后他们一家四口都会在那里陪金豆玩。 金豆是一条金毛犬,名字是段叔叔取的。因为江沛玉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就被吓哭了。 段叔叔笑容宠溺地说小鱼流的眼泪是珍贵的金豆豆,所以就给那条吓哭她的金毛取名为金豆。 ——小鱼是江沛玉的小名。 但是除了家里那些早就没有联系的亲戚之外,也就只有段叔叔和段穆哥哥会这么叫她。 有点类似她的英文名——winnie 这个名字也只有国外的这些朋友会叫。 嗯....还有祁衍。 当然,比起身份地位更加高贵强大的波顿叔叔和祁衍哥哥来说,她更想念段叔叔,也更想念段穆哥哥。 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五年是她最快乐幸福的五年。 “我只是很想我妈妈....”她的思乡之情只能向此刻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诉说,“哥哥不想念自己的母亲吗?” 听到她的话,祁衍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眼神平静,缓声道:“哥哥的母亲并不爱哥哥,所以哥哥对她也没什么感情。” 听到他的话,江沛玉那丰富的共情能力又开始发挥作用了。她抬起头看他。 祁衍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他还是那副温和优雅的笑。 可越这样,越让人心疼。 这还是江沛玉第一次听他讲起自己的母亲。 她想起曾经看到过的那张合影。他的妈妈是一个非常美的中国女人。美到让人忘记呼吸。 那张一家三口的合影,每个人都拥有着最顶级的长相和气质。捐给博物馆会被当成艺术品收藏的程度。 男人的上身压下来,密不透风地将她从身后抱住。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 直到此刻,江沛玉的世界只剩下祁衍一个人。 这种极具侵占意味的举动,让她暂时忘了段叔叔,忘了段穆哥哥,也忘了妈妈。 第50章 “世界上只有云妮爱哥哥。”他低声说。 江沛玉想要反驳他的这句话。 爱他的人非常多,非常非常多。 甚至组成一个独立的小城镇都毫不夸张。无论是极端的还是热忱的,亦或是青涩与胆怯的。 他拥有的爱可以养活无数个丘比特。 可这位傲慢的上位者,眼中从来看不到自己不感兴趣的人。 “哥哥也只爱云妮一个。”他和她表达自己的爱意。 浪漫的f国人,总是不吝啬自己的爱意。 - 书房内的灯还开着。贺灵看着泡好的咖啡和厨房新鲜出炉的甜点。 想起几天前偶尔听到的对话。 贺灵迟迟不敢敲门进去。 她生怕再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老实说,男女之间这种事情其实很正常。云妮是cassian先生的女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睡在同一个房间。 就算没有亲眼见到,也该知道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会做些什么。 总不能每天都辅导功课吧。 而且...那方面的功课也可以辅导。 贺灵就是无法过去心里那道坎,导致她现在每次看到江沛玉都会忍不住去想,她在cassian先生身下的样子...... 她知道这很不对,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就像她看到有孩子的夫妻,也会下意识地根据孩子的生日来推算他们.... - “你的那个朋友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需要邀请她进来吗?” 十分钟前,过度思念妈妈的江沛玉眼睛哭红了。 作为兄长的祁衍非常体贴地脱了外套,解开扣子,让她靠在上面。 “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的母亲。” 很多时候,江沛玉之所以会依赖祁衍,是因为他真的很可靠 成熟男性的稳重优雅,和解决事情的能力,在他身上被发挥到最大化。 别人需要解决问题。但她只需要解决祁衍。 因为只要解决了祁衍,无论接下来有多少问题,他都会很轻松地替她解决。 想到这里,江沛玉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 虽然完全不一样。 但还是让她的情绪恢复了稳定。 至少没有刚才那么难过了。 哥哥的怀抱很柔软,也很结实,同时还很宽阔。 嗯....这墙真大。 不对,这灯真软。 也不对... 但是...地毯的颜色怎么又白又粉,形状也这么好看,还诱人... 她胡言乱语地想了一通。 对方的衬衫是什么时候被自己蹭开的也无从察觉。 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脸就已经埋在了里面。那种让人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反而让她更加心安。她的双手则环抱着他结实的腰腹,像是一只挂在他身上的树袋熊。 久违的困意也出现了。 书房的灯早就关了,只剩外面那点微弱的月光映照进来。 像是用画笔画出的一副素描画。 只靠光影和明暗面勾勒出的肌肉线条。 甚至连平时肉眼很难看出的细节,也变得格外清晰。 包括胸大肌和三角肌中间的那道凹陷,以及人鱼线与胯骨之间的沟渠。 无一不带着一种成熟男性独特的,性感诱人的性张力。让人想要沿着此处亲吻抚摸。 祁衍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无比温柔:“如果当大人这么累的话,今天就不当大人了。” 他的手从她的头顶自然下滑,托起下巴处的那块柔软轻轻揉搓。 江沛玉已经困到头脑不清醒了,早在被他抱在怀里的瞬间她就开始困了。 她觉得祁衍肯定会催眠。他这么擅长给人洗脑,这么擅长通过精神和心理来操纵一个人。 她将一切都推给了他。 否则难以解释她为什么会在听到他说出那句,‘今天不当大人,当刚满月的云妮’时。 她居然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嗯.....她有点饿了。 刚满月的云妮会吃什么。 她现在也想吃..... 祁衍略微顿住,但还是继续抚摸她的头,没有阻止。 性感低沉的男士嗓音,带着嘶哑的 调侃:“flirtylittleminx.”(轻浮的小野猫) 江沛玉睡着了,在即将天亮时终于有了困意。 祁衍将她的头推开,拿来纸巾擦了擦。 助手从外面进来,他或许已经等了很久了。 祁衍并没有打算避着江沛玉。 工作上的那些事情,以她的脑子,就算全部听去也不会听懂。 但对方眼神略微有些迟疑:“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是...那位女士的电话。” 祁衍沉默了一瞬,低头看了眼在自己怀里睡着的云妮。 他将人放在沙发上,穿上衬衫走了出去。 他和云妮的母亲的确没有联系。 这是第一通电话。 祁衍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自己的号码的。 “cassian....你好,是我,你还记得我吗,江烟阿姨,。”女人的声音和云妮的很相似,只是对方的更加温柔,云妮的更加年轻。 但是此时此刻,由于过于紧张和惧怕,导致她声音中唯一的特色也没了。 她声线发抖,自问自答道:“你应该不记得了,我和你父亲在一起时也没能见上你几面。但我很感谢你当时帮助我离开,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还被困在那个地方。” 祁衍无动于衷地听着,他甚至枯燥到想要点一根烟。 她到底想说什么? 她还要说多久? 说完了吗? 在他打算将电话挂断时,那个女人接下来的话暂停了他的动作:“我考虑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回去,我想.....” 手机那端安静了这么久,女人甚至不确定他有没有在听。 此刻,安静被打破。 从容响起的沉缓男声,语气中带着为难:“您回来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什么?” 女人显然愣了一瞬。 她记得,那个男人的长子对他的婚姻状态完全不在意。他不在乎自己的父亲娶了谁,娶了几个,娶的是男性还是女性。 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男人很轻地笑了一下,叹息道:“我总不能真的和她乱/伦吧。虽然我无所谓,但您女儿不会愿意。” 第20章好,哥哥是云妮一个人的…… 女人彻底愣住了,为他口中的这番话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 “云妮她....” 她和cassian? 怎么可能。 江烟的心里充满了不可思议,那个孩子和他的父亲完全不同。 他完全不像是会拥有感情的那一类人。 沉默持续了很久,那个女人显然处在一种巨大的震惊当中。 “您如果此刻回来,那孩子会陷入道德和感情的两难境地。”祁衍的声音无比温和,他甚至非常有礼貌地称呼她一声 ——‘mom’ “您也不希望看到她为难吧?” 江烟不清楚他这个称呼是以波顿长子的身份,来称呼她这个曾经的继母。 还是......跟着小鱼... 她回来不是为了和他父亲复合,她是为了接走自己的女儿而已。 可当她要开口的时候,电话早已挂断。 ---- 挂断电话回到书房,江沛玉还在睡觉。她的睡相没那么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糟糕。 所以祁衍很少和她睡在同一间房。 就像她私下里吐槽的那些话。 他是个提裤子不认人的人。 自己爽了,也不会去管还躺在床上抽搐的云妮。 她又不是难受的抽搐,她是爽过头了。 这种等她自己缓一缓就好。 但他还是会贴心地让佣人准备一些滋补的汤药。她耗费了那多体力和水分,的确需要好好补一补。 否则以她这个身体状况,祁衍对她明天能否平安起床深感担忧。 玩坏就不好了。 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她的睡相一如既往的糟糕,侧躺着,手臂垂了下去,快要碰到地板。裙摆也被堆到了腰上。隐约可以看见臀上的淡红色巴掌印。 上次被他打的,现在还没消下去。 祁衍没有家暴的怪癖,也不是什么暴力狂。 虽然在其他时候,他偶尔也需要亲自动手。 这不怪他,是那些人太不听话了。 私藏他的货物,中转倒卖。甚至瞒着他更改行程。 祁衍想,至少在这件事上,上帝肯定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祂会支持他的一切行为。 他是正义的一方。 吊灯在微风的吹动下轻晃,灯光也变得有些模糊朦胧。 祁衍走过去,略微弯下腰来,伸手将她的裙摆往上拉的更高。 露出棉质的小裤裤,上面还有一个幼稚的蝴蝶结。 没被遮住的后腰和大腿,隐约能看见部分巴掌印的痕迹。 第51章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太用力,怎么几天了还没消下去。 室内无比安静,只有她翻身时弄出的动静。她的手臂垂放在沙发边沿,纤细的手臂不仅没有他的小腿粗,甚至连他的cock也比不上。 最近跟在他身边倒是稍微长胖了点。 她就像一只容易应激的猫,在她感到不安的场所就会食欲减少,精神萎靡。 在他身边的这些天内,她连饭量都变大了。 上次的晚宴她吃了两个人的量,就差没有舔盘子。看来这只小猫对自己这个主人还算满意。 祁衍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生出一种养女儿的感觉。 其实他们有个孩子似乎也不错。虽然他对小孩没什么好感,但他并不抵触有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当然,一个和一百个也没区别。 反正他养得起。 就是—— 他的手隔着那层单薄的睡衣轻轻划了划,停在她的小腹处。 云妮应该承受不了。 她这儿很娇气,和她一样。 生一个就够了,两个当然更好。一个像他一个像她。 祁衍把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睡。他低头亲吻她的耳垂,从一开始的吻,到后面贪婪地啃咬。 他一看到云妮就很饿,想一点一点把她给吃掉。 从耳朵开始,最后吃掉她的脚。 她的脚也很可爱,小小的,托在他的掌心甚至还没有他的手大。 小小的云妮,哪里都小小的,小到他一口就能全部吃掉。 “云妮,哥哥以后会和很多人生孩子,你会吃醋吗?”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 祁衍沉默一瞬,突然有些烦躁。 他又问了一遍:“云妮不介意哥哥和其他人睡,对吗?” 她睡得模模糊糊,点了点头,又摇头,声音是从喉咙溢出来的,有些含糊。 “那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祁衍满意地笑了:“好,哥哥是云妮一个人的,只有云妮可以睡。” 不管怎么说,她的屁股算是成功逃过一劫。 他伸手摸了摸。 “晚安,babe.” 江沛玉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她终于不堪忍受家里那群少爷小姐的欺负。 选择奋起反抗来捍卫自己的‘财产’ 她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会因为一盘可乐鸡翅而和那些人起了争执。 但那是她的,她一个人的。 早上醒来的时候,躺着的不是祁衍书房的沙发。而是她自己的房间。 贺灵或许是终于跨过心里那道坎,主动来找江沛玉说话:“今天晚上的斗牛赛,你要去看吗?” 江沛玉有些受宠若惊:“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 贺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前几天只是......” 她能怎么说,自己这几天来特意避着她的原因就是 因为,一看到她,脑子里就会自动联想到江沛玉被cassian先生按着屁股...... 算了,贺灵急忙摇头,将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摇出去。 “和你没关系,那完全是我个人的问题。但我现在已经解决了。” 江沛玉听到她的话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停顿片刻后,她又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她的语气里有一些哀伤,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是。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她和cassian先生是一对,贺灵几乎都要怀疑她的性取向了。 “不说这个了。待会的斗牛赛你要去看吗?” 江沛玉其实对这类的动物表演没什么兴趣。小的时候妈妈带她去过一次马戏团。开场表演就是小狗钻火圈。 那条动作敏捷的中华田园犬穿过一个又一个火圈。周围都是掌声,只有江沛玉,难过的让妈妈带她离开。 她不想继续看了。 后来连续几天她都在做噩梦,梦见那条小黄狗在一次钻圈失败中被火烧死。 或许是看出了她情绪低落,妈妈瞒着她花钱将那条小黄狗买了回来,送给她当作生日礼物。 那条小黄狗陪了她好几年,一直充当着她儿童时期的玩伴。 想到这里,江沛玉又伤感起来。 她相信妈妈会来接她回家的。 因为她是妈妈独一无二的宝贝。如果问她世界上谁最爱她。 江沛玉几乎是不用思考就能脱口说出那个答案。 ——是妈妈。 妈妈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甚至可以说,妈妈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爱她的人。 爸爸和奶奶因为她是女孩而对她不闻不问,如果不是妈妈,她很有可能早就死在了那个小乡村的大雨之中。 她有哮喘,从小就有。发病起来会喘不上气。 奶奶说治疗花费的费用太高,不愿意为她医治。是在妈妈的百般坚持下,她才得以被送进医院住下。 江沛玉最终还是答应了贺灵的邀请。 “我需要去换一身衣服吗?我听说红色会让牛发狂。”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红丝绒的玫瑰裙。露肩的,领口那一圈是工人一针一线手工缝制的立体玫瑰。 很精致甜美。 江沛玉这次来普桑,除了那台电脑之外什么也没带。她衣帽间内的东西都是祁衍让人准备的。 从那些衣服的风格类型可以看出祁衍的审美和喜好。 他应该喜欢那种乖巧中又带着几分明艳的女孩子。 他总是将她打扮的像个小公主。 江沛玉偶尔也会想,做他的女儿应该会很幸福。 感觉他会是那种女儿奴的daddy。 在外面很坏,回到家却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在身上胡乱涂鸦。哪怕将他的头发扎两个小揪揪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 “当然不是,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天方夜谭!”这番话像是在打消她这个有点疯狂的想法。 此时她们已经到了斗兽场,刚才那句话当然不是针对江沛玉的脑补,而是贺灵正在和旁边的人争吵。 争吵的具体原因江沛玉不清楚。他们坐在外场,视野不是很好。 贺灵和旁边的人吵完了,递给江沛玉一个望远镜:“没办法,票价太贵,而且也很难买。你如果看不到就用这个。” 整个场地很大,造型有点像罗马的斗兽场,一共分为四层,采用的是递进并向外延展的柱式环绕。 周围坐满了观众,大家都很兴奋。 贺灵告诉她,这是这里的传统节目了。 江沛玉之前只在电视上和书里见到过,她对斗牛的了解仅限于斗牛士用一块红布在它面前挥舞,从而让它发狂,进而追赶进攻。 江沛玉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她出门之前没看到祁衍。所以也就没告诉他自己出门的事情。 她在思考,要不还是和他说一下? 算了。 纠结片刻后,她还是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她...偶尔也有不想看到祁衍的时候。 每个人都需要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她当然不愿意作为其他人的附属品活着。 就好像她的人生只剩下祁衍了。可祁衍的生活中有太多东西,她甚至排不进前十。 这不公平。 她自嘲的想,她在祁衍的生命中顶多只能算是一剂调味品。闲暇之余用来缓解疲惫的方法。 江沛玉叹了口气。 她性子再温吞,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 随着号角被吹响,那场斗牛表演便开始了。 只坚持了十几分钟,江沛玉就痛苦到想要离场。 她是第一次了解斗牛原来是这样。 斗牛士会用红布激怒公牛,让它不断奔跑。 一边奔跑,一边用长枪插进它的后背。等到斗牛结束,那头公牛也会死去。 “我有点不舒服....”江沛玉小声和贺灵说,“我想先离开,可以吗。” 看出她的难受,贺灵点头:“当然可以。” 同时她还有些内疚,她没想到江沛玉会如此反感这些。 好吧,她本来就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子。 为了不妨碍到后排的人,江沛玉是弯着腰离开的。 当她起身的瞬间,不知是不是某种心有灵犀的缘分,她是视线毫无征兆地看向前方。 在第二层,最中间的那个拥有最好视野的开放式包间,她看见了一身深色西装,坐在黑底金纹沙发上的祁衍。 西装外套上的那枚宝石胸针散发着冰冷昂贵的光泽和火彩。 男人长腿交叠,从她这个视角可以看见他抬高的那条腿,黑色的手工皮鞋拥有着暗红色的鞋底。 尊贵典雅之中,又带着一些不容他人窥伺的禁欲。 他慵懒地靠着椅背,一条手臂屈起,手肘搭放在沙发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此时虚虚撑着额头。 他的眼神是冰冷的,以及上位者特有的冷血和漠然。不带任何感情。 第52章 由上而下地观赏着这场充满血腥和走向死亡的比赛。 他没有其他人的激动,更加没有江沛玉的不适。 他看上去无比平静,平静到甚至可以让距离他如此远的江沛玉感受到,他此刻乏味的无趣。 放在他手边的那杯红酒,颜色艳丽到和公牛后背冒出的血液一样。 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这样的人,居高临下地掌管着一切,包括生死,茹毛饮血。 一路上,江沛玉都有些闷闷不乐。 贺灵还以为是那场比赛导致她不高兴的,一直在和她道歉。 江沛玉摇头:“不是你的原因,是我.....” 好吧,也不是她的原因。 追根究底还是祁衍。 她好不容易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和期待。 但这些东西甚至没有持续一天的时间,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他这样的人会成为一个好爸爸吗? 这显然不可能。 她对他原本就不该抱有期待。 他这样的人...就算有一百女儿也不可能成为女儿奴的。 “我只是有些困了。” “好吧。”贺灵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即使现在也才下午四点。 江沛玉回去之后就睡了一觉。 她是真的不太舒服,昨天就有点乏力,但她以为是最近‘运动量’太大导致的。 祁衍的体力和需求强到她根本就吃不消,即使大部分时间里她要做的就只是躺着。 躺在各种地方。 有时候是书房内的书桌,有时候是卧室内的地毯,甚至还有露台的栏杆。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在浴室里的那面落地镜前。 难以想象负责打扫房间的女佣,在擦拭镜子和更换地毯的时候会怎么想她。 但她们每次都会贴心地在房间里放很多水。 方便她能随时随地补充身体流失的水分。 昏昏沉沉间,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额头,紧接着是从胸口拉到脖子下方的被子。 她听见了窸窸窣 窣的脱衣声。再然后,她明显感觉到身侧的床垫深深地陷了下去。 对方一定是个体型和体重都比她大出许多的存在。 他在她身侧躺下,将她的被子也分走一点,同时她被抱进一个比被子还要温暖舒适的怀抱。 “头还疼吗?” 江沛玉想睁眼,可眼皮和身体一样沉重。像是吸满水的海绵。 “我也不知道。”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外面在下雨吗?” “没有下雨,是沙尘暴的声音。”男人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她觉得她的脑袋已经从枕头换到一个同样柔软的地方靠着。但她的意识还是昏昏沉沉,像喝了假酒一样。 “沙尘暴是什么,像沙子一样的雨吗?” “不是...”男人顿了顿,不知道是没有替她解释这些的耐心,还是认为她现在的状态不需要浪费精力去了解这些,“睡吧,等你病好了我再告诉你。” “嗯.....我觉得我的身体好烫,像被火在炙烤一样。是出现幻觉了吗。” “不是幻觉,你发烧了。”他说。 她的额头似乎被摸了一下,然后那只手从她的睡衣下摆伸进了后背。 她瑟缩了一下,小声抗拒:“今天不想做,太累了.....” 那只还放在她后背上的手稍微顿了顿。然后他说:“不做,我只是看看你的体温有没有降下去。” “哥哥。”她突然喊他,鼻音重,声音却很娇。 娇的人心脏都软了下去。 心软了,却也只有心脏软了。 祁衍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什么也没做:“怎么了?” 她将脸贴靠进他的怀里,他侧躺着,胸肌挤压出的那条深沟更加明显了。 性感到让人想要永远埋在他的怀里。 “我想我妈妈,我想...她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可她已经离开了。”他摸了摸她的脸,非常直接的说,“她离开后,是哥哥一直陪着云妮。哥哥会成为你唯一的亲人。” “但是.....” 他打断她,语气多出几分低沉:“哥哥不配成为云妮的亲人吗?” “配的。”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配的.....” “云妮再也找不到像哥哥这么实用的男人了。床上床下都这么好用。”他性感的嗓音里充满了引诱,像诱惑渔民主动下海落入陷阱的海妖,“云妮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他话里的引导意味太强,他十分擅长通过只言片语来掌控和操纵别人的思想。 有时候,动听的情话也是精神控制的一种。 “嗯...嗯...云妮知道了。”她囫囵点头,到了后面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了。全变成均匀的呼吸声。 从男人的胸口传出,被饱满的胸肌过滤,显得沉闷。 事实上,这段对话江沛玉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太困了。 加上男人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让她没由来的心安。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深度睡眠让她的精神好了很多,次日醒来烧就退了。 她的身体本来就差,虽然来了这边之后,有专业的医生和营养师贴身调养,但仍旧很容易生病。 加上水土不服。 不过她觉得是那天晚上做的太狠了。 身体脱水之后本来就会造成很多不良影响。 江沛玉有些不满的想道,这一切都是祁衍的错。 骂曹操曹操到,罪魁祸首很快就来了。他应该刚洗完澡,身上穿了件深灰色睡袍,头发略带些湿意。 不再是一丝不苟的背头,额发自然垂落,眉骨被遮去一部分,眼神不再像平时那样凌厉且冷淡。 反而有一种...人夫感。 他靠着门站着,视线懒洋洋地看她:“醒了?” 江沛玉抿了抿唇,随后点头:“嗯。” 她的手还紧紧抓着被子,柔软的真丝,盖在身上无比亲肤。 她的睡裙也是真丝的,明明睡之前还穿着棉质的睡衣睡裤。从贺灵口中得知,昨天只有cassian先生在她的房间里。 看来这条睡裙应该也是他替自己换的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的确是他喜欢的风格。 祁衍走进来:“昨天晚上你身上全是汗,睡衣也湿透了。” 他似乎是在和她解释他换掉她衣服的理由。 贺灵很自觉地起身离开了,将时间留给这对...呃...情侣? 她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江沛玉应该暂时算不上是cassian先生的女朋友。 祁衍连腰都没弯,脚往旁边一勾,拉来一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 “放心,昨天没碰你。” 他将手往前伸,江沛玉乖乖地配合,额头和他的掌心贴在一起。 “退烧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从他平静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些放松的情绪。 他从药瓶内取出一颗白色药片,徒手掰成两半之后,将其中一半和温水一起递给她:“把药吃了。” 江沛玉也没问是什么药,他给她,她就伸手接了。 现在的他没有平日里的轻浮散漫,他很温和,呈现出的也是一位合格的兄长该有的稳重。 嗯...比起兄长,daddy这层身份显然更适合他。 因为他身上有着兄长所不具备的,对一切事物都游刃有余的掌控感。 “听刚才那个佣人说,你前天去看了斗牛表演。” 江沛玉在心里补充一句:她有名字的,她叫贺灵。 但转念一想,祁衍不会在意一个佣人的名字。他不会在意任何毫无价值之人的名字。 就算说了他也会忘记的。 “嗯,我去待了一小会就离开了。” 她以为他会告诉她,那天他也在。 又或者,他会问她有没有在那里看他。 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起身替她将被子盖好:“再睡一会儿吧,你脸色仍旧不是很好。” “嗯。”她停了一会儿又说,“枕头不太舒服。” 祁衍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的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 祁衍反而希望她的心机能够多一点,最好是将心机全部放在他身上。 绿茶也好,白莲花也罢,这种在外界看来是带着贬义词的特性,他反而很期待在云妮身上看到。 这样会有更多情趣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嘴上说着枕头不太舒服。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胸口。 就差没直接说出那句——可以把你的奶让我靠一靠吗? 祁衍从容不迫地解开了自己的外套扣子,拆开的黑色领带分别搭垂在衬衫领口的左右两边。黑色袖箍牢牢绑着他的大臂,肌肉线条极具力量。 他高大伟岸的体型在此刻带给她的不再是窒息的压迫感。 而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可靠与成熟男性特有的稳重魅力。 第53章 他坐在床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这样呢?” 她闭上了眼睛:“嗯...有哥哥的味道。” 随着她的逐渐沉睡,声音也渐渐地小了下去,“很好闻....” 祁衍的喉结莫名滚了一下:“什么?” 江沛玉没有回答他,她似乎已经睡着了。 喉结在他的脖颈内再次上下滚了一圈,那层脆弱的皮肤仿佛都被顶的绷紧了。 他居然会因为一句廉价到一文不值的话,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爽。 从他的心脏直击天灵盖,顶的他头皮发麻。 比直接和她做还爽。 他的手臂收紧又松开,手腕上的青筋贲张鼓起。最后还是轻轻地将她抱起。 空着的那只手往下,解开了皮带。 ... “云妮。”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好孩子,慢慢来,不要急” “我们未来会有很多孩子。哥哥和云妮的孩子。”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他都靠在她的耳边,用他低沉性感的嗓音,暧昧地喊着她的名字。 或许,在他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也在期待睡着的她能够给予回应。 但是没有,她睡得很熟。 “goodnight,mybabe” ----------- 江沛玉根本不知道发生 了什么。 她一觉睡到大天亮。祁衍的衬衫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她毫无阻碍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甚至都有些不想起床。她觉得这是一个商机,如果她未来当不成作家,她想靠做祁衍胸肌的倒模枕头来创业,一定很赚钱。 但祁衍肯定不会同意。 他虽然对自己的身体占有欲没那么强,但显然没有大方到这个程度。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他会怎么对待她。 会直接弄死她? 她又想到了那天在斗牛场上看到的那个眼神。 她觉得自己像是那头被刺到鲜血淋漓的牛。 而祁衍,则是制定游戏的主宰。 他冷漠的,且居高临下的,轻松掌管着她的生死。 这是江沛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生出要离开他的想法。 第21章哥哥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 享用完早餐后,祁衍就拎着她去换了衣服,说今天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令江沛玉没想到的是,祁衍带她去的竟然是福利院。 她还以为他对这种地方不感兴趣。因为她能感觉到,他不喜欢小孩。 他对这种无比聒噪并且不具备生存能力的小东西感到反感。 福利院内的修女穿着一身黑色修女服,看到他后,恭敬且礼貌地和他打招呼。 男人没说什么,而是将跟在身后的江沛玉拉到自己身边:“离那么远做什么。” 她就像一只柔弱无力的小鸡崽被提起来。 江沛玉毫无缓冲地从眼神四处打量,再到被迫和面前这位年迈的修女四目相对。 她人还愣愣的,肌肉先给出了回应。 唇角上扬:“您.....您好.....” 那位修女也笑着点头:“你好,我是劳拉,是这所福利院的院长。” 祁衍终于松开了手,江沛玉的双脚因此得以踩在脚下这片平稳的土地上。 她伸手理了理有些乱掉的后领:“我是winnie,嗯......是cassian先生的妹妹。” 修女显然对她的印象很不错,笑容也比刚才更加温和,还多出了些慈爱:“真是可爱的孩子。” 祁衍在一旁看着她,眼里露出一点兄长和daddy才会有的笑意。 这么乖的云妮,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让人喜欢。 祁衍并没有和她们一起进去,他看了眼腕表,说他还有点事情需要先去处理。 “你先进去。” “可是....”江沛玉眼里流露出的不舍让祁衍很受用,他的声音也因此温和许多。 弯下腰,伸手在她头顶摸了摸:“放心,哥哥很快就回来。” 他的手很大,掌心温热,即使头发被揉乱了也很难生气。 江沛玉点头,叮嘱他:“那你注意安全。” 祁衍笑了:“好。” 他离开后,修女带她去参观福利院内部。 并告诉她这座福利院的历史。 “在百年前这里曾经是一所教堂,用来收容战乱中失去父母居无定所的孤儿。慢慢的就变成了现在的孤儿院。只是在十年前这里被土地的拥有者找到,他之前一直居住在巴黎,但是他的公司破产了,所以他想将这里卖掉。” 听到这里,江沛玉的心揪了一下:“后来呢?” “后来,”老修女笑了一下,她们已经穿过长廊,来到一扇法式双开门前。她伸手将门推开,“后来cassian先生得知此事之后,花费重金买下了这里。我们都很感谢他。如果没有他的善举,这些孩子们还不知道会被送到哪里去。” 门打开之后,里面的欢笑声就像是潮水一样向江沛玉涌来。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非常宽敞,里面放着很多小孩的玩具。 稍大些的孩子很懂事地在照顾那些年龄偏小的孩子。 最小的那个看上去似乎只有两岁,穿着纸尿裤在地上乱爬。 “这些孩子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大部分身体都有缺陷。” 修女走上前,抱起那个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小女孩:“她叫娜娜,父母是新西兰人。我们后来试着联系过他们,毕竟孩子太小了,跟着父母肯定更好一些。但他们始终不接电话。” 听到这里,江沛玉的心脏突然就哽了一下。 那个小女孩长得很可爱,一双圆圆的眼睛,看到人就咯咯笑。 她走过去,弯下腰,将她抱起来。 小女孩也不抗拒,很乖地靠在了她的肩上。 “她是生病了吗?” “嗯。”修女点头,“哮喘,出生就有。” 江沛玉眨了下眼睛。她对这个孩子的同情心在听到这句话后逐渐变了味。 又多出一点感同身受的同病相怜。 当初爸爸和奶奶也险些因为她的病偷偷将她抱去扔了。那个时候她还在襁褓中,连话都不会说。 但她和这个小女孩相比,唯一幸运的一点就是,她有个爱她的妈妈。 江沛玉的眼神很温柔,替她将咬在嘴里的袖子轻轻拉出来。 她温柔教导她:“不可以什么东西都往嘴巴里放哦,会生病的。” - 距离福利院半小时车程的私人码头,祁衍叼着烟走上登船桥。 天色忽然暗了下去,明明也才过中午十二点。 这里已经远离普桑中心,属于一个三不管地带。 不过三不管也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 在这里,法律还是具有效应的。 受前几日的沙尘暴影响,最近的空气质量堪忧。 祁衍的洁癖又发作了,他戴着口罩,眉头皱了皱。这个天气出门让他很不爽。 “离开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呢。”男人的语气很温和,亲切的像是普通的长辈在关心小辈,“如果我不亲自过来,你是不是连再见都不打算说一声?” 这句话浪漫到像是在痛诉抛弃自己的情人。 不得不说,他的确拥有着一个绅士该有的儒雅与高贵。哪怕是如此简单的穿着,也能感受到他游刃有余的掌控与从容。 他站在那里,身后是七八个身形高大的雇佣兵保镖。每一个都不苟言笑,覆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冰冷没有感情的眼睛。 他们唯一剩下的大概就是忠心。 但这些人的气场加起来都没有面前这个笑容温柔的男人强大。 祁衍叼着烟,缓缓蹲下,他体贴地与对方对视。 西裤被压出柔软的褶皱,可是在室内冷光的映照下,再柔软也显得无比锋利。 和他的面部轮廓一样。 被绑的男人身体在发抖,他觉得这双正为自己整理衬衫领口的手,有一种随时都会拧断他脖子的危险。 但那双手并没有拧断他的脖子。 而是在替他将领口整理好后,起身走到那张沙发前坐下了。 祁衍今天的穿着很随性,黑色高领毛衣和西裤,防尘的口罩已经摘下了。 “说说看吧,我的东西去哪儿了?” 跪在地上的男人脸色惨白:“是aries出的主意,我只是.....” “我当然知道主谋是aries。” 男人坐在沙发上,手臂抬起,他仰着脖颈,朝着上方吐出一口烟雾。整个人懒散且松弛,就像是在家附近点了杯咖啡而已,“一个一个来嘛,不着急。” 他哆哆嗦嗦:“已经过了佛得角,现在应该..快到目的地了。” 祁衍笑了一下,突然问他,“你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吗?” 他的脸色更加惨白,颤抖着嘴唇:“骗...骗子?” 他笑着摇头:“no.” “叛徒?” 他还是摇头。 第54章 在对方全身颤抖,不知所措时,男人嘴里叼着烟,从容不迫地站起身,走到对方面前。 一个跪在地上,身体发抖地抬着头。 一个居高临下地站着,向下的视线带着睥睨,伟岸的身形像是一座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的高山。 旁边的人很懂眼色地递给他一把枪。 祁衍拉了下枪拴上膛,将嘴里的烟取下,直接按在男人的脸上,对方疼到大叫,那把枪的枪口顺势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动作一气呵成。他笑着告诉他:“我讨厌和我一样贪婪且厚颜无耻的人” 他微微抬手,黑洞洞的枪口在他的上牙敲了敲,露出一丝危险的笑意:“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吐出来。有一句假话,我打穿你的脑袋。” 男人听到急忙点头,如同得到特赦一般。言无不尽地全都说了。 祁衍听完后没什么反应。 他站起身,枪口从对方的嘴里拔出来,上面沾着的口水让他皱了皱眉。 随手扔给一旁的男人,随后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的瞬间,里面传来一阵绵长的惨叫声。 他再次将口罩戴上,外面下起了雨,等在外面的司机及时将伞撑在他的头顶。 只是打一顿而已,让他长长记性。 免得以后继续惦记别人的东西。 可能这就是云妮经常说的那句,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他就经常惦记别人的东西。只要是他盯上的东西,他一定会弄到手。 当然,是在合法的范围内。 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资源、企业、土地、财富、还有——云妮的抚养权。 如此下作的人,世界上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 今天整个普桑几乎都在下雨,江沛玉只能一直待在室内。 和小朋友们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快乐和充实,所以她根本没有思考为什么祁衍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他说他去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江沛玉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电脑,上面登录了她自己的账号。 而那群小孩则围坐在她四周,听她讲故事。 江沛玉讲的是自己写的那个魔法故事。 在那个魔法大陆,拥有魔法的人会帮助普通人。 那里有着像蘑菇一样的玻璃房子,还有拥有世界上最美宝石的小岛。贝壳可以用来储存歌声,树叶挂在肩上可以随风翱翔。 那是一个充满爱的世界。 在那里没有伤病和悲伤,每个人都很快乐。 他们听的很入迷,江沛玉讲的也很入迷。 等到她发现祁衍的存在时,他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了。他似乎也在和那些小孩一起听她讲故事。 此时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身上的毛衣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换成了衬衫,没有系领带,领扣散了两颗。 黑色的西装马甲套在外面,同色系的皮质袖箍绑在大臂上,固定住上卷的衬衫袖子。 他完全无法融入这群小孩。 他太显眼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故事讲给这些小朋友听还好。 被他听到就..... 江沛玉的脸无声无息地红了,她合上电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今天穿了条白色娃娃领的碎花连衣裙,同色系的腰带斜斜地绑了个蝴蝶结。柔顺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 发质好到像是泛着光泽的黑色瀑布。 皮肤白到发光,尤其是在室内灯光的映照下。眼睛漂亮,嘴巴漂亮,鼻子也漂亮, “刚到,你继续讲,不用管我。” 江沛玉抿了下唇,没有开口。 祁衍笑了:“怎么,我不配听?” “没有...”她轻声嗫喏。 她只是觉得很尴尬。 好在到了午休时间,那位年迈的修女走进来,带着那些孩子们去休息。 唯独只剩下一个。 就是那个因为哮喘而被父母遗弃的娜娜。 她格外黏江沛玉,被她抱过就不肯离开了。 午休也得黏着她。 此刻就靠在江沛玉的怀里,脸贴在她的胸口。 将那片柔软都给压得微微凹陷了。祁衍的占有欲发作,从椅子上起身,单手将那个小孩从她怀里拎走。 “怎么还漏了一个。” 江沛玉生怕她被祁衍吓哭,急忙将娜娜从他手中抢过来:“她只有两岁,你别吓到她。” 可那个小孩非但不怕他,甚至还主动伸手要他抱。 祁衍无动于衷地笑了笑,试图给江沛玉制造一点危机感:“小孩都比你眼光好。” 江沛玉没吭声,默默地抱着娜娜远离了他。 祁衍笑着问她:“吃她的醋还是吃我的醋。” 江沛玉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你.....别吓到孩子。” 孩子。 这个平平无奇的词语从云妮口中说出来,有种不同的味道。 祁衍的视线从她的胸口扫到小腹。不知想到什么,他很轻地笑了一声。 江沛玉抱着娜娜远离了他,同时有些胆怯地看了眼他后腰。 意识到她在看什么之后,祁衍从身后掏出那把黑色手枪。 他随手把枪扔放在桌上,取笑她:“到底是她怕还是你怕?” 江沛玉捂住娜娜的眼睛,自己的眼睛没有手捂了,只能闭上。 祁衍眼底的笑意更盛。 怎么这么可爱。 他走过去,将她的手拉开:“玩具枪,吓唬人用的。” 听了他的话,江沛玉抿了抿唇,似乎对他的话存疑。 枪放在桌上时那个声响就能猜到重量不轻。 怎么可能是玩具枪。 江沛玉没有再理他,而是将娜娜放在椅子上,伸手替她将袖子卷了卷。 衣服好像不是很合身,估计是‘捡’的那些年纪比她稍微大些的姐姐的衣服来穿。 江沛玉没由来的想到了自己。她总觉得娜娜像是另外一个她。 就连被遗弃的理由也是一样。 祁衍站在一旁,双臂环胸地看着。 她照顾小孩倒还挺有经验,明明自己也是个孩子。 “既然这么喜欢,就把她带回去。” 听到他的话,江沛玉并不意外。 祁衍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霸道强势,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得到。 “这种事情要看她自己的意愿。” “你让一个刚满两岁的小孩决定自己的去留?她的脑子都不一定发育完全了。” 他总是用如此优雅的声音说出极具杀伤力的嘲讽话语来。 江沛玉有些不爽,但也只敢在心里骂他。 祁衍一看她那个眼神就知道自己又从哥哥变成死洋鬼子了。 她坐在那里,轻轻晃着摇篮哄她入睡。 然后慢慢地说出了自己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的原因。 “她很可怜的,她的家人因为她有哮喘就抛弃了她。” 祁衍不以为然:“这里的孩子有一半都是因为疾病被遗弃的。” 他并非赞成这种行为,也不打算去指责。 说白了,这个世界多一个还是少一个孤儿,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的态度让江沛玉陷入了更大的难过之中。 她虽然背对着他,但祁衍注意到,她低头擦了下眼睛。 “我的爸爸也因为相似的原因……试图抛弃我。” 他冰冷的心脏突然动了一下。 片刻后,他还是起身走了过去,拉开她捂着脸的胳膊。弯下腰,替她将眼泪拭去:“他不要你,哥哥要。他扔多少次,哥哥就去捡多少次。” 江沛玉吸了吸鼻子,又囫囵抬起胳膊往脸上擦了擦。 祁衍轻轻皱眉:“脏死了。” 他拿来纸巾,将她的胳膊拉回来,仔细擦干净上面的眼泪。 “哥哥喜欢爱干净的孩子。” 她点头,又低声补充:“娜娜也爱干净。” “名额满了,哥哥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 “我是说...”她请求道,“我可以把她带回去吗?” “刚才让你带她回去,你不肯,现在又愿意了?” 她迟疑片刻:“我是说,你带回去。” 这是一个不用商量的话题:“哥哥不排斥有孩子,但必须是我的精子和云妮的卵子受孕形成的,听懂了吗?” 听懂了。 他不同 意。 江沛玉走过去,主动抱着他的胳膊:“哥哥....” 祁衍无动于衷地垂眸。 江沛玉知道,想要讨好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知道他喜欢自己的眼泪,喜欢看到自己哭。可这个办法显然在这个时候不适用。 贿赂他吗?怎么贿赂呢。他什么都不缺,而她有的东西也都是他给的。 除了...... 她犹豫片刻,踮脚想要去吻他。 但他太高了,她吻不到他的脸,刚好吻到他的喉结。 第55章 那个地方硬硬的,像一颗石头顶着皮肤。 她柔软湿润的唇碰上去之后,那颗硬硬的‘石头’似乎在她的唇瓣间滚了滚。 她不太会撒娇,笨手笨脚的抓着他的胳膊:“哥哥最好了。” “哦?”他垂下眼眸,灯光无法映照的地方,脸色晦暗不明,只能听见他稍显低沉的语调,“哥哥哪里好,说说看。” 江沛玉下意识地看了眼一旁的神像。 这里曾经是一座教堂,后来才被改建成孤儿院的。算是一处历史悠久的老建筑了。 除了后期的一些翻修之外,其他地方基本维持了原样,保持这个象征圣洁的神像。 这个神像的眼睛似乎在看着祂的信徒,也像是在看着此刻的江沛玉。 她莫名有些心虚。 她想,特殊情况,上帝会原谅她的。 她昧心说了很多祁衍的优点。 什么心地善良,高风亮节,谦虚内敛... 说了一大堆。 祁衍把玩着手机那只打火机,脸上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变化。 江沛玉被他这么看着,有些心虚。 好在他并没有追究她口中所说的这些和他毫无关系的优点,伸手往里指了指:“和我去里面待一会儿吧。” 那是一个储物间,平时很少有人进去。现在更是没有人。 “为什么要去里面,里面连沙发都没有。”她有些懵。 男人唇角微挑,话里带了点暗示:“去了就知道了。” 他似乎算准了云妮不会拒绝,说完这句话后就起身过去,将门打开。 的确他所想,江沛玉几乎只花费了几秒钟的时间思考,然后就选择跟在他高大的背影后,一前一后进去。 男人反手将门关上。 房门关上,一切归于安静。娜娜一个人坐在柔软干净的地毯上玩玩具。偶尔抬头看一眼那扇门。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打开。 等她的玩具玩的差不多,外面的雨都停了之后,里面终于有开门的动静传出来。 最先从里面出来的是江沛玉。 她的口红花掉了,蹭的满脸都是。 裙子也是乱糟糟的,尤其胸口那里,全是褶皱,甚至还带着一股诡异的湿意,位置尴尬。 她放下裙摆,将腰带重新系好,走到娜娜的面前:“今天和姐姐一起,回姐姐的家,好吗?” 娜娜像是听懂了,点了点头,笑容甜美,也很乖巧。 祁衍靠着墙,双臂环胸,安静等着。他看上去比江沛玉体面多了,仍旧带着一丝不苟的优雅。 除了大臂上不翼而飞的那条袖箍。 以及.... 江沛玉嘴上缺少的颜色在他的嘴上。 在出去之前,祁衍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扔给她,让她穿上。 江沛玉一手牵着娜娜,还得空出一只手抱着他的衣服。 “我不冷。”她说。 “遮一遮。”他笑着提醒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刚吃过你这里?” 她一愣,低下头看了一眼,随手立马红着脸用手遮住。 - 带走娜娜,她提前和修女说过,她自然是很赞成的。 今天一整天下来的接触,虽然不足以让她了解面前这个女孩子。但她知道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还有她身边的这位男性。 他是这所福利院的拥有者,不论他做善事的初心是什么,最关键的是,他完全拥有养大一个孩子的财力。 娜娜在他那里,一定能拥有最好的救治和生活。 对一个两岁的孩子来说,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和节点。修女自然不会阻止。 她只是希望江沛玉能时常给她发送一些娜娜的近况,好让她安心。 江沛玉点头:“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车门早就打开了,祁衍靠着车门,看她们在那交代来交代去,也不知道交代了些什么,能交代这么久。 他没什么感情的警告她:“再不过来,你就带着孩子自己跑回去。” 说完这句话他就上了车。 江沛玉一听这话就知道他的耐心早就在这短暂的等待中耗尽了。 她急忙和修女告别,然后带着娜娜上了车。 坐进了车后排。 祁衍看了她怀里小孩子一眼,眉头微皱,让她把她放在前面。 这人果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就真的一点也不喜欢。 江沛玉在心里小小吐槽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她还太小,需要坐儿童座椅,不能单独坐。” 她又说,反正很快就到了。 祁衍淡声提醒她:“别让她发出一点噪音。” 坏人,对小孩都这么严格。 江沛玉默默遮住了娜娜的嘴巴,同时自己也紧紧闭上了嘴。 她觉得,祁衍会将自己也扔下车的。 他本来就是一个坏透了的男人。 ---- 至于娜娜的去处,江沛玉后来和祁衍又有过一次深入交流。 她没办法带在自己的身边,她以后是会回国的。可她从修女的口中得知,那里的孩子成年后离开福利院,往往不会过得太好。 他们由于被遗弃,加上很多种原因,性格方面多少会受到影响。 男孩会稍微好一些,女孩更容易收到伤害。尤其是自身有疾病缺陷的。 江沛玉觉得娜娜很可怜,不仅是因为她和自己类似的遭遇。 她不是一时兴起,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祁衍不是什么好人。但比起在孤儿院无依无靠地过一辈子,他最起码会给她提供一个优渥富饶的成长环境。 “唔.....” 夜色深重,外面仍旧很吵,不知道是下雨,还是那场沙尘暴又卷土重来了。 江沛玉抬起头,眼角流出几滴生理性泪水:“可以了吗?” 他摸了摸她的头,将她重新按下去:“乖,再吃一会儿。” 他靠坐在沙发上,手放在她的后脑,温柔地抚摸。 喉结无法克制地上下滚动,胸腔内的呼吸也明显比平时要高出许多频率。 “云妮。”他伸手拨弄开她挡住脸颊的头发,就是为了更好的看清她。 可是看清之后,他的心跳突然变得无比剧烈,手臂上的肌肉也莫名绷紧,血管青筋暴起的都快顶破那一层皮肤了。 江沛玉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单手拎起来,放在腿上和他接吻。 她经常和祁衍接吻,但好像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激烈。 “唔...” 她甚至被亲到险些干呕,因为祁衍的舌头一直侵占性很强地试图往她咽喉里伸。 这个吻和以前那些为了爽而接的吻不同。 这是一种遵从原始欲-望的举动。 江沛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不该有的念头。 ——母螳螂会在结束之后将公螳螂吃掉。 她觉得,祁衍此刻就很想将她吃掉。 “唔....”她想挣扎,刚要张开嘴说话,他的舌头就抵进的更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觉得自己要因为缺氧而窒息死,这个激烈的吻终于结束。江沛玉躺在沙发上喘气咳嗽。 和她的狼狈比起来,罪魁祸首没有丝毫异样。 他走进浴室简单清理了一下,漱了口又出来。 江沛玉刚站起身,祁衍拍了拍她的腿,让她坐好。 她眼神闪躲,紧紧抓着裙摆:“我想休息了。” “才八点。”他半跪着蹲下了。 江沛玉欲言又止:“可是......” “放心,哥哥很厉害。”他喝了口热水,又往嘴里塞了两块冰,不知道是在夸他自己,还是在借此贬低江沛玉,“不像某个人。” 江沛玉坐在沙发上,从一开始的脸红扭捏,到尖叫抽搐,中间几乎只持续了十多分钟。 她有气无力地地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水:“对不起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伸出舌头舔走嘴角的水渍,笑的很轻浮:“不用道歉,这是对哥哥技术的肯定。” 他在这方面简直... 天赋异禀。 他抓过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低头,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含进口腔,指根直接抵住他柔软的嘴唇。 他似乎是在现场教学,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舌头在她的指尖轻扫。 “下次要像这样,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祁衍知道,她根本就没听进去。 她在这方面尤其不好学。 话题最终还是启承转娜娜:“哥哥,你可以帮娜娜找一个靠谱的领养家庭吗?” 虽然他不爽他们之间的话题总是围绕那个无关紧要的小孩。但在听到江沛玉的话后,他还是挑了挑眉:“我以为你要自己养。” 她说:“我自己都还在读书,我也没有能力去抚养一个小孩。” “是吗。” 他走到酒柜旁取出一瓶红酒,又另外取出一只玻璃杯。 江沛玉正好口有点渴:“我可以喝一点吗?” 第56章 祁衍头也没抬:“冰箱有牛奶。” “我想喝酒。”她说。 祁衍这次终于抬起头:“知道自己的酒量吗?” 她摇头:“虽然不知道,但...应该不差吧。” 爸爸很喜欢喝酒,他的酒量非常好。江沛玉很少看到他喝醉。 她觉得这种东西应该会遗传。 她也不是馋酒,她就是好奇,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祁衍家里不止一个酒柜,地下还有个酒窖。更别提那个占地五百平方公里的私人酒庄了。 “我就喝一点点。” 见她盯着他手里那瓶酒看的格外认真,祁衍唇角微挑,提前撇清责任:“要是喝醉了发酒疯,哥哥会直接把你扔出去。这里入夜后很危险,有狼,你会被啃到骨头都不剩。” 他的话的确起了点作用,她被吓到了。 但还是小声嘟囔:“才不会。” 她对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 祁衍给她倒了一杯,江沛玉坐在那里,学着爸爸喝酒的那个样子。 喝一口,然后啧下嘴。 祁衍眼眸微眯,什么德性。 她喝完了,有些意犹未尽,手里的空酒杯再次弱势回归。 ——递到他面前。 “可以再来一杯吗?”她眼神期待地问。 “......” 祁衍又给她倒了一杯,刚好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是一通很重要的来电。 他放下手里的酒瓶,提醒江沛玉:“这是最后一杯。” 江沛玉坐在那里乖乖点头。 祁衍出去接完电话回来,桌上那瓶红酒只剩了一点底。 他皱了皱眉,刚要发作。 江沛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他开口质问之前,笑容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嘿嘿,嘿嘿。” “你屁股好翘啊。” “我可以摸一下吗?” 第22章——小鱼,我是妈妈。…… 祁衍微微挑眉,他双臂环胸站着那,无动于衷地问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沛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屁股,甚至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嗯....居然这么翘。” 她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 祁衍笑着调侃她:“不是说酒量很好?” “我又没喝醉。” 他伸出一根手指:“知道这是几吗?” 江沛玉使劲瞪大了眼睛,面前的手指像是会流动的水一样,一根..两根..三根.. “一..”她摇头,“不对,二...三?” 祁衍放下手指,她喝醉这件事不需要确认。显而易见了。 放在平时,她根本不可能说出刚才那样的话。 ——‘他屁股很翘’类似的话。 祁衍让佣人给她煮了点醒酒汤。江沛玉还在那里研究是一还是二。 醒酒汤煮好了,祁衍直接端过来,让她喝下去。 她不肯喝,嫌难喝。 祁衍淡声吓唬她:“不喝就把你扔出去喂狼。” 她果然被吓到不敢说话。不管是清醒还是喝醉,胆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小。 祁衍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喂她喝光这碗醒酒汤。她喝的很痛苦,眉头皱得很紧。 直到全部喝完之后,他才松开手。江沛玉委屈巴巴地控诉:“很苦.....” “良药苦口,这是你们中国人最常说的。” 江沛玉反驳:“你也是半个中国人。” 祁衍没有理会她的这句话,将碗放下后,低下头和她接吻。 舌吻持续了十几分钟,舌头压着她的舌面,在她的口腔内仔细地舔舐了一番。 “还苦吗?” 她被吻的气喘吁吁,舌头甚至都被吸肿了,就这么放在嘴唇外。 祁衍笑了,眼神宠溺:“小狗吗,吐个舌头。” 江沛玉看着他,想向他求助:“我的舌头....好像有点死掉了。” 果然酒精不是个好东西,喝多了的确会变傻。这才喝了几杯,就蠢成这样。 祁衍并不反感酒精。因为它让自己看到了云妮可爱的另一面。 或许只有自己看到过的另一面。 “它只是有点肿了,让它缓一缓。”他轻声说。 她控诉他:“是你的原因。” 祁衍并不否认,他把还剩了点底的酒瓶放到高处,云妮这个身高哪怕跳起来也无法触碰到的地方。 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饮酒了。 贺灵按照祁衍的吩咐,从江沛玉的房间取出一条毛毯。 从克什米尔牧场精心挑选出来的,刚出生几个月的幼崽羊羔身上的羊绒,手工制成的毛毯。 摸在手上柔软又亲肤。贺灵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有机会上手摸一摸。 她不由得感叹,难怪那么多人都想要傍富婆傍大款,哪怕不见光也要跻身豪门。 她完全无法理解小说里那些拼了命也要逃离占地好几万平方米豪华庄园的女主。 如果是她,她愿意一直待在里面,直到老死。 贺灵拿着毛毯去到客厅,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cassian先生。 他的身体被沙发的靠背挡着,只能看见他的一半背影。 只穿了一件衬衫和西装马甲的伟岸背影,此时略微弯腰,不知在看什么。 宽阔的后背,背阔肌隆起的弧度和线条将合身的衬衫撑至微微紧绷。无一不透露着一位稳重的成熟男性该有的魅力和张力。 这是一个极具保护欲和安全感的姿势。 贺灵抱着毛毯过去,随着视野角度的切换,她终于知道cassian先生在看什么了。 江沛玉坐在他的腿上,眼睛有些涣散,整个人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贺灵露出一些担忧的眼神来。当她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浓郁酒气时,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她是被人下药了。 只是喝醉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个国家药品泛滥,毕竟是三不管地带。当然,这里的药品不是指会让人上瘾的那种。 而是....会增加男性时间和强度的那一类。女性吃了药效会翻倍。 这也算是本土最大的产业链之一了。 贺灵将毛毯递过去,cassian随手接过,将怀里的女人裹的严严实实。 他将她的头小心翼翼地托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不是只摸屁股吗,怎么连胸也一起摸了。” 贺灵离开时,突然就听到了这句话。 看似斥责,却被男人用带笑的口吻说出来。他本人似乎也有些意犹未尽。 不知道为什么,贺灵觉得等江沛玉明天酒醒,她一定会为自己今 天的举动感到窒息。 “酒后骚扰也是性骚扰的一种哦,云妮。” 男人笑意吟吟地提醒她,“在这个国家,性骚扰可是重罪。让我想想,猥亵判多久。” 他声音停顿,似乎真的在思考,“一般情况下会判个两到三年,但哥哥有办法让云妮在里面多待一段时间。云妮应该会喜欢那里的,女子监狱全部都是女孩子哦。” 他宽厚结实的手掌温柔地拍打她的后背,像是长辈在哄弄小朋友,“希望我们胆小的云妮会在里面交到朋友。” 江沛玉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哼哼唧唧地埋在他的怀里撒娇:“我没有猥亵,我才不要去坐牢.....” 祁衍单手撑着额头,姿态懒散地垂眸看她,语气略显为难:“哥哥也舍不得让云妮去坐牢,可哥哥和云妮的关系似乎也没亲昵到可以随意揉屁股的程度。” 江沛玉立刻反驳他的这番话:“我是哥哥的女朋友,我可以揉你的屁股,这是法律允许的!别说揉了,我还...我还能上嘴啃!” 贺灵早就放慢了脚步,她知道这样做实在违背她的职业道德。 毕竟主人的私人谈话,不是她一个不起眼的佣人可以偷听的。 但她实在无法忍住。 并非她有什么偷听癖好。 好吧,她不否认,她的确很好奇接下来的内容。但她更多的是想多听到一些细节,等明天云妮酒醒了,她可以替她补充。 祁衍当然知道后面有一只小老鼠在偷听,但是无所谓。 他不在意这个,他现在可以原谅全世界。 怪就怪那个人被抓的时间早了一天,如果是现在—— 那批价值近百亿的货物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他摸她的头发,又低头,用自己的额头去蹭她的脸,气音低沉,说出一句法语:“刚刚说的什么,哥哥没听清。” 那些人都说,法语是最浪漫的一种语言。江沛玉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触。 她只是觉得这门语言太难懂,学起来也很费劲。 她日常和人沟通都是说的英文。 可从祁衍口中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心脏就像是遭受到了某种不小的冲击一般。 他的声音真的很有质感,不是那种清冽的少年音,而是厚重低沉的。 像存放极好的古典钢琴,音色极佳,还多出一些被时间浸润的儒雅。 第57章 她觉得,或许是醉酒带来的后遗症。她出现了幻觉。 感觉有一只手剥开了她的衣服,温柔地抚摸之后,直接伸了进去,捏住她的心脏,用比刚才更熟练的手法揉捏。 “云妮说自己是哥哥的什么?”他用气音催促。 “嗯......”她不觉得疼,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她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和他撒娇,“是哥哥的...女朋友。” 她被抱住了。 抱住她的手臂和强悍结实的上身躯干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颤抖:“再说一遍,乖云妮。” 他的声音也是。哪怕经过克制,也能从缓慢上扬的语调听出... 他很爽。 江沛玉的脑子晕晕乎乎的,醒酒药暂时还没有起到作用,酒精倒是发挥了全部威力。 看来那瓶1945年的葡萄酒,比想象中的后劲要大。 “云妮是哥哥的女朋友。” 祁衍抱着她,她感受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突然升温。烫的像烙铁一样。 他的衬衫也绷紧,一块块肌肉完全就是充血到极致的状态。硬到硌人。 贺灵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她深知接下来的内容不是自己可以听到的了。所以她加快了脚步。 但她走的还是太慢了。在迈向通往二楼的最后一级台阶中。 “都怪你,哥哥又要洗裤子了。”他咬着她的耳朵惩罚她,“坏云妮,哥哥第一次这么快。” 快到甚至连拉链都没拉开。 - 江沛玉这一觉睡得非常好。 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怎么以前都没人告诉她,原来喝酒还有这样的好处。 要是能够早些时间知道,她当初失眠的时候就谁不数羊了。数羊根本没用,喝酒的效果才是立竿见影。 她觉得自己喝下几杯酒之后就彻底没了意识,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恢复意识就是现在了。 她居然睡了整整十四个小时。 江沛玉在房间内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换好衣服去了一楼客厅。 衣帽间内的衣服她其实都不是很喜欢,太张扬华丽了。她还是更喜欢简约点的风格。 这些是祁衍的品味和喜好,不是她的。 - 负责照料娜娜的保姆正在喂她吃饭。 在看到江沛玉后第一时间就是伸着手臂要她抱抱。 江沛玉走过去,从保姆手中把她接过来。 保姆笑着说:“早上她让先生抱,结果先生看也没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江沛玉见她对自己脖子上的吊坠很感兴趣,便捏着那块玉逗她:“他本来就没爱心,很冷血的一个人。” 保姆也只是笑。 能赚这么多钱的,有几个是善茬。 成功都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的。 “对了。”江沛玉松开了自己脖子上那块玉,问保姆,“他有说别的吗。关于这个孩子?” 保姆摇头:“先生什么也没说,只是交代了一句,您醒了之后一定要按时吃饭。” 保姆突然笑了:“先生不在乎别人的孩子,只在乎自己的‘孩子’” 保姆这番话让江沛玉的耳根有点泛红。 她...她又不是祁衍的孩子。 这趟普桑之行也差不多到了尾声。安茜早就结束自己的假期回国了。 她在电话里问江沛玉什么时候回去。 江沛玉自己也不清楚。这趟出国她是被祁衍强行带出来的,什么时候回去也要看他的意思。 她做不了主。 安茜说:“我之前就很好奇,你怎么会去哪里。普桑那个地方很穷的,你在那边一定没少受苦。等你回来我一定要请你吃顿大餐,补回来。” 江沛玉看着窗外,在以沙漠闻名的国家,却拥有着望不到边的草坪。 高尔夫球场、私人马场,甚至连牧场农场都一应俱全。 更别提那一条沿着庄园修建的人工湖泊。 即使普桑近日频繁遭受沙尘暴,但拥有独立空气净化系统的庄园根本不受影响。这些是有专业检测团队和净化设备二十四小时全天检测的。 这里就像是普桑一个不为人知的桃花源。 “我住的这个地方还好。”她谦虚的说。 “也是。”安茜很快反应过来,“越穷的国家贫富差距就越大,穷的极端,富的也极端。” 江沛玉听到她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天和祁衍坐在车里去奔赴一个晚宴,她看到外面的孩子甚至打着赤脚。 - “圣母玛利亚应该无比庆幸自己早出生了一千多年,否则现在出现在巴黎的那尊雕像就是你了。” 祁衍刚从外面回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在得知江沛玉沉默寡言的原因后,他投以一个极富嘲弄的笑。 黑色的柴斯特大衣,内里是双排扣复古西装和白衬衫。考究的面料和量身裁剪,为他本就强烈的优雅矜贵增添更为厚重的质感。 江沛玉在他身边简直像个 精致的小摆件。 她衣帽间内的衣服都是他让人去准备的。 哪怕是在家里随意穿的家居服也是暗红色天鹅绒的连衣裙。 明艳而又华丽。 他故意往她善良的伤口上撒盐:“你身上这条裙子的价格是这边十个家庭五十年加起来全部的收入。” 江沛玉沉默了。 “怎么。”祁衍笑道,“想把衣服脱了,捐给他们?” 他脱掉大衣,随手递给了她。 江沛玉只是顿了片刻,立马伸手乖乖接过。 大衣的重量很沉,她好不容易才拿稳。 祁衍换好鞋子走进屋内,随手将腕表和袖扣摘了。 “一个悠悠还不够,连大街上那些小孩你也想捡回来?”他坐在沙发上,招手让她过来,“人家就算再穷也有父母心疼,轮不到你。” 江沛玉站着没动:“她叫娜娜,不叫...算了。” 她站着不动,祁衍只能起身将她拉过来,让她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富有富的活法,穷也有穷的活法。”那双黑色的皮质手套还没脱下,此时搭放在她的后背,他掌心的温热一点点渗透出来,“总之这些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 自己都一穷二白了,来的时候除了跟在身边的母亲和行李箱中的几件衣服之外什么也没有。 过了几年寄人篱下的生活,每天遭受霸凌和排挤,不心疼心疼自己,反而心疼起其他人。 归根究底,这里的孩子比她更幸福。 虽然物质匮乏,他们身边还有父母的陪伴和疼爱。而且他们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也不见得会认为自己过得苦。 也就他们这些爱心无处施展的人,会多此一举地给别人打上难民标签。 可怜的云妮有什么呢。 只有他了。 只有哥哥还爱她。 想到这里,祁衍叹了口气。 既满足又心疼。 是啊,云妮只有她了。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她都只有他。 这个既定的事实又让祁衍爽到了。 他希望云妮在各方面都依赖他,最好的结果就是离了他活不了。 但祁衍不希望将她溺爱成一个废物。无论是从一个daddy还是兄长,或者是爱人的角度,他都希望她能够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 云妮本来就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虽然她的优秀不太显眼。 但没关系,他最擅长的就是挖掘别人的长处。 她的那本书,出版的环节还没走完,影视方面早就备好案了。 出品公司自然是他的。 整个公司上下也就筹备了这一部影片,并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唯一一部了。 毕竟这家娱乐公司就是为了帮云妮造梦才创办的,他也没指望靠它赚钱。花费十几个亿陪云妮玩一场过家家游戏,很值了。 “你想好让那个coco去哪了吗,总不能让她一直住在这里。”他漫不经心地将话题转移开,从一群孩子转到一个孩子。 “她叫娜娜.....” 算了,江沛玉知道,他压根不可能去记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他甚至不会将她放在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目中无人的人。 他甚至连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的名字都没记住。 “哥哥认识的人那么多,应该会有人想要领养一个小孩吧?”她问的犹犹豫豫。 祁衍不屑一顾地笑了:“他们就算领养,也会提前做好背调。从孩子父母的学历,长相,身体状况来考量,还有性格。” 他的语气算不上嫌弃,顶多只是.... 好吧,就是嫌弃。 江沛玉无法欺骗自己继续在心里美化他了。 “那个孩子仅有的信息除了父母是新西兰人,她有哮喘之外。”祁衍顿了顿,他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形容她的外形,“她长的像一只蜕了皮的蜥蜴,你觉得会有人心甘情愿地领养她吗?” 第58章 江沛玉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你说话真的很伤人!” 她难得发一次脾气,居然还是为了别人。 但好在不是为了异性。男人,公的,雄性,只要有了这些附加词,祁衍都无法忍受。 她应该庆幸那个茜茜是个女孩。 祁衍主动抱着她认错。 语调轻慢,也没那么认真,但是笑容足够温和,所以很难让人看出他的敷衍:“在哥哥眼中蜥蜴很可爱,但觉得蜥蜴可爱的毕竟是少数。云妮明白哥哥的的意思吗?” “嗯......”她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 他是在告诉她,每个人的审美不同。他没有贬低那个孩子,是那个孩子自己没有长成受欢迎的样子。 否则她早就被领养走了。哮喘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如果是云妮的话。 祁衍替她将连衣裙的领口整理好。 她真的很适合红色,这条裙子穿在她的身上,漂亮的像个小公主。皮肤白皙柔滑,腰细细的一截,小腹上倒是被他养出了一些脂肪来。 哪怕他见过数不清的美人,云妮在外貌这个阶梯之中,甚至无法出现到配被他看到的位置。 但他的偏爱丝毫不加以掩饰。 他的云妮就是最好的,值得最好的。 “如果是云妮这样的孩子,哪怕是永远治不好的传染病,哥哥也会毫不犹豫地带走你的。”他拍了拍她肉嘟嘟的小屁股,“就算哥哥一定会被传染上,也没关系。因为哥哥爱云妮,哥哥是用自己的性命来爱云妮的。” 他总是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口是心非和嘴硬的人才是最蠢的。 明明几句好听的话就能让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江沛玉的确被他的这番话触动到了。 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因为她有哮喘,想要抛弃她。 可是和她非亲非故的祁衍,他甚至连她患上传染病也不在乎。 见她开始动摇,因为他这番话而触动。 祁衍的声音和神情也一起变得温柔许多,他抱着她舌吻了一会儿,把她吻到喘不过来气才肯松开。 “把她送回布勒克,那里有很多空房间和佣人。” 她有些犹豫:“可是....波顿叔叔会同意吗?” 祁衍抓起她的小手,不紧不慢地放在掌心把玩揉捏:“他每年射出去的野种那么多,你把她抱回去,说是他的种,他不会怀疑的。” 见江沛玉还在犹豫,他又给她出了另一个主意。 “实在不行,你不如直接告诉他,是云妮和哥哥的孩子。”他的语调不紧不慢,甚至称得上优雅。再搭配他这张绅士到无懈可击的脸。听不懂英文的人会认为他在说一句十分动听的情话,“她现在两岁,你可以将我们第一次做ai的时间往前推一推。然后和他坦白,你十九岁的时候把我cao了。” 江沛玉急忙红着脸反驳:“我没有,明明是....” 她这个反应逗笑了祁衍,云妮总是乖乖的没什么脾气。但她发火的样子也很可爱。他低下头,笑到肩膀颤动,西装马甲和衬衫勾勒出的宽肩,江沛玉此时被迫靠在上面。 说起来,他好像还没有见过她勃然大怒的样子呢。 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 当然,如果是为了其他女人而冲他发火,他会更加高兴的。 祁衍叹气,都怪他太洁身自好了,云妮都没有吃醋的机会。 一直这样可不行,没有危机感的话,她不会珍惜。 “但是...”她很快选择了用别的方式反驳他刚才的话,“家里那些孩子很排外,他们会像欺负我那样欺负娜娜的。” 他理所当然地开口:“那就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江沛玉愣住了:“什么?” 祁衍风轻云淡地笑道:“你害怕约尔被欺负,那就提前把那些会欺负她的人全都赶出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可是谁会因为担心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会被欺负,而将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家人全都赶出去。 而且她叫娜娜,不叫约尔。 约尔是男孩的名字吧? 他单手撑着头,向下的眼眸带着睥睨一切的轻佻,唇角毫无感情地上扬:“我只有云妮一个亲人,其他人就算死光了也与我无关。” 江沛玉根本无从靠证他这句话是真是假。 “反正...我不希望她被去布勒克。” “好好好。”祁衍最后还是妥协了。 他承诺给她找一个不错的家庭领养。 “那里应该不错,他是一个农场主,有一片很大的草原,肖恩去那里可以吃到最新鲜的草料。” 江沛玉终于忍无可忍:“她叫娜娜,是一个两岁的女 孩子!” 他毫无诚意地道歉:“呀!看来是我记混了。” “不过....”他话音一转,话语里带了几分严厉,“云妮居然因为一个外人冲哥哥发脾气。” 江沛玉的屁股这次没能逃过一劫,她被打了十几下,祁衍总算放过她。 她在浴室里洗澡,祁衍看了眼时间,抽完那根烟后,也摘下领带站起身。 然后依次脱掉西装马甲和衬衫,从三角肌到背阔肌、腹外斜肌,再到臀大肌和股直肌,结实性感的躯体,此时赤条条的,毫无遮掩。像古希腊的雕像,拥有人体最登峰造极的肌肉线条。 他走向浴室,打算和云妮来个双人浴。 当然,他不排斥洗澡的时候发生点什么。 手刚伸过去,还没来得及将浴室门推开。放在一旁沙发上的手机响了。那是云妮的手机。 他没有任何犹豫或是思考,十分自然地将她的手机拿起来。 在他看来,云妮的一切他都有权知晓。 云妮是他的,她在他这里没有隐私可言。 祁衍熟练地输入密码。 ——云妮为了防他,一周内有三天都在更改密码。 就算改了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她。既然她想要拥有一些自己的小空间,祁衍愿意给她造成这样的错觉。 至少她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他希望她能快乐。 祁衍面无表情地屏幕解锁,映入眼帘的第一条消息便是, ——小鱼,我是妈妈。 ——妈妈回来接你了。 第23章“是想妈妈了吗?云妮。”…… 江沛玉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只是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而已。 “你没发现吗,这个浴缸其实是个泳池。” 江沛玉脑子晕晕的,她早就不具备思考的本能,趴在祁衍的肩上轻轻喘气。 她白皙纤细的手臂就这么有气无力地搭在他的后背,和他结实强劲的背阔肌形成鲜明对比。 指甲深浅不一地在他的后背留下一道道抓痕。 就像某种报复。 他的肩很宽,她完全可以舒舒服服地靠在上面。不用担心摔下去。 “是吗,难怪...它那么大。”她含糊不清地说着。 祁衍突然笑了,他咬住她耳垂轻声问她:“哪里大?” “嗯...”江沛玉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刺激的抖了一下,“泳池很大。” “泳池不止是大,水还很多。”他纠正她,发出满足的感慨。 她抿着唇:“泳池嘛...水当然多。” 他奖励一般地抚摸她的后背,动作温柔,“谢谢慷慨的云妮,愿意将它让出来...成为哥哥的私人泳池。” 江沛玉的脸有点红,她不想和他说话,于是低下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就算咬得再狠也没用。除了她的牙被硬梆梆的肌肉硌到发疼,对方完全不受影响。 他站直身体,伸手捋了一把头发,湿透的额发拂到脑后,露出全脸。 骨相立体锋利的全脸。 过于高挺的鼻梁和硬冷的眉骨衔接,阴影加深了眼窝,整个人有一种锐利的侵占欲。 江沛玉被他抱着,一同从浴缸中出来。 水流从她的后背往下流淌,和她的身体一样,柔软的像是绸缎。 “洗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 她摇头,她觉得很饱,胃被塞的满满当当。 他无比体贴地用手在她吃到微微鼓起的肚子上按了按,“云妮只吃这个可不行。” 于是半个小时后,祁衍让厨师为她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夜宵。 江沛玉的头发才刚吹干,穿着香槟色的真丝睡裙坐在那里小口小口吃着面。 祁衍站在阳台抽烟,刚完事儿,整个人神清气爽。 此时靠着露台的围栏站着,视线透过落地玻璃放在客厅。 江沛玉吃东西很像一只仓鼠,细嚼慢咽,嘴巴一鼓一鼓的。 他盯着她的嘴巴,似乎在脑海里回味什么。 片刻后,他熄灭烟走进去,替她将长发扎起来:“后天就要回去了,需要给你的朋友们带点当地的伴手礼吗?” 第59章 好在有他的提醒,否则江沛玉都要忘记这件事了。她吃掉嘴里的面条,抬起头问他:“这边有什么很出名的当地特产吗?” “嗯,当地特产啊。”他想了想,然后笑着说,“沙尘暴也属于这边的特色了,如果你想带点沙子回去的话,我可以让人准备。” “........” 江沛玉当然不可能给安茜带沙子回去。 她决定还是先问问她,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的手机。 她记得当时就放在桌子上的。 桌上找了,没有,沙发也没有,甚至连地毯缝也没有。 她只能求助祁衍:“哥哥,你能给我打个电话吗。我手机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好。” 男人没有犹豫,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她的号码,紧接着,江沛玉听到关机的提醒从他的手机里传出。 “我记得它是满格电。”她皱着眉,觉得疑惑,“怎么会突然关机。” “会不会是不小心按到了。”祁衍将手中的手机放下,“再仔细想想,你最后一次把它放在哪里了?” 江沛玉愣了一下,伸手指着旁边的桌子:“我记得我就放在这里的.....” 他和她确认:“有时候记忆也是会撒谎的。你确定你带回来了吗?” 中午的时候,江沛玉和贺灵出去简单地逛了个街。 “我...我有带回来吧,我记得...” 祁衍漫不经心的反问让她开始动摇。她甚至不确定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片段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出于礼貌,她在和朋友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会看手机。通常会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和朋友相处这件事上。 所以从头至尾,她为数不多的几次拿出手机都是为了看时间。 “我也记不清了,或许.....” 她陷入回想之中,然后她想起,“登录手机的id好像可以看到定位。” 祁衍摇头:“这里有一套很完整的偷盗产业链。如果你的手机真的被偷走了,它现在可能已经被拆解成不同的零件。” 好吧。 江沛玉花费很短暂的时间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是她太不小心了。 “数据都备份过了,里面的东西还在,手机丢了就丢了。”他温柔地安抚她的情绪,“我让人去给你买一部新的。” 江沛玉点头:“谢谢哥哥。” 祁衍笑了:“云妮为什么总是和哥哥这么客气,下次不许说谢谢了,知道吗?” 刚好外面有人敲门进来,是过来收拾房间的佣人。 江沛玉也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躲起来,到现在能够勉强保持淡定。 几位佣人先是进去浴室里面打扫,江沛玉听见了冲水擦洗的声音。地毯和床上用品也重新换了新的。 包括床垫在内。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小。 和她的局促相比,祁衍显得云淡风轻,他在她的身边坐下,开始关心起她回国后的生活。 “对自己毕业之后的未来有过规划吗?” “啊?”江沛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 她没有太长远的考虑过,学校里的教授也很少和他们 提及这些。 那些同学更是不存在这方面的困扰。 能进入那所学校的,都是家境优越的富二代。大多数毕业之后会直接继承家里的产业。 小部分走艺术类的高雅路线,从而打通同圈层的人脉。 无论是哪种,都不适用于江沛玉。 她想,她可能会回到中国,继续自己普通的人生。 通过面试进入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 一边工作赚取生存需要用到的的面包,然后利用剩余的时间来完成自己的梦想。 但是这些只是假设,她对自己的未来仍旧是迷茫的。 她的身边缺少一个有经验的成年人来引导她。 波顿叔叔对她的学业并不怎么上心。他似乎很放心江沛玉,所以对她从来都不严格也不过问。 可江沛玉现在逐渐地明白了。 波顿叔叔只是不在意而已。她能够理解,她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没有这个义务将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 他有很多子女等着他去关心。 江沛玉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她很知足现在的生活。 抛开这些不谈,波顿叔叔对她其实还算不错。 只是... 江沛玉突然想到了妈妈。 她不知道妈妈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如果没想好的话,哥哥可以替你好好规划一下。” 男人带着低沉笑意的声音让她从对母亲的思念之中醒过神来。 “什么?” 祁衍无比自然地将她抱放到自己腿上坐着:“我有一家影视公司,在你毕业后,你可以直接进去任职。” 江沛玉对祁衍的产业并不了解。她只粗略地知道他很厉害,也很有钱。 具体多有钱,她缺少这方面的概念 但她知道,祁衍一定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得多。 至于为什么。 因为每次和他一起出去,无论对方是多么厉害的大人物,在他面前也总是露出一副点头哈腰的卑微姿态。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作家..但我对当编剧没什么好感。而且我的专业是艺术类的。” “如果你想走艺术路线,同样也可以去我的公司。”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起来,从她的掌心到手指,最后放在她的无名指上轻轻摩挲。 江沛玉忍不住震惊:“你连这种公司也有?” 她以为他看不上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因为他很看重利益。 男人微笑:“我的确没有,但我可以为你单独创立一家。” 而且,谁说艺术相关的企业是附庸风雅。 艺术品的价格永远是浮动最大的,购买者说它值多少那它就值多少。 很有可能一张掉在地上的碎纸屑都能被称之为艺术品,然后再以高价拍卖给懂得欣赏的收藏家。 普罗大众通常会自嘲是自己不懂艺术,一张碎纸屑居然有这么高的价值。 实际上,它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一些见不得光的资金,以另外一种方式,合法化。 “在中国,它应该叫洗钱。” 江沛玉很少听到他讲中文,想不到发音如此标准。 江沛玉低下头:“我已经麻烦你很多了,毕业之后走哪条路,我想,还是应该由我自己来选。” 祁衍叹了口气,眼神露出些许哀伤:“云妮是觉得哥哥还不够资格去为你做这些吗?” “当然不是!”她急忙摇头解释。 事实上,听到祁衍那么说,她的心脏得到了很大的触动。 仿佛他在那个瞬间真的成为了自己的兄长,自己的父亲。是她可以放心依靠的人。 “你的确可以放下任何顾虑地依靠我。”他扶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肩上压,让她靠在上面,“云妮,哥哥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你的。” 他说出了那个前提,“只要你永远留在哥哥的身边。” 他的手指仍旧放在她的无名指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 “云妮的无名指,很适合佩戴九号圈口的戒指呢。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细。” 江沛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右眼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跳,她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会发生些什么。 未来发生什么她暂时不清楚,眼下唯一明白的一点就是,眼皮一直跳的感觉很不好。 眼睛像是在抽搐一样。 她告诉祁衍:“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在我的老家,右眼跳灾,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笑里带着宠溺:“的确很不好。早点休息吧,你严重视疲劳了。” 佣人早就打扫结束离开了,甚至还贴心地为江沛玉准备的养生的羹汤。 祁衍把她抱到床上去,又让她把那碗养生汤喝了。 “早点休息,你已经耗费了很多体力。” 江沛玉的手攥着蚕丝被,再老实的人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凭什么她累到走路都腿软,罪魁祸首看上去却没有任何异样。 让他现在做一百个引体向上恐怕都不在话下。 祁衍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露出一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疲惫来:“哥哥在硬撑而已。接下来这一周可能要麻烦厨房多做一些补充体力的食物了。” 如此,江沛玉才好受一些。她敷衍地表达了一下关心:“那你也要好好休息啊。” 然后放心地躺下了。 不管怎么说,累到虚脱的不止她一个,她就放心了。 嗯...她没有不善良,她只是... 她只是觉得这样才公平一点。 对,没错,就是这样。 江沛玉在心里安慰完自己,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没办法,她太困了。 这几个小时提前预支了她接下来好几天的精力和体力。 第60章 祁衍坐在床边,没有立刻离开。 他一直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 看她的神情从满足到纠结,最后豁然开朗。然后陷入平稳的睡眠。 他唇角微挑,替她将被子盖好。 手搭放在被面上没有离开,隔着那层轻薄的蚕丝被,轻轻抚摸起她的肩。 就这样看了大概十多分钟,男人终于松开手,站起身。 离开时,随手将沙发上的外套拿过来穿上,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黑色的手枪别在腰后。 等在外面的男人将监听设备递给他:“现在过去吗?” 祁衍穿好外套,接过微型耳机佩戴在左耳上:“交易已经开始了?” 后者跟上他的脚步:“是的,开始了半个小时。现在在谈判阶段。” 祁衍轻笑:“那就再等等。” ——等到时机差不多,可以一网打尽的时候。 当地的法律给祁衍带来很大的便利,他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出手,那些为了避开他的压制而决定铤而走险的蠢货,直接将机会亲手送到他手上。 普桑和塔兰地理位置相近,除了气候不同之外,发展模式也一样。 他有信心让普桑变成第二个塔兰。 但前提是,这些产业链需要由他垄断。 他不排斥和别人合作,因为合作的目的就是为了一口吞下对方。 不过这也怪不得那些人。 有野心不是坏事,更何况在他们自身如此优秀的前提下。 没人愿意给别人当狗。 那辆黑色湾流停在庄园内的停机坪上,祁衍走上舷梯,微型耳机内不断地传出他们谈话的声音。 他们的谈话早就一字不差的被监听设备完整地录了进去。 祁衍露出一个目的达成的微笑。 到时候,他可得好好给他们讲讲成功学。 想要走得长远,还是得遵纪守法。 他唇角微挑,眼底的笑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 祁衍的办事效率很高,新手机很快就由管家送来。 江沛玉的id已经被提前登录好了,那些数据也都重新转移到这部新手机上。 甚至连聊天记录也都复原了。 最后一次的聊天对象是安茜。她询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江沛玉告诉她,是今天下午的飞机。 本来早上就可以走的,但因为祁衍临时有事,所以改到了下午。 那天晚上她是在万米高空上度过的。 祁衍能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连叫声都没平时那么好听了。 他按着她的腰关心起她:“怎么了,心情不好?” 江沛玉趴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奇怪。” 祁衍不动声色地笑了:“确实会有点奇怪。这次的是带凸点螺纹的,弄疼你了吗?” “不...不是这个。” 江沛玉手肘撑着床,坐起身来。因此离开了他。 祁衍低头看了一眼,便保持现在的状态坐在床边。 她的眼眸怯生生地往他那边扫过,那里宛如春天一般,生机勃勃。 “你.....” 他笑了笑:“不用在意,缓一会儿它自己会好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云妮。” 他问她:“是想妈妈了吗?云妮。” 江沛玉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 眼泪毫无缓冲地掉了下来。 祁衍叹了口气,他抱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喃喃低语,“有这么难过吗,云妮。” 江沛玉闷闷地点头,靠在他的肩上,温热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衬衫。 “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妈妈。” 在离开普桑之前,江沛玉在祁衍的陪同下亲自去娜娜的领养家庭实地考察了一遍。 的确如祁衍所说的那样,对方是一个农场主,拥有一整个农场,平时便以此为生。 夫妻俩一看就很和善,对娜娜也是喜爱有加。 江沛玉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她感谢了对方,并添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方便了解娜娜的情况。 对方表示理解,也很愿意配合。 江沛玉询问祁衍:“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在意娜娜吗?” 娜娜。 那个像剥皮蜥蜴的小女孩。 “为什么?”他问出了她想要听到的回答。 江沛玉抽了下鼻子,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全部掉在他的肩上。 那个部位的衬衫布料被浸透到贴在肩颈上,甚至还能清晰的看见此处的肌肉线条。 “我小的时候哮喘严重,和娜娜一样,出生就有。医生说可以治,但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金钱。我爸爸和奶奶就想把我拿去扔掉......是妈妈将我捡回来的。 后来我虽然被留在了家里,可爸爸和奶奶重男轻女,因为我是女孩,他们对我很不好。”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祁衍替她轻轻拍打后背顺气:“不着急,慢点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她喘顺了气之后,哭腔很重地继续说:“妈妈不忍心看我受苦,就带着我和爸爸离婚了。爸爸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争取我的抚养权。他反而无比庆幸甩掉了我这个包袱。” “听说年底他就娶了邻村的一个阿姨,一年后如愿生下儿子。我有他的微信,当时为了办理转学证明不得不重新加上。他的微信头像和背景全都是他的宝贝儿子。我那个时候只有十二岁。”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听她提起过去。 在他看来,这些让她永远也无法忘怀的童年创伤,不过只是头发被剪掉了一截的程度。 无关痛痒。 但... 看着她的眼泪,他还是心疼地将人好好抱在怀里,温柔地替她擦掉眼泪:“后来呢。” 后来... 后来妈妈带着她嫁给了段叔叔,段叔叔和段穆哥哥的出现弥补了父亲的失职。 他们很爱她,江沛玉第一次感受到妈妈之外的爱。 所以她度过了无比幸福的五年。因为拥有了爱,所以她也想用自己获得的这份爱去爱别人。 虽然祁衍总嘲弄她是圣母,但江沛玉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她只是希望用实际行动去告诉每一个人,他们是值得被爱的。 当然,违法乱纪的坏人除外。 “没有后来了。”她瓮声瓮气的说。 祁衍当然不信:“哥哥很好奇云妮的十二岁到十八岁这五年,过着怎样的生活。” 嗯...她拥有一个陪伴她成长的哥哥,还有一个温文儒雅的继父。 每个周末都会举行一次家庭聚会。 有时候是去爬山,有时候是去野餐。 她第一次打工是为了给段穆哥哥买生日礼物。 她第一次旷课也是为了去看段穆哥哥的比赛。 包括段穆哥哥生病,她也第一时间去医院做了配型。 段穆哥哥...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恢复的还好吗。 上一次得知他的情况还是在三年前,妈妈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段穆哥哥的手术很顺利,具体如何,就看后续的修养和恢复了。 来到这里后,她不太敢和段穆哥哥联系。是因为妈妈交代过。 她说,波顿叔叔有些介意她曾经有过一任关系很好的丈夫。 于是江沛玉只能默默将关心藏在心里。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祁衍。 他的身体就很好,好到可怕的那种好。 如果段穆哥哥有他一半的..不,十分之一的体能素质就够了。 这就是所谓的,祸害遗千年吗。 “我十二岁到十八岁...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忙着中考和高考,每天往返学校和补习班。” 她知道祁衍肯定无法共情。 他本来..就没多少共情能力。 更何况他所接受的西方教育,根本不需要面临这些压力。 祁衍轻描淡写地反驳了她的想法:“我的博士学位是在德国拿到的。” 她立刻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德国留学的三年是他人生五年中最难忘的七年。 德国留子的毕业证是最难拿到的。 江沛玉眼里露出期待:“那你花了多久才毕业??” 祁衍觉得她这幅样子很好笑:“你似乎很希望看到我失败?” 江沛玉抿了抿唇,心虚地反驳:“我没有....” “看来无法让你如愿了,我甚至提前拿到了毕业证。” 他的人生从在母体的那一刻起就无比顺遂。 甚至连他母亲的产检都是一路绿灯。 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都能很轻松地得到。 太轻松了,轻松到他感到乏味。 狩猎最重要的是那个过程,狩猎者往往会享受追逐猎物的趣味,看着对方从恐惧到奋起反抗,最后求饶被捕的那个过程。 这才是最有意思的。 只可惜。 第61章 大部分时间,他甚至可以直接跳过这个过程。 猎物太弱小,在他面前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看到他出现就吓到求饶。 江沛玉想,再爽的小说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怎么能有人的人生爽成这样。 她总算理解了秦始皇,如果她是祁衍,她一定从现在开始投资研究长生不老药。 但祁衍看上去似乎对长生没那么感兴趣。 他只在乎当下。 错失了唯一一件可以在当下让她心情变好的机会,更加挫败地靠在他的怀里。 “我真的好想妈妈,我总觉得,她会联系我。我这几天一直在等,可是.....” 祁衍眼睫微抬,不动声色地抚摸起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如果她想联系你,我相信就算再困难,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飞机穿透云层平稳行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祁衍的手边放着醒好的红酒。 怀里是刚被他哄睡下的云妮。 她睡的很熟,手指紧紧抓着他的下摆不肯放。 脸彻底埋入他的胸口之中。 他轻笑,是在梦里将他当成她的妈妈了吗?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窗外的云层。 飞机早就离开了荒芜的沙漠,进入资源富饶的国家。 人的命运本来就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普桑和雅瓦尔比邻而居,在各方面的区别却都是天壤之别。 好比婴儿的出生,你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地和父母。 出生在普桑的孩子没有鞋穿,出生在雅瓦尔的孩子却可以很轻易地拥有一切。 祁衍摸了摸江沛玉的脸。 云妮和那些出生在普桑的孩子没有区别,同样一无所有的出生。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只要获得一点爱就觉得很幸运,很满足。 可怜的云妮啊。 但是没关系。 他会重新给她一个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一个无比顺遂的人生。 手机昨天就收到了那条信息,在云妮手机遗失的第二天。 祁衍当时点开看了一眼,但没有理会。 他看了眼怀里的云妮,最后还是将手机取出,再次点开那条未知号码的信息。 ——cassian,我是云妮的妈 妈,我们可以见一面吗?拜托了。 他抬手,抱着怀里的云妮,笑着按下一个简单的答复。 ——好。 第24章你是不是见过我妈妈了??…… 小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返校,祁衍让江沛玉坐bevis的车去。 bevis是祁衍的司机。 江沛玉在玄关换鞋子,头也没回地拒绝道:“不用了,就像之前那样......” 祁衍笑着打断她:“还是让他送你吧,你刚回国,我担心你不适应。” 祁衍替她将外套穿好,最后又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去吧。” 没有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 江沛玉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好吧。 她礼貌地说了一声:“那我出门了,哥哥。” 回到家后,她终于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江沛玉不否认自己的品味不行,但比起那些精美华丽的公主裙,她还是更喜欢这些简单随性的。 好比她身上这套,简单的针织开衫和白色吊带内搭,过膝长裙和小白鞋。 她走出院子,脚步顿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祁衍并没有离开,而是双臂环胸,靠站在门边看着她。 他很高大,一个人几乎快要占据那扇门。 穿了件白衬衫和黑色西裤,没系领带没佩戴袖扣,整个人有种随性的松弛。 江沛玉回头时,正好和他四目相对,他眼底带着淡而温和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江沛玉的心里莫名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很久没有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外出上学,有人站在门边目送她离开。 自从妈妈离开后,她每次回头,看到的都是紧闭的大门。这让她时常产生一种,自己一旦走出这扇门,就不再是这个家中一份子的感觉。 等到她下一次回来,这扇门还会不会为她打开都是未知数。一旦这扇门不再打开,她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她在这里缺乏一种归属感。她一直都明白,自己是寄人篱下,所以在遭受欺负霸凌时,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底气。 但是现在..... 她沉默了会,手指攥紧了手中那只托特包的包带。 大约是见她一直站在那里发愣,祁衍笑着提醒她:“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 “嗯.....”她点了点头,然后和他说出一声,“哥哥再见,我去学校了。” 他笑着点头:“注意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江沛玉觉得手上那只托特包的重量好像失踪了一样。 她的心情也变得无比轻松,不再有那种居无定所的迷茫感。 她明白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身后的那扇门没有对她关闭。 只要那个人还在,她就永远不是没有家的人。 她轻松到就连放在包里的电脑也像是不存在一般。 直到去了学校,她才发现电脑真的不存在。 嗯...好吧,她忘带了|_`) - 贝芙听说cassian哥哥回来了,特地早起打扮了一番,甚至连头发的卷度都精准把握。 当她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刚才那一幕。 ——cassian站在门边,目送winnie离开。以往那个优雅亲和,却仍旧让人觉得他过于高不可攀的男人。 此时全程没有不耐烦,温和稳重。 眼中全是...宠溺。 贝芙觉得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怎么可能。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外面那个又不是别人,而是winnie。 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加上她是家里这些孩子中唯一的外人,所以她并不受待见。 贝芙倒没有针对过她,不过她和她的关系也没那么亲近,顶多见到面会打个招呼而已。 老实讲,如果让贝芙去形容winnie是个怎样的人,她除了外形漂亮,胸部...很大之外,其余的她一个也答不上来。 她太安静了,性格也不鲜明。像一杯白开水一样寡淡。 令贝芙感到疑惑和不解的是,家里这么多弟弟妹妹,cassian没有表现出丝毫兄长该有的关心。 却唯独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如此好。 那道纤细的身影上了车,车子平缓地驶出庄园。祁衍从容不迫地收回视线,转身往屋内走。 贝芙此刻就站在客厅中间,祁衍自然看到她了。对上视线的瞬间,贝芙呼吸有些急促,鼻息和身体一同开始发热。 藏在袖子里的那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贝芙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尽可能自然地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哥哥,欢迎回家。” 她很紧张,她希望能够和cassian兄长有更多交流的机会。 只可惜他太忙了,除了刚回来的那几天,她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还有... 她下意识瞥了眼他的腕表。 表带是黑色的,不是她送的那条。 她似乎没有看他佩戴过,也不知道是收起来了,还是没有适合佩戴的场合。 祁衍无动于衷地看了她一眼,唇角略微上扬:“谢谢。” 然后略过她离开。 他从身边经过时,贝芙闻到一股很淡的熏香。 是他身上的。 很适合他,冰冷中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 他的声音同样好听,像低音提琴。 贝芙抿了抿唇,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了。但不仅仅是紧张和..... 同时又多出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因为他刚才的眼神。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男人轻轻哼着歌,似乎心情不错 贝芙仍旧站在远地,她的四肢如同被禁锢住了一般。 cassian....刚才的笑,根本就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绅士儒雅的微笑。 而是带着一种由上而下审视的,冷淡睥睨。 不带任何感情。 她仔细回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其实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她送出那份见面礼,和他打招呼,并喊他哥哥时。 他的眼神和他当时的笑,和现在没有任何区别。 像看路边难看的花,挡路的石头,碍眼的狗.... 总之,不是在看待一个人。 更加不是看待同父异母的妹妹该有的眼神。 她的后背突然冒出一阵冷汗。 吓出来的。 恐惧像阴冷的毒蛇,后知后觉地爬到她的后背,并勒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她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无比惨白。 可为什么...他看云妮的那个眼神完全不一样。 虽然那也不是哥哥该有的眼神,但他的眼里充满了爱。 第62章 等等??? 为什么会是爱? -- 祁衍回到房间后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得体正式的穿着。 熨烫妥帖的西装三件套,黑色双排柴斯特大衣。在他伟岸挺拔的身材衬托下,自然而然地呈现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权威和稳重的强大气场。 为了低调些,他甚至特意换了一款更为平价的腕表。 七位数,很平价了。 他从房间内出来,露出全脸的背头,金丝眼镜佩戴在高挺的鼻梁上,恰好将深邃的眼窝遮住。 淡化了立体骨相带来的锋利和冷淡。 斯文矜贵,儒雅绅士,任何带着褒义的形容都适用现在的他。 他问旁边的人:“她到学校了吗?” 对方点头:“bevis亲眼看见winnie小姐进去的。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的说,“不过winnie小姐好像忘记带电脑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中途回来。” 冒失鬼。 祁衍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不 用管了。让bevis在那里等着,她放学后再将她接回来就行。” “是。” 以祁衍对她的了解,她不会错过任何一堂课,即使忘记带电脑了,也会想其他办法的。 祁衍坐车前往事先约定好的地点,直升飞机没办法坐。破烂位置破烂酒店,连个停机坪都没有。 他屈尊降贵地去一趟。 中途让司机停下来,去附近的商场随便买了一套珠宝。 “买最贵的就行。”他单手撑着额骨,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 东西买好了,司机双手递给他,他也没看一眼,接过之后随手扔在一旁。 像是在对待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车辆很快停在一栋酒店面前,祁衍将旁边的礼物拿上,从容不迫地下了车。随后走进那栋和他气质完全不搭的平价酒店。 他按照房间号找到地方,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的,里面传来脚步声。 对方有些警惕地将门打开,门后露出一张缺乏保养而长出细纹的脸。 看到是他之后,神色显得更加局促,甚至有些紧绷。手指也紧紧抓着门边,像是在惧怕什么。 看着面前这个与云妮有着几分相似,却又比她成熟许多的女人。 祁衍露出一个温和敬重的笑容。主动和她打起招呼:“阿姨,好久不见。您最近过得还好吗?” 他说的是中文。 江烟侧开身子让他进去。 “好久不见,我很好。”她顿了顿,“你父亲他.....” “他也很好,您不用担心。”他将手中的礼物放在桌上,“这是给您带的礼物。” “cassias......谢谢你今天同意来见我。”女人的眼中带着很深的歉疚,“关于你父亲那件事,我很抱歉。” “阿姨不必感到歉疚,我知道您找我来的目的。”他叹了口气,体贴地开口,“我父亲那个人,掌控欲太强,我能理解您的做法。是我该替他向您道歉。” 他柔和的眼神透过镜片和江烟对视。 此刻的他具备着一个出生精英家庭,从小接受最顶级教育的绅士该有的所有风度和教养。 他内敛而郑重地对待面前这位长辈。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理解我。”江烟停顿片刻,“还有两年前帮我离开的事情....” 祁衍笑着打断:“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阿姨,您已经谢过很多次了。继续谢下去,就该是我欠您的了。” 他为了能够放松江烟紧绷的情绪,故意将话说的风趣。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的确管用。至少江烟不再像刚才那样,胸口始终提着一口气。 寒暄的环节到此为止。 江烟思考片刻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进入正题。 她用试探地语气询问道:“你上次说,你和小鱼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是的,阿姨,我们已经在一起快两年了。”他没有选择隐瞒,而是有担当地和她承诺。此时长腿交叠,左手自然搭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稍微松了松领带,“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云妮的。” 即使他做出了会照顾好小鱼的承诺,江烟还是没办法让她留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小鱼都不属于这里。那孩子性子乖顺,没什么脾气。 当初cassian告诉她,以他的能力,他只能帮她一个人离开。所以她迫不得已才没有带走她的。 “我这次回来,是想带小鱼一起走。”她的眼神和语气突然坚定起来。 她已经放弃小鱼一次了,她不能再扔下她。 祁衍不得声色地抬眸,下颚却保持不变。本就偏高的眉骨,此刻即使有了镜框的遮掩,仍旧具备遮掩不住的锋利和超强压迫感。 那双细长的眼型微微眯起,深邃的灰眸像丛林中蹲守猎物的野兽。 蛰伏着,带着一言不发的巨大危险。 随后,他很淡地笑了,并充满善意的劝告她:“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其实不应该再回到这里来的。” 江烟刚要开口。 ——她没办法不回来,她的女儿还在这里。 可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都被祁衍用一成不变的温和语气挡了回来。 他的确和他的父亲不同。 他待人友善,谦和有礼。野心大,却懂分寸。身上具备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同时又不失礼貌随和。 桌上的水杯不小心被打碎,是江烟移动身体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她刚要蹲身去捡,被祁衍拦住:“您坐吧,这种小事我来就行。” 他无比绅士,也无比体贴,非常尊重长辈。 将玻璃碎屑用纸巾包着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中。 随后走向盥洗室,站在洗手台前洗手。 水流缓和,他的手放在水下反复搓洗。 大衣在他进来时就已经脱下了,此时搭放在沙发上。现在的他一身笔挺西装,身材挺拔高大,气度不凡。 江烟看着他,心中稍加思考。 或许...小鱼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件坏事。 至少他有能力,可以保护好小鱼。 但很快,这样的念头立刻就被她打消了。 他们这样的人并不会珍惜伴侣,也不存在爱,纯粹就是新鲜感在作祟。 万一哪天他对小鱼的新鲜感没有了。 那小鱼该怎么办? 在一段关系中,他们是居高临下的给予者,他们拥有无数种选择,甚至于他们自己就是游戏的制定方。 而被给予者,只能乖乖地接受。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没有拒绝的权力。 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了解的这么清楚。 江烟甚至能够想到,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毫无疑问,小鱼会被遗弃。 所以她觉得,她还是应该带小鱼走。 自己不应该动摇:“那孩子性格内向,她待在这里也.....” “您还年轻,如果不舍女儿的话,再生一个不是难事。”祁衍推了推眼镜,再次打断她的发言,没有礼貌,可语气又如此稳重真诚,“如果您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我非常乐意为您提供最好的医疗团队和产后疗养。” 真是....十分无礼的一番话。 经由他说出来,却只剩关心和体贴。 他擦净了手回到客厅,抬手扶正领带。 身上的西装马甲和衬衫让他的儒雅矜贵达到一个顶级的高度。 他浑身上下,无论是外在气质,还是体现出来的绅士风度,挑不出任何错处。 那句话放在他的身上似乎再合适不过。 ——‘因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无论他爱的是谁,对方都会因为他而变得幸福’ 然后此刻,这样一个‘很好的人’ 放下一张黑卡在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抵着卡面,推到女人面前。 江烟立刻认出了那张卡的价值,急忙摇头:“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或许在您的潜意识认知中,您觉得您的女儿值不了这个价。可在我这里,她是无价之宝。”他说,“您收下吧,这是我对您的一点小小补偿。听说中国人结婚,男方通常需要给彩礼。” 他的前半句话让江烟如鲠在喉:“我没有...” 可他说的其实没错。当时为了成功离开这里,她没有带走小鱼。 是不是说明,她的母爱根本就不值一提。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成功离开,根本没有去关心自己离开后,留在这里的小鱼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可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没办法,她只能先离开..... 是祁衍说,他的能力只能让一个人离开..... 对,她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 她先离开,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再来接回小鱼。 她刚要自洽回来,对方却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您不必觉得爱自己胜过爱自己的女儿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这很正常。”他非常体贴地开导她。 第63章 随后又想到一件无比久远的事情,笑了一下之后,露出那副温柔的神情来。“我母亲就爱自己胜过爱我。但我很赞成她的做法。未来我和云妮有了孩子,我同样希望她能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江烟不知所措。 原来她爱自己胜过爱小鱼吗?原来她这么自私吗? 祁衍不再理会她的失魂落魄,起身告辞:“您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在戌海湾有一座私人岛屿,那里很适合居住。我可以将它赠予您 。” 离开前,不忘极具绅士风度地补充一句,“阿姨,抛下云妮独自离开不是您的错。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天生就应该为了谁去放弃一生。” 祁衍离开了,没有继续待在那里。 有些时候,话需要说一半藏一半,等待对方自己去领悟。 他走出去,一旁的保镖立刻将手中的伞伸过来。外面在下雨,下的不大。 黑色伞面,和他身上的西装颜色很配。 祁衍点燃一支雪茄,抬腕看了眼时间。不多不少,刚好半小时。 还好没有耽误他的工作。 他叼着雪茄,抬手按着脖子,简单活动了下肩颈,灰白色的烟雾冉冉升起又飘散。他那张脸在朦胧烟雾中,晦暗不明,喜怒难辨。 啧。 男人嫌恶地皱了下眉。 优柔寡断的女人,耽误他的时间。 -- “所以你一直在家里待着?” 江沛玉点头:“那边有沙尘暴,空气很差,张开嘴就是一口沙。所以我很少出去。” 安茜撇撇嘴:“我就说吧,那种破地方简直是浪费宝贵的假期。” 已经放学了,安茜约了她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店享用下午茶。 这是她嫂子开的,也不为赚钱,纯粹就是为了打发时间。 安茜指着店里面的那几排书架,告诉她:“等你的书出版了,我就把它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替你打广告。” 江沛玉脸一红,笑着和她道谢。虽然还不知道出版流程需要多久。 她的稿子改的也差不多了。 安茜搭着她的肩:“又和我这么客气。” 她似突然想到什么,“不过普桑那边好像有大动作,我也是听我父亲他们聊天时提起的。据说有个很厉害的大人物将接下来的发展重心选在了那里,甚至还开展了几个非常庞大的新项目。用不了多久,那边就会慢慢发展起来的。” 江沛玉在心里默念。 她这次被迫浪费如此宝贵的假期去普桑,就是被这个所谓的大人物带去的。 “不过这事儿和你也没关系。”安茜喝了口咖啡,继续和她讲述自己这趟旅程的经历。 天色渐暗,她接到祁衍打来的电话。 “bevis说你和朋友在约会。”男人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透过紧贴着耳骨的手机传出,震的她骨头都有些酥麻。 江沛玉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等待她讲完这通电话的安茜:“嗯,我们在聊天。” 他轻声笑道:“不早了,该回家了。把那些话留到下次聊。” 江沛玉看了眼窗外,也还好吧,这个点,天甚至都没有黑。 她刚要开口,祁衍又说:“bevis待会还有别的安排,他不能等你很久。” 言尽于此,江沛玉也只能答应。她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那好吧……” 她和安茜道歉,“我今天可能需要先回去,家里人在催。 “没关系,正好待会客人多了,我打算留在这里帮忙。” 江沛玉拿起包起身:“那我先走了。” 安茜朝她挥手:“拜拜。” - 江沛玉刚回到家,就被祁衍拉进他的房间里。 连接两个房间的那扇门还存在。江沛玉有些心虚:“我不在的这几天,有人进来吗,他们会不会发现了?” 祁衍云淡风轻地告诉了她一个不想听到的现实:“就算没人居住,佣人也会每天进来打扫。”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那怎么办?” 她这副神经兮兮的样子逗乐了祁衍,他安抚她:“放心,他们不会乱说。” 过几天就是万圣节了,祁衍问她想好要怎么过了吗? 她摇了摇头:“应该会在家里吧,我总不可能和那些小孩一样,到处去要糖果。” 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可以来找哥哥。哥哥只会给云妮小朋友一个人准备。” 她也不知是被他的这番话,还是这个吻弄的脸红。 但脸红之后,她突然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这个味道...好熟悉。 她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闻过。 可是真的很熟悉,不是错觉。 想到这里,她干脆直接趴在他的怀里闻。 鼻子用力地嗅来嗅去,发出和小狗小猫一样的声音。 祁衍没有拉开她,而是笑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问她:“有闻出什么来吗?” 江沛鱼一脸震惊地从他怀里离开:“你身上怎么有我妈妈的味道????” 祁衍的眉骨微不可察地往上抬了抬。 随后神色平静地笑了起来:“前几天说我像你的daddy,这么快就变成mommy了?” “不是,”她很肯定地说,“是我妈妈的味道!很像,几乎一模一样的味道!闻起来像桃花和生姜水。你是不是见过我妈妈了??” 第25章手已经因为狠狠扇了祁衍一…… “有吗?”祁衍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的确有不同的味道。 他告诉她,“是熏香和雪茄,不是什么生姜水。” 江沛玉说:“可是我闻着明明就是.....” 祁衍笑容无奈,重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好好闻闻。 过了一会儿,他问她:“这次闻清楚了吗,是什么味道?” 他的坦荡反而让江沛玉变得不太自信:“好像……的确是雪茄和.....和木头的香味。” 祁衍没有让她从自己的怀里离开,而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对待婴儿那样耐心细致。 “云妮是太想妈妈了吗?” 江沛玉躺在他的怀里,心里虽然还是有着很深的困惑。不过那些困惑就像是缠绕在一起的毛线球。 她找不到解开这一切的源头。 “我最近总梦到她。”她说。 “你的状态的确有些不对。不用太担心,你们会重逢的。” 他替她擦掉眼泪,安抚她的情绪,“会有那么一天的,云妮。” “嗯。”她的眼泪越来越凶,靠在他的怀里,无声哭了一会儿。 男人温热的手指在柔软的脸颊上轻轻扫过。 视线落在她睫毛上的泪珠时,祁衍的动作突然顿住。他保持这个姿势看了她好久。 这怪异的停顿让江沛玉暂时从悲痛中抽离,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下巴便被祁衍单手捏住,张开的嘴巴没办法合拢,他就这么低下头,将舌头伸进去,和她激吻。 “唔.....” 这是一个激烈到足够让人窒息的吻。和之前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小时后,终于将难过的云妮安抚睡下,祁衍穿好裤子出去。衬衫被抓的皱皱巴巴,西裤倒是保持着一丝不苟。 他将拉链拉上来,重新扣好皮带。 外面有人在等着。 他看了眼对方手上的东西,有些不耐烦:“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不用什么都过问我。” 男人点头,恭敬地询问他的意见:“去塔兰的行程维持不变吗?” 祁衍顿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被他关上的房门。 “推到一个月后。”他说。 回到房间后,祁衍立刻就去洗了个澡,将身上的气味洗的一干二净。 穿好衣服出去,让佣人将里面的衣服拿去扔了。 对方拿着衣服离开,他刚点燃一支烟,略微思考后,又将他叫住:“烧了吧。” --------- 江沛玉中午才醒,看到时间的时候吓了一跳。急忙翻开枕头去找手机,发现自己设置的闹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 争分夺秒地下床穿鞋,冲进盥洗室里洗漱。空着的那只手也没闲着,拿出手机给安茜打电话:“你能帮我和教授请个假吗,就说我身体不舒服,睡过头了,现在还在...” 她嘴里塞着牙刷,说话含糊不清。 安茜打断她:“可是教授说你已经请过假了。” “啊?”江沛玉愣在那里。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教授 请假了? “是我帮你请的假。”男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江沛玉抬头看过去。 祁衍靠站在门边,眼神随和。 他穿了件黑色毛衣,相同色系的休闲西裤,属于他身上的温度此时仿佛和外面的阳光一样温暖。他解释道,“你好像很困,所以就没有叫醒你。” 含在嘴巴里的漱口水因为安茜的一声惊呼而咽了下去。 第64章 “这个声音!!!是你哥哥吗?”她的语气很激动。 她还记得他,上次江沛玉好几天没来学校,自己给她打电话,就是这个人接的。 因为声音太有辨识度了,所以安茜记得一清二楚。她再一次被这道充满磁性和性吸引力的声音给诱惑。 听到安茜兴奋地询问是不是她的哥哥,江沛玉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嗯,是他。” “我可以和他说几句话吗,云妮,我太喜欢他的声音了。” 江沛玉只能再次拒绝她:“对不起,安茜,下次有机会的话.....” 她没办法,她不敢把手机放心地交到祁衍手上。 她总觉得祁衍带给人的感觉永远都像是隔着一层迷雾。 他儒雅,风趣,随和,待人友善。 可这些是真的吗。 江沛玉不知道。 他完美到不像是会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产物。更像是某种幻觉。 一种容易上瘾,却致死量惊人的药物。 电话挂断后,祁衍走进来:“为什么拒绝,我可以和她说几句的。” 江沛玉继续低头刷牙:“我不想太麻烦你。” 他走到她身旁,体贴地开口:“哥哥不嫌麻烦。她就是你在学校的好朋友吗?” “嗯。”她这次没有将漱口水喝下去,“她叫安茜。” “改天带她来家里吃饭,让哥哥也见一见云妮的好朋友。” 这番对话自然到江沛玉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就好像,祁衍真的是她的兄长,她真的是他的妹妹。 可他对他的那些妹妹们并没有任何情谊。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 他保持着风度和礼貌,和同样也能让人感受到泾渭分明的距离感。 “等下次有机会吧。”她说。 他明明提前调查过安茜,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 “你有心事。”祁衍一眼就看穿了她从刚才到现在的异样。 她心不在焉,就连刚才接电话也一直在走神。 江沛玉心虚地摇头:“我没有。” 祁衍反手将身后的盥洗室门关上了,随后走到她面前。 随着他的靠近,无论是他的身高还是他的气场所带来的压迫感,都令江沛玉有些喘不过气。 江沛玉一退再退,直到后背抵着洗手台,实在没有地方可以退了。 她只能被迫站在原地。 祁衍单手搭放在她身侧的洗手台,另一只手替她擦掉嘴角残留的牙膏沫:“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可以和哥哥说,知道吗?”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嗯,我知道了。” 祁衍笑了,摸她的头,夸赞道:“好孩子。” 她严重怀疑他是将牙膏沫擦到她头发上了。 这个该死的……小洋人,他一定是觉得牙膏沫很脏。 强烈的不仅仅是他所带来的压迫感,还有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 他很适合穿黑色毛衣。 好吧,他适合一切衣服。他的身材完美的像艺术品。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江沛玉双脚一空,被单手抱起来。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抱紧面前男人的脖子。 宛如溺水的人找到唯一可以保命的浮木。抱紧了就不肯再松开。 祁衍无奈轻笑,脖颈被她的手臂勒到微微往下低了低:“抱这么紧做什么,哥哥只是想让你坐高一点。” 她看了眼身后的洗手台。 宽大的台面,旁边是干燥的,那面巨大的镜子能够清楚地看清她此刻的样子。 := ——坐在祁衍结实的手臂上,哪怕隔着柔软的毛衣袖子,也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坚硬。她的臀肉都被挤压到微微溢出。 此时眼底的惊慌还没敛去。样子有些可怜。 祁衍笑着将她放上去,声音温柔很多:“肚子饿不饿?” 她摇头:“不是很饿。” “就算不是很饿,也得按时吃饭。不然对肠胃不好。” “嗯。我知道了。”她乖乖点头。 祁衍动作自然地将旁边那瓶刚拆封的漱口水拿过来,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漱完之后吐出来。 “今天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中餐。” 距离如此近,甚至半指不到。即使江沛玉刻意地将视线移向别处。 可她还是能够感受到,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在她身上游走。太强烈了,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会立刻感受到。 她想到了之前看的动物世界,那些猛兽在狩猎之前,也会用类似的眼神去看那些猎物。 “谢谢哥哥,我会好好吃完的。” “不用全部吃完,吃饱就行。” 说话间,他半跪着蹲下,因为他此刻的动作,黑色西裤微微有些绷紧。 江沛玉坐在高处的洗手台,低下头就能清楚地看见他。 发量浓密的发顶,宽阔的肩,还有...西裤包裹的肌肉翘臀。 “好了,在喂饱云妮之前,先喂饱哥哥吧。” 他单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抬起头,笑容爽朗地询问她的意见:“需要加冰块吗?” “啊?不..不用。”她不安地抓着洗手台边沿。 他笑着点头:“也是,女孩子还是少碰冰,对身体不好。” 然后她看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包跳跳糖,全部倒进了嘴里。 “那今天哥哥和云妮玩点有意思的。” -- “我还以为你只请了半天假,结果一整天都没来。” 次日刚去学校,安茜就带她占了课。 江沛玉摸了摸自己直到现在还有些发软的大腿,她本来是打算吃完午饭就来学校的,但.... 算了。 “外面怎么突然这么热闹。” 江沛玉好奇地往外看了一眼。 安茜不屑一顾:“说是什么大人物,这次给学校捐了很多钱。那些理事们都忙着巴结呢。” 这所学校几乎可以说是上流社会的后花园,那些有钱人基本上都会让自己的孩子来这里读书。 每年光是那些家长以慈善名义捐赠的钱就不计其数。 不过他们在真正掌握权势的那群人眼中,应该完全排不上号。 显而易见。 波顿叔叔不愿意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身上花费心思,便直接将她送进了这里。 不管怎么说,江沛玉还是很感激波顿叔叔。 无论他是不是真的爱她关心她,她都实打实的获得了很多。 她没有太在意外面的人,继续低头看学习视频。 但江沛玉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和那个所谓的‘大人物’有了交集。 她只是打算和安茜去吃饭,却刚好碰到被教务长带着四处参观的中年男人。 看到江沛玉后,对方露出和蔼走向她:“小姑娘,你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江沛玉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但她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嗯,是的。” 对方的眼神下流地在她身上游走:“叔叔想要投资这所学校,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带叔叔去附近参观一下?” 他的眼神赤裸裸的全是欲-望。 搭配上他和善的笑脸,江沛玉只觉得反胃。 虚伪又恶心。 “抱歉,我没空。”她语气生硬地拒绝。 蓝斯非常体贴:“没关系,叔叔可以等到你有空,叔叔愿意空出这个时间。” 这次不等江沛玉再开口,教务长脸色为难地过来劝 阻:“这位是..sutherland先生的继女。” “sutherland?好吧。” 很显然,这个姓氏在蓝斯这里存在很大的威慑力。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 他露出一个扫兴的眼神,走了。 江沛玉深刻的感受到虚伪的人究竟有多恶心。 其实祁衍也很虚伪,但他的虚伪却不会让她感到不适。 是外形上的区别吗? 江沛玉开始沉思。 今天下了一场大雨,江沛玉回到家后没有看到祁衍。家里的佣人告诉她,cassian先生今天有个饭局,会稍微晚点回家。 江沛玉点了点头,心情因为白天在学校碰到的那个男人而有些糟糕。 本来是打算回房的,但想到佣人刚才的话,祁衍今天会晚回家。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偷偷溜进他的房间。 她总觉得祁衍隐瞒了她一些什么,或许妈妈真的回来了。 在这方面,她的直觉总是很敏锐。 她很小心,在翻找的过程中也在尽量避免碰到其他东西。 祁衍这个人很警惕,记性也很好。 只要留下一丁点痕迹都会被他发现。 还好他没有走歪成为杀人犯,否则以他这样的脑子,迟早成为世界毒瘤。 想到这里,她悄悄地走进了他的衣帽间。 衣帽间内的衣服都是佣人按照颜色的深浅来摆放。 第65章 他的西装大多都是黑白灰三色,深浅不同。领带的颜色倒是丰富许多。 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之前送给他的那条,价值五十美金的领带。 出现在他的领带收纳柜中,有种勤俭廉价的违和感。 好吧... 她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那天穿过的衣服,甚至连他那天佩戴的手表也没有出现在表柜之中。 她记得他今天佩戴的腕表不是那一只。 越想越觉得蹊跷。 妈妈的味道她不会闻错的。 在她思考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吓得她一个激灵。 是贝芙的声音:“cassian哥哥,您在家吗?” 江沛玉吓了一跳,后背不小心撞到花瓶,她伸手想要去接,膝盖又刚好磕在椅子上,她痛到条件反射往后躲,结果又刚好把后面的落地灯给碰倒了...... 嗯...... 如果说今天发生了地震,不知道祁衍会不会相信。 - 蓝斯找到一个不错的女孩,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三十分钟。今天有一场对来说非常重要的饭局。 等到地方之后,他非但没有迟到的歉疚,反而还有些得意,他故意迟到,全部人都在等他。 包括.....那位大名鼎鼎的cassian先生也在等他。 等等—— 他脸色瞬变,急忙过去道歉;“实在是抱歉,路上堵车,让您等久了。” 按照身份来说,这场饭局的主位应该由面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来坐。 但对方十分具备绅士风度地将座位让给了更为年长的长辈。而他则随意找了个空位落座。 但人群的中心不会因为谁坐在主位而发生改变。哪怕祁衍随意找的位置远离人群中心,也不妨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一个比一个更加卖力的想要讨好他,从而获得他的赏识。 毕竟他手中掌握的资源是其他人完全没得比的。指缝里随便流出一点油水,都够这里的人吃个十分饱。 蓝斯过来和他道歉,祁衍非常大度的一笑而过:“没关系,毕竟堵车是不可控因素,可以理解。” 蓝斯想,面前这位位高权重的年轻人,比传闻中还要绅士。 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如果能够拓展他这条人脉,这次的投资就不用愁了。 即使对方的身边不缺少赶着谄媚的人,但蓝斯还是找到了机会。 他想到刚才在学校碰到的那个女孩子,据说是sutherland先生的继女。 sutherland先生有过好几任妻子,情人更是无数,他的子女多如牛毛,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要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养在家里。 但蓝斯觉得,区区一个继妹而已,cassian先生不会放在眼里。 于是他以此为话题,试探着开口:“今天去大学考察,看到了cassian先生的妹妹。” “是吗。”男人无动于衷地笑了笑,靠坐着椅背,从容优雅地点燃一支烟。 面前的菜品和酒他一口没动。也不知是不合胃口还是单纯的洁癖。 蓝斯很擅长察言观色,此时通过他的神色,确认了他的确对这个妹妹不上半点心。 蓝斯放心大胆的侃侃而谈:“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又年轻。果然这些有吸引力的女孩都只出现在校园里。” 祁衍唇角始终带着一抹优雅的淡笑,也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夹烟的那只手搭放在烟灰缸上面,慢条斯理地掸了掸烟灰。 蓝斯还在感慨:“我这个人有点yellowfever,她就很符合我心目中的最佳伴侣,白皙,娇小,并且......”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头部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只能发出哀嚎。 他捂着头,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流出,滴进了他的眼睛。 “抱歉。” 男人的声音充满愧疚,他松开手,沾了血的烟灰缸重重跌回桌面。 “我以为是只老鼠,想不到居然是蓝斯先生。” 四周的交谈早就停了,所有人都看向这边,但无一人敢出来阻止。 祁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夹着烟的那只手撑放在桌面。他笑容温和,让那些人继续。 “我带蓝斯先生去处理一下伤口,很快回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位鲜血如注的男人被祁衍拎着后领,单手拖出去。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像在拖一条早已死去的狗。 - 祁衍站在外面抽烟,他们在里面替他处理伤口。 yellowfever啊。 他眯起眼回味了一下那个人刚刚说的话。 身材娇小,白皙,让人有保护欲。还贤惠。 云妮可不贤惠,那孩子有时候一肚子坏水呢。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这么久了,伤口应该也检查的差不多了。 祁衍站起身,推开门进去。 朝内双开的木门,走廊的光线涌进去。 男人站在逆光处,高大的身形被勾勒出十分明显的轮廓来。 他单手插放在西裤口袋之中,步伐从容地走进房间。 蓝斯躺在地上,额头上的血不但没止住,别的地方竟也开始流血了。 祁衍看了眼裤-裆处的血迹,眉头皱了一下:“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让你们替蓝斯先生检查伤口,你们怎么.....这让他以后怎么当男人。” 他的语气充满了惋惜和遗憾。 蓝斯躺在地上,恐惧到瞳孔都有些涣散了。 害怕到尿裤子,却发现尿不出来的不是尿,而是鲜血。 他跪在地上和他道歉;“是我言辞不当,是我......不该冒犯到您,我不应该迟到,我......” “这件事您没有错,是我该向您道歉才对。”祁衍扶他起来,言语诚恳地请求他的原谅,“这些孩子以前都是雇佣兵,在武装部队卖命的,下手没个轻重。蓝斯先生不要和他们一般计较。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蓝斯不敢说话。 即使面前这个人在笑,无论是他的态度,还是他说话的语气,都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绅士风度。 可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刚才,此刻更加让他恐惧。 面前这位拥有绅士面容的男人,比恶魔还要可怕。 “不过还好,至少后面还剩个洞。”祁衍笑着安慰他,“大不了以后让男人干,照样能有快感。” 男人站起身,温和的视线因此变得居高临下。 抬脚踩在他的脸上,十分有礼仪地用‘贴面礼’和他告辞:“那我就先走了,妹妹还在家里等我回家吃晚饭。蓝斯先生自便。” “啊。对了。”他往外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再次折返回来。 “我这位妹妹可不像您想的那样弱小。连我平时在家都要遭受她的迫害。” 他也不知是炫耀,还是诉苦,笑容有些无奈。 不仅喜欢挠人,还喜欢咬人。 他的肩膀至今还有 个牙印。 唉。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的妹妹,也只能宠着了。 - 江沛玉看着满地的狼藉,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整理。 这个花瓶一看很贵,这盏落地灯更不用提了。她之前在一场拍卖会上见过类似的,被人以八位数的价格拍走。 面前这盏明显更加精细,价格肯定也更昂贵。 还有...... 她崩溃地看了眼一旁的书架。 这个纯属偶然。 原本打算偷偷寻找关于妈妈的痕迹,却不想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祁衍那么聪明,他肯定能够看出她的意图。 到时候再想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棘手了。 她越想越觉得蹊跷。妈妈不可能抛下她一个人离开,更加不可能两年了也不和她联系。 她是世界上最爱妈妈的人,妈妈也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她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并且,祁衍或许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她决定先将这里复原。最起码把灯和花瓶的‘遗体’整理干净。 她刚要动手,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只凭听声响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大致体型。 一定是个身材高大,肌肉密度同样大的男人。 波顿叔叔肯定不可能。或许他年轻时身材很好,但他现在的肌肉早就萎缩了。 那道脚步声停在了隔壁。 ——她的房间。 她听见了敲门声。 随后,声音停止,或许是得知里面并没有人。 脚步声这次停在了她所处的房间外,紧接着,是开门声。 江沛玉站在满地狼藉之中,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在心里安抚自己不要慌,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占据上风,无论是气势还是音量。 这是安茜教给她的。她父母吵架的诀窍,她妈妈总是靠着这招吵赢她爸爸。 那就是无理也要占三分。 第66章 别管自己有没有理,总而言之,先表现出你很有理的样子。 对,她很有理,她很有理。 江沛玉在心里默念这四个字。当她念到第五遍的时候,门开了。 祁衍看到江沛玉出现在这里似乎并不意外,但她周围的狼藉还是令他感到有些惊讶。 “我的花瓶和书架惹你不开心了吗,你要这么对待它们。” “是你..你得罪我了。”她倒打一耙。 “哦?”男人微微挑眉,没有任何被追责的心虚,反而还很好奇,“说说看,我哪里得罪你了。” “等我再想一想,我刚才太生气了....我忘记了。我回房想一想。” 硬气了没两分钟,她又怂下去。 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祁衍却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他笑着问她,“云妮是在我的房间找什么东西吗。云妮想找什么呢?或许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他的聪明让江沛玉后背冒出冷汗。 人在极端慌乱的情况下,理智就会变得荡然无存。 江沛玉的脑子空白了一瞬,等她恢复理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手因为狠狠扇了祁衍一巴掌而微微震痛。 她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在突然安静的房间响起。 ——她是害怕的颤抖。但旁人听上去,却是难过到颤抖。尤其是配上她微微泛红的眼睛。 我见犹怜。 “你.....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了,对吗?你回国之后行程总是很神秘。而且...而且你今天...你身上的香水味道是现在的年轻女孩最喜欢的一款,你刚才也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对吗?” 第26章“手打疼了吗,我看看。”…… 她这一巴掌的确用了很大的力道,不排除她有趁机泄私愤的目的。 甚至连架放在高挺鼻梁上的那副金丝眼镜也被这一巴掌打到微微歪斜。 毫无疑问,这一巴掌是江沛玉从出生到现在所做的最后悔的的事情。 如果时光能够倒退,她宁愿这巴掌是扇在自己的脸上。 但很可惜,时间显然无法倒退,江沛玉不得不强迫自己去面对现实。 她想,祁衍这辈子应该都没被人扇过耳光。甚至以他的性格,除了他的父母,和年幼时照顾他佣人之外,他的脸一定没有被除她之外的第二个人碰过。 想到这里,江沛玉的心不由得提起来。 掌心一片冰冷的湿润,是刚沁出的冷汗。 这大概就是孤勇之后的恐惧。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已经在心中模拟了好几遍自己接下来的下场。 外面在下雨,天气阴沉,偶尔伴随雷鸣。 在美剧中,这是最适合抛尸的天气。 祁衍那么厉害,他一定可以给她找到一个绝佳的投尸点。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希望他能给自己留个全尸。 因为在她的老家,遗体不全的人下辈子没办法投胎成人。 ——只会投胎成小动物。 她不想成为小动物,虽然小动物很可爱。 但她还是更想当一个人。 她在心里颤颤巍巍的想着,身体也在颤颤巍巍。 在满是狼藉的房间之中,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很久。 越安静,江沛玉越害怕。 无论是谁,贝芙也好,波顿叔叔也行,随便来一个人将她从这个寂静到可怕的环境中解救出去吧。 但,事情的发展显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糟糕。 甚至还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手打疼了吗,我看看。”祁衍没有责怪她突如其来的那一巴掌,反而担心她将手给扇疼了。 他漫不经心地将被打歪掉的眼镜扶正,随后握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到一旁的沙发前坐下。 “打红了。”他心疼地替她揉了揉发红的掌心,还不忘和她道歉,“都是哥哥不好,让云妮打疼了手。” 除了脸上那道突兀的巴掌印之外,他的衣着仍旧得体。一丝不苟的西装,优雅之中带着几分从容的矜贵。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和掌控并没有因为这一巴掌而消失。 江沛玉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除了香水味之外,他身上还有一点很淡的血腥味。 祁衍有些惊讶:“我洗了好几遍手,居然还有吗。” 江沛玉听到他没有否认,更害怕了。后背未干的冷汗迅速又冒出一层来。 是人血吗,谁的血...... 祁衍无奈地替她将外套脱了,手沿着她的身后的衣摆往里摸。 “你似乎很热。”他眼神关心地看着她。 江沛玉有些局促地摇了摇头:“我只是...” 他明白了。 “你在害怕,对吗。” 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此刻的沉默和默认又有什么区别。祁衍笑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哥哥下一次会在回家前将手洗的更加干净,不会再吓到我的云妮。” 江沛玉默默吞咽了下干燥的喉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饭局上有人带了女伴。为了方便谈事,门窗都关着,难免会沾染上一些。”话题又回到一开始的重点。 他坐在她的身边,低下头耐心和她解释自己身上的香味来源。看似将自己摆在了和她同一高度上,可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由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他似乎很高兴,高兴看到江沛玉为了他争风吃醋。 “我下次会提前通知他们,不允许带女伴。” 江沛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点头。 她能够感受到,祁衍的眼神一直都在看着她。 他在等待她的反应。 她应该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吗?祁衍似乎希望看到她这样。 江沛玉的演技不好,她干脆直接抱住 了他,脸埋入他的胸口,防止自己拙劣的伪装被发现:“对不起,哥哥,我刚才...不应该动手。” 这个道歉很真诚,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说出口的。 这一巴掌的确是她有错在先,祁衍的卧室不仅被她‘砸’了,反而还无缘无故挨了她一巴掌。 至少在这方面,他很无辜。 祁衍非但没有任何被冒犯到的表现,反而无比大度。 他说没关系,这一巴掌是哥哥应得的。是哥哥让云妮受委屈了。 他体贴地关心道,“后背全是汗,先去洗澡吧,别感冒了。” 江沛玉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借助这句话逃离这个房间。 她迫不及待地点头,可当她起身想要离开时,祁衍却牵着她的手,走向了自己房间内的浴室。 他完全摆出了道歉该有的态度,不仅仅通过言语来表达,行为上更是给出了该有的诚意。 ——他亲自替江沛玉洗完了这个澡。 他洗的很细致,没有遗漏任何一个地方。每一个缝隙,每一道褶皱。 当然,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做。 只是无比绅士地替她洗完了这个澡。 但这些足够让江沛玉面红耳赤很久了。 自有记忆起,她都是自己洗澡。 想不到如今二十二岁了,反而...... 祁衍温声安慰她:“老公给你洗澡,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亲自为她涂抹身体乳。 虽然是第一次做,但他的手法并不生疏。 他的手掌很大,掌心贴放在她的身体上,耐心细致地为她涂抹身体乳。 手背的青筋往结实的手臂延伸。衬衫的袖口早在给她洗澡的时候往上卷了几截。极具性张力的一双手。 和她纤细的身体相比,他的手具备着能够轻松扭断她身上任何一根骨头的力道。 但他温柔至极,生怕在她白皙无暇的皮肤中留下一点痕迹。 她听见客厅内佣人清扫碎片的声音,想到那是她造成的狼藉,她有些内疚。 “对不起,被我打破的那个落地灯...是不是很贵。” 他只是摇头:“云妮没受伤就好。” 江沛玉发现,今天晚上的祁衍出奇的温柔。 这反而让她更加不安,她怀疑他是不是在密谋些什么。 她眼底的疑惑,男人自然是全部看在眼里的。她太单纯,任何情绪都摆在明面上。 这不是缺点。但他希望她的这一面只有他能够看到。 可她平时总能接触到很多人。她每天回来,身上的味道杂乱又刺鼻。 不仅有男士香水的味道,偶尔还会沾上一些同班男同学身上难闻的体味。 唉。 祁衍的洁癖很严重,但有些事情他也没办法,只能在她回来之后立马将她扔进浴室,洗干净了才能出来。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将她关在家里不许她去学校吗? 他倒是有这么想过。反正那所破学校读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前景,顶多守着她那堆逻辑不通的文字做着梦想实现的美梦。 年轻真好,还能做这么多不切实际的美梦。 第67章 不像他,早就感到乏味了,对这个简单到无趣的世界。 他赚钱当然不是因为他有多爱钱。他有太多钱了,太多太多,多到随便扔出一点都能随机砸死一大堆人。 但他觉得还是赚钱更有意思。就像是一场狩猎的游戏,他是那个统治整个狩猎场的上帝。 单方面的掌控没意思,他更愿意伪装成猎人和他们一起争抢猎物。 多有意思啊,既能玩弄猎物,还能玩弄那些自以为是的猎人。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也只有在cao云妮的时候获得的那些快感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真好。 年轻的云妮,鲜活的云妮。如果没了她,他该怎么办。 毫无疑问,他会对这个无趣的世界彻底失去兴趣的。 “既然云妮这么不放心哥哥,那明天和哥哥一起吧。”他说。 江沛玉想,安茜说的没有错,祁衍的声音的确好听到让人双腿发软。 不过她觉得自己此刻发软的大部分原因不是因为他的声音。 “我...我明天有课。” 祁衍的双腿随意地分开,此时江沛玉就坐在他双腿之间的空隙上。单薄的后背抵着他壮硕柔软的胸肌和结实的腰腹。裙摆紧贴他的西裤。 “我看过你的课表了,你明天只有上午的一节公开课。”他说,“手臂抬起来。” 江沛玉一直尽量用手臂挡在胸口,听到祁衍的话后,她不得不慢吞吞地将手臂抬高。 她的身体乳是很特别的茶香,不是她喜欢这个味道,是祁衍喜欢。 她贴身用的东西,她基本上都做不了主。 祁衍在某些方面对她的占有欲非常强,控制欲尤其。 好吧,去掉‘某些方面’这个前缀词。 “回来才几天瘦了这么多,这里的肉都变少了。” 江沛玉有些局促,下意识地往下弯腰,企图逃离他。察觉到她的意图,男人惩罚一般地在她臀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肉波晃荡。 她立马吓到不敢动了。 祁衍又用手替她揉了揉刚刚被打的地方:“不要乱动,马上就涂好了。” 见她没说话,他低声问她:“打疼了?” 江沛玉还是没说话。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的头顶传来,无奈的低笑:“最近脾气见涨,看来我太惯着你了。” 她还是没说话。 祁衍的下巴搭放在她的头顶,手自然下滑到腰上,轻轻地将她抱住:“哥哥和你道歉,刚才不该打你。” 她小声开口:“你以后...提前和我说一声,可以吗?” 他笑了:“什么都说?” “嗯。”她点头,“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祁衍意外地很顺从:“好,都听我们云妮的。” 他这句话是靠在她耳边说的,低沉的嗓音像是往她耳朵里塞了一片羽毛。 她的心脏也被挠到酥麻发痒。 她刚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到他笑着说:“哥哥接下来要厚乳我们云妮了。” 江沛玉脸色一白。她需要的不是这种心理准备。 祁衍当然没有这么做,她明天还要陪他出门。以她这个身体承受力来说,如果今天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她明天至少要睡到下午才能起床。 并且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 小小年纪体力就这么差。 他叹了口气,伸手在她没什么肌肉含量的小腹和手臂处捏了捏。都是些软绵绵的脂肪。 虽然他喜欢这样的肉感,但他希望云妮能够多活一段时间,陪他久一点。 身体这么差可不行。 看来之后得多监督她锻炼了。 ------- 祁衍等到江沛玉睡着之后才出去,他还有点工作需要处理。 扎克利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份经过密封的文件。 “他要见我?”听了他的转述后,祁衍笑容玩味,“我记得他不是信了什么邪教,打算自焚吗。” 他步伐从容地走在前面,脸上那个巴掌印还没完全消失,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扎克利只能尽量忽视,他跟在祁衍身后:“他说他是装的,如果不这样,他恐怕都没办法活着走出机场。” “冒着生病危险也要来找我。”祁衍露出一个惊讶的笑来,“这么确信我会帮他?” 扎克利低下了头:“他说现在只有您能帮他了。” 祁衍叹了口气,叹他的天真。都是半截身体进入棺材里的人了,还这么容易轻信一个人。 或许他也是在赌,将仅有的机会压在了祁衍身上。 毕竟平时出现在他面前祁衍,通常都是一位温和优雅的绅士形象。 这种时候,只有 他才会伸出那只善意的手。 但是很显然,他赌错了。 之前愿意花费时间和金钱扶持他上位,那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 当然,有利用价值的是他的头衔。能给祁衍带来很多便利。 可是现在,失去这个头衔的他还剩下什么呢? 被国家抛弃的废物,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 祁衍叹了口气。 废物本来就该死,何必多此一举地找他。 他前不久才重新信奉上帝,想要做一个善良的好人。 祁衍体贴地吩咐扎克利:“既然如此,再把他送回去吧。” 在他这里做不了好人,那不如顺水推舟,送他对手一个人情。 书房门推开,走进去的同时,祁衍在额头和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 虔诚地说了一句:“上帝会保佑你的。” -- 晚上一直在下雨,这场雨延续到了第二天。 江沛玉坐在直升机上往下看,带着雾气的海面浪漫的像是只有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 但她有些心不在焉。 祁衍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财报,充满关心地询问她:“哪里不舒服?” 江沛玉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我就是...有些困了。” 祁衍把她拉到自己怀中坐着:“那就靠在哥哥身上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叫醒你。” “嗯。”她点了点头,靠在他的怀里。 眼睛闭着,可是毫无困意。 她在想妈妈的事情,但没办法让祁衍知道。她的心里很乱,乱糟糟的,始终找不到头绪。 直到此刻她才痛恨自己的愚蠢。 事实上,她不算愚蠢,是她的‘对手’她强大了。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任何人耍得团团转。 江沛玉闭着眼睛假寐,偶尔会假装梦呓在他怀里挪动一下酸麻的身体。 祁衍今天穿的西装很正式,她的脸靠在他的胸口,首先接触到的是质感高级的西装外套,然后是收紧腰身和胸口的西装马甲。 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清香,独特而优雅,非常符合他这个人。 或许是以为她睡着了,祁衍询问坐在直升机副驾的男人:“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有头绪了吗?” 对方回答的非常恭敬:“嗯,winnie小姐的母亲就在那座小岛上。” 祁衍叹了口气,他心疼将怀里的女人抱的更紧,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可怜的云妮啊,又被抛弃了一次。” 江沛玉的脸被迫埋入祁衍饱满的胸肌里,听的满头雾水。 妈妈去了小岛?哪座小岛? 难道那天真的是她的错觉吗,妈妈并没有来找她? 她又想到祁衍最后的那句话。 妈妈又一次抛弃了她吗...... 不会的,妈妈只是....只是有苦衷而已。 没错,妈妈是有她的苦衷。 虽然反复在安慰自己,可是她的心脏更乱了。 直升机停在一处视野开阔的草坪上,祁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无比温柔:“宝宝,到了。” 她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从他的胸肌里将头挪开,又是打哈欠又是揉眼睛。演技拙劣到像是在演劣质的儿童剧。 祁衍一副看透一切却又不揭穿的宠溺笑容。 他将领带扶正,随意地抚平被睡出褶皱的衬衫。轻松恢复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与严谨。 祁衍先下了直升机,然后将江沛玉公主抱下去。 外面在下小雨,他们刚下去,立马有人殷勤地撑伞过来。 对方是一位西装笔挺,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应该是他的助手和保镖团队。 可是此刻,撑伞这种献媚的举动出现在他的身上。他笑的同样殷勤:“cassian先生,很荣幸您能来赴约。” 江沛玉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他的腰背应该习惯了无时无刻都挺直,他一定是一位位高权重的人。 这很显然,无论是他的穿着气度,还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 甚至连最不起眼的助手,他的脸上也写着精英二字。 就是这样一位傲慢的上位者,此刻却局促的佝偻着,弯着腰,和祁衍说话。 而他面前的祁衍,伟岸挺拔的身材,无一不在彰显他独一无二的掌控和绝对的权威性。 第68章 太卑微了。江沛玉在心里有些悲哀的想道。 好吧,在祁衍身边待久了,她不得不认清这个世界就是处在一个相对牢固的金字塔模式当中。 越是处于高处的人,就享有越多的特权和优待。 于是人人都渴望往上爬。 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没能成功爬上一个台阶。 而有的人,生来就不属于这座划分阶级的金字塔。 他在塔外,他是建造金字塔的人。像上帝一样,他希望谁往上爬,谁就能成功爬上去。 同理,他希望谁摔下去,对方同样毫无反抗的能力。 好在祁衍表现的很有礼貌,他并没有刻意折辱对方,笑着道了声谢,将对方手中的伞接了过来。 他单手插放西裤口袋,另一只手则递过去,让江沛玉挽着。 伞面大面积朝她那边倾斜。 不让她被一点雨给淋到。 那人走在前面带路,和祁衍热情交谈。 但后者听的并不认真,敷衍地回应几句,注意力全在身旁的女人身上。 她思考的时间多了,祁衍的脸色变得比刚才稍微凝重一些。 时常挂在脸上的笑也没了。 那位中年男人还以为是自己哪句说错,惹得他不快,走路的双腿都有些打颤。 多走了几步雨便停了,太阳柔和。 这里提前用飞机进行了人工消雨,所以丝毫不受天气影响。 祁衍当然知道她的失魂落魄是因为什么,他靠近她的耳边,笑着提醒她:“好云妮,今天就不要扫了哥哥的兴,开心一点,知道吗。” 这番话等同于警告了。 温柔的警告,他最擅长。 想到这里,江沛玉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听话地点头,强迫自己从胡思乱想的糟糕心情中走出来。 祁衍满意地笑了,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奖励的吻:“去前面玩吧,那里都是你的同龄人。哥哥先聊会工作。” 江沛玉往前面看了眼,用各种漂亮的花卉搭建出的休息区,一顶巨大的罗马伞固定在那里。 优雅的长桌,中间铺着普罗旺斯的提花桌布。桌上却又放着洛可可风的浮雕摆瓶。分别负责糕点和奶制品还有饮品的厨师在旁边现场制做。 穿着白色的厨师服,戴着白色的厨师帽。即使是烘焙可露丽,也保持着这些贵族太太们青睐的优雅姿态。 此时他等在旁边,接受那些太太们的赞美。 “你做的可露丽真的是我吃过最棒的甜品。” “哦,优金先生,如果兰登太太舍得的话,我真想聘用您去我家当我的私人厨师。我家里那群孩子们一定会非常喜欢您制作的甜品。” 那位厨师弯下腰,十分有礼仪地握住对方的手,亲吻了一下手背:“这是我的荣幸,太太。” 江沛玉有些沉默。她想,她待会也需要这样吗。 吃一口甜点然后说出如此夸张的赞美,最后还得被对方亲吻手背。 难怪她们看上去都很瘦。她们摄入的热量甚至还没有赞美厨师时消耗的多。 老实讲,她虽然跟在祁衍的身边这么久了,但她陪同他出席这些聚会的机会却很少。 她根本不懂该如何与这些太太们相处。她担心如果自己失了礼数,会给祁衍丢脸。 可当她忐忑不安地过去,思考该如何与她们打招呼时,那些太太们都非常殷勤且热情地主动起身,抢着邀请她入座。 她们都希望她能够坐在自己的身边。江沛玉最后选了个小角落落座。 但这仍旧不妨碍她成为中心,大家纷纷起身换了座位,主动坐在她身边。 江沛玉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怯场。 她和她们打招呼,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那些人也礼貌地做回自我介绍。 接下来的相处比她想象的要轻松许多。江沛玉记得祁衍曾经和她说过的 一句话。 如果你觉得和某个人相处很舒服,那是因为对方是一个比你聪明许多的人,而不是因为ta是一个很好的人。 江沛玉当时还以为他是在说他自己。 现在想起来,他或许是在教她。 他其实经常会教她一些东西,只是她总认为那是在警告她。 “你的裙子很漂亮,很适合你。” “红色真的很衬你的肤色,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亚洲女性了。cassian先生真幸运,拥有了你。” “是薇尔女士的手笔吗?据说她在两年前就被高薪聘为私人设计师了。她已经很久没有作品面世了。” “薇尔女士可是非常出名的天才设计师,我们以前花高价想找她设计一款裙子,都得等上最少五年。我当时还笑称,等到我排上,我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再穿这种风格了。” 江沛玉礼貌地回答:“那位女士好像的确是叫薇尔。” 她们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来,这次不是客套。 “真羡慕你啊,winnie小姐,cassian先生如此在意你。任何东西都要给你最好的。” 江沛玉拿起桌上的热coco喝了一口,回答地有些心虚:“嗯......他的确对我挺好的。” “那你们是如何认识的?真是令人好奇。” 江沛玉想,看来她们并不知道自己和祁衍的关系。她也不希望她们知道。 “我们...我们是因为双方父母认识的。”她没有撒谎,她顶多算是隐瞒了一些东西而已。 惊叹声此起彼伏,看她的眼神和刚才也开始有着十分明显的区别:“哇,看来你的父亲一定也是一位显赫的贵族了。” 呃..... 这个问题江沛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父亲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建筑工人了。他的身份甚至都无法出现在这里,为她们的庄园进行修缮。 --------- 远处的男人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唇角带着很轻的笑。 看着云妮如此融入那群人他就放心了。 她的确需要多出来社交一下,朋友多了,就没心思再去想别的。 祁衍将视线收回来,重新放在面前这个寻求合作的男人身上。 对方笑容诚恳地替上一份企划案,并和他讲述起自己的想法:“我想利用仿生神经的计算结构来模仿人脑运作,这在将来不仅会对医学方面提供巨大的帮助,同时还能投身于人工智能领域。” 祁衍长腿交叠,轻飘飘地驳回了他的诉求:“这并不是一个新鲜的观点,在此之前已经有人提出并做出了实践。我完全可以直接去投资那些已经做出成效的人。” 他笑容轻慢地询问他,“你有什么优势吗,值得我投资百亿的优势?” 中年男人思考了很久:“我的优势是.....在这方面我的团队拥有最先进的技术。” 祁衍似笑非笑地点燃一只雪茄,语气认真起来:“兰登先生,我投入的是看得见的真金白银,我希望您也能拿出些可以看见的优势,而不是这些夸大其词的废话。” 烟雾在肺部滚了一圈后又通过呼吸出来,像是寒冬天的雾气一样。 在这片雾气之中,男人的眼神同样也变得冰冷。 祁衍认真起来,身上极具压迫感的气场没有丝毫遮掩,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兰登先生,我希望今天这场谈话是有所收获的。” 他的警告已经很明显了,不要浪费他的时间。 兰登后背流出了一身的汗。 的确,面前这位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的男人,他有着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和魄力。 当然,他完全相信他的心狠与冷血同样是翘楚。 如果自己这一次真的拿不出让他满意的优势,他不确定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时间和空气仿佛一同凝固,兰登局促紧张到脸色都白了。 他在拼命的思考自己还有什么优势。 与此同时,凝重的低气压被打破。是那道来自于旁边的轻呼。 “真的好好吃!”是江沛玉。 她捂着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可露丽。好吃到想死。 她终于理解了刚才那些太太们不是在浮夸的赞美。 那些夸赞都是发自内心的。 哪怕是她,都忍不住冲他说出那句话。 ——您的甜品做得真好吃,真想每天都能够吃到这么好吃的甜品。 兰登此刻没有心思去思考区区一个甜品能好吃到哪里去。 他汗流浃背地思考,试图找出一个可以称之为优势的点。 而他面前的男人早已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 他说:“我的夫人似乎很欣赏你家里的厨师。” 兰登立刻懂了:“我会将他的聘约让给您。” 祁衍站起身,从容不迫地将落座前解开的西装前扣重新扣上:“兰登先生准备好合同之后,可以先交给我的法务团队。会有相关人员和您对接的。” 随后他在兰登从震惊到疑惑,再到欣喜若狂的眼神中离开了。 第69章 走向那个正开开心心享用甜品的女孩子。 兰登欣喜的同时非常诧异,一个厨师而已,居然值这么多投资? 当然值得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甜品就能让云妮发自内心地露出微笑。 这很值得。 云妮的开心是无价的。 他知道她心里仍旧记挂着她的母亲,但任何事情都会被时间治愈的。 只要时间再长一点,她就会逐渐忘了这件事。说不定还会连她的母亲也一起忘了。 那个女人... 唉。 想到她,祁衍就觉得无比烦躁。 她只是短暂地出现了一下,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点气味,就让云妮如此魂不守舍。 以后她们重逢了,他又该怎么办呢。 云妮的眼里还能有他的位置吗? 昨天挨的那一巴掌早就不疼了。云妮哪怕用了全身的力道,在他看来也轻的像羽毛。 像挠痒痒一样。 更像是在撒娇。柔软的掌心,还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软绵绵的。 他居然有些意犹未尽。 第一次挨打,居然被打石更了。 如果让云妮知道了,以她那个无趣的性子,肯定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动手。 好在他隐瞒得好。 趁着给她涂身体乳的时间,暗自解决了。 下次可以试试让云妮的巴掌扇点不同的地方。 譬如,他的cock,再譬如—— 他眼底的笑带了点变态的期待。 他的testicle。 第27章十一岁的祁衍 和她们的相处让江沛玉感到很轻松,不管她们是否出于真心,江沛玉是实打实地感受到了这份善意。 也因此同意了她们的邀请。 ——下周去参加其中一人举办的茶话会。 她来到祁衍身边,后者看到她,笑着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聊的还开心吗?” 她点了点头,给他看自己新得到的一个礼物。 项链挂在她的手指上,很漂亮的一块方钻。 “很漂亮。”他笑着接过,“我帮你戴上。” 江沛玉乖乖地将头凑过去,祁衍的手绕到她身后,替她将长发拂开,露出白皙纤细的后颈。 项链围上去,轻轻合拢。 “很适合你。”男人的手从她后颈收回来,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那颗方钻吊坠上摸了摸。 笑容温和地夸赞道。 江沛玉低头看了眼,那颗方钻恰好就垂放在她胸口中间的位置上。 “会很贵吧?”她眼神有些犹豫。 她本来不打算收的,但对方一直以‘我的礼物让你感到负担了吗?’‘实在是抱歉,我只有这些东西能够送给你。’‘我希望你能收下,因为我是真的想和你成为朋友的’‘我很喜欢你’之类的话动摇和道德绑架她。 祁衍发现她总是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苦恼。 譬如一条没什么价值的项链。 但他还是多此一举地安抚她:“放心,哥哥已经回过礼了。” 祁衍的视线再次回到那颗方钻上,十几克拉,还是有点重量的。压在她的胸前,中间那条深沟都被压出痕迹来了。 祁衍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干。他想起,自己好久都没吃过了。 今天晚上可以尝尝。 江沛玉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宛如猎人一般,极具侵略性的 眼神。此刻正在看她。 她在思考,这条项链一定很贵重。她收的太草率了。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对方之所以愿意与她交谈,也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祁衍带来的女伴。 而不是她本身。 想到这里,江沛玉有些内疚。 如此一来,祁衍是不是因为她而欠下对方一个人情? 她和他道歉:“对不起。” 祁衍挑眉,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道歉。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很轻地笑了:“没关系,哥哥会包容云妮的一切。” 江沛玉靠在他的怀里,脸被结实的胸膛包裹。片刻后,她闷闷地点了点头,比之前更加依赖地抓紧了他的手臂。 祁衍的话的确让她很感动,印象中,这种偏爱的话好像只有妈妈和她说过。 幼年的成长经历让她成为了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即使后来她也遇到了很多对她很好的人。可这些无法消除童年时的创伤。 她有时候也会突然萌生出,就这样一直陪在祁衍的身边似乎也还不错的想法。 最起码他给予自己的永远都是正向的肯定,他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夸她的性格,夸她的身体,夸她柔软的嘴唇。 江沛玉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思维早就跟着他无形之中的引导慢慢发生偏移。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 一旦形成习惯,她就会彻底依赖上身边这位男人,无论是精神还是□□上,都无法再和他分开。 她将成为一个附属品,一个依附他才能存活的无根植物和寄生虫。 祁衍满意地抚摸起她的长发,愚蠢又可爱的云妮啊。 她真的很容易动摇。 也很好哄骗。 他总喊她宝宝,她在某些地方也的确很像一个小宝宝。 嗯,譬如她的智商。 想到这里,祁衍的声音多出几分愉悦来。他替江沛玉将披散的长发用手抓出一个高马尾,随后让旁边的佣人取来一根发绳。 江沛玉乖乖地坐在那里,虽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要给自己扎头发。 “待会有人会带你去换衣服。”他说。 她不解,头抬了起来:“为什么要换衣服?” 她这副样子真的很可爱,让人看来xing欲大涨。祁衍想,或许可以由他亲自带她去,这样还能在更衣室里短暂的玩会儿六九。 他想念她柔软的嘴唇和湿润的舌头了。 很舒服。 “马术服。我好像忘记告诉你,这里是马场庄园。”替她将头发绑好之后,祁衍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开,单独欣赏了一会儿。 他似乎很满意,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以后我们有女儿了,我可以亲自照顾她。” 江沛玉眨了下眼睛,显然被他刚才的话吓到了。 “什么?” 祁衍笑着反问:“怎么,云妮不想为哥哥生孩子吗?”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她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件事。 在她看来,这比妈妈某天突然告诉她,其实她是波顿叔叔的亲生女儿,还要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我只是觉得.....以你的家庭,波顿叔叔应该不会允许你娶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孩子。”她欲言又止地说。 祁衍笑出了声,他低下头,肩膀笑到微微颤动。 他的声音真好听,就连笑声也如此低沉性感。 她想起了安茜对他的那个评价。 ——法国尤物。 当时她觉得这个形容词并不适合祁衍,如果安茜见到他本人之后肯定不会这么认为了。 的确,他西装革履的时候,是具备掌控和权势的上位者,高贵典雅。 但他脱去衣服,紧实的线条和强悍的肌肉,可以一拳打碎头盖骨的超强臂力,都让他和‘尤物’无关。 嗯...好吧。 他的性感翘臀和壮硕的胸大肌还算适合。 江沛玉不确定祁衍有没有看穿她在脑子里随意幻想他。 她希望是没有的。 “无能的人才需要靠婚姻来巩固地位,云妮也太小看哥哥了。况且,”他话音一顿,唇角挑了上去,“谁说生孩子就一定要结婚。” 江沛玉几乎是立刻就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表现出了很强烈的抗拒:“我是不可能未婚生子的,更加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他得出结论:“所以云妮想和哥哥结婚,想为哥哥生孩子?” 她眼神闪躲:“我...我没有这么说过。” 此时他们已经一前一后进了更衣室,江沛玉为了转移话题特意提醒他:“这里是女更衣室。” “我知道。” 衣柜中放着提前准备好的马术服,女款的。原本负责为她更换衣服的女佣被祁衍一个眼神打发走。 “放心,私人更衣室,没有别人。”他将衣柜打开,取出里面的马术服,“之前骑过马吗?” 江沛玉摇头,她只见过别人骑马。 “马术服穿起来很复杂,我来帮你。”他已经开始替她脱衣服了。 江沛玉下意识用手护住胸口,她言辞闪烁:“我记得有负责这方面的佣人。”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我不希望让别人碰到你的身体。” “可她是女人。” “女人也会喜欢女人。” 她抿了抿唇,有自知之明:“我还没到那种会吸引同性的程度。” 祁衍笑了:“云妮未免对自己太不自信了。” 第70章 他的目光毫无遮掩地放在她的身上,“让哥哥魂牵梦绕的云妮,也一定会让别人对你芳心暗许的。”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沛玉两只手抓紧面前的高背椅,窗外的阳光在地上洒下一滩碎金。 他们单独在一起时,事情进行到这一步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前面是更衣镜。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头,正好和站在身后的祁衍对上视线。他嘴里叼着烟,衣冠整洁,甚至连领带都保持在居中的位置,那枚金属领带夹反射的光芒带着高不可攀的尊贵。 他太从容了,他完全不像是和她一样,沉浸在这件事中,享受这件事。 他更像是在居高临下的欣赏一副由他亲手创作的‘作品’ 此时的江沛玉,就是他引以为傲的作品 无论是她的状态,还是她的表情。 一点带着余温的烟灰被抖落,正好掉在她的腰窝上。 虽然不烫,但这点温度足够让她从一开始做的那场梦中醒过来。 江沛玉悲观地想道,她对祁衍而言,不过就是一只暂时还算讨喜的宠物,他愿意在有价值的人身上花费时间。 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来看,是个一无所有的人。 不值得祁衍在她身上花费心思。 所以,他愿意花费时间在她身上,愿意陪她,愿意哄她开心。 他应该也是有点喜欢她的吧..... 可是现在,无论是他悠闲的表情,还是从容不迫的动作。 都让她的颤抖和痉挛显得无比可笑。 那张高背椅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在想,如果出现下一个人呢? 对方比自己的嘴更甜,更讨人喜欢呢。 在她想的入迷的时候,祁衍大度地给了她解决方法,他笑着告诉她:“那云妮和她打一架,谁赢了哥哥就归谁,好不好?” 不好..... 她没有说话,头埋地低低的。 长时间的沉默,祁衍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他单手抱着她的腰,让她和自己面对面,挂在他的身上。他则单手托着她的臀。 “怎么了。” 他用夹烟的那只手去擦她的眼泪,“哭成这样。” 她想要躲开他的触碰,如此明显的动作惹得祁衍不快,他用另一只手扣紧她的后脑勺:“哥哥刚才是开玩笑的,哥哥怎么会找其他人呢。” 她抽咽了两下:“我不是因为这个。” 他有耐心地询问:“那是因为什么?” 她摇头:“没事.....” “我真的很不擅长和你们这些小朋友打交道。多愁善感又脆弱。” 他叹了口气的同时弯下腰,把她抱高,腰腹肌肉和背阔肌一同绷紧。 直到她委屈的哭腔被另一种情绪给取代。他才终于放过她,“现在可以和我讲你为什么哭了吗?” “没有...我只是突然有些呛到。” “被呛到?”他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雪茄,“它的味道不呛,你可以试试。” 在他将那根雪茄塞到她嘴里时,江沛玉及时扭开了脑袋:“我不抽烟。” 祁衍赞许地笑了:“好孩子。” 他把雪茄掐灭,随手扔进垃圾桶。 江沛玉其实并没有感到过多的难过,她只是短暂的难过了一小会儿。 这很正常,任何人在经历这样的事情都会难过。 更何况她对祁衍不是毫无感情。 甚至可以说,她的情窦刚初开,就碰到了他。 毫无经验的新手遇到一个最顶级的魅魔。他的魅力足够让任何一个人很轻易地爱上他。 并且爱的死心塌地。 江沛玉也是任何人中的一份子。她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被迫爱上了他。 没关系,她又不吃亏,就当是一段丰富的感情经验。 她早就想好了会离开他。 这不过是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想到这里,江沛玉看了眼时间。 天呐!他们居然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没事,再让他们等一会儿。”他无动于衷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我的云妮为什么难过。” 江沛玉的眼神躲闪了一下。 她是一个道德观念很高的人,她无法接受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那么多人继续在那里等待。 如果迟到的原因是祁衍,她至少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可是现在....... “没关系,不着急。”他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温柔地抚摸,“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可以慢慢来。” 这看似无比包容宠溺的一句话,却让江沛玉感到莫名的压力。 她所浪费的时间,都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等待之上的。 她最后还是妥协了:“我只是...很想我的妈妈。” 如果她没有移开视线,或许能够短暂地捕捉到祁衍在那瞬间略微抬高的眉。 他语气温柔地和她保证:“哥哥会想办法让你们重逢的。” 他收放自如,此刻哪里还有半点让江沛玉感到悲哀的居高临下。 眼中只剩下柔情。 再次替她擦去眼泪,“难过的话就再哭一会。” 她摇头:“我已经好了。” 祁衍问她:“需要在哥哥的怀里靠一会吗?” “可是....”她看向窗外,比起在他的怀抱里‘充电’,她更希望能够赶紧出去。 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而浪费别人的时间了。 祁衍单手解开西装外套和马甲的前扣,让她缺少阻碍地靠进自己的怀里:“你的眼睛需要一点时间消肿。放心,不会让他们等很久的。” 男人的手扣放在她的后脑勺,江沛玉的整张脸因此都埋了进去。 一种令人窒息的安全感。 她之前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过欧洲的历史,有些贵族具有特殊的情结和癖好,譬如有一位王子对少女的眼睛尤为喜爱。 他有好几任情人都长有一对非常漂亮的眼睛。 还有对脚的。 当时安茜小声和她吐槽:“这些王子可真变态。” 江沛玉点头表示赞同。 可她完全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 也会存在如此变态的癖好。 被他抱着反而没有这样的感觉,只有当她将脸埋进去时,属于肌肉的柔软和包容,让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在母体中才能获得的那种安全感。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完全拒绝不了。 他全身上下最柔软的这部分肌肉。 江沛玉并没有完全沉迷,她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惊醒。 祁衍看到她这副模样,笑了很久,最后终于放她去换衣服了。 他也一并换好衣服。 江沛玉出去时,他在外面等她。 剪裁笔直的长裤,紧贴着修长的双腿。深色马球衫,左胸口绣着一枚银色纹章。 图案像是一朵鸢尾花,同时也更像是一柄锋利的武器。 江沛玉记得这个图案。在波顿叔叔家里,这个纹章随处可见。 他的身高真的挺拔而高大,她严重怀疑他不止一米九,或许他抹掉了后面那个无关紧要的尾数。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扣紧的腰带勾勒出他结实的腰身,马球衫被他的宽肩撑开,他的上身躯干呈现的比例是超越完美的黄金倒三角。 高筒皮靴将他的优雅高贵往上无限拉高。他的腿太长了,换了别人,恐怕距离膝盖只剩下三指的距离。 江沛玉觉得盯着别人看不太礼貌,可是她又实在忍不住,眼控制不住地放在他的身上。 此刻的他身上有种不同于平时的气场和气质。 有一种稳重复古的贵气。 嗯...很daddy。 祁衍早就发现了她那点隐秘的小心思,并没有直接揭穿。 他走过来,替她将袖子往上卷,直到那截细白的手腕露出来,他问她:“会害怕吗?” 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之后,她点头:“有点。” “没什么好怕的。”他说,“我给你选的是整个马场最温顺的一匹马。它是一匹冰岛矮脚马。” 江沛玉问他:“是你教我吗?” “如果你希望由我来教你的话,当然可以。”他很爽快地点了头。 江沛玉迟疑:“手把手教吗,坐在一起?” 她有些害怕,以祁衍这个心血来潮,想干就干,不顾他人死活的性子。 她担心他会直接在马背上...... 祁衍觉得,以后还是应该减少吓唬她的频率。 自己现在在她心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印象。 堂而皇之当着那么多人在马背上sex? 虽然他的确想过和她试试打野战。 “我没有被人参观做-爱的癖好,也不是无时无刻都在发-情。”说完这句让她安心的话,他再次开口,“但我的确没办法和你一起坐在马背上。” 第71章 江沛玉听完前半句松了口气,又因为后半句再次将那口气提上去:“啊?可是如果一个人的话...我不敢。” 她的意思是,可以找个教练教她。 祁衍轻笑着点头:“我可以教你,但不能在马背上教你。马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更何况是那匹矮脚马。我一个人都足够压垮它了。” 江沛玉小声嘀咕:“那我更不放心了,我没被你压垮,那匹马反而容易被你压垮.....承重能力比我还差。” 祁衍这次是真的笑了。 他笑着点头:“那我下次不骑马了,骑你。” “......” 江沛玉推开了他。一个人超小声的骂骂咧咧走在前面。 祁衍站在后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上扬。 怎么能这么可爱,小云妮。 事实上,她根本不需祁衍教她。 因为她刚出去,那几位夫人就立马热情地主动迎上前来。 并且询问她需不要教练,如果她愿意的话,她们可以教她。 她们早就换上了飒爽的马术服,和刚才华丽的裙子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江沛玉再一次深刻的认知到自己和这群人的区别。 她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但她很快就掩去了这点微末的不适,并和她们道歉:“对不起,我临时碰到一些事情...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她们表现的无比大度:“没关系,我们其实也刚出来。” 虽然这么说,但江沛玉心里清楚,她们一定在这里等了很久。 至于为什么如此肯定,自然是源于她们对待祁衍的那个态度。 不同于面对江沛玉的自然热情,在面对祁衍时,她们有的只剩下局促紧张,和小心谨慎。 她们怎么可能还有胆子在他面前迟到。 江沛玉有些疑惑,祁衍的坏在本性中,可他所表现出来的,却是无可挑剔的绅士风度。 江沛玉仍旧不懂权力与地位的可怕之处。 无论他展现出来的再绅士再优雅。 他绝对的权威性都是不容挑战和逾越的。 那些人纷纷上前和他打招呼,一口一 个cassian先生,喊的无比尊敬。 祁衍显然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场,现在的他俨然就是一个关心妹妹的普通兄长:“winnie性格内向,话也不多,劳烦你们多照顾她。” 那些人立马争着答话:“winnie小姐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和她相处非常愉快。” 果然,直接拍祁衍的马屁,他极大概率只会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微笑。 可当这个马屁拍到他所重视的人身上,就会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是啊,winnie的确很乖。”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她一直都是我的骄傲,认真刻苦。” 他漫不经心地说出了她在文学方面的成就。 她的创作不仅要出版了,甚至还改编成了电影。 他满意地听着那群人此起彼伏的惊讶赞美。 身为当事人的江沛玉却被夸到有些面红耳赤和心虚。 这算哪门子成就,完全就是靠祁衍的钞能力。 否则她连初审都过不了。 心满意足地听完了那些浮夸的赞美之词,祁衍弯下腰替她重新整理了一下穿着,询问她的想法:“是和我一起,还是留在这边让她们陪你?” 让她们陪你。 江沛玉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 祁衍显然是将这些太太们当成陪伴江沛玉打发时间的宠物了。 她希望她们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我想在这里和她们一起,可以吗?” 祁衍笑了:“当然可以。” 他从佣人手中接过那顶遮阳帽,为她戴上:“今天太阳有点大,你皮肤敏感,要注意防晒。” 这番关心且足够耐心的嘱咐,令周围那些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cassian的事业版图跨度很大,他的野心涵盖面之广,胆量大,胃口也大。 近几年因为各种原因破产的集团不在少数,牵一发而动全身,破产的不仅是一个集团,还有背后牵扯不断的利益关系网。 错综复杂的,随便拎出一个都能砸死一大批人。 祁衍便是在这种时候宛如救世主一般伸出援手,拉了那些人一把。不仅接手了已经破产的集团,同时也接手了留下的那些烂摊子。 所有人都很感谢他。 而祁衍,在很短的时间内让那些企业起死回生。 起先没人觉得不对,只当是他有能力。 的确,他的能力和手段强大到让人望而生畏的程度。 可这样的事情先后发生了好几次,难免会引起一些怀疑。 当然,怀疑归怀疑,没人敢当面去质疑他。 有时候,让人感到恐惧,是不需要任何言语和眼神的。 他只是存在,就足以达到威慑所有人的效果。 而此刻,这样一个强大到逆天的存在,却温声细语地关心起他面前那为身材娇小的亚洲女性。 “要是无聊的话,就过来找我。” “嗯。”她乖巧地点头。 祁衍唇角的弧度自然上扬,他弯下腰,与她进行了一个短暂的贴面礼。 这是在这个国家最常见的一种礼仪。 用来表达尊敬、亲昵和爱抚。 祁衍离开后,她们再次过来,和她热情攀谈。 只是这次话题的内容变成了cassian。 “他对你很好呢。” “你们的婚礼一定记得邀请我去参加。” “真是让人羡慕,cassian先生这样各方面都无比优秀的绅士,其实在那些淑女中间很受欢迎呢。” “对啊,我有个表妹,她自从八岁时在cassian先生母亲的葬礼上见过他一面后,对他念念不忘到了现在。”那个人说到这里,还惋惜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惜见cassian先生一面实在太难了,她这几年参加了无数的慈善拍卖和晚宴,就为了能够见他一面呢。这次听说cassian先生也在,半个小时前她还在电话里苦苦哀求我想要过来...” 她的话没有说完,被旁边的女人拉住袖子制止了。 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和江沛玉道歉,祈求她的原谅。 江沛玉本来还听的很认真,听见她和自己道歉,她有些尴尬:“你不用和我道歉,这......这又没什么。” 她反而还挺好奇后续的。 八岁就一见钟情。她八岁时在干什么?还在因为想换一个新书包而每天去帮邻居家的阿姨捡鸡蛋。 那个阿姨开了一个养鸡场,需要每天有人进去将槽里的鸡蛋捡出来。 炎热的夏天,鸡的粪便散发着一种具有污染性的恶臭。 年幼的江沛玉蹲在那里,身边放着一个竹篾编制的小篮子,满头大汗地将鸡蛋一个一个放进去。手上全是肮脏的鸡粪。 但她很开心,从来不觉得苦。 她很能吃苦的,小时候的梦想是赚很多钱,然后带妈妈离开那里。 出生在这种顶级oldmoney家庭中的祁衍,一定无法理解,一个下午只能赚五毛钱的感受。 江沛玉根本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过去,她也从未讲过。 不是觉得丢脸或是难以启齿。 而是...她害怕从祁衍的口中听到他不屑一顾的嘲弄。 这太伤人了。 她此刻很好奇故事的后续。 好奇那个女孩子得知祁衍最真实的一面后,是否还会喜欢他。 毕竟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她爱他的脸,爱他的外形。 可能是为了补救自己刚才的冒失之举,那位有着一头金发的太太从手机中翻找出一张当时的照片。 那场葬礼,她跟随父母一起前去。 照片是她随手拍下的。 或许在那样严肃的场合的确不合适。 但看到照片之后,江沛玉又突然觉得,这样一幕,想要拍下来是人之常情。 一如美剧之中所有的葬礼一般,那天同样是阴沉的天色,天空中飘着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飘雪。 十字架造型的墓碑前摆放着无数鲜花,前方站着前来祷告的亲眷和朋友。 放眼望去,一片厚重死寂的黑。浓雾让身后的景色和建筑被吞噬,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的场景很难不让江沛玉联想到,四周是否盘旋着几只乌鸦。 照片的主角显而易见。年幼的少年具备着和周围人完全不同的画风。他周身都是油画质感。那是一种独特且独一无二的,厚重的优雅。 原来十一岁的祁衍已经这么高了。 身高接近一米八的他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气质斐然出众。 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眸漫不经心地半垂。 视线定格在那块墓碑上。 立体的骨相脸上还带着少许婴儿肥。 这是一张极具少年感的脸。 与现在有着非常大的区别。 第72章 青涩,稚气。唯一不变的是,仍旧没什么感情,仍旧淡漠。 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大衣,偏清瘦的身形轮廓,却已经可以看出未来会成为一个可以让人依靠的大骨架。 一道冷风吹过,他一丝不苟的额发和怀中的百合一起被吹乱。 他的眼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片空洞的冷漠。 就好像,对他可有可无的一个存在彻底消失了。 而那个存在的消失,同时也带走了对他而言,同样可有可无的一部分。 第28章“这件事是哥哥错了,哥哥…… 江沛玉觉得不可思议,原来祁衍的十一岁是这样的。 她曾经甚至还设想过,如果自己和他认识的时间再往前推一推。 推到他们都还年幼的时候。 祁衍或许没有现在这么坏。不是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吗。 她喜欢善良的人。 同时她也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善良的人。 虽然现在的祁衍不善良,但小时候他一定是善良的。 可她看着那张照片,没有在他的脸上找到很多悲伤。反而是一种空洞的平静。 原来他的冷漠从小就存在。 并且... 他们之间的差距也一直都存在。 在她还在为了一个新书包而苦恼的时候,祁衍的人生从出生那天起,就已经踩在所有人的头顶了。 看出江沛玉眼底异样的情绪,那个女人将手机收起来,再次和她道歉。 “是我疏忽了,考虑的不够全面。请您原谅我。” 看出她眼底的局促和紧张,江沛玉知道,这些畏惧全源于祁衍。 她担心因为怠慢了江沛玉而得罪祁衍。 这显然会造成一大堆不可逆的连锁反应。不仅会给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家族一同带来不好的下场。 江沛玉想了想:“我只是......我只是有点冷。” 听见她说心情变差和自己无关,安妮立刻松下一口气。 她无比亲昵地挽着江沛玉的胳膊:“那我们出去骑马吧,今天的阳光很不错呢。” 她一边走一边和江沛玉介绍起这个马场:“这是cassian先生家族的马场,已经有几百年历史了。” 江沛玉有些不可思议:“这里也是祁......cassian先生的?” 安妮见她如此惊讶,笑道:“winnie小姐居然不知道?看来cassian先生并没有和您说。的确,对他来说这个马场不算什么。但在我看来,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无价之宝。” 她和江沛玉介绍了这些马的来历,百年前的女王最爱来的地方就是这里。而她今天要骑的那匹矮脚冰岛马,就是女王最中意的那一匹的后代。 经过人工干预和训练,这一匹比它的先辈还要优秀。 “看来cassian先生真的很在乎你,这匹矮脚马的价值比你想的还要昂贵。” 江沛玉其实听不太懂她话里的具体意思。她唯一能够接收到的信号就是,不断被强调的,她和祁衍之间的差距。 她希望能够就此打住。 好在安妮真的停止了,她上前摸了摸马的身体,随后询问江沛玉:“之前骑过马吗?” 和祁衍一样的问题。 骑过人算吗。 半小时前刚骑过。 她摇头:“我只看别人骑过。”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 好像以她的身份不该连马都没有骑过。与其说这是一项运动,倒不如说是一种社交。 只属于上流社会的社交。 她能够出现在cassian先生的身边,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所以那些人并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对这项运动不感兴趣。 当你住在豪华的庄园时,即使你打扮的像灰姑娘,别人也不会认为你是灰姑娘,他们只会觉得你喜欢这种打扮。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阶级歧视。 安妮扶着江沛玉上前,让她放松身体,腰背挺直,抓紧缰绳。 她第一次坐在这上面,有些紧张,反复确认了好几次:“真的不会摔吗?” 安妮笑着安抚它:“这匹马非常温顺,你放心。” 她其实很羡慕江沛玉,这批矮脚马她想了好久,一直希望能够亲自坐上去试一试。 但她能够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的丈夫,她的丈夫能够出现在这里,则是花费了无数时间和努力。 只有让cassian觉得他有利用价值了,他才会屈尊降贵地过来与他见上一面。 马背上这个女孩大概率不懂,和她朝夕相处的那个男人身份何其尊贵。 江沛玉当然不懂,她只在意如何下去。 她真的很害怕,即使这匹马再温顺,可一旦它开始挪动,江沛玉的心脏就一同揪了起来。 安妮笑着将她扶下来:“还是让cassian先生来教你吧,他会更加专业的。” 她们说着话,便已经朝他们所在的反向前往。 “你见过cassian先生骑马的样子吗?” 江沛玉摇头。 说到这里,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很致命的事情。 她对祁衍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她不清楚他喜欢吃什么,不清楚他擅长什么,更加不清楚他的业余爱好。 祁衍也从未想过要主动告诉她。当然,这些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很显然,祁衍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去和一个人讲述自己喜欢吃什么擅长什么的人。 江沛玉想,如果她很爱一个人,她会忍不住去和对方讲述自己的一切。 她曾经就主动和祁衍说过很多。 说她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说她看似轻松其实无比繁重的课业,说她最喜欢的那家中餐馆歇业了。 这些是属于年轻少女隐秘又乏味的心事,他听的并不认真。 他不在乎她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他只在乎她的将腿分地再开点,她的屁股撅地更高一些。 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些,江沛玉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就连什么时候到的她也不清楚。 祁衍摘下马术手套,动作自然地揽过她的腰:“怎么了,心情不好?” 江沛玉回过神来,否认道:“没有。” “还说没有,嘴角都向下了。”他无比亲昵地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子,“和她们相处不愉快?” 他这句话一出,周围那些人顿时紧张起来。生怕江沛玉点头。 好在江沛玉摇了摇头:“我和她们相处的很愉快,她们人很好。” “那是因为什么。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他眯起眼眸,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还是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顿时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开始出现应激反应:“我只是昨天没有睡好,所以今天状态有些差而已。” 正所谓心虚的人往往音量最大。 江沛玉这一嗓子几乎将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cassian在某些方面所表现出的绅士风度是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这源于他从小接受的良好教育和他自身的优雅。 但这并不代表他是极具包容与温和的性格。 不管是否出于偶然,那些公然顶撞他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很好的下场。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私下里传一传。并且传的非常隐晦。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祁衍的耳中。 导致自己也成为了那些落得不好下场的其中之一。 此时这些人作为旁观者,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等待着。 面前这位亚洲女性的确长得不错,说话温吞,语速也慢,属于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的那一类人。 但真论起来,她的外形绝对不占优势。 说不定这一嗓子喊完之后,cassian对她的最后一点耐心也会烟消云散。 那些刚刚和她拉拢关系的太太们不免开始担忧,千万别连累在自己和自己的丈夫身上。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cassian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反而笑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从昨天到现在睡了快十二个小时,这叫没睡好?” 他从容不迫地坐在那里,眼神居高临下,手中的那截黑色马鞭令他身上训诫味更重了。连同对她的温声询问都仿佛变成了充满调教的质问。 江沛玉心虚地低下头,她知道祁衍一定看穿了她的谎言。但他没有揭穿她,有点脾气的云妮更加可爱了。 这种哄小孩的把戏偶尔玩玩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管怎么说,都是哥哥不好,哥哥和云妮道歉。” 这声歉一直道到了晚上。 “云妮现在有开心一点吗?” 江沛玉有气无力地低下头,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她面前从无到有,从有到无。 像是连环画一样,并且是翻动速度越来越快的连环 画。 她有气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轻轻抽泣:“我没有生气。” “哥哥知道云妮不会生气,哥哥只是想让云妮高兴起来。”他低头亲吻她的耳朵,然后又用空着的那只手将她头偏向自己,“张嘴,舌头伸出来。” 第73章 她听话地照做。 祁衍不断加深这个吻,江沛玉突然感到一阵空虚,像是有什么脱离了她。 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滞涩感。想喊叫,可是嘴巴被他的激吻堵住了,她的声音全部被他咽了下去。 她只能瞪大眼睛。 “宝宝,睁开眼睛看着哥哥。” “口水流出来了,好涩情的云妮。” “有这么舒服吗,瞳孔都涣散了。” 他贪婪地将她最后流出的津液一一舔走。 突然,她听见客厅的脚步声。 顿时吓到全身的肌肉都收紧了。祁衍满足地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嘴唇似有若无地碰撞在一起。 “放心,是负责打扫的佣人,她不会进来的。” “万一呢......”她瘦薄的肩在颤抖。 祁衍笑容玩味,替她将垂在前面的长发全部拂到脑后:“没关系,她知道我们的关系。被你弄脏的床单都是她换的。” 江沛玉的脸色有些发白。 祁衍很满意看到她的这个反应。 他继续若无其事地开口:“还有被你尿湿的那些衣服,也是她拿去扔的。” “扔了?”她羞耻的同时,体内的节俭之魂开始作祟,“可那不是尿......” 他的衣服都是高级订制,不低于七位数的价格。 却因为自己...说扔就扔。 他眼神无辜:“云妮是知道的,哥哥有洁癖。” 江沛玉在心里暗自吐槽,可你明明还..咽下去过。 她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所以你是嫌弃我。” 她很少撒娇,但她很适合撒娇。尤其是这样抱着她,柔软的身体缠着他。 祁衍爽的头皮都麻了,哪怕什么都不做。 他唇角微挑,将人抱的更紧:“哥哥爱云妮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嫌弃云妮。” 她靠在他的肩上,瓮声瓮气地说:“我才不信。” 祁衍将手放在女人的后背上,温柔的抚摸着。 他想,还好将那个女人弄走了。 否则他就要失去这么可爱的云妮了。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会在怀中这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他又没什么道德。他的所有责任心全都放在自己的事业上了。 倒不是说他不尊重女性,他倒是足够一视同仁,他不尊重的是所有人。 在他这里没有性别之分。 老实讲,其实云妮的性格很无趣。 没什么经验,性格还内向,在这方面一点也不奔放,发出一点声音都会羞愧到颤抖。 让她说点sao话也不肯。 顶多在求饶的时候会扭扭捏捏地说出一句,哥哥,吃不下了。 祁衍以为自己最多两个月就会腻了,可现在两年都过去了,他非但没有腻,反而为了将她留在身边,做出这种恐吓女性的事情。 唉,虽然他没什么道德,但也有不屑于去做的事情。 与其说他做了什么,倒不如说他没做什么。 老头子一直查不到那个女人的消息,当然是他让人刻意隐去了她的所有动向。否则以她自己的能力,恐怕踏出这个庄园的瞬间就被强行带了回去。 他只是停止继续去做这些事情而已。 几乎是同一时间,老头子立刻找到了她的所在之处。 那个女人被吓到找他求助。 “我也很想帮您。”祁衍为难地叹了口气,“但他的‘眼睛’遍布世界各地,想查什么立刻就能查到。我不是fbi,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江沛玉像是在趁机发泄不满,张嘴咬在他的肩上。祁衍为了让她咬的更尽兴一些,甚至还无比体贴地放松肌肉。 云妮的母亲最后怎么了?当然是成功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她,还不至于真的让她被老头子抓回去。要是他们复婚了,他和云妮岂不是又成了兄妹? 虽然兄妹相jian听上去似乎也不错。 但云妮是个好孩子,她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心里这道坎。 所以祁衍表现的万分为难。 他说阿姨,我可以最后帮您一次,但这是最后一次。 他在某些方面非常具有诚信。 譬如,威胁人的时候。 毕竟做坏事可比做好事简单得多。 创办慈善基金会,每年还得出席那些慈善晚宴,甚至需要上台发言。包括赞助的那些战乱孤儿也常年给他寄来感谢信。每年加起来成吨重量的信件,处理起来非常麻烦。 所以他现在重新信奉上帝了,最起码对方不会每年给他寄成吨的信件。 他心满意足地抱着云妮去洗澡,接下来就没人妨碍他们了。 至于什么时候分开,看他的新鲜感什么时候消失。 不过他觉得短期内应该消不了。 因为他最近正上头,他好像从这段感情中发现了新的乐趣。 -- 庄园内有几百个房间,几十个厨房,厨师的数量更是超过了三位数。精通各个国家菜系的都有。 前段时候那个擅长做甜品的厨师被祁衍高薪聘用,成为了江沛玉的私人厨师。 家里有些同龄人似乎看出了哪里不对劲。 cassian兄长对她未免太好了一点。 其实这不难看出来,祁衍从来没有掩饰过他对江沛玉的偏爱。 一直以来都是江沛玉在躲躲藏藏。 他们看她的眼神渐渐变了,当然不是变得友好。 而是另一种形式的不满。 这些不满中多出了一些耐人寻味的嫉妒。 比起波顿叔叔,很显然,他们更想得到这位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兄长的疼爱和保护。 贝芙来找她的时候,江沛玉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 “那个,你现在有空吗?” 江沛玉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对方会主动和自己交谈。 “啊...”她看了眼墙上钟表的时间,她已经快要迟到了。但看到对方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咽下去。 算了,到时候和教授解释一下。 “有空的,请问有什么事吗?”她将手里的书包重新放下。 贝芙似乎也有些迟疑,犹豫很久,她问她:“你打算和你妈妈一起离开这里,对吗?” 她的问题让江沛玉愣住:“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 江沛玉心虚地点头:“是......” 贝芙见状松了一口气:“我可以告诉你你妈妈在哪里。” 今天的天色格外差,阴沉的像是世界末日快要来临了。 为这座古老的庄园增添了更为浓厚的一抹神秘色彩。 听完了贝芙说的全部内容之后,江沛玉顿时觉得无论是自己的大脑还是处理情绪的神经都开始超负荷运作。 她听见自己用万分生涩的声音问出那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贝芙眼神闪躲:“我...我不小心偷听到的。” 至于为什么会偷听到,她没有说出口。 那是属于她不为人知的一段少女心事。 “总之,我由衷地希望你能离开这里。”她给出了最后的祝福就离开了。 只有winnie离开了。 贝芙想,这样她才会有机会。 她当然知道cassian兄长和winnie之间的关系。 cassian兄长的房间总是传出女人轻声抽泣的声音。 偶尔他从里面出来,一副事后的愉悦,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领带不翼而飞,只了件衬衫和西装马甲。 好几次甚至还轻轻哼着歌。那种优雅的慵懒步伐总是让人挪不开目光。 而往往这种时候,winnie则会显得无比疲惫,她走起路来双腿都在打颤,仿佛踩在棉花上。 甚至有一次享用午餐,贝芙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弯下腰去捡时, 越过厚重的桌布,她看见cassian兄长的手掀开了winnie的裙摆,将手伸进去,放在她的大腿上抚摸。她为了阻止他的手继续进一步,轻轻用腿夹住。 她惊讶地看着他们。 cassian兄长一如既往的优雅绅士,甚至还会贴心地回答桌上其他人的问题。 丝毫看不出放在桌下的那只手正在做什么。 而winnie,则红着脸默默喝着面前的奶油蘑菇汤。 想到这里,贝芙咬紧下唇。她对winnie没有恶意,但她希望她能够离开。 最好是和cassian兄长大吵一架后,彻底撕破脸皮地离开。 的确如她所愿,江沛玉呼吸急促地冲去了祁衍的书房。 他的书房不在这里,在那条人工湖泊后面。 一整栋房子都是他的书房。 江沛玉一路跑过去的。 庄园很大,平时出行基本都是靠观光车。其他车辆会破坏草坪,步行更是不可能。 太大了。 等江沛玉到地方的时候,她已经累到开始大喘气。 祁衍正在里面开会,旁边那个西装革履的精英正拿着遥控器不断切换大屏上的画面。 第74章 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是关于这个项目的方案和基本总结。对方在遥远的塔兰。 祁衍偶尔低下头,翻阅一下手中那份数据。 紧接着,书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踹开。 他微微皱眉,抬起头。不满被打扰。 当看到来人之后,他的眉头逐渐放松。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很轻的笑,和并不严重的斥责:“哥哥在工作,云妮这样很没有礼貌哦。” 看到他的瞬间,江沛玉的情绪就彻底爆发了。 身边有什么砸什么,看到什么砸什么。 他先是微抬了眉,不懂她在发什么疯。随后看了眼同样愣怔的男人,用眼神示意他先离开。 对方离开后,江沛玉仍旧没有停止打砸东西。 祁衍也没打算阻止。而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身子后靠,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点燃一根烟。 平静地看着她砸。 像在看一出有些暴力的个人秀。 直到书房被砸的一片狼藉,她终于砸累了,停下来大喘气。 祁衍将夹烟的手伸到烟灰缸上方,掸烟灰的同时询问她:“被狗咬了?突然发什么疯。” 老实人一旦发脾气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平时窝囊久了,所有情绪都积累在一起。 等到碰见一件足够彻底压死她的稻草,脊骨才会猛然断裂。 掸烟灰的动作在那一瞬间突然顿住,包括夹烟的那只手,也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因为江沛玉正用一种目眦欲裂的眼神看着他,她的眼眶早就红了,却始终倔强地忍着,不许眼泪落下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对吗?” 他将烟掐灭,起身走到她身边,用充满关怀的语气询问她:“怎么了,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她避开了他那只伸过来想要拥抱她的手:“是吗?” “哥哥不会骗你。”他说,“云妮相信别人也不肯相信哥哥吗?” 如果她之前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妈妈的味道,或许她会质疑贝芙说的话。 无论她再拼命地忍耐,可在她开口的瞬间,眼泪还是没有骨气地落了下来:“那天......你见过我的妈妈对吗?你身上的味道就是我妈妈的,可你骗了我,对吗?” 祁衍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和汹涌的泪水,以及拼命忍耐情绪,而被咬出血的下唇。 他心疼地替她将嘴唇揉开,不许她继续咬。 “不要伤害自己,云妮想知道什么,哥哥都告诉你。” “那你回答我。” 他叹了口气:“我那天的确去见了你母亲,是她约的我。” 她情绪激动:“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说了之后呢,她能带你去哪里?如果她有能力照顾好你,我当然愿意让你们母女团聚。”他有耐心地和她解释,语气温和,“云妮,你的波顿叔叔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寻找你的母亲。只有你才会认为他是一个和蔼亲切的老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为什么要离开?” 江沛玉看着她。她不知道,她当然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的话,就不可能对那个男人存在父亲的尊重和敬爱。 相比江沛玉的情绪激动,祁衍显得无比平和。 没办法,这种时候总得有一个人是冷静的。 “你母亲接受不了我父亲的占有欲。他年纪大了,总是疑神疑鬼。你没发现吗,家里除了厨师之外,佣人全是女性。”他告诉她,“因为他担心你的母亲会被比他更加年轻的男人吸引。” 这是江沛玉第一次听到这些,她的睫颤了颤,那是一种感到不可思议的幅度。 祁衍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还能听进去话,不算是疯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现在这些小孩都是怎么回事,情绪化如此严重。 像一头无法被按住的牛犊。 “那.....那也与你欺骗我无关。”她说。 “你只是知晓我撒谎骗了你就激动成这样。如果我当时说了实话呢。”他反问她,“你能保证你不会有任何异样吗?你的波顿叔叔非常在意你的私生活,你觉得他是关心你吗?不,他是关心你母亲。” 所以,只要她有一点风吹草动,波顿叔叔都会立刻发现。 江沛玉开始动摇。 她几乎就要被他骗过去了。 可是又猛地想起贝芙和她说的话。 ——他将你妈妈的信息透露给父亲,逼迫你妈妈离开了这里。 只要想到这里,江沛玉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很痛。 妈妈再害怕也要回来接走她,她不仅需要面对随时会被波顿叔叔找到的恐惧,还要被祁衍威胁。 想到这里,江沛玉的身体就因为愤怒而剧烈的颤抖。 她最后瞪了祁衍一眼。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 祁衍很擅长通过只言片语来操控一个人的思维和情绪。 这太可怕了。 她刚才差点就要被他说服。 江沛玉留下这片狼藉离开了。 祁衍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扎克利:“她怎么知道的?” 对方低下头:“可能.....是我在处理那件事的时候疏忽了。” 祁衍黑着脸,在他腹部狠踹了一脚。 对方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撞飞数米,后背撞到身后的墙壁才停下来。 身形高大的男人捂着肚子痛苦地趴在地上。 祁衍没有看他,眼神冷漠地离开了。 贝芙躲在三楼露台往下看。 她看见了擦着眼泪回来的winnie,没多久,是跟在她身后的cassian。 他跨上第一级台阶的时候,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脚步顿下,视线准确无误地停留在三楼的露台。 贝芙急忙将身体缩进去。 她的脸色惨白,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隐约觉得不久后,她会为今天做的这些事情而感到后悔。 因为cassian看向她的那个眼神,冰冷而狠厉。 江沛玉回到房间后,简单地收拾了点东西。 她只带了些必需品,那些昂贵的包包和珠宝她一样也没带。 祁衍走进来,反手将门锁上。 “你现在是打算离开这里?” 她头也没抬:“不用你管。” 他的手轻松按住她面前的行李箱,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没用什么力气,可无论江沛玉怎么使劲,那个行李箱始终纹丝不动。 “我当然要管,我不仅是你的哥哥,还是你的男人。” 江沛玉的眉头一下子就皱紧了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妈妈已经和波顿叔叔离婚了。” 他笑着点头:“的确,法律层面上讲,我们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但从生理方面,我是你男朋友。” 她回怼:“只是炮-友!” 祁衍不可思议地抬了下眉毛。显然没想到她为了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惜说出她说不出口的这个词。 的确,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的关系更符合炮-友。 “这个事情我可以很轻松地解决它,如果你现在离开,它反而会变成一个棘手的麻烦。” 江沛玉拼命忍着眼泪和他对峙:“你现在是威胁我,对吗?” “我没有,云妮。”他的声音从冷静转变为温柔,没有丝毫的递进层次,“我只是在寻求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如果是其他时候,江沛玉或许会被他唬住。 可一旦涉及到妈妈,她就像是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 “不需要,我自己有办法。”她拉不动行李箱,就开始去推他的手。 照样纹丝不动。 他的手比她的大那么多,力气更是好几倍。 “那你说说是什么办法,让我满意了我就松手。” 她很乖,她太乖了,乖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哪怕强行塞到她的嘴里她也会小幅度地挣扎一下,然后乖乖的往喉咙里吞。 可是现在,江沛玉没有理会他。 她的力气没有他的大,她干脆弯下腰,对着他那只按住行李箱的手咬了下去。 她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她甚至感受到血液顺着牙齿和她的唾液混合在一起。 那是一种接近铁锈的味道。 她几乎快要将男人手背上的那一块肉给直接咬下来了。 可即便如此,男人也没有躲避,或是阻止。 他不为所动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安静地看着她。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他甚至还贴心地将她碍事的长发拂到耳后,“我可以将另一只手也给你咬。” 她突然崩溃大哭。 哭他的冷静,哭自己的无能。 这是她出生以来发过最大的第一次脾气,可祁衍丝毫不受影响,他甚至还能如此贴心的关心她。 如果说在此之前她所感受到的差异是原因是身份地位和财富阶级。 那么现在,令她彻底绝望的是精神层面的绝对碾压。 第75章 他如此轻松地就把她耍的团团转。 她的人生,她的妈妈,她最重要的人....... 江沛玉放弃了自己的行李箱,只带上了护照,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她瘦小而坚决的背影,有那么一个瞬间,祁衍的思绪恍惚了一下。这也导致他没有立刻追上去。 他不清楚这短暂的恍惚是因为什么。他歪了歪头,那双除了毫无温度的笑意,就是冷漠睥睨的深灰色眼眸,相比平时多出一些疑惑。 猜不透,摸不透。 运筹帷幄的cassian居然也有这么一天。 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低下头,看着被自己左手按着的那只行李箱,粉色的,十二寸,上面还挂了一只灰色的小仓鼠。 他早就不记得了,这只仓鼠玩偶是自己送给她的。 据说是某个艺术品,出现在慈善拍卖会上,被他以高价拍了回来。 本来打算扔掉,后来觉得这只小仓鼠很像云妮,所以就送给了她。 她得知价格后眼珠子都快惊出来了,捏着它上看下看,看了好久,说一个其貌不扬的仓鼠居然这么贵。她可以用毛毡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甚至能够比它更加精致。 祁衍笑道:“等到下一次拍卖会,哥哥就把你亲手做的毛毡拿上去当拍品。” 她红着脸,小声嗫喏:“肯定没人拍,那多丢脸。” 他的声音温柔:“放心,哥哥会用更高的价格拍下它的。毕竟云妮的心意是无价的。” 就是这么一只平平无奇的仓鼠,想不到被她小心翼翼地保存了这么久。 按着行李箱的那只手,此时鲜血淋漓,也不知道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皮肉都翻卷了,暴起的青筋从手背攀延至结实的手臂。宛如一幅暴力美学的画作。 带着血腥的性张力。 直到最后一扇门被带上的声音传进来。 仿佛有什么突然被唤醒,身体先一步给出反应。 祁衍两步并作一步,一步跨越四级台阶,冲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 “对不起,云妮。” 他语气急促地和她道歉,“这件事是哥哥错了,哥哥真的错了。” 第29章把男人当成小狗 江沛玉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挣开。 祁衍的手臂像铁钳一样有力,硬梆梆的肌肉隔着衬衫也能够清晰感受到。 “那件事是哥哥太自私了。”他刚才的确慌了神,有些过于不冷静了。 但现在恢复冷静之后,首要的是先将她哄好。 江沛玉不想和他说话,但她的手臂连同身体一起,被他紧紧抱住。 她想捂住耳朵都不行。 “你......先放开我。”她生硬的要求道。 他问她:“我放开之后云妮会离开吗?” “会。”轻柔的声音,语气却坚决,眼神也是,“我会。” 总是好脾气的窝囊性格,很少有如此坚决的时候。坚决地要离开,坚决地要从他的身边离开。 无论怎么哄怎么服软怎么道歉都没有用。 祁衍突然有点庆幸自己看不到她此刻的眼神,只能听到声音。不然他真的会有点难过的。 “那哥哥不放。”他抱着她,弯下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耍起无赖,“等到云妮说出不会离开哥哥之前,哥哥都不会松手。” - 贝芙站在壁柜后面,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她以为自己和winnie说了这些之后,对方会去和cassian兄长大闹一通,然后惹恼cassian兄长。 最轻的后果也是被赶出去。 可是现在......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乎她的预料。 事实上,贝芙对winnie没有恶意,但是也没有多余的好感。 就算没有cassian兄长她们也无法成为朋友。 顶多保持在碰面时友好地打一声招呼的地步。 包括现在,她对winnie仍旧没有恶意。 她只是希望.....她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 她的妈妈骗了父亲,按理来讲,winnie已经不属于这个家了。她本来就该离开。 贝芙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可看着面前的景象,她心中不详的预感更加清晰。 似乎比起柔弱的winnie,强大的cassian兄长反而更加离不开对方。 这是一个完全出乎她预料之外的走向。 祁衍稍微松了松力道,不像刚才抱的那么用力。 但他的手没有松开。 “你现在离开,什么也不带,你身上连钱都没有。”他的语气充满关心,“你连机票都买不起。” 江沛玉指责道:“是你不让我带的。” 祁衍想起那个被他按住的行李箱。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平时写个作文都不够用的脑子,到了这种时候思维反而如此具有逻辑,妈妈对她就这么重要吗。 “哥哥只是希望你能先冷静下来再做决定。”他们的体型差异太过明显,从身后看,除了江沛玉被微风吹起的裙摆,几乎看不见她的存在。 只有祁衍弯下腰,一览无余的宽阔肩背,和修长的腿。将她完全遮住。 江沛玉没有说话,但祁衍从她逐渐放松的肌肉可以看出,她在动摇。 这是她在恢复冷静的一个讯号。 只要情绪不像刚才那样过激,他都可以非常完美地将这件事解决好。 祁衍松开了手,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 “你母亲在我的私人小岛上疗养,你放心,她过得很好。” 祁衍这句话的确江沛玉冷静下来了,她觉得,现在和祁衍闹掰其实没什么用。 反而会让事情走向糟糕的结局。 妈妈在他的私人小岛上,这句话就像是绑匪在和被绑者家属说,你的亲人在我手上。 比起安慰更像是一句威胁。 祁衍弯下腰,与她保持视线齐平的同等位置。 他刚才的拥抱太过用力,她的衣服都乱掉了。祁衍替她抚平褶皱:“这件事是哥哥太自私,没有考虑云妮的感受,哥哥和你道歉。” 他温柔且有耐心地哄着她,替她把眼尾没干的眼泪擦掉。和她保证:“哥哥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江沛玉最后还是和他一起回了家。 祁衍牵着她的手,视线漫不经心地往角落瞥了一眼。 躲在那里的贝芙毫无防备地再次和他对视上。 她心中的不安被放到最大。 无论cassian兄长是个怎样的 人,他的唇角无时无刻都带着一抹很淡的笑。 他很少露出这种阴冷凶狠的眼神。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毫无缓冲地从阴冷切换为温柔。 他有耐心地低下头,去和身侧的女人说话。 “我先把云妮送回房间,哥哥需要去整理一下书房。” 听到他的话,江沛玉有些愧疚。恢复冷静之后,她认为自己不该那么冲动,砸他的书房。 其实最应该被砸的是祁衍这个人。 而不是那些无辜的花瓶和书架。 祁衍话头一转,似乎有些不放心:“云妮还是跟着我吧,哥哥怕你趁哥哥不在偷偷离开。” “我不会的。”她说。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我又不像你,那么虚伪。 她只要联想到这些天来他说的那些话,就觉得他有些可怕。 不仅虚伪,心机还重。而且他太聪明了,聪明到可以随意玩弄任何人。 真论起来,波顿叔叔比他要好。 毕竟波顿叔叔活不了多久了,而祁衍,他的身体这么好。 认识这么久,她甚至没有见他生过任何病。 他还能活很多年,祸害更多的人。 可能以后他会走上和波顿叔叔一样的路。 娶很多个女人,然后生无数个孩子。 波顿叔叔至少会对那些女人负责,他娶过很多任妻子。江沛玉严重质疑以祁衍这个自私利己的性格。 他很有可能在射完之后就会提上裤子,叼着烟离开。 祁衍的声音打断她的联想:“哥哥暂时没什么安全感,现在的云妮就像云朵一样,哥哥只要松开手就会消失。” 他询问的语气如此温和,眼神也很温柔。 如果在平时,江沛玉早就被他骗了过去。 可是现在,她对他的感觉十分微妙。 但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的书房....对不起,造成的损失我会想办法赔偿。” 这些话她说的非常没底,他的东西,哪怕随便一只烟灰缸的价值,都能够抵她大半辈子的工资。 还是砸错了东西。 应该直接砸他的。 这样不仅能最大程度上解气,并且在赔偿方面,顶多赔他一点医药费。 “不需要赔偿,是哥哥先让云妮难过。是哥哥的错。”他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遇到问题就找各种理由逃脱责任。 他所表现出来的只有满满的诚意。 第76章 书房内一片狼藉,江沛玉注意到,那个总是跟在祁衍身边的高大男人,此时脸色有些发白,身体也不像往日那样挺拔。而是微微佝偻着,他用手捂住腹部。 祁衍并没有看他一眼,而是牵着江沛玉的手走了进去。 他让她在沙发上坐一会儿。 “想要喝点什么吗?” 刚才一连串地说了那么多话,她的确有点渴了:“奶茶,可以吗?” 听见她后面的那句‘可以吗’ 祁衍忍不住在心里轻笑。 明明还在生他的气,却仍旧不忘保持礼貌。 真乖,怎么能这么可爱。 “当然可以,需要加糖吗?” “嗯,加一点吧。” 祁衍亲手替她煮了奶茶,往里面加了一小块方糖。江沛玉盯着被他随手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看了很久。 她在思考,如果偷偷将他的手机拿走,祁衍会发现吗? 他当然会发现。他敏锐到身体连书架上的书有一本改变了位置都能立刻发现。 于是在犹豫很久之后,江沛玉还是默默松开了伸出去的手。 再等等吧,先不要惊动他。总能找到机会的。 江沛玉有些紧张的想道。 她将手收回去之后,厨房内正在为她煮奶茶的男人抬高了眉,唇角往上勾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度。 祁衍很快就出来了,拿着那杯刚为她煮好的奶茶。 “尝尝看,够不够甜,不够我再去给你加一点。” 江沛玉接过奶茶之后,小口喝了起来:“很甜。” 祁衍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来。 他没有坐在她的身边,而是坐在了他对面。二人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长腿微微岔开,身体呈现放松的弧度,且自然地朝她所在的方向倾靠。手肘因此搭放在膝盖上。 同时,这也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坐姿。 他看似没有掌控她,却最大范围的扩张了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 虽然嘴上说很甜,但江沛玉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她似乎还在生他的气。 祁衍看了眼杯子里几乎没怎么被动过的奶茶。 他也不勉强她全部喝完,而是说:“等你喝完它,我们可以聊聊你母亲的事情。” 这句话果然奏效,江沛玉几乎是立刻就将杯子重新拿了起来。 她一饮而尽,甚至还被呛到,剧烈地咳嗽几声。 祁衍起身过去,温柔的替她拍背顺气:“不要喝的这么急。” 他轻声的斥责中全是遮掩不住的关心。 江沛玉根本不在意这个:“你刚才自己说的,我喝完之后就告诉我我妈妈在哪里?”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他说的是聊聊她母亲的事情。 是被外星人修改了大脑吗,连同她的记忆也一起篡改了? 算了,现在的云妮根本没办法接受任何玩笑。 “你放心,你妈妈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在那里,不仅有伺候她的佣人,还有让她独自享用的小岛景色。” 听到他的话,江沛玉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他还是不打算告诉她。 她无论何时都轻柔的声线此时带上怒气:“我知道的,你想用这种话来敷衍我。” 怎么这么可爱,怎么说什么都像撒娇。 “哥哥没有敷衍你,哥哥说的都是.....” 不等他说完,江沛玉起身就走,刚才装出来的乖巧全都没了。祁衍淡定跟上,他拉住她,并吩咐外面的男人把门关上。 于是书房门被人从外面上锁。 祁衍直接将陷入自己个人情绪中的江沛玉抱了进去。 “你现在这样我怎么放心告诉你具体的位置。”他说,“我告诉你了,之后呢,你打算游过去吗?” 江沛玉骂他:“骗子!” 他顺从地点头:“哥哥是骗子。” 她的眼睛顿时红了。她根本就玩不过他,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刀枪不入。 他没有缺点。 他就是安全感和危险的共同体。 当你站在他身边时,他所带来的安全感是铺天盖地的。 可一旦你成为他的对立方,危险是同等的毁天灭地,他完全具备从精神到□□摧毁一个人的能力。 而江沛玉有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 她失去理智地对他又踢又打,祁衍没有反抗,只是阻止她离开这里而已。 至于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她母亲在哪里。 当然不是真的担心她会直接游过去。 她是蠢,又不是傻。在泳池里被他gan上一小会儿都会吓的抱紧他的脖子,生怕淹死在里面。 他只是突然想到,如果她和她的母亲重逢了,眼里和心里还能有他的位置吗。 他不得不承认,在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确有过几秒短暂的不安。 她母亲还没有离开的那两年,她看到他就躲,偶尔他留她下来说几句话,她也 是听的心不在焉,敷衍得很。 那个时候的江沛玉只有十九岁,她对祁衍更多的是害怕。 关于那个很少见到面的兄长。他的事情,她只能通过那些佣人的口中听说。 听说他很早就搬出去了。 听说他性格很温和。 听说他对家里的佣人很友善。 听说他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创造出了自己的商业帝国,并创造下了几百年都无人打破的商业神话。 还听说,他长得非常英俊。 是只看一眼就会沦陷的程度。 她经常听到那些佣人们在私下里议论他,二十五岁的年纪,仍旧没有见他往家里带回过一个女人。 像他这样的男人在那方面的需求一定很大,或许他有固定的性-伴侣,甚至不止一个,甚至不固定。 看到哪个顺眼就睡哪个。 的确,这些身份高贵的男人,永远管不住自己的下-体。 她听见其中一个人说:“如果是cassian先生,他根本不需要管,想在他面前撅起臀部的人太多了。不论男女。” 然后,她又听到另一个人附和:“前几天来庄园做客的几位淑女们,听说cassian先生又不在,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失落。” “尤其是罗丝小姐。我上次将欧蕾咖啡递给她的时候,我看见她身上纹着cassian先生的全名。” 虽然西方很多国家都很开放,但对于某些严明的家庭来说,纹身是完全不被允许的。 很显然,那位罗丝小姐的家族就非常严明。 否则这些佣人不会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 江沛玉其实见过那位罗丝小姐。她和雪莉是朋友。 雪莉是波顿叔叔和第五任妻子的女人,比江沛玉大两岁。 她的母亲同样出生在地位很高的家族中。她二十岁就大学毕业,如今开创了自己的独立品牌,也有了一位条件非常优秀的未婚夫。 罗丝经常接受她的邀请来家里做客。江沛玉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的外貌惊艳到了。 她真的很美,是那种非常有气质的美。像一株生长在雪山之巅的花。 独一无二的美。 一头柔顺的金发,浅到像是被水冲洗过的蓝眼睛,皮肤很白,五官和骨相恰到好处的立体。 并且她看上去就属于非常自律的女性,她的身材除了先天优势,还有很明显的锻炼痕迹。 穿着一条高贵的黑丝绒长裙,头发盘在脑后,连固定用的发饰都是昂贵的古典珠宝。 她坐在温莎椅上,浑然天成的高贵典雅令江沛玉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那些西方童话。 她不是里面的公主,而是皇后。 她的清冷和高高在上,让她像是一块没有温度的宝石。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在遇到cassian时,会露出充满少女才会有的怀春笑意,眉目间难掩羞涩扭捏。 她一定非常喜欢cassian,是那种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的盲目喜欢。 包括她的骄傲。 那个时候江沛玉认为她最终会成为cassian兄长的妻子。 因为他们看上去很般配,波顿叔叔显然也非常满意这个未来的儿媳妇。 所以当她后来得知,祁衍甚至都不记得罗丝是谁的时候,难免有些惊讶。 她的确发自内心的为对方感到难过。这是从一个女生的角度为她难过。 如果是自己认真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每次为了见到他精心打扮那么久。会因为对方看了自己一眼而高兴到好几天睡不着觉。 结果对方连自己是谁都没记住。 如果是她,她会躲起来偷偷哭上三天三夜的。 听说罗丝直到现在都没结婚,她仍旧会隔三岔五来庄园做客。 江沛玉不知道她有没有如愿和cassian见上面。 她唯一知道的是,cassian仍旧不记得她是谁。 由于第一次见面时,cassian给自己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所以从那之后江沛玉看见他就会刻意避开。 第77章 有几次实在避不开了,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喊他哥哥。 他笑着问她躲什么。 她也不肯说,眼神飘忽地说没有啊,我只是...我只是没有看到而已。 他站在那里抽烟,黑衬衫黑西裤,身上的男人味很足。无论和是气场还是身高,都足够将她压死。 他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她笑。 最后也没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让她离开了。 她听话的离开,在走进电梯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的男人却并没有离开,他靠墙站着,居高临下的视线仍旧落在她的身上。那双深邃的眼里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江沛玉觉得自己快被他身上浓烈的雄性荷尔蒙给冲昏头脑。 直到彻底离开,直到终于不用再受他带给自己的影响。 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腰后那个被西装马甲遮住的,过于明显的隆起,似乎是一把手枪的轮廓。 还有夹在在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和清淡好闻的气息中,那一抹很淡的血腥味。 同时他的眼神也让她感到不安。 像猎人锁定了目标。 - 回忆最终只到这里,却也足够让江沛玉的决心更加坚定。 她一定要离开他。 她沉默了很久,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 察觉到她突然发生改变的眼神,祁衍在心里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 小家伙不好糊弄了,如果他不让她们母女团聚,说不定她真的会自己游回中国。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 一根筋,还倔得要死的蠢货。 她的妈妈就这么重要吗?如果她需要,他也可以当她的妈妈。 同时当她父母还有她的丈夫,他可以在她的人生之中扮演任何角色。 他们在玩角色扮演的时候他甚至还当过教她sex的老师、当过给她全身体检的医生、当过搜她身的警察。 甚至还当过潜规则她的导演。 无论是哪一种身份,她最后不都是爽到在他身上尿了一次又一次吗。 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带了点酸味。 之所以嫌弃,是因为她的一根筋和倔不是为了他。 而是为了别人。 扎克利在外面等了很久,等待他们的谈话结束。 cassian今天要飞塔兰,很重要的事情。他这个人向来轻重缓急分得很清楚。 工作排在第一。 哪怕是亲爹死了也得等他工作结束了再举办葬礼。 然而现在,他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 扎克利的腹部受了重创,祁衍那一脚用了很大的力气。他觉得自己的肺腑每一秒都在不断产生粉碎的剧痛。 但他没有离开,更加没有去医院的打算。 狗的性格往往都随主。在他这里轻重缓急同样分得很清。 cassian先生的事情永远排在第一位。 突然,里面再次传来东西被砸破的声音。 紧接着,是winnie小姐从里面出来。 她的手上有血,一边哭一边离开了这里。 但很显然,她手上血不是他的。 扎克利急忙进去,却看到西装笔挺的cassian站在那里,地上又多出了一堆花瓶碎片。 扎克利看到他身上的伤,顿时惊了一下:“我去叫医生。” “不用。”男人将衬衫的领扣解开,对着镜子照了照。很长一道伤口,从脖子到锁骨处。 这是小云妮在他身上留下的第一条需要缝合的伤痕。虽然她也是一时失手,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很震惊。 她是个善良的孩子,根本不想伤害任何人。 祁衍似乎心情不错,甚至还关心起扎克利:“你腹部的伤怎么样了?” 扎克利低下头:“...没事。” 祁衍继续对着镜子欣赏那条伤疤,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甚至还轻轻哼起了歌:“还是去找医生看看吧,那一脚我是冲着将你踹到内脏破裂去的。再去晚点,可就真的死了。” 扎克利低下头:“好。” “对了。”祁衍松开手,漫不经心地说,“记得把那只告状的小老鼠给解决了。” 江沛玉回到房间后有些害怕。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居然动手打了他。 上次只是扇了他一巴掌。而这次,她直接让他出了血。 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但她当时真的很生气,她觉得祁衍言而无信,直到现在还在耍她玩。 他明明说好要告诉她妈妈在哪里的,却又临时反悔,用不同的话术敷衍她。 所以.....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是他有错在先。 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他。 晚上九点,外面有人敲门。 江沛玉假装没有听见,将自己裹进被子里。那道敲门声并没有持续很久,对方似乎知道她不想理自己,便识趣地走开了。 第二天很早,去学校之前江沛玉去找了波顿叔叔,她说想要去同学家里住几天。 波顿叔叔点头 :“去吧。” 江沛玉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冷漠和不耐烦。 是和从前那个和蔼慈祥完全不同的形象。江沛玉想,祁衍在这方面没有骗她。 波顿叔叔的确不喜欢自己。 甚至是...厌恶。 她心里五味陈杂。拎着自己的包就出了门。 她刻意提前出门,就是为了避开祁衍给她安排的车和司机。 但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起床,再到去波顿叔叔的书房,最后出门。始终都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三楼的露台,祁衍看着她背着包离开。 他的手臂搭放在护栏上,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 他并没有阻止云妮去她的同学家借住,而是安排了人实时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那几天江沛玉不仅没有回家,连祁衍发来的消息也一条都没有点开。 祁衍的生日和万圣节只隔了三天,再有四天就是万圣节了。 安茜非常期待这个节日,她已经想好到时候要打扮成什么。 江沛玉却显得心不在焉,她这几天都是这样。总觉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安茜知道她在因为什么而难过。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我爸爸有一艘游艇,我可以送你离开。” 江沛玉摇头,没有这么简单的。 而且她不能将安茜拉下水,祁衍要是想弄她家,简直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学校最近搞什么庆典活动,美其名曰是庆祝,实则是换了一个名义往学长家长的钱包里面掏钱。 因为江沛玉的家长一次也没有来过。 所以这次教授对她也没有多少指望。他的关注点更多的集中在其他几位家庭背景更雄厚的学生身上。 直到庆典当天,某位自称是winnie哥哥的人捐赠了惊人的十亿。 校方对江沛玉的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就差没把她给供起来了。 而她本人也一战成名。 江沛玉却并没有多高兴。 她反而很反感。因为是祁衍,所以她反感。 她有多想妈妈,就有多讨厌祁衍。今天安茜要去约会,所以不能和江沛玉一起回家。 江沛玉打算去附近的餐厅吃一顿,等待她约会结束。 她选了一家环境看上去不错的店,走进去之后厨师长亲自过来为她点单。她看着上面的菜单,额....一道菜也不认识。 厨师长热情地为她推荐了几道。 她懵懂地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去看后面的价格。 但菜单已经被厨师先一步给抽走,只剩下一脸懵逼的她坐在那里。 呃...如果她没看错,菜单上面好像没有标价格。 以她的经验而言,一般没标价格就是默认天价。 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看,直到此刻才想起观察周围环境。 精致典雅的丝绸壁纸,巴洛克浮雕,那架保养很好的古典钢琴前方坐着一位演奏家,此时正演奏着应景的琴声。 像是拥有实体缓慢流动的瀑布,在餐厅之中折射出淡金色的光芒。烛台上燃烧的蜡烛带着一种很自然的檀香气息。 极具艺术的餐厅,里面的陈列甚至可以直接拿去博物馆进行展览。 但江沛玉顾不上欣赏,她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她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包里,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 祁衍给她的卡她并没有一并带走。 她应该不会成为第一个吃饭把自己吃到破产的人吧? 在她胡思乱想这些的时候,菜已经一道一道地端了上来。 没有按照传统吃法餐的速度,而是分别按照前菜、鱼类料理、主菜等等 依次端上来。 这下好了,想撤单都没机会了。 江沛玉看着面前可以称得上艺术品的料理,顿时心如死灰,泪水打湿了干瘪的钱包。 第78章 不知道在这里端盘子可以抵债吗。 厨师长非常有礼貌地过来告诉她:“接下来会由我们的厨师来为您讲解这顿晚餐的理念。” 江沛玉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她不太需要理念,她更需要价格。 可当她看清从后厨走出来的厨师,震惊程度不亚于看到价格。 穿着黑色衬衫的祁衍从里面出来,他把围在腰上的深蓝色围裙取了。 现在的他有一种混沌中立的感觉。 ——明明是高压迫感和掌控欲强的上位者,却又多出一些温柔的人夫特质。 这两种相悖的气质在他身上糅合的恰到好处。 他身上仍旧有着很淡的血腥味,可这次不再是让江沛玉害怕的那种血腥味。 明显是他在料理牛排时留下的。 新鲜宰杀的谷饲牛排,她最喜欢的七分熟。 “这么不想看到我?”祁衍在她面前落座,他没有佩戴腕表,衬衫袖口也上卷至手肘处,黑色的皮质袖箍固定在大臂,肌肉线条如此明显。 江沛玉没有说话。 他叹了口气,眼神露出一抹哀伤:“打算一直不理我吗?云妮好狠的心。”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终于开了口。 不管怎么说,愿意和他说话就好。祁衍露出温柔的笑容,告诉她:“这家店..应该说,这整栋楼都是我的。” 所以不管她去哪里,他都会知道。 他有耐心的解释:“哥哥没有安排人跟踪你。你离开之后,哥哥给你发消息你一条也没看。哥哥只能去学校偷偷看你。” 江沛玉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腰背挺起来,她放起狠话:“我不想和言而无信的骗子说话!” 真可爱,放狠话也像是小猫在龇牙。 要是没有和他闹脾气就好了。 不然的话,现在就能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亲一亲。 让他尝尝嘴硬的云妮是什么味道。 “你总要给哥哥一点时间。哥哥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没有做到。” 他告诉她,“我已经让人去小岛接你妈妈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到。” 一句话,足够让江沛玉的情绪转换三次。 听到他让人去接妈妈,她顿时眼前一亮,可听到会出意外,她急了:“会出什么意外?” “要是云妮某天也能为哥哥露出这副充满担忧的眼神,哪怕是哥哥丢掉半条命也值得了。”他一股酸味地表达完羡慕,又通过言语来安抚她,“不会有任何意外,那只是一个严谨的说法而已。云妮放心,哥哥的直升机事故率是0。” 江沛玉狐疑地看着他。 不仅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还有他前面那句。 ——他已经让人去接妈妈了。 祁衍哭笑不得:“哥哥只是欺瞒了你一件事而已,在你这里的信誉度直接降到负数了吗?云妮好不公平。” 她不是......她只是觉得,他耍她就像耍狗一样简单。 她完全看不出端倪。 哪怕她从他身上闻到了妈妈的味道,却仍旧被他的三言两语骗了过去。 “这次是真的,哥哥不会再骗你了。哥哥也会害怕。” 至于他害怕什么。 怕云妮不理他,怕她一直这样离家出走。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 他当然可以强行将她带回去,可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不明智的决定。 只会继续恶化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也可以很轻松地将她留在身边,可以他要的不是强制,他要的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爱他的云妮。 性和爱二者都很重要。 江沛玉看他的眼神仍旧充满防备。 祁衍干脆起身,坐到她的身边。亲昵地牵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抚摸。 他问她:“云妮知道今天是哥哥的生日吗?” 她不知道。 江沛玉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的伤痕。已经开始愈合了,但仍旧可以预想到有多严重。 一定会留下疤的。 她想。 这道伤痕在脖颈下方。和他锋利的下颚线具有某些相同的特质。 他此时收敛了自己的全部气场,完完全全的成为了一个温柔儒雅的哥哥。认错态度也非常好,解决事情的速度也很快。 快到江沛玉甚至出现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知道也没关 系,没有给哥哥准备礼物也没关系。”他抱着她,笑容甜蜜,“愿意和哥哥说话已经是云妮送给哥哥最好的礼物了。” 江沛玉突然想到了妈妈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因为成长过程中有一个非常差劲的‘男人’给她做表率,导致江沛玉直到十几岁都不太擅长和异性相处。 但她漫长的一生中总不能只和同性社交。 她未来的工作,未来的人生,都不可避免地需要和异性打交道。 妈妈告诉她,把男人当成小狗,就不会觉得他们难相处了。 有些看上去很凶,随时都会一口咬断你的脖颈。 但是,只要成为他们的主人就好了。 江沛玉那个时候听不懂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依然听不懂。 她养过狗,可是那条小狗从一开始就很听话。不需要她驯服。 而这位抱着她的,他甚至将她当成小狗去养。 想到这里,她还是给了他回应。 ——轻轻抱住了他。 纤细的手臂搂着他的腰。 她想要带着妈妈一起离开这里,唯一需要攻克的就是面前这个男人。 他可以成为她的阻碍,也... 她不确定的想道。 也可以成为她离开的踏板吧? 第30章“这边也亲,亲完之后我考虑…… 祁衍笑着问她:“不生哥哥的气了?” 她摇头,又点头,小声嘀咕:“还是生的,但是...可以暂时停战。” 祁衍笑的比刚才开心,他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一些:“先吃饭吧,吃完饭了哥哥带你回去。” 江沛玉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面对那一大桌量少但是昂贵的美食。 法餐就是这样,从最顶级的食材中取出最好的部位,然后做出最少的食物。 江沛玉望向正为她切分牛排的体贴男人。银质的刀叉在他手上哪怕只是进行如何简单的动作,仍旧具备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 她问他:“这些全是你做的?” 东西切分好了,他将餐盘推到她面前,靠坐椅背,黑色衬衫令他多出一些利落干练。 “哦,咖啡是我泡的。” 江沛玉:“......” 好吧。 江沛玉美美地饱餐一顿,没有花一分钱,反而还获得了餐厅赠送的一份赠品。 一支法国干红。 祁衍在旁边笑她:“连吃带拿?” 江沛玉努努嘴,小声说:“人家亲口说的,是店里的活动,今天到场的每位顾客都有。” - “吃老板的,拿老板的,现在还吃上老板了。”两个小时后,私人泳池内,祁衍后背抵着身后的池墙,手臂随意地朝后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他在教她游泳,为了让她可以更好的游回中国。 既然是游泳,当然不用穿上衣。他的黑衬衫已经脱了。 在厨房那种地方待了半个多小时,虽然那些食物大多都是生食,没有用到明火,顶多是用喷枪随意地炙烤一下食物表面。 但祁衍仍旧觉得很脏。 此时强壮的上身完全袒露,结实利落的肌肉线条和古希腊雕像一样,完全具备艺术性的观赏价值。当然,也具备实用的力量感。 江沛玉不肯说话,双手紧张地搭放在他的肩膀上。 很用力了,怕淹死所以抓的很紧。真把他当救生圈用了。 脖子上那条刚处理过的伤口有开裂的趋势。 但祁衍显然并不在意,他都顶着这条伤口下水了,说明压根就没把它放在眼里。 “好吃吗。是我好吃还店里的东西好吃?” 江沛玉说不出话,她游的很累,游泳比跑步还累,学了一小会儿就累成这样。 她小口小口的呼吸,甚至能看见里面粉嫩的小舌头。 把祁衍看的口干舌燥。 他干脆将她抱高,然后仰起下颚和她激吻,吻到下颚线都绷紧了,锋利的像一把利刃。 舌头缠着她的舌头,在她嘴巴里搅出的水声比这泳池里的水声还要大。 江沛玉被这个吻弄到差点窒息,吐着舌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所有的声音和她的口水一起被祁衍用舌头卷回自己的腹中。 他的眼底带着从容的笑意,看着自己面前这个 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吻就要爽上天的云妮。 只是一个前菜就让她爽成这样。 那待会怎么办,会直接尿在泳池里吗。 他可不想用这种东西来洗澡。 在她真的窒息之前,祁衍终于放过了她。 但他的手臂仍旧紧抱着对方,云妮软的像一朵云,抱在怀里怎么能这么舒服。他都不舍得松开了。 第79章 男人强悍结实的手臂将她的后腰抱到微微凹陷,溢出饱满的肉感。 手臂上暴起的青筋紧贴她白皙柔软的肌肤,像是完美契合的拼图一样,永生永世地嵌在一起。 他高挺的鼻子抵着她的圆钝的鼻尖轻轻蹭来蹭去。 低沉的气音带着笑意,“那哥哥是不是云妮的菜?” 他此刻的声音性感的一塌糊涂,全是撩拨。江沛玉这个毫无经验的新手根本招架不了,只能愣愣地点头。 这里不是在布勒克的庄园,而是祁衍的房子。 江沛玉曾经度过一整个假期的地方。 既然要将妈妈接回来,肯定不能回之前的地方。否则会被波顿叔叔发现。 江沛玉一直以为妈妈和波顿叔叔的关系很好。 至少在一起的那两年,他们肯定是相爱的。 祁衍笑她过于单纯了些。 “男人的心脏和cock一向分得很开,他们可以在爱一个人的同时去睡另一个人。甚至有可能在睡其他人的时候,口中喊的还是自己爱人的名字。”祁衍替她将头发擦干,然后把人抱在怀里,“可笑的是,有人认为这是深情。” 江沛玉有些惊讶他的想法,因为他看上去也是这一类人。 甚至他更加没有道德,不会被道德约束。 在江沛玉看来,他甚至记不住正和自己sex的女人叫什么。 “你居然是这么想的?”因此,她的眼里有些惊讶。 祁衍笑了笑,他更大限度地抱住了她。和他身高成正比的是他的宽肩和臂展,江沛玉觉得比起被拥抱,她更像是被禁锢住了。 “当然,云妮。我是绝对忠诚的,我只会和我爱的人做。” 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杀伤力简直堪比原子弹了,可以轻易地摧毁成万上亿人的理智,然后彻底沦陷在他的情话之中。 好在江沛玉暂时能够保持理智。她的迟钝令她没那么快接收到这些讯号。 就好比抵抗能力差的人,生病后造成的反应会没多大。 - 祁衍这次没有骗她,妈妈的确是在天黑之后就抵达了这边。 不论祁衍如何虚 伪薄情,但他的办事能力非常高效。这点她不得不承认。 男人解决事情的能力同样也是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时隔两年再次见到妈妈,江沛玉的眼泪顷刻间就喷涌了。 对,是喷涌,而不是流了出来。 祁衍在一旁看着,眉头微皱。 被他gan的时候都没见她喷的这么凶。 对方刚下飞机,她立马冲过去,扑到她的怀里。 妈妈心疼地抱着江沛玉,分别在她的手臂和腰上捏了捏。 说的第一句话是:“辛苦我的宝宝了。” 江沛玉声音哽咽,在妈妈的怀里撒娇:“不辛苦,我还重了几斤。” 她现在的状态和在祁衍面前时截然不同。 浑然天成的乖,说话的语气还带着委屈的撒娇。 江烟心疼地松开手,将她上下看了好久。 两年没见,不仅气色红润了,身上的肉也多了。 甚至连个子都长高了一些。一看就是被精心养护着。 这两年来她一直担心小鱼过的不好。她是个善良的孩子,没什么脾气,所以很容易被欺负。 尤其是...... 江烟充满戒备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后者笑容温和,动作自然地接过她身边的行李箱:“阿姨,先进去吧,外面风大。” 他足够体贴,甚至考虑到她刚从气候温暖的岛上过来,担心她的身体暂时无法适应这边的冷空气,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您先穿上吧,身体要紧,别感冒了。” 江烟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眼江沛玉。 后者显然很赞同他的说话。 “妈妈,你先把衣服穿上,这几天很冷的。” 见妈妈没有动作,她便从祁衍手中拿过外套,替她搭在肩上。 祁衍的外套很大,都可以当裙子穿了,上面还有他的体温。 属于男性的灼热。 可江烟在这件外套搭在自己肩上的那一刻,反而感受到了一阵未知的寒意。 她不解地看了祁衍一眼。 男人已经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高大挺拔的身材带来的似乎不再是致命的压迫感,而且可以遮风避雨的安全感。 在经过台阶时还会绅士地提醒她注意脚下。 “阿姨,您安心在这里住下,别的不需要担心。”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担忧,男人体贴地对她进行安抚,“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不会有任何人查到您的行踪。” 江沛玉挽着妈妈的手臂,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 她没有听出祁衍话中的暗示,而是附和地点头。 “如果妈妈不想回到波顿叔叔身边,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江烟的心里五味陈杂,一面是和女儿重逢的喜悦,一面...... 是对面前这位年轻男人的忌惮。 他显然比他的父亲手段还要强硬,同时也更加可怕。 甚至于,他父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否则也不会在这件事上被他耍的团团转了。 江烟不是为自己担心,她是担心小鱼。 她心思单纯,什么也不懂。她不希望小鱼步自己的后尘。 事实上,小鱼的处境比之前她的更加危险。 晚上,江沛玉想和妈妈一起睡,祁衍贴心地舍弃了自己本该美好的生日sex。 大度地将江沛玉的夜晚让给了她的母亲。 别说生日礼物了,臭小鬼连句生日快乐都没和他说。 算了,她们这么久没见面,的确需要好好的叙一下旧。 离开前,祁衍专程和江烟打过招呼:“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和对方说,我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了。” 他甚至还关切地嘱咐了一句,“阿姨要谨言慎行,毕竟我也不清楚这里有没有我父亲的‘耳朵’” 当然没有,他父亲的手臂无论如何也伸不到祁衍跟前。否则江烟的行踪早就暴露了。 江烟认定了这是一句威胁。 一句温柔的威胁。警告她不要和江沛玉说一些多余的话。 比起严肃的波顿,她更加害怕这位总是一副温柔笑容的年轻绅士。 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莫名地生出类似的感觉。 从这里离开,祁衍回到房间换好衣服。他刚才贴心递给江烟的外套被佣人拿了回来,对方说winnie小姐的母亲希望能由她代为答谢。 祁衍看也没看那件外套一眼,只是随口一句:“扔掉吧。” 他在电梯门前停下,扎克利先一步摁开了电梯。 他的伤势似乎恢复的不错,虽然站姿仍旧有些佝偻,显然是为了忍痛。 但还是坚持带病上岗。他对祁衍的忠诚程度都快让这个当事人感动了。 “winnie小姐的母亲....会说出来吗?”扎克利不太确定地询问了一句。 电梯门很快就开了,祁衍走了进去。他单手插放西裤口袋,那一身的allblack装扮令他看上去过于高不可攀。 事实上,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没有丝毫伪装的一面。 冷漠傲慢,居高临下,强硬的手段以及绝对的掌控力。 他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站在电梯之中,高大的身材让电梯显得窄小。 电梯门合上时,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随着电梯门之间的缝隙越来越来小,他的身影反倒更加瞩目。 令人想要拼命窥见他的真容。 “或许吧,也不一定。”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扎克利欲言又止,“需要敲打一下吗?” “不用,这些不重要。”电梯停在负二楼的停车场,一水儿的豪车。 角落那辆粉色的超跑是之前送给江沛玉的生日礼物,但这个小窝囊废至今连驾照都没拿到。 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扎克利先一步拉开后排车门,等待他上去。 男人坐了进去,终于点燃那支烟:“有布鲁斯的行踪了吗?” 扎克利已经坐进了副驾,黑车平稳驶出地下车库。 他低声回答:“他躲那些仇家躲到了加利福利亚,但他外出时没带保镖也没带猎枪,只带了两个当地的女人。结果遇到藏马熊,被吃了。” “被熊吃了?”听到这句话,祁衍先是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语气里听不出惋惜,“真是个痛苦的死法。” 布鲁斯是行业内臭名昭著的商业间谍,盗走前公司的机密——并且还是公司最核心的机密,导致前公司跌下神坛,一夜之间破产。 他也因此成为国际通缉犯。 但这怨不了别人,如果不是他野心太大,自私利己,也不至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当然,无论谁说他活该,都轮不到祁衍来说这句话。 因为对方将盗走的机密交给了他。 第80章 但这件事和他没关系,钱货两讫,他可是用高出市场十倍的价格买下的这些核心技术,已经很良心了。 并且,他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下的。他也很无辜。 祁衍叹了口气,叹自己的无辜。 即便如此,他也贴心地给对方提供了退路,但对方不想去芬兰,他说加利福利亚的女人更带劲。 烟抽到一半,祁衍拿出手机点开最近通讯。 列表空空如也,甚至连其他社交软件都没有收到信息。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他帮忙让她们母女团聚了,也没见她说声谢谢。 现在连句问候都没有。 - 江沛玉的确顾不上祁衍,她现在完全沉浸在和妈妈的重逢之中。 “所以段伯伯一家都移民去了d国?那段穆哥哥的身体怎么样了?” “你放心,已经没有大碍了。在那边开了一家牙科诊所。他还惦记着你的那颗智齿呢。” 妈妈笑容无奈地看着她。 江沛玉被说的有些心虚。她的智齿长了很久。因为段穆哥哥是牙医,所以他非常关注这方面,一直说要预约个时间带江沛玉去把智齿给拔了。 但她胆子小,怕疼,说什么也不肯去。段穆没办法,只能在她疼得厉害的时候给她开一些止疼的药物。 说起从前的事情,江烟的笑容里都是温柔的调侃。 而江沛玉,更多的是窘迫的扭捏。 “我不是怕疼,我是因为....”她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是觉得那个时候不是拔牙的最好时机。” 江烟的笑容里多出一些宠溺来,她故意逗她:“那现在是最好时机了吗?” 她红着脸:“再等等吧。” “等多久,等到小鱼变成老太太之后,智齿自己掉光吗?” 江沛玉难为情地靠在江烟的怀里撒娇:“等下次见到段穆哥哥的时候,我...我再让他给我拔 。” 听到她的话,江烟的脸色稍微变了变。 她像小时候那样替江沛玉梳理长发。江沛玉在外形上遗传了妈妈,就连这头不需要精心养护也柔顺有光泽的秀发也是。 “小鱼...想段叔叔和段穆哥哥吗?”她试探地问出这番话来。 江沛玉闭眼躺在妈妈的腿上。 此刻的一切都让她心安。无论是妈妈的味道,还是空气中还未完全消散的,属于祁衍的气息。 都令她无比心安。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祁衍对她的重要程度,其实已经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 在这种被安全感裹满的环境中,江沛玉很快就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妈妈的话她只听了个大概。 稍带犹豫的询问语气:“小鱼还想当段穆哥哥的妹妹吗,如果妈妈和...段叔叔复合的话......” 她昏昏欲睡地点了点头:“嗯.....嗯......只要妈妈能够幸福。” 江烟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眼眶微微泛红。 从小到大,小鱼一直都是很听话的孩子。 她一直对她充满了内疚,当初因为自己恋爱脑,执意嫁进大山,嫁给她的父亲。导致小鱼在一个贫穷又重男轻女的家庭中出生。 后来她追求自己的第二次幸福带着她改嫁。 万幸的是小鱼在那个家庭过的很幸福。她度过了最幸福的五年。 但她的这份幸福也只持续了五年,就被她带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 想到这里,江烟的叹息声比刚才更加沉重。 她抚摸着江沛玉的后背,眼神的内疚混杂着温柔。 她想带小鱼走,这次之后她不会让小鱼陪自己过颠簸流离的生活了。 她想给她一个稳定的家。 江沛玉这一觉睡的非常好,睡醒之后没看到妈妈,她穿上鞋子出去。却看到了坐在客厅看新闻的祁衍。 他穿着一件暗红色衬衫,黑色西装马甲以及同色系的西裤,整个人有种危险和优雅并存的高贵。很像一种度数很高的酒。 它需要取自最珍贵的纯净水,然后先后经过三次精酿,在严格把控温度的前提下,一次仅能提取七升。 更别提后期同样繁琐的过滤和超长制作周期。 所以这种酒非常稀缺。 稀缺的同时,它的度数非常高,属于烈性酒,一杯就能让人倒下。 在江沛玉的眼中,祁衍和这种酒很相似。 “怎么醒了。” “我妈妈呢。” 两道声音几乎重叠。 江沛玉有礼貌地闭上了嘴,等他先说。 祁衍嘴角的笑没有了,他拿起遥控将电视静音。顿时,正在播讲的新闻变声无声频道。只能看见那位黑头发绿眼睛的记者拿着话筒,嘴巴一闭一合。 祁衍放下手里的遥控,将先开口的机会让给了她。 江沛玉不太自信地开了口:“呃...那个,你有看到我妈妈吗?”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我想我应该没有这个义务连云妮的妈妈也一起关心。” 无论江沛玉再迟钝,眼下也能听出来他在阴阳怪气。 想了想,她又回到房间,从里面拿出妈妈昨天带给她的甜品。 这是妈妈做的,在得知要和江沛玉重逢特意做给她的。 但是现在却被江沛玉拿来讨好祁衍。 江沛玉希望妈妈不要生她的气。 “这个是妈妈昨天带来,她说是..专门给你做的。” “是吗。”祁衍被她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给逗笑了,“专门给我做的?” “嗯,她说为了感谢你。” 感谢他什么,感谢他趁自己不在睡了她女儿,还是感谢他威逼利诱阻止她和女儿重逢? 但他还是笑着接受了这份‘好意’ “喂给我吃。” 祁衍提出了这个要求。 江沛玉停顿片刻,不敢不听。 她觉得今非昔比,现在不止是她自己,还有妈妈也在他的庇护之下了。 她和他吵架了可以一走了之回到布勒克的庄园,虽然知道波顿叔叔并不喜欢她,但也不至于赶走她。 死皮赖脸住下还是可以的。 可是妈妈就不同了。很显然,波顿叔叔对她仍旧存在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执念。 江沛玉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在搞强制爱这一套。 吐槽完之后她就内疚地在心里和波顿叔叔道了歉。因为她觉得这样对长辈很没礼貌。 吐槽归吐槽,江沛玉还是乖乖地拿着那盒糕点坐过去。 她刚将手伸向糕点,被祁衍拍了下手背:“洗手。” 听出了他话里的淡淡嫌弃,她努努嘴,不情不愿地起身进了盥洗室。 她刚刚洗漱的时候已经洗过了。 洗好手出来,又被他提醒戴手套。 该死的小洋人。 平时主动把舌头伸到她的嘴巴里吃她的口水都没见他有洁癖。 当然,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 窝囊地把手套戴好,拿起一块糕点喂到他嘴边。还不忘问他好不好吃。 妈妈做的甜品在她看来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甚至比那位刚聘请到家里的甜品师做的还要好吃, 祁衍接受完她的投喂,口中咀嚼着那块甜腻的糕点,摇了摇头,连客套话都不想说:“难吃,我讨厌甜食。”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确不喜欢。 但他的反应又和他的话相悖:“再换一个。” “哦。”她听话地将手伸过去,要拿第二块。 犹豫了一会儿,她决定把自己最不喜欢的葡萄味喂给他。 反正他又不喜欢吃甜食,如果把自己最爱的草莓味给他吃,那才是真的糟蹋了。 看出了她喜欢那块草莓味的,祁衍下巴一点,让她把那块草莓味的喂给他。 江沛玉:“.......” 见她没动,他拍了拍她的臀部催道:“快点。” “哦。”她不情不愿地将手里那块葡萄味的甜品放下,又去拿那块草莓味的。 祁衍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甜品上,而是看着江沛玉。 小东西的嘴巴都快撅上天了,怎么这么可爱。可爱到他想一口咬死。 祁衍看着她,她则看着手里的糕点。 妈妈特意给她做的,她已经两年没有吃到了。这块草莓味的她舍不得吃,特意想要将它留在最后。 虽然可以让妈妈再做,但...... 江沛玉觉得将它喂给祁衍实在太可惜了,说不定还会换来一句嫌弃的挑剔。 ——难吃。 想到这里,她将糕点塞到了自己的嘴里。第一次拥有这么强的行动力。 祁衍眉头微挑,眼底罕见地露出了一些不可思议来。 显然江沛玉的这个举动是他所没预料到的。 江沛玉反而舒服了不少,她觉得反抗祁衍其实也不难。 她在心里沾沾自喜,几乎是下一秒,她就被人拉着手臂往前方用力。她整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顺着这股力道的方向栽倒。 第81章 事实上,就算她有防备也完全抵抗不了这股力量。她坐在祁衍的腿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对方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并强势的将舌头伸进她的口腔之中,品尝那些糕点的味道。 “唔...”她想推开他 ,但适得其反。她挣扎的越用力,他吻的就越用力。 想明白这点后,为了让自己的嘴唇和舌头好受一些,江沛玉只能配合他将这个吻结束。 等到她被吻到大脑缺氧,晕晕乎乎地靠在他的肩上喘气时,江沛玉在短时间内遭受了第二次惊吓。 ——她看到了买完东西回来的妈妈。 呃..... 她此时提着大袋小袋站在门口,脸色明显有些尴尬,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江沛玉急忙从祁衍的腿上离开,使劲地用手背擦了擦被亲肿的嘴唇,生怕留下一点痕迹:“我......” 妈妈很快就调整好,冲她笑了笑:“我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了点菜,好久没吃妈妈做的饭了吧。” 江沛玉的脸仍旧很红:“这些.....可以交给负责采购的佣人去做的。” 并且这里每天都会用新鲜空运来的食材,没必要专门去外面买。 妈妈笑道:“正好我想出去透透气,转一转。” 祁衍笑容玩味地看着江沛玉,恶劣地往这场好不容易灭下去的火上重新浇了一桶油。 “阿姨,您做的糕点味道很好。”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什么。 可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他看的却是江沛玉被亲到红肿的嘴唇,“尤其是草莓味的那一块。” 江烟的笑容明显僵了僵,最后还是故作轻松地笑道:“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下次再多做一些。” “不用了。”他谢绝她的好意,“我吃云妮的就行。” “.......” 江沛玉恨不得将他撕碎。 ——如果她有这个能力的话。 妈妈的笑意强撑了一整个白天,晚上的时候她终于绷不住,抱着江沛玉哭了起来:“是妈妈对不起你。” 她怎么可能不难过,在当妈的人眼中,自己的女儿成为了对方的一个玩物。 她觉得如果当初不是自己选择一个人走,将小鱼留在这里,她就不会和祁衍扯上关系。 江沛玉温柔地安抚起妈妈的情绪:“这段关系我是自愿的,他对我挺好的。我被家里的人欺负,也只有他愿意为我撑腰。” 虽然是在和他睡了一觉之后换的。 妈妈半信半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为了让妈妈放心,江沛玉只能继续编造谣言,“而且他也挺喜欢我的,否则也不会...也不会因为和他吵架冷战就将你从国外接回来。” 妈妈眼底的半信半疑因为她的话彻底转变为狐疑:“你是说,cassian喜欢你,他那样的人喜欢你?” 当然,这番话绝对不是在贬低江沛玉。而是在贬低祁衍。 他那样的人是没有感情的,他只认利益,个人利益。 江沛玉本来就心虚,现在被妈妈的质疑弄的更加心虚。但她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说:“他.....他当然喜欢我了,他......他很喜欢我的!他脖子上的那条伤疤还是我弄的,但他也没说什么,我之前还扇了他一耳光,他也没说什么。” 她越说,妈妈反而越担忧。 这些话在她听来离谱的可怕。 cassian? 被小鱼扇耳光? 糟了,怎么感觉越说越起反效果。妈妈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为了让妈妈相信,江沛玉甚至夸下海口。 “他很听我的话的,不信的话,我现在去找他,随便提一个要求他都会同意。” 妈妈见状急忙拉她:“算了,妈妈相信你。” 知道妈妈不是真的相信她,而是担心她去找祁衍又会被欺负。 江沛玉让她放心,五分钟我就回来。 她非常坚定地出去,然后十分窝囊地敲响了祁衍的书房门。 里面没有动静。 她不太确定地开口:“哥哥,是我。” “进来吧。”很快,里面就传出男人的声音。 江沛玉将门推开,看到堆放在祁衍手边的文件,以及他电脑中那些她看不懂的图形和走势图。 “有事?”他转动高背椅,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她的身上。 “嗯。”她点了点头,在他的腿上坐下。 祁衍略微挑眉,没有推开她,而是充满关怀的询问:“眼睛度数涨了?” “啊?”她愣了一下,“我没近视。” 他下颚微抬,语气平静:“没近视怎么把哥哥的腿当成了椅子。” 他就连阴阳怪气也这么高级。 江沛玉小声吐槽。 面上却又没骨气地服软,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两只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轻轻地撒着娇:“我是故意的,我想坐在你的腿上,可以吗?” 她说话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像羽毛一样柔软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子上,撩拨的他那块皮肤有点痒。 “当然可以。”他眼底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来,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文件,用两只手去抱她,“来找哥哥有什么事?” “嗯......”她眼神闪躲,去看角落那只花瓶,“我下周想和安茜去旅游,去北欧。” 旅游啊,一周。 岂不是一周都看不到她。 江沛玉眼神期待,嗲着嗓子问他:“可以吗?” 祁衍喉结滚了滚,忽而笑了:“刚刚是用哪个部位发出的声音?” 江沛玉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也...也是咽喉,就……稍微夹了一下。” 他笑了,不知是夸赞还是嘲弄:“有点骚,但哥哥喜欢。” “那.....你同意了吗?” 她面红耳赤地继续问。 让老实人撒娇和骗人下海没有太大的区别。 祁衍被她的声音弄爽了,单手托着她的后腰,让她双腿分开坐在自己的腿上,和自己面对面。 他也稍稍松了松口:“北欧现在也不安全,我派几个保镖跟着你们。” 与其说是保镖,不如说是眼线。 “我想和她单独去,可以吗?我们不会去危险的国家。” 祁衍微笑着警告她:“不要得寸进尺,见好就收,知道吗。否则刚才的奖励也会被收回。” 江沛玉想了想,最终抬起下颚,在他左边脸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主动。 然后怯生生地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他无动于衷地笑了:“以为一个廉价的吻就能让我松口?” 江沛玉在原来的位置再次留下一个吻。 吻完之后还看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两个加在一起就贵了。” 祁衍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垂着一双从容冷静的灰眸看着她。他的压迫感和气场在这里起到作用。 这让江沛玉感到不安。 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实在不擅长,就连这个也是从一个高年级学姐那里学来的。 他们在同一个社团,学姐有个富二代男朋友,人傻钱多。她只靠撒娇就把对方耍的团团转。 当时的江沛玉看的目瞪口呆。 目瞪口呆的同时又默默在心里记下笔记..... 好吧,她不仅没有学姐那么漂亮的外表和聪明的头脑。祁衍也并非人傻钱多的富二代。 他甚至可以将那个学姐耍 的团团转。 更何况是她.... 想到这里,江沛玉开始担忧,待会该如何和妈妈说,她都放出狠话了。 算了,撒谎吧。虽然撒谎不好,但出发点是好的,那就不算是坏事。 她抿了抿唇,正要从他的腿上默默离开。 祁衍的手却勾起她的一缕头发缠绕在手指上,玩弄起来。 他问她:“去多久,几天?” “呃...可能是两天,也可能是三天,反正不超过四天。”江沛玉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因此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底气,“学校只放四天。” 祁衍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再次和她确认:“真的不需要人陪?” “真的不用,我去芬兰。”她一脸认真,“那边很安全。” 祁衍将左脸凑过去:“这边也亲,亲完之后我考虑考虑。” 她觉得自己果然是出现了幻觉。要不然就是妈妈做的糕点里面不小心放了毒蘑菇。 否则她为什么会觉得现在的祁衍像一只大型犬。 明明凶狠到可以一口咬断对方的脖子,此时却欲求不满地向和她索吻。 她没有真的想要去旅游,之所以和他说这些也只是为了让妈妈放心。 可是她惊讶的发现。 他好像.......真的还比较听她的话。 当然,仅限于撒娇之后。 她甚至觉得,她现在提出一些更加过分的要求,他可能也会同意。 第82章 第31章尽快带着妈妈一起离开这里…… 江沛玉顺从地在他的左边脸颊也留下一个同样的吻。 “我会给你带礼物的。”她强调,“用我自己的钱。” 送别人的礼物,只有用自己的钱才更有诚意。 祁衍不屑一顾的轻笑:“我又没说同意。” 他眼里的戏弄显而易见,他甚至都不需要隐藏,逗她像在逗宠物。赤裸裸地就把‘戏弄’两个字写在脸上。 江沛玉不得不再次思考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心软。 在她思考的期间,他问她:“带什么礼物?” “啊?嗯......”她言辞闪烁,“礼物需要去了那边再选。” 从她现在的反应可以看出,她刚才的话明显是随口一说。 这个坏小猫,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你说用你自己的钱。”他托着她的臀,让她直接坐在自己的耻骨上方,漫不经心地反问,“你的钱不都是我给的吗,你哪来的钱?” 江沛玉立马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从她帮同学写小组作业,再到偶尔接点做手工的单子,以及给国内的低年级小朋友进行线上一对一的口语教学。 祁衍将那些对她口语发音的挑剔话语尽数咽了下去。 算了,孩子现在需要鼓励式教育,不能一味地打压。 时间长了会变得自卑。现在这个窝囊样子就够他头疼的了。 他松了口:“我可以不派人跟着你,但你来回的行程需要由我安排。” 他看了眼旁边的男人,对方立刻会意,拿着手机出去了。 从他点头同意到所有的行程定下,中间甚至没有超过十分钟。 江沛玉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了北欧三日游。 原本她只是为了证明‘祁衍听她的话’,让妈妈安心。 谁知道他的办事速度这么快。 太快了。 在搭上他安排的私人飞机后,江沛玉懊恼的想道,如果他在这方面和他在床上的速度一样慢就好了。 她和安茜道歉:“对不起,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安茜却一脸兴奋地看着窗外:“这还是我第一次坐私人飞机,这条航线也是私人航线吗?” 她家里虽然有钱,却还不足以达到这种程度。 有游艇却不是超级游艇,有直升飞机却没有私人飞机和私人航线。 江沛玉点了点头:“是我哥哥他......” 安茜兴奋地打断她:“就是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哥哥吗?” 江沛玉告诉她:“其实你们见过的。” 安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那个看上去生育能力很强的大猛a?” 应该是吧,她当时好像的确用类似的词语评价过她。 安茜此刻的兴奋程度比起刚才直接乘以了一百倍。 她拜托江沛玉改天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安排他们见一面。她哥哥完全就是她喜欢的类型。她的取向狙击。 她喜欢这种性张力强,看上去和是实际上都很难干的成熟男人。 尤其是拥有男人味十足的大骨架和性感结实的肌肉。 江沛玉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其实这种东西在幻想中可能很好,但真的实践起来,会很累。 非常累。 她觉得一个小时在她的接受范围,在这段时间内,她可以完全放松投入并享受这件事。可一旦超过,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很遗憾的是,一个小时在祁衍那里往往只是刚开始。 大部分时间里,甚至还不算开始。 安茜对男人的要求非常高,外形和气质缺一不可。这也导致了她虽然期待恋爱,感情经历却并不丰富的一个局面。 江沛玉不太希望安茜和祁衍扯上关系,倒不是说她吃醋还是什么。 而是...她单纯地认为,一旦靠近祁衍,就会变得不幸。 因为他就是噩梦本身。 这三天的旅程江沛玉度过的并不轻松。她一方面担心妈妈,一方面还得应付祁衍无时无刻的查岗。 她必须和他报备自己今天去了哪里,和什么人说了话,有没有异性。 江沛玉觉得这和派人监视她唯一的区别就是,监视她的人变成了自己。 安茜见她时时刻刻都拿着手机,还以为她有工作在忙。 江沛玉的确是这样和她解释的。 她新找的一个兼职,那位学生的家长正在和她联系。 实际上,屏幕内却安静躺着一条—— ‘和其他男人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哥哥?’ 江沛玉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还是太老实了。不该在他询问有没有和异性说话的时候,老实地回答一句:“今天有个同样来这边旅游的人找我问路,他说他一下飞机钱包就被偷了,所以我给了他一点打车费,他和我说了谢谢。” 有时候欺骗反而会让事情变得简单起来,虽然祁衍一眼就能看穿。 “我觉得他的眼睛和哥哥长得有点像,都是灰色的。所以我没办法不管。”顿了顿,她又说,“我会忍不住想,如果在异国街头被偷走钱包又迷路的那个人是哥哥怎么办,会有人愿意向你伸出援手吗?” 废话,她在心里反驳自己。 当然会,甚至还会抢着向他伸出援手。极大的可能还会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祁衍听了她这个漏洞百出的话后却笑了。 “云妮真的很不擅长撒谎。”尽管如此,他的笑声里全是愉悦,“放心,哥哥的钱包不可能被偷,也不可能迷路。” 安茜在前面喊她,说轮到她们了。 她们在一个很火的景点排队,已经排了半个多小时了。 或许是她刚才的话取悦到了祁衍,他放过了她:“好了,尽情玩吧,接下来哥哥就不打扰你了。” 江沛玉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刚要挂断电话,祁衍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来。 “云妮。” “嗯?”她愣了一下,不懂他为什么要突然喊自己,并在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在她为接下来的未知事件提心吊胆的时候,祁衍温柔地开了口:“goodbyekiss” 像命令,又像是提醒。 江沛玉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手机‘啵’了一下:“拜拜哥哥。” 接下来的旅程祁衍真的没有再来烦过她。 这让江沛玉逐渐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规训成功了。 ——她总是觉得他约束自己太多,可当他真的给予她一定的自由时,她又觉得很不安。 就好像,有什么在后面等着她。 旅行结束,江沛玉从北欧离开。安茜提醒她:“记得啊。” 江沛玉心虚地点了点头:“嗯。” 至于记得什么。 ——安茜在旅途中不断地暗示江沛玉,什么时候制造一下机会,让自己和她那个大猛a哥哥见上一面。 她非常渴望成为江沛玉的嫂子,甚至还承诺,未来一定会和他一起对她好的。 “你看,我没有和你哥哥在一起,就已经对你很好了。等到以后我和你哥哥结婚,我成了你的嫂子,我对你一定会比对你的哥哥更好。” 有那么一个瞬间,江沛玉甚至因为她的这番话而动摇了。 但很快她就清醒了。 但是安茜现在正上头,以她对安茜的了解,她没办法直接拒绝。 于是只能先点头同意,以后再想办法和她说明情况吧。 不过很大概率,那个时候自己可能已经不在这个国家了。 - 她送给祁衍的礼物是中古市场花三百欧买的一块手表。 祁衍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那块经过后期加工却仍旧携带少许铁锈的手表,嫌弃地看了看。 “云妮什么时候转行当小偷了。这是在街边哪个流浪汉身上扒下来的?” 听见他用如此平和优雅的语气说出杀伤力巨大的嘲讽话语来,江沛玉顿时觉得自己的耳朵和脸颊一同烧了起来。 “这是在中古市场买的。”她小声纠正。 中古市场啊。 他笑了,手指勾着那块手表,眼神更加嫌弃:“看来哥哥刚才的话说错了,我应该问你这是从哪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对方的死法是什么?我希望最好不要是情杀。” 江沛玉急忙开口:“我是觉得中古市场里的东西更有含义,而且这个手表我花了三百欧。” “三百欧。”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我出去吃顿饭给的小费都不止三百欧。” 他看见旁边还有个盒子,不论是从外形还是包装都明显比他这个要精致。 “那是给你妈妈买的?” “嗯。”她心虚地沉默下来。 “拿过来。”他说。 江沛玉坐着没动:“礼物不能随便拆的。” 他笑容温柔:“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乖。” 这番话里具备的威慑力让人不敢反驳。 他真的很擅长用这种微笑来迷惑别人,让人觉得他亲切温和,好接近。 第83章 笑里藏刀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切,所以江沛玉才对他的微笑感到局促。 她最后还是听话地将盒子拿了过来。祁衍伸手接过,利落地拆开上方的缎带,将盒子打开。 里面躺着一条项链,钻石的切割面和净度都算不上好东西。 但总比他那个不仅生锈,或许上一任主人已经成为肥料的手表要好。 “这也是在中古店买的?”他将项链拿出来,明知故问道。 这当然不是在中古店买的,黑丝绒的首饰盒内甚至还有品牌名称。 江沛玉抿了抿唇:“这...不是。” 祁衍微微露出惊讶的神情:“为什么,中古店里只有手表具有含义吗?” 他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像是在逗弄一只什么也不懂的小猫。 “还是说,哥哥在你心里只值这三百欧。” 江沛玉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的道理。 好在现在是在他的书房,而不是在客厅。 ——她刚到家,甚至没来得及将东西放回房间,祁衍就迫不及待地让她来到他的书房见他。 至少不用担心会被妈妈发现。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她转移话题,把被随手放在桌上的那块手表拿过来,很认真地擦掉上面的锈迹,随后为祁衍戴上。 她将他的左手拉过来,男人并没有反抗,而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似乎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江沛玉心虚地看着他原本佩戴的那块腕表。黑金表盘折射出典雅的光泽。 将手背延展至手臂上的青筋一分为二。在他宛如艺术品一般的手腕上,显得很相配。 她总算理解了祁衍为什么会嫌弃她赠送的这块手表了。 她硬着头皮将他原本佩戴的腕表摘下,换上了自己送的这块。 过程有些提心吊胆,她担心祁衍会在冷笑一声之后,拉开她的手,并将她手中那块手表随意地扔进垃圾桶。 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没有发生。 她还算顺利地完成了。 过程中遇到的那点不顺利还是因为手表过于老旧,有些卡壳。 “生日快乐。”戴好之后,她一脸认真地和他说。 祁衍的视线从那边块手表移向她,略微挑眉:“生日快乐?” 她点头:“其实那天就应该给你准备的,哥哥对不起。” 他静默了几秒,笑容突然变得温和起来:“所以这是云妮补给哥哥的生日礼物?” “嗯。”她再次点头,但她强调,“我后天去给你买一个新的。” 她并没有很随便地去挑选这个礼物,当时她和安茜看到那家很有意思的中古店,所以就进去逛了逛。 她给自己也买了几件饰品。虽然在进去之前的确没有想过要给祁衍买点什么。 但店员给她推销那块手表的时候,说了一句可以买给父亲或是男朋友。 江沛玉突然就想到了祁衍。 老实讲,她的亲生父亲在她的记忆里,面容已经开始模糊了。越来越清晰的反而是祁衍这张脸。 忘掉他需要多久?江沛玉不知道。 他这样的男人,见一面足够回忆一生。 可她的记性很差,尤其是人。或许一辈子都忘不掉,或许只需要几个月。 “我给你买一个更贵的。”她笑着和他说,可爱的小虎牙露出一颗。 祁衍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把人重新抱到怀里:“哥哥给你的卡还在吗?” “嗯,在的。” “那就刷那张卡买。” “为什么?”江沛玉不解,用他的钱给他买生日礼物,这和把钱从左手放到右手有什么区别。 他抱着她亲了亲:“哥哥心疼云妮辛苦工作攒的那点私房钱。” 她的心脏因为他的这句话突然加速跳动了几下。 像是有一头小鹿在里面乱撞。 她想,祁衍虽然很难说话——因为他冷血自私,是一个典型的利己主义。在维持自己利益不变的基础上,他会温柔且绅士地用最冷漠的的话语拒绝任何人。 但……他比想象中好哄。 男人明显察觉到,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了,抱紧了她。厚实壮硕的胸膛紧贴她的胸口,近距离去感受她的心跳。 “云妮的心跳怎么这么快。”他故意问她。 她脸红红的,狡辩的话在此刻毫无信服力。 “不过身体看上去的确比之前要好了。”他笑容满足地舔了舔她的耳朵,“心脏跳的这么有力。一直顶哥哥的胸。” 江沛玉的脸更红了。 她希望祁衍能够闭嘴,可以她的性格,她根本做不到开口说出这句话来。 祁衍见她露出这副窘迫害羞的表情,笑她:“怎么,云妮不是最喜欢这里吗。每次脸埋进去就开始装睡,怕我赶你走?” 她小声辩解:“我没有装睡,我是......真的睡着了。” “一靠近这里就睡着。”他眼底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轻浮笑意,语气也轻浮,“那就是醉奶了?不然没得解释啊。看来哥哥的胸比麻药还好用。以后云妮去医院都不需要打麻药了,可以直接把哥哥带进去。” 江沛玉早就因为他的话面红耳赤了。此刻更是恨不得随便挖个洞将自己埋了。 祁衍怡然自得地看着她。 “不过哥哥希望云妮这辈子都能平平安安,远离手术室,当然——”他温柔体贴地许下这个愿望,然后突然停顿。 他低下头,舌头伸出来,在她的脖子上舔了舔,用性感低沉的嗓音说出极具诱惑力的话来,“产房除外。” 她的脖子很漂亮,线条干净秀气,和她这个人一样。白皙之中不见一丝杂色。 祁衍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有些贪得无厌。 亲了足足两个小时,别的什么 都没做,只是接吻而已。 江沛玉觉得不可思议,她感觉都可以创下吉尼斯记录了。 两个小时之后,满意地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祁衍终于肯放她走了,但她走出书房之前,他充满暗示地拍了拍她的屁股:“晚上来我的房间找我。” 江沛玉默默地点了点头。 - 从书房离开后,她迫不及待地去了妈妈的房间。 这栋楼里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按摩spa的地方。江沛玉觉得妈妈在这里应该会过得很好。 但妈妈显然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看到江沛玉后,更是悲喜交加。 看到妈妈这个样子,江沛玉突然涌上许多自责。 妈妈似乎非常担心祁衍对江沛玉不好。 包括这次她去旅游,妈妈也认为是存在什么阴谋。 江沛玉安慰她:“其实祁衍没有坏到这种程度。” 好吧,他有。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不影响小鱼的心情,江烟挤出一抹笑来,问她:“这次去旅游玩的开心吗?” 还好。 但江沛玉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她立刻点头:“开心。我还给你买了礼物。” 她高兴得弯下腰去拿包里的项链。江烟敏锐地看到她后颈处凌乱的吻痕。有些甚至被藏在衣领里,更别提衣领下方,被衣服遮住的,她所看不见的地方又是怎样的惨状。 当江沛玉坐正身体将礼物递给江烟时,后者的注意力顺理成章地落在她的嘴唇上。 肿了,又红又肿。不像是吃辣或是过敏的那种肿。 更像是被吸咬了很久之后的肿。 江烟打开黑丝绒盒子,看见里面的钻石项链,哭了出来:“很好看,妈妈很喜欢。” 江沛玉看着妈妈的眼泪,顿时急了:“怎么哭了。” “妈妈是高兴。”江烟用手擦掉眼泪,露出一个笑来,“妈妈的女儿一直这么懂事。” 她明明是在笑,可眼里却全是哀伤。江沛玉心疼地拿来纸巾替她擦掉眼泪。 她充满担忧地询问她:“是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哥哥他为难你了?” “没有,他没有为难我。” 听到‘哥哥’这个称呼从江沛玉的口中说出来。江烟的心脏更是被猛然刺痛了一下。 哪个哥哥会对妹妹做出这种事情。哪个哥哥会把妹妹的嘴唇亲肿,哪个哥哥会让妹妹坐在自己的腿上,用手去揉她的..... 她不知道小鱼从回家到现在,中途的两个小时在祁衍书房做了些什么。 江烟深呼吸一口气,不肯再想下去。她迫切地希望那些画面能够赶紧从自己的脑子里面离开。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她,如果她当时不顾险阻执意带走小鱼,或是为了她选择留在这里,都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江烟不敢去想,在自己离开后,祁衍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甚至于,祁衍逼迫小鱼对他做了什么。 得知妈妈流泪的原因之后,江沛玉抱着她安慰:“他真的不像您想的那样糟糕,虽然他在做人方面的确......的确比较虚伪。但没有让我吃过什么苦头。” 第84章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那句话。 只吃cock不吃苦。 看来这几天的旅游并没有让妈妈完全放下心。 江烟告诉她,这些都是虚假的。这些人的真心不堪一击,甚至于算不上爱,而是一种掌控和占有感。 他们将伴侣当成所有物,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注定是无法给予尊重的,只有玩弄。毫无例外,留给她们的结局只有被遗弃。 这些人对待真正的猫狗宠物,都比对待她们要认真负责。至少不会随意舍弃,厌倦了也是扔给仆人去喂养。 与其等着被遗弃,还不如早点离开,从这种没有人权和尊严的关系中离开。 江沛玉听的目瞪口呆,她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妈妈。 “波顿叔叔他...” 江沛玉以为波顿叔叔至少是喜欢妈妈的,否则也不会拥有这么大的执念。 可她没想过,妈妈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 事实上,祁衍早就暗示过她很多次。 甚至已经可以算得上明示了。 她对波顿叔叔从一开始的渴望从他那里获得父爱,再到后来的尊敬和失落。 现在直接转变成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用 母女俩抱在一起,因为心疼对方而一起哭了起来。 祁衍换好衣服准备离开,经过房门外时,听见里面传出的哭声,一老一小,几乎都要重叠在一起了。 他眼眸微眯。 这是送个礼物互殴上了? 扎克利欲言又止:“需要我进去......” “不用。”男人头也没回地走了,他一身严肃得体的西装,大衣搭挽在臂弯,一丝不苟的背头,露出骨相立体的整张脸。如此正式的打扮,显然今天的会议很重要。 相比起来,他对‘母女打架’的结果不感兴趣。 就算真打起来,云妮也不会吃亏。 那孩子看着瘦,其实力气挺大,一身的憨劲。 就算真的打起来,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她们的母子情破裂,他上位的机会可就来了。 他早就不满她还有亲人还活着,要是全死了,她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他了。 当然,不爽归不爽,他也不会去做些什么。他可是个十足的好人。 此时的房间里,江烟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抱着江沛玉柔声安抚她的情绪:“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妈妈都不会再抛下小鱼的。” 江沛玉红着眼睛点头,声音哽咽:“我会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我早就长大了,我可以保护好你。” 她已经二十二岁了,不再是那个被奶奶和爸爸嫌弃,只能躲起来偷偷哭的小孩子。 她的肩膀也可以让别人倚靠。 她会离开这里的。 尽快带着妈妈一起离开这里。 第32章像是一瓶醋在她的心里被打…… 妈妈告诉江沛玉,她之前之所以能够顺利离开,是因为祁衍帮的忙。 江沛玉立刻说:“那我去找他帮忙!” 话说完,她才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重新坐下,又弱弱地补上一句:“他应该...大概率不会帮忙。” 妈妈摇了摇头,笑容无奈地安抚她睡下。让她不用想太多,先休息好,身体要紧。 等到江沛玉睡着之后,她轻手轻脚地将她的衣领往下拉。 看清楚那些并不是伤口只是吻痕,妈妈松了口气。 无比心疼且自责地松了一口气。又重新为她盖好被子。 没受伤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 江沛玉一觉睡到大天亮,早上起床碰到了匆忙外出的扎克利,他的本名叫做zacharyalexandermckenzie,是一名意大利人,同时也是跟在祁衍身边的武装保镖。 别的江沛玉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他长得很凶,尤其是眼神。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上面详细讲解了不同的眼神。 其中最让她觉得可怕的就是杀过人的死刑犯才会有的眼神。 她总觉得,zachary的眼神甚至比书里的例图还要可怕。 每次看到他,她都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面对祁衍时完全不同。 祁衍偶尔也让她感到害怕,但更多的是安全感。 独一无二的那种安全感。 她想,或许在其他人眼中,祁衍的可怕程度比zachary对她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他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嗯......”她本来是想假装没看到他,但对方要离开的方向似乎正好是自己这边。 江沛玉不得不提起精神和他打招呼。 她刚露出惯有的礼貌微笑,‘早上好’还没说出口,对方就直接绕过她离开了。 离开了。 开了。 了。 嗯...好吧。 江沛玉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 或许对方只是天生比较高冷。 “怎么了。” 旁边的书房门开了,祁衍从里面出来,正好看到她露出这幅窘迫的蠢样,“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他将手上的外套随手递给旁边的zachary,对方立刻温顺接过,搭挽在臂弯。 而祁衍,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她,视线全程都放在江沛玉的身上。 宽肩在衬衫下舒展,袖扣泛着典雅的光泽。 他伸手扶正领带,脚步从容地走向她:“今天有课吗,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她想说,她自己可以去。 祁衍抬腕看了眼时间,优雅地微笑:“我今天没什么事,可以给我们云妮当一整天的专属司机。” 江沛玉注意到他佩戴的腕表,是她送给他的那只。 她还以为他会随手摘了扔掉,没想到...... “这是云妮送给哥哥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当然要好好保存。”男人衬衫袖口上卷,露出半截结实有力的手臂。 起到固定作用的黑色袖箍在此刻具备着比实用性更高的观赏价值。牢牢固定在大臂上,在衬衫上压出褶皱,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 那块老旧的腕表和他的气质明显不搭,却在他浑然天成的掌权者气质衬托下,多出了几分神秘低调的高贵。 江沛玉总算明白了那句‘艺术品的价值不在于它自身,而在于拥有它的人是谁’是什么意思了。 一块三百欧的手表,被他戴出了无价之宝的昂贵。 此时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手指漫不经心地在上面敲了敲,“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对,是哪里不舒服?” 江沛玉摇头:“我只是觉得...那个人有些吓人。” “吓人。zachary?”祁衍笑了,“要是不喜欢,可以直接枪打穿他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将原本要说的部位换成了‘腿’ “打穿他的腿吧。哥哥还需要他帮我卖命。” 他笑了笑,像是在哄她。 江沛玉却比刚才更加害怕:“那怎么可以。” 她觉得他对自己的纵容到了溺爱的程度,他一定不适合养孩子,他会成为那种无底线溺爱孩子的家长。 他无所谓一笑:“有什么不可以的。一条狗而已,敢冲主人摆脸色,不教训怎么行。” “可...他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 “哥哥的就是云妮的。” 江沛玉后悔和他说了这些,她只是觉得他看上去有些不好接近而已。她没想到祁衍冷血到这种程度。 那个人平时总是贴身跟着他,任何事情都冲在前面,衷心的像... 好吧,的确有点像一条小狗。 而且是体型很大的小狗。 “好了。”见她闷闷不乐,祁衍将车停下来,抱着她哄。 江沛玉听到身后的鸣笛声不断。她没想到祁衍会这么没素质,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路中间停车。 她提醒他:“交警会扣分的。” 他无动于衷地笑了:“没事,哥哥很少自己开车,可以随便扣。但还是谢谢云妮这么关心哥哥” 她根本就不是在关心他!她只是觉得.. 算了。 “会影响到别人。”她说。 可惜他油盐不进,将自私利己的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哥哥不在意别人,只在意云妮。还难过吗? 他总是能将一些肉麻的话说的很自然, 江沛玉说:“我本来就没难过。” 他不信:“又在嘴硬。” “我没有。”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屈指刮了下她的小鼻子:“除非你证明给哥哥看。” 江沛玉觉得有时候和祁衍相处就像是一场博弈。 正义和邪恶的博弈。总是正义的那一方败北。因为有道德人才会被很多外来因素给影响。 听着身后的鸣笛声,江沛玉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的身体扯着安全带,朝驾驶位靠过去,嘴唇贴着他的嘴唇,柔软的碾磨了几下。 肉嘟嘟的嘴唇,湿润润的。相比起来祁衍的嘴唇偏薄,唇线锋利,看着就薄情。 第85章 他的身上几乎没有柔和的部位,无一不是线条锋利。 嗯...但他的胸还挺好rua的。 江沛玉红着脸在心里补充一句。她是个沉闷的性格,所以很难接受自己在这方面有着如此小众且难以启齿的xp。 每次只能干看着,咽下口腔内疯狂分泌的唾液。 祁衍刚要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个主动送上来的吻,她就已经撤离了。 江沛玉有些局促地握紧安全带,眼睛频频往车后看去:“现在可以了吗?” 祁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上方仿佛还停留着属于她的触感。 他讨厌她的烂好人性格,但不得不说,这也的确方便了他。 祁衍终于踩下油门,离开了这里。 虽然开车的是祁衍,但江沛玉也没闲着,打了不低于五个哈欠,肚子还响了两声。 她有些窘迫地用包轻轻压住肚子,希望祁衍没听见。 她偷偷抬眸看他,男人神色平静地开着车。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 江沛玉暗自松了一口气,直到他将车停在路边,并递给她一个钱包:“下去吃点东西,哥哥在车上等你。” “啊?”她下意识反驳,“我不饿。” 祁衍很轻地笑了一下,伸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摸了摸:“都快演上交响乐了,快去,不然我用别的东西喂饱它。” 至于是什么别的东西,她害怕地瞥了一眼他的西裤。 江沛玉立马被吓到地拿上钱包打开车门。 黑色的皮夹,里面有很多国家的货币,但数量都不多。各种卡倒是厚厚的一堆,运通黑卡,摩根至尊卡等等。 还有各个国家顶级俱乐部的vvvvip会员。当然,江沛玉打开皮夹首先看到的不是那些拥有各种特权的卡,而是.... 她疑惑地看着放在最外层的那张照片。 是她的照片。 江沛玉莫名的,生出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来。 这张照片看上去已经在这里放了很久,不像是为了让她看到而特意放进去的。照片上方甚至还存在着些许明显的划痕。 只有几道,并不多。说明用手抚摸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只是偶尔。 或许非常偶尔的时候,对方才会将钱夹里她的照片取出来,轻轻抚摸她的脸。他手指上的茧不可避免地在上面留下划痕。 江沛玉记得,祁衍的手指并不光滑,不像其他娇生惯养的贵族少爷。他们精致到连手都要做护理。 祁衍不同。他不仅经常运动,他甚至还频繁地用枪。 他很擅长打马球和高尔夫,攀岩和射击。他甚至还经常去自己的私人猎场狩猎。 江沛玉看过那把私人猎枪,黑色枪身,线条锋利,和祁衍一眼,危险的不可言喻。 他手指上的茧就是在这些长期的运动下产生的。 至于江沛玉,她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比她更清楚他手指的触感。 粗粝坚硬,灵活有力。 她不清楚自己的照片有什么好看的,他又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照片拿出来观看。 她歪了歪头,眼里露出一些天真的疑惑。 呃...以及,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 她记得这是他大一时和同学去冰岛游学时拍的。照片里的她并不好看,甚至还有些...潦草。 乱糟糟的头发,刚睡醒就被拉过来拍照。 不可能是那个时候。 可能是最近...... 不知道为什么,江沛玉总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凉意。 一种未知的凉意。 像是猎物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捕猎者盯上。可惜为时已晚,她的脖子后面早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甚至,早就被一口咬下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为了不让祁衍等很久,她在便利店随便买了现成的三明治,让店员帮忙加热。 不远处的那辆科尼赛克无比显眼地停在那里,一条手臂从打开的车窗内伸出来,隆起的青筋盘旋在肌肉上,多出几分性感。 手肘则随意地搭放在车窗边缘,指间夹的那根烟缓慢燃烧。 这里来往的行人很多,偶尔也会有几个偷偷拿出手机对着这辆全世界只有一辆的特别定制款科尼赛克拍照。更为大胆奔放些的则会主动上前索要联系方式。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那人脸色发白,异样地走开。 车内,祁衍已经拒绝了第八个前来搭讪的人。 有男有女。 他漫不经心地抽着烟,左手正滑动一部手机,一个接着一个筛选上面的联系人。 这是江沛玉下车时忘记一起带走的手机。 她的社交很正常,大部分都是同学,偶尔有几个会出现几个陌生面孔。看对话,都是中国人。 他挨个点进对方的主页。 聊天内容还算正常,但是对方中途总是会突然发出一张自己的照片,并佯装发错了。 祁衍点开照片,放大缩小。 像一只变异的 螳螂。 他面无表情地将这个人拉黑删除。 还有全程炫耀自己的家世,父亲经营一家房产公司,母亲是律师。但他不需要这么多钱,他只想要爱。 祁衍不屑一顾地勾了勾唇,性感锋利的薄唇缓缓吐出烟雾。 这个当然也被他删了。 长得像鸭的也删了。 不像鸭但性别男的删了。 短头发的女生?删了。 他叹了口气,吞云吐雾间,性感的喉结顶着那层皮肤上下滚动。 迟钝的云妮,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人都在勾引她。 他这个当哥哥的很为难,既要防着妹妹被外面的人欺骗感情,又要防着自己被挖墙脚。 唉。 他头疼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 江沛玉吃完饭回来,还顺便给他带了一个同款三明治。 “我让店员加热过。” 男人从容不迫地将她的手机放下,丝毫没有偷看她手机的慌乱 接过三明治的同时替她擦掉嘴角沾上的奶油:“怎么吃的到处都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出来的时候忘记照镜子了。 “等很久了吗?加热的时候前面有两个人急着去公司打卡,所以就让他们先了。”她在和他解释自己来晚的原因。 他笑容温和:“不久,哥哥今天有很多时间,都可以用来陪云妮。” 她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烟味,可以车内却没有。 “倒是云妮,让哥哥很没有安全感。”他轻声指责起她。 这让江沛玉愣了一下:“什么?” 他像是在质问,但他的笑容实在优雅,声音也足够包容。 六岁的年龄差听上去似乎没多大,实际却是无法攀越的阅历和鸿沟。 祁衍甚至只需要随意地施舍一点温和,完全可以胜任她父亲这个职位。此刻无论是他上卷的袖口,比普通成年男性要强壮结实需要的手臂,还有那只由她亲手佩戴上的手表。 以及手表下方遮蔽住的,代表着力量感的隆起的青筋。 这些都是无声彰显雄性魅力的特征,同时也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来源。 “半个月没检查,云妮手机里就多了那么多异性。”他笑着说,“好伤哥哥的心。” 江沛玉愣了一下,难怪她觉得手机很烫。 “那些都是正常交流。” “只有云妮才会认为那些是正常交流。”他轻笑着恐吓她,“说不对方打字用的东西都是他裤-裆里的生-殖器。” 江沛玉皱了下眉。她觉得他以己度人。 别人又不是他,时刻都想找个洞放着! 她刚在心里吐槽完这句话,脸毫无征兆的红了。 她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口不择言了,虽然是在心里,但还是..... 她的反应显然取悦到祁衍,他过来抱她,车窗早就关上。虽然经常会有行人向这边投来眼神。 这辆车出现在这里是在突兀,他们都在猜测这辆车的主人是华尔街哪位精英,或是哪位财团的掌权人。 祁衍告诉江沛玉:“在你走后,已经有八个人过来和我搭讪了。” 他踩一捧一地指责她,“但是哥哥没有理会任何人。哥哥可不像云妮,如果是云妮的话,估计连一个都不会错过。” 莫名其妙就背负上一个罪名,江沛玉急忙为自己辩解:“我才不会随便添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 “是吗。”祁衍的眼里全是轻飘飘的质疑,“那你社交软件里的那些人都是谁?” “有的是同学,有些是接兼职认识的。但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祁衍在她清澈的眼里没有看出任何的伪装或是隐瞒。她的确没有撒谎。 直到这时他才放松地笑了。 这才对嘛,那些男人和皮鞋上的灰,被随意扔弃在地上的烟蒂,还有赌场内的穷人没有任何区别。 连最后一丝榨取的价值都没有。 第86章 他的态度相比刚才好了许多,笑里的情绪也变得更加丰沛。但江沛玉买给他的三明治被随手放在一旁。 他当然没有吃掉它的打算。 真是个寒酸小鬼,让她下车去吃饭,吃这种东西。 他重新启动车子:“几点的课?” 江沛玉看了眼手机:“呃....下午两点。” “下午啊。”他似乎在思考什么,现在距离下午,还有四个多小时。 时机太充足了,充足到现在放她去学校有些浪费。 于是在某个十字路口,祁衍面带微笑地往反方向开去。 -- 第一节 课是小组交流,同组的那个男生最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于是下课之后,江沛玉还是忍不住给予了他关心:“你还好吗?” 对方愣了一下,看到她后随即摇头:“我很好,谢谢你。”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江沛玉的关心也只能点到为止:“没事就好。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和我说,我.....” 她顿了顿,补充一句,“如果我可以帮助到你的话。” 对方抿着唇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还是将她叫住:“一周后的志愿者项目,你选了哪个国家?” 经他提醒江沛玉才想起这件事,很久之前教授提过一次,但江沛玉当时满心满眼都是祁衍身上的味道到底是不是妈妈的。 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两个备选的国家,一个是塔兰一个是托吉,都属贫穷落后的战乱国家。 塔兰她已经去过一次了,并且那里现在变成了祁衍的地盘。要是去了那里,就更方便他监视自己。 好不容易可以有个喘息的机会,她需要绝对的自由。 “我应该会去托吉,我没有去过那里。” 男生脸色变了变:“我劝你.......还是去塔兰吧。” 她愣了一下,微微歪头,不解地询问道:“为什么?” 他没有再说为什么,只是留下一句:“谢谢你的饮料。” 然后就拿着她买给他的水离开了。 江沛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眨了眨眼,根本不懂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安茜走过来,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笑着调侃起江沛玉:“你们怎么下课了也黏在一起,该不会真的背着我偷偷谈上了吧?” 江沛玉让她不要乱说:“我只是看他最近总是走神,所以关心几句。” 两个人并肩一起往外面走。 江沛玉走路姿势颇为怪异。她的腿似乎受伤了,大腿,因为无法并拢。 安茜也认同她的话:“他该不会是失恋了吧?可我记得他没女朋友....” 她再次用刚才那个调侃的眼神看着江沛玉,“我倒是觉得他挺喜欢你的,你觉得呢?” “你不要乱说。”江沛玉觉得感情这种事情不能拿来开玩笑。她走到自动贩售机前,买了两瓶复合果汁,递给安茜一瓶,“他问我这次志愿者活动去哪个国家。” 安茜立马说:“那当然是塔兰了,那边至少还可以骑骆驼。” 江沛玉抿了抿唇,没说话。 安茜一脸惊讶:“你该不会去了一趟塔兰连个骆驼都没骑上吧?” 不光没骑上,她连骆驼都没机会去看。 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让自己说中了,安茜不可思议地询问:“那你骑什么了?” 去了沙漠一定要骑点什么吗? 骑了一个..男人算不算? “对了,说到这个,我今天拍到一个特别刺激视频。”安茜在拿出手机之前甚至还特地环顾了一圈四周,二人像是什么特工接头一样,谨慎万分。江沛玉好奇地将头凑过去,她也好奇是什么刺激的视频。 同时也对安茜有所质疑。 她希望最好不要像上次那样是个直挺挺的聚宝杵在屏幕里。 好在不是,确定屏幕内的是一辆停在巷子里的黑车之后,江沛玉这才放心的睁开眼睛。 “这是什么?”她总觉得这辆车很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安茜朝她露出一 个意味深长的笑来:“这是我来学校的时候看到的,那里很偏僻,本来平时没什么人的。但我当时刚好去那里拍照,所以就......” 她点开播放键。 那辆黑车轻轻摇晃。 如果放大看,还能看见防窥玻璃上正贴放着一只白皙的手。 好几次,那只手都无力地顺着玻璃往下滑落。 直到另一只比它大出许多的手覆盖住它,手指挤入它的指缝之中,一根根地将那只手彻底钉死在车窗上。最后握在一起,掌心相贴,十指紧握。 江沛玉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这辆车眼熟了。 这不就是祁衍今天开的那辆科尼赛克吗。 后面的安茜没有继续给她看,会带坏她的。 这属于好朋友之间的互相分享。 “这辆车特别贵,我还专门问过我开车行的朋友。他说这是科尼赛克的特别定制款,有钱都买不到。我是真好奇里面的人是谁。” “而且这车的减震效果很好,尤其是这种特别定制款,赛级减震,过减速带都没感觉。但这车后面震动的那个频率,我都担心把车给震散架了。” 安茜越讲越上头,这会儿倒不怕带坏江沛玉了:“要不是那车只有两个座位,我都怀疑里面是不低于十人的.. 这么猛的频率和力道全给一个人,简直.....” ‘酷刑’两个字安茜没说出口。 很难违心的说出来。老实讲,如果里面是个帅哥的话,她还挺馋的。 她自动带入了云妮哥哥那张脸。 并且他的身材也很符合。 也只有那样高大的身材才有如此强悍的爆发力和持久力。。 安茜意犹未尽地回味完,刚准备和江沛玉交流心得,发现她已经红着脸同手同脚的离开了。 江沛玉哈哈干笑两声:“或许里面是在做心脏复苏呢,真的......我之前看过一部剧就是这样的,路人误会了,其实是在做心脏复苏。我下次可以将那部剧推荐给你,真的是在做心脏复苏,真的。” - 好不容易结束和安茜的‘尬’聊,江沛玉并没有让祁衍来接自己,而是选择打车回家。 刚到家,就在楼下看到祁衍的车停在那里。 不是今天送她去学校的那辆。而是一辆黑色的suv。 不等她过去,一个金发美人就先一步从车内下来。 长裙包裹下的身材完美的宛如雕像,那双细高跟更是将她本就优越的腿长拉高至完美比例。 从驾驶座下来的zachary将伞撑开,挡在她的头顶。 这是一副有些违和的画面。 zachary只听祁衍的话,联想到他今天早上对自己的那个态度,现在的他过于绅士了。 而且这是祁衍的车,这位金发美人显然刚从这栋只属于祁衍的大楼出来。 将这三个关键信息组合在一起后,获得的答案显而易见。 江沛玉缓慢地抿了下唇,睫毛也跟着心脏跳动的频率颤了颤。 那个金发女人优雅地走下台阶,长卷发如同波浪一样随着她走路的步伐轻轻荡开弧度。 江沛玉看着她高挑的背影和性感的身材,又看了眼自己高中生一般的毛衣长裤。这样的差距十分明显。 其实江沛玉的身高不算矮,但在基因优势面前,她还是输的体无完肤。 对方应该是俄罗斯人,拥有着俄罗斯女性最为独特的,刚柔并济的骨相轮廓。 江沛玉想,的确,只有对方这样的人站在祁衍的身边才会拥有成熟男女之间该有的性张力。 不像她,在他身边就像哥哥带着未成年的妹妹。 他总是将她衬的很小。无论是身形还是年龄。 江沛玉握紧手中的包带,有些犹豫地停在台阶前。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如果那个女生真的和祁衍在一起了,那他算劈腿吗?应该不算,祁衍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男德,他并不觉得同时和几个人睡有什么问题。 或许她还需要叫对方一句嫂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 像是一瓶醋在她的心里被打翻了。 咕噜咕噜地冒起易碎的小泡泡。 第33章我什么都愿意做 zachary亲自将人送走,甚至还主动开车门关车门,体贴的匪夷所思。 江沛玉站在那里,直到那辆黑色的suv开走,她才迈着稍显沉重的步伐走进去。 她按开电梯,默默地等待。 门口的武装保镖不会像之前那样拦她——哪怕她拿出自己和祁衍的合照,自称是他的妹妹也没用。 现在他们已经熟悉了她的这张脸。 她总是和祁衍同出同进,甚至好几次坐在他的副驾上。 祁衍很少自己开车,为数不多的几次亲自开车,副驾上也永远是空着的。 第87章 当然,车后排也是空的。 倒不是他多守男德,像电视剧和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副驾留给自己的妻子爱人。 而是因为他傲慢地认为,没人能有资格让他充当对方的司机。 或许这并不是傲慢。而是对于自己能力和地位的清晰认知。 江沛玉心不在焉地走进电梯,又心不在焉地出去。 家中的佣人替她将更换的拖鞋整齐摆放在她面前,直到现在江沛玉还是无法适应这种‘贴心’服务。 她有些无措地和对方道了谢,别的话也没有继续再说。 因为她知道,即使她说了以后这些事情她可以自己来,对方也会在点头同意之后,继续重复同样的事情。 江沛玉脑子里不可避免地想到刚才的事情,还有那个漂亮的俄罗斯女人。 她真的很漂亮,精致的像bjd娃娃。他们班上就有一个俄罗斯同学。江沛玉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都会害羞。 当然不是因为她的性取向是女性,而是对方实在长得太漂亮了。近距离看更美。 清透无暇的皮肤,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非常完美的五官和骨相。 江沛玉挠了挠头,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个。 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祁衍是个怎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婚姻法是用来保护穷人的,而不是用来束缚他。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拥有一百个。 江沛玉刚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有佣人端着一个冰桶过来,里面放着一支伏特加。 书房内传出一阵温和且带着笑意的男声:“云妮回来了?” 江沛玉看了眼佣人,本来是想假装没听到,但思考片刻后,她还是点了点头:“嗯。” “把东西给她,让她拿进来。”这句话应该是和佣人说的。 江沛玉看了眼对方手中的伏特加,不情不愿地伸手接过。还是走进了他的书房。 今天显然有客人在,里面的氛围很轻松,甚至还能听见 客人浑厚的笑声。 祁衍一身还算简易的装扮,刻意隐藏的贵气之中,上位者的威严也有所收敛。 但相比起来,他周身的锋芒还是过于耀眼了,将一旁的男人衬托的毫无存在感。以至于江沛玉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江沛玉将手中的冰桶放下之后正要离开。祁衍朝她招了招手:“过来,打个招呼。” 江沛玉这才注意到第二个人。 她迟疑地看了眼那位男性,他应该是个英国人,长得有些眼熟。但江沛玉没有多想,她觉得这些外国人都共用一张脸,会熟悉也正常。 江沛玉走过去,和对方简单地打过招呼之后做了个自我介绍:“您好,我是......winnie。” 在说到她和祁衍的关系时,她莫名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个俄罗斯女人,突然有些卡壳。索性直接跳了过去。 那位英国男性笑容和蔼地看着她:“你好,我叫威尔伯,是一名导演,很高兴认识你,可爱的小姑娘。” 江沛玉终于能够将脑子里的那股熟悉感对上号了。 威尔伯?导演? 是那位获得四次奥斯卡大奖,全球票房第一的导演? 天呐!! 江沛玉瞪大眼睛,捂住了嘴,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祁衍在一旁看到了,很轻地笑了一下。 没出息的样子。 他将冰桶里的威士忌取出来,再用开瓶器拔出软木塞。玻璃瓶身迅速累积了一层薄雾。 “我们已经谈好了,他会负责你的那部儿童.....”祁衍分别往面前的两只空杯子中倒了酒。顿了顿,笑着将‘儿童剧’改成云妮之前告诉过他的,“魔幻题材的作品。” 江沛玉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到更大。 这和天上掉馅饼,掉的还是航母大小的馅饼有什么区别。 “可我.....”不过她有自知之明,她的作品还没有优秀到这种程度。 如果真的能被这样顶级的全球大导看重,就不可能被各大出版社疯狂退稿了。 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自信和退缩,祁衍笑着告诉她:“导演都夸了你的作品,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说话的声音无比轻慢,可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极其分量。 江沛玉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夸...我的作品?” 祁衍笑了,单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是啊,夸你呢。” 无论是他的笑还是他的语气,都像在哄一个小孩子。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 虽然知道这些夸赞是为了奉承自己,但祁衍很受用。夸他的小宠物比直接夸他更管用。 江沛玉半信半疑地看向那位导演,对方的笑容始终带着欣赏,他不仅是一位好导演,同时还是一位好的演员:“winnie小姐只有二十二岁?” 她点头:“下个月的生日一过,就满二十二了。” “真是年轻有为,我平时接触的那些知名编剧,都是超过三十岁事业才开始有起色。” 江沛玉因为这句赞赏整张脸控制不住地爆红。即使知道他的话里多少带着恭维。 并且恭维的对象还不是自己,而是她身边这位男人。 但江沛玉觉得,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对于她本人的欣赏,那都是值得她高兴的。 天呐,这位可是那些国际巨星都没资格合作的国际知名大导演。 此刻不仅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还看过她的书。 江沛玉看了眼放在对方手边的那本,明显被翻阅过许多回的书。 她没有见过那本书,但书封上的书名明显就是她的那一本。 祁衍告诉她,这是出版社寄给他的样书。 他的掌心温热,那只和他高大体型成正比的手轻轻扶着她的腰:“听到了吗,不止哥哥一个人夸你。” 他少数不正经的时候都是在江沛玉的面前,所以她时常将他和性挂钩。就好像他除了工作就是和她做。 他的大脑和cock总要有一个是在活跃工作的。 前者休息时,后者就开始频繁地运作。 但他从来不会因为性影响工作。 江沛玉曾经觉得无比羞辱的一件事,是当她张开嘴低下头时,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仍旧在漫不经心继续他的工作,偶尔会伸手摸一摸她的头,似乎在夸奖她做的很好,鼓励她继续做下去。 实际上,祁衍带给别人的印象永远是强大的安全感。 和他成为合作方,是全世界最稳定安全的一件事。他拥有摆平一切的能力,任何别人眼中的难题他都可以轻松摆平。 并且他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人力财力。 他是最好的合作方,同时也是最好的经销商。他的眼光总是独到狠辣。 拥有绅士的外表,却具备杀伐果断的性格。没有任何弱点的人,是凌驾于一切的。 当然,这些安全感仅限于合作期间。因为那是双方的共同利益,他自然不会乱来。 可一旦这种关系中止,原本的合作方少不了要被他吃干抹净。 此刻的祁衍文质彬彬,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那副金丝眼镜更是将他的矜贵气质衬的淋漓尽致。 暗色竖条纹的西装马甲和白色衬衫,领口上别的那枚黑曜石领针放大了他自身的贵气和儒雅,尤其是那条酒红色领带。 很符合书房内古典深沉的装修风格。 宛如红酒一般醇厚,富有韵味。越品,就越让人想要继续品下去。 他笑容温和地告诉江沛玉:“要对自己有信心,知道吗?” 她点了点头。一旁的导演笑着将自己的名片递给江沛玉,并伸出手。 这是一个周到且尊重对方的握手礼。 考虑到对方是女性,所以威尔伯没有入乡随俗选择本国最常见的贴面礼。 但他伸出去的这只手被半路截胡,是一只属于男性的手。宽大有力。 对方点到为止的和他碰了碰:“接下来就麻烦您的照顾。” 他微笑着,那番话说出来,莫名让江沛玉联想到小学五年级报名时,爸爸也曾和老师说过类似的话。 但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爸爸是为了摆脱她,而决定将年幼的她送到寄宿学校。 吃住都由学校负责,而他则只需支付比学费稍微贵一点的费用。 他当然不会在意自己年幼的女儿有没有可能在学校被欺负,能不能吃饱穿暖,会不会想家。 他不在乎这个。 可是...... 江沛玉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叫来佣人送客,礼仪做的无比周到。 有那么一个瞬间,江沛玉将祁衍放在和父亲同等的角度上比较。 毫无疑问,他比父亲更能胜任这个身份。 桌上那瓶威士忌只喝了三分之一,祁衍坐回去,重新将酒杯拿起:“怎么没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江沛玉又想到了那个美丽的俄罗斯女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只说;“没关系,又不是很远,我可以自己坐车回来。” 第88章 他叹了口气,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并将手中的威士忌放下:“云妮不再需要哥哥的话,那哥哥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他总是语气轻浮的说出这些戏弄她的话来。 江沛玉低下头,小声说:“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件小事而已,我可以自己完成。” “你连这件小事都不愿意找哥哥帮忙,其他事情就更不可能了。” 他好像很希望自己依赖他,最好是衣食住行,从心脏到身体全方位地依赖他。 江沛玉禁止了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我不想麻烦你。”江沛玉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况且你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你说刚才那个人?”他不屑一顾地笑了,“他没有资格和云妮比。他连条狗都算不上,当然是去接云妮放学更加重要。” 江沛玉其实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来。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很早就想通了会有这么一天。 并且,她马上就要和妈妈离开这里了,现在的发展反而会让她的离开变得更加顺利。 可她还是慢吞吞地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我说的是...其他人。” 祁衍挑眉:“其他人?”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今天见了其他人。 他这个反应让江沛玉疑惑。 难怪不止那个美丽的俄罗斯女性,还有其他人? 江沛玉的情绪顿时积堵在胸口。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情绪。 她只是觉得....祁衍迟早会死于精尽人亡的。 比起觉得,这更像是一个诅咒。带着个人情绪的诅咒。 他送自己去学校的时候,趁着多出来的那几个小时,在那辆车里..... 江沛玉整个人筋疲力尽,在车里睡了个午觉都没有缓过来。 而他却神清气爽,体力像是一个无底洞。甚至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和不止一个人...... 这些外国人都这么开放且不知疲惫吗?太可怕了。 江沛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她那个充满厌恶的眼神让祁衍微微皱眉,把人拉回来:“又犯病了?什么眼神。” 江沛玉知道自己挣脱不开,干脆也就不费这个力气了。她只是固执地将脸偏向另一边,不去看他。 祁衍捏着她的脸,虎口卡在她的下巴上,生生地将她的脸扳正,让她看着自己:“我哪里得罪你了?” 她咬着唇,没说话, 祁衍最烦她这个哑巴样,十个巴掌也扇不出来一个响。 他微微眯眼,单手将她扛在肩上,走到窗边,一边慢条斯理地将窗户推开,一边风轻云淡地威胁她:“不肯说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她立马被吓到脸色发白。 好在他的肩够宽,扶着她的手臂也足够结实有力。 她不必担心他会‘一时失手’让她摔下去。 江沛玉就这么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我都看到了,那个长得很漂亮的俄罗斯女孩子。” ‘长得很漂亮’‘俄罗斯女孩子’ 祁衍捕捉到了这两个关键词。 江沛玉认命地趴在他的肩上:“而且我还看到zachary...给她开车门。我今天早上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理我。” 后半句听上去多出一些委屈。 祁衍突然笑了。他也懒得将窗户关上,而是抱着人重新回到沙发前坐下。 江沛玉也从趴在他的肩上,变成了坐在他的腿上。 祁衍看着她因为闷闷不乐而向下的唇角,还有缓慢移开的视线。笑的更加开心。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感到愉悦的笑。 和江沛玉的闷闷不乐比起来,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并且非常不错。 他没有立刻告诉她,而是故意模糊重点反问:“还在因为zachary早上不理你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还不至于那么小心眼,我是因为....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没办法说清楚。 祁衍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他的手好似不经意般放在她的腿上,轻松制止了她试图起身离开的动作。 “既然不是生zachary的气,那就是生我的气了。”他顺理成章地得出结论,有耐心地引导她,“是因为那个‘长得很漂亮’的‘俄罗斯女孩子’吗?” 他将她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江沛玉再次沉默下来,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吗? 这样的话从祁衍的口中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长得很漂亮。 女孩子。 江沛玉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茫然无措地看着祁衍,只是说:“很奇怪。”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冷硬的眉骨微微抬起,却也多出几分柔和来:“哪里奇怪?”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几十秒沉默,江沛玉的声音突然响起。 “心脏。”她用手按着胸口,眼神比刚才更茫然,“这里很奇怪。” 祁衍听到她的话后,瞳孔微微放大,呼吸也明显急促许多。 对于她接下来的回答期待的要命。 面上却仍旧维持着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就连说话的语速也很平缓,不紧不慢:“是怎样的奇怪,如果不舒服的话,我让医生来帮你看看。” “我也说不清楚,嗯...酸酸涩涩?像有一只手在心里揉我的心脏。” 祁衍的喉结滚了滚,过度的兴奋让他的肌肉开始充血,大部分血液从狂跳的心脏向下流窜。 “是吗。”突然变硬的肌肉让面料考究的衬衫彻底绷紧,坚硬壮硕的线条格外明显。 大臂上的袖箍都快被撑开了。但他的面上却全无异样,还是那个充满关切的眼神,“疼吗?” 她仔细回味了一下:“疼。” 祁衍笑了:“那哥哥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江沛玉问他:“还需要叫医生吗?” “当然不需要。”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温柔,“因为只有哥哥能治。” 江沛玉疑惑究竟是什么问题,只有他能治愈。 她刚开口,说下第一个字。 “那......” 男人温热的嘴唇吻了上来,舌头也自然而然地透过微张的唇瓣探进去。 这个吻不像之前那样,总是激烈到让她翻白眼窒息。 他很温柔,温柔地舔咬她的嘴唇,温柔地吮吸她的舌头。舌尖抵在一起扫来扫去,然后再慢慢含回口中,仔细品尝。 轻柔的水声暧昧,引人遐想。搅弄,吮吸,吞咽。 仿佛那是一块等待他细细品尝的甜品。 他不喜欢甜品,但云妮是例外。 将她吻至气喘吁吁后松开,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说话时,双方的气息交换,是炙热的,同时也是充满激情的。 他微笑着告诉她:“云妮是吃醋了,吃哥哥的醋。” 江沛玉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什...” ‘么’字被他的亲吻堵住。 他情不自禁地又吻了上来,这次相比上一次稍微短促,没有持续那么长的时间。 唇舌分离时,嘴边拉扯出暧昧的银丝。断裂,分离。 “那个人和哥哥没有关系。”他一边亲一边撇清关系。 江沛玉觉得比起自己,祁衍才是那个需要去看医生的。 他每说一句话就要抱着她吻上好一会儿。 像是有亲吻饥渴症一样。 也是因此,明明几分钟就能说完的话,硬生生地说了一个小时。 他一脸无辜地和她解释,云妮冤枉哥哥了,哥哥那么爱云妮,怎么可能背着云妮和其他人乱搞。 “可是zachary......” 他笑了:“云妮有没有想过,zachary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有需要解决的生理需求。” 江沛玉愣了好久,然后才如梦初醒地露出顿悟的神情:“所以那个人是......” 祁衍笑着点头:“我给他放了几天的假,让他好好放松一下。他现在应该在某个酒店里。” 他刻意停顿,加重了语气,“——和那个长得很漂亮的俄罗斯女孩子。” 江沛玉知道他在嘲弄自己,因为他又将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的确好了许多。至少不像刚才那样,总是闷闷的。 她是在吃祁衍的醋? 可她为什么要吃祁衍的醋? 好吧,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其实喜欢他很正常。他具备让人沦陷的魅力。 坏男人总是比好男人更吸引人。 “zachary......我以为他没有这种感情。” 祁衍笑出声:“为什么你会觉得他没有感情?” 江沛玉说:“因为...因为他的话总是很少。” 他轻飘飘地反问她:“那按照你的说法,全世界的哑巴都该断子绝孙。你在歧视残疾人?” 突然一口巨锅从天而降,直接压在了江沛玉的道德上。她急忙反驳澄清:“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歧视残疾人,我只是......” 第89章 祁衍笑着在她的唇上留下一个吻。发出很轻的一声‘啵’ “我是逗你玩的。哥哥当然知道你没有,云妮是最善良的孩子。” 明明刚才还急的面红耳赤,这会又被夸到开始扭捏:“也...也还好,不至于是最...” 世界上善良的人那么多。 他 改口:“云妮是世界上最谦虚的好孩子。” 这和刚才那句话有区别吗? 江沛玉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后,顿时安静下来。 因为她意识到,祁衍在故意逗弄自己。 这让她微妙地产生了一些不爽,好像她是一只被戏耍的小猫小狗。 祁衍则抱着她。 他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几乎没从他的眉梢眼角下去过。 他的心情无比愉悦,他很少有如此高兴满足的时候。谈下价值千亿的项目时也不及今天十分之一的满足。 江沛玉看他拿出笔,在日历上将今天的日期标注下来。她不解:“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他点头:“当然,是值得以后每年庆祝一遍的日子。” “什么日子?”她盯着上面的日期看了很久,也没记起今天是什么节日。 他的生日早就过了,万圣节也过了。 还有什么节日。 他低下头,将脸埋入她的颈窝中:“是云妮宝宝第一次为了哥哥吃醋的日子。” 江沛玉毫无预兆地被他这句话弄的扭捏。 吃醋...也是需要值得纪念的日子? 祁衍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腰上。 抬起头,唇角柔和的笑与锋利的侧颜线条形成极致的反差感。 结实的手臂搂着江沛玉的腰,后者的毛衣已经脱了,里面是一件单薄的吊带。他的手臂刚好卡在胸部下方和腰肢中间的位置,搂抱着她。 上卷的衬衫袖口,利落的手臂线条和具备雄性力量感的青筋,和这只细到能被轻松围住的腰身形成极致的男女化学反应。 空气中仿佛都蒸腾着交叉的荷尔蒙。 “是哥哥不好,让云妮没有安全感了。” 他当然不止是口头道歉,行动上也给予了足够的诚意。 ——往自己的手机植入了一个监听设备,并将直通的耳机给了她。 “这样就更加方便云妮随时随地查岗了。” 看着那只耳机,江沛玉隐约觉得,比起她,祁衍更加期待她查他的岗。 尤其是这个蓝牙耳机。他或许..希望她永远戴在耳朵上,永远对他充满猜忌,永远担心他是否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永远疑神疑鬼。 可是只有拥有变态一般控制欲和占有欲的人才会做出这些举动来。 江沛玉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为0 “我......”她想拒绝,但是祁衍已经将耳机放进了她的外套口袋里。 “今天别回去了,待在哥哥这里?”他询问她的意见。 江沛玉摇头:“妈妈她......” 男人微笑着打断,语气沉了几分:“自从你妈妈回来之后,你的眼里就只有她了。” 他主动握起她的手,让她去抚摸自己的心脏。 “云妮能够感受到吗,哥哥变奇怪的心脏。” 这是江沛玉刚才用来形容自己吃醋的话。 江沛玉觉得,或许的确是自己太过迟钝了,她的手放在上方,她什么也没感受到。 唯独只有....挤满她整个掌心的柔软触感。 祁衍见状,握紧她的手背,引导她更用力地去感受。 “现在呢,能够感受到吗?” 嗯...她很仔细地去感受了,可是除了掌心的触感和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祁衍的舔唇声打断她的思考。 他故意轻轻喘气:“云妮,好色啊。” 江沛玉一脸诧异:“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她,而是低下头,看了一眼。 江沛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背,带动自己去抚摸他的心脏、感受他的情绪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而此刻,只有她的手孤零零地放在上面,五指收紧,那团紧实柔韧的肌肉塞满了她的掌心。 深色的衬衫被抓出很深的褶皱,连带着领带都有些微微歪掉。 她的掌心就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急忙拿走:“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是,我以为你....” 祁衍从容不破地将自己的着装整理好,再次恢复到以往的一丝不苟。他笑着推了推眼镜,大度道;“没关系,哥哥是云妮的男朋友,云妮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是...”她觉得他的话反而坐实了她的行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你心脏疼,所以...” 祁衍叹了口气,从身后抱她,他高大的身材就这么压了上来,像一座厚重的山。 具备滔天的压迫感,同时也具备沉甸甸的安全感。 “刚才只是心脏疼,现在连胸口都开始疼了。会不会揉的太用力了点。”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耳朵,气音暧昧地钻进她的耳道里,语气很是为难,“江医生帮我检查一下。” 他把衬衫脱了,低哑性感的嗓音里都是恳切哀求:“拜托江医生了,只要可以帮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两个小时后,江沛玉红到整个人都开始冒烟,鼻子上甚至还塞了卫生纸,不久前,这里刚流出鼻血。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同手同脚地往外面走,碰到了刚回来的zachary。 二人碰面,后者同样不予理会她,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想到祁衍刚才的话,江沛玉对他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因为觉得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嗯...话少的普通人。 zachary回来之后就直接去了祁衍的书房。他在外面敲门,里面很快就传出男人的声音。 “进。” zachary进去时,祁衍刚从衣柜中取出衬衫换上。 白色衬衫,遮住强壮的背阔肌。 一旁的桌上放着刚刚使用过的听诊器和医用手套,还有剩了一半的耦合剂。男人将金属皮带重新扣上。 他没回头,淡声问道:“完事儿了?” zachary点头,说明了自己提前结束假期回来原因:“我接到一通电话。” 祁衍看了眼旁边的沙发,按下电话叫来佣人把沙发换了。 四个佣人合抱一张沙发,祁衍站姿慵懒地倚靠窗户抽烟:“卡尔走私的事情?不用管,那是fbi的事,与我们无关。” zachary欲言又止:“那云妮小姐.......” “没关系,她是去塔兰,不是托吉。”他掸了掸烟灰,眼里没有半分动容。 在任何无关利益的事情上,男人永远是这样一副凌驾于一切的漠然神情。 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也只有在获利的时候才会稍微沸腾一下。 而现在,这股热意随意还没完全消散,那也与其他人无关。 全部原因都是刚刚离去的云妮。 江沛玉就读的那所学校本来就是收留那些无所事事富二代的巨型垃圾场 在那里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但令祁衍没想到的是,那些人居然这么大胆,利用学生来走私。 托吉。 他抽着烟,无动于衷地冷笑一声。 而与这里一墙之隔的房间。江沛玉戴着耳机,神情有些发怔。 她没想到祁衍送给她的‘礼物’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以祁衍现在对她的态度来看,正常买机票回国显然行不通。 但是...假设... 她临时更换行程,不去塔兰,改去托吉..... 走私是违法的大事,只要她在 飞机起飞之前报警。 到时候一下飞机,肯定会有当地警方过来。 这样她不仅解救了被蒙骗的同学,还能趁乱偷偷离开。 只要不发生意外。 江沛玉的手剧烈地颤抖着。 她很胆小,也没见过任何大场面。 明明这个想法只是刚刚在心里形成,她就紧张到浑身颤抖。 虽然冒险,但这是一个好办法。 第34章她上的是另外一架飞机 江沛玉怀揣着这样的念头,这几天过的像做贼一样。 每次对上祁衍的视线,她都会产生一种,刚从他家里偷走不少东西的心虚感。 祁衍自然注意到了。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包容地笑了笑。他在这方面总是很绅士。 今天家里来了客人,是之前在马术俱乐部,江沛玉结识的那几位太太。 江沛玉以为她们说的有时间来家中做客是句玩笑话,想不到居然是认真的。 佣人们在花园内布置,为了不影响到客人们的参观游玩,那些武装保镖也被安排到了外面。 江沛玉则换上了一件更加得体的裙装。 最近天气冷,前不久刚下过雪。花园内有种别样的美,萧瑟而壮观。 第90章 安妮刚来就挽着江沛玉的手臂,堂而皇之地占据了她身边的位置:“好久不见啊甜心,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想你,但是又怕打扰到你。你这个项链真好看。” 不远处的高尔夫球场,祁衍将手里的球杆随手递给一旁的球童,摘了手套。视线放在罗马伞下品茶聊天的江沛玉身上。 身旁的男人立刻眼疾手快递上方帕让他擦手。 “你的夫人会不会太热情了一点。”祁衍是笑着说出这这番话的。 听不出是警告还是玩笑。 但还是足够令对方汗流浃背,精神紧绷:“我夫人她...和winnie小姐一见如故,所以稍微热情了点。” 祁衍看到他这副样子后笑了,拍了拍他的肩。 然后步伐从容地朝那边走去:“我家云妮没什么朋友,以后可以让你夫人多来家里做客,陪她说说话。” 男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诚惶诚恐地笑道:“那是自然。” 江沛玉意料之中的成为焦点,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她。 夸赞她的穿着,她的项链,还有这张桌布。 江沛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衣服都是祁衍聘用的私人设计师为她量身定做的。还有她的项链,也是祁衍送给她的。 更别说这些桌布花瓶茶杯之类的摆设。 这些同样都是祁衍的财产。 但无论怎样,面对对方的夸赞都需要给予礼貌的回应。 她笑着一一与她们道谢。 随后,那群人的脸色均有所改变。从自然热情的笑,转变为局促紧绷的笑。 江沛玉几乎是立刻就猜到她们情绪转变的原因。 因为上一次也是这样。在看到祁衍时,她们也露出了同样的神情。 果然,下一秒,男人的手就从身后搭了上来。 他笑容绅士地同那些太太们打过招呼,身上的威慑力因为他温和的笑而消减不少。 此刻的他俨然只是一位操心自己年幼妻子的贴心丈夫。 “winnie年纪小,不善社交,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那些人自然是抢着应答。 “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 这位谦虚的绅士笑了笑,随后弯下腰,亲昵地在女友耳边低语:“习惯吗,需不需要哥哥留下来陪你?” 他说话时的热气钻进了江沛玉的耳朵里,弄的有点痒。 当然,最致命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放在自己身后的那只手,在二人中间,隔着裙摆轻轻抚摸。 没人看出异样。 面上,他仍旧是那位穿着得体,极具绅士风度和威严的上位者。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 江沛玉生怕他做出更出格的举动来,急忙摇头:“不用管我的,你去忙你的,我...我和她们说会儿话。” 男人故意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有新朋友就忘了哥哥,好冷漠的云妮。” 她抿了抿唇,小声辩解道:“不是的,我只是......” 她这副慌乱无措的样子逗笑了祁衍,他单手搭放她身后的椅背,在她脸侧留下一个温柔的吻:“好了,哥哥不打扰你了。有什么需要和佣人说,要是冷了记得添衣服,别感冒了。”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松了一口气。 乖巧地点头:“知道了。” 祁衍一走,那些人对待她的态度比刚才更加热情。 虽然话题仍旧围绕着祁衍。 但是江沛玉能够理解。怎么说呢。在这个地方待久之后,她发现人际关系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归根究底,都是为了利益。 如果谄媚和讨好某个人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利益,就算卑微一点也无所谓。有时候面子是最不值钱的。 不过江沛玉还是觉得这些人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根本不清楚祁衍的为人。 他或许会像喂狗一样扔给他们一块啃得动的骨头,但后期,他们或许要为这块骨头付出更多的牺牲。 不管怎么说,今天过的还算充实。江沛玉给妈妈发了信息,本来想将她新结交的朋友介绍给妈妈认识,但妈妈在电话里说,她在外面,可能要晚上才能回去。 关于这点,江沛玉很感激祁衍。 他给了妈妈绝对的自由,不像在波顿叔叔那里。每次见到妈妈,她都跟在波顿叔叔的身边。 当时的江沛玉以为那是因为他们关系好,亲密,彼此离不开对方。 后来江沛玉才知道,那只是波顿叔叔超强的占有欲在作祟。 - 晚上被迫在祁衍的书房待到十点。 想起妈妈上次看到她身上的吻痕露出的心疼眼神。江沛玉这次特地洗了个澡,同时又将身上的裙子换成高领毛衣。 她回房时,妈妈也刚回到家,桌上放着一些包装精致的甜品。 都是江沛玉爱吃的。 她雀跃地过去:“是给我买的吗?” 江烟笑着点头:“回来的时候特地买的。” 江沛玉抱着妈妈撒了好一会儿的娇,然后才拿起那些甜品安静品尝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牛仔裤下的两条长腿轻轻交叉着,因为开心而慢慢晃悠。 江烟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过了好久,她才犹豫不决地询问江沛玉:“小鱼还想和妈妈一起离开吗?” 她囫囵吞下口中的食物,疯狂点头:“当然。” 她甚至想好了离开这里的办法。 听到她的回答,江烟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下来,她发现.....小鱼也并非是被强迫。她似乎也对祁衍有感情。 不是兄妹情,而是男女之间的爱。 按理来讲,自己应该放心才对。至少能够证明小鱼是自愿的,而不是被迫。 可担忧却大过一切。 如果小鱼爱上的是一个普通人,哪怕是菜市场的年轻商贩,公司里的实习生,甚至是她曾经的同学。 江烟都会支持她的选择。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开心幸福。 可是祁衍...... 祁衍不行。 小鱼这么乖这么单纯,她会被他吃的骨头都不剩下的。他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心,他只是新鲜感在作祟,玩玩而已。 一旦这点微不足道的新鲜感消失。 江烟不敢去想小鱼的下场会是什么。 她希望小鱼能够拥有一段健康平等的感情。 而不是成为某个强者豢养的宠物。 有了江沛玉肯定的答复,江烟抱着她,眼神坚定:“妈妈会带小鱼离开这里!” 她今天出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她已经找好了人,三天后是离开的最佳时间。祁衍那天会外出,去国外。 所以,家里的事情他一时半会顾不上。 只要有半天时间,就足够她和小鱼离开这里。 段秋则这些年来一直未婚,在等她。 他是个很好的人,当初之所以和他分开,是因为自己是个渴望爱的人。 他很适合生活,性格温和儒雅,人际关系也很干净。擅长做家务,对外则是事业型男人。 但他的性格太沉闷了,江烟在他身上感觉不到太多爱的存在。 所以她才会决定和他分开。 再之后,她遇到了波顿,那个位高权重不苟言笑的男人。他的爱是强硬的,是可以窥见的。 ——通过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所以江烟很快就在这段感情之中沉沦,并不惜跟着他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国家。 可是时间长了之后,曾经让她觉得是爱的占有欲逐渐变成了枷锁。 他不仅限制她的外出,甚至不满她将爱和注意力放在自己女儿身上。 他认为这些东西全都属于他一个人。 江烟接受不了,所以才选择逃离。 事到如今,兜兜转转,一切即将回到原点。她也不清楚自己这些年到底折腾了些什么。 她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小鱼,她的女儿。 当年她还那么小,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被迫来到这个语言不通的国家。 还要被...... 一想到这些,江烟的心脏就无比的酸楚疼痛。 当然,这些情绪她不敢让江沛玉发现。她是个好孩子,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只会心疼妈妈,而不会责怪妈妈。 但这不代表自己没有做错。小鱼因为自己所受的那些苦是真实存在的。 - 次日,江沛玉去学校后,试图劝说其他同学别去托吉。但她不敢直接说出原因。 这种事情主谋肯定不是学校里的人。 直接说出来,他们或许会认为她在开玩笑,说不定还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危险。 迫于无奈,江沛玉只能劝一个是一个。 好在安茜一早就决定好了要去塔兰,她对于江沛玉答应和她一起去塔兰而感到高兴:“托吉那个地方又穷又不安全,相比起来还是塔兰更好。那几个大型项目选址在塔兰之后,那边的经济开始稳步上行,失业人口也减少了,相比五年前简直像是变了一个样。” 第91章 江沛玉想,最起码祁衍还是做了一些好事的。虽然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相辅相成。换了其他人,肯定没有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 还有那个男生..... 江沛玉觉得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后来又去找过他几次,但他一见到自己就躲。 迫于无奈,她只能就此作罢。 算了,只凭她...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就算是报警,估计对方也能毫无破绽的应付过去。 江沛玉本来就是个胆子很小的人,用祁衍的话说就是..窝囊。 好吧,她的确挺窝囊的。 放学后,她闷闷不乐地往家走。 祁衍今天一整天都在家。江沛玉刚吃完晚饭就被佣人叫了过去。 她说cassian先生在台球室,他有话和她说。 江烟见状也一并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江沛玉故作轻松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我自己去就行,他昨天说要给我辅导论文。” 江沛玉叹了口气,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来:“马上就要交了。” 或许是这种轻松的氛围让江烟逐渐放松下来。 她笑容无奈:“这种事情可以去问教授。” 江沛玉站起身:“教授才没有好心,他很讨厌的,只知道批评我们。” 江烟的笑容更加无奈:“你这孩子。” 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撒娇就喜欢哼哼。 步伐轻盈地走出餐厅,确定身后的门关上。 江沛玉刚才的轻松立刻崩盘。 她很痛苦,非常痛苦。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件事藏在心里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 她甚至不敢和妈妈说,因为太害怕了,害怕被祁衍发现。 可她每天回到家,祁衍都会第一时间找她。 难道她就不能拥有一点私人空间吗?!!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当然不能,哥哥的私人空间是属于云妮的,云妮的私人空间也应该属于哥哥。”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个强硬的答案。 台球室在六楼,旁边有个吧台,那位穿着黑白配色衣服的酒保正在调配鸡尾酒。 祁衍将手上的球杆递给江沛玉,让她也试试。 她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不会。” 他笑了:“没关系,哥哥教你。” 他简洁地为她讲解了一下斯诺克的玩法,并将球杆塞入她的手中。然后从她的身后覆盖上来,引导她的手该如何正确地握杆。 但很显然,江沛玉在这方面毫无天赋,哪怕有祁衍在旁边指导,她甚至连球都击不中。 祁衍站在一旁,筋骨分明的手轻轻搭放在桌边,摇头叹气:“好笨啊,云妮。” 江沛玉脸一红:“我说了我不会。” “其他不会的人,哪怕是第一次打,也不至于连球都碰不上。”他接过球杆,在上面擦了擦巧克粉,防止滑脱。 江沛玉下意识开口:“难道你还教过其他人吗。” 她发誓,自己这个问题没有丝毫其他意思。 她纯粹只是脱口而出。 可祁衍在短暂沉默之后,却看着她笑了:“云妮是在吃醋?” “呃...我只是....”她想解释,她没有。 祁衍将球杆重新塞到她怀里,同时将江沛玉塞到自己怀里:“哥哥只教过云妮,也只有云妮有这个资格。” 嗯...好吧。 江沛玉的确很迟钝,她总是察觉不到祁衍其实一直在强调她的独特性。 接下来她又试了几次。 勉强能够碰到球,可那些球也只是在球台上打转。 祁衍说:“你的姿势不太对。” 她眼神茫然:“那应该怎么弄?” “用架杆试试。” 江沛玉不解:“什么是架杆?” 祁衍将西装外套脱了,和她讲解:“架杆是一种辅助工具,可以替代你的左手,更准确地控制击球点。” 他很有耐心,她有不懂的,他就讲到她懂为止。 江沛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然后站在那里等着,可祁衍并没有去拿所谓的架杆,而是将西装外套脱下后,他自己躺在了球台边缘。 这个姿势让他被西装马甲与衬衫遮蔽的身体轮廓更加明显,无论是饱满的胸肌还是遒劲的手臂,袖箍和金丝眼镜在此刻似乎都成为了彰显性感的点缀品。 他今天的气质充斥着oldmoney特有的低调贵气。 尤其是在这个装修典雅的休息区。 整体是檀木和香槟金,角落那架古典钢琴上铺放着暗红色绒布。整个室内充斥着黑金色美学。 这张斯诺克球桌大概是最不起眼的地方了。 而此时此刻,位于中心地段,房价最贵,寸土寸金富人区的八栋大楼的拥有者,此时保持优雅地将后背躺靠在球台边缘。黑色西裤包裹的大长腿轻松将面前的女生夹住,不让她逃离。 “架杆好像不见了,但效果应该差不多。”他笑容温和,扶正了她手中的球杆,放在自己胸口中间。 饱满的胸大肌,中间那条微微凹陷的胸肌中缝,球杆刚好可以卡在那里..... 江沛玉的脸顿时红了。 这样看他....无论是他的脸,还是他的身材,都完美的像是艺术品。 “专心点。”他轻声斥责她,语气并不重。 江沛玉顿时为自己的可耻想法感到羞愧,祁衍显然只是...只是为了教她而已。 她却想到其他肮脏的层面上去。 江沛玉试着找准角度,可这样并不方便,她的视线完全没办法从他凌厉的下颚线和高挺的鼻梁上移开。 好....性感。 男人轻声提醒:“云妮,认真一点。球杆要放对地方,不要卡在....哥哥的那里。” 她一愣,低下头看了一眼,急忙道歉:“对..对不起。” 他的手肘撑着球桌,微微撑起上身:“云妮是故意的吗?” “不是!”她红着脸反驳。 “那眼睛在看哪里?专心看球,不要看哥哥的‘球’”他笑容温和。 江沛玉的脸更红了。 她没有..她只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他的衬衫扣子好像开了几颗,胸肌露出来了....那么....大。甚至他弯腰时,在她这个角度还能看见粉色的.... 她一紧张,手歪了,慌乱之中胡乱地撑了一下。 男人故意传出一阵性感的闷哼。 “好下流,云妮,一直占哥哥的便宜。”云妮害羞的样子真可爱,面红耳赤的样子更加可爱了。 原本只是想故意逗逗她。 叫她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教她打斯诺克,只是他恰好在这里和客户聊完工作,还没来得及离开。 但看到她之后,他的恶趣味突然涌了上来。 想逗逗她,谁知道她这么不经逗。 祁衍笑容愉悦地从球台上做起来,将衬衫重新穿好。 他走到刚刚议事的桌前坐下,上方放着一把黑色手枪。祁衍动作自然地继续云妮来之前的事情。 ——用方帕擦拭那把手枪。 没了刚才的散漫随意,属于上位者的气场令他重新变得居高临下。 话题终于回到 了重点,祁衍是为了问她过几天去塔兰的事情。 虽然那边很落后,但不需要担心云妮在那边过得不好。毕竟那是他的地盘,他的人都在那边。 无论她去哪里,都会有人盯着,保护她。 当然,监视也是保护,保护也是监视。 “需要我让人送你吗?”他贴心地询问。 江沛玉脸上的红潮还未褪下,她总是忍不住去看祁衍的胸口:“不用,我和同学一起就行。” 祁衍没有勉强她:“那我帮你升个舱。” 她还是不用:“我不想搞特殊。” 男人微微皱眉,心疼道:“八个小时,坐经济舱,屁股都给你坐烂。” 她嘟囔:“我的屁股没有这么脆弱,不至于....坐烂。” 或许是江沛玉一味地拒绝让他有些恼火,男人的语气因此也显得有些尖锐:“下次被我撞的时候希望你的屁股也能保持现在结实耐用的状态。” “.......”江沛玉能屈能伸,迟疑片刻后,她主动示好,“你生气了吗?” 男人继续擦拭手上那把枪,不轻不重地笑了:“我生什么气。” 她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他的腿上。同时...害怕地伸出一根手指,将那把枪推远。 虽然祁衍说这把枪没上膛,可她还是担心它会走火。 她的这番举动让祁衍微抬眉骨,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反应了。 江沛玉生涩地抱住他的脖子,虽然在这方面已经有许许多多的经验了,但她很少主动,所以这种事情仍旧显得无比稚嫩。 “不要生气了,哥哥。”她的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轻轻晃了晃,笑容里带了些讨好。那双澄澈的像透明珠子一样的眼睛,近距离倒映出祁衍的脸。 第92章 “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但...我不想特殊化,别的同学都没升舱,就我一个人升的话,会很明显。而且...”她顿了顿,“这次是去做志愿者活动,是做慈善。所以学校特意给我们准备的经济舱,为了符合主题。” 祁衍看着江沛玉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其他要说的话也全都堵在了嘴边。 算了,不让她吃点苦头,她不会长记性的。等她上了飞机发现她的同学们全部偷偷升了舱,就该知道越能吃苦,就越是会有吃不完的苦。 江沛玉抱着他脖子,头靠在他肩上。轻轻撒着娇:“哥哥,别生气了。” 她能够感觉到,臂弯压着的地方,那块明显突起的喉结抵着她的手臂,异常沉重的吞咽了几下。但他没有开口。 她干脆偏头,在他颈侧偷偷亲了一下。 像做贼一样,亲完就后怕地离开。 祁衍低沉的冷笑传到她耳边:“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在猥亵我。” 她小声反驳:“才没有....” “没有什么?” 她说:“没有猥亵你。” 他似乎听不懂:“既然没有猥亵我,刚才那个吻算什么?” 江沛玉的心里毛毛的,虽然祁衍的声音没有丝毫变化。但她觉得,他像是在追责。 追责自己为什么会亲她。 她不懂这边的法律,女猥亵男算不算犯法。如果他报警的话,自己会留下案底吗? 那可不行,她还打算以后考公去当公务员。不能因为祁衍影响了自己的未来。 她又趴回他的肩膀上,像小时候和妈妈撒娇那样和他撒娇。 哼哼唧唧地说:“双方自愿就不算猥亵。”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抵在手臂内侧那块软肉上的骨头滚动的频率更加明显了。 包括她臀部坐着的那条腿,肌肉也从放松状态变得硬梆梆的。手臂上的筋也暴起了。 还有他的呼吸,明显炙热起来。仿佛是一座小型火山,燎的她耳朵有点烫。 之所以觉得这一切都是错觉,祁衍的神情过于无动于衷,包括眼神也是,那双深灰色的眼睛透过镜片折射出的光,优雅中带着几分禁欲的清冷。无声的威严和压迫感浑然天成。 面对江沛玉的生涩撒娇,他什么也没说,什么反应也没给。 只是将她从自己的腿上放下,随后起身走到门边,将门从里面反锁,酒保已经离开了,他给自己调了一杯高度数的鸡尾酒。 并问江沛玉要不要来一杯。 她低头,眼睛瞬间瞪大。 是被吓的。 因为她注意到....他并非没有反应。 她看到了一种非常巨大的反应。 非常。 巨大。 在他拿着鸡尾酒走向自己时,更加清楚。 - 艾伦是祁衍安排普桑的evp,他今天刚进行了一场见面会谈,结束之后就立刻给祁衍打去电话。 他和祁衍说了会谈的主要内容,还有地方的报价。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湿润,像是浸了水的天鹅绒:“把价格压到最低,有竞争就会有压迫。” 紧接着,他听见了一连串清脆洪亮的巴掌声。 艾伦很有职业素养,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不听。 boss有晨练的习惯。 他好像听到了一阵很快的脚步声,类似皮革鞋底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力道大而迅速。 然后猛地停止。 大概持续了一分钟,才再次有声响传来。 这次跑步的声响比之前更响更快。 再猛地停止,停止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直到最后一次,男人觉得耳边的声音应该是将跑步机的速度调到了最大。 太激烈了。 激烈到他觉得这台跑步机结束这场运动之后就会报废。 跑步机这种东西,结束的时候需要慢慢来,猛地停止,不仅人受不了,跑步机也受不了。 吊在关键地方。 更别说是连续停顿好几次之后,又在最后时刻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一切。 男人发出一阵运动后酣畅淋漓的深叹。 最后是汗流出来的声音,流了很久。 “其他事情你自己看着办。”男人的声音明显见喘。 艾伦听见了打火机点燃的声响。 他说:“那我去和他们协商。” “协商就不必了。”男人呼出烟雾,微哑的音色带着神清气爽,“单方面通知。这种事情不要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 艾伦点头:“是。”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随后是男人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突然染上温柔笑意,“怎么了,下来做什么?” 那道微弱柔软的女声轻慢响起:“我渴了,想喝水。” “好好躺着,哥哥给你倒。” 男人从容不迫的脚步隔着手机传出,再然后是温水注入玻璃杯中的清冽声响。 祁衍自己先喝了一口,不忘提醒对方:“多找几个供应商,产品质量不重要,价格低就行。然后把消息放出去。” 艾伦再次点头:“那我现在就去。” “嗯。” 电话挂断。 祁衍拿着水杯走到床边,把自己刚才喝过的那个地方喂到江沛玉嘴边。 江沛玉张开嘴,小口小口全部喝完。 他注意到她脸上那个红痕,很大的一块,从下巴延展至额头:“怎么弄的?” 江沛玉有些委屈;“它被放出来的瞬间...‘啪’的一下就抽在我脸上了。很疼。” 他听懂了,随后又笑了。 “你往一百平的房间放一千平的东西,再突然将门打开,它当然会弹出来。”他笑容轻浮,轻飘飘地将责任推到她的身上,“并且,这本来就是云妮的错。它原本只有一百平,但因为云妮刚才的话,它才会......” 他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留下了 令人浮想联翩的沉默。 “我也没说什么。” “还说没有。”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云妮和哥哥撒娇的时候,哥哥的心脏一直在砰砰乱跳。像一个情窦初开的青少年。哥哥从来没有这么莽撞的时候。” 江沛玉觉得自己在祁衍的面前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她根本无法分清他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但无论真话还是假话。她都极其容易因为他的话而面红耳赤:“够了。” 她捂住脸:“我想休息。” 祁衍笑了笑,没有继续打扰她:“睡吧,哥哥在旁边守着你。” 她眼神狐疑,似乎担心自己睡着后他会做什么。 祁衍笑容无奈:“哥哥也只做过一次。不至于一直提防哥哥吧。” 一次足够留下案底了。她在心里吐槽。 祁衍笑容温和地从身后抱她:“那次也怪不了哥哥,是云妮太可爱了,睡着的样子都那么可爱,小肚子一起一伏,嘴巴也是,说个梦话都那么娇,还吐舌头,舔嘴唇。” 江沛玉不想听他继续讲下去了,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江沛玉有时候也会恍惚,其实现在的生活似乎也还不错。 但很快,她就打断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之所以觉得现在的生活还不错,是因为祁衍对她的耐心没有消退。 她目前的喜怒哀乐全由祁衍操控。 这种仰人鼻息的生活江沛玉已经过了很久了。她又不是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就算抛开那本因为祁衍才得以通过的稿子,她还有其他赚钱能力。 她可以去公司上班,也可以去当家教,她的时薪很高的。 总之,她觉得自己不需要过这种依附他人存活的人生。 祁衍只会将她当成一只宠物。他这个人没多少真心。 嗯...应该说是根本没有。 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利益至上,随心所欲。 - 在此之前,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呃...相对来说比较大的事情。 妈妈离开了。 祁衍安排人将她送走,江沛玉只在妈妈登机时见了她一面。 是妈妈主动找到祁衍提出要离开的,在这个国家待着总让她感到不自在。 在离开前,江烟抱着江沛玉交代了一些事情,让她好好吃饭,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很普通的一段对话,离别前的对话。 “等妈妈安顿好之后,就会回来看你。” 江沛玉虽然不舍,但还是目送妈妈离开。 她的确有不舍,但却没有太多的不舍。妈妈离开了也好,先去和段叔叔团聚,然后……然后她很快也会和他们团聚的。 江沛玉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 她会有属于自己的事业,他们一家四口也会过上和从前一样的幸福生活。虽然她有些害怕段穆哥哥会拉着她去拔牙。 祁衍笑道:“我以为你会哭。” 他很喜欢云妮的眼泪,看到她哭他反而会兴奋。但是最近,他觉得自己这个癖好正在发生改变。 第93章 他变得没那么喜欢她哭了。 不仅没有兴奋,甚至想要替她将眼泪擦掉。 江沛玉瓮声瓮气地说:“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和亲人分别。” 她没有撒谎,的确如此。 她的一生好像一直都在在分别,从刚出生险些被父亲扔掉,再到后来被送去寄宿学校,再到父母离婚,她拥有了一个新家庭。 然后就是现在。 不过江沛玉不觉得这有什么,无论是去哪里,天涯海角,山野田间,只要跟在妈妈的身边,她就不是无根的小孩。 她有家。 妈妈的身边就是她的家。 之所以不难过,则是因为...不久后,她也要离开了。 祁衍似笑非笑地把她抱在怀里:“可怜的云妮,以后不会了。只要云妮乖乖听话,哥哥会一直陪着云妮。” 他总是这样,将警告说成令人遐想的承诺。 江沛玉认为他很有成为渣男的潜质。不仅外形适合,就连性格也是。 他很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将对方迷的完全沦陷,然后再毫不犹豫地抽身。 等对方为了挽留他寻死觅活的时候,他才会笑容温和地出现,并且有礼貌地询问一句:“你是?” ——这两个字一定会成为击垮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个人肯定会痛苦地直接跳楼。 江沛玉不觉得自己是在胡乱脑补,这些事情发生在祁衍身上完全合理。 他不会浪费脑容量去记住一个不值得被记住的人。 不过这些都和她无关了,未来会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和她彻底无关了。 当天晚上,她听到佣人聚在一起议论,今天早上cassian先生的父亲来过。 “他长得好英俊,那位年迈的绅士。据说他掌控着全国最大的化工产业。” “虽然他老了,但他仍旧很迷人。” “但我觉得还是cassian先生那样的更有气质,他的父亲看上去太严厉了,cassian先生更儒雅也更绅士。” “基因真是个伟大的东西,我更加好奇cassian先生的母亲长什么样了。” “据说是一位亚洲女性,一定很美。” “winnie小姐也是亚洲人。看来审美与择偶观也会遗传。” 她们还说了很多,可江沛玉真正听进去的只有那一句。 ——今天早上cassian先生的父亲来过。 她的脑子里突然多出许多疑惑。 波顿叔叔今天来过... 妈妈也是今天离开的,那妈妈和波顿叔叔有没有见面? 波顿叔叔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波顿叔叔早上来,妈妈下午就被祁衍送走。 二者中间会有关联吗? 江沛玉在关于妈妈的事情上,总是很敏锐。 妈妈几天前还说要带她一起走,甚至找好了人。如果没有变化,就是明天。 结果她突然自己离开,毫无征兆,没有带上江沛玉,和两年前一样。 - “你怎么了,从刚才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安茜的声音打断了江沛玉的走神。这已经是妈妈离开的第三天了。 “没事。” 江沛玉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和安茜在商场挑选自己需要的东西。 她们在为明天去塔兰的行程做准备。买点必需品。 那边风沙大,紫外线强。口罩帽子和防晒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安茜挽着她的手臂,选了两顶帽子,她们一人一顶。随后她询问江沛玉:“塔兰那边有什么特产吗?” 江沛玉心不在焉:“那边沙子挺多的。” 安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还挺幽默。” 江沛玉在心里反驳,不是她幽默,而是祁衍。 这些话是祁衍曾经说过的,她只是记住了而已。 到了离开那天,祁衍亲自把她送去机场。 虽然她说了不用,但他还是擅自让人给她升了舱。 不过江沛玉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她上的是另外一架飞机。 飞往托吉的航班。 第35章winnie小姐下落不明…… 江沛玉全程都提着一颗心脏,对于未知的不安令她感到恐惧。 她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钱包,饱满的手感让她找到一些安全感。 这里有她的全部积蓄,一部分被提前兑换成了托吉当地的货币。完全足够。 至于祁衍给她的那张卡,还有他送给自己的珠宝首饰,江沛玉一样都没有带走。衣服也只是简单地携带了几套。 学校安排他们登机,江沛玉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逐渐升高的风景,突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刚来到这个国家时,也是怀揣着同样的心情。一方面是不安,另一方面则是隐约的期待。 对于全新的,且未知生活的期待。 等待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没有祁衍陪在身边的生活。 或许会缺少很多便利和特权,人生也会变得像她经常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诸多不顺,屡屡碰壁。 但她觉得没事。 这些便利和特权本身就不属于她,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反而会不踏实。 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在逆境之中生长,尽可能地去实现自己想要拥有的生活。 她只是从不属于自己的生活中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而已。 不过祁衍说的没错。 屁股的确坐的好疼...... 这几个小时里她一直偷偷挪动姿势,感觉屁股要坐成四瓣了。 忐忑 不安的心情也在这种疼痛之中得到缓解。 江沛玉唯一觉得遗憾的是没能和安茜说一声再见。 不过没关系,她们还会见面的。 江沛玉对自己的未来非常乐观,只要平安度过这几天,她就会彻底和过去的生活,和祁衍说拜拜。 说起来,她的确有些不舍。当然不是不舍过去的生活。而是祁衍。 不舍肯定是有的。 她昏昏沉沉地抵达目的地,其他同学在机场等待着负责人前来将他们接走。 那群娇生惯养的富二代们,在头等舱里享受着最顶级的服务,下飞机后也看不见丝毫疲态。 反而是江沛玉,这个本分的老实人,规规矩矩地坐在经济舱里。 江沛玉再一次觉得,祁衍说的话永远都是正确的。 他无论在哪方面都非常可靠,拥有解决一切的能力。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至少在此刻,江沛玉独自站在异国街头时,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了他的权威。 如果祁衍在身边,她就不可能在这个陌生的街头迷路,更加不可能刚出机场就被人偷走钱包。 该死的! 再好脾气的人也很难忍住不说一句脏话。这个国家简直人均扒手。她试图找到究竟是谁偷了自己的钱包,可她在这里站了才十分钟,就看到不下八个人鬼鬼祟祟地试图将手伸进其他路人的口袋之中。 不过那些人显然已经习惯了,无比熟练地拍开那只伸向自己口袋的手,并恼怒地飙出一句脏话,再比划出一根中指。 江沛玉没有坐上学校安排的车辆,她本来就打算去报警,将有人利用学生走私的事情全盘托出。这下需要报警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江沛玉是步行去的警察局,因为身上没有钱。警局里面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警察处理一件打架斗殴的案子。 江沛玉走进去后,里面那些眼睛统一看向了她。她顿时有些头皮发麻。那些留着脏辫,裤腰卡在臀部上,甚至还能看见股沟.....满身纹身的男人,此时全都看了过来。 用那种打量商品和猎物的眼神打量她。 随后,一位打扮干练的女警出来接见了江沛玉。她能说一口流畅的英文,询问她有什么事情。 江沛玉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唯独隐瞒了自己是和学校一起来的托吉做志愿者。 她担心对方直接将她送回去。 “我刚下飞机,钱包就被偷了,还有我的手机。” 好在她的证件是单独放在另一个包里的,幸免遇难。 对方上下看了她一眼,带她去做笔录。 “你看上去年纪不大,还是学生?” 江沛玉点头:“嗯,是的。” 对方在办公桌前坐下,熟练地敲击键盘,往电脑中录入信息,同时还不忘询问她一些基础问题。 “为什么会来这边,你一个人来的,没有其他人?” 江沛玉刚要开口,把有人借着学生行违法犯罪的事情说出来。 对方直接让她等消息。 江沛玉愣住了:“等消息?” “对,这边报案需要走流程,因为人手不够。”她直接打开电脑的文档让她看,往下一拉,清一色的全是被偷东西的游客的报案纪律。 最早的那一条是三个月前,直到现在都没抓到小偷。估计报案人早就离开了这个国家。 第94章 女警告诉她:“你已经是这个月第......” 她看了眼电脑屏幕确认数字,“第七十六起了。” 天呐,江沛玉两眼一黑。 这个月才刚过去六天。 这到底是个什么国家,神偷奶爸培训学校吗。 “那......”她欲言又止道,“大概需要等多久?” “按顺序来。” 江沛玉彻底绝望了,异国他乡,她现在身无分文,就连手机都被偷了。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为难,那位女警非常好心地将手机借给了她。 “你可以联系你的家人朋友,让他们想想办法。” “谢谢您。”江沛玉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是打给妈妈,对方不仅没接,甚至提醒号码不存在。 江沛玉以为是自己输错了,又反复试了好几次,还是一样的提醒。 不得已,她只能先打给安茜。安茜早就落地塔兰,这会正在怒骂这边的沙尘暴。 她一边骂一边呸呸往外吐沙子:“我还在飞机上等你,结果飞机都起飞了也没看到你,教授说你临时改成了去托吉。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还改的这么突然,也不和我说一下?” 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当务之急是找安茜借钱。 江沛玉长话短说,和她说了自己刚下飞机钱包就被偷了,现在在警局报案,但是这边至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处理好,还不一定能抓到。 “你能先借我点钱吗?” 安茜问她怎么不上报给随行教授,这种事情不要想着自己解决。 江沛玉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现在说这些好像太早了。 在她为难的时候,安茜将钱转给了她。她甚至担心那点钱不够,又另外多转了点。 钱是汇到那个女警账户上的。对方去附近的银行将钱取出来,并反复强调:“这次要看好了。知道吗?” 她接过钱一个劲地点头:“谢谢您。” - 江沛玉知道这里的治安差,但没想到能差成这样。当她将钱揣好,打算和对方讲述有人利用学校走私的事情,一阵嘈杂从前面的广场传来。 站在她面前的女警立刻掏出枪冲过去维持治安。 江沛玉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广场上那群人就开始慌不择路地逃跑,并不时伴随着尖叫声。 天呐。 江沛玉一边在心里天呐,一边跟着那群人离开。她欲哭无泪地牢牢抱紧自己的包,生怕这次再遇到扒手。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国家。 她严重怀疑自己已经空难死在了飞机上,否则为什么下了飞机就会直接来到地狱呢。 她好想哭,好想赶紧回到自己的祖国,好想妈妈,好想...... 祁衍。 - 祁衍显然心情不错,甚至在这次的交谈中,破天荒地多让了两分利。 这在平时是很少见的。他这个人不讲究情谊,利益至上。 史蒂夫询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他也只是轻声笑笑,露出一副儒雅的神情:“解决了一个让人头疼的小麻烦而已。” 云妮的母亲总是想要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所以他就小小的警告了一下。并且贴心地将她送走。碍眼的人没了,他当然高兴。 旁边的骆驼骨雪茄盒上配备了温湿度的控制系统,密封程度也很精密。 里面放着古尔卡黑龙雪茄,是其中最特别的一款,限量发售两百盒,有一股很淡的黄油味。 革质的烟雾升腾又消散,男人坐姿放松,身上的西装同样也呈现松弛姿态。 无论是微松的领带,还是敞开的西装外套。 史蒂夫笑道:“很难想象世界上还有令cassian先生头疼的事情。” 这句本意是奉承,却完全是他的肺腑发言。 如果说投资是一场铤而走险的赌博,那么跟在cassian身后一定能够大获全胜。虽然赌桌上的筹码全让他一个人拿走了,但从他指缝里掉出来的那一点,也足够填满其他人的胃口。 但是,与之相配的是同等的风险。 和祁衍 合作,简直就像是在与狼共舞。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一口咬断脖子。 男人似笑非笑的咬着雪茄,那双独特的深灰色眼眸在背光处显得尤为深邃。冷硬的眉骨略微下压,能清楚看清眼下的阴影与鼻梁两侧的双c线。 这是一张不分男女老少,符合所有人审美的顶级骨相脸。 “是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似乎有些头疼,笑着叹了口气,革质的烟雾从嘴边散开,“是个还在上学的小朋友,如果不是他们学校组织什么志愿者活动,还真想让你看看,让我头疼的死小孩到底长什么样。” 他虽然是在埋怨,但眼底的笑撒不了谎。尤其是说到那个令他无比头疼的‘死小孩’时,他微微眯眼,无比惬意地抽了口雪茄,似乎在回味什么。 总之,是令他无比愉悦的事情。 史蒂夫能从底层混到如今的位置,靠的不仅仅是他那位掌握天然气公司全部股权的ceo岳父,还有他聪明活泛的头脑,以及察言观色。 他当然能看出面前的上位者看似诉苦,实则炫耀。立刻圆滑地开了口:“小朋友嘛,毕竟年纪小。我的小女儿也是,在外面听话懂事,唯独在我和她妈妈面前撒娇耍赖。只和在乎的人发脾气。” 祁衍略微挑眉:“你有女儿?” “对......”对方犹豫地点了点头。 看出他眼底的顾虑与害怕,祁衍笑了:“怎么,我在你眼中是一个连孩子都不会放过的坏人?” 史蒂文立刻反驳:“当然不是,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 他表忠心的反应未免太快了一些,快到有些虚伪了。 但祁衍并不在乎,而是朝他招了招手,像使唤小狗那样示意他将他女儿的照片拿给他看看。 “你放心,我很喜欢小孩的,尤其是女孩。”他轻笑着开口,同时不忘严谨地补充一句,“长辈的那种喜欢。” 事到如今,不管愿不愿意,史蒂文都不得不将手机里自己女儿的照片找出来,递给他。 祁衍接过手机,左右滑动相册。 史蒂夫的女儿和他长得很像,都是十分标准的长脸,应该八九岁了。 史蒂夫淡淡地笑道:“到了爱美的年龄,最近总是埋怨我,给了她一张和爸爸一样的长脸。” 祁衍也笑了,手机扔回去,漫不经心地抽了口雪茄:“女孩子的美是多样的,圆脸有圆脸的美,长脸也有长脸的美。” 男人将手机收起来,连连点头:“是。” 他好奇询问祁衍:“cassian先生也想要一个女儿?” 男人轻轻转动手中那枚金属打火机,手肘随意地搭放在沙发扶手上,手指在太阳穴处点了点。 “我确实比较喜欢女孩。”他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似乎很为难,“但那个死孩子醋劲大。我担心她会认为,我有了女儿就不爱她了。” 史蒂夫笑道:“我的太太也爱吃醋,但有了女儿后她明显更爱女儿。没有哪个母亲会和自己的女儿争风吃醋的。” 听到他话里的那句——‘但有了女儿之后她明显更爱女儿’ 祁衍当即决定,他和云妮之间不需要孩子。 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不需要。 zachary在此刻进来,祁衍平静地看了一眼。 后者立马对自己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进来的失礼行为道歉。 祁衍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用镜布擦拭镜片:“怎么了?” zachary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坐在祁衍对面的男人。 祁衍头也没抬,语气平淡:“没事,说吧。” zachary又沉默了好久,然后才缓慢开口。 室内安静了一瞬,雪茄上的烟灰抖落。 祁衍抬起头,那双眼睛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你再说一遍。” “winnie小姐......她没有去塔兰,她去了托吉,据说是临时改的行程。” ——‘咔擦’ 是眼镜被捏碎的声音。 镜片在男人的掌心成了碎渣,就连金色的金属镜框也被捏至变形扭曲。 男人的神情仍旧平静,只是眉骨微微抬高了不易察觉的一公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zachary沉吟片刻:“是我的疏忽...” 祁衍松开手,掌心的镜片碎片和扭曲的金属框架掉在脚边厚重的手工地毯上。 二话不说地起身,往书房外走。 “让人在机场接应,她一下飞机直接将人接走。” 扎克利眼神闪躲:“已经来不及了,半小时前......winnie小姐和她的同学一起下了飞机。并且.....winnie小姐下落不明,她的同学也联系不到她。” 因为他的这句话,男人脚步瞬间停住。 祁衍直接一拳揍在他的脸上,将人揍飞之后,他走过去,攥着衣领又将瘫软的人单手拎起来。 第95章 “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他怒目逼问,周身气场锋利到可以随时刺死人。 这个高大的男人此时从地上被轻松拎起来。 无论是体型还是气场,zachary都显得异常无力。更何况他没有想过要反抗。 “抱歉.......” zachary摇摇晃晃地站稳,态度谦卑又充满自责:“您让我.....时刻留意winnie小姐的行程,确保她的安全。” 他的脸肿了,嘴角有血流出来。 祁衍懒得继续和他废话,他疾步离开,敞开的西装外套顾不上重新扣上,衣角生风。宽肩窄腰长腿的绝佳比例,此时呈现一种紧绷姿态。 他边走边打电话让人安排好私人飞机,他现在就要飞去托吉。 zachary跟在他的身后,吐出两颗被打掉的牙。 上车之后,祁衍仍旧在不断尝试拨通江沛玉的号码。 但是回应他的永远都是一道提醒他手机已关机的冰冷机械音。 他持续性地拨通那串号码。 车内的气压很低,与之相反的是强到让人觉得四周氧气稀薄的压迫感。 祁衍的领带有些歪了,是走路太快导致的,那枚黑金领带夹和佩戴在西装马甲上的怀表链泛着同样典雅而冷淡的光。 如果说此刻什么更加冷淡。大概就是他的眼神。 祁衍看了眼自己正在颤抖的左手,上车前就开始了。 无法控制一般。 他闭了闭眼,手臂搭在脸上,挡住眼睛。 绷紧的的身体像是一张被扯紧的弓,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摧毁四周一切的超强杀伤力。 现在的他是沉默的,情绪稳定,相比平时更加冷静。 但同时,他也是危险的。就像一枚安静的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一言不发地引发一场毁天灭地的核爆。 江沛玉失踪了,一下飞机就不见了人影。没人能够联系到她,电话也打不通。机场出境有她的名字,但是入境没有。 左手还在颤抖,祁衍试图用右手按住它,但收效甚微。 这只手像是被情绪控制,而非他的大脑,有一种脱离他掌控的不稳定感。 祁衍皱紧了眉,直接将手里的雪茄对着左手手掌狠狠按下去。 皮肉被烧焦的糊味立刻传开,疼痛通过感觉神经传达到大脑,可是颤抖的频率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他的呼吸也一并急促起来。 心跳也是。肠胃痉挛,胸口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反胃感。额头和手臂的青筋瞬间暴起,顶着那一层皮肤,带着一种诡异的张力。 他没办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很陌生,陌生到让他烦躁。 坐在副驾的zachary担忧地转头:“您还好吗?” 他的牙齿被那一拳打掉两颗,在犬牙的位置,因此说话有些漏风。 挨了一拳的那半张脸更是肿胀到可怕。祁衍的力气很大,比成年男性要强悍许多。 脸骨肯定折了,但zachary还是强忍剧痛。 这件事是他的错,cassian先生相信他,才会将这件事交给自己去办。 是他疏忽了。 祁衍让他给托吉的军方打个电话,告知走私一事。 zachary听懂了。这样一来,winnie小姐也成为了嫌疑人之一,海关那边是不可能让她通过的。她只要拿出证件,就会被立刻扣留。 既然无法控制,祁衍干脆放任那只疯狂颤抖的左手不管。 /:. 阴沉的眼神此时看向车窗外,他冷冰冰地开口:“如果她有事,你和她陪葬。” zachary点头:“是。” 这次走私的幕后主使当然不是那所学校,另有其人。甚至可以 称得上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否则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蒙混过去。 祁衍是一位合法商人,但他没有伟光正到替那些警察完成他们的工作。 哪怕知道这一切,他也没有下场的打算。 至于winnie为什么会突然更换行程,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祁衍的眼神更加阴沉。 她想趁乱离开。 她想离开他。 这个蠢货!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以为走私是什么过家家游戏吗?一旦暴露,那群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对啊,她在做什么,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安不安全,有没有遇到危险。 托吉那种地方他十年前去过一次,很乱。随处可见的0元购,路边永远躺着因为吸食违禁品而昏死过去的人。甚至还会有人脱了裤子奸-淫那些昏迷不醒的流浪汉。 越是贫穷落后的地方,思想就越是原始,律法在那边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让法院和警察局的存在更加合理。 给了那群公职人员一个不劳而获的机会。 他再次低头,去看自己的左手。 颤抖的频次早就达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越思考,频次就越高。 祁衍深呼吸,闭上眼睛,不间断地抽起那根雪茄。 千万不要有事。 千万不要有事。 千万不要有事。 江沛玉,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 否则永远别想回到你的祖国,哪怕是你的尸体,也会被我带回去。 日日夜夜放在你最想逃离的人身边。 第36章“你洗你的澡,不用管我。…… 其实这件事本该无比顺利地进行,江沛玉下飞机之后可以直接购买最早的航班回国,甚至不需要中转。 九个小时,睡一觉就到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里的治安竟然会差到这种地步。 她刚下飞机钱包就被偷了,还不止偷了她的钱包,连手机也一起偷了。 本以为找安茜借了钱,就可以重新返回机场,按照之前的计划顺利进行。 谁曾想又碰到暴乱,暴乱就先不说,甚至还有趁乱抢劫的..... 好吧,说她愚蠢也好,单纯也罢,某种意义上,她其实被保护的足够好。 甚至可以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小的时候在山里,虽然不被奶奶和爸爸喜欢,但村子民风淳朴,邻里之间她见过最大的矛盾也不过是谁买菜缺了秤。 后来跟着妈妈离开村子,又有段叔叔和段穆哥哥的庇佑。 再然后是.....祁衍。 老实讲,虽然他的控制欲强了点... 好吧,是非常强。但至少他能有条理地为江沛玉打理好她的生活。 上到她的社交,下到她的衣食住行。 当然,这些并不是江沛玉想要的。 可这些人的确再她的生命中充当了不可或缺的存在。保护着她的,庇佑着她。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庇佑,她想事情总是很简单。 她也不是一点准备工作没做,来之前她在网上搜过关于托吉的信息。 不过看样子这个国家很在意国际形象,在这方面应该没少花钱,或许是为了方便推动旅游业。至少在网络上,江沛玉没有搜到这些。 她看到的是这里壮观的风景和天然的地貌。 但是为什么没人告诉她,比风景更加壮观的,是这里的违法犯罪。 频率也太高了,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江沛玉对这个国家感到绝望,她下飞机到现在甚至都不超过三个小时,她就已经把这二十二年来从未遇到的事情全部都经历了一遍。 看到那个从她手中抢走所有现金的男人,江沛玉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一方面是害怕,另一方面则是绝望。 她又要回到身无分文的阶段了。 劫匪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她手里的钱。 江沛玉一瘸一拐地过去,想把自己的鞋子捡回来。 那是刚刚逃跑的时候被人不小心踩掉的。 可她还没走到,那只鞋就被一辆疾驰而过的机车压扁了。 “好吧.....”她无力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将被压扁的鞋子捡回来,试图将就穿着。 可是这鞋都快被压成饼了。 暴乱结束后,这里的一切又回归原样,有警察在现场维持接下来的治安。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错觉。 报案其实很方便,都不用走去警察局。 但想到他们那个破案的速度,江沛玉觉得报案也没用。 算了。 等她的身体稍微舒服点,她先找个地方把自己的项链和手链卖了,去换一点钱。 刚才居然没想到这个。 她乐观地想道,柳暗花明又一村。至少她身上还有点值钱的东西,并且没有被抢走。 这些也是祁衍送给她的。虽然她没有带走他送给自己的珠宝首饰,但这些由于是贴身佩戴的,所以也忘了摘下。 她虽然不清楚具体价格,但他送的东西没有便宜的。 或许是她这个样子实在狼狈,居然有人把她当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从怀里的袋子取出一个新鲜出炉的列巴,用纸垫着,放在她的脚边。 呃...... 江沛玉缩了缩脚,还是礼貌地和对方说了声谢谢。 第96章 然后......她将那个列巴捡起来,还带着热气。 据说列巴冷了之后梆梆硬,打人很疼,可以当凶器。 虽然她不敢在异国街头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但留着它防身也行。 她其实很想哭,毕竟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知道眼泪没有任何作用。 没事,等她把自己的项链换了钱,就可以直接去机场购买最早的航班,无论是不是回国的航班。总之,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她知道这次离开会比较坎坷,却没想到会这么坎坷。她这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 江沛玉的具体地址很快就出现在了祁衍的手机上,一下飞机,他就换乘早已等在私人停机坪上的车。 司机在前面和他汇报:“托吉最近在发动了新z权,不满的人很多,所以暴乱频发。” 祁衍的目光始终放在车窗外,他没有说话,神色阴沉,左手颤抖的频率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好转。 暴乱结束后的场景还维持着原样,随处可见的都是倒地不起的伤员,被砸烂并抢劫一空的店铺,以及哭着报警的店员。 祁衍越看,眸色就越阴沉。 甚至在看到那个和江沛玉年龄相仿身材相似的女孩子,茫然无措地捂着受伤的手臂站在街边时,他的呼吸瞬间紧绷了一瞬。 后背离开座椅,他的神经也紧绷起来。 很难理性地去思考些什么,他满脑子都是她有没有受伤。 这个蠢货,不吃点苦头她永远不知道长记性。 算了....这个苦头可以不用吃。 他低声催促司机,再开关点。 司机立刻点头,踩在油门上的那只脚更加用力。zachary通过车载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眼中多出自责和担忧。 车停在巷子口,无法再开进去。 刚下车,或许是这车一看就很贵,也或许是祁衍一看就很贵,立刻有流浪汉过去拦住他乞讨。否则就不让他走。 祁衍看也没看对方一眼,直接将这个拦路碍眼的存在给踹飞了。 他疾步往前走,步子迈的很大。此刻只有一个目的。 这位优雅高贵的绅士与这条混乱肮脏的街道格格不入,当然,除开他阴冷的神色不提。 当他来到那个被抢劫一空的店铺面前时,看到了那个坐在路边的亚洲女性。 而她的面前还蹲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祁衍疾步走过去,单手将那个人从江沛玉面前扯开。 在这里见到祁衍是江沛玉所无法想到的。她也说不清自己因为他的出现,究竟是感到安心,还是感到沮丧。 她休息地差不多了,本来打算去附近找一家二奢店把脖子上 的项链卖掉。 刚才那个本地人告诉她,暴乱是最近才开始的,因为有一批人反对新律法。 但一般情况下,一天只有一场。所以她不需要再担心遇到类似的事情。 可是祁衍来了。 这就意味着她的所有想法统统泡汤。 此时她还坐在路边,头仰着,看着面前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 他的个子真的好高,尤其是在有了参照物的对比下。 从她这个角度,宽阔的肩,挺拔修长的腿。他像是一座伟岸的山一样,稳重而有安全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这个混乱的国家,他是一个令人无比安心的存在。 江沛玉想,危险的人在危险的地方,如同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主场。不然为什么他身上携带的气压和气场,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强。 尤其是让人害怕到腿软的滔天压迫感。 江沛玉发现,刚才那些对着他国游客虎视眈眈的小偷们,此时都绕着他走。 他们在刻意避开他。 让不法分子都害怕的人.... 江沛玉看了眼那个被扯开的人,对方已经迅速离开了。 她解释:“他是在想帮我,不是坏人。” “是吗。”他的语气听上去只有阴沉,没有其他情绪,“那算他倒霉。” 江沛玉抿了抿唇,有些害怕地攥紧袖口。她不清楚祁衍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他是来阻止自己离开的吗? 他是不是生气了。 想了想,她还是和他道了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祁衍直到此刻才开始认真看她。 懵懵地坐在那里,身体轻轻蜷缩着,手上拿着一个不知道谁给她的列巴。 脸上很脏,衣服也是。鞋子还少了一只,左脚穿着方便行走的运动鞋,右脚上的那只白袜子已经走黑了。 或许是被当成了流浪汉。 那双圆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里面有没消失的恐惧,应该存在了很久。 祁衍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凝固的情绪逐渐开始破冰,浮现出阴沉之外的其他情绪。 他忽略了心脏传来的酸涩痛感。 半蹲在她的面前,替她把那只脏掉的袜子脱了:“鞋子呢?” 他的手握上来的瞬间,江沛玉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腿。察觉到她意图离开的举动,那只手用的力道陡然加大。 江沛玉根本无法挣脱。 她只能认命地放弃:“逃跑的时候掉了,准备去捡的时候又被一辆机车给压扁,已经穿不了了。” “逃跑?”他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江沛玉有些心虚:“嗯......” 他的洁癖似乎消失了,起身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有没有受伤?” 即使知道他摸自己只是为了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但托吉的气温高,她衣服穿的也不多,突然有一只男人的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她的身体上胡乱地摸。 她有些羞愧的躲了几下。 意识到这个举动的确不妥,祁衍沉默一瞬,将手收回。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完全失去理智和冷静的青春期少年。 那些愤怒的情绪在看到她如此狼狈和可怜地坐在脏乱的街头时,瞬间又被另一种如汹涌潮水般的另一种情绪给取代。 另一种铺天盖地的情绪。 他不是气她撒谎骗人,也不是气她试图逃离他。 他是气她置自己的生命安全于不顾,她到底知不知道,如果她出了事,他也..... 江沛玉眼看着祁衍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 她不安地绷紧了神经,刚要开口认错。 可下一秒,男人猛地抱住了她。 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冷静地在她耳边响起:“你这个蠢货,在做任何事情之前能不能先动动你的猪脑子。” 突然被骂,她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他骂的挺对的。 “我动过...所以我没有拿行李箱,我只拿了钱包和手机。” “钱包和手机呢?” 她心虚地说:“被偷了....” 男人平静地点评:“蠢货。” - 祁衍已经让人安排好了酒店,今天需要先在这边住下来。 本来他懒得去管走私的事情,但江沛玉被牵扯进去,他不得不管。 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江沛玉被祁衍拉进浴室,强行脱光衣服洗了个澡。 他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上手。 之所以看着,是为了确定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好在这副白皙的身体仍旧光滑无暇,没有出现任何被损坏的痕迹。 江沛玉泡在浴缸里,有些不好意思。 她尽可能地用花瓣和浴泡遮住自己:“你一定要一直看着吗?” 他面不改色,靠墙站着:“嗯,一直看着,直到你洗完澡。” 她的视线犹豫不决地往下:“可...可它...好像非常精神。” 祁衍无动于衷,他显然不打算遮掩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我是一个正值壮年的成年男性,有人在我面前洗澡,它不精神才是值得惊叹的事情吧。” 好吧,说的也有道理。 江沛玉担心自己说的多了,会将事情导向无法控制的方向。 她今天已经先后经历了两件从未遇到的事情,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一件会让人精疲力竭到昏死过去的sex了。 她背过身去,继续认真地泡澡。随后,她听见了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很短促。 她愣了几下,后背微僵,急忙回头。 男人并没有像她所担忧的那样,一同进入浴缸里。他仍旧保持着刚才的站姿,只是有一只手从他的身侧移开。 “你......”她欲言又止。 他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眼神也是:“你洗你的澡,不用管我。” 他只是希望用这件事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他突然发现,他所有的症状。 ——无论是痉挛还是呼吸不顺,以及无法控制颤抖的那只手,在看到江沛玉的瞬间,全部离奇地恢复了。 第97章 他皱了皱眉,为这种不受控的反应感到异常烦躁。 就好像他得了某种怪病,而江沛玉,是治愈这种病唯一的药。 第37章不如年底先订婚 江沛玉已经洗完澡了,可是祁衍还没有结束。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还需要很久。 她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本来打算从浴缸中离开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默默地躺回去,眼睛看着自己泡在水里的脚踝。 她能听见抽动的水声。 像是一块坚硬的冰被摩擦至融化,压榨出湿滑的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觉得浴缸里的水都冷了。 祁衍才终于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脚。” 她愣了一下:“什么?” 他半蹲下:“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她非但没有伸出来,反而将脚往浴缸深处缩了缩:“没受伤,只是跑太久有点泛红。” 祁衍皱眉,语气有些急促和不耐烦:“快点!” 江沛玉被吓到了,不得不乖乖地将脚伸出来,搭在浴缸外沿。纤细的脚腕和白皙的脚。 她的脚的确没有受伤,但脚背和脚踝处稍微有些红肿。 祁衍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 他问她:“疼不疼?” 江沛玉摇头:“不疼。” “说实话。”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江沛 玉有些被吓到。 事实上,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处在心虚的状态。所以在面对祁衍时,她相比平时更多出一些恐惧和顾虑。 她不清楚自己要不要和他道歉。她觉得自己欺骗了他这件事的确不对,但她想要离开是她的自由。 祁衍没有资格也不应该去控制她的自由。 不过一码归一码,江沛玉目前还没有这个胆子继续激怒他。 “有一点......”她胆小地缩了下脖子,“逃跑的时候有些刮蹭到了。” 他替她揉着泛红的地方,轻声问道:“怕吗?那个时候。” 江沛玉摇了摇头,最后在祁衍安静的注视下又点头。 他一言不发时,反而比平时用言语吓唬她的时候还要可怕。江沛玉甚至都想让他骂骂自己。 至少说点什么吧。 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说,只是用那双像冰块一样寒冷的眼睛看着她。 那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仿佛是一座无比沉重的山,此刻就压在她的肩上。 没有第二个人来为她分担这个重量,她被压的喘不过气,被压的手脚发麻,被压的脸色惨白。 她几乎就要理解那些和祁衍打交道的合作方们究竟是顶着怎样的巨大压迫感和未知的危险。 难怪他们都怕他。 “怕......”在他的注视下,她默默改口,诚实地点了点头:“我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而且有警察在开枪维护秩序,我听到枪响更害怕了。” 祁衍没再开口,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抵在她的脚踝上,那里也红了,甚至有很轻微的擦伤。此时结了痂,细细的一条。 如果他发现的再晚点,估计就要愈合了。 在浴缸中泡了那么久,她的脚又回到白皙泛粉的阶段,那是花了许许多多的钱保养呵护出来的。 她不仅有专门的皮肤管理师,护肤品也是针对她的皮肤单独调配。 “我当时的确很害怕,然后...我想到了你,哥哥。” 她想把脚缩回来,以祁衍现在的力道,她完全可以从他的手中抽离。但她不敢。 “是吗。”面对她的谄媚示好,男人不为所动,一只手替她缓解伤处,一只手替自己缓解燥郁。 江沛玉无法从他的神情中判断出他的情绪。她有些挫败地想,或许现在的喜怒不显才是祁衍最真实的一面。 她平时总觉得自己很了解他。 她了解的只是他希望被她了解到的。 她根本看不穿真实的他。 “嗯......那个被你拉开的人,在我说的手机和钱包被人偷走之后,他说想要帮助我,并且将他的手机借给我。”江沛玉轻声说,“我输入了你的号码.......哥哥。” 祁衍垂眸,语气温和,眼角带笑。 但无论是他温和的语气,还是眼角的笑,都没多少感情。 “是吗,云妮原来这么依赖哥哥。哥哥也是第一次知道。” 听出了他话里的冷嘲热讽,她抿了抿唇,干脆从水里出来,带起了大量水花。 最后倚靠在浴缸边沿抱着他:“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他们都在逃跑,甚至有一个小孩子摔倒之后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妈妈。他或许认为自己会死在那里,所以哭的很伤心,哭的撕心裂肺。我想过去帮忙,是我也无能为力,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她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或许是重新想起那一幕,让那些恐惧的情绪再次涌上来。 她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只是惊魂未定的恐惧。 直到现在还没完全平复下来。 “后来我的鞋子被踩掉了,有一瞬间我以为我也会死在那里,我拥有了和那个小孩子一样的恐惧与绝望。”她抱着他,说到这里时,声音突然哽咽起来,“但我喊的不是妈妈...是哥哥。” 所以在看到他出现的瞬间,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找到靠山的放松,而是...而是一种不可思议。 就好像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祷告,让她最想见到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将他抱的越来越紧,声音里的哭腔也越发明显,甚至有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来,和她头发上的水一起滴落在他肩颈处的那块衬衫布料上。 “我怕死了,哥哥,我好怕我会死在那里,我怕我的尸体会被这里的野狗吃掉。” 因为这个拥抱,祁衍的衬衫也被她身上的水弄的湿淋淋的。湿黏地贴在身上。 但他没说什么,也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 江沛玉一直在哭,不是嚎啕大哭的那种哭,而是委屈的轻泣,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祁衍的沉默像是无动于衷。 空气中蒸腾的雾气在此刻仿佛凝结成冰。 江沛玉想,沉默真是一个不好的东西。冷暴力甚至比直接动手还要可怕。 她宁愿祁衍给她一脚都不希望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额...还是算了。 以她的身板,恐怕也扛不住他那一脚。 她还在哭,只是频率慢了,声音也小了。 像是靠大哭来引起家长关注的婴儿,在被无视之后,只能自己安静下来。 江沛玉就是这样的一个状况。 可是,在她的眼泪完全收回的时候,祁衍冷笑一声,开了口:“我怎么看不出你在害怕,胆子这么大,还想利用走私来帮自己离开。怎么,想黑吃黑?”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我没有.....” 祁衍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开,让她重新躺回浴缸里去。 她也的确有点冷了,身上都是水,没有擦干,赤条条的,什么也没穿。 被她刚才那一抱,祁衍的衬衫也全部湿透了。白色的衬衫变成透明的,波如蝉翼一般,贴在他的身体上。 结实的胸腹肌,一条条凹陷下去的肌理轮廓,如此宽大强悍的一副躯体。带着成年男性的成熟与可靠。 浓郁的雄性荷尔蒙在封闭的浴室内散开。 祁衍直接让人在附近开的一间房。哪怕是这里最好的酒店,可仍旧显得有些简陋。 “说起来,是我的问题。”他笑了笑,“我亲手给了你监听我的机会。结果云妮想听的是这些,我还以为云妮感兴趣的是哥哥有没有和其他异性亲近。” 江沛玉心虚地低下头,不安地用手抓住浴缸边沿。 她知道,祁衍要和她秋后算账了。 “你知道事情一旦败露,你会有什么下场吗?”他注意到水开始冷了,往浴缸内重新注入热水,“意味着哥哥下次见到你,不叫见面。” 他唇角微挑,单独划了重点,“叫探监,宝贝儿。” 江沛玉的脸色有点发白,她急着强调:“我没有...我没有参与那些,我甚至连那个行李箱都没要。”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像是在笑她的愚蠢,又像是在笑她的单纯。 江沛玉慌乱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确被祁衍的话给吓到。 好在祁衍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否则她脆弱的心脏真的承受和消化不良这么大的罪名。 她注意到祁衍在说这些的时候,注意力没有一刻是从她的脚上移开的。 江沛玉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些什么。无论是示弱和求饶,她都已经试过了。 在她决定认命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时,祁衍叹了口气:“既然知道害怕,为什么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不知道考虑一下后果呢。” 在平静冷漠地说完那些让她后怕的话之后,他的语气重新变得温和起来。 “同样的错误下次不要再犯,知道吗?哥哥原谅你这一次,但也只会原谅你这一次。” 第98章 年长者的包容与严厉此刻在他的身上得到兼具。听见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温柔,江沛玉尽可能地去忽视他左手正在做的事情。 应该说,一直在做的事情。 难以想象,在他平静地说出那些事情的严重性,再到他温柔地原谅她这一次的冒失。 他的左手始终都没有停下来过。 江沛玉抿了抿唇,将脚伸出去,声音委屈:“又开始疼了。” 左脚,泛红的那一块。 她原本只是想撒撒娇,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祁衍心疼地叹了口气。 随后,在她不可思议的注视中,男人弯下腰,低下头。从江沛玉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因为此刻动作而被他的宽肩以及背阔肌彻底绷紧的衬衫。 牢牢地绑在他强悍结实的身躯上,遮蔽他的身体,可在此刻,作用几乎为0 他的衬衫湿透了,江沛玉甚至可以一览无余地看见背阔肌宽厚 的轮廓。 大块的肌肉,每一块都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感。在此刻却都温柔的收敛着。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抚她,安抚她这只受伤的小脚。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脚背。 看着面前这一幕,江沛玉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湿热的触感从脚背传来,她才猛地回神。 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的很大。 祁衍居然...不仅亲吻她的脚背,甚至还用舌头替她抚慰根本就不存在的伤口。 她下意识想将脚抽走,但被男人空着的那只手按住。 他甚至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她就彻底失去了抽离的可能。 江沛玉的心脏突然跳动地很快,非常快,快到她怀疑自己会当场猝死。 但在这个浴室里,存在着比她的心跳速度更快的东西。 快到她甚至觉得,空气中的氧气要被摩擦到起火了。 “嗯——” 江沛玉低下头,看见气喘吁吁的祁衍从她的脚边离开。他站起身,身体半弓着,半个身子进入到了浴缸,只用一只手支撑着身体,拉开自己和浴缸的距离。 江沛玉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胸口遭受一股不小的冲击力,随即是源源不断的热意袭来。 更过分的是,他甚至还将剩余的在她身上蹭干净了。 江沛玉眨了眨眼,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好过分!” 祁衍笑了,气还没喘顺,声音比平时更加性感,他松开手抱她:“抱歉,一时没忍住。” 他伸手替她将湿发整理到脑后,那张白皙漂亮的巴掌脸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祁衍低下头要和她接吻,却被江沛玉躲开了。 在祁衍微微眯起的眼眸之中,她声音很小地提醒:“你刚刚...亲过脚背,还舔过。” 原来是因为这个。 祁衍眼底的不满散开。 “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很干净。”他笑着提醒她,“你自己的脚,我没嫌弃,你嫌弃什么?” 江沛玉宁愿他嫌弃。她在心里小声吐槽。 他靠在她的耳边说话,距离那么近,薄唇一闭一合间,难免会发生一些不可避免的事情。 譬如,柔软的嘴唇不小心碰到她的耳朵。 再譬如,湿热的舌头不小心卷住她的耳垂。 再再譬如,他的牙齿不小心咬住她的耳垂,舌头不小心的□□到。 舔来舔去,就舔到她的脖子了。 白皙脆弱的皮肤,宛如蛛丝一般纤细的血管,被他用嘴唇吮出一个暧昧的红色吻痕。 “哥哥原本只是心疼云妮受伤,想帮云妮缓解一下疼痛。以前怎么没发现,云妮连脚都这么可爱。”” 她的耳朵被吻的很痒,当他的嘴唇离开这里之后,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更加脆弱敏感的脖子又被他轻轻咬住。 江沛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两条纤白的长腿在铺满花瓣的水下轻轻交缠。 “变态。”她小声骂了一句。 “唉,那该怎么办呢。”他苦恼地叹了口气,眼中却又带着风轻云淡的笑意,这让江沛玉觉得自己是单方面被戏耍了,“都怪云妮,让哥哥变成了变态。”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被轻轻揭过,祁衍并没有继续针对这件事为难或者惩罚她。 反而还让人将她遗失的钱包和手机全都找了回来。 江沛玉在酒店休息了两天,祁衍白天会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外出,其他时候则都待在酒店看着她。 甚至在他出门的那几个小时里,也有几位负责照顾保护她的佣人和女保镖时时刻刻监视着她的动向。 祁衍并没有将他让人监视她这件事掩藏起来。 他似乎就是为了让她知道,这件事并非没有造成什么后续影响。 她的自由以及她再次逃跑的机会,和生命一样,只有一次。 耗尽之后就没有了。 江沛玉还是在收到安茜的电话时才知道祁衍已经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事情全部解决好了。 原来他每天出门的这几个小时里,都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不得不说,祁衍的办事能力永远令人惊叹, 江沛玉摸不到他的天花板在哪里,他在这方面似乎没有上限。 据说那位和不法分子相互勾结的教授已经落网了。 听到教授的名字,江沛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一直觉得对方是一位非常儒雅绅士的人,想不到背地里居然干着这样的事情。 但她看人看走眼的事情也没少做。 她以前还觉得祁衍是一位儒雅温和的绅士呢。 可是有哪位绅士会弯下腰亲吻女人的脚背,甚至还会因为亲吻别人的脚而...... 想到那个画面江沛玉就面红耳赤。她突然联想到一个画家,出生在三百年前的欧洲,她很擅长通过唯美和浪漫的独特画风让禁欲之事变得具有艺术观赏性。 她脑海里的那个场面,与那位画家的画作相似。 没有丝毫狎昵,反而让人觉得...... 咳。她害羞到急忙转移注意力。她不应该回味这种事情。 - 江沛玉今天没有被单独放在家里和那些佣人保镖十几目相对,祁衍将她带了出来。 她坐在车里,看见那个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男人时,愣了一下。 虽然他被打到面目全非,但江沛玉还是通过他的穿着认出了他。 是那天在机场撞到她的人。因为一直和她鞠躬道歉,所以江沛玉对他印象深刻。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人。 江沛玉一脸不解地看着那个人,随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从容不迫走过来的祁衍身上。 “还记得他吗?”祁衍问她。 江沛玉点头,人还懵懵的:“记得......” 那双黑色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停在男人身旁,往上,是一丝不苟的西裤,修饰着有力修长的双腿,充满了禁欲与儒雅。 但此刻,这样一个儒雅的人却如同对待一件垃圾一样对待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祁衍单手插放在西裤口袋,用脚在他身上踹了踹,语气和眼神一样平静:“他就是那天偷你手机和钱包的人。” 江沛玉的眼睛瞬间就因为不可思议而瞪大了。 怎么会,他看上去明明就很老实。 “老实?”祁衍因为她的评价发自内心地笑了,“我希望你以后还是减少夸奖我的频率。” 因为她的眼光实在堪忧。 被她夸赞,不亚于被骂了一遍。 “这个国家的小偷虽然猖獗,但为了避免麻烦,多少也会有所收敛,不会将对方身上的东西全部偷走。他倒好,一分都没给你留。不仅谋财,还打算害命。” 好吧,她又一次看走眼。 江沛玉看了眼躺在地上,看不清原本样貌的男人。 沉默一瞬,小心翼翼地询问祁衍:“这是你揍的?” 祁衍无辜地笑了:“找 到他就这样了,或许是得罪的人太多,被报复了。” “真的吗?” “怎么。”他轻轻地笑着,声音却宛如一条毒蛇般,在她的颈间游走,“要为了一个害你差点死在异国街头的人,怪罪疼爱你的哥哥吗?” 她立刻摇头:“当然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祁衍的笑毫无缓冲的从危险变为温和。 他弯下腰,从车窗与江沛玉接吻。 从身后看,能看见他吻着吻着,逐渐探入车窗的上半身。 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吻,江沛玉原本趴在车窗,最后被他用力地吻到靠在椅背上,即便如此,祁衍的嘴唇没有从她的嘴唇上分离,舌头也是,始终都放在她的口腔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过了她,将手从她的后脑勺上拿开。 外面有人在等他,穿着一身庄严的制服,气质很正。 祁衍走了过去,那个被揍到奄奄一息的小偷仍旧躺在地上,非常挡路。 第99章 但祁衍并没有绕路,而是选择一脚将对方踹开。 穿着制服的那人冲祁衍笑了笑,二人似乎很是熟稔。简单地叙了个旧,随后,江沛玉看到祁衍转身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眼中温柔中带着笑意。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人也一并看向她,神情中全是震惊。 很显然,祁衍说的话让他感到震惊。 江沛玉突然有点小小的不爽。 她大约能够猜到祁衍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应该是和他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造成那个人震惊的原因是她的身份。 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妹应该不会让人震惊,更何况这段关系早就结束了。 所以..只能是其他身份了。 江沛玉不爽的想道,他要是也和其他人那样觉得她配不上祁衍的话,她一定会给他点颜色瞧瞧。 ....好吧,她没有这个能力。 “那个人是谁?你们好像很熟悉。” 去停机坪的路上,江沛玉试探地问出了口。 祁衍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她的话,眼睛并没有睁开,只是告诉她:“严格意义上讲,他算是我的学弟。” 江沛玉有些惊讶:“你还有学弟?” 她的惊讶成功让他睁开眼睛。他看着她笑:“我就读的学校除了我还有其他人,这么让你惊讶吗?” “不是.....”她只是难以想象,他还有正常的人际关系。 她还以为他身边都是像zachary那样衷心到失去自我的人。 更可怕的是,zachary本人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他甚至时常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而自责愧疚。 祁衍平和地笑道:“我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有正常的社交很奇怪?” 不,他才不正常,才不普通。 一点也不。 知道她真正好奇的是什么,不等她主动开口问,祁衍贴心地告知了她。 “他询问我们的关系,我告诉他,你是我的女朋友。” 果然,对方的确是在因为这个而震惊。 可是这有什么值得他震惊成那样的。 江沛玉愤懑地想道,虽然祁衍很优秀,可是她也不差啊。 她长得其实...也挺漂亮的好吧。而且也很优秀,在学校经常被教授夸赞。并且她在网上授课的那几个小朋友也都在这门课上的成绩取得了很大的提升。 为此那些家长不仅提出给她涨薪,甚至还给她发了红包。 但江沛玉拒绝了,她觉得自己的辅导工作需要暂时告一段落了,她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在心里补充这些。 虽然有自夸的嫌疑。 然而热祁衍接下来的话,让她瞬间理解了对方为何如此震惊。 因为她也露出了相似的神情。 震惊到说不出话。 祁衍笑着告诉她:“我和他说,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云妮有喜欢的日子吗?不如年底先订婚,剩下的再慢慢准备,你满意这个安排吗?” 第38章宝宝,不要咬。…… 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在告知。 江沛玉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 她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但来不及开口,就被祁衍轻笑着打断:“既然云妮没有任何反对意见,那就当哥哥求婚成功了。” 他再次在她的唇上留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云妮高兴吗,要从妹妹变成哥哥的妻子了。” 如果他能把手从她的脖子上移开的话,她会更高兴的。 “怎么不说话。”放在她后颈上的那只手,此时正不轻不重地为她按摩肩颈,力道控制的刚刚好。 江沛玉觉得祁衍其实很适合干这一行。他力道大,也擅长控制力道。知道怎么让人舒服,也知道怎么让人难受。 所以,他不仅知道什么力道能让她享受一次舒服的按摩,同时也知道,什么力道能让她在瞬间窒息晕厥。 那句话果然没说错,免费的就是最贵的。 祁衍看似对她的逃跑轻拿轻放,实则还有更多未知的惩罚等在后面。宛如潘多拉魔盒一般,一旦打开,就无法再关上。 至于里面会出现什么,没有人知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她因为害怕,声音很轻。 “说你愿意。” 江沛玉张了张口,说不出来。 祁衍并不生气,反而无比包容有耐心。他嘴对嘴,慢慢引导她,该如何发出这三个字的音。 舌头撑开她的口腔,发出‘我’的音节。 最后又含住她柔软丰满的唇瓣,说出‘愿’ 最后的最后,他直接咬着她的舌头,轻轻扯了出来。 ‘意’ ——“我愿意。” 她在一个法国人的引导下,说出了这三个中文字。 祁衍笑了笑,并没有松开她,而是就着此刻的姿势把她的舌头卷回自己的口腔中,和她舌吻。 江沛玉被亲的头晕脑胀,因为缺氧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的手无力地撑到一旁的车窗上去,余光甚至还能瞥见驾驶座上正在开车的司机。对方很有职业素养,眼观鼻鼻观心地开着车。 他们接吻的声音这么大,舌吻时搅动的巨大水声像是两个人的舌头在同时吸舔一只融化的冰棍。 长时间无法合拢的上下嘴唇,嘴角甚至有透明的津液流出来。 “唔...哈阿。” 江沛玉轻轻喘着气。 不行了,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那只手撑在车玻璃上的手逐渐失去力气,绵软无力地从上面缓慢滑落。 她扭头想看窗外,还有多久才到停机坪。 但下一秒,她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捏着脸颊将头重新转过去。 车开了多久这个吻就持续了多久。导致车停在目的地时,江沛玉已经被抽完了力气。 祁衍先下的车,他让江沛玉躺在车内缓一缓。 她一点力气也没了,浑身上下软绵绵的。静静地躺在自动加热的真皮座椅上,一呼一吸间,胸口剧烈地起伏。 胸前那块皱皱巴巴全是水渍的布料,被一件男士外套贴心地盖住。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休息够了,捂着还有些疼痛的胸口从座椅上起来。但她没有立刻打开车门,而是趴在车窗上往外看了一眼。 这个私人停机坪很大,在一个无比宽阔的地方,几乎看不到尽头。 此时那架白色湾流旁边站着许多武装保镖,其中就有江沛玉所眼熟的zachary。 祁衍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他点了点头,整理好穿着,登上飞机。祁衍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和趴在车窗往外看的江沛玉对上视线。 看着对方那双冰冷深邃的灰眸。即使知道车窗贴了单面防窥的膜,江沛玉准确无误地被那双眼睛捕捉到时,还是难免有些害怕。 她的心脏突的顿了一下。 随后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江沛玉想从旁边的车门离开,她刚伸手,发现车门早就上了锁。 她使劲拉了几下都没拉开,直到旁边的车门从外打开。祁衍单手搭放在车顶上,略微弯腰,探入车内,身体呈现松弛的线条。 “缓好了吗?”他的语气温和,充满关切,声音也是。 异常神奇的是,江沛玉不安的情绪瞬间就被抹平了。 她点了点头:“嗯...缓好了。” 祁衍把手递给她:“出来吧,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 很奇特的两个词语,将他们变成了共同体,变成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江沛玉沉默片刻,还是将手递给了他。 六个小时的路程,江沛玉睡了六个小时。 其实一开始只是在装睡,为了避免单独面对祁衍。 但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让她的精神和身体处在双重疲惫的阶段,此时她睡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觉。 好到她连自己什么时候从飞机上的床转移到自己卧室内的那张床都不知道。 她躺在柔软的床垫上睁开眼睛,因为她此刻的起身,盖在她身上的蚕丝被轻柔地下滑,靠她臀部挺翘的弧度挂住,才不至于彻底掉落。 江沛玉并没有立刻注意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她先注意到的是坐在一旁看书的祁衍。他佩戴着一副眼镜,居家的黑色毛衣和深色长裤,手边放一杯喝了一半的热美式。 沉稳冷峻的气场尽显。他的视线先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他合上书,放回桌上,起身来到她的身边。 “休息好了吗?” 他无比体贴地将那条挂在她臀上的蚕丝被往上拉,替她将露在外面的身体重新裹住,只露出纤细白皙的颈,还有那张带着懵懂的睡脸。 江沛玉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没穿。她急忙裹住自己身体的蚕丝被抓紧,同时... 双腿交叉并拢,轻轻蹭了蹭某处,确认没有任何异样她才放松下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祁衍却只觉得好笑。他将眼镜摘了,随手放在一旁:“我担心你没洗澡就睡下,会不舒服,所以给你洗了个澡。之所以没穿衣服,是觉得没必要。这里除了我又没别人,不用担心被其他人看到。” 第100章 江沛玉抿了抿唇,在心里补充一句,你也是其他人。 祁衍对她眼底的情绪视而不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既然睡好了,就去挑选一下戒指。” 他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温柔,窗帘被拉开了,这个点的阳光处于最柔和的阶段,暖阳落在他的身上,深邃的轮廓线条多出许多柔和来,看上去介于高高在上的威严与体贴之间。 江沛玉眨了下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挑选...什么?”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祁衍没什么耐心了,随手取出一件自己的毛衣,替她套头穿上。 他动作细致地分别帮她将两条手臂从袖子中伸出,最后又温柔地替她理顺被领口弄乱的头发。 他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实在大,衣摆都快超过膝盖了。 “还能挑选什么。”他又将她的拖鞋取来,弯腰放在床边,她下床就能碰到的地方,“订婚戒指。” 江沛玉倒吸一口凉气,订婚戒指? 祁衍的执行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当看到那一排排打开后依次摆放在客厅的首饰盒时,她被这副壮观的奢靡场景给吓到再次吸了一口凉气。 祁衍仿佛没注意到她这副震惊的神情,笑着将人拉到沙发前坐下,一枚一枚地亲自替她试戴:“这个怎么样。” 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仔细看了看,最后露出不太满意的神色:“宝石太大,有点俗气。” 他又取出一枚戴上,并一一给出点评。 “太浮夸了。” “这个还不错。” “这个也勉勉强强。” “这个还行,但是颜色我不喜欢。” 一整个下午,江沛玉都在试戴这些婚戒。 她本人并没有发表太多意见,也只有在祁衍询问时,她才会犹豫地给出反馈。 她早就被吓傻了。 她以为祁衍是和她开玩笑的。 毕竟他这样的背景哪怕不需要迎娶一个可以给自己事业带来助力的人,也不应该是她这样一无所有,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与他之间存在天堑一般差距的人。 但现在的祁衍看上去绝非是在开玩笑。他的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撑额,目光在那些戒指上流转,似乎有些为难。 临了,他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坐直身体,笑道:“不如这样,这些全部都留下。在结婚之前,我们每天订一次婚。” 江沛玉被吓到了:“什么?” 每天订一次婚,上班打卡都没有这么勤。 她这副神情显然是祁衍想要看到的。他笑出声,笑容愉悦,上身甚至笑到微微弯曲,干脆直接靠在她的肩上笑。 好在他并没有将全部的力都放在江沛玉的身上。否则以他们之间的体型差异,她实在无法承受着他所带来的力道。 “我开个玩笑的。但这些戒指全部留下吧,云妮选一个最喜欢的当订婚戒指。其余的可以戴着玩。” 江沛玉低头看了眼将自己左右手全部戴满的那些戒指,一直戴到了自己的指尖。她现在连弯曲手指都做不到。 “太多了....”她为难地开口。 “不多。”祁衍笑着在她额头亲了亲,“送给云妮的东西,哥哥总是觉得不够。” 这样一句话,被他用如此温柔动情的声音说出来,江沛玉的心脏也跟着恍惚了一下。 她想,自己应该是喜欢他的。 这很正常,不喜欢他才是不正常的。 可是想到要和他结婚,她又开始恐惧恐慌。 结婚之后呢,她的人生会彻底绑死在他的身边。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贞洁全靠责任心在维持。 祁衍有责任心吗,当然有。 但那是对他自己事业的责任心。他凌驾在高处太久了,俯瞰众生,看其他人就和看蚂蚁一样渺小。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同理心,更加不懂得设身处地的去为别人着想。 他现在或许对其中一只蚂蚁心存好感,或者是新鲜感。 那只蚂蚁会拥有怎样的人生,全都取决于他的新鲜感会维持多久。 江沛玉在心里问自己。 你要当这只蚂蚁吗,人生由别人操控做主的蚂蚁? 你还很年轻,你只有二十二岁,这个年纪无论做什么都是最佳,你希望自己被困在婚姻中,成为某个人的专属吗? 并且,这位‘某个人’不见得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和你结婚。 他或许只是彻底为了将你绑在身边。 她得出一个无比肯定的答案。 当然不想!! 想明白这点之后,刚才突然萌生的那点属于少女特有的隐秘悸动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但她现在没办法拒绝祁衍的好意。 只能略带犹豫地开口:“可是戒指不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吗?和感情一样。” 祁衍显然也认可她的话:“那你从里面挑选出一枚自己最喜欢的。” 最喜欢的..... 江沛玉找了一圈,最后选出一枚看上去最朴素的素圈。 上面没有镶嵌任何宝石。 祁衍略微挑眉,似乎不太满意她的选择:“你确定要这一枚?” 江沛玉点头:“感情是单一的,戒指也是。” 祁衍轻笑:“理想主义。” 但他还是选定了这一枚。毕竟这是云妮人生中唯一一次的订婚,当然得由她来做主。 他将旁边那枚男款的递给她,让她亲手给自己戴上。江沛玉犹豫地接过戒指,迟迟没有替他戴上,而是问他:“你和...波顿叔叔说过吗,你要结婚的事情。” 祁衍无动于衷地笑了:“如果你想让他知道,我可以找个时间带你回去。” 江沛玉无比挫败地想道,好吧,看来波顿叔叔也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 她还寄希望于他,希望对方能像电视剧里上演的那样,扔出一张空白支票,让她随便填,但前提是离开他的儿子。 江沛玉当然不会收下那张支票,但她会听话地离开祁衍。 只可惜.. ... 她只能认命地为祁衍戴上戒指。 那枚银色素圈套在祁衍的无名指上,江沛玉将它轻轻往里推,直到推至指跟。 那枚单调的戒指和他青筋微隆,性感修长的手形成了一种无比和谐的化学反应。 祁衍抬起手,迎着阳光看了一眼。 最后满意地勾唇:“的确不错。” 再然后,他放下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大手包裹小手,佩戴着戒指的地方碰在一起:“真神奇,仅仅只是戴上戒指,哥哥就产生了一种为人夫的责任感。” 如果他不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在江沛玉这里或许会多出几分可信度。 她严重怀疑这人把婚姻当成一场大型的游戏。而江沛玉本人,是这场游戏中唯一被玩弄的那个。 -- 接下来她就没时间去思考这些了。因为祁衍突然变得格外尊重她的意见。 上到场地选择,下到邀请函的设计。 “云妮希望在哪里举办这场订婚宴。城堡还是庄园?” 江沛玉说:“不用这么隆重,直接在酒店就行了。” 祁衍有耐心地微笑:“怎么可能不隆重。这不仅是云妮的第一次,也是哥哥的第一次。就算去白宫举行,哥哥也觉得太简陋了。” 江沛玉不安地握紧手中的毛线。 由于她有逃跑的前科,祁衍已经不允许她出门了。 当然,这是暂时的。 等到婚礼结束,他们彻底成为夫妻,她可以重新返校。 闲来无事的江沛玉只能在家里学学手工活,譬如织毛线。 但一直织毛衣也是会无聊的,于是祁衍无比贴心地让她在自己身上换一种‘手工活’ 他将她掌心的毛球拿走,换上了其他东西。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看来织毛衣的确能够锻炼手部灵活度。” “好棒啊云妮,让哥哥欲罢不能了。” 他温柔的声音很适合说这些夸赞人的话,心脏像被一只柔软的大手攥取。 事情顺理成章的进展。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江沛玉看到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她以为他不会接,毕竟平时他都不接了。他不希望琐事影响了自己体验感的质量。 但让江沛玉没想到的是,他不仅接了,甚至毫不避讳。 他完全没有想过要隐藏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有诚意,可只有诚意没有用,你得让我看到你的价值。”他轻描淡写的嘲弄笑声顿了顿,随后被一阵宠溺但有些无奈的轻笑替代,“轻一点,宝宝,不要咬。” 江沛玉抬起头,她明明没有..... 可她恰好对上祁衍带笑的那双眼睛。 他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你今天好像格外着急,这么想要...哥哥吗?” 后面几个字,被他低沉沙哑的声音说出很重的欲感。 “不用急,都是你的,哥哥的全部...都是你的。” 第101章 江沛玉本来还在疑惑她为什么要说这些。 直到她陪祁衍出席晚宴上,看到时常有人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她。 她甚至还听见那几位太太们在茶水间议论。 “那位就是sutherland太太?” “居然是位亚洲女性,看上去年纪很小。好像比sutherland小六岁,还在读书。” “据说关系很好呢。连sutherland先生接个电话的时间都忍不了,想要时刻和他黏在一起。” “这也太...恩爱了一些,一通电话也忍受不了?” “千真万确。一直缠着sutherland先生。” “sutherland先生....感觉那方面很行呢。” “真想试一试。” “嘘,千万别让你丈夫听见,也别让sutherland夫人听见。” “你难道就不想试试吗?” 她们与自己的丈夫都是家族联姻,本就没有感情,婚前维持表面形象,婚后各玩各的,互不干扰。 “我......”被问到的那个人言辞吞吐,“我当然也想,但不可能有机会的。” sutherland先生那样的人,外形与个人魅力兼具,明明是个风趣儒雅的绅士,却拥有着被西装遮蔽的超强体魄和强悍身躯。 这样人前人后,床下床上的极致反差.....没人会不好奇。 会让人忍不住幻想,他在床上是什么样子。也像平时那样温柔儒雅吗,会停下来等待对方适应。 和他一起,应该在一开始会很痛苦。毕竟光是放松适应完全接纳,都需要很长时间。 等到可以完整地接纳之后,不适才会被舒适替代。 “也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sutherland先生可是非常宠溺这位太太,就连钱夹里也放着她的照片。回家晚了还会主动打电话和他报备。” 这样的感情是容不下第三者的。 真是令人羡慕。 而她们所好奇的事情,在最近,经常性地发生。 二楼卧室内的动静持续了很久,随着一声有些凄厉的尖叫夹杂哭腔响起,动静才逐渐减缓,直至消失。 再然后,浴室内的冲水声替代了这一切。 万籁俱静的夜晚,江沛玉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缩进柔软的蚕丝被中。祁衍站在盥洗室内,单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则拿着剃须刀,微抬下颚,将自己嘴边刚长出的青色胡茬彻底清理干净。 他的下颚线与顶级骨相,都完美的仿佛刀雕一般锋利,眉眼却是柔和的。 或许是刚刚有过一场很不错的体验,平时那种居高临下冷淡严肃的压迫感没有了,更多的是事后的人夫感。 尤其是无名指上那枚洗完澡就戴上的戒指。 他没有穿上衣,只有一条皮带被抽走的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遒劲结实的上身,线条绷紧,肌肉大块,看着极具力量感和压迫的身材,此时却多出了几条新鲜的伤口,主要分布在背阔肌和胸大肌上。 他的肩上搭着一块刚擦过湿发的干毛巾。 整理好一切后,他回到卧室,想将裹着江沛玉的被子拿走。 但她死死抓紧,生怕被他拉开。 祁衍觉得好笑,在床边坐下:“放心,我什么也不做。我只是看看,有没有哪里弄伤。” 她还是不肯放:“没有....” “没有那你刚才叫的那么惨。”他用调侃的语气告诉她,“你这样很影响我的个人形象,现在外界都在传,我喜欢玩sm。” 江沛玉瞬间就愣住了:“啊......” 看出了她真实存在的慌乱,祁衍的笑容相比刚才扩大了不少,他把人抱在怀里:“骗你的,这里隔音很好,外面什么也听不到。” 他侧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声音温柔地哄着她把被子松开:“让老公看看,真的没受伤?” “没有,但是......”她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结结巴巴地开了口,“没有办法......缩小一点吗,有没有那种手术......” 他微笑着摇头:“没有呢,哥哥从小就这样。在某些方面也属于是...异于常人?” 江沛玉觉得他的中文越来越好了,甚至连成语都用的如此贴切。 他笑着和江沛玉道歉:“是哥哥的错,因为哥哥的生理结构让云妮难受了。别的问题哥哥可以轻松摆平,唯独这个.....” 祁衍无奈地叹了口气,“哥哥也无能为力。” .....江沛玉觉得自己和他说这个简直是在往自己身上扎回旋镖。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他说这些,结果到头来又是自己自取其辱。 脸皮太薄是个非常致命的缺点,祁衍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江沛玉自暴自弃地重新缩回被子里,重新躺回去。 祁衍现在看她看的比狱警看重刑犯还要严,她深刻地体会到了祁衍之前所说的那句话。 她逃跑的机会和她的生命一样,只有一次。 浪费掉就没有了。 她不会真的要留在这里和他结婚吧? 转眼就到了临近日历上被圈出的时间,虽然订婚宴由祁衍来负责,但每一样他都会事先过问江沛玉。 包括订婚宴上负责演奏的交响乐团,还有场地装饰的风格。 “喜欢什么颜色?” 江沛玉随便说了一个“金色。” 祁衍笑了:“小骗子,明明喜欢粉色。场地就以粉色会主色调。花呢?” 他明明都知道,却还多次一举地问她。 “百合?” 祁衍摇头:“我讨厌百合。” 好吧,他居然也有讨厌的东西。 正当江沛玉想要开口的时候,祁衍笑容温和地做出决定:“就用玫瑰和鸢尾吧。” 江沛玉默默闭上嘴。 看上去似乎处处过问了她的意见,可是却没有一样是由她决定的。 祁衍以柔和的态度,强硬霸道地决定好一切。 他抱着江沛玉:“我很期待我们的订婚宴,更加期待我们的婚礼。” 偶尔,江沛玉靠在宽阔伟岸的怀抱中时也会恍惚,这份独一无二的踏实和安稳让她想要忘却一切烦恼,在这个桃源住下。 可最后一点没有被他的魅力彻底迷失的理智让她突然想起。 自己当下的所有烦恼,都是这个‘桃源’所带来的。 她彻底理解了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的那句话。 ——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远离你就远离了幸福。 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难道就要这样认命吗。 认命地留下来,认命地成为一只宠物,认命地让自己的未来由这位‘主人’心情的好坏来决定。 她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忘记是从哪里看到的了,好像也是在网上。 ——小狗的生命中只有你,你冷暴力它,它只能默默忍受,你骂它,它只能躲起来难过,你忘记投喂食物,它一言不发地饿着肚子。 它的一切都取决于你,取决于饲养它的主人。 你的好坏决定了它未来是否幸福。 江沛玉猛地摇头,她才不要这样。 不要过这样可怕的日子,靠仰人鼻息讨好她人而活。 她...她不要过这样的日子。 万幸的是,她在订婚前三天,终于看到了一丁点希望的曙光。 祁衍带她回了布勒克的庄园,上一次回这里,她还只是一个‘罪人’的女儿,惨遭家中其他少爷小姐的霸凌,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而现在,她却即将成为这座庄园的下一任女主人。命运还真是奇妙。 江沛玉能够感受到那些人对她的态度变化。 算不上谄媚,但态度的确好了许多。更多的则是一种克制后的质疑。 很显然,他们对她‘上位成功’充满了猜测和鄙夷。 他们觉得她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狐媚手段。 否则为什么会让cassian兄长对她如此着迷。 他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她,甚至专门将自己的书房让出来,给她学习。 ——祁衍说了,在婚礼结束之前,她的所有课程都需要在家里完成。 这并不会影响她的学业,他亲自安排的教授,一对一进行辅导。 回来有几天了,江沛玉一直没有看到贝芙。她好奇叫住一个佣人,询问她贝芙去哪里了。 她以为她或许是外出工作了。 但那个佣人摇头,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被赶了出去,并且被赶出去很久了,甚至连这个国家都无法再回来。 “为什么会被赶出去?”江沛玉有些惊讶。 那个佣人告诉她:“因为贝芙小姐并不是先生的女儿,她是她母亲和一位西班牙裔生的,只是为了享受这里的生活,所以伪造谎言过来认亲。” .....好吧。 江沛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正当她打算离开之时,一侧的书房门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负责照顾波顿叔叔的护工。 十分钟后,江沛玉有些紧张地坐在里面,面前放着一杯刚泡好的茶。 第102章 “尝尝看,这是你母亲之前带来的,你们国家的茶叶,四年过去了,这是最后一包。” 听到波顿叔叔提起母亲,江沛玉的心里顿时五味陈杂起来:“对不起,波顿叔叔,我......” “不用和我道歉。”男人严厉的面容显得无比平和,“我一直以为我恨你的母亲,后来见到她,我发现我只是将两种同样深刻的情绪弄混了。” 他看着江沛玉:“我爱你的母亲,但我也恨她。” 这些洋人在表达自己的感情时,永远都很直白。 看着面前这张与祁衍六七分相似的脸,不同的是,面前的人更加苍老,脸上布满被岁月侵蚀的纹路。 江沛玉又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那张合影。 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在那张合影中,年轻的波顿叔叔带着不苟言笑的威严气场,他长着一张高贵而又华丽的脸,穿着笔挺的西装,不怒自威地看着镜头。 其实和他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苍老了。 这是不可避免的,岁月不会饶了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有钱人。 “我恨她欺骗了我,在我爱上她之后。她却因为我的爱而想要逃离我。可当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我只是.....” 他缓慢地闭上眼睛,“我只是心疼她又消瘦了。这几年为了躲我,一定提心吊胆了很久。我太了解她了。” 江沛玉还是第一次听到波顿叔叔主动和她提起这些。 她好像在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但这份爱是否有期限,期限又会维持多久,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他私生子女加起来都可以组成好几个足球队。 与此同时,她发现了一个更关键的问题。 “您见到我妈妈了???”她大惊道。 波顿重新睁开眼,看到她这副神情就清楚她什么也不知道。 “cassian为了逼迫你母亲离开,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这个信息让江沛玉瞪大了眼睛。 所以,难怪妈妈前一天还在和她商量一起离开的事情,第二天就主动提出了离开。 “那个孩子的本性我最了解,他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会得到,他很擅长发掘人性中的丑与恶,更擅长利用这点,来击溃对方。他利用我对你母亲的执念,以及你母亲对我恐惧,还有对你的爱,将我们耍的团团转。” 波顿继续泡茶,“我也试图纠正他的性格,在他七岁那年,我以他犯错为由将他关在教堂反省,结果他在里面待了一个晚上,见我不放他出来,索性一把火烧了教堂。他说他问过天主,沉默就是默许。祂默许了,默许他烧掉这座关住他的教堂。” 江沛玉一言不发,她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cassian这样的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威胁。老实讲,我的确不满意你成为我的儿媳。”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有些沮丧。波顿叔叔对她并非无感,而是嫌弃.... “但这些是我欠你母亲的,在我身边....她应该过的也很累。我时常会想,我的控制欲减少一些,她或许不会离开。但我从来不会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懊悔。就当是我为之前的事情弥补你的母亲,我会帮你离开。” 这句话让江沛玉眼前一亮,同时又有些难以置信:“真...真的吗?” “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如果他只是想和你玩一玩,我不会阻止。但他想和你结婚...”波顿近乎严苛地说出一句,“他值得更好的。” “.....” 一码归一码,波顿叔叔愿意帮她离开,她很感激他。 波顿告诉江沛玉:“我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送你离开,离开后的两个月内,你不能使用任何社交软件,包括手机和电脑,还有电子手表这些方便定位勘察的设备。” 江沛玉眨了眨眼,两个月,独自待着,并且这些东西全部不能用,那这两个月究竟有多么的度日如年,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那.....”她试探地询问,“可以看电视吗?” 波顿叔叔平静地喝了口茶,武夷山大红袍。 阿烟从前最爱给他泡这种茶,后来他才知道,因为她的前夫爱喝,所以她每天都会在他工作前为他泡上一杯。 时间长了,这样的习惯就保留了下来。 但每次喝这些茶的时候,他都会不可避免地想起她的前夫。 “当然可以。”波顿说,“只要你能够忍受前脚电视打开,后脚搭载着cassian的直升机降落在你房间的 屋顶。” 江沛玉愣了很久,几乎是无意识地问出这句话来:“会有...这么夸张吗?” 波顿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说:“你在那孩子身边待了那么久,我相信他的为人和手段你应该了解。winnie,以叔叔的能力,最多只能帮你两个月,但愿两个月之后那孩子有了新欢忘了你。否则你就自求多福吧。” 他最后留下一句——“祝你好运,孩子,愿主保佑你。” 第39章我的小狗(二合一)…… 波顿叔叔给了江沛玉时间考虑,但只有半个小时,连收拾东西的时间都不够。 他让江沛玉决定好了就告诉他,他立刻让人去准备。cassian很敏锐,这种事情不能太急也不能太慢,不能太假也不能太真实。 “你和往常一样就好,千万千万不要被他看出任何破绽来。” 在她给了波顿叔叔确定的答复之后,波顿叔叔如此提醒她。 江沛玉愣了一下:“不能...现在离开吗?” 波顿点燃一支雪茄。江沛玉看着他将那支雪茄放在正燃烧的雪松片上轻轻转燃。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在他最放松,警惕性最薄弱的时候。” 听见波顿叔叔如此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江沛玉不由得愣了一下。 近期符合这些的,似乎只有三天后的订婚宴..... 她欲言又止:“难道要那个时候离开吗,可...” 波顿眼神了然地看着她:“你怕伤害到cassian?” 她为难地抿了抿唇,没开口。 波顿笑了,他的笑里多出一些高高在上的轻蔑:“你太高估自己,还是太低看cassian?他不可能被一个女人伤害。在你离开后,他或许会因为不甘而选择寻找你,但他很快也会忘了你。” 好吧...... 江沛玉不由得去想,现在的祁衍在做什么。 ——他在试穿他的礼服。 祁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结,询问身后的zachary:“怎么样?” zachary如实回答:“很适合您。” 祁衍笑了,他抬手按着左肩,左右歪了歪头,简易地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肩颈。随口关心了一句,“你的牙怎么样。” zachary回答:“已经补好了,医生说没有任何问题。” 祁衍从他身旁走过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放你半个月的假,和你女朋友好好放松放松,胥岸的庄园我让人空出来。” zachary解释:“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只是短暂地有过几天接触而已。” 祁衍在沙发前坐下,西裤下的长腿交叠。他点燃一支烟,在腾升的烟雾中抬眼:“那就再去找一个,长期压抑自己的性冲动,会引发心理方面的疾病。” “是。” 不管祁衍说什么,zachary永远都是无条件顺从。比起衷心,他更像是盲目的跟随,并且是失去自我思考能力的盲目。 祁衍叼着烟,将一旁的相框拿过来。 那是几天前他和云妮去拍的婚纱照。照片中的云妮穿着白色婚纱挽着他的手臂。 唇角微挑,男人的眼底扬起一抹很淡的笑来。他的手指隔着那层玻璃在女人的脸上轻轻抚摸。 在他自己都无所察觉的时候,这抹笑意跟随他此刻幸福的情绪彰显出来。 而此时,同样的相框被照片中的另一个主角拿在手中。 在半个小时前,江沛玉同意了波顿叔叔的提议。 虽然他刚才那番话的确有些伤人... 但的确说的都是事实。 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祁衍。他怎么可能因为她的离开就被受伤,他顶多会愤怒,充满被欺骗玩弄的愤怒。 这才是他无法忍受的。 因为只有他欺骗玩弄别人的份。 想要骗过他非常有难度,不过好在他最近不仅要忙工作,还要忙订婚的事情。 江沛玉几乎当了甩手掌柜,祁衍把任何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在家里提心吊胆等了五个小时,江沛玉反复对着镜子模拟待会祁衍回家后,她应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才更加自然,不会被怀疑。 可当祁衍回家后,她发现自己模拟了五个小时都徒劳。 祁衍回到家就抱住了她。 “身上怎么一股烟味。”他低着头,两边肩膀上分别搭着两条腿。 江沛玉看着天花板,情绪变得有些紧绷:“我......今天看到波顿叔叔了,是波顿叔叔抽的烟。” 第103章 祁衍舔了舔嘴唇,从下往上地看她,笑道:“怕什么,紧张成这样,我只是问问。放松一点。” “嗯.....”她点了点头,反复深呼吸,尽可能地让自己放松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猛地伸手抓住祁衍的头发,持续了一分多钟,才彻底结束。 祁衍洗漱的时候还特地照了下镜子,头发被她扯的乱糟糟的。 “今天试过衣服了吗,满不满意?”祁衍漱完口,随手从酒柜里抽出一支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不喜欢的话可以重做,还来得及。” 终于有话题可以转移了,江沛玉如释重负:“试过了,我很喜欢,我还拍了照。” 她艰难地挪动还在发软的双腿,将手机拿过来,点开相册想要递给他看。 但被男人伸手推开了:“你喜欢就好。” 他似乎没有看的打算。 江沛玉为此有些失落。 祁衍将倒挂在自己手指上的高脚杯放平,依次往里倒入红酒,一杯多点,一杯少点。 少的那杯放在了江沛玉面前:“度数不高,可以少喝点。” 江沛玉点了点头,她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入口丝滑,带着一股醇厚的果香和木香。 江沛玉问他:“我可以看看你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吗?” 按照波顿叔叔的安排,她应该是没有机会去参加自己的订婚宴了。 但她还是很期待看到订婚宴上的祁衍是什么样子。 后者显然不打算提前满足她的好奇心:“如果提前看到了,那订婚当天,哥哥还怎么看到云妮脸上动情的眼神。” 他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低沉微哑的声音浮动着令人遐想的暧昧。 手指温柔地替江沛玉擦去唇瓣残留的红酒汁液,然后当着她的面,将那根手指放进口中,吮去那滴红酒。 面前这副令人血脉贲张的性感场景,完全不是江沛玉这个愚钝的老实人所能够应付得来的。 她当即面上一热,感觉有什么直逼头顶,鼻子内就流出一股热热的液体。 ..... 第二次了。 第二次因为祁衍流鼻血。 江沛玉觉得自己非常没出息,同时又感到无比的丢人。 好在祁衍只是很轻地笑了笑,替她将鼻血擦干净,并没有说什么。 他将擦完鼻血的棉球扔进垃圾桶中,又进盥洗室洗了洗手,“我的衣服小了点,需要改改尺寸,云妮帮哥哥重新量一下。” 江沛玉有些为难:“我可以吗?” 江沛玉也就买内衣的时候给自己测量过胸围。甚至还只是粗略地测量。 “这种量身定做的衣服都需要精密的测量,确保每一处和身体都无比契合。包括...那里。”他笑容平和,轻声反问她,“难道云妮希望其他人碰到哥哥吗?” 江沛玉顿了顿,欲言又止道:“这种事情很正常,其实我是无.....” ‘所谓’二字没有说完。 被祁衍冷脸打断,他将皮尺扔给她:“可是哥哥介意。” ... 好吧。 看来这是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了。 祁衍站在那里,看到她认命地拿着皮尺靠近,男人唇角挑起一道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为了测量更精准,他把一切会造成偏差的障碍物全脱了。 “云妮这么死板,如果不是碰到哥哥,真让人为你的未来感到担忧。” 江沛玉踮脚测量完他的肩宽 之后,又展开皮尺去测他的胸围。 祁衍贴心地将手臂展开,方便她的测量。 她的双手分别朝两边拉开尺,沿着他的胸口绕了一圈,在后背汇合。 此刻的姿势就像是江沛玉主动将自己送到他的怀里,去拥抱他。 祁衍伸手摸她的头,语气里带了些挑剔。 “其他人可不会喜欢这么无趣的女孩子。” 江沛玉的手指按在刻度上,然后将手从他的后背收回来。 听到祁衍的话,她抿了抿唇,虽然不爽,但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她只能假装没听到,低头去看皮尺上的刻度。 那个数字吓了她一跳。 她知道祁衍的胸围一定很大,却没想过会这么大...... “怎么,吓到了?” 她抿唇,眼睛又往上面瞥了眼:“没..没有。” 她强行按下自己想将脸埋进去的冲动。 胸围测量完了,之后是腰围,他的肩宽和胸围还有腰围尺寸是比例是非常完美的黄金倒三角。 难怪无论怎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能够被穿出高定的昂贵质感。 虽然他的衣服的确全是高定。 接下来就是..... 江沛玉缓缓蹲下,犹犹豫豫地将手伸出去。 她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很轻的笑。男人充满引诱地摸了摸她的头,明明是提醒的话语,却带着几分轻浮:“有点职业素养,不要偷吃。” 她眉头一皱,抬起头愤愤地看他。刚要反驳,我才不会! 可对上男人往下看的那双眼睛时,她又愣住了。 她一直觉得,祁衍这样的人最应该出现的地方就似乎艺术馆。 他的脸是登峰造极的艺术品,是上帝炫技之作。 此时居高临下地站着,遒劲结实的肌肉令他男人味十足,那种爆发的雄性荷尔蒙让江沛玉口干舌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牢牢抱着,将她缩在这方寸之间。 随着他的一呼一吸,紧实平坦的腹肌起起伏伏,反而像是在邀请她,奔赴一场盛宴。 江沛玉在彻底迷失之前及时低下头。 她有时候总觉得...祁衍就像是一只男狐狸。 很...骚。 她专心做完自己的事情,低头去数刻度时,祁衍懒洋洋地站在一旁。他看上去有些意兴阑珊,显然是最期待的事情没有发生。 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低头看了眼腕表时间。测个尺码测了半个小时,她要是真想靠此为生,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 “十八,十九,二十.....”听到她在默默数着上面的数字,却又突然停下。 祁衍笑了:“怎么停下来了,继续。” 江沛玉没说话,拿起笔,闷头在本子上写下一个二开头的数字。 “这是什么表情,不满意吗。”祁衍轻轻掐着她的脸,让她抬起头和自己对视,“嫌大还是嫌小?” 江沛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贴着脸轻轻蹭了蹭。她下意识往后躲,但很快就被祁衍按着后脑勺压了回来。 他的声音粗重:“不要躲,它很喜欢你。” 她愣了一下:“什么......” 见她不信,他笑了:“每次见到你,它都会和你打招呼,虽然你看不到。它见到别人很冷淡。” 打...招呼? 这还能打招呼。 看到她诧异地瞪大眼睛,祁衍笑着告诉她:“当然能。它每次都很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和你见面。” - 安茜的电话打来时,江沛玉刚睡醒。 她是特地来关心江沛玉的,教授说她的家人给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可能需要半年后才能回来。 确定她没出什么事情之后,安茜收起了担忧,在电话内和她生气:“你根本就不拿我当朋友,每次都这样,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和我讲。总是等着我主动去问。” 听见她的生气,江沛玉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急忙起身走出去,坐在沙发上和她道歉。 “我不是刻意瞒着你的,而是这些事情我自己也.....” 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太复杂了。难道要她直接告诉安茜,她之所有休学是因为她的哥哥要和她结婚了? 安茜至今都认为祁衍是江沛玉的哥哥。 江沛玉不想欺骗朋友,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想等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才去和她说清楚。 江沛玉解释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将安茜哄好。 “这次我就先原谅你,下次不许再隐瞒我了知道吗?” 江沛玉刚要点头,一个无比温暖结实,且极具侵略意味的怀抱从身后贴上来。男人的头靠在她的肩上,语气充满幽怨:“你对她比对我还好。” 江沛玉吓了一跳,生怕被安茜听到,急忙掐断通话。 “我....我吵醒你了吗?” 祁衍打了个哈欠:“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偷情被丈夫抓包的妻子。” 江沛玉解释:“是安茜,不是异性。” “是吗,可你们亲密到让我觉得,你们私下会背着我偷偷亲嘴和做ai。” 听到他的话,江沛玉急了:“当然不是!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 祁衍眉头微皱,冷笑着打断她:“我希望‘唯一’这个词只在哥哥身上出现,而不是路边任何一个阿猫阿狗。” 好吧。 江沛玉已经不敢再说什么了,因为祁衍是真的生气了。 第104章 他的占有欲总是藏在绅士的伪装下,所以江沛玉时常忘记这一点。 实际上,他在这方面比波顿叔叔还有可怕。 算了,反正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想到这里,江沛玉的手就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在害怕。 她当然害怕,万一失败了,她不清楚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死亡一次后再死亡,甚至连去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是看她真的被吓到了,祁衍在换好衣服后便将她抱在怀里,语气重新变得温和:“最近总是突然露出这副被吓到的神情,哥哥又没说什么重话。” 他轻笑着问:“难道云妮背着哥哥在秘密谋划些什么?” 被戳中心事,江沛玉冷汗直流。担心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好在祁衍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他只当她是婚前焦虑,并没有想太多。 他已经彻底沉浸在新身份的喜悦之中了。 他觉得这很正常,小朋友在所有初体验的事情面前都会忍不住焦虑。 他安慰她,年长者的稳重可靠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和哥哥结婚只是多了一层身份而已,云妮还是可以过和以前一样的生活。” 祁衍温柔的语气和拥抱让江沛玉心软了一瞬。 她没有说话,安静地趴在他的身上,享受这最后一刻的独处时间。 她想要记住他的声音,记住他的味道,记住他的心跳。 她记性不太好,一段时间不见的人会逐渐淡忘。但她希望自己能够将祁衍记久一点。 因为...他是自己真心爱过的第一个人。可能她未来漫长的人生中还会有其他爱人,但初恋永远是难以忘怀的。 更何况......祁衍这样的人哪怕轻描淡写地在你的人生出现了一瞬间,那也是刻骨铭心的一辈子。 江沛玉默默抱着他。 祁衍显然很满意她的依赖,唇角微挑,笑容变得暧昧起来。 “订婚宴的晚上,哥哥会让云妮拥有前所未有的体验。哥哥会用身上所有的部位来讨好云妮。” 他抚摸她的后背,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江沛玉口干舌燥,“云妮会发现,男人的胸肌也能够有许多用处。” 江沛玉发自内心的觉得,他真的......很骚。 非贬义,而是那种让心动的....骚。 让人心痒难耐。 对于这场订婚宴,接到邀请函的那些人无不处在一种兴奋当中。 就好像,能够成为sutherland的座上宾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代 表自己成功进入那个阶层的象征。 上流圈层同样也分高低,很多场所不仅需要提前验资,甚至在社会影响力和方面同样格外重视。 否则为什么那么多有钱人宁愿花费几个亿也要购买一副自己根本看不懂的画作。 当然是为了以此作为桥梁,去和那些真正有身份的人搭上话。 即使成功搭上话,也不见得你就能顺利成章地被他们所接纳。 这些老钱顶豪们最擅长用儒雅绅士的态度来表现傲慢。 在外面居高临下的人有钱人,在他们面前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被审判被凝视和被嫌弃。 可是现在,让他们成功跃入这个圈层的机会就在眼前。 无论再没有身份认同感,只要收到了这份邀请函,就意味着被接纳。 甚至是被sutherland先生主动接纳。 这比买再多幅价值几个亿的画作都好用。 同时,那些人在兴奋之余也难免好奇,与sutherland先生订婚的那位淑女是谁。 她的名字显然不属于他们所熟知的任何家族。 她甚至连个姓氏都没有,只有一个名字。 ——winnie。 祁衍当然不知道这些人在收到邀请函后会有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 他甚至连邀请的那些人是谁都不认识。 只是让管家将邀请函送出去,那天来的人越多越好。 人多点才热闹嘛。 云妮似乎有些担忧当天人来的太少。她说在她的老家,订婚是需要邀请双方亲戚来到现场的。 她没什么亲人,她母亲当然不能来,祁衍首先就排除这个选项。 至于她的奶奶和父亲,这两个比他还冷血的怪物显然也没有邀请的必要。 所以祁衍打算多邀请些无关紧要的客人,至少得将庄园的院子给填满。 哪怕是用垃圾填满,那也是填满了。 他早就换好了衣服。 无比正式的whitetie,缎面驳头泛着极具质感的光泽,黑色领结令他少了几分往日的严肃正经,更多的是符合上流阶层的高贵优雅。 宽肩完美地将衬衫与西装撑开,不留一丝多余的空袭。量身裁剪的高定,每一场线条都完美契合他的身材轮廓。 他高大伟岸的身材在此刻一览无余,超强的压迫感和气场在属于他的订婚宴上全都化作温柔的儒雅。 此刻的祁衍没了那么多身份头衔,他只是一位等待自己未婚妻出现的新郎而已。 那枚暗金色的怀表在他掌心被打开又合上,他伸手正了正本就妥帖的领结。 大背头将他整张脸完美的展现出来,锋利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冷硬的眉骨,相互衔接,成就一张顶级骨相脸。 等了很久,仍旧迟迟没有看到女主角的出现,祁衍的耐心早已告罄,眉头微皱,看向站在一旁的人。 对方也是匆匆赶来,跑的满头大汗。她是负责江沛玉这次造型的化妆师。 此时神色闪躲,后背直冒冷汗,哆哆嗦嗦的告诉他:“sutherland先生,我去房间的时候.....winnie小姐就已经不在了。但她留下了这个。” 因为她话里的那个‘不在了’而微微皱起眉头的祁衍,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便签。 上面写着很多句对不起...... 是江沛玉的字迹。 祁衍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他脸色阴沉,二话不说地攥紧手掌。那张便签在他掌心缩成一团。 难怪这些天来她总是一副心虚惧怕的神情。他还以为她是在为结婚感到害怕。 他还在安慰她。 他甚至为了让她放松下来,每天给她kou那么久。 他把所有时间都留给她了。 他不仅选好了婚礼的日期,连蜜月的地点都选好了。 她却想要逃离他! 她又一次想要逃离他!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她以为她逃得掉吗??? 那些前来祝贺的宾客亲眼看见祁衍的神情从温和儒雅转变为阴沉盛怒。 高贵优雅摇身一变成了盛气凌人的压迫感。 仿佛整片天全都压在了这座庄园上方,随时准备和脚下这片土地合二为一,将他们尽数压在其中。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女主角一直不出现,而新郎本人也短暂地消失了半个小时。 再次出现,订婚宴在没有新娘的前提下突然开始。 祁衍站在象征婚姻和幸福的地方,手中拿着本该送给新娘的手捧花。 那是一束金色百合。 手捧花根茎被他捏到稀巴烂,甚至流出了绿色的汁液,沿着他收紧的掌心滴落在光洁无暇的大理石地板上,滴在他的红底黑皮鞋上,滴在他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裤上。 滴在他无名指的订婚戒指上。 订婚宴照常举行,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表情,重新变回那位儒雅的绅士。 笑容温和地将那两枚婚戒全部套在自己的左手上。 订婚对戒没有镶嵌宝石,只是里侧分别刻印了二人的姓名缩写。 两枚戒指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尺寸的大小。 江沛玉的那枚,祁衍勉强戴进小指,成了尾戒。 他西装革履地站在台上,和所有前来祝贺的宾客致谢。 在无人察觉到的地方,这位笑容优雅的绅士,将佩戴戒指的那只手放在身后。 紧握成拳。 剧烈颤抖的那只左手却因为过度用力,指骨无限泛白,仿佛要将那一层皮肉生生撕裂。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都快将那层皮肤给顶破,延伸至手臂,宛如危险逶迤的山脉。 无名指上的婚戒,因为此刻过于强悍的力道,竟然生生压进肉里,被割破的皮肉,流出鲜血。 他的手颤抖得厉害,生理性的颤抖。心跳加快,恶心头痛的感觉同样剧烈。症状相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这些上流人士的聚会一般都会配备私人医疗团队,避免一些意外的产生。 祁衍从红毯上离开,zachary立刻叫来私人医生。祁衍从对方手中取出镇定剂,面无表情地将针管扎向自己的手臂,冷静地注射。 订婚圆满结束,无论云妮逃到哪里去,她都是他的未婚妻。 眼球充血,却仍旧能够竭力维持冷静。 如此可怕的定力和克制力。 你以为你能摆脱我吗。 如果你死了,我会将你的尸体制成标本,日日夜夜放在我随时能看见的地方。 第105章 如果你活着,我会亲自为你打一副适合你的镣铐。 铐住你的手脚。 你会成为我的禁脔,我的奴隶,我的小狗...... 云妮,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 江沛玉是被噩梦吓醒的,在梦里,她全身赤-裸,脖子上被套一条比她大腿还要粗的锁链。 日日夜夜地被..... 然后她就吓醒了。缓了好久才从噩梦的恐惧中抽身。 距离她从f国离开,已经过去了快三个月。 她在那个小别墅内度过了安静但是充实的两个月。 每天给花草浇浇水,喂喂猫狗,闲暇之余看书打发时间。 当然,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在完成自己的新作品。 她利用两个月的时间写完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二本书。是她被关在那里房间内太无聊时诞生的灵感。 一个从永远无法离开的房间中逃离的无限流故事。 她在上周尝试投递给了出版社,编辑让她等消息。 大概率是又没戏了。 好在她有非常丰富的被退稿经验,所以并不觉得沮丧。 失败会成为她继续努力的动力,而不会成为她前进的阻力。 由于学校那边暂时休学,新的学校还没定下来。她决定利用这个时间先去实习。 洗漱完出来,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段叔叔正在研究新买的咖啡机。 看到江沛玉醒了,系着围裙的妈妈冲她笑了笑:“快去洗手,洗完出来吃饭。” 江沛玉 打了个哈欠,眼睛还有些睁不开。 看到段叔叔仍旧在研究那台咖啡机,她走过去,也跟着一起研究。 家里有好几台咖啡机,这台是段叔叔的合作方送的,据说价格昂贵。由于太高级了,所以段叔叔研究了一早上也没研究明白。 反而是很少喝咖啡的江沛玉,无比熟练地启动了咖啡机,并且告诉段叔叔该怎么使用。 段叔叔露出赞许的眼神:“小鱼平时不喝咖啡,却比叔叔还懂。” 江沛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家里有一台差不多的。” 甚至比这台更加高级繁琐,她一开始也不会,是那个人手把手教会她的。他当时温柔地笑骂她笨,但还是有耐心地教了一遍又一遍。 段叔叔抬眸:“f国的那个家?” 妈妈的眼神变了变,咳嗽一声,岔开这个话题:“还是先吃饭吧。” 段叔叔无比和蔼的笑了:“没事,阿烟,你我之间不必忌讳这个。这只是你的一小段经历而已。” 妈妈在意的不是自己。 她知道波顿不怎么喝咖啡,真正爱喝咖啡的另有其人。 她不希望小鱼和那个人的事情再次被提起。 “先吃饭吧。” 江沛玉沉默片刻,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环顾四周之后询问妈妈:“段穆哥哥呢?” “去诊所了,有个病人预约在早上。”说到这个,妈妈不忘提醒她,“你赶紧找个时间让你段穆替你把牙给拔了。” 江沛玉心虚地抿唇:“知道了。” 小白竖着尾巴过来蹭她,江沛玉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 “对了。”江烟将菲佣打包的早餐递给江沛玉,让她去公司的路上顺利给段穆送去。 江沛玉伸手接过,点了点头。 小白如愿被摸完,又心满意足地竖着尾巴离开了。 它是段穆哥哥养的一条萨摩耶,性格高冷,只肯和江沛玉亲近。 江沛玉欲言又止地看着妈妈的背影,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 她最近总是有一种被人监视的错觉。持续了很久了,快一个月。 就好像....有一只眼睛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看着她。 江沛玉的心脏麻麻的。 或许真的是她的错觉吧。 平和的日子过得久了,人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江沛玉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手机却在此刻接收到一条信息。 ——九点有雨,记得带伞。 江沛玉看着这条来源不明的陌生信息,愣了一下。 是谁发给她的? 垃圾信息? 还是段穆哥哥? 她试探地回了一条:——是段穆哥哥吗? 可是这条信息宛如石沉大海,没有等来任何回复。 她在疑惑很久之后,选择直接将对方拉黑。 她并没有按照信息上的提醒带伞,结果出门没多久真的下起了雨。 她被淋了个猝不及防,急忙跑到旁边的屋檐下躲雨。 半边身体都被淋湿,外套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她干脆直接将外套脱了。 此时,手机又响了。 这次同样是来源不明的陌生号码。 ——倔脾气。知道你不会带伞,所以提前给你准备了药。在你工位的第二个抽屉里,和你的实习证放在一起。不要空腹吃,伤胃。 透过文字也能感受到的无奈口吻。 江沛玉彻底愣在那里。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会对她的一切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的实习证的确放在工位的第二抽屉里。 对方怎么知道自己被雨淋湿了。 难道..... 她左右张望,确信自己遇到了变态跟踪狂。 好在恰好有一辆的士停在她的面前。 大雨天,手机打车都需要等待半个小时以上的上班上学高峰期,在这条偏僻到平时没有行人路过的小路,却刚好有一辆的士停在她的面前。这和买□□中一等奖的几率一样大。 江沛玉压根就没注意到这点,她慌乱地警告对方:“你如果继续这样,我会立刻报警的。” ——如果你遇到的是真正的跟踪狂,你现在是在给他第三次伤害你的机会。笨蛋,在收到第一条信息的时候就该报警了。 江沛玉报出公司的地址后,颤抖着再次将对方拉黑。 她太慌乱了,以至于忘记将饭盒拿去牙医诊所交给段穆哥哥。同时也没有察觉到,这几条信息的口吻非常熟悉。 来到公司后,江沛玉果然在自己的工位看到了和实习证放在一起的感冒药。 而她的实习证显然被人拿动过。 她记得很清楚,她昨天离开公司的时候,有照片的这一面是朝下放着的。 可现在,江沛玉拉开抽屉的瞬间,便和实习证上的一寸照片四目相对。 照片是前不久拍的。 头发全部梳了上去,在饱满的脑后扎了一个高马尾。由于摄像师告诉她不能笑,所以她板着一张脸,加上身上穿着的那身古板的黑色职业装,令她有一种小孩强行装大人的违和感。 妈妈当时看着照片笑了好久。 与此同时,她还在感冒药的下方看到了一个无比精致的首饰盒。 由乌木制成,上方覆盖着一层珍珠母贝。 ——情人节快乐。礼物是我亲自挑选的,希望你喜欢,monamour. 她想起来,今天的确是情人节..... 江沛玉没有打开那个盒子,她去找了公司安保,想要调取他们办公室的监控,却被告知监控在几天前坏了,今天下午才会有人过来维修。 太巧了,巧到诡异。 江沛玉果断选择报警。 报完警之后直接将手机关机。终于收不到这个烦人的信息。 她在警局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才回到公司。 坐在她旁边,同为实习生的女生见她脸色难看,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地坐下:“碰到变态了。” 苏贝递给她一块干毛巾,让她擦擦头发:“隔壁组的小优也是,看来这个国家的治安也不安全。还是想念我的大中国啊。” 江沛玉被他的话逗笑:“既然这么喜欢中国,那你怎么还来这边?” 苏贝为难地叹了口气:“高考分数不够,当初要是不出国,大学都没得上了。” 这个国家很多亚裔,其实在某种情况下和中国也没多大区别。 段叔叔移民到了这边,妈妈和他复婚之后,江沛玉也留在了这边。 在闲聊中,她也逐渐淡忘了那个变态。 打算这几天早点下班回家,尽量不去人少的地方。 她们闲聊途中,后面传来组长的咆哮:“让你买个咖啡你都买不好,是吗!!???” 那个男生头低着,脊背轻微地佝偻,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苏贝凑过来,小声和江沛玉八卦:“据说是看上了这位实习生,想走后门没成功,所以恼羞成怒搞起了针对。” 江沛玉瞬间瞪大眼睛:“可他.....也是男性。” 苏贝笑了:“在我们这个行业gay还少见吗,心眼这么小的gay也不少见。直掰弯失败就玩针对,恶心心。看着吧,这人后面有得熬,以后离他远点,别被连累了。” 江沛玉听完她的话,心里五味陈杂。 第106章 ——听不见看不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片刻后,还是无力地叹了口气。 她痛恨自己的烂好人性格,明明她只是一个刚进公司的实习生。 江沛玉拉开椅子走到他的面前,一张一张地替他捡起地上的文件。 那杯咖啡泼的到处都是。江沛玉拿起一张抖了抖,回天乏术了。 “只能重新打印一份了。”她说。 对方看到她后,明显愣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慌乱起来:“啊....那个.....谢谢。” 江沛玉投以一个友善的笑容:“不用谢我,我又没有帮到你什 么。” 她站起身:“这些文件我帮你打印,你去买咖啡吧。” 要是买晚了,估计又要挨骂。 他也站起身,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身高。 “谢....谢谢。” 江沛玉注意到他肩上的咖啡渍,递给他一包纸巾,让他记得擦一擦。 但她没有注意到桌上已经关机的手机,在她所不知道的情况擅自开了机。 两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静静地躺在锁屏界面中。 ——你这个没良心的坏孩子,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为什么?????? 第40章找这么廉价的男人。 江沛玉打印完文件回来,苏贝面若菜色地和她道歉:“不好意思啊winnie,我刚才不小心把杯子撞倒了,你的手机好像也进了水。” 江沛玉听到她的话后,将手中的复印件放下,拿起手机擦了擦,并长按开机键,毫无反应。 应该是进水导致的电路短路。 苏贝非常有诚意地给她提供解决方案:“你看你是去买一个还是修一下,我赔给你。” 这部手机用了很多年,本来就该换了,但江沛玉从小养成的节俭习惯让她总是以还能用为由,强行让它继续在岗。 “不用,本来就要换了。”江沛玉笑了笑,反过来安抚她的情绪,“没事的,下次注意点就行。” 苏贝内疚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周末晚上我请你吃顿饭,就当赔罪了。” 这个江沛玉没有拒绝。她笑着提醒她:“那你可要当心你的钱包了,我很能吃的。” “放心,再能吃也吃不穷你贝姐。”她很豪爽地拍了拍胸口。 江沛玉落座后便开始整理桌面上的东西,桌上不能存在一丁点灰尘,每样东西都应该井然有序地出现在它们应该出现的地方。 她其实没有这么细致。这些属于长期待在那个人身边产生的后遗症。 那个人的洁癖非常严重。他不仅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任何脏污,同时也要求身边的人保持整洁。 “对了。”苏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滑着身下的办公椅来到她身边,“你的手机黑屏之前,我好像看到有个人发了一条信息进来。” 江沛玉没有多想,她以为是手机坏掉之前系统自动开机。 “什么信息?” 苏贝歪了歪头,眼中露出一些疑虑:“满屏的....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江沛玉一脸不解:“为什么?” 苏贝耸了耸肩:“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毕竟那些消息乍一看吓人的像乱码。” 满屏的为什么,让人想到鬼片里上演的冤鬼索命。 江沛玉听到她的话后却沉默了很久。 难道又是那个变态? 苏贝拿起自己的午饭打算去微波炉热一下,看到她桌子上也放着一个饭盒,主动问道:“需要我帮你拿去热一热吗?” 被她这一提醒,江沛玉才突然想起,自己居然忘记去给段穆哥哥送饭了。 她借了苏贝的手机给段穆打电话道歉,害他饿肚子了。 段穆清冽含笑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出:“哥哥又不是小孩子,难道小鱼一天不给我送饭我就会饿死吗?放心,诊所附近很多餐厅。” 江沛玉不放心地叮嘱:“那你要记得去吃,千万不要因为太忙又随便买点水果垫肚子。” 段穆笑容无奈:“知道啦。我这个哥哥当的还真是失职,每次都需要妹妹来关心我。” 她理直气壮:“谁规定只能哥哥关心妹妹,妹妹就不能关心哥哥的?你这是性格和年龄的歧视!” “好好好,我们小鱼说的都对。待会哥哥把午餐拍下来发给你过目,可以吗?” “嗯。”江沛玉点了点头,轻声说,“这还差不多。” 诊所今天约在早上的那个病人已经离开了。拔牙不需要太长时间。 此时外面又有推门声传来,段穆和手机那头的江沛玉简短地交代了几句,然后说:“先挂了,诊所来病人了。” 江沛玉点了点头,不忘提醒他:“记得吃饭。” “知道了,啰嗦鬼。”男人笑容温柔地回应。 ‘病人’进来时,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放下手机询问对方:“请问是哪里不舒......” 话没说完,在看清来人后,脸上的笑容稍有停顿,转为疑惑。 无论是外形穿着,还是气质,这些人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不止一个,其余的站在外面等候,进来的只有两个人。 都是一身笔挺的西装,身形高大,鼓囊囊的肌肉被禁欲的衬衫和西装覆盖,显出几分极具性张力的清冷。 看外貌特征,应该是北欧人。 段穆走过去:“是哪位要看牙?” 这两人一个站在门边,一个已经怡然自得地走了进来,单手插放西裤口袋,脚步从容。黑色的薄底皮鞋踩在平价地砖上,发出一种极其沉闷的声音。 段穆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穿着黑色西装,白衬衫的袖口露出,那枚宝石袖扣与黑金腕表相得益彰。 优雅中带着高不可攀的距离感。 无论如何,都与这个诊所格格不入。 段穆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不是来看牙的。至于看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所询问的那个男人没有开口,眼神始终冷静地跟随着走向屋内的男性。 因此段穆立刻得出结论,拥有话语权的是这位气质儒雅、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男性。 对方走到靠近诊疗室的墙壁前停下,左手还未从西裤口袋中伸出,随意地弯腰,欣赏起上方的照片。宽肩与结实的背阔肌将西装外套完全撑开。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就拥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墙壁上除了挂着患者送来的锦旗之外,还有一些合照。当然,最显眼是那个放在正中间的相框。 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很久了,好几年前。那个时候江阿姨和父亲刚结婚,小鱼也只有十二岁,矮他两个头,穿着一条白色的碎花裙,站在他的身旁,笑容俏皮,对着镜头比耶。 对方似乎对这张合影很感兴趣,段穆看见他将相框拿起来。 与此同时,他终于听见他的声音。 低沉优雅,富有磁性,此时带着很淡的笑:“给他看看吧。麻烦医生了。” 听见如此友善温和的语气,段穆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来找事的。 他放下打算报警的手机。没办法,这边最近很乱,抢劫频发。 更何况这些人,除了此时正在看照片的那位男性。其余几个身上都散发着一种来者不善的可怕气场。 段穆开了灯,戴上手套后又单独消了毒,让对方躺在牙科椅上。 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门边的男人此时乖乖地走过来躺上去。 他的身材过于强壮了一些,牙科椅看上去不太够用,段穆先是给他检查了一下所有的牙齿,没有任何问题,很健康。 但是有两颗明显是后期修补过的。 “您这两颗牙是补过吗?” “对。”男人点头。 “方便问一下原生牙是怎么掉的吗,如果需要修复,我可以简易地给您做一下。”看这两颗牙的健康状态,给他做手术的牙医一定拥有超高的水平。至少是他完全不能比的。 甚至连他的老师都未必有这个水平。 不等他开口,身后那位男性轻声告诉他:“被我一拳揍掉的。是我的问题,下手有些失了轻重。” 轻笑中带着几分歉疚。 段穆听到他的话,显然愣了一瞬。 因为对方给人的第一感觉,沉稳中带着儒雅,是谦谦君子的类型,不像会使用暴力的人。 此时男人拿着相框走到他的面前,段穆终于看清他的长相。 男人拥有一张线条分明的脸,无论是他高挺的鼻梁,还是锋利的下颚线,仿佛刀刻出一般的鲜明。 身高的差异,让他需要垂眸,才能保持礼貌地看着段穆的眼睛。 眉骨下压时,清冷感悄然浮现,鼻梁两旁性感的双c线加剧了他的深邃。 他指着照片中那个小女孩,笑着询问她:“这是你妹妹?” 第107章 段穆迟疑地点了点头:“对。” 提到江沛玉,他顿时警惕起来,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可下一秒,男人的手指温柔抚摸起相框中的照片:“真可爱,和我妹妹长得很像。” 闻言,段穆松了口气:“这是十年前的照片了。” “真好奇她现在长什么样子。”男人似笑非笑地放下相框,与此同时,他取出钱夹,从里面取出几张最大面 额的纸币,放在桌上。 然后便离开了。 躺在牙科椅上的患者也一并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他上车离开,段穆的视线和思绪才一起收回来。 他看着桌上的相框和明显超额的‘诊疗费’ 一时有些愣住。 是他的错觉吗..... 那个男人钱夹内的照片,和小鱼长得好像。 - 上班间隙,江沛玉不忘发消息给段穆,提醒他记得吃饭。 苏贝笑容暧昧地看着她:“你们兄妹关系真好。” 江沛玉本来就是烂好人性格,对陌生人都能施以援手,更何况是对她好的人, 她一脸认真:“因为他也对我很好。” 苏贝突然脑洞大开:“我听说你和你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重组家庭。你看过蓝色生死恋吗?” 江沛玉当然看过,她不知道苏贝为什么和她说这个。 直到苏贝突然开口:“你对你哥哥会不会产生那种想成为他女朋友的感情?” 江沛玉被她的话吓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到脸都红了。 苏贝急忙为她拍背顺气:“你还好吧,怎么突然咳的这么吓人。” 咳了好久才终于停下。江沛玉神情有些慌乱地拿起杯子:“我去泡杯咖啡。” 然后逃跑一般地离开这里。她站在茶水间,手还是有些发抖。 倒不是恐惧,而是心虚。 苏贝误打误撞地说出了事实,虽然不是和段穆,而是...... 江沛玉站在那里,等待咖啡泡好。 她买了新手机,毕竟不能影响工作,很多事情都需要在手机上打卡。 她把手机放下,拿起杯子去倒咖啡。 屏幕亮了一瞬,随后缓慢熄屏。她好奇地拿起来,发现又是一条来源不明的信息。 ——打开窗户,彩虹出来了。 恐惧再次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抬起头,果然看见雨停之后天空出现了彩虹。 这个人到底是谁? ta究竟有多少个号码?为什么她不停地拉黑也摆脱不了ta? ta难道是住在她手机的怨灵吗。 难道真让苏贝姐说中了,是来索命的怨鬼? 可她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就算索命也不该索她的命。 她颤抖着手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 ——我已经报警了,请你不要再骚扰我。 手机很快就收到回复。 ——我好想你。 江沛玉眉头微皱,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警察都不怕。 ——你现在的行为是在犯罪,你知道吗。 ——我好想你。 ——请你停止继续骚扰我。 ——我好想你。 对方像是只会这一句话,无论江沛玉说什么,永远都是这一句。 她这下确信对方是一个变态。 江沛玉脸色惨白地将这个号码拉黑。 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警方的办案速度。 那辆显眼的黑车在路边停了很久,车窗半降,那条充满男性力量感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来,搭在车窗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 这样的画面异常养眼,烟雾缭绕间,手背上隆起的青筋越发性感勾人。 有青春靓丽的女性主动过去搭讪,弯下腰,透过车窗往里看。 只是一个被手机屏幕的荧光映亮的侧颜就令她呼吸一窒,整张脸因为害羞局促变得通红,再没了刚才的从容。 她原本以为只是一位很有钱的帅哥,但没想到...... 会帅成这样。 典雅高贵的气质浑然天成,眉眼间所携带的冷漠让他看上去高不可攀。 人在面对和自己天堑的人时,会天然地生出自卑和退缩。 好比生物链的天然压迫与克制。 甚至因为过度紧张,导致声音也变得无比紧绷:“你...你好,请问可以加...加个联系方式吗?” 男人抬起那只夹烟的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阳光折射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光。 他语气平和地笑了:“抱歉呢,我老婆很爱吃醋,她不允许我和任何异性说话。” 连拒绝人都如此具有绅士风度。 那位女性识趣地离开,并没有继续打扰。 同时在心里羡慕他那位醋劲很大的妻子。有一位如此包容且爱她的丈夫。 江沛玉不合时宜地打了两个喷嚏,苏贝在一旁笑道:“谁在念叨你吗?” 在他们老家,一个喷嚏是有人在骂你,两个喷嚏是有人在想你。 江沛玉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好像感冒了。” 应该是白天淋的那场雨,早知道就带把伞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愣住。因为她想到了早上那条提醒她带伞的信息。 她打开抽屉,想要找找有没有感冒药。刚拉开,就看到那盒和实习证放在一起的药物。 不仅有感冒药,甚至连止咳的药都有。 她的心中莫名生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这种看穿一切的掌控和体贴,莫名熟悉。 就好像知道她不会带伞,一定会感冒,并且肯定没有准备感冒药。 之所以诡异...是因为她一时找不到熟悉感的来源所在。 - zachary站在外面等了很久,那辆黑车已经停在那里五个小时了。 隔着一条马路,是一家公关公司。 手机接收到心理医生打来的电话,是在询问他cassian先生的精神状况。 zachary回答;“来这边之后好转了很多。” 医生松了口气。 至少在三个月前,连他也无法想象,cassian先生那样的人也会患上这样的疾病。 他的强大不仅源于他的背景和能力,他的精神世界同样强大。 毕竟能靠一己之力创造出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与经济体系,普通人是无法做到的。 cassian的精神世界强大到何种程度,他可以随意地将自己打碎再重组,像是在用他的理智拼积木,他希望自己是什么样,他就可以轻松变成什么样。 即使世界末日一分钟后来临,他也不见得会眨一下眼睛。 可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却因为一个女人的离开而... 想到他发病时的样子,医生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如果好转是持续性的,我的建议是,近期不要离开,先待在那边。” zachary没有回答医生的话,而是看了眼停在路边五个多小时的黑车。 他想,就算没有医生的嘱托。 cassian先生也不会离开。 临近下班时间,上司突然进来,通知今天团建聚餐,结束之后去唱歌。每个人都得去。 在他走后,所有人都开始怨声载道。该死的团建不是选在休息日就是下班时间。 真把他们当牛马使唤了? 比起aa聚餐,他们更想立刻回 家休息。 发出哀怨的大部分都是老员工,那些刚进公司没多久的实习生暂时还没有遭受压迫,所以精神状态仍旧是崭新的。 根本不懂下班时间用来团建的可怕之处。 苏贝倒是也有些不满,但令她不满的不是这个,而是自己得和公司这些丑男人们坐在同一个包间里吃饭。 她是非常严重的外貌协会,她交朋友没那么在意内在,外貌在她看来是最重要的。 常言道,多看帅哥美女能够延年益寿。 所以江沛玉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她来公司后结识的第一个朋友。又恰好江沛玉是个好脾气,时间长了,苏贝和她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平时有什么事都毫不避讳地讲给她听,也不担心江沛玉会往外传。 她甚至还将自己近期最喜欢的画家推荐给她。 那幅画作应该是在某个展会上拍下来的,下方有关于画家的署名。 ——olive ——蒋宝缇,青年艺术家 ——擅长以极简线条描出自然流动的光影色彩。 那幅画是一个骨相优越的侧颜,只有一部分,从眉骨至鼻梁。 鼻梁高挺,眼眸深邃。 “据说画里这双眼睛是她丈夫的。” 看着画中的蓝眼睛,江沛玉好奇道,“欧洲人?” “中欧混血。”苏贝的话里都是羡慕,“这么好看的一幅画,也不卖,纯馋人。我怀疑她就是为了炫耀。” 炫耀她的丈夫。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苏贝说对方是中欧混血时,她莫名想到了某个人。 第108章 但她来不及细想,身后颐指气使吩咐人的声音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不止是她。 这道突然响起的,有些尖锐刻薄的男声在此刻安静的办公室显得尤为突兀。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那个gay上司又在为难之前那个实习生。 或许是想以此来逼迫对方就范。 江沛玉眉头微皱,对这种做法产生了淡淡的反感。这和性骚扰有什么区别? “你去帮公司里的人把咖啡买来。”他看了眼腕表时间,“半个小时应该够了吧?” 当然不够,仅仅只是从公司离开就需要不少于十分钟的时间,毕竟这个点的电梯很难等。更何况还要去咖啡店,等待店员将几十杯咖啡做完。 但这句话明显不是询问,而是通知,因为不等这位实习生回答,对方就利落地转身离开。 苏贝和江沛玉吐槽:“这个臭gay,一身恶毒母0的骚臭味。” 她显然也不想公然得罪对方,吐槽也只敢在对方离开后,非常小声的吐槽。生怕被任何一个人听见。 毕竟他姑且也算是他们的上司。想给实习生穿小鞋是很简单的事情。 江沛玉没说话,继续整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但她的思绪总是无法聚拢。 她有时候其实也很讨厌自己的烂好人性格,明明有些事情不应该随意插手。就像苏贝说的那样,一旦因此被记恨上,她未来在公司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江沛玉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 办公室那么多人,也没有看到有人伸出援手。 ...... 十分钟后,江沛玉认命地站在电梯里o_o 旁边是那个被刁难的实习生。 他叫钟阳,比江沛玉大一岁。 “谢谢.....”他眼中带着担忧,“他会因为我刁难你吗?” 江沛玉让他不要多想:“我只是帮你拿咖啡而已,那么多,你只有两只手,肯定拿不过来。” 钟阳点了点头,又和她说了声谢谢。 江沛玉看了他一眼。他的神色有些憔悴,黑眼圈也比较重,整个人看上去尤其不自信。 他们几乎是同时进入的公司,所以江沛玉对他有点印象。 那个时候的他还是意气风发,对未来充满希望的阳光形象。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被折磨成这样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江沛玉得知他是在本国留的学。江沛玉说出了自己留学的国家,他露出羡慕的神情。 “我本来也想申请那边的学校,但学费和开支太贵了。一年需要花费的钱是我家好几年的收入。” 的确。 江沛玉没有反驳他的话。如果不是波顿叔叔,她连在那边存活下去的能力,更别提上学了。 来到这边之后,生活质量虽然直线下降,但江沛玉反而更踏实。 以前的那种生活根本就不属于她,每一次消费都像是在重塑她的价值观。 时间长了之后,她对金钱开始失去基本的概念。 刚来这边的那段时间,她看到一个价值几十万的包,居然觉得非常便宜,和白捡没有区别。 这太可怕了。 公司附近有家咖啡店,现在没什么人。他们按照事先记下的每个人要喝的咖啡和甜度依次下单。 等待了十多分钟后,店员将打包好的咖啡递给他们。 江沛玉道了声谢,和钟阳一起走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去,半个小时的时间早就过了。江沛玉在心里思考待会面对那个上司的刁难时,该如何应对。 她并没有注意到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车,也没有注意到车门打开,更加没有注意到从驾驶座上下来的那个气度不凡的男性。 白衬衫与黑色西装马甲永远是经久不衰的搭配,戗驳领、双排扣的西装外套让其身上稳重强势的上位者气场彰显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在这家平价咖啡店前。 对方的出现显得格外突兀。 那双意大利手工男士皮鞋停在女人干净的白色球鞋前面。 向下看的眼神带着一如既往的睥睨与居高临下。 笑容却异常温和:“离开我之后你的消费降级的有些严重啊。喝这么劣质的咖啡,找这么廉价的男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口吻。 江沛玉愣了愣。 她抬起头,对方的身形实在过于高大,将本该出现在她眼底的灯光遮了个彻底。 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能粗略地辨认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江沛玉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以为是对方认错了人。毕竟她来这个国家还没多久,并没有认识公司之外的人。 于是她带着疑惑,有礼貌地问出那句:“请问您是?” 第41章那个段穆哪里比我好了…… 男人脸上的冷静肉眼可见地一点点破裂。 手剧烈地抖动起来。身体和情绪处在一种病态兴奋的紧绷状态。 四周的温度似乎也因此下降了无数个度。 江沛玉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面前的男人,呼吸都变得粗重。 那是一种肺部被挤压,无法获取氧气,身体机能展开的自救行为。不需要通过大脑来决定。 他胸口传来的呼吸声像是老旧的风箱,沉闷,滞涩。 咖啡店内的光通过男人左手那只腕表的表盘,折射出微弱的光。 依稀能看见他的手臂轮廓。 有力的肌肉线条,骨节分明的手,此时随着左手不断地攥紧,一根根青筋在手背隆起,仿佛要用力地顶破那层皮肤。 沿着那只黑金腕表往上延展,消失在禁欲典雅的西装袖口之中。 江沛玉肉眼可见的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得紧绷,炙热。浓烈的雄性荷尔蒙铺天盖地地涌来。 如同独自行走在危险的丛林之中,身后跟着一只觊觎她许久的野兽。 如此强烈且危险的侵略感,让人难以忽视。 江沛玉几乎是立刻想起来了。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口吻,还有熟悉的强大气场。 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哥哥的腰后别着一把手枪,如果云妮讨厌哥哥,可以把它抽出来,直接对准哥哥的胸口或者太阳穴。”他叹了口气,“而不是说一些让哥哥想要自杀的话。” 如果刚才是猜想,那么现在就是确认。 确认面前这个人的身份。 一时之间,滔天的恐惧席卷了她。江沛玉无法找到任何合适的言语来形容当下的感受。 手里的咖啡洒了一地. 她以为祁衍已经如波顿叔叔所说的那样,在这两个月内找到新欢,忘记了她。 明明她都已经过了一个月平和宁静的.... 好吧,想到最近的异常,江沛玉突然发现这一个月过的其实并不宁静。 她想起这一个月来总是有种被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时刻监视的感觉,还有旧手机收到的那条信息。 对方对她的生活了如指掌。 不仅是她的生活轨迹,还有日常习惯。 她真是太蠢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是被变态盯上,都没有想过这个变态是祁衍。 的确,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也只有他了。 不仅能轻松查到她的地址,还能操控她的手机。 完全处在状况外的钟阳看到江沛玉的神情从疑惑转变为惊恐。虽然他自己也很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地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和面前这位体型高大壮硕的男人隔开。 这一举动让男人的注意力短暂地从女人身上移向他。 江沛玉今天的运动鞋底有点高,在视觉上,一米七的 钟阳与她一米六八的江沛玉相差不了多少。 因此,祁衍的视线甚至不需要上扬半分。 他仍旧保持刚才俯视江沛玉的角度,俯视面前这个人。 现在的场景像什么。 骑士为了守护心爱的公主,勇敢抵御恶龙? 哦?原来他变成了拆散这对有情人的恶龙。 祁衍笑了,觉得有趣。 他单手插放西裤口袋,弯下腰,极具绅士风度地与对方的视线保持平齐。 笑容温和地询问他:“接下来是我们的重逢叙旧时间,可能会有些肉麻。小朋友,你确定要在旁边参观吗?” 小朋友...... 虽然他的语气非常友善甚至优雅。 但这完全是带着欺辱意味的碾压,祁衍不仅没有将面前这个人纳入情敌行列,甚至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正常的男人对待。 二人之间的对比过于悬殊了,完全就是单方面的碾压。 ——极具掌控魅力的成熟男性和不起眼的路人甲。 他不觉得云妮在离开他之后会审美降级到如此程度。最起码也该找一个像男人的男人吧。 江沛玉担心会将钟阳牵扯进来,于是让他先带着手里那些咖啡回公司。 第109章 “你和组长说一声,就说我碰到一些事情,等我处理完之后,我会将剩余的咖啡买回去的。” 钟阳的眼底露出一些担忧来:“可.......” 他可了好久,也没可出一个所以然来。 虽然他不放心将江沛玉一个人单独留在这里,可他自己也没有更合适的方案来带她离开。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他不会伤害我的,他....”为了让钟阳放心,江沛玉不得不交代出祁衍的身份,“他是我哥哥。” 哥哥...... 钟阳半信半疑地对比了一下二人在外形上的区别。 他们之间除了同为人类之外,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更别说是兄妹了。 但江沛玉都这么说了,钟阳也找不到反驳的话,他提着咖啡离开,不忘告诉她:“警察局就在附近。” 这句话既是在提醒她,也是在提醒这个男人不要乱来。 江沛玉点头:“谢谢。” “明明是未婚妻。”祁衍笑着亮出左手上佩戴的两枚戒指,属于她的那一枚此时就戴在他的小指上,“虽然云妮这个女主角不在,但这场订婚宴还是圆满地完成了。” “我.....” 钟阳已经离开了,周围也没什么行人,这家店很偏,平时客人很少。所以他们才会来这家,至少不需要等很久。 江沛玉突然后悔,哪怕多往前走一段路,去人流量稍微大点的地方也好。 但很快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祁衍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周围人多,而有所收敛和顾虑的人。 她低头看了眼脚下那堆因为太久没有打扫而已经干透的咖啡渍和凌乱的纸杯。 恰好有环卫工人过来这边打扫,看着对方有些苍老的背影,江沛玉的内疚更深了。 祁衍从钱夹取出几张纸钞递给对方,笑容温和地致歉:“抱歉,给您增加了工作量。” 老人看着对方递来的纸钞,愣了好一会儿,一时不敢接。这都赶上她两个月的工资了。 但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显然非常有礼貌,笑容儒雅地将纸钞折叠,放进她的工作服口袋之中:“收下吧。” 然后牵着江沛玉的手离开这里。江沛玉原本不打算走,她担心...担心祁衍会直接将她带去酒店开房。 他又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情...... 祁衍轻声提醒:“云妮不离开,别人还怎么打扫?放过这位老人吧,让她早点打扫完早点下班。” 道德绑架永远是最管用的,江沛玉还是妥协了。 但刚走出这片区域,她就甩开了他的手。 言语之间带着闪躲:“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语气伤心:“云妮一定要在我们重逢的第一天逼问我吗?” 江沛玉眨了眨眼,刚要开口反驳。 她没有逼问,她只是正常的询问。她的语气并没有很凶吧... 况且,她也没有这个胆子。 “云妮连环卫工人都心疼,为什么就不心疼心疼我。” 他叹了口气,在江沛玉的恐惧中,弯腰抱住她。 男人的手臂很长,与身高成正比,腕线过裆的身材比例。 怀抱也很宽阔,她被牢牢抱住,像是住进了一个安全屋。 “我好想你。云妮,哥哥每一天都在想你。” 那些通过信息发送到她手机上的信息,此刻被具象化地说出来。 原来这么温柔,包含了如此复杂的情绪。 像是舌尖辗转反侧,最后通过她的舌尖传到她的体内。 “哥哥想云妮了就会去云妮的房间,后来干脆直接住在了里面。”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让她抱着自己。 没良心的小狗,这么久没见,不仅忘了他,连一个拥抱也不知道给他。 他可是想了好久,想抱着她,然后一口吃掉她。 那么想那么想.... 祁衍伸手替她将被夜风吹乱的头发理顺,露出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小脸蛋。明明也没多好看,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和其他人相比,并没有多出一些什么来。 可就是让他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安眠药都起不了作用。 他怕她冷,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她穿上。 小小的云妮被装进大大的外套里。小小的云妮此时就在他的怀里,被他抱着,哪儿都去不了。 真好,沉甸甸的小东西,终于不再是没有重量的幻象了。 他此刻完全具备一个年长者该有的温柔体贴:“因为太想云妮了,想到生了病。哥哥差点在暗网上发布高价悬赏寻人。” 江沛玉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波顿叔叔不是说,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他会立刻忘了她,然后另找新欢吗。 波顿叔叔好像还说... 如果他没有找新欢,而是重新找到她,那就...让她自求多福。 可是她能怎么自求多福,祁衍想要玩弄她就和玩弄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男人的吻早就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在她愣神的时候,从她的耳后吻到脖子。等江沛玉回神,她已经被托着腰抱起来,男人的一条腿微微屈起,此刻她就被放在上面,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脚离地悬空。 他吻的又急又狠,掠夺感很重,比以往每一次接吻都要激烈。 短短十几秒,江沛玉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伸手推他,想将自己的舌头从他的口腔里拔出来。可他吻的太深入,巨大的吸力含住她的舌头。 嘴巴张开,整个吃下她的嘴唇,啧啧水声和舌头在口腔内搅动的声音,让江沛玉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缺氧而脸红,还是因为这些暧昧的声音而脸红。 “呜呜...呜呜呜——” 她要说的话被祁衍悉数吞下,发出来的只剩下呜呜的声音。 “为什么刚见面就要..这样。”她喘不过来气,眼角流出生理性泪水,“我们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交谈吗?” “哥哥对云妮的思念已经无法通过只言片语来表达了。”他垂 下眼眸,深灰色的眼底完整地倒映出她的脸。 此时微笑着告诉她,“只能肉贴肉地让云妮感受。” 江沛玉下意识地在这个温暖踏实的怀抱中挣扎了几下。但男人结实的手臂仿佛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她挣扎到气喘吁吁,他却毫不费力。 “该死的小骗子。”他很轻地笑了,屈起手指在她鼻梁上刮了刮,动作宠溺,“又想离开哥哥?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江沛玉奋力挣扎,企图通过加大音量的方式来让自己找回勇气:“你放开我!” “为什么对哥哥这么凶。”他用鼻尖在她脸上胡乱地蹭。 属于云妮的触感,属于云妮的气味。 真好,真好啊。胸腔内那颗死气沉沉的心脏终于又开始充满活力地跳动起来。 沉浸在逃跑被抓的恐惧中的江沛玉,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双手在颤抖。 那只一种极端的、病态的 ——失而复得的兴奋。 - 江沛玉回来的有些晚,那个gay上司找准机会对她冷嘲热讽。 “现在的人啊,想装好人就用点心。一天天的,只知道显摆自己。” 江沛玉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和那些因为她而多等了半个小时的同事道歉。她路上碰到一点意外。 “没事。”好在同事们没说什么。 反正也下不了班,她迟半个小时还可以减少半小时的团建时间。 江沛玉坐下后,苏贝立刻告诉她:“别怪我没提醒你,我都让你别管他的闲事了,现在好了吧,被丹尼斯记恨上了。我跟你说,他这人不仅喜欢骚扰同性,还厌女,完全就是无差别攻击。” 江沛玉现在有更加苦恼的事情,丹尼斯的针对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苏贝这才注意到她的嘴巴:“你的嘴怎么回事,肿成这样。” 江沛玉愣了一下,经她这一提醒才想起照镜子。 她拉开抽屉,将镜子拿出来。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样子时,她吓了一跳。 眼睛红红的,嘴巴也被亲肿了。像是吃了好几个魔鬼椒。 江沛玉用手背蹭了蹭,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回来的时候买了个煎饼,里面放了辣椒....”她心虚地解释,不敢看苏贝。 后者恍然大悟:“我说呢,我还以为是被亲成这样的。还在想这是亲了多久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肿成这样。” 江沛玉更心虚了。 因为苏贝猜的很准,她的嘴唇就是被别人亲肿的。 丹尼斯扔了一大堆文件过来,让她整理好,明天中午高层开会需要用到。 江沛玉的思绪被打乱,猛地抬起头:“这么多,我一个人吗?” 丹尼斯双臂环胸,站在桌边看着她冷笑:“怎么,你不是非常乐于助人吗,这些事情你应该很擅长吧。” “我......”江沛玉刚要开口,被对方不耐烦地打断,“如果做不完,影响了明天的会议,那些高层追究起来,你自己去和他们解释!” 第110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江沛玉皱了皱眉。 钟阳充满内疚地走过来:“我今天留下来帮你。” “还有我!”苏贝举手报名,“反正我也不想去参加那个什么破团建。” 江沛玉感动地看着他们:“谢谢......” 钟阳说:“是我应该和你道歉。” 他早就发现江沛玉红肿的嘴唇,再联想到刚才那个男人,他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江沛玉是不是自愿的,也没有勇气去问。 万一她不是呢,万一她是被强迫的呢。 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帮凶。 如果他当时选择留下来的话.... “你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 苏贝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江沛玉充满关切地询问了一句,以为他还在担忧丹尼斯的骚扰。 钟阳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将她桌前的文件分去大半:“这些我来吧。” 江沛玉看到了,提醒道:“这些工作量太大了,你不用.....” 她话还没说完,钟阳便轻声打断她:“你是因为帮我才会被针对的,这些本来就应该由我来做。”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后,苏贝询问江沛玉:“你觉不觉得他的状态很不对?” 江沛玉点头,觉得。 苏贝说:“我担心他会顶不住压力屈服在丹尼斯的淫-威下。要是让这个母0吃上了,我真的会气死的。” “我觉得应该不会。” 苏贝叹气:“他要是不会,那你可就惨了。丹尼斯肯定会认为你在和他抢男人。我没有任何性取向歧视,但他这种恶臭母0最喜欢和女生搞雌竞了。” 江沛玉点了点头,似乎没那么在意。 比起被gay拉去搞‘雌’竞,眼下有更令她头疼的事情。 祁衍真的找来了,他找来了..... 她不知道他是为了报复她欺骗自己,还是为了把她带回去。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她所承受不了,并且无力抗拒。 在祁衍面前,所有人都渺小的像蚂蚁一样。更何况是她。 那天之后,江沛玉生怕在回家的路上被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车辆带走。 她连公车都不坐了,每天都让段穆开车接她回去。 段穆能看出她在躲着谁,但无论他怎么问她都不肯说。 他也没有继续勉强她,每天提前一个小时离开,绕一段路程去她的公司楼下接她。 时间长了,办公室内的人开始传江沛玉恋爱了,并且她的男朋友每天都来接她下班。 就连苏贝也开始调侃她:“你男朋友怎么长得那么帅,这身高,一米八五肯定有了吧?” 江沛玉和她解释:“他是我哥哥,不是男朋友。” 听到是哥哥不是男朋友,苏贝顿时来兴趣了:“你那个牙医哥哥?” “嗯。” “年轻有为事业有成,长得还帅,并且是单身。万里挑一的优质股啊!”苦丑男久矣的苏贝恨不得立刻改口叫江沛玉妹妹,“介绍介绍?” 江沛玉笑容无奈地点头应下:“我先探探我哥的口风,看他最近有没有恋爱的打算。” “可惜了。”苏贝替她可惜。 江沛玉不解:“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可惜他现在和你在一个户口本上了。这么优质的男性在当今社会可是很罕见的,你损失了一个优质资源。” “.....” 苏贝的话令江沛玉有些沉默。 无论段穆哥哥再优秀她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他们是兄妹,就算妈妈和段叔叔没有复婚,他们也是兄妹。 兄妹之间怎么能够.....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的一张脸让她坚定的语气变得心虚起来。 好吧..... 有些时候,兄妹也是可以...... 关于祁衍的事情,江沛玉暂时没和妈妈说。 毕竟说了也没什么用,只是让妈妈白担心而已。 在f国的时候,祁衍给妈妈明显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不怕坏人明着坏,就怕坏人装好人。 祁衍就是典型的后者。 妈妈被他耍的团团转,最后是被吓到落荒而逃离开的那里。 据段叔叔所说,妈妈回来之后连续做了几个月的噩梦。不用问也知道噩梦的始作俑者是谁...... 江沛玉对此只有自责,因为她就是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妈妈为此还去看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医生。 直到最近才开始渐渐不受那个人的影响。 想到这里,江沛玉无力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和妈妈的抗压能力无关,纯粹就是那个人太可怕。 江沛玉不希望好不容易有所好转的妈妈,因为看到祁衍而继续做噩梦。 她只能严防死守,和祁衍保持距离。 - 今天又要加班,但不是丹尼斯在故意为难他们, 他的能耐还没大到让全公司的人一起加班。 ——公司最近接了个非常大的大单子,前所未有的大。 江沛玉给段穆哥哥打去电话,让他今天不用来接自己。 “我今天要加班,可能会很晚。” “没关系。”电话那头的段穆声音温柔,“哥哥在公司楼下等你。” “真的不用。”江沛玉歪着头,将手机夹在脑袋和肩膀之间,空出来的双手正在快速敲打键盘,“我让我同事送我回去。她和我顺路。” 听到她这么说,段穆这才松口点头:“你注意休息,劳逸结合。” “知道啦。”她乖乖地点头答应。 段穆笑容无奈:“那就先不打扰你了,去忙吧。” “嗯,拜拜。” 电话挂断后,江沛玉按着脖子活动了下肩颈。 然后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想要泡杯咖啡提神。 茶水间内此时还有其他同事,这会正聚在一起闲聊。据说这个让全公司高层都无比重视的大单,是早前宣布破产的nebula,突然被一个不知名的企业家收购了。 作为国内十强企业的nebula是在如日中天的鼎盛阶段,由于管理者突生变故,导致股价疯狂下跌,才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所以外界都在传,是这位接手nebula的不知名企业家在后面操盘做局。 这件事江沛玉略有耳闻,前段时间财经频道一直在报道这件事。但收购者的信息没有任何报道。 显然报道方也不知道。 看来这人有够低调的。 段叔叔每天早上都有看财经频道的习惯。 “对方找到我们公司,希望我们能摆平舆论。” “这么大的企业找我们这个破公司?我看这人也没什么远见。哪来的能力随便动动手指就搞垮一个龙头企业?” “谁知道呢,兴许是咱们公司有什么吸引到他的点。” 江沛玉喝了口咖啡,走出茶水间。 她也觉得挺纳闷。 他们这个公司虽然算不上小规模,却也没大到这种程度去。平时跟他们合作的大多都是一些网红和艺人。 这种级别的企业.... 还是头一回。 这几天江沛玉一直在加班,虽然人疲惫了不少,但加班费非常丰厚。 早上被通知甲方今天会过来,需要选一个人去做会议记录。 江沛玉刚好被选中。 “.......” 上司说她形象气质和年龄都是公司最佳,加上在f国留过学。可以充当翻译。 见面会议定在中午十一点,在一家私房餐厅,保密性很好。当天甚至还提前清场,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 在包厢内,有人提前进来用特殊的仪器排查过。 确保没有任何监听设备。 江沛玉看着那些训练有素的人,在心里吐槽,好严格。 半个小时后,当她看来姗姗来迟的客人,她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严格了。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严格点似乎也很正常。 “winnie,cassian先生在和你说话呢,你走什么神?” 江沛玉被这声斥责拉回思绪。 她愣了一下:“啊?” 这位气质儒雅的精英男,笑容包容温和:“这么严厉做什么,我只是好奇她喝的那杯饮品是什么。” 男人落座前顺手解开了西装前扣,此时外套微敞,露出里面修身的西装马甲。 他双腿交叠地坐在主位,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场,以及居高临下的超强压迫感,在他谦逊绅士的态度下,坚硬的冰也化为柔和的水。 上司提醒江沛玉:“cassian先生问你喝的是什么。” 江沛玉抿了抿唇:“是...是热coco。” cassian显然很感兴趣它的味道,无比绅士地询问她:“可以让我尝一口吗?它看上去很美味。” 这样的话如果换了其他人说出来,会让人觉得充满了狎昵的调戏。 但cassian不同,他带给人的感觉谦逊斯文,是个落拓君子。 他的友善不仅表现在言行上,还有行为举止。 第111章 所以在见到他的瞬间,那些谣传全都不攻自破,没人相信这样一个儒雅的绅士,会做出那种自私冷血的事情。 江沛玉磕巴了一下:“再点一杯吧,这个我已经喝过了......” “我只是想要尝一口而已,不必这么麻烦。”他点到为止,没有继续为难她,“如果winnie小姐觉得不合适的话.....” 他的话立刻被打断,说话的是江沛玉的上司,同时也是公司的ceo。 他急忙说:“当然不会!” 似乎生怕得罪这位大人物,不停地冲江沛玉使眼色。 江沛玉这才不情不愿地将热coco起身递给他。 男人伸手接过时,手指‘不小心’地从她的手背蹭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江沛玉看见他意犹未尽地拈了拈那根手指,似乎在回味令他无比怀念且渴望的触感。 他不喜欢甜口的东西,那杯热coco也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问题不是他喝了几口,而是他刻意将杯口转到留有江沛玉口红印的地方。 甚至在其他人都低头去看电脑上的方案时,这位众人眼中无比优雅高贵的绅士,端起那杯热coco,看着江沛玉,然后充满挑逗地伸出舌头,舔走了上方的口红印。 ——她留下的。 如此熟悉的...动作。 由他做出没有丝毫下流,反而是诱人的性感。江沛玉顿时有些口干舌燥。但她还是选择移开视线,不去接收对方发起的勾引信号。 她主要是担心...自己又会没出息的流鼻血。 尤其是在这么严肃的地方。 公关公司给了许多的方案,祁衍听的都意兴阑珊。 他姿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高大的身体呈现出浅显的疲态。 视线状似无意,实则有意地落在这位负责记录的实习生身上。 他太困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一直躲着他。 他连续好几天失眠,满脑子都是她,她吃饭了没,在做什么,有没有生病,有没有想他..... 此刻看到云妮后,久违的困意才再次席卷。 那些人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清。 注意力全都放在她身上。 小家伙也开始往职业女性的方向走了,穿着白色衬衫和过膝包臀裙,这么高的鞋跟,也不知道脚疼不疼。 真想抱着她好好睡个觉,她的小屁股手感很好,胸也是。抱着她比吃一百片安眠药的效果都好。 祁衍略微起身,将桌上的红酒拿起来喝了一口。 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推翻了这些人探讨几个小时的结果。 “我不需要危机公关,我要的是这件事和我绝对地划清界限。”他轻轻晃动高脚杯,流动的红色液体和他此刻的笑容一样危险,毫无感情地淡声反问,“把问题全部推给别人,很难办到吗?” 和蠢人共事简直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要不是为了能够有个合理的理由每天看到云妮,他早就把这些人踹远了。 如此简单的事情,也能大费周章地讨论这么久。 唉。 男人轻描淡写的反问让对方后背一凉,额头冒出冷汗:“当然....当然不难。” 男人唇角微挑,浅浅地抿了一口红酒,便放下了。 涩口的垃圾酒,愚蠢的废物。 江沛玉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她想喘一口气,里面的气氛总是令她感到压抑。 不止是祁衍自身携带的巨大压迫感,还有那种职场上的严肃氛围,和严格的阶级划分。 这里的洗手间都是独立的,单独的洗手台,旁边还贴心地放置了全新的洗浴用品和护肤品。 大理石的地板和墙壁擦拭的无比洁净,甚至还能透过反光看清自己的样子。 就连这里 的香水也是单独调配的那种。 闻起来像她刚进去,还来不及关上门,身后就贴靠上来一个无比结实且温暖的胸膛。对方迫不及待地抱紧她。 江沛玉吓了一跳,以为碰到变态了,刚要大叫。 身后的男人将头靠在她瘦小的肩上,低沉性感的声音带着淡淡责怪:“这些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那个段穆哪里比我好了。” 第42章他觉得cassian疯了…… 江沛玉吓了一跳:“你是怎么进来的?” 祁衍笑着回答她:“走进来的。” 脸埋在她的肩上蹭了蹭,江沛玉甚至能够感受到他高挺鼻梁的硬度。 有些硌人。 “你先放开我。”她挣扎了几下,还是徒劳。 男人的吻从后颈落下来,密密麻麻的,似乎要吻遍她身上每一寸皮肤。 “好狠心的云妮,现在连抱都不让哥哥抱了是吗?”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就算喊救命也不见得会有人进来。而且,孤男寡女出现在一个洗手间,被旁人看到了也只会猜疑是她有问题。 她太了解这些人和舆论了。 他们会认为是自己主动勾引祁衍。 毕竟后者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占她的便宜...... 他们甚至还会觉得被他占便宜是她的福气,让她别不识好歹。 江沛玉几乎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在自己脑海里过了一遍。 最后只能先稳住他。 至少不要让祁衍在这里上了她..... 他这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从和他重逢到现在,江沛玉其实都没摸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以这个人的性格,他在遭遇欺骗之后不可能会如此平静。 既然不惜找到这边来,说明他没打算轻易地放过她。 当下的平静并没有让江沛玉感到放松和庆幸。 反而有种死刑犯等待被处刑却不知道行刑日期的忐忑。 祁衍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结实的臂膀刚好抵在她饱满的下缘,像是用他的手臂牢牢托住一般。 江沛玉不清楚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她低头了眼自己因为这个拥抱而变得皱皱巴巴的衬衫。他手臂上的青筋让这一切变得更加香艳。 “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她尽可能轻声细语地请求他。 祁衍笑了:“云妮这是把我当成强-奸犯了?放心,哥哥不会对你做什么。” 搂住她腰身的手,此时松开一只,握起她的左手放在掌心揉捏,最后十指相握。 “云妮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的和哥哥说话,哥哥永远不会生云妮的气。”顿了顿,他笑着补充一句,“虽然云妮欺骗了哥哥。” 江沛玉想,不怪那些人被他的伪装欺骗,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绅士。 就连自己这个还算了解他的人也免不了被蒙蔽。 好比此刻,她居然觉得祁衍其实没有那么坏。 但很快,她就逼迫自己打消这个念头。他又在用他绅士的伪装欺骗你。 他很擅长这么做。 事实上,祁衍的确什么也没做。 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没有往上,也没有往下。 其实这是一个无比暧昧的地方,无论往上还是往下,都会触碰到女性最为隐私的部位。 他很有绅士风度的保持着安全距离。 只是摘下自己尾指上的那枚戒指,轻轻套进她的无名指上。 那根纤细的无名指,尺寸刚刚好。戒指找到了它真正的归属。 指根处的触感让她愣了一下神。江沛玉低下头,祁衍正握着她的手指满意观赏:“真适合你,可惜没能看到云妮穿上婚纱的样子。” 戒指的坚硬和男人温热的体温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这枚戒指应该是刚从他的尾指上取下来的。 江沛玉下意识地往他的左手看了一眼。 他的无名指戴着和她相同款式不同尺寸。 尾指上由于长期佩戴一枚不符合自己尺寸的戒指,而勒出了一条不深不浅的痕迹。 他将自己的手和她的手放在一起,一大一小对比强烈,只有无名指上的戒指是相同的。 “虽然订婚宴缺了新娘子,但总算是圆满完成了。”祁衍笑着在她颈侧留下一个吻,对她的称呼也变成了,“未婚妻。” - 江沛玉回到包厢时,上司低声责怪了她一番。 今天如此重要的见面,她居然敢离开这么久。干他们这行总是需要给客户最好的体验。毕竟太卷了,只能从服务开始卷。 江沛玉和他道歉,并悄悄伸手拉过袖子,企图遮住自己的手指。 她没有将戒指摘下,也是因为今天的主角是祁衍。如果因为她导致这桩生意没有谈成的话,恐怕她要因此成为全公司的罪人。 毕竟他们的奖金和业绩全看这单生意了。 旁边的同事注意到她的衣服,提醒道:“刚刚去做什么了,怎么衣服多出这么多褶皱。” 江沛玉有些心虚:“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 好在同事没有多想,笑着说了句:“看来这衣服质量不行。” 第112章 江沛玉抿了抿唇,没有再开口。 包厢门再一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所有人翘首以盼的主角。 他进门时甚至需要低头,防止磕碰到上方的门檐。离开时一丝不苟的着装,此时只剩下一件单调的西装马甲和衬衫,昂贵的宝石袖扣不翼而飞了一颗,更别提松松垮垮的领带,还有染上可疑水渍的袖口。 那条皮质袖箍绑在大臂上,固定住皱皱巴巴的袖子,臂膀上的肌肉线条和衬衫的褶皱完美融合。 无论怎么,这都不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男人优雅落座,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继续吧。”他拿起一旁的热coco,暧昧地沿着口红印喝下一口,“刚才聊到哪儿了?” 他性感的薄唇因此也染上了一抹不属于他的玫瑰粉。 而整个包厢里,只有一个人的嘴唇是这个颜色。 祁衍不动声色地抬眸。他凌厉的视线捕捉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个同样不起眼的女实习生,正疯狂舔舐自己的嘴唇,做最后补救,试图将唇上剩余的唇蜜全部舔走。 江沛玉觉得祁衍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营造出一种他们做过什么的错觉。 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做。 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的。 好在大部分都人都没有联想到江沛玉身上去。 他们或许是觉得,这样的男人应该拥有和他身份一致的高品味。 他们对另一半和性伴侣的要求往往会更高。 的确,无论如何,这两人站在一起时都不会让人往那方面想。 当然不是因为江沛玉不好。 她也很好,不仅人优秀,性格也好,外形还亮眼。 并且男女做ai又不需要看身份和阶层。 只是她和这位cassian先生,无论从气质还是体型方面,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一个是保守内向的乖乖女,给人的感觉属于那种聊点稍微深入点的话题都会脸红无措,在男女方面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而另一个,无论是线条锋利的那张脸,还是极具力量感的高大身材。 往那儿一站熟男味和性张力呼之欲出。 衬衫下的宽肩都快有江沛玉的两个宽了。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江沛玉昏昏欲睡,勉强打起精神,但思绪早就飞远了。 上司喊了好几声才把她给喊回神。 “cassian先生喝多了,你送送。” 江沛玉一脸的不可置信:“我送?” 上司点头:“这里除了你,都喝了酒。” 包括他的保镖兼司机。 那位叫zachary的先生。 江沛玉看了眼站在祁衍身后的zachary。 ....他看上去和以前一样,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块脸。 也不知 道这样一头野兽,祁衍是怎么驯服的,让他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地追随。 江沛玉毫不怀疑,zachary早就将自己的性命都交付给他了。 “可我驾照刚拿到没多久,我怕......” “这可是个好机会。”上司偷偷冲她使眼色,压低了声音告诉她,“你刚好可以以此为借口开慢点,然后给他多讲讲我们公司的优点。” “可.....”江沛玉还是不太想,“我是女生,我一个人的话..会不安全的。” 上司突然笑了:“你放心好了,cassian先生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的。” 对方显然是发自内心的为她的担忧感到好笑。 临走前还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的小朋友,偶像剧看多了,真以为那些霸总会对平凡的她们爱而不得。” “.......” 江沛玉只能认命地过去,她走到zachary面前,犹豫不决地开口:“那个...车钥匙....” 她有点害怕zachary,和对祁衍的害怕不同。 因为她知道,祁衍在很多事情上会依着她。所以她偶尔可以任性一下,但zachary不会。 zachary将车钥匙递给她,江沛玉犹豫地接过,并不死心地询问了一句:“不可以叫代驾吗,或是让其他司机来.....” 祁衍过来不可能只带zachary一个人。 “我拿驾照之后很少开车的,万一把他给...” 接下来的话,全部在zachary的一个眼神之中给吓回去。 zachary率先离开,把他的主人留在了这里。江沛玉想叫住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忘了一个人...” 但对方已经离开了。江沛玉看见他高大的身影走进电梯,黑衬衫的袖口上卷,露出壮硕的小臂,上面的陈年伤疤很多,有枪伤也有刀伤。 祁衍身上也有几处类似的伤口。 但主要集中的地方都在腰腹。 明明祁衍比zachary要可怕许多,无论是他的身份气场,还是他的冷血狠毒,亦或是他的喜怒不辨。 zachary属于那种你看一眼就知道他难以接近的类型。 而祁衍,在熟悉之前你会觉得他是一位儒雅高贵的绅士,而熟悉之后,你会觉得他是一位不仅儒雅高贵,并且各方面都无比完美的绅士。 他具备所有绅士该具备的高尚品格。 举止文雅,细心包容,成熟可靠,有风度有涵养,以及完美解决一切难题的能力。你遇到的所有困境他都能轻松帮你摆平。 很难有人不对这样的人产生好感和动心。 所以这才是江沛玉觉得可怕的地方。 真坏人大家会主动拉开界限,避而远之。而像他这种伪装在绅士皮囊里的假好人。 往往只有在彻底沉沦之后,才会后知后觉发现他的真面目。 可到了那个时候,你早就离不开他了。他的坏在你眼中也成了致命的魅力点。 贝芙就是一个十分典型的例子。 直到被赶走,她心里想的都是他。 ——cassian。 她哭了很久,不是为自己失去的优渥生活哭。 而是因为未来再也看不到cassian而哭。 她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如此贪心,就算cassian真的和winnie在一起,她也愿意成为其中之一。 能获得他偶尔的视线和爱抚就足够了。 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他。 当然,这些事情江沛玉并不知道。 她有些为难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你应该没有喝醉吧?可以直接走吗。” 男人抬手按着太阳穴,眉头微皱:“嗯...我试试。” 刚起身,还没站稳就往前踉跄,江沛玉下意识去扶他。男人顺势靠在她的肩上。 江沛玉整个人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太重了。 虽说以往祁衍也不是没有压在她身上过,但那个时候她都是躺在床上,而不是像此刻,穿着高跟鞋站在这里。 好沉.... 这人的肌肉就像是压缩饼干一样。结实到比同等体型的人要重上不少。 江沛玉艰难地扶着他离开,顺便看了眼桌上的红酒。 并没有喝多少,反而是她的那杯热coco,被他喝的差不多了。她记得他的酒量很好的。 难道是因为度数太高? 按理说这里与高消费成正比的是他们的服务,江沛玉原本还抱着出去之后可以找服务员帮忙的侥幸心理。 可每一个想要上前搭把手的服务员在朝这边走了几步之后,都不知何原因急忙调头离开了。 如果只是一两个,江沛玉还能认为是对方临时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 可每一个都这样... 这很难不引起她的怀疑。 江沛玉停了下来,由于祁衍大半个身体都靠在她身上,她弯腰低头非常费力。 可她还是将脑袋凑到祁衍跟前,想要看看是不是他的杰作。 恰好对上一双醉意惺忪的眼睛。 那双深灰色的眼眸除了深邃之外,更多的是迷人。尤其是被酒精侵蚀之后,半睁不睁的状态。 距离这么近,他的脸近在咫尺。更要命的是,近在咫尺的不仅是他的脸,还有他的呼吸。 温热的,掺杂着红酒的香气。闻多了让人有种即将醉倒在其中的晕眩感。 “怎么了?”他轻声询问她,下巴不经意地往她露在外面的那一小块肩颈皮肤上蹭。 江沛玉迟疑地摇头:“没...没什么。” “是我太重,压疼你了吗?”男人非常有绅士风度地从她身上离开,“抱歉。” 可他走了两步就捂着额头,扶墙站稳。 看上去..似乎很难受。 好不容易甩开这个‘烫手山芋’的江沛玉本来打算立刻离开的。 但她看到这个场景...... 唉。 算了。 还是那句话,她痛恨自己的烂好人性格。 祁衍这副模样连路都走不稳,万一他下楼梯的时候摔倒了怎么办,万一被别人趁机非礼了怎么办。 -- 江沛玉的车开的非常缓慢,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开了足足两个小时。 在车上的时候,祁衍一直主动给她机会:“你的上司似乎很希望你能主动利用这个机会。” 第113章 “啊?”她紧张地握紧方向盘。 男人体贴地将手放在她的腿上,替她揉了揉紧绷的肌肉,提醒她放松。 他的领带有些歪,因为侧身的缘故,健壮的胸肌将衬衫撑至饱满。 “有很多家公关公司都在联系我。你们公司是最不具备竞争力的。”他毫不遮掩地给她提供便利,“你可以说出三个你们公司的优点,如果让我满意,我现在就联系法务签署合同。” 三个优点... 在祁衍面前说这些,她有些底气不足:“我们公司有专业的团队,和丰富的经验,以及.....以及高性价比。” 男人笑了:“好官方的回答。如果在平时,你这个不自信的语气就足以让我优先排除掉你们公司。” 江沛玉没有说话,他们公司在这方面的确没有任何优势。 加上她十分清楚,祁衍决定和他们合作,也不是相信他们的能力。 通过他刚才的态度就可以看出,那些方案他没有一个满意的。 她抿了抿唇,不得不说出那个她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的答案。 “是因为我..对吗?” 男人终于露出满意的笑:“自恋但又迷人的云妮。” 她有些不自在地咳嗽几声:“可以...将您的手从我的大腿上拿开吗?” 他微笑着抽回手:“抱歉,这里的手感和我的未婚妻一样。我很爱摸她这里,所以刚才有些情不自禁了。” “......” 在经历了度日如年的两个小时后,终于将他送回家 ,江沛玉惊讶地发现,偌大的庄园居然没有一个保姆。 甚至连zachary也不在。 祁衍松开领带抽出:“刚搬过来,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不然也不会如此麻烦你了。” 他温和的语气和优雅的神态,江沛玉不由得晃了一下神。 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为自己刚才充满恶意的揣测。 她还以为他是故意让那些佣人提前离开,就是为了让她和他单独相处。 祁衍从她身边走过去,似乎想要去拿冰箱里的东西。然而下一秒,江沛玉的脚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猛地往前跌落,好在祁衍及时扶住她。 但她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导致两人还是双双跌倒。 江沛玉并没有摔疼,因为祁衍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充当了人体肉垫。 江沛玉就这么埋入一个无比柔软的怀抱里。 男人喉间传来一阵闷哼,江沛玉以为他是摔疼了,急忙要从地上起来:“抱歉...还有...谢谢。” 男人无辜地笑了一下,提醒她:“云妮打算一直将手放在哥哥的cock上吗?” “什么?”她愣住了。 他主动蹭了蹭,性感的呼吸声传到她耳边:“不过也没关系,如果云妮喜欢的话...哥哥不介意。” 反应过来之后,江沛玉急忙起身离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祁衍大度地笑了:“是故意的也没关系,如果是云妮,做什么都没关系。” 这番话具有很大的歧义,就好像她不仅趁他醉酒占便宜,还在被发现后试图狡辩逃脱责任。 江沛玉有些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才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 她低头想要去找绊倒她的那个东西,却发现脚下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块地毯都没有。 怎么可能.... 她刚刚明明感觉到有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的。 “好好好,就当云妮是真的被什么绊了一脚,不是故意的。”祁衍宠溺地笑了,“那可以麻烦云妮去帮哥哥煮一碗醒酒汤吗?” 他露出一点为难的神情,手往下指了指:“哥哥可能需要先处理好被吵醒的它。” “......”江沛玉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来,毕竟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件事的确是她造成的。 “需要我再给你做一份夜宵吗?” 她的体贴让祁衍露出微笑,但想到她的体贴不止给了他一个人,笑容又意兴阑珊的收了回去。 “谢谢。” “你...想吃什么?” “只要是云妮做的,就算是毒药哥哥也会开心地吃下去。”他深情地看着她,看上去还是醉的神志不清。 这种动听的情话被这张英俊的脸,用如此性感低沉的声音说出来。 江沛玉应该庆幸他目前为止还没在男女关系上乱搞过。 否则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女性因为他而遭受情伤。 江沛玉在厨房内煮醒酒汤,开放式的厨房,只有那张吧台挡在中间。 在逐渐沸腾的水声之中,江沛玉依稀听见了从客厅传来的动静。 “嗯....” “云妮。” “好宝宝,真是daddy的好孩子。” “一滴不剩...全都给你。” 江沛玉身体发热。 只能捂住耳朵,不让自己去听。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贴靠上来的怀抱让她回了神,提醒她结束了。 男人伸手关掉火,笑着提醒她:“继续煮下去的话,就真的一滴不剩了。” 这句充满多种意思的话让江沛玉再次陷入面红耳赤之中。祁衍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从身后抱她:“怎么了,脸红成这样。” 他似乎是酒醒了,声音也恢复了清醒。江沛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股奇异的气味。 为此,祁衍解释说:“太累了,想缓缓再去洗。” 听到他还没洗澡就靠自己这么近,江沛玉急忙伸手去推他。 祁衍脸色阴沉:“怎么,嫌弃哥哥,嫌哥哥脏?” “不是...但你刚刚才...” 他的耳朵像是具备过滤功能,只能听见自己想听的内容。 “不嫌就好。” 江沛玉还是奋力推开了他:“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祁衍显然没用任何力气,江沛玉这一推不仅轻松将他推开,还让他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上。 祁衍的眼中露出一些微妙的不可置信来。 江沛玉这才发现他除了皮带松垮地垂在两边之外,其他穿着仍旧保持整洁。 他苦笑着站稳:“这么讨厌我吗,我只是抱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推开。” “不是讨厌,但我们.....”江沛玉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先用逃避来解决问题。 “我还是先走了。” 她离开的时候看到客厅的桌上用到还剩五分之一的润滑。 “这两个月来,我每一天都过的很痛苦。”祁衍的语气从刚才开始就变得认真起来,没有轻浮没有随性。 他过去抱她,将手放在她的小肚子上,爱不释手地轻轻抚摸。无名指的戒指存在感很高,想不注意也难。 江沛玉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旧坚持先把订婚的流程走完。 “沉浸在即将和心爱之人步入婚姻殿堂的幸福之中。我甚至投资了母婴用品。可是短短两天时间,我同时遭受了父亲的欺骗和未婚妻的背叛。” 他轻声叹息。 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 ——她这副身体最脆弱的两个地方。 再柔和的语气也无法消减他自身带来的超强压迫感,“我也是会难过会受伤的普通人。” “对不起.....”江沛玉和他道歉,这件事的确是她的错。 但...她不后悔,如果重新来一次的话,她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祁衍握着她的手,将她牵到客厅内的沙发前坐下。 而他此时则半跪在她的面前,一只手仍旧牵着她,另一只手则搭放在她的膝盖上。 “云妮知道哥哥因为你的背叛,生了很重的病吗?” 祁衍的病和其他人的不一样,他的所有症状都表现地非常强烈,并且是毫无征兆,一阵接着一阵。 可能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突然发作。 焦虑不安导致的手臂剧烈颤抖,异常严重的睡眠障碍,哪怕睡着了也会突然被噩梦惊醒。 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反复去想,云妮是真的逃走了吗,还是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还活着吗? 她好不好。 有没有被人欺负。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越是这样想,他的症状就越强烈,症状越强烈,他就越忍不住去想。 他满世界让人去找,大数据面部识别全都用上了。 后来他去找了老头子,他知道,以云妮的能力和她的脑子,她不可能如此顺利的从他面前离开。 可是老头子承认自己的确帮助了她,但就是不愿意告诉他,云妮被他送去哪里。 症状恰好在这个时候发作,他忍不住去想,他是送走了云妮,还是‘送走’了云妮。 他将枪托在桌上轻轻磕了磕,随后直接抵在了老头子的太阳穴上。 波顿脸色有些发白:“cassian,你这是......” 祁衍叹了口气:“还是不肯说,是吗?” 第114章 波顿嘴唇颤动,他觉得cassian疯了。 他从前虽说和自己没有太深刻的父子情,但不至于到拿枪抵着他的程度。 “没放子弹。”看到老头子抖动的频率比他发病时还要高,祁衍不屑一顾地笑了笑。 手一松,手指扣着扳机,枪头朝下地挂在他的手指上。 他笑道,“想不到您的定力这么强。是在报复我三番两次送走您的妻子吗?” “我只是觉得你能拥有最好的。cassian,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孩子!” “是吗。”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您说的很对,我也认为我值得最好的。” 手指卡在扳机上,男人漫不经心地转动那把手枪,离开了书房。 只剩下波顿一个人靠在椅背上大喘气。 他的后背早就冒出了冷汗。 他当然知道,那把枪的重量不可能没有子弹。 甚至于,在cassian用枪托去磕桌子的时候,那把枪就已经上好了膛。 他觉得cassian疯了。 他一直都是疯的,但最近..彻底疯了。 - 十分钟后,江沛玉因为祁衍那句模糊不清的话留了下来。 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很多时候这其实不算是褒义词。 因为这份善良时常会成为反噬自己的利器。 如果祁衍真的因为她而生病,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逃避,她可以赔偿。 虽然她没有多少钱。 但这些是基于她安全的前提下发生的。 江沛玉担心祁衍对她做什么。于是趁祁衍去给她热牛奶的时间,悄悄拿出手机给段穆哥哥发送了一条信息。 让他十五分钟之后给自己打电话,如果她没有接的话...就报警。 与此同时,她还发送了一条定位过去。 厨房里的祁衍打开一盒药,从里面抠出一颗。 这是他的公司最近研发出的一款药物,已经进入临床实验的阶段了,是治愈心脏类疾病的药物。 因为还不稳定,所以目前最大的副作用就是会突然晕厥。 祁衍无动于衷地放进嘴里,咬碎了咽下去。 然后继续替江沛玉热牛奶。 因为心情不错,甚至轻轻哼起了歌。 他已经洗过澡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灰色毛衣和深色长裤。年上熟男的魅力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体贴温柔,儒雅包容。 尤其是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让他身上的人夫特质形成的恰到好处。 不仅可以亲自试试药物的副作用,还能留住云妮一个晚上。 他满足地笑了。 真是一场划算的买卖。 第43章原来云妮和她另一个哥哥的…… 江沛玉有些不安地坐在客厅,焦灼地等待时间流逝。 虽然对祁衍刚才的话存疑,但她还是没办法当成什么也没听到,直接走掉。 可祁衍他.... 他玩弄任何人都跟玩弄一条狗一样。 就连在江沛玉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波顿叔叔也同样在这些“狗”的范畴内。 她就更不用提了。 万一他现在也是在玩弄她呢? 他只是为了骗她留下来。 她看了眼厨房内正在为她热牛奶的祁衍。 男人轻轻哼着歌,单手插放长裤口袋,站在那里控制火候。 毛衣与长裤下的背影挺拔高大,宽阔的身躯完全将江沛玉的视线遮挡。她不仅看不清他在做什么,甚至连面前那口正在煮牛奶的锅也看不见。 只能听见咕噜咕噜的沸腾声,一颗颗煮沸的牛奶泡泡形成又破裂。祁衍心情愉悦地欣赏完全过程。 他很少存在如此有耐心的时候,尤其是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 毕竟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论亿来计算。 但现在,祁衍不光可以耐下心来看这锅牛奶煮开,甚至还有兴致地将那些水果洗净切好,再精心摆盘。 他把牛奶和水果一起端出去,放在江沛玉的面前。 而他也绅士地保持安全距离,没有直接坐在她的身旁。而是在她对面的沙发落座。 面料柔软的毛衣让他的气场也变得柔和,人夫气息很重,一下子从商务精英男变成了居家实用款。 而那副金丝眼镜更是让他的人夫感多出几分极具诱惑的撩人。 他伸手推了推眼镜,平和的视线透过没什么度数的镜片落在她身上:“这些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去给你煮碗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的他不仅温和,还很儒雅。像是包容万物的水。可江沛玉被他这样看着,仍旧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局促。 看不见的压迫感和危险的侵略性能够被她迟钝的第六感感知。足以可见有多强烈。 她觉得祁衍看上去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决定赶紧吃完这些然后离开。 当她刚要将手伸过去时,被祁衍用手轻轻拍开:“去洗手。” 他的语气不重,像是父亲在训诫不讲卫生的小女儿。 江沛玉嘟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手:“我又不是直接用手拿。” 但她还是听话地起身,去洗手了。 恰好此时,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了震。 始终跟随江沛玉背影的那道视线,短暂地移向沙发上的手机,最后又重新回到江沛玉身上。 穿着白衬衫包臀裙的女孩子,此时正低着头,专注地揉搓掌心处的消毒液。 很显然,盥洗室内的水声盖过了这微弱的动静,她没有听到。 祁衍从容不迫地起身,将她的手机拿过来,熟练地输入密码解锁。 解锁后的屏幕就是她与那个小牙医的聊天界面。 祁衍上滑屏幕,粗略地翻看了一下聊天界面。 ——今天的午饭是同事请的寿司,哥哥吃了吗? ——哥哥今天吃的隔壁餐馆老板赠送的拉面,不过哥哥也回赠给他五十八块钱哦。 ——回来的时候麻烦绕一下路,帮我去干洗店拿一下我的工作服。感谢亲爱的哥哥(*^_^*) ——好的亲爱的妹妹(*^_^*) ——冰箱里有我昨天买的马卡龙,把我最讨厌的抹茶味留给你了。 ——又要充当妹妹的垃圾桶了/叹气 ——给妹妹当垃圾桶是哥哥的荣幸/拳头 ——谢谢妹妹的恩赐/流泪/感动 温馨的画面总是能映照出人性的丑陋。 祁衍的眼神阴沉沉的。 眼底情绪却有层次的消失,从阴沉转为平静,最后甚至还牵扯出了一抹柔和的微笑来。 原来云妮和她另一个哥哥的关系这么好。 原来云妮还有他不知道的另一面。 可爱的云妮,活泼的云妮。明明他也很喜欢她的这一面,怎么偏偏不让他看到。 真是不公平。 笑容以心中滋生的阴暗情绪为养料,嫉妒贪婪暴怒憎恶等情绪越是强大,笑容就越温和。 此刻的祁衍带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伟岸的身材在毛衣的衬托下,淋漓尽致的彰显出熟男的包容和稳重魅力。那是一种明明掌控至高无上的权力却还愿意弯下腰,耐心去倾听你幼稚心事的贴心。 祁衍轻轻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像是在以此告诉自己,他不仅只有哥哥这一层身份,他更是云妮的丈夫。 但他的眼中还是露出一些淡淡的责怪。 坏云妮,知不知道这样有多伤他这个哥哥的心。 他那么爱她。 她呢,嘴上喊着他哥哥,心里却装着好几个哥哥。 她更爱哪个哥哥? 是在床上gan的她嗷嗷叫的哥哥,还是那个会开车绕远路帮她去干洗店拿衣服的哥哥? 她另一个哥哥没办法把她gan的嗷嗷叫,可他能够开车去干洗店帮她拿衣服。 在他身边 时,她的衣服甚至不需要送去干洗店,有专门负责清洗衣物的佣人。 甚至不同的衣服有不同的佣人负责。 他的妹妹多的像地上到处乱爬的蚂蚁,随便走一步都能踩死十几只。 自己却把全部的爱给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还有他的第一次。 男人的第一次也是很珍贵的。 想到那天,祁衍的叹气声就更大了,他让云妮舒服成那样,爽的灵魂都快脱离身体了,缩在他的怀里神志不清的说还要还要。 现在呢,却想要逃离他。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爱和遗产一样,他哪怕篡改遗嘱,也要一分不少的拿到全部。 男人微微笑着,无动于衷地将最后一条信息删除。 ——发生什么事情了,需要哥哥现在就去接你吗? 然后将手机放回原处。 他从容地坐回去,保持刚才的坐姿。 江沛玉已经将手洗的很干净,为了早点回去,她吃的很快,一整颗的草莓直接塞进嘴里。 祁衍微微皱眉,无奈地抽出纸巾为她擦嘴:“怎么吃的到处都是。” 第115章 他的动作很温柔,可还是吓的江沛玉往后躲了躲。 但她的闪躲是徒劳的,因为男人的另一只手此时托着她的后脑,往自己这边压。 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将上半身靠向她,中间仍旧隔着一张透明茶几。擦拭的很干净。绅士地保持距离。 这也是江沛玉觉得疑惑的地方,明明这里没有佣人,可是一切都显得无比干净,仿佛刚刚才被打扫过一样。 就算每天都有清洁工上门打扫,也不该干净成这样。 就好像..在他们抵达的上一秒,这里就已经有佣人打扫过了。 祁衍替她将嘴边的草莓汁液擦干净,最后又用指腹轻轻揉了一下她的上唇,仿佛那里还有什么没被擦干净。 饱满的上唇,带着薄茧的手指从上面揉过去,带走的不仅是上方残存的汁液,还有绵软的触感。 然后,当着江沛玉震惊的表情,无动于衷地将那根手指靠近自己的唇边,伸出舌头舔走属于江沛玉的味道。 他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甚至还剥了颗葡萄喂给她:“这个国家的天气真糟糕。” 江沛玉不得不吃下那颗葡萄,听到他的抱怨,她解释:“最近是雨季。” 所以整天都在下雨,哪怕不下雨的时候,空气也是潮湿的。 “唉,我讨厌下雨。”他叹了口气,继续去剥第二颗。他手上那枚婚戒实在太显眼了,想不注意到都难。 而江沛玉的那枚在开车送他回来时就已经摘下了,她有些心虚地缩了缩手,担心被他看见,从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事实上,祁衍早就发现了。 单纯的云妮,她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她的一切在他这里都是透明的。 他如此关注她。 当然,让她在订婚前离开的确是他的失误。 不仅是老头子为她提供了帮助,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原因。一门心思沉浸在喜悦当中了,让她钻了空子。 那段时间做梦都是和云妮幸福的婚后生活。 成为人妻之后的她更加任性了。经常无理取闹地对他打电话狂轰乱炸,哭着质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家,是不爱她了吗。回去之后也会反复去闻他的外套有没有女人的香水味。 甚至还会反反复复坐上去,亲自感受他的身体有没有被人使用过。 他只要离开一分钟她就会哭,他没办法,只能去哪里都带着她。 就算这样,疑神疑鬼的云妮也要每天检查他的手机,一旦看到有异性就会删除拉黑。 哪怕只是比较中性化,看着像女性的名字,她也不会漏过。 在梦里,祁衍无奈地叹气,抱着她问:“你的占有欲会不会太强了点。你这样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你没有自己的私生活了吗?” 她撅着嘴哭泣,委屈地趴在他的肩上:“你是在责怪我管的太多吗?” 小小的云妮,就连哭泣都这么可爱。 “当然不会。”他笑着说。 江沛玉一边哭,一边用他的衬衫擦眼泪:“我的私生活就是你。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你的身边也是,你不能看别人...” 明明弱小的像一只蚂蚁,却企图把一个她根本驾驭不了的男人绑在身边。 不自量力的云妮,认知浅薄的云妮。 祁衍听到她说这些,爽到头皮和尾椎骨都是麻的,某个地方也迅速绷紧。 等到他从梦中醒来,看到的却是逃跑的云妮。 那些幸福的婚后生活全是假的,只有紧绷的某处是真实的。 江沛玉并不知道此刻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在想什么,她看了眼窗外的天气:“天气预报说,下周雨就停了。” 祁衍靠坐在沙发上,毛衣下的宽大躯体呈现松弛的慵懒姿态:“中国也这样吗,经常下雨?” 江沛玉摇头:“不算经常,分区域的。” “听说那边景色很好。” 江沛玉喝着牛奶,有些好奇地抬眸:“你没去过中国?” 祁衍摇头:“没去过。” “可...”这显然让江沛玉有些不可思议,“我记得你母亲也是中国人。” 祁衍轻飘飘地笑了:“她生下我没多久就拿钱离开了,其实我和她也不是很熟。在我十岁之前,她每年会回来一次,和我还有我父亲一起拍张合影。”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是出于某种感同身受? 妈妈很爱她,但在那个家里,她只获得了妈妈的爱。 父爱在她二十二年的人生中,含量太少了。 段叔叔爱她,但他的爱很小心翼翼,那种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个客人,需要被谨慎对待的客人。 波顿叔叔... 她曾经觉得波顿叔叔很像她的父亲,她真正的父亲,因为他对她不止有包容,还有合适的严厉。 可是后来.... 算了。 “或许阿姨只是有她的自己的苦衷,她不是不爱你。” 祁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看了有一会儿,然后笑了。 那是一种由上往下宠溺的笑:“云妮,承认自己不被爱也是一种勇敢。” 如果是云妮的话,她一定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真是令人羡慕啊。他的眼睛看向她的小腹。 羡慕能让云妮亲自孕育的那条小生命,ta会获得多少来自云妮的爱呢。汲取云妮的身体养分,住在云妮的身体内,被云妮保护着,然后忍着剧痛生下来,让云妮如此难受的一条生命,明明什么都没付出,没为云妮付出过,却能够获得最纯粹的爱。 如果他喊云妮妈妈,云妮也能这样爱他吗。 祁衍将手伸过去,放在她的手背,轻轻抚摸起来,低沉优雅的声音中,是沉稳的可靠:“没人规定母亲必须要爱自己的孩子,她给了我生命,这已经是一件很无私的事情了。” 他的话如此具有信服力,江沛玉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原来是这样想的吗,或许他也曾因为得不到母亲的爱而难过了一段时间,直到他独自开解自己想通,不再纠结于此。 祁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他的手臂揽过她的肩膀,江沛玉此时就靠在他结实的臂膀上。那是一条可以撑起整片天的手臂,还有他宽阔的肩膀,毛衣的肩线被完全撑开,平直伟岸,可以容纳任何人的倚靠。 他的怀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安全屋。 很难相信,这种铺天盖地的安全感,居然源于一个人。 “等下次有机会,云妮带我去中国看看吧。” 江沛玉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他真的只是对中国感兴趣,她可以充当他的导游。 “我在南方长大,没有去过北方,也不熟悉那边,如果你想去首都....” 祁衍笑着打断她:“那就去云妮熟悉的地方。” 江沛玉低下头,继续去喝杯子里的牛奶。 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低头去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她与段穆哥哥的对话界面。 距离她给段穆发送定位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她居然还没有收到回复。 难道今天诊所这么忙,还没下班? 另外她还注意到,她的手机有些变形,像是被人用力地捏过。可是手机又不是橡皮泥,怎么可能徒手就…… 江沛玉下意 识抬眼,看了眼坐在她对面的祁衍。 注意到她这个举动,后者无动于衷地喝了口咖啡。 客厅的灯并没有全部打开,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中,最适合隐藏一些不可见人的情绪。 那盏落地灯是前段时间为了促进当地的慈善事业拍来的。 这也是祁衍讨厌总是在不同国家往返的原因,为了让名声好听点,不得不摆出一张平易近人的笑脸,然后参加各类慈善晚会。 他的钱可以捐给流离失所的孩子,但那些一事无成的流浪汉凭什么享受他的劳动成果?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手中的咖啡更苦了。 “怎么了。”见她愁眉不展,祁衍充满关切地询问,“哪里不舒服吗?” 江沛玉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祁衍进退有度,没有上位者的压迫,更多的是年长者的向下包容和耐心,还有细致。 细致到能在江沛玉摇头说没事之后,还能立刻感察出问题所在。 “是想等的消息没有等到?” 江沛玉猛地抬起头:“那...那个...” 祁衍温和地笑了:“紧张什么,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管你了不是吗。你有了别的哥哥,我早就不是你的哥哥了。” 他起身去替她检查网路:“我刚搬来,很多东西都没弄好,网路不是很稳定。” 江沛玉低头一看,手机右上方的确没有显示网络。 看来哥哥应该给她回了消息,只是她这边因为网络问题没有收到。 “那时间也不早了...” 她将手中的空杯子放下,打算起身离开,“我就先走了。” 第116章 “嗯,我送你。”祁衍并没有留她,而是看了眼外面的天气,怕她受寒,从衣柜中取出一件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 江沛玉下意识就要拒绝,但男人沉稳有力的那只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不许她脱下。 “穿着。”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不容她拒绝的强硬。 江沛玉顿了顿,听话地松开手。她弯下腰换鞋,动作慢吞吞的,安茜和妈妈都说过她这个缺点。 好像只有祁衍,总是有耐心的等着她。 江沛玉换好鞋子,刚要扭头和他道谢,谢他送自己。 可刚转头,就看见祁衍微皱着眉,单手扶墙,有些站不稳。 江沛玉吓到急忙过去扶他:“怎么了...是还没有醒酒吗?” “可能有些头晕。”他顺势倚靠着她,“可以麻烦云妮扶我去床上吗?。” 她艰难地扶他回房:“需要我叫医生过来吗?” “不需要,我休息一会就好。” 江沛玉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脸色这么差,苍白憔悴,没有一点血色。就连唇色都变淡了不少。 事实上,祁衍的身体非常好,否则也扛不住他如此不知节制。 无论是工作还是..那方面。他仿佛永远不知疲惫,是一台不用休息可以一直运作的机器。 这好像是江沛玉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生病。 她不放心地伸手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 祁衍喉咙发出不舒服的喘息,沙哑低沉,断断续续,从天鹅绒一般优雅的质感,变成老旧留声机内残缺的唱片。 可江沛玉听着他的声音,却莫名地红了脸。 她觉得自己很不是人,祁衍已经难受成这样了,她却因为他不舒服的喘-息而联想到... 他ejaculation的时候。 但这个声音诡异地和她记忆中的重合了。她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把他放下后,她替他盖好被子,江沛玉红着脸,想去给他倒杯温水。 在她将腿从床面离开时,一只手扶上了她的腰。 合身的包臀裙紧紧绑着臀部,将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翘臀之间凹凸有致的线条完美勾勒出来。 云妮的确也到了穿这种衣服的年纪了,那些让人看了毫无兴趣的学生装他扔都扔不完。 今天扔完了,第二天又被她一言不发地填满整个衣柜。 不过这样也好,藏得严实点,云妮柔软的胸和饱满的小屁股就只有他能看到。 唉。 现在怎么开始穿的这么好看了,明明不适合她,却又让人挪不开眼。孩子大了,留不住了,需要耍点手段了。 “替哥哥把眼镜摘了,好吗?”他有些为难地请求她。好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亲自摘掉眼镜也成了一件难事。 江沛玉这才注意到他还戴着眼镜,这样睡肯定不会舒服。 她点了点头,将手伸过去。 没有注意到那只放在自己臀上的手,此时正隔着绷紧的裙子,似有若无地沿着饱满的臀线轻轻抚摸。 她替他将眼镜摘了,金色细边的眼镜总是自带一股清冷禁欲的斯文感。更何况他自身便具备这样的气质。 眼镜摘下后,江沛玉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本该冰冷无情的灰色眼眸。 之所以是‘本该’ 是因为这双眼睛此时的深情大过冰冷,过高的眉骨与高挺的鼻梁,衔接成锋利危险的轮廓线条。 但在模糊灯光的映照下,眉骨投下的阴影让眼睛变得深邃,线条也呈现柔和走向。 这样一双睥睨他人的眼睛,此刻却深情的凝视着她。他强悍的手臂早就从她的臀移到她的腰上了,反差如此明显。 她最近一定没有好好吃饭,腰细到他轻轻一按仿佛就能断掉。 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江沛玉却觉得空气都变烫了。而自己身上的衣服正在被这股暧昧的空气腐蚀,直到什么也不剩。 她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仅仅只是被祁衍这么看着,就好像已经被他霸道地按在床上强行把裙摆拉到腰上,然后..... 江沛玉皱紧了眉,为自己这个下流思想感到不可原谅。他现在这么虚弱,她满脑子都是这个。 她觉得自己从刚才为止就很奇怪,她不是满脑子都是那方面的人。可是为什么现在... 好像思想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着。 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江沛玉只能远离他:“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祁衍这次没有留她,他点了点头:“谢谢。” 热水有现成的,江沛玉站在直饮机前,思绪有些发散。 正常情况来讲,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合适的。 祁衍虽然生病了,但他的身体很好,哪怕是重感冒睡一觉就能痊愈。 哪像她,一个小咳嗽都能要走她半条命。 并且,他又不是小孩,他是个大人,还是一个有能力的大人。 别说照顾自己了,他甚至可以同时照顾一百个小孩。 想到这里,江沛玉顿了顿。 心里又古怪地想起祁衍曾经在床上和她说的那句话。 ——别说只有一个云妮,就算再来十个,哥哥也能够同时满足她们。 江沛玉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祁衍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照顾。 反而是她自己。 万一他把感冒传染给她,他睡一觉好了,结果自己又反反复复折腾十天半个月? 况且他还有私人医生,就算真的变严重,也能得到最及时的医治。 更何况!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要再散播 你那不值钱的圣母心! 江沛玉试图在心里骂醒自己。下定决心之后,她将杯子拿过来,一口喝光给祁衍倒的温水,穿上鞋子准备离开。 - 外面的雨是从凌晨三点开始,天气预报难得准时了一次。从凌晨三点下到五点。 祁衍清醒时,脸上传来一种毛茸茸的触感。带着熟悉的洗发水的香味。 那是属于云妮的。 他睁开眼,果然看到坐在床边的江沛玉。此时已经趴下睡着了,脑袋枕着手臂。一旁放着用过的体温计,还有那盒拆开的感冒药。 ——以及她的手机。 两个小时前,她终于在他的房间找到信号,并给妈妈发去信息。 她告诉妈妈,她一个关系非常要好的女同事生病了,对方是一个人住,她不放心,担心她出什么意外时身边没人,所以今天就不回去了,想留下来照顾她。就一个晚上。 祁衍看了她一会儿,小家伙睡着之后也这么乖。只有一点微弱的呼吸声。 眼睛闭着,纤长卷翘的睫毛像是鸦羽,长发在床面铺开,浓密又柔顺, 他坐起身,被子滑落,被他拿去盖在江沛玉的身上。 然后拿出手机给研发组发信息。 将具体副作用和大致时长发过去,随后锁屏随手扔在一旁。 那只手没有收回,温柔地抚摸起躺在身边的那张脸。白皙的脸,柔软的脸,他日思夜想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让耗损了她的精力,都长出黑眼圈来了。身上的骨感更明显,脂肪明显少了,锁骨更加深邃。 他把她抱上床,让她在床上睡。 看来跟着她那个亲妈,还不如跟着他这个没有血缘的‘爹’ 至少他不会纵容她,动不动就不吃饭。 虽然害她熬夜也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有些事情是忍不了的。 对于懒惰的她来说,这大概是她唯一的运动量了。 她大部分时间只需要躺着,虽然偶尔也需要动动嘴。 她的舌头可比她的脑子灵活。 祁衍重新躺回她的身边,视线像是流动的水,从她的眉梢流到唇角。他把人抱在怀里,然后安静地闭上眼睛,在她平稳的呼吸中再次进入睡眠。 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如此安稳的觉了。最近总是处在焦虑不安的情绪当中。失眠更是常态。 她似乎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祁衍凑近了去听。 发现她说的是几道菜名。 他很轻地笑了:“小馋猫,老公明天让人给你做。”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最后在她眼角留下一个吻, 至少在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幸福的普通人。 第44章江沛玉,理我。 江沛玉没想到自己居然睡着了。 而当她醒来的时候,不仅睡在祁衍的床上,还躺在他的怀里。 男人身上的毛衣早就换成了睡衣,那股好闻的熏香让人完全没有熬夜后的胀痛感。 江沛玉不仅被男人抱着,甚至连她的手臂也自发地抱住男人的结实的腰身,脸则埋进他的胸口之中。 她觉得这样的举动完全是二人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里,肌肉形成的自然反应。 侧躺时轮廓更深,江沛玉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片壮硕的雪白。 不愧是混了一半白人血统的混血。 第117章 江沛玉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脑子缓慢开机,然后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她吓了一跳,急忙将脸从他的怀里抽离,结结巴巴的道歉。 听见她的吞咽声,男人非但没有被冒犯到的不适,反而包容地笑了笑,刚睡醒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些颗粒质感,无比性感。 他并没有直接起床,仍旧保持侧躺的睡姿,手肘支起上身,单手撑脸。灰色真丝被因为他此刻的动作下滑至腰下。 恰好露出性感健壮的上半身躯。 “想吃?男人的胸可吸不出奶。”他为难地叹了口气。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很慷慨地将睡衣扣子解开了,“但如果云妮想试试,哥哥也很难拒绝。” 他的直白吓的江沛玉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去。 昨天扶他上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床这么大,她花费好久才找到自己的鞋子。 “你昨天昏死过去了,我想要喊醒你,让你吃感冒药,可怎么推都没反应。”江沛玉是在和他解释自己之所以留下来,是为了照顾她。 那样的情况,她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就算不是祁衍,换了其他人她也会这样的。 “照顾我?”男人显然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嗯...贴身照顾,中文是这样说的吧?也能理解。” “......”经他这番话之后,怎么感觉她好像真的是别有企图一样。 江沛玉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他的床上去的。 可能是困到神志不清的时候觉得有点冷,所以身体自发地寻找了最温暖的地方... “云妮应该没碰哥哥别的地方吧?”见她沉默,祁衍突然开口。 “什么?”她抬起头。 祁衍有些为难地指了指:“这里..” 她愣了一下,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之后,急切地撇清关系:“当然没有!” “是吗。那它怎么突然成长了。” “......”她眼神闪躲,“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感冒的后遗症吧。” 感冒的后遗症?祁衍突然想到了昨天吃的那个药。 看来这个药的副作用又该加一项了。 “你洗漱完之后先去客厅看会电视,或者去外面逛逛。觉得无聊的话,三楼有游戏室和泳池。” 祁衍起身往浴室走,“如果你不想出去,也可以在这里陪着我。” 江沛玉透过窗户往外看,天黑看不清的全貌,此时看的一清二楚。壮观华丽的巨大花园,粗略扫一眼,视野里就能看见十几个园丁正在修剪花枝和树叶。更别提她看不到的视野盲区。 江沛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不是说刚搬来,什么都没准备吗?” 男人已经进了浴室,磨砂玻璃的浴室门,此时能看见上方的水汽和男人的背影。 他应该是靠在上面。宽阔的肩膀几乎快要和那块玻璃一样宽了,即使双腿没有站直,也能感受到比她命还长的长度。 “我的确什么没准备,这些是庄园自带的,上一任主人嗯啊...把他们一起卖给我了。”他的声音透过玻璃门传出,低沉中带着沙哑。 一起卖给他.... 江沛玉嘟囔道:“奴隶制早就废除了。” 祁衍的笑声很快传出:“是我的话说的有歧异。现在给他们支付薪酬的,从这座庄园的上一任主人变成了我。” 江沛玉想起他似乎在他所去过的所有国家都有单独的庄园,维修打理费用和那些佣人园丁们的薪酬,每个月都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开支。 哪怕有些国家早就被他遗忘,包括那里的庄园。 好浪费..... 祁衍不以为然:“微不足道的钱能够给那些人提供一个就业岗位,就不算是浪费。” 听了他的话,江沛玉顿时感到羞愧。 想不到祁衍是这样想的。而自己,差点就害那些人成为无业游民。 很多时候,江沛玉所熟知的一些道理反而是祁衍教会她的。包括如何正确的处理人际关系,还有她最为头疼的未来规划。 这些事情妈妈无法为她提供帮助。 因为妈妈的社交面和阅历同样很浅。 祁衍的产业是靠自己走南闯北拼出来的,他虽然有个宏伟的背景,但这个背景为他提供不了多少便利。 他的家族影响力主要集中在f国,f国对祁衍来说太小了。小到他不放在眼里。 他这二十多年来的阅历,早就超过了地球上大多数的人。包括年龄是他几倍的人。 也包括他的父亲。 所以祁衍从来不将他放在眼里。 思想被女人和下-体填充,脑子里想的不是交-配就是生孩子。 生那么多有什么用。 一个老废物生了一群小废物。 “我还以为...” 他听见江沛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以为什么?” 她又吞吞吐吐地咽了下去:“没什么。” 祁衍不悦地皱了下眉,这也是他最受不了云妮的地方。 优柔寡断,摇摆不定。 “算了。”他的眉头很快就舒展了,后背靠着玻璃门,水 声更加急促,他的声音显然也受到了一点影响,“今天要去上班?” “要的,但我请了半天假。”她和主管说明了缘由,但隐去了一部分。 好在主管没有为难她。虽然她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在电话里说,cassian先生很感谢她送他回去。 浴室内突然传来一阵东西摔破的声响,江沛玉抬头看去时,那扇玻璃门后已经没有了祁衍的身影。 她吓了一跳,以为他又晕倒了,行动早就大过思想冲了进去。 然后在她进去的瞬间,淋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这间浴室的淋浴设计十分特别,设置在头顶,无数个小孔,像是在浴室内模拟生态系统。这场雨可大可小。 “自己弄不出来。”他的声音听上去似乎的确有些痛苦。 江沛玉意识到他是故意弄出这样的动静,就是为了骗她进来。 有些生气地伸手抵着他的肩膀推了几下:“可是我也....” 他语气急切的哀求她:“就这样,我随便弄一弄。” 她的腰被他单手抱着,此时举高了抵在身后的墙壁与他之间。他单手握紧她的脚踝,让她并得很紧。 江沛玉甚至觉得面前的男人比身后的墙壁还要坚硬结实。 比起推开他离开,她不如寄希望推倒身后的墙壁再离开更为合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江沛玉半信半疑地向他确认:“现在这样就可以?” “嗯。”见她松口,男人眼中的急切被笑容替代,他低下头亲吻她的脖子,“云妮怎么这么好。” 她躲了几下被躲开,脖子上的软肉被他用力地咬住,然后沿着那个地方反复舔吻。 “你说过刚才那样就可以的。”头顶的淋浴还没关,外面阳光明媚,浴室里面却正在下一场大雨。 好在这场雨是有温度的,不用担心会感冒。 “只是亲一亲。”他在她身上胡乱地亲吻,吻到神志不清,“为什么只是亲一亲都这么爽。云妮,伸舌头。” 江沛玉没有理他,但男人凭借自己的力量强行用舌头撬开了她的嘴唇。 她的整张嘴都被填满了。 “唔...还没结束吗?” 江沛玉看到他刚换上的衬衫都湿透了,此时贴紧在身上,像是一张透明的纸。将他身体的轮廓线条勾勒的无比分明。 绷紧的肩颈肌肉连接着壮硕有力的肱二头肌,遒劲的线条不用上手试就知道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而这股力量此刻全都属于江沛玉一个人。 她纤细无依地被迫悬在半空,全靠面前的男人那条手臂支撑。 她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那里是一整面被擦拭的无比干净的落地镜。此时低俯身体抱着她的男人,衬衫下的背阔肌格外壮硕,比从前面看还要壮观强悍。倒三角的轮廓让宽厚的地方看上去更加宽厚,劲窄的地方更加有力。 身形的绝对压制将江沛玉遮了个密不透风。 然而吸引她的不是这些,而是... 她有些疑惑地将手放上去,沿着那些线条轻轻抚摸:“这是什么?” 蛰伏在强悍的后背之上,不算有规律的线条,有形中带着无形。寥寥几笔,却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反差性感。 很难想到,禁欲严肃的西装下,藏着这样一副躯体。 “太想云妮了,就把云妮纹在了我的后背。”他主动握着她的手,让她大范围的抚摸,去感受他肌肉活动的频率。那些线条也是像活了一般,跟随他此刻的动作,一下一下顶着她的手掌。 她愣了一下:“我?” 男人显然很满足她的反应,趁她愣神的间隙将她抱的更紧:“仔细看,上面有云妮的名字。” 凌乱的线条和构图,面积不算小,甚至还能看见后背原本就有的伤疤。有几道浅的新鲜的,出自云妮的手笔。 第118章 而有些陈年伤疤,早在江沛玉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他的身体时就发现了。 她当时有些傻眼,这样一个儒雅的绅士,看到他时首先联想到的总会是高尔夫和马术之类的贵族运动。 这种像是黑-帮才会拥有的伤痕,显然不属于他这个贵族出身的上位者。 “藏的很隐晦,如果云妮能找出来,会给云妮奖励的。”他亲亲她的脸,这种时候做出如此温情的举动,反而更加让人心跳加速,“每次穿衣服时,都好像是云妮在抚摸我。” 江沛玉提醒他:“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祁衍笑了。 知道她担心这个吻之后,他们又会自动回到之前的关系。 他点了点头,无比宠溺地将脸在她脖子上蹭:“嗯。现在轮到哥哥给云妮当炮-友了。” 江沛玉一口气堵在胸口,脸都憋红了:“我不是在这个争这个,我是说.....” “我知道云妮想说什么,云妮却不知道哥哥想说的是什么。”他满足地在她身上胡乱的闻。 真奇怪,明明她没用香水,可他总能在她身上闻到一种独特的味道。 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闻多了让人头晕眼花,心跳加速,身体陷入没有缘由的饥饿。 想吃东西,但想吃的不是食物。 江沛玉是在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逃离的那里。 错过了工作时间,可是上司并没有批评她。反而很高兴,甚至还在公司当着所有人的面通知,这个月的奖金统统翻倍。 江沛玉去更衣室换衣服,苏贝注意到她的大腿青了好大一块,耻骨肌那里,左右两边都有。 “去健身房了?” 她急忙将裤子换上:“嗯...骑了五个小时的动感单车。” “五个小时?!”苏贝先是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随后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我骑半个小时就累的够呛,看不出来,你的小身体还藏着这么强的力量。” 江沛玉心虚一笑,拥有这么强的力量的不是她。 之所以说是五个小时... 江沛玉觉得一句话里不能同时出现两个谎言。 “部长说晚上聚餐,你去吗?” 江沛玉摇头,将桌上的文件整理好装进包里:“我昨天就没有回去,我怕我妈妈担心。” “那你昨天去哪儿了?” “嗯...”江沛玉不能把对妈妈说的那套说辞说给苏贝听。 毕竟生病需要被照顾的同事就是她... “我一个朋友生病了,我放心不下,所以就去照顾了一晚上。” “照顾了一晚上。”苏贝捕捉到关键词,暧昧地笑了,“在床上照顾的?” 江沛玉无奈轻笑:“女性朋友。” “好吧。”苏贝耸了耸肩,“我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大八卦。” 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八卦。 公司实习生在客户家中留宿,甚至在清早还帮他... 江沛玉心虚地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茶水间传来男人有些尖锐的笑声:“真的耶,查尔先生的肌肉好大块,摸起来很舒服。” 江沛玉和苏贝一齐将眼神挪过去。 是更换新目标的丹尼斯。 甚至不能算更换目标,这人一向就是广撒网,看到感兴趣的就上去骚扰。 这次的受害者是一名叫做查尔的年轻员工。这次刚好碰到升职,最为关键的时候,得罪了查尔斯那这次升职就彻底无望了。 至于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江沛玉继续收拾东西,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是祁衍发来的信息。 ——你的内裤我帮你洗好了,是留在下次你来我家的时候换上,还是我帮你带去? 他甚至还发了一张图片。 男人的手拎着一个木质衣架,上面挂着一条浅粉色的内裤,前面甚至还有一个蝴蝶结。 骨节修长的那只手,和明显属于女性的内裤形成强烈反差,凸起的青筋,延伸至小臂,藏在卷起的袖口之下。那枚婚戒应该是刚刚戴上的,因为并没有和袖口一样,沾上湿意。 江沛玉实在联想不到这只手是如何为她清洗..内裤的。 她红着脸回了一句:——扔掉吧。 片刻后,收到一条没什么情绪的回复:——哦,既然你不要,那我自己留着打飞机了。 ——!!!!我下次去取!!!!! 这条消息发出后,没有等到那边的回复。对方似乎因为她一开始的冷淡回复生气了。 茶水间内,强颜欢笑的查尔一直试图逃离那只性骚扰的魔爪。但丹尼斯显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甚至还希望他能把衬衫扒开让他看看。 “我最近也约了健身教练,他问我想练成什么样。我可以把查尔先生的照片拍下来发给他吗?我想练成查尔先生这样的。” 苏贝实在听不下去了,拉着江沛玉离开。并祈祷查尔能快点摆脱这个变态。 查尔为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抱歉,我女朋友还在等我约会。” - 半个小时还卷着袖子为心上人洗内裤的男人,此刻就搭乘直升机来到了这个国家最边沿的地方。 里面的人等了快两个小时,今天的主角才姗姗来迟。 厚重恢弘的双开门从两旁打开,男人叼着烟,并没有丝毫来迟的歉疚,反而眉头紧锁,低头看着手机。 提前排查过监听设备的会客室,此时唯一的电子设备就是男人手中的这部手机。 “cassian,好久不见。”一道中气不足的男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 祁衍抬起头,垂眸看着走向他的男人。 比他矮上一个头,笑容和蔼。 装出来的和蔼。 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装着满肚子的坏心眼和算计,都打算来坑蒙他这个年轻人。 祁衍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太年轻也不见得什么好事。 不过,如果他再老个几岁,可能云妮就不会和她在一起了。 她现在就嫌他年纪大,比她大六岁 大六岁怎么了,男人年纪大点会疼人。 祁衍笑容温和地和面前的男人握了握手:“的确很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当然,年纪大成面前这人这样的还是算了。脸上的褶子比脑子上的还多。 皮特笑容亲切,多关心了他一句:“上次就听你父亲提起过,他很担心你的婚姻。” 祁衍旁若无人地抽着雪茄,没什么顾虑地走到主位坐下。 “我十八岁他就开始操心我的婚姻了。”他呼出一口烟雾,笑了,“不过我最近的确动了结婚的打算,已经订婚了。” “哦?”皮特显然很感兴趣,“哪家的淑女?” “您没见过,但您应该认识。” 皮特之前得过肺癌,手术很成功,医生建议他不要抽烟,更不要在有人抽烟的地方待着,此时闻到从祁衍那边飘散过来的烟雾,他也只是轻轻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我认识?”他更疑惑了。 原本他打算将自己的小女儿介绍给cassian。 他虽然是个表里不一的危险人物,但对待自己的岳父和妻子应该留一些情面,和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如何除掉一个实力强大的反派,那就是和他出现在同一阵营。至少不要成为对手。 可cassian和他小女儿见过不知多少次面。——自己想方设法促成的见面。 酒会,晚宴,甚至是一些成年人之间的聚会。 cassian不仅没和她看对眼,甚至连她是谁都没记住。 直到有一次,cassian以为她是主办方邀请来的脱衣舞娘,把她赶了出去,并说他不需要特殊服务。 如此,皮特才作罢。 听到祁衍这么说,他滔天的惊讶只是微微表露了一点。 他怎么不知道cassian和哪个女人走得近。 当听到男人笑容柔和地说出那个答案时,皮特脸上的笑容终于绷不住了。 “她是我父亲上一任妻子的女儿,也是我曾经的继妹。” 皮特:“......” 他问她,“那个中国女人的女儿?” “现在不确定还是不是中国人,毕竟她改嫁的丈夫,已经移民到了这边。”祁衍掸了掸烟灰,神情放松。 皮特大概能够理解,他突然来这边的原因。 或许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女儿.... 难以置信,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大费周章的来到其他国家。 “订婚宴怎么不邀请叔叔去参加。”皮特声音略有些责备,却是带着慈爱的责备。 祁衍有诚意的和他表达歉意:“我邀请了您。但我以为您已经得癌去世了,请柬是单独烧给您的。” 他说的都是实话,上一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还是他得癌进了icu。据说是家族遗传,每代人到了这个年纪就逃不掉。 放在中世纪估计要被当成某种诅咒。 第119章 cassian的话让皮特沉默了很久。 他今天约cassian过来,当然不是为了和这个年轻有为的后辈叙旧。 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今天的主角之二也来了。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武装保镖都快将会客室给占满。 泰伦斯是为了和他聊那些航道全部被占的事情。恐怕航道不是cassian的真实目的,垄断才是。 唯一的通道切除,泰伦斯就彻底失去竞争力。而祁衍,自然而然地成为其他国家的唯一供货商。 “有些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cassian先生。” 面对这番近乎威胁警告的话语。祁衍无动于衷地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列表仍旧一片空白。 早上亲手为她把留在浴室的内裤洗了,甚至还让人将壁纸和床上用品也换成了她喜欢的粉色,就是为了她之后能多来他这里住住,多陪陪他,多让他看一看。 可是她走了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良心的东西。 虽然没有真的做什么,难道刚才那几个小时里她就没有爽到吗? 黑色西装,大背头,一米九二的身高。 此时站在那里,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宛如巍峨高山一般的压迫感超乎年龄的强烈。 低头看手机时,眉头紧缩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感到后怕。 笑面虎可怕,白切黑可怕,喜怒不辨的人可怕,城府深的人可怕,野心大、不择手段的人更可怕 难以想象,当这些因素全都集结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并且这个人此时就站在他们面前。 哪怕什么也不说,一个人的气场轻而易举地压过了所有人。 此时却拿着手机和一个女人控诉: ——为什么不理我,在和其他人说话吗? ——江沛玉,理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失望地将手机放下。 见他不再看手机,泰伦斯继续开口: “那些航道是中心点,附近的货 船都需要在那里中转,cassian先生如果想要,我可以免费提供给您,不需申请。” 祁衍坐在椅子上,左手抬起,食指和中指虚撑着额头,眼眸低垂,高挺的眉骨让眼神变得深邃。他没说话,神态显出几分烦闷和焦躁。 似乎有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在折磨他的情绪,让他心神不宁。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免费提供给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航道的拥有者早就变成了我。” 对方眉头微皱:“你的做法实在不地道....” 祁衍笑了:“不是我逼着你往海水里排污的。” “可我事先...” 祁衍没什么耐心地站起身,身高体型上瞬间造就压倒性的碾压。他单手插放西裤口袋,“我知道泰伦斯先生心里不舒服,这些我能够理解。好好的生意因为唯一的运输途径断了,而不得不宣布破产。为了弥补您的损失,我也给您准备了一点赔偿。” 他话音刚落,门被推开,进来好几个西装革履的强壮男人,每人手中各拎着几只同型号的手提箱。 箱子被摆放在桌上,祁衍随意地打开一只,里面是摞满的美金。 “换了其他人,可不会做到这个程度。”祁衍笑容温和,儒雅的气质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同时还附赠了一份地契,是在北欧某个国家的庄园,自带农牧场,占地面积很广。 “我在那边待过两年,从十八到二十岁,风景不错。” 泰伦斯眼神难看。他和面前这个男人打的交道并不深,甚至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 怎么说呢,完全是一张超出意外的长相。 高大英俊,有着让人一眼就折服沦陷的巨大魅力。搞事业、尤其是搞危险的事业时,男人的性张力往往是最强的。 在他想象中,他应该是一个相由心生,阴狠恶毒,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老人。 毕竟拥有如此聪明的大脑,强大的能力,和深不见底的城府,任何人第一时间都不会想到是一个如此...绅士的年轻人。 在祁衍这里屡占下风,泰伦斯整张脸都被愤怒憋红,他这次的确没打算和他好好聊。如果谈不妥,就只能采用武力压制了,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有主动权。 泰伦斯直接掏出手枪对着祁衍,黑洞洞的枪口,就在距离祁衍不到五公分的地方。 祁衍微微挑眉,似乎也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个举动。 情绪太不稳定了,动不动就掏枪。倒是符合他这个没脑子的人设。 祁衍眼中并没有流露出害怕,而是从容不迫地看了旁边的zachary一眼,让他把照片拍下来。 zachary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做。 泰伦斯还以为他是要用来当证据报警,嘴角露出一抹嘲弄。 还以为他真的强大到无所不能,连死都不怕。看来也不过是个年轻的草包,只是脑子稍微比其他人聪明点而已。 祁衍叼着烟,低头给江沛玉发消息。 ——今天被人拿枪指着头了,好害怕。 他将那张照片一起发了过去。 目睹了全过程的泰伦斯气到双唇颤抖,他给枪上好膛,刚要扣下扳机。 无数道红点集中在他的身上,都是致命的地方。 譬如心脏,咽喉,还有头顶。 泰伦斯愣住了,他的声音明显紧绷起来:“cassian先生,你这是......” 祁衍露出安抚的笑:“孩子们在外面玩激光笔,不要介意。” 他当然不信这是激光笔,喉咙发干:“是吗,我还以为是狙击枪呢。” “那么危险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准备。”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随后漫不经心地将对方手中那把正指着自己的枪拿过来,放在掌心掂了掂。 “虽然这个国家没有禁枪令,但我的建议是,不要随身携带这么危险的东西。不安全。” 那把手枪在他手中出乎意料地变小了许多。 果然是参照物不同。 “k220,优点是轻便,方便携带,威力大。”他啧了一声,“可它有个非常显著的缺点,准头不行,容易打伤自己。” 祁衍熟练地拆解重组,然后对着一旁的花瓶开了一枪,准头再不准,也在他手中一枪命中。 祁衍贴心地单手下了弹匣,然后将手枪物归原主,放进泰伦斯的外套口袋中:“不要随便对着人,多危险啊。 泰伦斯的脸色早就变了,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他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猜不透他到底有没有害怕的东西。哪怕自己刚才用枪对着他的时候,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眼中有淡淡的惊讶,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难怪老皮特先生在此之前反复劝他再考虑考虑,究竟要不要和cassian见面。 泰伦斯早就没有了刚才的硬气,在对方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恐惧席卷了他。 最可怕的是,cassian一句狠话都没说过,他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反而不断地劝他冷静。 真正的强大不需要同样言语叫嚣来彰显,这完全就是实力上的碾压。甚至更可怕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从刚才到现在,他更像是在用自己转移某种注意力。 避免他过分关注某件事,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cassian看手机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了。 平均两分钟就看一次。 放在桌上的手机终于响了,刚才还居高临下俯视别人的男人,此时脚步有些急切地过去,步子迈的很大,一步抵平时两步。 房间内所有人都安静了,都认为这是一条无比重要的信息。 能让这个男人都如此看重的,最起码都得百亿打底。 美金为单位。 可男人的脸色在看到信息后,又瞬间阴沉下来,变得难看无比。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淡定。 祁衍拿起手机离开,身后的zachary立马跟上去。 皮特走过来,似乎想要将他留下:“cassian,我认为有些话还是应该说清楚。” 祁衍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放心好了,还会见面的,您的葬礼上,我会亲自出席为您抬棺。” 每个人都好奇他收到的信息内容是什么,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人变得如此冲动。 事实上——这是一条垃圾信息。 他的情绪波动当然不是这条信息的内容。 而是他发给江沛玉的所有信息都宛如石沉大海。 祁衍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沛玉为什么不回他的信息。 厌烦他了????厌倦他了????? 还是真的移情别恋了???????? 可是她能移情给谁,他们公司的所有人都不如他。 但这也不绝对,万一她突然多出恋丑癖恋穷癖恋老癖....... 祁衍的注意力完全没办法集中,血管像过敏一样在皮下发痒。 第120章 他将西装外套脱了,又去松领带,呼吸仍旧有些不顺。 坐在副驾的zachary担忧道:“是又比病发了吗?” 祁衍没说话。 他皱了皱眉,黑色的西装马甲完美地修饰他的腰身,白衬衫调和了深沉,让他此时的气质变得冰冷,那双手用力地握紧,指骨和青筋将黑色手套完全撑开,脉络明显。 怎么还不回他的消息。怎么还不回他的消息。怎么还不回他的消息。怎么还不回他的消息...... 是和其他人在一起吗,和谁在一起,男的女的。为什么和别人在一起就不理他。 今天给她手洗内裤也没反应,自己刚才被枪指着她也没反应。 就算受不了他也不该一点反应都没有。 灰色的眼球猛地缩紧。 他脑子里突然出现最严重的画面。 她...出事了?? 江沛玉的手机关机了一整天,她直到下午才发现,原来是她的充电器坏了。 电量越充越少。苏贝看到后,用自己的充电器给她试了试。 刚插上没多久,手机自动开机。 苏贝看到锁屏界面弹出好几条信息。 “你被人网暴了吗?” 江沛玉在前面等待文件全部打印完:“什么?” “好多条信息。”苏贝说。 江沛玉不以为意:“估计是群消息吧,我忘记屏蔽了。” 这些文件是待会开会需要用到的,每个高层人手一份,所以不 能有任何纰漏。江沛玉非常认真的在旁边盯着。 不远处的茶水间,丹尼斯又在骚扰查尔。 江沛玉尊重任何性取向,但这种骚扰性的示好让她无比反感。 她是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 就像苏贝说的那样,真希他哪天碰到个硬茬。 文件打印好,刚好回到工位,上司又将她叫走。 说有新工作安排给她。 这栋大楼的电梯非常难等,三十几层楼,只有四台电梯在使用。今天甚至有一台在维修。 祁衍看了眼全都停在三十楼的电梯,毫不犹豫地走向步梯。 他多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第45章适当地让她吃吃醋 江沛玉看到手机里祁衍发来的信息时,愣了好一会儿。 显然无法想象这些消息全是祁衍发来的。 他很少主动联系别人。 江沛玉给他发去的消息更是经常石沉大海。他甚至都没点开看过。 江沛玉知道。 手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联络的工具,他不会时时刻刻都拿着它。而那些对他来说无用的信息,也会被无视过滤。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会有一天进行信息轰炸。 这么多条..... 江沛玉迟疑片刻,还是无法当成没看到。 她和他解释,手机刚才关机了,她没看到。 同时在看到他说自己被枪指着头的信息时,心脏猛然地加速了一瞬。 既然这条消息之后他又给她发了好几条,说明他应该还...还没死。 “你还好吗?” zachary发现刚才还烦躁不安的男人,此时突然平静下来。 情绪重新变得稳定,周身的气场也明显发生改变。 ——你还好吗? 祁衍反复看着这句话,随后扬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跟在后面的zachary看着他。 只是一个背影就能感受到的情绪转换,不再紧绷,而是变得无比松弛。 男人单手插放西裤口袋,步伐重新变得从容,甚至轻轻哼起了歌。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屏幕。 ——没死,但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胸口疼,你待会帮我检查一下。 这次江沛玉的消息回的很快。 这个有礼貌的小鬼,果然没撒谎,看来的确不是故意不回他的消息。 ——这种事情还是让医生来看吧,他们更专业。 江沛玉的担心完全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是心脏方面的问题。 祁衍却因为她的这句话感到惊讶。 ——云妮不是医生吗,上次还给哥哥做了那么深入的全套检查。 ——哥哥的衣帽间现在还放着云妮的护士服呢。可惜裤子后面被撕开了一个很大的洞。都是哥哥不好。 隔着屏幕也能想象到她看到这条信息时的样子。 肯定又是红着一张脸将手机藏起来,生怕被旁边的人发现。 的确如祁衍所想的一样。 很多时候,他甚至比江沛玉的妈妈还要了解她。 不,应该说,任何时候,他都是最了解她的人。 江沛玉红着脸把手机往文件下藏,仍旧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 苏贝看到后,还以为她是触电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充电器接触不良,有些漏电,你别碰下面那里。” 江沛玉点点头,宁愿她认为自己是触电,也不希望她往别的方向去想。 想到那件护士服,江沛玉没想过祁衍会那么变态,居然把它保存起来了。 明明那件衣服...早就被他撕烂了。 她之所以脸红当然不是因为那件被撕烂的护士服,而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祁衍在追求刺激这件事上,人设永远不会崩塌。 江沛玉觉得,他一定属于那种婚后也不会回归家庭的好男人。因为他根本不向往平淡的生活。 波顿叔叔曾经告诉过她,祁衍读书的时候非常热爱极限运动。他每年花在这上面的钱都可以在市中心买下十套楼。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更换爱好,大约是他觉得赚钱更有意思。 他可以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一方,这场博弈的开始和结束都由他来决定。 祁衍享受这种感觉,美金是促进血液流动的养分,钱赚的越多,他的心脏就跳动的越快。 砰,砰,砰。 他笑了。 多有意思啊。 电梯在二十三楼多停留了一会儿,祁衍也断了继续走步梯的想法。 既然云妮没有出事也没有爱上别人,那么他有十分充足的时间等待这部电梯的下降。 zachary一言不发地站在他的身后。 两道高大显眼的身影此时一前一后地立在那部电梯前。 路过的丹尼斯看到这个场景,眼睛立刻就直了,口水都快流出来。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样的顶级帅哥一下子就来了两个。 他还是头回看到如此有气质的帅哥。甚至已经脱离人靠衣装的范畴了。 这身衣服反而拖累了他。 这身材...这宽肩.... 成熟男性的魅力和性感呼之欲出。 虽说公司和一些艺人之间存在长期合作关系,那些艺人中也不乏一些身材和长相都是顶级的名模。 可面前这两个,仅靠一个背影就让阅人无数的丹尼斯彻底沦陷。 他主动走过去,询问他们是来这边咨询相关业务的吗? 听到声音率先转身的是站在后面的那个男人,他眼中带着警惕,像一头锐利的豹子。 他虽然也是一身西装,身材同样高大,但无论是气质气场,还是视觉上的观赏性,都不如前面那个男人。 但也很养眼了,让人眼前一亮。 丹尼斯虽然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但还是笑的很友善:“咨询公关方面的事情?” 男人眼眸微垂,那双浅绿色的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情绪冷淡,冷淡中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危险。 他十分热情的自我介绍起来,或许是他造成的这个动静终于引起了前面那个男人的注意。 他缓慢转过身,居高临下的视线短暂在丹尼斯身上停留几秒。眼神冷淡。 仅仅是这几秒,差点让丹尼斯晕厥。他毫不夸张的觉得,世界上一定存在‘被帅死’的人。 因为他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正脸时,心跳都差点停了。 他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这张无比权威的脸。 丹尼斯经常打交道的不止艺人,还有那些业界大佬,商业巨擘以及金融大鳄。 他对一些名牌还是有着大致了解的。 面前这个男人的穿着没有一个logo,显然不是那些大牌高奢。 但往往没有品牌的才是最昂贵的。无论裁剪合身的西装,还是考究的面料,都在无声透露这是由私人工坊量身定做的手工高定。 同时也预示着,他不仅有自己的庄园,还拥有不可估量的资产。 识人识货,这些都是干他们这行需要具备的基本功底。为此,丹尼斯很是自豪。 他仅凭这点不知道拉来了多少业绩。 公司里那几个菜鸟实习生就不用提了。尤其是那个叫winnie的,居然连凯迪拉克这个品牌都不知道。 丹尼斯两只手合拢,期待地放在一起搓来搓去,眼睛色迷迷的:“可以给我一个您的联系方式吗,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直接找我,我是这家公关公司的副总。” 第121章 二人在身高上,是绝对的压制。丹尼斯甚至刚过他的肩膀,更别提比他纤细一半的骨架。 听到对方口中的自我介绍,祁衍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这个猥琐的竹节虫不仅和云妮一个公司,并且还是他的上司。 “既然这样...” 听到对方终于开口,丹尼斯以为有戏,脸上笑容都露出来了。 刚好电梯门 然后迈着从容步伐走了进去。 电梯门逐渐闭拢,外面的人早就被拖走了。 祁衍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给江沛玉发信息。 ——刚才被你们公司的变态性骚扰了。 ——好怕怕。 - 江沛玉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丹尼斯。 苏贝刚从主管那里过来,经过江沛玉的工位时,看她嘴唇抿得很紧,眉头同样也皱得很紧。 这还是苏贝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生气。 哪怕是之前出手帮钟阳避开丹尼斯的骚扰,她也是一副很淡的神情。和其他人相比稍微多出点无法坐视不理的善良来。 “怎么了。”苏贝觉得疑惑,手臂搭在 她身旁的挡板上,低头问她。 江沛玉没有回答她,但捏着手机的那只手稍微紧了紧。 然后她询问苏贝:“丹尼斯在办公室吗?” 苏贝摇头:“他刚才被叫下去了,说是有个会议要开。” 苏贝听到江沛玉嘀咕了一句:“看来就是他。” 她更不解了:“什么是他?” 江沛玉摇头:“没什么。” 但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明显不像没什么。 不过她不愿意说,苏贝也没有勉强。她走开之后,江沛玉独自坐在那里思考着什么。 她的长相是乖巧那一挂,加上她的性格和脾气都好到没有任何棱角,时常让人觉得和她待在一起非常放松。 而此时,这张乖乖的脸却因为生气而暗暗咬紧了牙。 最后又放松,睫毛垂下,遮住那张平静温和的面容。 温吞的声音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没什么杀伤力的话: “我不会放过他的。” 消息发出去之后,祁衍就改了主意。他没有直接去找江沛玉,而是以查看工作进度为由,去了ceo的办公室。 那场准备了半个月的高层会议因为他的突然造访而被打断。 ceo得到消息直接从会议室离开,亲自去迎接他。 祁衍笑容温和地表达了歉意:“我来之前不知道你们在开会,不用管我,你们继续,我随便逛逛。” 布朗对这个公司建立以来最大的客户自然是予以一万分的诚意,生怕对方感到半分的怠慢。 “会议不重要,陪您才是头等大事。”上次见面得知cassian喜欢红酒,他这次特地将自己珍藏的一只诺曼尼康帝拿出来。祁衍拿起那瓶酒,轻轻转动瓶身,看到对方那副肉疼不舍的表情,他忽然笑了:“布朗先生要是喜欢,我改天让人亲自送几瓶去您家中。” 布朗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己专门拿出来招待贵客的酒,在贵客眼中如此不值一提。 祁衍在心里叹气,云妮到底进的是一家怎样的公司。 从上到下都被寒酸气浸透了,电梯也不舍得多装几部。 还有一个长得像竹节虫的gay。 啧啧,他真担心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会长歪。 办公室安装的是电动雾化玻璃,祁衍拿起旁边的遥控按了一下,瞬间便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 总裁办内,每个人都无比的忙碌。 男人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长腿交叠地靠向沙发靠背。 “最近似乎很忙碌。” 布朗笑道:“最近接了几个艺人的公关,经纪人整天打电话催进度。” 听上去挺辛苦。 难怪云妮那天那么急着要走。 祁衍主动提出:“既然如此,我的事情可以往后推一推,先忙完这些要紧的。” 布朗愣了一下,显然这是他从业多年来,遇到最通情达理的甲方。其他人都是电话连环轰炸,语气咄咄逼人地让他们赶紧让舆论平息下去。 不过惊讶归惊讶,布朗也不敢顺势点头同意。 这些圆滑的资本家们都十分擅长这一套,用温和宽容的态度pua。 据说这位还是f国某个背景显赫的贵族后裔。 这种oldmoney大多都是从小接受严格的绅士教育。当然,这些东西都只是表面,为了维持礼仪而已。 所以布朗不敢当真:“您放心,cassian先生,您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加紧处理,不会让任何因素影响。” “不,我的意思是....”祁衍发现这人似乎听不懂人话。 抬手示意了一下,打断对方的‘表忠心’,“我的事情并不着急,让这些被工作压的喘不过气的孩子们喘口气吧。” 他站起身,看着外面。 每个人都看着电脑,顶着一对硕大的熊猫眼。 面部浮肿,像是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的程度。 这些都是熬夜熬出来的。 虽然云妮不在这些人中间,但作为一个实习生,她更加好不到哪里去。最脏最累的活肯定全都丢给了她。 把她累坏了怎么办。 那孩子本来脑筋就轴,思想不灵活,也不懂变通。再累也不会偷懒,力求将事情做到最好。 简直就是资本家最喜欢的牛马类型。 可以随意吸血随意剥削。 当然,祁衍这个资本家也不例外。 可如果被吸血的这一方变成了江沛玉,他就完全无法接受了。 他教她的那些全都白教了。 ——不要将你驴一样吃苦耐劳的精神表现出来,否则他们只会将你当成一头驴使唤。 她根本听不进去。 唉。 身后的布朗看着此时站在玻璃墙前的男人。角度问题,使得他本就宽阔的肩膀更加宽大。他的外套早就脱下。西装马甲和袖箍绑在他的身体上,彰显出极具性张力的躯体。 意想不到的,是个如此温和且绅士的人。 布朗原本对他带着一种诚惶诚恐的态度。毕竟以他的资历和身份,几乎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个阶层的人物的。 但对方主动找来了,还无比顺利地和他谈成了一桩合作。这是日后可以写进公司资料之中,在网站上滚动播放用来吸引更多上层优质客户的活招牌。 cassian不仅没有那些上位者们的虚伪宽容,反而有一颗推己及人,向下兼容的心。 事实上,这些东西cassian一样都没有。 他才懒得去管别人的死活。 如果云妮是个有职位的高管,他完全可以不用多此一举地去说这些。 可她现在还是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实习生。 结束了和布朗的交谈,祁衍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腕表,到了要说告辞的时间了,他将外套重新穿上。非常有风度的和布朗说了再见:“期待和您的下次见面。” 通过这短暂的半小时谈话,布朗对他的尊重不仅来自于他的身份和资产。他已经彻底被cassian的个人魅力所折服了。 祁衍从办公室离开,zachary已经忙完回来,此时站在外面等着他。 祁衍拿出手机解锁,想要看看有没有收到来自云妮的回复。 可下一秒,他的胳膊就被一旁伸出来的手给抓住。下意识地眉头微皱,露出厌恶。 然而当他闻到那股只有云妮身上才会存在的香味时,厌恶烟消云散。 他冲一旁的zachary使了个眼色,对方十分识趣地离开。 将这里留给他们单独相处。 江沛玉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偷偷出来:“是我...” 她生怕祁衍会直接给她一拳。他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随意触碰他的身体。 看到她后,祁衍的眼里露出一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的?” 这家公司一共占据了三层,江沛玉在最下那层,而总裁办在最上层。 她抿着唇,点了点头,手机还被她牢牢握着手上。 “那个....”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 祁衍也不着急,有耐心的等着她。 反正他的时间很充足,她的应该也是。 他刚给她争取到了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间。 当然,这种事情如果直接告诉她,威力会大打折扣。必须得在不经意间让她自己猜到。 自己为了她能够有个喘息的机会,可是连名声都顾不上洗白了。 外面那些人至今都还在造谣他为了吞占企业,不惜把人逼死。 江沛玉不敢在这里和他说话,毕竟来往人多,万一被看见就不好了。 上次她开车送醉酒的cassian回去,在上司的传播下早就被全公司知道了。 如果让人撞见她这次又和他单独在一起,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有关于她的谣言传出。 第122章 ——为了谈成业绩,不惜主动爬床客户。 江沛玉可没有这份多余的资金来给自己找公关。 祁衍无声垂眸,看着那只抓着自己手臂上的小手。 本来就小,此刻和他结实的手臂做对比,显得更小了。 真可爱。 来到楼梯间后,江沛玉停下来。 她的视线犹豫地在祁衍身上徘徊。似乎在检查着什么。 妥帖的西装一丝不苟,禁欲严肃的风格,没什么露肤度。他甚至连那双手,都佩戴着一双黑色手套。 唯一露在外面的大概就是衬衫领口上的半截脖颈与那张脸。 祁衍略微挑眉,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怎么了,突然将我拉过来。” 江沛玉收回了检查的视线,充满担忧地询问他:“你...你没事吧?” 他装听不懂:“什么?” 江沛玉说:“你在短信里说,你被骚扰了。” 他故意思索几秒,随后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没关系,他说他也是这家公司的人,既然是你的同事,我可以忍一忍。” 江沛玉顿时急了:“可以和不用忍的!我跟他是同事又不是朋友!” 祁衍安静地凝视她眼中的焦急,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爽感再次悄无声息地涌了上来。仿佛要撑开他的每一根神经和血管。 他觉得自己筋脉都在抽动,血管也膨胀了。 但他的面上仍旧表现的无比平静。 “晚点我会去报警的。” 江沛玉说:“现在就报!” 祁衍笑了。 现在报警的话,被抓进去的恐怕另有其人了。 毕竟那人才刚被打的半死不活。 性骚扰未遂和‘杀人’未遂,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zachary的实用性很高,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交给他去办。祁衍暂时还不想让他进去。 他语气温和地安抚好云妮的情绪:“哥哥是男人,无所谓的。” “性骚扰是不分性别的!”她看上去似乎真的很生气,眉头皱紧了,拳头也握得紧紧的。 连眼睛都睁圆了。 好可爱,怎么能这么可爱。 像一只愤怒的仓鼠。真想狠狠地抱着她,从头到尾的好好享用一番。 祁衍风轻云淡地掩盖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起伏:“看到云妮这么担心哥哥,哥哥真的很开心。” “哥哥能够看出来,云妮很满意现在的工作。既然未来还要继续和那个人共事,就不要把关系闹的太僵。”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具备让人信服的魔力,“退一步海阔天空。哥哥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很显然,祁衍这番有理有据的话的确起了效果。 江沛玉的神态看上去没有那么坚决了。 “今天不用工作吗,居然有时间来找我。”楼道内没有暖气,祁衍体贴入微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搭在她的肩上。 江沛玉说:“上司刚刚打了电话,说之前的项目可以暂时放一放,让我去负责一个艺人的.....” 说到这里,江沛玉顿住了。她之前负责的项目是祁衍的。 他来公司之后项目突然被叫停,难不成是... 见她终于反应过来。 祁衍安静等待‘自己默默为她做的那些不求回报的事情’被她发现。然后换来小家伙的感动。 自己再不动声色透露那些良苦用心。 结果江沛玉欲言又止地问他:“难道...你取消和我们公司的合作了吗?” 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感动,反而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祁衍眉梢微挑,定力再足也难免露出一些匪夷所思来。 真想揪着她的耳朵带她去拍个脑部ct,看看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事实上,不怪江沛玉多想。上司有多重视这个项目显而易见,就差没有让全公司齐上阵了。 结果现在突然通知停下来,还让她负责一个男艺人的项目。 祁衍敏锐地捕捉到性别:“男艺人?” 江沛玉点头,思绪轻易地就被祁衍这句话带跑:“嗯,明晚得加班。他要去参加一场邮轮晚会。” “你也要去?” “要去的,但我不是去玩的,我是去工作的。” ”真厉害啊,事业型女强人。”他拉长了语调轻轻调侃。 此时握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玩弄揉捏起来:“你的手太冷了,我替你暖一暖。” 他没有针对她的工作提出半点质疑。 有些时候对孩子的掌控不能太紧,该松就得松。 她原本就是嫌他掌控欲太强才逃离的。 “游轮晚会,奥德修斯?” 那艘游轮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 祁衍不以为意,专心地为她暖手:“给我递过请柬。” 江沛玉体寒,一到冬天就手冷脚冷。祁衍不太喜欢冷冰冰的东西,倒也不是怕冷。 单纯的不喜欢。 她的身体哪怕当时被自己弄热了,全身热汗,但用不了多久又会冷下来。他不太喜欢。所以每次完事儿他就会离开,并不会留下来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想到那些事情,祁衍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他单手依次解开外套、西装马甲和衬衫的扣子,然后将江沛玉的手放在胸口,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取暖。 “本来不打算去的,既然云妮也去,那哥哥让人将那张请柬找回来。”他轻声说。江沛玉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颤。 沉稳有力. 云妮这个中央空调,很容易在外面拈花惹草。 男艺人? 估计又是哪个被带上船的小鸭子。 这种事情单纯的云妮不懂,祁衍却再了解不过。 那些被狂热追捧的艺人模特,屏幕前光鲜亮丽,屏幕后几百万就能跪在地上摇屁股。 为什么他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他就是往地上撒钱的人,他当然知道。 事先声明,他对那些人可没什么兴趣,他只是喜欢看人丑态百出的样子。 多有趣。 这些人的花活很多,他可得盯紧点。 嗯..必要的时候,可以适当地让她吃吃醋。 第46章他的确是犯瘾了。人瘾犯…… 江沛玉很早就去了那个男艺人的公司,对方最近被卷进小三的传闻中,网上黑评一大堆。公司最近刚下场一批营销号为他洗白。 当然,重点肯定不能放在‘小三’这个敏感话题上。而是变相地从其他方向引导他不可能去当小三。 江沛玉本来只是一个实习生,无法直接接手这样的项目。但或许是因为她不久前刚为公司促成了一个大单。所以上司对她非常看重。 也是因此,她获得了这个机会。 怎么说呢,心里的不安占比更大。她很担心会搞砸。 按照正常流程来,她需要先去核实这件事的真实性。 然后发现是真的... 这个男艺人真的当了小三,对方是某个大型私企的副董,一位年近五十的女强人。 但工作是工作,三观是三观。这是苏贝最常放在嘴上的一句话。审判罪行那是法官和上帝的事情。 他们这些拿着微薄工资赖以生存的牛马更加评判不上了。 洗白方案是江沛玉熬夜写出来的。她很巧妙地避开了这个敏感词,将重点放在其他地方,尽量去转移那些吃瓜网友的注意力。 人都有从众心理,这也是为什么‘跟风’这词会出现。 那些洗白文案铺天盖地的发出去,评论区自然也成 了需要重点监视的地方。 江沛玉在晚八点前和对方一起登上船。 怎么说呢,那是一艘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大更壮观的游轮。港口安保非常严密,一只多余的蚊子都飞不进去。 原本那个男艺人带了六七个艺人和妆发造型师。 有负责拎包的,有端茶倒水的,还有弯腰替他穿鞋的。大家分工十分明确。 但那名负责验收邀请函的安保人员只允许他带一名随行人员。 在男艺人试图说些什么的时候,安保人员不耐烦地催促他快点。 然后他便闭上嘴,只带走了江沛玉。 刚刚还心存一点侥幸的江沛玉以为自己不用上去了。 谁曾想,这个人对自己的名声如此看重。 边叙打算借着这次机会洗白,让大众看到,他有实力,不需要陪一个年纪和他母亲一样大的女人睡觉换取资源。 上船之后,他趾高气扬地扔给她一串钥匙。 “你就睡我旁边那个房间好了。” 他的套房有三个卧室。 他身上那种高人一等的态度让人很不舒服,好像是在施舍一般。 江沛玉沉默一瞬,还是什么也没说,伸手接了过来。 他很快就去浴室洗澡了。江沛玉听到他在里面说话,让她给自己搭配一套适合参加晚宴的衣服。 第123章 “东西都在行李箱里。” 江沛玉反驳道:“我不是你的助理,没有义务做这些。” “可我为了带你上船才导致我的助理来不了。” “那是因为你需要我帮你公关。” “这次也在公关范围内。” “......” 十分钟后,江沛玉还是认命地替他搭好一套衣服。 边叙出来时,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 江沛玉显然没预料到他会如此不注重隐私,触不及防地就看到了。 薄肌身材,看上去有些消瘦,缺乏男性的力量感,有些地方带着零零散散的伤疤。 江沛玉这辈子只看过两个男人的身体。 一个是祁衍的,然后是边叙。 二者区别非常大,他应该没怎么锻炼过,身上的肌肉更像是太瘦导致。线条看上去很干瘪。 “有什么好看的?”略微嫌弃的语气让江沛玉回了神。 她卡顿了一下:“我没想要看.....” 她也并不感兴趣。 “那你眼睛还一直盯着?” 江沛玉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是你突然不穿衣服出来,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可她的话没说完,对方的第二波嘲弄就紧随其上:“我不穿衣服你就可以看了?你这种人和大街上那些觉得女人穿衣服露腿露胳膊就可以随便猥亵的变态有什么区别?” ...... 江沛玉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 游轮已经启航,边叙被人叫走,江沛玉一个人坐在房间按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 随后非常有事业心的打开电脑,开始修改公关方案和一些后续需要用到的声明。 中途手机响过几次,她看到是祁衍发来的信息便没有管。 不过三个小时后,不管愿不愿意,江沛玉再次见到了祁衍。 她是在接到边叙的求救电话之后赶过去的,看到他被扔了出来,此时就躺在地上。好在这里的走道都铺了厚重的地毯。旁边是观景窗,可以看见外面的夜景。 天早就黑了,游轮经过太平洋,平静的海面暗藏汹涌。 他身上虽然穿着离开前的那身衣服,可里面的毛衣早就不见了,只剩一件外套盖着他的单薄的身体。 这样的场面江沛玉只在南茜的电脑中看到过。 呃...指的是岛国那边拍摄的片子。江沛玉偶然中和南茜一起看过。 里面的女主有着某种特殊癖好,她的男朋友经常被她打的遍体鳞伤。 所以看到这副景象之后她愣了好久。 其实这种事情对边叙来说是家常便饭了,但对江沛玉来说却足够震惊。 “那个....”顾不上多想,她走过去蹲下,“你还好吗?” 那个人哪怕奄奄一息了,嘴上功夫仍旧不得了:“你瞎了?你觉得..我这个样子看上..像很好吗?” 江沛玉沉默一瞬。 神经病。 她扭头去看旁边的窗户。 不知道把他扔下去喂鲨鱼会不会被人发现。 “这里的监控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一道声音打破了江沛玉的幻想。 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男人的笑容充满了无底线的纵容,“但是如果云妮想这么做,哥哥可以帮云妮处理的没有痕迹。” 由于此时的下蹲,江沛玉首先看到的是那双停在自己面前的薄底皮鞋,视线往上,依次是熨烫妥帖的西裤,以及黑色的皮带,中间的金属皮带扣泛着冷淡的光泽。 再然后,是深灰色的马甲与黑衬衫。 正式中又带着些许随意的穿着。没有系领带,领扣甚至散了几颗,露出若隐若现的肩颈线条。 这才是通过长期锻炼出来的肌肉。 具备丰沛的男性力量。 江沛玉愣了一下。 而在她的愣怔时,祁衍抬脚踢了踢倒地不起的男人。 黑色皮鞋正好踢在他的脸上。 “应该是晕倒了。”祁衍贴心的给出两个选项,“想送他回房还是直接扔下去?” 江沛玉觉得,如果自己选了后者,祁衍可能真的会将他单手拎起来,扔进海里。 他甚至笑着安慰她:“放心,这片海域都是鲨鱼。往他身上划一道口子,那些鲨鱼闻到血腥味,立刻就能将它撕成碎片,再营造出是他不堪忍受舆论自杀。很完美的犯罪。” 江沛玉明显被他的话吓到了,后背冒出冷汗:“还...还是送他回房吧。” 祁衍毫不意外地笑了:“我就知道,善良的云妮。” 很快,就有两个服务员打扮的男人走过来,一个人抬手,一个人抬脚,像抬尸体那样把他抬走。 祁衍告诉她:“他是被人玩成那样的。” 江沛玉抬起头:“啊?” 祁衍很轻地挑了下眉:“我以为你知道。” 一个没权没势的小明星,能拿到邀请函,还能是什么原因。 当然是用来助兴的。 祁衍走过去,充满关切地握住她的手,“走吧,去里面,这里风大。” 江沛玉就这样被他带进去。那一个很安静的小酒馆,祁衍给她要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饮品。 “他一时半会也醒不了,我带你去周边逛逛。” 江沛玉摇头,从登船到现在,她始终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尤其是听了祁衍的话后,她更加坚定这个想法。 连边叙在这里都是被随意玩弄的份,那自己这个被他带上船的人呢... “不一样,跟的人不一样。”他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手伸过区,放在她的手背轻轻爱抚,“你跟在他的身边,别人会像欺负他那样欺负你。但在我的身边,所有人都会尊重你,你可以随意地去欺负别人。” 江沛玉不舒服地抽出那只手:“我对欺负别人没兴趣。” 祁衍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善良的云妮不可能欺负别人。” 虽然最后,江沛玉还是和他一起去了。 因为她觉得祁衍说的一句话非常有道理。 ——你可以不利用我去欺负别人,但你可以利用我去 拓展你的人脉。你们这个行业,最需要这个,不是吗? 江沛玉犹豫不语。 不同阶层就算认识了也没用,就像安妮她们。 在此之前,她们对她非常热情,无论是在马场教她骑马,还是之后邀请她们去家中做客。 她们所展现出来的都是那种闺中密友的熟稔。 可是自从江沛玉从那个国家离开后,她们便彻底和她断去了联系。 关于这点,江沛玉倒没有多难过。她反而很坦然地接受。本身就是因祁衍而展开的关系。 任何和祁衍有关的东西,都会在她离开祁衍之后,逐渐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包括那些总是无法褪去的吻痕,旧的刚褪,新的就来了。 可是现在,那些痕迹早就没有了。 面对她此刻的想法,祁衍并没有勉强她。 他的语气冷静而有力量:“想让一段关系牢固起来,和牵线的那个人没有太大关系。我只是让你踩着走向高处的桥梁。云妮,你难道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江沛玉眨了眨眼睛:“什么?” 他重新变得温和起来:“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机会是靠自己把握的,你太容易退缩了,这是你最大的缺点。你不可能一直当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小宝宝,你也想要成长的,对吗?” 他循循善诱:“就当这是你变勇敢的第一步。” 江沛玉有短暂的想过,他是不是在替自己洗脑。 可他的话的确让她的心脏开始动摇。 她当然渴望成长的机会,否则这次也不会独自接下这个项目。 于是云里雾里地,她点了点头。 她穿了一身银白色丝缎的鱼尾裙,脖子上那条维多利亚时期的蛇形古董项链,消减了几分她身上温吞的气质,让她看上去多出一些野心。 这条项链是祁衍亲手为她戴上的。她本来十分抗拒,因为它看上去非常昂贵。 祁衍却说:“‘温顺’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词。他们只会认为你是我睡完一次就扔的床伴,不会将你放在眼里。” 项链戴好后,他往后退了退,满意地欣赏起自己的‘作品’:“我在展会上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你,果然。” 他笑了,又替她整理了下头发。 很多时候,在江沛玉下意识想要反驳他的话时,她永远找不到任何破绽。 他的话好像都非常具备可信度。 于是在那场晚宴中,江沛玉就这样挽着祁衍的手臂出席。 他在穿着上反倒没有那么多礼节。意式双排扣戗驳领西装,贴合身形的量身裁剪,袖扣是与江沛玉脖子上所佩戴的那条项链的同款蛇头。 深灰色暗纹领带,银质的领带夹轻轻别住。露出全脸的背头。那种别样浪漫的绅士风度在此刻的他身上彰显的淋漓尽致。 第124章 他不需要在外形上做太多准备,他最吸引人的地方永远是他的财富和权势。 但此刻这样的浪漫只属于江沛玉一个人。 那场晚宴上,江沛玉的确结识了不少人,因为祁衍的缘故。 她一开始有些不自在,表现的格外局促。但每到她紧张不安时,祁衍都会以风趣幽默的态度将话题延展到其他层面。 直到她彻底放松下来,他再不动声色地将话题重新引到她身上。 江沛玉甚至生出一种错觉。 祁衍在手把手教她。 他的确很有当老师的天赋,甚至于,他很有成为一个父亲的天赋。 结束晚宴之后江沛玉累到连话都不想说,直接回了房间。 祁衍则被一点工作上的事情拖住脚步,所以并没有和江沛玉一起过来。 也是因为这点,江沛玉松了一口气。 她担心祁衍会来她的房间。 - “其实,我觉得你人挺不错的。” 边叙已经醒了,此时坐在套房的客厅内看电视。 虽然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虚弱,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 听惯了他的冷言冷语,突然获得他的夸赞,刚洗完澡出来的江沛玉反倒有些不适应:“谢谢......” “所以,你要和我做吗?”他把外套脱了,露出半个伤痕累累的身体,突然问她。 天呐,他在说什么。 江沛玉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我为什么要和你做?” 他露出一个“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你知道和我做的都是什么身份的人吗?” 莫名其妙。 “我不感兴趣。” 他冷哼,朝她翻了个白眼:“那你想要什么。钱?我自己都不够花。” 江沛玉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人:“我什么也不想要。” 边叙再次冷哼:“你以为说几句欲拒还迎的话就能让我觉得你特殊,爱上你?” 他究竟看了多少无脑偶像剧,才能如此淡定地说出这些羞耻的台词来。 好吧,他不是看了多少部,而是演了多少部。不怪他迫切地想要洗白自己小三的头衔。毕竟他吃的就是这碗饭,女友粉几乎占据了粉丝群体的百分之九十,剩余的百分之十则是颜粉。 他的那些女友粉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吗? “我完全没这么想,而且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江沛玉几乎是脱口而出。 边叙双臂环胸,眼神不屑地打量她,对她的眼光充满质疑:“不喜欢我这种类型,那你喜欢哪种类型。矮的丑的秃的胖的穷的黑的?” 他的语速快到江沛玉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全部说完。 江沛玉的脑子甚至短暂地进入死机状态。 “不好意思,她喜欢我这样的。”一道如法兰绒一般优雅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无厘头的交谈。 二人一齐看向声源处,随后都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来。 显然,他们都不知道这扇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又听了多久。 边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记得这个人,不久前的饭局上,他坐在主位。 而将他弄成这样的人,也只是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充当着一句话都说不上的透明人。 - 半个小时后,祁衍的房间。 江沛玉也不记得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来的这里。 她当时不仅被边叙的快言快语弄到大脑宕机,同时也因为祁衍的突然出现而愣住。 再然后她就已经在他的房间里了。 这里很大,也很豪华,甚至到了夸张的程度。 七间卧室,五个浴室,还拥有着无比宽敞的会客室,以及可以同时容纳十个人的餐厅。 这里的卧室也是独立的套房设计,设施齐全,隐私性好。 还有一个超大型衣帽间和书房。 .... “你们看上去像情侣吵架。”祁衍轻轻笑着,针对他们刚才的对话给予点评,“你对他容忍度很高。面对他时,说话都变得有趣起来了。” 她的腿搭在他的后背,柔软的小腿肚子近距离地感受他背肌的结实与宽阔:“为什么突然..这样。” “奖励。”他声音含糊,像是从很低的地方传出来。 “奖励?”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奖励的事情。 “给我的奖励。”他用力一吮,“奖励我今天帮了云妮很大的一个忙。” “呃——”紧绷的声音从紧绷的脖颈处传出。 这算哪门子奖励。 已经过去很久了,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休息一下。”她几乎要哭出来,伸手死死抓着他的头发。祁衍觉得自己的发根都在隐隐作痛,但他并没有按照她所说的来。 这样适当的痛感反而更合他意。 他吐出含在口中的那颗珠子,用舌头抵着,轻轻顶了进去。 这里的佣人都很专业,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该看的东西从来不多看。哪怕女人的尖叫声持续性地传出,也没人抬眼往那张吧台多看一眼。 晚餐很清淡,鱼子酱蒸蛋与和牛三重奏,还有一份搭配松露与牛肝菌的蔬菜沙拉。连蔬菜都是与nasa合作的太空育种。 戴上洁净的白手套,然后将餐车上的东西一一摆盘放在桌上。 江沛玉的喉咙很疼,祁衍贴心地给 她喂了一杯水润喉咙。 “饿了吗?” 她摇头,疑惑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那...那是什么?” 他用舌头顶了顶:“这个?” 那东西因为他此刻的动作上上下下。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放在自己微张的嘴唇上“....嗯。” “具体是什么,暂时不方便告诉你。”他笑了笑,再次将头低下,“一个凹凸不平的珠子,你可以这么理解。” “为什么要把它放在...”她害怕到不敢动。 “放心,是安全的。” 那些服务人员将那两瓶红酒取出来,放在旁边摆好,并且无比贴心地点上蜡烛。 摇曳的烛光让房间变得更加暧昧。 “有人在....” “放心,她们不会看。” “可是......”她话没说完,突然眼前一亮,白光来得毫无征兆。 江沛玉的腰往上弓,离开了那张铺着埃及长绒棉的吧台。 像是在做臀桥,这样的行为完全是身体受到猛烈刺激时的条件反射。 江沛玉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她躺在床上,衣服被更换过,澡明显也洗了。身上很干爽。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可以看见坐在客厅的祁衍,此时他正对着一台电脑,唯一可以看见的是未被沙发遮挡的宽阔肩背。 即使她起床的动静很小,但还是没有躲过祁衍。他并没有回头,只是说:“过来吃饭吧。” 江沛玉的肚子的确有些饿了,她慢吞吞地走过去。 祁衍终于肯将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开。他看了眼她别扭的走姿:“腿怎么了?” 不是腿怎么了,而是... 算了。 她没有说话,有些尴尬地在椅子上坐下。见她只敢轻轻的用半边臀部去碰椅子,祁衍瞬间明白了什么:“我看看,弄疼了?” 他作势要去抱她。被江沛玉躲开:“我吃完这些就要回去了。” 祁衍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挑了下眉,笑了:“回哪去?” “回我的房间。” “你可以在我这里住,这边卧室更多。你随便挑一间,哪里舒服住哪里。” 江沛玉咬了口蒸蛋:“不用。” 祁衍推开电脑抱她:“你不能这么无情,爽完就不认人。” “我没有....”她伸手要推他。 谁料祁衍越抱越紧,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被他的手臂勒成两半了。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们...”江沛玉没想过他会这么问。 她的沉默让祁衍耸了下肩,他松开抱着她的手,叹了口气,随后笑了。 “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往她面前的杯子里倒的则是果汁。 松了松领带,重新靠坐回沙发上,酒杯中的红色液体轻轻晃动,深邃的像是成年人的血液。 “其实我一直希望能有个时间和你好好聊聊。” 没了在这段关系上的‘死缠烂打’,他重新变回那个稳重儒雅的年长者。 周身的气场不再让人感到难以呼吸的压迫,而是充斥着一种舒服的安全。 在这一刻,她仿佛变成一只幼鸟,希望在他的怀里筑巢。 江沛玉无法否认,自己因为年少父爱的缺失,而在这方面有一种无法自控的向往。 很多时候,祁衍带给她的那种掌控与稳重,反而能够很好的补缺这份缺失。 但同时,她又希望逃离这份掌控。 第125章 她的确是矛盾的,可这份掌控大多数时候都让她觉得不正常。 强到不正常。 并且这是单方面的,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江沛玉根本摸不清祁衍的行踪。很有可能半个小时前他们还亲密的合二为一,可半小时后,她从晕厥中醒来,身边空空如也,只剩下垃圾桶内数不清的,被灌满的塑胶物体。 还有男人换下的衣服。 以及被撕成几大块碎片的裙子和丝袜。 人在这个时候往往是最寂寞的,外面的天还是暗的,整个世界都陷入在一片黑暗当中。江沛玉翻了个身,巨大的不安和空虚让她变成空心人。她渴望再次被填满。 当她鼓起勇气给祁衍拨去电话时,等来的只有冰冷的铃声。 想到这里,江沛玉抿了抿唇,她不太愿意回到这段关系中去。就像是某种创伤后的应激反应。 于是她在喝完那杯果汁后,拒绝了祁衍的交谈邀约。 祁衍很擅长洗脑,同时也很擅长pua. 只有从根源上杜绝,才能不被影响。于是她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然而下一秒,在毫无预兆的前提下,她被祁衍重新推回沙发上。 只不过这次不是坐,而是躺。 男人抱着他的腰,脸顺势埋进她的肚子。 这个角度,这个位置,是女性最为隐私的一个部位。 ——她的子宫。 只有他触碰过的地方。 是属于云妮的,曾经也属于过他。 柔软的脂肪充当起防护墙,保护着这个脆弱又敏感的部位。祁衍高挺的鼻子抵进那层白皙柔软的脂肪之中。 像云朵一样的触感。他贪婪地呼吸,闻的非常用力。 “原谅哥哥好不好?” 他亲了亲她的小肚子,非常有诚意地和她道歉,“无论哥哥曾经做过什么,只要让云妮不开心了,就都是错误的。哥哥愿意改,云妮再给哥哥一个机会,好吗?” 江沛玉轻易地被他压制住。她想反抗都没有这个力气。 “你想...和我聊什么?” “把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开,然后哥哥认真地追求你一次。”他慢慢坐起身,“云妮气我不该威胁你妈妈,对吗?你生气是应该的,我可以单独地去找阿姨道个歉。” 江沛玉一听到他要去找妈妈,整个人都有些应激:“妈妈因为你连续做了两个多月的噩梦,他好不容易好转....” “哥哥有办法温和地解决这件事。”他再次抱住了她,很显然,他不打算放她走,“云妮要相信我。” 有些事情不能拖,他可以控制ejaculation的时间,但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念。 云妮刚消失的时候,他整天整夜睡不着觉,坐在她的房间抽烟,拿她的衣服自我疏导,睡在她的床上。 好像她还在一样,还坐在自己的腿上摇头晃脑哭着说不行了。 他太想她了,想到出现了幻觉,甚至开始幻听。 医生说他是重度的分离焦虑。 他有着全世界医术最顶级的私人医生,丰富的医疗资源,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医治他。 药物对他不起作用,发作严重时,他需要靠注射镇定剂来缓解。 甚至好几次在会议中途发作,他脸色惨白,颤抖着手熟练地给自己注射镇定剂。 那些人都以为他是毒瘾犯了。 他的确是犯瘾了。 人瘾犯了。 想她想得要命,到最后自我疏导也变得困难,无法顺利ejaculation。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几声,是几条来自边叙发来的信息。 ——我行李箱里的衣服你放在哪里了? ——你人呢。 ——你不帮我搭配衣服我怎么去参加晚宴? 祁衍眼神冷漠地看向那部手机,绷紧的下颚线让他本就锋利的骨相脸,压迫感更足。 像是瞬间压顶的乌云。而此时,这些电闪雷鸣的乌云同时出现在他的眼底。 江沛玉去拿手机时,手臂被人不小心碰了一下。手机‘碰巧’掉进旁边用来放酒的冰桶之中。里面的冰块融化了,手机也进了水。 黑屏报废。 江沛玉的眼睛都瞪大了:“我才刚换没几天。” 她心疼地要命。 祁衍笑说:“我待会就让人重新给你换一部。” 随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副手铐。 动作与他温和的语气完全相反。 江沛玉还没反应过来,祁衍就已经利落地将那副手铐分别拷在了他们的左右手上。 而那把钥匙,则被他扔出半开的肯特窗。 至少在下船之前,这副手铐都无法被打开。 他们必须形影不离地待在一起。 温水煮青蛙太慢了,他已经给了她这么多天的喘息时间。这些天是他忍耐的极限。 接下来,他会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她不爱他,没关系,他会让她爱上他。 她爱他,他会让她更爱他。 总之,最后只会有一个结果。 江沛玉爱他。 第47章争风吃醋的云妮真可爱。…… 因为这个手铐,江沛玉挣扎了很久。 她想了各种办法,用牙咬,用手掰。 直到精疲力尽,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的这些都是徒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妮放心,哥哥什么也不会做。”他在她身旁躺下,脸埋进她的小腹。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下巴刚好就抵在某个部位。 “哥哥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 他很用力地闻了闻。 真好。 云妮还是那个熟悉的云妮。 是他稍微示弱,就会心软的云妮。 这么好的云妮他怎么舍得拱手让人。 他那么喜欢她,喜欢到生了病。找到她后的那一个月,他其实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她最喜欢吃街角那家生煎。还喜欢找同一个人做美甲,她的审美一如既往的俗气,喜欢在手指上贴满廉价的假钻石。 他送了她那么多珠宝,几大柜子都装满了,可是她一样都没带走。 她的新任继父在一个小公司 当高管,规模甚至连集团都算不上。 而她现在的哥哥,诊所开在房价最便宜的地方。 过着如此普通的生活,却又幸福得要命的云妮。 太容易知足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舍得让她坐公交车。 都是专门的司机接送。 她的衣服更是不需要亲自去那些商场挑选。 三月二号她试穿的那条裙子还算不错,可她因为价格原因没有买。 当天晚上她就收到商场发去的消息,店铺搞活动,当天第一百个客户可以一折购买。 刚好她就是那个幸运客户。 没脑子的云妮,居然这么快就相信了。 第二天就高高兴兴地提着那条裙子回家。 这个国家的治安非常一般,违法犯法的事情很多。 三月六号她因为经常加班晚归被歹徒跟踪。 那个人的包里准备了迷药、绳索、匕首,甚至还有情趣内衣。 最后那些东西全都用在了他本人身上。 当时的电视新闻和报纸都刊登了这件事,某个造成多起连环奸杀案件的凶手落网。 江沛玉看到这条新闻时,只是感叹了一句。 她根本不知道危险和她擦身而过。 三月十号,她打算去给她那个牙医哥哥送饭。 只是进超市买了一瓶水的时间,她看见饭盒被打开,几条小狗争先恐后地围着疯狂进食。 三月十一号,一个月一次的家庭聚会因为突降大雨而终止。 据说是人工降雨,至于降雨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是私人降雨。 .... 她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像鬼一样缠着她,不露任何痕迹。 而此时,在听到他略带疲惫的声音。 江沛玉的心渐渐软了下来。 因为她想起不久前他们的重逢。祁衍看上去的确很憔悴。至少相比在f国的时候。 眼窝深邃,皮肉贴紧骨骼。 当然,那只是刚开始。现在的他已经看不出那天的神态了。 但仍旧显得疲惫。 “为什么会失眠呢?”她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那只没有被铐住的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起他的脸。 这是一张属于男人的脸,抚摸起来的手感很奇妙。有一种诡异的....独占权。 就好像这张脸只有她一个人能摸。 压在她小腹处的嘴唇微微上扬,男人不动声色地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随后,他从她的腹部抬起头,越过高耸的胸部看她。 “你知道的,云妮。” 江沛玉突然想起他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 他因为她的欺骗患上了很严重的病.... “抱歉。”她又开始道歉了。 第126章 祁衍叹气,温和地伸手去抚摸她的脸:“没关系的云妮,这不是你的错,是哥哥的问题。” 他身上具备一切年长者该具备的所有优点。 包容稳重,儒雅可靠。他将一切问题都包揽在自己身上。 此刻唯一做出的偏激事,大概就是用这副手铐将他们拷在一起。 “我只是希望用这种方式让你暂时留在我的身边。”他说,“江沛玉,哪怕你不想和我结婚,但是至少,陪一陪我。” 听惯了祁衍喊自己的英文名,突然听到他连名带姓地喊出她的中文名。 江沛玉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那一刻的确闪过一种诡异的心动。 她觉得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够抵挡住祁衍的魅力。 哪怕知道了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也只会认为野心和虚伪是他特有的——危险的性张力。 那个夜晚江沛玉的确留了下来。毕竟祁衍说的话找不到一丝漏洞。 而此时,他的温柔包容也是她所缺失的。 和边叙相处了一天,她觉得自己像是受到了某种精神污染。 但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回去一趟:“我要去拿我备用手机,防止别人联系不到我。” 祁衍说:“我让人去取。” 他已经拿出了手机,体贴的询问她,“除了手机还有什么?” “我的衣服和护肤品,还有药。” “药。”祁衍微挑了眉,一改刚才的懒散,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什么药?” “就是普通的维生素。” 祁衍重新变得放松:“最近一次体检是什么时候?” “呃......在布勒克。” 有差不多快半年了。江沛玉的身体很差,所以祁衍让她两个月一次体检。 但她本人似乎不在乎这个。 他微微皱眉:“哮喘的药有没有继续吃?” “那个病已经.....” 祁衍打断她,他的提问每次都很精准,他只需要自己想要的回答:“有没有继续吃?” 江沛玉顿了一下,摇头:“没有......” “等船靠岸之后我带你去做个体检。”祁衍伸手拨拂她的长发,将脸侧那一缕拨弄到耳后,“今天早点休息,工作的事情不用急。” “可是.....” 祁衍突然低下头,给了她一个吻。将她接下来的话全部堵住:“你以为你们公司会放心地将这个项目交你一个人吗?他们会有planb的。而且这只是第一天,这艘船需要沿着这片海域游一圈,中途会三次靠岸。还有很充足的时间。” 他又亲了亲她:“快休息吧。需要我哄你睡觉吗?”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亲了几下之后,江沛玉突然就困了。 她并不清楚自己刚才的清醒是否源于一种不安。 独自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男性住在同一个套间。 哪怕江沛玉一直催眠自己,这只是工作。 可心中本就存在的安全感缺失,被不断放大。 虽然她讨厌这个擅自套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铐。 事实上,从刚才到现在,不安就被安全感填满。 身体自然而然产生的困倦让她陷入疲惫之中。 所以这一次,她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地就同意了。 祁衍把她抱回床上,那副手铐碰撞在一起,发出低沉的金属声。 身下是亲肤的埃及长绒棉,柔软的鹅绒被盖在身上,困意像是山洪一样倾泻而下。身侧是儒雅温柔的男人。 祁衍低头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晚安吻。 “要老公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她半梦半醒地点头,然后又摇头:“不用,我不是小孩子了。” 她倒是偶尔会给邻居家那个刚满两岁的小妹妹讲睡前故事。 对方是爱尔兰人,比段叔叔更早移民到这边。 她父母都是律师,工作非常忙碌,所以经常会将小孩放在他们家。 妈妈很喜欢小孩,江沛玉也是。每次她照顾那个小妹妹的时候,妈妈都会在一旁笑称,她未来一定会是个好妈妈。 陷入沉睡的江沛玉一定不知道,这些话全都被她以梦话的形式说了出来。 祁衍笑着摸她的脸:“哥哥也会试着去当一个好爸爸的。” 江沛玉摇头:“没有好爸爸。” 他盯着她的嘴唇看了很久,还是低头亲了下去:“哥哥会是一个好爸爸。” “唔。”她被亲到有些喘不过气,“不要吸...太用力了。” 云妮睡着和喝醉一个效果,本人没有意识,可身体的反应都是诚实的,就像喝了实话药水一样。 祁衍从她的唇离开,同时抽出自己的舌头。 手指则温柔地放在上面轻轻揉戳:“云妮喜欢被这样强吻吗?” 她点头,声音含糊:“喜欢....” 他满意地勾唇:“还喜欢什么。除了这张小嘴之外,其他地方也喜欢被亲吗?” 她眼睛闭着,温热柔软的身体被祁衍抱在怀里。将他身上的衬衫压除褶皱。 那副手铐成了此刻连接着他们的桥梁。 “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被舔。” 他很轻地笑了:“那哥哥以后每天都舔云妮,好不好?” 她点头,那张安静的睡颜看不见任何情绪变化。 但还是很乖地说了一个:“好。” 祁衍觉得自己的头皮和某个部位一起绷紧了。 真乖。 好乖的云妮。 他亲了亲她的眼睛,又亲了亲她耳朵,然后又去亲她下巴上的那颗小痣,最后才舍得去亲她的嘴唇。 就像是将自己最爱吃的东西放在最后。 “好色的云妮,晚安。” 江沛玉很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踏实到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此刻还在船上。 次日醒来,江沛玉礼貌地和祁衍问好。 如果她能再仔细一些,就能注意到那件被她蹭的全是褶皱的衬衫此时重新变得一丝不苟。仿佛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重新换了一件。 江沛玉在若隐若现的领口中看到他饱满的胸肌, 祁衍漫不经心地将衬衫穿好,并不在意:“你需要先去洗漱吗?还有你身上的衣服。” 他低头闻了闻,“有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去换了吧。” 他闻了一晚上,很想把她扔进灌满水的浴缸让她再洗一洗。 当然,最后还是作罢。 小家伙看上去真的很困,最近应该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这个破烂公司,前景差,待遇也差。 祁衍甚至动起了直接收购这个公司的想法。 赚钱倒是次要,能够让她轻松一点也好。 如果她想的话,他可以直接将这个公司的ceo变成她。 江沛玉有些难为情,应该是边叙身喷在客厅里的香水,不小心也沾染了一部分在她的身上。 想到边叙,她就想到昨天没有回复的信息。 “我要回去一下。” ‘回去’这个刺眼在祁衍听来有些刺耳。 怎么,昨天晚上抱着他的胸又吸又咬,睡醒了就要去找别的男人。 他成了宾馆,那个竹节虫成了家? 祁衍收起酸意,将衬衫穿好之后又去佩戴腕表,他看了眼江沛玉身上的睡衣:“还是先把衣服换了吧,我让人将早餐送进来。” 她的注意力轻易就被带偏,此刻也忘了还在等她搭配衣服的边叙。 “可我这样应该怎么换?”她头疼地看着那副手铐。 祁衍告诉过她,钥匙只有一把。只能等上岸之后再打开。 她甚至没办法将身上的衣服脱掉。 这个很简单,祁衍直接暴力将她的衣服撕烂。 结实的手臂只需要微微用力。 ——刺啦 睡衣是带胸垫的,此时被撕烂后,她身上可以蔽体的只剩下那条白色蕾丝内裤。 而江沛玉本人,还处在巨大的震惊当中没有反应过来。 祁衍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没有那种让人厌恶和不适的打量,更像是在对待一件美丽艺术品的欣赏。 江沛玉是被那种宛如触感一般的注视给刺激的回神的。 在那个瞬间,她居然产生了一种被无数只粗壮触手贴着皮肉用用缠绕爱抚的错觉。 触手上方的吸盘像是嘴唇,抚摸的同时亲吻。 江沛玉下意识捂住他此时正在光明正大欣赏的部位,背过身去。 两只白皙柔软的小兔子一蹦一跳地离开他的视线,只剩下那对顶着皮肤呼之欲出的蝴蝶骨。 他心疼地将手放上去,还是太瘦。 “挡什么,很好看。”他笑着说。 她下意识反驳:“好看什么。” “形状好看,和云妮的眼睛一样,都是圆圆的。” 江沛玉没有说话,左胸口像是住进了一百个人,同时跳着踢踏舞,将她的心跳踩的乱七八糟。 第127章 好在祁衍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很有绅士风度地递给她一条裙子。 提前熨烫过,还熏了香。淡雅的味道,的确比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要好闻。 这条裙子是抹胸款,从下往上套,不需要用到手臂。 江沛玉犹豫片刻后,背对着他将裙子穿上。 男人低沉优雅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好警惕的云妮,连自己的未婚夫都防。” “什么未婚夫...”她小声嘟囔。 裙子穿好了,但拉链在后背,江沛玉那只手在身后胡乱地摸来摸去,摸了好久都没找到正确位置。 然后,她的那只手被握住,一枚冰冷的戒指重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替她将拉链往上拉。 随着一阵流畅的声响,她的身体瞬间多出了一种舒适的包裹感。 裙子的每一处线条都与她的身体完美契合。 祁衍从身后抱她,宽厚的胸膛贴上她瘦削的后背,两只手分别握住她的手,此时就压放在她的腰上。 他的身形像是一座伟岸的山,宽肩就足够将她纤细的身体全部遮住。一只手就轻易掌住她的腰。 隆起的青筋和结实的臂膀肌肉,与她的柔软的身体形成强烈反差。还有视觉上极具冲击的美感。 一强一弱,一硬一软,永远是性张力最直观的表达方式。 那一对婚戒在床头灯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 “订过婚了,当然是未婚妻。”他的下巴枕在她的肩上,稍微偏头,嘴唇就能碰到她的脸颊和耳朵。 “云妮知道什么叫试婚吗?你可以先试试我,如果不满意,可以退货。” 现在的他体贴又包容,全方位地照顾她的感受。 甚至不惜放低自己的位置。 他十分刻意地抵在她身后蹭了蹭。 “你还满意吗?” 江沛玉的脸再次红了。 试婚,退婚。 听上去,他仿佛成了货架上供人挑选的货品一样。 江沛玉抿了抿唇,祁衍为她着想的绅士风度让她的态度没办法强硬起来。 她本来就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 伤害别人的事情他做不到。 可是后背那个东西存在感太足了,她无法做到忽略。 他的怀抱格外宽厚,可以包容下江沛玉全部的不安和委屈。 “你如果有什么顾虑,可以随时和我说。就算是试婚也不是让我们以夫妻的方式来生活。”他说,“你不要再像之前那样抗拒我,哥哥不是坏人。” “我家里人......” 江沛玉想以太草率为由拒绝他。 被祁衍从容不迫地打断:“你不用担心这些,阿姨那边我会找个时间去道歉。如果你担心你另一个哥哥...” 他顿了顿,“我想他应该不会多说什么。” 在‘另一个哥哥’这句话中,他的语气明显变得低沉了不少。 但迟钝的江沛玉没有听出区别来:“你见过段穆哥哥了?” 第一次觉得‘哥哥’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如此刺耳。 他的手握紧了,后槽牙咬紧了,下颚线也绷紧了。 面上却仍旧温柔。 “嗯,我去了他的诊所,顺便让他给zachary看了下牙齿。”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立刻露出关切的眼神:“zachary的牙怎么了?” 难怪也和她一样,智齿发炎? 难以想象,那个冷面男人智齿发炎疼到去看牙医的场景。 “不是,走路摔的。” 江沛玉瞪大眼:“走路?” 她转身过来,和他确认,“走路把牙齿给摔了?” 她一方面出于关心,一方面觉得不可思议。 祁衍的笑变得有些紧绷,眼底是冰冷的。他那双灰眸像是南极的冰。 身上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场并不会因为他当下的儒雅而消失。 于是形成了一种很矛盾的气质。 其他绅士或许会从胸口取出一张手帕,优雅地为你擦去眼泪。 而祁衍,他掏出的很有可能是一把冰冷无比的手枪。 “好了云妮,不说这个了,肚子饿不饿?” 话题转的有些快。江沛玉愣了片刻之后点头:“有点。” 他微笑,体贴地询问:“想先吃早餐,还是先吃我?” 佣人推着餐车进来时,露台的动静很大,甚至比浪花拍打在船头甲板的动静声更大。 护栏摇摇欲坠。 但她们非常具有职业素养,将餐车中的食物一一取出。 三个小时,菜都凉了,还是没有动过。 那个东西是江沛玉亲手给他戴上的。 ——他交给她,哄她为自己戴上的。 一个类似铜环的东西,牢牢卡在顶端的凹陷处。 “你可以亲手取下它。” 他亲了亲她的耳朵:“是松还是紧也由你决定。” 江沛玉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它的作用,她的耳朵很烫:“会……疼吗?” “你指的是哪种?” 她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会疼。”他又亲了亲她,“但是也会让时间延长。” 江沛玉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还要延长…… 那她是要直接在这个船上待到跨年吗。 祁衍笑道:“刚刚是在心疼我吗?” 江沛玉抿了抿唇:“嗯……我怕它不安全。” “没关系,很安全,只是会稍微有……刺激。对你来说。” 的确和他说的一样,江沛玉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 这个游轮的确……很符合它的名字。居然准备的这么齐全。她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咚 是金属掉在地上的声音。 居然……胀到直接被绷飞了。 ---- 已经是八个小时之后,江沛玉终于缓过来。而那个手铐也松开了。 没有钥匙,祁衍徒手掰开的。 她陪着祁衍来到游轮的第八层,并在这里看到了边叙。 他和另外一个年轻男人坐在那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女人身边。 没有江沛玉的搭配,他今天的穿着的确很一般。 江沛玉原本是想过去打一声招呼,但看到边叙笑容谄媚地将酒倒在自己胸口,然后拼命挤着胸肌两侧,挤出一道深沟,喂给对方喝时,她还是立刻调转方向,打算离开。 祁衍唇角微挑,不动声色地笑了。 “怎么,不过去打声招呼?” 江沛玉摇头:“太尴尬了。” 祁衍已经告诉她这艘船的别名叫做aphrodite。 aphrodite,阿佛洛狄忒,性-欲女神。 他当时拉开抽屉,江沛玉看到了里面琳琅满目的..用品。终于明白那颗珠子是什么了。 这些人登上这艘船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弘扬社会主义价值观。 “我原本是不打算来的。”祁衍及时将自己和这个主题撇开关系,“可是你要来,我不放心,就一起跟来了。” 他的确没打算过来。他对这方面的确很感兴趣,但让他感兴趣的只有江沛玉一个人。 既然她来了,他当然也要来, 一方面是盯着她,不让她去和其他人乱搞。 另一方面,他想要和她乱搞。 有个女人目标明确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祁衍眉头微挑,不可能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这样的事情在他身上经常发生。 甚至是参加一些慈善晚会,他的座位也会被放满房卡和联系方式。 有几次更加直接,竟然直接放了自己的裸照动手diy的录像原片。 似乎是想让他提前验货。 他当然没有看。 祁衍哪怕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仍旧站在那里,没有躲。 愚蠢的云妮,还转着个脑袋到处看。她的男人都被人觊觎上了。 那个女人‘不小心’将手中那杯红酒撞到他的身上。 “哎呀。”她抬了抬自己穿着高跟鞋的那条长腿,懊恼地轻轻跺脚,“抱歉,是我太不小心了。” 祁衍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云妮,随后露出一个宽容的笑:“没关系。” 他的绅士风度让那个女人眼底的荡漾扩大几分:“您将外套脱下来给我吧,我洗好了给您送去。或者...” 她媚眼一挑,“您可以直接去我的房间等待洗好。” 江沛玉再迟钝,也不可能看不出对方显而易见的目的。 她似乎并没有将她当成是一个潜在的威胁,甚至直接无视了她。 江沛玉稍加思考,自己真的就如此不显眼吗? 她倒不是在自夸。她觉得自己长得还挺好看的。 虽然身高在这些北欧老外之间可能没什么优势。 “那个...”江沛玉轻轻挽住祁衍的手臂,倒也算不上是在宣示主权,她只是在自我介绍,“我是他的未婚妻,他的衣服....” 第128章 他的未婚妻... 肾上腺素上升时,心跳会疯狂加速。 男人不动声色地垂眸,笑着询问她:“云妮要帮哥哥洗衣服?” 她看了眼他身上的西装,他的衣服都是高级定制,难洗不说,还...难洗。 “呃....我觉得还是直接扔了更好。”她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 反正祁衍不会在意一件衣服。 祁衍没有回答她,而是满足地笑了。 争风吃醋的云妮真可爱。 这么介意吗,连这件衣服都觉得碍眼了。 想让他扔掉。 第48章哥哥欧巴欧尼酱 “但是哥哥需要先将身上这件脏衣服换掉,云妮可以陪我吗?” 祁衍故意将西装外套解开,露出里面的西装马甲和衬衫,同样没有幸免于难。 全是红酒的痕迹。就算云妮没有让他扔掉,这套衣服也会被扔掉。 已经脏了,脏透了。 于是他们回到房间,房门刚关上,祁衍就干脆利落地脱掉衣服。 “我去洗澡,你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会儿。” 江沛玉点了点头,尽可能地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更准确点,应该是从他的胸口挪开。 除了咬痕之外,上方的红肿也难以忽视。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牙齿。 祁衍当然注意到她这个微妙的举动。事实上,他全程都在注意她。 从回到这个房间开始,再到他脱掉衣服。 云妮没什么定力,和她的英文名音译一样,像云一样轻飘飘的,随便一勾就能跟着走。 此刻那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尤其。 祁衍不动声色地挑眉,忽然问她:“在看什么?” 她猛地愣住:“没...没啊....我什么都没看。” 祁衍把裤子也脱了,金属皮带扣解开,西裤的拉链也被拉开。 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西装虽然是正装,但不得不说,在某种意义上,它同时也是一种性感的代名词。 江沛玉的心里像打鼓一样,她觉得自己太下流了,明知道偷窥是不好的,可她的视线就跟开了自瞄一样。 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放。 看他完美的倒三角,看他强悍结实的背阔肌,还有..性感而有力的臀大肌。 真的好翘。 她很好奇他平时在健身房都练什么器械,她也想去试试。 她最近对自己的身材开始注意起来,以往都没那么在意。因为学校的同学不会太在意这个。 自从工作之后,那些人聚在一起讨论的不是自己的丈夫太太,就是身上的 限量款服装。 当然,最多的还有身材和样貌。 谈论自己的,谈论别人的。 安静的江沛玉自然成了大多数人集中讨论的目标。他们总是以一副为她好的姿态建议她多去健身房。 “你太瘦了,还是应该多练出一些肌肉来。像我们这种需要长期坐办公室的,就算你胸再大屁股再翘,时间长了这些东西也会和脸上的胶原蛋白一起消失。” 江沛玉沉默一瞬。 呃...她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的。 不过自从看到刚才那个和祁衍搭讪的女人,她又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身材。 她好像是该去健身房转转了。 “云妮。”江沛玉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传出男人温和的询问声。 “可以帮哥哥把浴巾拿进来吗?” 江沛玉看到被遗忘在沙发上的浴巾。 “好。” 她很好说话,也很乐于助人。更何况只是帮忙拿浴巾这种小事。 可这扇门就像是虫洞。 一旦进去,就意味着未知与危险。 江沛玉暂时不懂这个道理。 “绞的好用力啊,云妮。” “嗯....” “小贪吃鬼。” 他托着她的腰,晃啊晃,摇啊摇,像在哄小孩一样。 “我们以后如果有了小孩,云妮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江沛玉低下头,觉得他的手指像魔法,在她的视线中一会消失一会出现。 一开始只是一根,后来变成两根,再后来变成三根,最后是可怕的四根... 她没有想过这个可怕的问题,为祁衍孕育小孩。 这同样可怕。她觉得基因是种可怕的东西,既然祁衍在长相方面与他的父亲有几分相似,对待感情自然也是如此。 更何况,他的母亲似乎也没有很专情。 她和波顿叔叔的婚姻并非是因为真爱,婚后一段时间,她在波顿叔叔近乎变态的掌控中爆发,找了很多个男人发泄自我。 “我都不太想......” 手指突然恶意弯曲,修长的手指,稍显粗粝的指腹,骨节极为坚硬。 江沛玉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似乎想要尖叫,可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她的两只手都抓着祁衍肌肉绷紧的手臂。 因为太过用力,指甲甚至陷进他结实的皮肉里,挠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 祁衍不为所动,温柔地低头亲吻她:“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江沛玉结结巴巴:“女...女孩吧。” 他笑容温柔:“好,那就生一个和云妮一样的女儿。” 江沛玉识趣地没有反驳,毕竟现在就算反驳...遭殃的也只会是她。 她的腰很酸,身体也很疲惫,承受不住更激烈的。 眼前一道猛烈的白光闪过,窗外突然下起了雨。 巨大的雨,激烈到淋湿了整个船体。 甚至比夜晚的浪潮还要激烈。 祁衍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去。 江沛玉的脚踩在他的肩上,死死抓着他的头发。无比凄厉地哭出来。 她哭的声音很大,如果不是隔音太好,恐怕三层楼之外的边叙都能够听到她夹杂凄厉尖叫的哭声。 边叙刚才其实看到江沛玉了,苦于正在陪金主,不能过去骂她。 都怪她,发消息不回,打电话关机。害得他今天是自己搭配的衣服。 被金主好一通嫌弃。他当然知道江沛玉在看他,所以故意做出那样的举动,甚至将自己的胸肌挤的更用力。 不过她打扮起来还是那么回事,挺漂亮的。 尤其是在长时间面对这个又老又肥的大妈,他被荼毒的眼睛终于看到赏心悦目的脸。 等等... 她挽着的那个男人不就是那天在包厢,被所有人谄媚奉承的..... 边叙在心里冷哼,看来她工作是假,为了找男人是真吧。 她运气倒是好,找了个最帅地位最高的。 而自己。 他又看了眼低头品酒的女人,那条湿热的舌头舔的让人反胃。 心里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面上却还是得陪着谄媚的笑。 江沛玉当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在心里疯狂蛐蛐。 雨早就停了,游轮远离了风暴区,船身不再摇晃。 江沛玉此时宛如一块融化的蛋糕,柔软地靠在男人的手臂上轻轻喘气。 祁衍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拿来纸巾擦拭。 他们已经从卧室换到了露台,视野开阔,平静幽深的海面尽收眼底。 远处的灯塔散发微弱光亮。 探照灯巡逻一般地在海面来回照射,偶尔还能看见几条跟着船游的鲨鱼。 江沛玉不合时宜地想到,这种地方是适合造成完美犯罪的, 尸体掉进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鲨鱼啃食干净,骨骸沉入海底,被其他寄居类的海洋生物当成巢穴。深海区的打捞简直难如登天。 江沛玉的身上冒出一粒粒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觉得这些都怪祁衍,自从他说要帮自己处理边叙的‘尸体’ 她就总能想到当时的话。 她不知道他之前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 应该..没有吧。 祁衍拿来纸巾擦手,把她抱在怀里,耐心地对她进行aftercare. 她窝在他的怀里,脸贴在他的西装马甲上,一丝不苟的穿着,优雅中带着高贵。 她对他大臂上的袖箍很感兴趣。她太容易对某件事感到羞耻了,所以没办法从容地面对自己的性癖。 她对袖箍其实也存在着一些难以启齿的偏爱。 明明是实用性很强的物品,却让人联想到束缚。 如此微小的袖箍,短短的一根,却可以套牢这条结实有力、充满男性力量感的手臂。 江沛玉伸手抓着他的领口,希望他最好不要看到自己的此刻的表情。她的脸早就红透了。甚至还需要张开嘴喘气。 祁衍将手指伸进她的嘴里,轻轻按着她的舌面,又去抚摸她敏感的上颚:“怎么像小狗,舌头都出来了。要哥哥舔吗?” “不要。”她说话时,不小心含住他的手指,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她瞬间瞪大眼睛,“你.洗手了吗?” 他笑了:“没有。怎么,云妮连自己都嫌弃?” 第129章 她没说话,试图推开的手显然已经给了答案 她的确嫌弃。 话题回到一开始,针对要不要孩子的讨论。 江沛玉最后还是点头,说出了喜欢女孩。 祁衍再次和她确认:“云妮确定要和哥哥生孩子吗。哥哥可不保证孩子的存在不会带走我一半的注意力和爱。到时候留给云妮的可就不剩多少了。” 他似乎在警告她,慎重考虑。 有了孩子之后,他留给她的爱可能就没有多少了。他的重心会转移到孩子身上。 “我不会和孩子争这个,如果是我的孩子,我肯定会给ta百分百的爱。” 她其实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和自己的孩子去争宠。 “不对!” 她所不理解的人,此刻就在她的面前,她的身边。 男人脸色一变,单手翻过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其中一条腿的膝盖高高顶起。 她的臀被迫抬高。 祁衍猛地一巴掌拍上去,打完之后又温柔地替她揉了揉。 “云妮只能给ta一部分的爱,十分之一,不.....万分之一的爱。” 实在难以想象如此绅士的口吻,说出的却是这么...这么自私的话。 江沛玉觉得自己的臀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她不理解祁衍的想法,同时觉得他甚至还不如波顿叔叔。 最起码波顿叔叔是真爱他的每一个孩子。 可是祁衍呢,他如此苛刻的对待一个并不存在的婴儿。 他甚至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彻底颠倒了自己的想法。江沛玉被他重新抱在怀里:“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孩子了,谁也不能和我抢。” 江沛玉早就没有力气挣扎。 她很困,只想睡觉。 果然人在不同的年龄会拥有不同的想法吗? 就像十几岁的时候,她对成为作家有着一种很强烈的执念,但自从开始工作后,她反而看淡了很多。 那篇被迫‘闭关’两个月写出来的小说,至今还没有收到出版社的回复。 她已经接受了再次被退稿的现实。 当然,这样的改变并不是她所喜欢的。 她只是被时间推着改变,被迫接受而已。 就像很少有人愿意长大,去面对只有成人世界才会拥有的烦恼。 小的时候江沛玉认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她可以一直保持本心。后来她发现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她没有资本和背景去保持本心。 理想和面包,她只能先去选择后者。毕竟填饱肚子最重要。 “明明在某些方 面天真到令人发笑。可有时候,却总能将事情想的无比悲观。” 江沛玉愣了一下:“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旁边的玻璃茶几上放着提前醒过的酒和高脚杯,客厅和卧室不断传出地毯和床垫被更换的声音。 不用回头也知道,此时的客厅一定站着七八个佣人,在打扫卫生。 祁衍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拿着酒杯轻轻晃动。 “我没有告诉过你吗。”他微笑着捏捏她的脸,“我会<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duxin.html target=_blank >读心术,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骗子’ 然后问他:“那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认为我是骗子,刚才的话在骗你,对吗?” 江沛玉愣住了。 “我说了,我会读心术。”他把酒杯喂到她嘴边,让她喝一口,“低度酒,只喝一口没事。” 她摇了摇头,还在思考他究竟为什么会如此精准地看透她在想什么。 总不能真的会读心术吧? 祁衍没有勉强她,而是将酒杯放在自己唇边,喝了一口之后低下头,嘴对嘴喂给她。 单宁如丝绸一般细腻柔滑,顺着他的嘴唇渡到她口中。 滑入咽喉,最后进到胃里。祁衍的嘴唇离开,江沛玉咳嗽了几下,她的嘴角流出了少许红酒。被祁衍用舌头舔走。 “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祁衍笑着问她。 江沛玉眼神闪躲,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再...再说吧,我找个合适的时间。”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她觉得自己的确很过分,她在面对祁衍时,拒绝的态度不算坚定。 可是事后又不怎么想负责。 她反而觉得...之前在f国的时候那种状态时最好的。 主要是,她害怕负责。 和祁衍结婚,将自己的未来和他这样的人进行绑定。她想都不敢想。 他如果出轨,自己的下场或许连波顿叔叔的那些情人都不如。 江沛玉跳过了这个话题,她暂时还不想面对这个。 她..并不想带祁衍回去。 祁衍笑容仍旧平和,也没有催促她回答。好像对于这件事胜券在握。 在这艘游轮重新靠岸前,江沛玉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 她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回去,恰好碰到刚休息好的边叙。他穿了件睡袍,走路姿势有些怪异。 看到江沛玉后他立刻冲她发火:“你还记得你的本职工作吗?” 江沛玉点头,她当然记得。 和祁衍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写好了方案。 祁衍偶尔也会像老师一样在旁边教她。他不愧是管理着无数上市公司和集团的掌权人。 简单指出的几个点都让江沛玉茅塞顿开。 如果不是担心二人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江沛玉甚至都想给他发送导师申请了。 “船上不能拍照,我跟着你也没用,并且...”她顿了顿,有些说不出口。 并且他也一直没什么时间不是吗。 看他这个样子应该也刚陪完别人。 边叙瞪了她一眼:“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是你的甲方,你能不能收到这个月的工资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就算没有提成,我也可以拿到实习生的底薪。” 江沛玉觉得和他说话很累,因为他根本不听。 他像是有一套自己的思维逻辑,在他的世界,地球就是围着他转的。 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所以江沛玉没有再理会他,转身打算回到房间换回自己的衣服。 结果边叙扔给她一管药膏,让她给自己擦药。 被江沛玉拒绝了。 “我们公关公司不提供这个服务。” 边叙抬眼斜她,话里带着嘲讽:“你知道在日本,公关的别名是什么吗?” “.......”江沛玉忍无可忍,“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话音刚落,边叙解开睡袍,自己给自己涂起了药。 也不知道他涂的是擦伤药还是椿药,一边涂一边嗯嗯啊啊的喘。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你真的不和我做?” 江沛玉及时背过身去:“....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性骚扰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和其他男人勾搭上了吧。昨天晚上没回来不就是在和他做。怎么,北欧男人更大是吗?” 江沛玉眉头皱紧,厌恶的情绪直冲脑门,随手抄起一本放在书架上的书砸了过去。 “狗东西!!!” 她的理智是慢慢回来的。那个时候她已经出去了,手还在发抖,说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 可她抬起头,看到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时,愤怒和害怕等等负面情绪全都消失了。 “学会骂人了。” 祁衍走过来,笑着摸摸她的头。 江沛玉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看了一眼他勾在手指上的钥匙,似曾相似,和她的那把有点像。 ——边叙给了她一把套房的钥匙。 难道在她开门前,他就已经在外面了?他听了多少,他为什么来,是为了帮她吗,还是..... 江沛玉以为祁衍会批评自己。 毕竟像他们这些接受精英教育长大的绅士,在教养方面尤其看重。 可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在夸她:“下次再面对这种事情,可以更激烈地表达出自己的厌恶。这些人本质就是欺软怕硬,你越软弱,他们就越没底线。” 江沛玉点了点头:“我应该...打他的。” 她这个兔子胆,恐怕骂人都是因为失去理智。更别说打人。 她唯一一次打人应该是上次扇他耳光。扇完之后吓成那样,都快尿裤子了。 看出她的强装镇定。 祁衍叹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伸手抚摸她的后背和后脑。 刚才的恶心和反胃因为祁衍的拥抱瞬间得到平复。 祁衍并没有再说什么。 譬如,邀请她去自己的房间。 江沛玉不敢再回到那个地方。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开口。明明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想让自己留在他那里过夜。 于是她只能主动暗示:“我不确定他晚上还会不会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来。” 第130章 祁衍安慰她:“放心好了,他没有这个胆子去做强迫别人的事情。” 江沛玉瓮声瓮气地问:“你怎么知道?” 他短促地发出抵笑,靠在他怀里的江沛玉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被震的微微酥麻。 “他如果想硬来,不会一直询问你。”祁衍说,“只有不敢咬人的狗才会通过大叫来掩饰自己的恐惧。他没有这个胆子。” 江沛玉再一次感受到他的可怕。他总能很精准的看穿人性。 “肚子饿了吗,等吃完饭我再送你回去。”他无比体贴地提出。 江沛玉抿了抿唇,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我今天晚上可以去你那里睡吗?” 他露出微笑,很快就点头,似乎就在等待她的这句话:“当然,你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他抬起手,亮了亮自己的婚戒。 以此告诉她,他们已经订婚了,距离成为真正的夫妻只差一个婚礼和结婚证。 他的房间自然也是她的。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江沛玉都和祁衍住在一起。 结束了三天两夜的游轮之旅,船只中途考岸过两次。 其中一次江沛玉被祁衍带去医院做了全套的体检。第二次她被迫留在船上。 祁衍拉着她把抽屉里的东西全都试了一遍。 于是,距离她从那艘船上离开的第三天,江沛玉仍旧感到自己走路时,双腿在打颤。 祁衍表达过好几次关心,让她拍张照片发过去,他看看消肿了没。 江沛玉在这方面很警惕,这种照片怎么可能随便拍。 “我不会乱发...算了,待会见一面吧,我不放心。” 她拒绝:“不要,已经没有前天那么肿了。” “乖,我看一眼就行。如果还在肿,需要让医生检查一下。” 私人医生,女医生。 祁衍当然不想把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做。但他在医学方面没有什么经验。 专业的事自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云妮的健康排在第一位。 “真的没事。”江沛玉不想继续讨论这件事了。她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把那个疯狂的夜晚给忘掉。 她近期不仅看到猫咪尾巴会应激,看到大富翁飞行棋也会..... 今天中午隔壁办公室的过来串门,和苏贝他们几个聚在一起玩大富翁,江沛玉听到苏贝痛苦地哀嚎,说自己多摇几个点数就能成为大明星,结果进了监狱,需要再停两轮。 听到监狱二字,江沛玉的脸更红了。 那天晚上她同样运气不好摇中了几次监狱,只不过他们玩的明显不太一样。 苏贝进入监狱只是停了几轮不能摇骰子。 而她,是实打实地被绑了,还遭遇了数不清的‘刑罚’和‘拷打’ 苏贝看到江沛玉站在那里,以为她也想玩,于是非常热情地邀请她一起:“还剩一个位置。” 江沛玉急忙摇头,由于心虚,所以说话有些磕绊结巴:“不用了,经理刚刚叫我过去。” 然后快步离开。 她以为经理找她是为了询问边叙那个项目的进度,她推进的差不多了。 从众心理加上冷处理,时间长了再让粉丝放出一些假消息。 譬如——‘早就澄清过了,但无人在意。’ ‘传出小三言论的营销号和记者早就公开道歉了之类。’ 此类混淆视听的话术。 那些路人并不会浪费时间去调查内容的真实性,潜意识里会认定边叙是被对家陷害的。 虽然这个办法...有些缺德。 但他们做公关的本身就无法站在中立立场去思考问题。 他们需要服务的是他们的客户。 江沛玉将文件取出来,经理告诉她那个项目不用管了,对方经纪公司已经把尾款打了过来。 这么快吗。 江沛玉愣了好久,然后才不可思议地问出口:“洗白了?” 经理沉吟几秒:“下海了。” ..... 那段时间关于边叙的新闻满天飞。 毕竟偶像剧男主突然下海去拍19r,放在哪个国家都是爆炸级的新闻。 范围之广,连段穆都知道了。 下班后江沛玉和段穆一起去公司附近的市场买菜。这是一周前就约好的。 每周一次的家庭聚会因为上次突发的大暴雨,导致已经暂停了一个月。按时间来算,今天又到了聚会时间。刚好明天是周末,江沛玉决定今天和段穆亲自下厨做一顿大餐。 段穆开车来到她的公司楼下等她,江沛玉提前一个小时离开公司。 市场就在楼下,这个点人很少,很多食材都还有。 江沛玉在海鲜区选了两条石斑鱼,打算做成清蒸石斑。 听到段穆问起那个人的事情对她的工作会不会造成影响时,江沛玉摇了摇头:“那倒不会,但请的这半天假会对我的全勤造成影响。” 其实她的全勤早就没有了,之前因为在祁衍家里留宿,她请过半天的假。 她抱着他的胳膊死命摇晃。一直摇到走出市场,江沛玉的手臂还是没有松开段穆:“伟大的哥哥,欧尼酱,欧巴。” 段穆笑着点头:“好,哥哥来支付你的全勤。” 江沛玉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她笑着指了指袋子里那些食材:“作为回报,你接下来一周的午饭我都包了。” 江沛玉很早就学会了做饭,但她的厨艺真正得到精进还是在祁衍身边。 那个时候她为了日子能稍微好过一些,不再受到那个少爷小姐们的欺负,唯一能够依附的只有祁衍。 她不知道该如何讨好他。祁衍是个强大而又神秘的人。虽然他待人的确很绅士,且很有修养与教养。看到有人倒地他会温和地上前搀扶,哪怕被服务员弄脏了衣服,也会大度地一笑了之,不仅不会追究对方的责任,甚至还会反过来安慰对方不用害怕。 他成立的慈善基金不知道帮助了多少受战乱影响的儿童。他在前几年甚至获得了由世界公会颁发的和平-奖。 可江沛玉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时常在她的怀里感慨,做慈善真的很浪费时间。每个月都要收到无数张邀请函,哪怕一个月只抽出一天去参加,那么一年也要参加十二次。 这十二次里,他必须得让自己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圣人,去安慰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 并且还会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收到上万封不同的孩子寄来的,不同语言的感谢信。 “甚至还有很多人希望我领养他们,不仅在信中附带自己的成绩,还叫我的爸爸。”祁衍皱眉,“jedétestecesidiots.”(我讨厌这些蠢货) 下一秒,他又露出温和儒雅的笑来,抱着江沛玉,“哥哥就算有孩子,也只能从云妮的小肚子里出来。” 江沛玉却没有感觉到被偏爱。因为祁衍的态度很随意,且漫不经心,像在逗弄一只家养的小猫。 他希望她因为这几句随口就能说出来的话开心雀跃,并冲他露出肚皮,等待他的爱抚。 为了讨好祁衍,江沛玉不仅努力提升了自己的厨艺,在其他方面也是如此...她甚至还购买了很多那方面的书籍。 那些书现在还在她的衣柜里藏着。 见她走神,段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还在想那个边叙的事情?” 江沛玉回神:“没有,那个项目早就结束了。” “不过他真的当过小三吗?” 想不到他也有八卦的时候。江沛玉故弄玄虚地摇头:“客户隐私,不能说。” 段穆笑着哄她:“哥哥也不能说?” “那当然,就算你是弟弟也不能说。” 段穆笑道:“美得你。” “你喊我一声姐姐我再考虑考虑。” “刚才是谁为了全勤一口一个哥哥欧巴欧尼酱的?” “那是刚才的江沛玉,不是现在的江沛玉。” 两个人闹哄哄地往马路对面走。 在抬头的瞬间,江沛玉愣住了。 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因为她看到,隔着一条马路的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车。 身材高大伟岸的男人靠站在车旁,一身量身裁剪的西装,单手夹烟。儒雅的绅士气质与磅礴的气场交织。 附近有一所幼儿园,此刻正是放学时间,很多家长的车都停在那里,那些家长则站在外面,耐心地等待自己的孩子放学。 祁衍和这些人融为一体。 他似乎也在耐心等待着谁,没有夹烟的那只手甚至提着江沛玉最喜欢的下午茶甜品。 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以及,那条亲昵挽着身侧男人的手臂。 第49章“哥哥不怕疼。”…… 江沛玉看到祁衍出现在这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而旁边的段穆则露出一些疑惑的神情。 他记得这个人,那天来诊所的男人。虽然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但他仍旧对他记忆犹新,不仅因为他出众的外形和气质。 第131章 怎么说呢,他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神秘和危险。 让人局促害怕。 那天的段穆就是如此,否则也不会时刻拿着手机,方便拨打报警电话。 但对方什么也没做,只是拿起那个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看了一眼,留下一句不明意义的话。 男人将雪茄燃过的那一段剪掉,目光平静地落在江沛玉身上,唇角微挑。 他显然没打算避嫌,也没有因为他们融洽的‘兄妹情’而恼羞成怒。反而从容不迫地走过去,用优雅温和的语气与她打招呼:“给你打电话没人接,还以为你今天会加班。这是你上次提到过很想吃的甜品,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所以每样都买了点。” 这实在反常,和四十度的盛夏突然下起大雪一样反常。 祁衍将手中的纸袋交给她,另一只手则拿着早已熄灭的雪茄。 附近没有垃圾桶 ,而他的良好修养又不允许他随地乱扔垃圾。 段穆看着二人如此亲密自然的举动,不由得有些愣住,神情略微异样。 这三人之中,反倒是祁衍最冷静从容。 另外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江沛玉。 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走一样。 “怎么了,是我的存在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祁衍身上属于年长者的沉稳体贴又发挥了作用。他体贴的对她表达了关心。 “我只是有些不放心,想来看看你。”他不动声色地往她大腿处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万幸没什么大碍,我先走了。” 祁衍的离去并不拖泥带水,那只雪茄被重新点燃。 一直以来,祁衍在江沛玉的心中都是无所不能的。 他似乎没有任何弱点。 哪怕是生病,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自愈。 深黑为主导色的西装,利落锋利的剪裁,让他在视觉上更加具备上位者的威严感。宽阔伟岸的肩背令他身上的安全感最大化。 虽然江沛玉总说害怕他,但她又不得不去承认,只有在他身边时,才是她最安心的时候。 其实他出现在这个地方非常违和,他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该待在更危险的地方,实现他的野心。 而不是在这里,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下班的人络绎不绝,旁边那所幼儿园的学生排着队走出来,找到各自的家长便开始撒娇,诉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不仅不是同一阶层,甚至在外形上也存在十分显眼的差距。 或许..或许他也想过要融入这样的环境当中。 江沛玉偶尔也会生出这种诡异的念头。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吗,霸总男主被普通又平凡的女主带去吃了一顿路边摊,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他会感到高处不胜寒,会想去拥有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家吗? 段穆发现江沛玉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个男人的身影移动。他不动声色地掩去眼底那一抹异样情绪,轻声询问她:“怎么了?” 江沛玉收回目光,有些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没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和想法,祁衍需要她去心疼吗?很显然,不用。 可她为什么... 男人已经上了车,却没有离开,此时那辆车停在路边,周围熙熙攘攘热闹的人群。有情侣相互搀扶,说说笑笑。 也有一家三口温馨甜蜜的画面。工作一天有些疲惫却仍旧笑容和蔼的父亲,温柔耐心的妈妈,还有被他们一左一右牵着的小孩。 她很调皮,或是双腿腾空,或是蹦来蹦去。 刚下过雨的地面有积水,她偶尔会不小心踩到小水坑,弄脏裤子,她的爸爸妈妈也是笑着轻声训斥她,没有说很重的话。而她也会在认识到错误之后乖乖道歉,记得刻意去避开那些水坑。 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江沛玉的视线却停在那辆车内,祁衍坐在驾驶座,那根夹烟的手此时随意地搭放在车窗外,黑金色腕表与那枚墨色袖扣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十分高贵且难以亲近的人。 事实上,的确如此。 但是此刻,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却用一种平淡的眼神看着走过去的一家三口。 他的情绪变化非常细微,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可江沛玉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丝落寞。 他收回视线,只留给江沛玉一个侧脸,和那只搭放在方向盘上,筋骨分明的手。 眉弓立体,眼窝的光影深邃,骨骼感强烈。 这一张锋利而又极具冲击力的脸。 熟男感很重,daddy味也很重。 他适合让人依靠,也适合让人仰慕。 强大的上位者,没有任何弱点。 可越是这样的人,稍微流露出一点充满破碎的情绪,就会更加明显。 好比此刻。 段穆伸手拍她的肩膀:“真的没事?你一直在走神。” 江沛玉露出一个笑:“真的没事。” 段穆说:“走吧,再晚该堵车了。” 江沛玉全程心不在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车旁,段穆把她手中的石斑鱼接过来,和他手里的东西一起放在后备箱。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她提着的甜品。 好几个纸袋,很精致的包装,上面甚至还有来自店员的手绘画。 段穆知道这家店,很难排。 但云妮很爱吃它家的甜品。她说味道和她之前在法国吃过的一个甜品师做的特别像。 她在提前那个厨师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有一种情感丰沛的不舍。 段穆当时还以为,她是在不舍那个厨师。看来她是触景生情,想到其他人了。 段穆给她买过几次这家店的甜品,排队时间最少一个小时。 那家店的确有手绘画,但因为时间原因,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成功获得。 并且,这些手绘画往往只会画给孩子。 或许那个人也说了类似的话。 他是买给自己孩子之类的话。 “这个需要我也一起放上去吗?” 江沛玉摇了摇头:“会挤坏吧?” 待她坐上副驾驶后,段穆刚要发动车子,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江沛玉一眼,让她坐在这里等一下,他去接个电话。 江沛玉坐在驾驶座上,视线刚好可以看到那辆黑色的布加迪。 它孤零零地停在这里。 看上去昂贵又孤独。 和它的主人一样。 那只夹烟的手偶尔伸出来,外套已经脱了,只剩下那件纯黑的衬衫,袖口微微上卷。 遒劲的小臂,肌肉线条结实。手背上的青筋明显。 江沛玉在心里叹气。 她痛恨自己的好脾气,也痛恨自己的高道德感。她觉得,祁衍此刻的失落和难过是因为自己,所以....她很难忽视。 于是,她还是下了车。 “哥哥,我今天就先不和你一起回去了。”她打开车门下去,略有些迟疑地看着段穆。 后者仍旧在电话中拒绝试图给他说媒的导师。 听到江沛玉的话后,他先和导师道了歉,然后捂着手机听筒询问她:“怎么了?” 江沛玉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道:“我朋友..我不太放心他。” 朋友。 段穆看了眼此刻仍旧停在前方的布加迪。 他的喉咙紧了紧:“是朋友..还是别的关系?” 江沛玉被问的有些心虚:“是朋友....” “他是亚欧混血?” 江沛玉点头,她觉得在外形方面,祁衍的混血感虽然强,但属于欧洲人的特征也很明显。 身材高大,大骨架,灰色眼眸,轮廓线条立体深邃。 “嗯。”江沛玉点头,她不知道段穆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所以...”他语气多出一些质问,“他是法国人?” 如此,他想要问的问题昭然若揭。 他想问江沛玉,那个人的父亲是不是江烟阿姨在法国的前夫。 难怪那天他会突然去他的诊所,拿起上面的全家福,说出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原来不是他们的妹妹长得像,而是压根就是同一个 人。 得到想要的回答,段穆的眼神忽然变了,他握住江沛玉的手腕:“和我回去。” 江沛玉知道段穆是为了她好。他不希望她再和那个家有任何关系。 毕竟他不仅知道妈妈是从法国‘逃回来’的,还见过她被噩梦折磨的样子。 “比起她那个控制欲强的前夫,江烟阿姨更害怕的明显是他的继子,就是刚才那个人?” 江沛玉刚要开口,段穆以不容辩驳的强硬态度将她往车上拉。随后他的语气又平和下来,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自己有些失态。 他温声劝她:“先回去吧,段叔叔和你妈妈还在家里等我们。今天不是要家庭聚餐吗?你的那两条石斑鱼还在后备箱放着。” 第132章 江沛玉沉吟片刻后,还是在二者之中选择了妈妈。 她点了点头。 她的手放上车门扶手,准备将车门拉开时。那辆黑色布加迪,有几位热心女士停在那里,关切地询问车内的人是否需要帮助。 江沛玉的动作停住。 她不清楚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对方问出那句:“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江沛玉觉得,哪怕对方不是祁衍,是边叙,她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到无动于衷的。 她还是过去了,但由于那些人站在车门旁,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于是只能礼貌地和对方说明身份:“我是他的妹妹,可以麻烦让一下吗?” 对方告诉她:“你哥哥似乎身体不舒服。” 随后往后退开了一点位置,足够江沛玉看清里里面的位置。 不得不说,江沛玉的确被吓了一跳。 祁衍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头皱紧,那张无论何时都临危不乱、云淡风轻的脸,此时因为过度忍耐,额头和颈侧都暴起了青筋。 江沛玉吓了一跳,她急忙绕到副驾驶,发现车门是开的。好像在提前等待着谁上来。 她轻轻一拉就开了。 但她并没有多想,上车之后就问他:“是哪里不舒服吗?” 祁衍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将储物格里面的那管针剂拿出来。 她拿出来了。 “然...然后呢。” 祁衍拉开袖子,将手臂露出来。 他明明已经难受到手腕开始颤抖了,却还不忘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抚她:“选一条你最喜欢的血管,然后注射。” “什...什么。”她都快被吓哭了。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她都不会如此害怕。 可对方是祁衍,那个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祁衍。 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狼狈的样子。这太可怕了,就好像你突然有一天看到家里的顶梁柱坍塌了。 冷汗打湿了衬衫,他靠在座椅上喘气,饱满的腹肌此时起伏剧烈,贴着已经湿透的衬衫,甚至可以看清轮廓。 但江沛玉完全顾不上这个:“我.......” 她握着针剂犹豫不决。 “放心,这只是镇定剂。”即使难受到了极点,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放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具备的力量感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没关系,别怕,就算扎漏也没关系。”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哥哥不怕疼。” 他之前和她说过,因为她的欺骗和离开,导致他患上某种心理疾病。 病发时,只能通过注射镇定剂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他是因为自己才病发的吗。 她的手抖的更厉害了。 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催促她,快点吧,多犹豫一秒钟他就会多难受一秒。 可是在这样的信念下,她还是扎错了好几次。 她一直和他道歉,祁衍却只是无动于衷地笑笑,他伸手摸她的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亲吻。 他的肯定和鼓励让江沛玉逐渐找回了冷静。在他的手臂被扎青时,她终于注射好了。 她自责沮丧地和他道歉:“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是云妮救了哥哥。”他把她抱在怀里,“云妮是世界上最有用的孩子。” 其实这针镇定剂很没有必要。 在他从后视镜看到江沛玉走过来时,他的症状就消失了。 但有时候,人要学会争抢。 感情和事业一样,要有谋略。 蠢货只会被淘汰。 祁衍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站在那辆黑色奔驰旁的男人。唇角微挑。 蠢货。 还是一个对自己继妹产生畸形感情的蠢货。 云妮身边怎么全是这样的变态。 希望她的妈妈不要再改嫁给第三个人了。 让云妮和这样的变态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可不放心。 祁衍将用过的针剂密封好:“我耽误到你了吗?” “什么?” 祁衍说:“你今天要和家人聚餐。” 原来是在说这个。 “没关系的,时间推迟一点也可以。段穆哥哥不会说什么的。” 段穆,哥哥。 祁衍低头看着自己的腕表,上面的指针是错乱的,其实并不能看到正确的时间。 它有个起始时间,只有他知道。 通过这个起始时间可以立刻看出现在是几点。 这只表是他在很南面的一个国家得到的。 花了很多钱,具体是多少钱,大概价值一家上市集团吧。 但他喜欢的东西他一定会得到。 无论用那种方式。 他在这方面一向慷慨。。 略加思索,祁衍的手搭放在方向盘上,侧过身子看她:“他给你当了五年的哥哥,现在又重新成为了你的哥哥。而我.....你在法国的时候,过得很不开心,对吗?” 江沛玉没有说话。 此情此景,沉默就是默认。 他的身体朝她靠近,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在我身边也不开心,对吗?” 她没有不开心,她只是.... 她只是想逃离这样的生活而已。 祁衍有时候觉得,她的确很没有良心。 她永远只记得他的坏,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在他的眼中的确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所以他对待她很随意。 可是后来。 她觉得自己每次醒来,身侧都是空的,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他因为和她做ai耽误了两天时间,哪怕如此,还是在她累到昏死过去之后,亲自替她洗了澡,换好衣服。 电话无人接听,因为他在万米高空紧急会议。 那是延误了两天的会议。 他给她找好学校,她不领情,执意要在那所藏污纳垢的烂学校读下去。 他利用休息时间强忍嫌弃看完她那本毫无逻辑的小说,单独用私人岛屿为她打造出了一个和书中完全一致的世界。 他为了替她完成梦想,开了一家影视公司,前期注资几百亿,员工几千人。 老头子拿她当人质,留在身边,对她的哮喘不闻不问,是他安排了私人医生在她的身边..... 这个没良心的,她只记得他的坏。 还记得那么清楚,就连睡觉说梦话也是在骂他。 她爱他的哥哥,爱那个姓段的。 可是他又为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白占一个哥哥的身份。 没有 自己,她早就不知道死在法国哪个偏僻街头了。 世界上只有自己是对她最好的。 包括她那个软弱无能的妈也不如他。 随便吓唬两句就能抛下女儿逃命。 明知道她身边有个危险的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她甚至还亲眼撞见过几次他们接吻。他吻的那么激烈,云妮的脑髓都差点被他吸出来。 她那个继父也是个窝囊废,心爱的女人说离开就离开,说回来就回来,中途连半点挽留都没有。 该不会还是个绿帽奴? 如果是他。 甚至可以去掉这个前缀——‘如果’ 自己的女人离开了,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找回来,日日夜夜地绑在身边。 别说什么爱是放手,是自由.... 就算是自由,也应该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自由。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他的确占有欲和控制欲强了点。但他又不是单方面的去要求这些。 他很公平。 甚至做梦都希望云妮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 在他的手机里安装定位系统,找人监视他,做ai的时候在他身上涂鸦,写满‘monchien’..... 说到底,这个看似幸福的一家四口,其实是四个...不对,三个—— 云妮不算在里面。 ——三个不正常的人类聚在一起,营造出的一种诡异和谐。但凡中间有个正常人,这份‘温馨’的平和都有可能会被打破。 还有她那个继父,他是真的爱她母亲吗? 她母亲又真的爱她的继父吗? 江沛玉欲言又止地摇头:“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我只是希望有自己的生活。” 祁衍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阻止你过自己的生活。我甚至还帮你完成了你的梦想。” 刚注射完药物,他的声音有些疲惫,“那部电影已经开始选角了,你可以关注一下,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选角导演联系。” 他有些犯困,这是注射完镇定剂的正常反应。 祁衍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帮哥哥一个忙吧,给gilbert打个电话。” gilbert是祁衍的司机。 江沛玉拿着手机欲言又止:“他会来吗?” 祁衍稍微放平座椅,听到她的话,他很轻地笑了一下:“放心好了,哥哥身边的所有人都比云妮更关心哥哥。” 第133章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低下头,莫名陷入一种自责,“我是说....需要我送你回去吗?虽然我没开过这种超跑,但我开慢点应该没事。”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喉结滚了一下。 他没有看她,而是闭上眼睛,似乎已经困倦到了极点。 用一种明明高兴,却又强行克制的冷淡语气回她: “随你。” 第50章他这个哥哥才更重要。 随你。 如果真的随她,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她完全没办法对祁衍做到不闻不问,如果就这样把他放在路边,万一碰到心怀不轨的人了怎么办。 会有危险的。 嗯..虽然是别人有危险还是他有危险,还有待商榷。 这边的治安算不上多好。前段时间就发生了好几起连环杀人案。其中一起就发生在她的身边。 江沛玉至今还心有余悸,因为警方在那个杀人犯家中搜出来的资料,下一个受害者就是她了。 好在对方及时落网。 据说对方被抓捕时身上的骨头断了好几根。经过检查是在清醒时被类似棒球棍的硬物敲断的。 由于是一位匿名的好心人报的案。 也不知道遭受了怎样的折磨,看到警方带着手铐出现,反倒像是看到救星。 用最后的力气交代完自己的所有罪刑,甚至连审讯的步骤都跳过了。 一开口,嘴里被打碎的牙齿顺着血水往外掉。 这边虽然没有死刑,但他已经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了。 想到这里,江沛玉顿时心情好了许多。 手段的确残忍了点,但对待这样的人渣不能心慈手软。他害那么多无辜的女性惨死在豆蔻年华。 这位‘好心人士’的出手弥补了现代社会没有刑罚的遗憾。 当然,这样的话江沛玉也只敢在心里蛐蛐。 - 江沛玉老实本分地当起代驾司机。 她的确第一次开这种超跑,上次开车送祁衍回去,最起码还是四个座的。 这个不仅只有两座,底盘还低。 她生怕磕到哪里,否则自己全部存款加起来恐怕还不够赔偿维修费。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祁衍。他已经睡着了,并且还是脸部朝向她这边睡着的。 果然这种顶级骨相脸都很抗老,侧躺着也看不见丝毫下垂感,骨肉如此贴合,仿佛真的是雕刻上前的一般。他增长的年龄所带给他的只有丰富的阅历和熟透了的熟男感。 真是令人羡慕啊。 也真是令人.... 江沛玉咽了咽口水。 车停在路边,江沛玉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恢复冷静之后才重新发动。 这次她全神贯注的开车,没有注意到,身侧的副驾驶上,男人逐渐上扬的唇角。 按照导航开回去,江沛玉发现上次来还空无一人的庄园大门外,多出了十多位武装保镖,门外还设置了关卡。 部分人的长相江沛玉是熟悉的。 身材高大,腱子肉将西装撑的硬梆梆的。立体深邃的轮廓,蓝眼睛大骨架。其中也不缺少同样身材高大的黄皮肤黑头发。 怎么说呢,这些人长得都不难看,甚至那张脸和身材组合在一起,是非常有男人味的外形。 可就是莫名让人害怕。 “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祁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此时已经放起座椅,伸手在她嘴角摸了一下。 江沛玉回神,伸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 “我只是....” 祁衍笑着调侃她:“馋男人了?” “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她瓮声瓮气地解开安全带。 祁衍已经率先下车,那些让江沛玉感到害怕的男人,在祁衍面前格外温顺。 而此时,江沛玉才更清楚地感受到,祁衍气场的可怕。 因为那些人在他的对比下,竟然显出几分和善。 他在其中,像是神秘危险的狼王。 察觉到江沛玉在看他,男人笑容温柔地看过来。 他好像只会给她如此温柔的一面。 夜晚的庄园有一种厚重的神秘感,总是让江沛玉联想到电视剧内的吸血鬼古堡。 如果此时头顶出现几只蝙蝠或是乌鸦就更像了。 祁衍喜欢宽敞的地方,所以他住不惯那些小区公寓。 江沛玉坐在客厅里,祁衍给她倒了杯温水,问她想吃什么。 江沛玉道了声谢,小口喝着水:“我回去吃。家里人还在等我。” 祁衍站在一旁,身形放松地靠在岛台旁,他的袖口还没有放上来,那截小臂上的针眼仍旧清晰。 因为江沛玉屡次扎错,导致那里一片乌青。 他不仅没有半点恼意,还温柔地夸奖了她。 夸她最后一次扎的真准。 她的喉咙突然哽了哽。 祁衍绕到酒柜前,从里面抽出一瓶酒:“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但也很抱歉,耽误你们家庭聚会。” 他拿的那瓶是伏特加,江沛玉知道,他更喜欢红酒。 他倒了半杯,喝了一口之后指了指外面:“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你放心,直升机很快,不会...太耽误。” 江沛玉抿紧嘴唇,她手上还拿着抱枕,如果说刚才的她的确是在想该如何回去的事情。那么现在....... 她有些担忧的询问:“你刚注射完镇定剂,可以喝酒吗?” “应该不行,但没关系。”他语气随意地笑了笑,那只玻璃杯在他手中显得有些迷你,“稍微喝点可以帮助睡眠。” 江沛玉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同款杯子。 好吧..果然参照物不同,大小看上去也不一样。 “你最近失眠吗?”江沛玉知道祁衍的习惯。 他睡眠少,别人一天需要睡足八个小时才能保证基本的体能消耗。 而他,四个小时就足够了。 甚至很多时候四个小时都不需要。几天不睡觉更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在这个基础上再失眠,那不是完全没有睡眠? 就算身体再好....应该也承受不住如此高强度缺乏睡眠的状态。 祁衍无动于衷地笑了:“没关系,喝醉就能睡着了。” 江沛玉看了眼他身后吧台上的那瓶伏特加:“还是少喝点酒吧...我爸爸就是因为长期酗酒所以身体才变差的。” 顿了顿,她补充道,“我的亲爸爸。” 祁衍让她不用担心这个:“哥哥只是偶尔喝。” 片刻后,他停下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你在关心我吗?” 和他对上视线的瞬间,江沛玉的眼睛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急速挪开。 心脏也莫名其妙地疯狂跳动。屋子里的壁炉是什么时候点燃的,她竟然毫无察觉,还有鎏金烛台上的那几只蜡烛,此时也燃烧大半。烛油往下流淌,空气中浮动着一股让人身体发热的气息。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年男女,独处一室。 浓郁的雄性荷尔蒙像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和他的眼神一起,牢牢将江沛玉捆绑住。 她把外 套脱了,因为有点热,后背甚至开始冒汗。 由于台风来袭,最近遭遇很大一场冷空气,今天的气温其实很低。 但屋子内部过于暖和了。 “嗯.....”她不太敢看他,手指轻轻抚摸起手中那只玻璃杯,若有所思地点头。 换了任何一个人,江沛玉都会提出这样的劝告。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低着头的江沛玉不知道祁衍为什么沉默。她觉得自己晕乎乎的,脑子像是喝醉了一样。 如果手边有镜子,她一定可以看到自己完全涨红的脸。 安静的客厅终于传来动静,但江沛玉吓了一跳。 因为祁衍半蹲在她面前,他的一条手臂搭放在她并拢的膝盖上,下颚微抬。 一直以来都居高临下的男人,此时却由下往上地看她,伸手放在她的脸上,充满关切地询问:“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他的手臂,快和她的腿一样粗细了。人群中的正常身高,在他面前却被衬托的娇小。 如此悬殊的身高差异对比,让江沛玉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侵略感从他的眉梢延展至全身。 但此刻的温柔体贴却完美地抵消掉这一点:“不舒服的话,我让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顿了顿,他缓慢垂眸,搭放在她膝盖上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事实上,我很担心你这里。” 江沛玉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但被他按住,他声音比刚才更温柔,“放心,我只是检查一下,不进去。” 他的手指拨开那层柔软的布料。 江沛玉看见他低下头去。 他太高了,哪怕是蹲着,也仍旧可以做到与坐着的她差不多齐平。 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呼吸时的热气。 像一片羽毛,一直似有若无地在那里抚摸。 第134章 江沛玉只能尽可能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她没有去看他此刻的神情和脸,而是去看其他地方。 他的衬衫质感真好,虽然没有任何大牌logo,但肉眼可见的昂贵。因为他此刻的动作而微微生出一些褶皱,反而令他多出了一些活人气息。 即使不用力不充血也仍旧结实强悍的背阔肌,若隐若现地透过衬衫显出轮廓。宽肩更是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 这副性张力爆棚的宽大身躯所具备的力量有多可怕,没有人比江沛玉更清楚。 这个距离低头就能看到他的头顶。 这好像是江沛玉为数不多可以看到他头顶的机会。 发量浓密,发质偏硬。 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快要碰到时,又及时停住。 这么冒犯的举动,她不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沛玉觉得他看的好像有点过于漫长了,不自在的想要并拢。 却再次被按住。 他甚至不需要用任何力气,她就无法挣扎。 “还是有点肿。”他叹了口气,抬起头和她道歉,“是我的原因。” 因为这种事情如此郑重的道歉,反而让江沛玉更加局促。 “这种事情...本来就没办法控制。”他们的体型差无法改变,这方面肯定会存在一些‘不匹配’ 这种‘不匹配’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只能说,或许他们在一起这件事本身就是错误的。 确实如此,如果妈妈没有因为偶然结识波顿叔叔,江沛玉和祁衍完全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哪怕二人侥幸在路上偶遇,他也是自己不敢多看一眼的那类人。 如果妈妈没有嫁给波顿叔叔,兴许江沛玉会拥有和现在截然不同的生活。 在国内就读一所符合她自身水平的大学,毕业后按部就班的生活,经人介绍与一个家事长相都还可以的普通男人结婚。 婚后大概率不会有太多激情,柴米油盐这种生活琐碎足以抹平一切。 写作仍旧会成为她的爱好,但也仅限于爱好。 而现在。 江沛玉完全看不清现在的未来走向。 她会和一个家世长相还可以的普通男性结婚吗? 她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家世长相都不普通的男人。 心虚地抿唇。 总有一种预感,他会成为自己拥有这种平凡生活的最大阻碍。 恰好此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两道视线同时看过去。 消息是段穆发来的。 ——哥哥现在可以去接你了吗?时间已经不早了,江阿姨会担心的。 祁衍站起身,他保持着一位绅士该具备的良好修养,没有继续窥探别人的隐私。无比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 他慢条斯理地将手边那杯伏特加喝完,然后又倒了一杯。 江沛玉看到了,不放心地询问他:“你今天...也睡不着吗?” 他并没有看她,冷冰冰地回:“还好。” 还好是好还是不好? 她握着手机犹豫不决。祁衍拿着酒杯走到窗边:“你想回去的话,我让司机送你。” 江沛玉犹豫片刻,还是站起身:“那我就先......” 她话没说完,祁衍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半个身子倚靠车窗,身形气质有些从容的懒散,状似无意地回了一句:“我还是想知道,如果让你选,你会选谁。” “选什么?”她的眼神充满了不解, 祁衍垂眸,下压的眉骨在眼底投下一道深邃的阴影,使得他此刻的眼神审视意味更重。但他站在背光处,所以江沛玉只能看见他高大的身形轮廓。 窗外的庄园,那尊闭眼祷告的神像刚好就在祁衍的身后。 令他看上去也变得圣洁。 “段穆,你更喜欢这个哥哥对吗。” 江沛玉愣住了,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祁衍很轻地笑了一下:“的确,你和他在一起更放松,也更可爱。” 他略微垂眸,手臂漫不经心地抬起,那只酒杯在他手中慢悠悠地晃动。 “外面比较冷,记得把外套穿上。到家之后和我报个平安。” 他全程都没有看她,这些话说的也十分疏离。很符合外面的天气。 接近零下的温度。 江沛玉沉默了很久,最后一言不发地穿上外套起身。 在她弯腰换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祁衍。 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先别走,好吗。”刚才还冰冷疏离的嗓音里,此刻充满了疲惫。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疲惫。 为什么喜欢的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打不得骂不得,说两句重话就永远记恨他。 对别人比对他还要好。 哪怕是一个路人,哪怕是性骚扰过她的人。 他但凡把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和冷血放十分之一在她身上,她早就被驯服成他身边一条听话的狗了。 但比起被驯服,祁衍更想得到的是她的爱。 明明只要给他一点爱,他就可以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 他弯下腰,将脸埋在她的肩上。 江沛玉承认,自己的确很难做到对祁衍不管不顾。 在得知他靠喝酒助眠的时候她就很担心。 担心夹杂着内疚。 她是想留下来的,可她不敢主动提。因为祁衍看上去好像也没有那么想要她留下来。 于是过了很久,她缓缓点头:“那我....今天留下来陪你吧。” 深灰色的瞳孔放大,而后又缓慢收缩,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剩眼底细微到无法察觉的情绪。 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 他平静地笑了。 这才对嘛。 比起那个人,他这个哥哥才更重要。 - 晚上洗完澡,江沛玉的衣服被祁衍让佣人拿去洗了。她身上穿着他的衬衫,光着屁股出来:“呃...我上次放在你这里的内裤呢?” 祁衍此刻坐在客厅内,腿上放着一台电脑,他正利用此刻的时间在办公。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成功的确是理所应该的。 他真的很有事业心。 祁衍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刚洗完澡的他早就从衬衫换成一件居家薄毛衣。 浅灰色的长裤。此时坐在沙发上,姿态放松地看着腿上的电脑。 桌上还放着一杯提前给江沛玉热好的牛奶。 听到声音他微微抬眸,看到了穿着他的衬衫站在浴室里,湿发侧放,被她用手里的干毛巾擦了擦。 略有些尴尬和局促地询问他,“还有吹风,我也没有找到。” 他家的浴室太大了,走在里面都差点迷路。 祁衍的视线平静地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你一直没来,我以为你不要了,所以拿去打飞机了。” “......” “洗得很干净,如果你还想继续穿,我去我房间拿给你。” “......”江沛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以为祁衍之前说的那些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 或许是她此刻愣住的表情过于好笑,祁衍居然真的笑了出来。他放下电脑,起身过去,弯下腰抱她。 很轻易地,江沛玉被他完整的抱入怀中。他的怀抱十分宽敞。江沛玉甚至觉得,他哪怕同时拥抱两个人都有空余。 “骗你的,给你洗干净了放在我的衣柜里。”他偏过头亲她,镜框避免不了的碰到她的耳朵,语气温柔,“但我每次想你了都会看一眼。小气的云妮,说走就走,一点睹物思人的念想都不给哥哥留。” 她没有带走的全部都是他送给她的。 那些珠宝首饰和名牌包包,她一样也没带走。 还有他,她也没有带走。 “还记得娜娜吗,在普桑你收留的那个小女孩。” 江沛玉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了。 那个因为有哮喘而被遗弃的那个小女孩。 听到祁衍这么问,她立刻关心地询问:“那家人弃养她了吗?” “当然没有,她过得很幸福。” 他的手往下,熟练地左右拨开,然后轻轻抚摸起来。 肉肉的肥肥的,像小馒头一样。 手感真好啊,真舒服。 口感也不错。 他的手臂轻轻摆动,面上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优雅。尤其是那副黑框眼镜,它比金丝眼镜更加诱人。 性感贤惠的大乃人夫,她看了眼桌上的热牛奶。某种程度上,又怎么不算是奶量足呢。 “普桑前段时间地震,福利院坍塌,那些孤儿现在被安置在收容所。” 江沛玉一听这话,不由得惊了,开口先发出的却是一阵颤音:“嗯啊...严重吗?” 她下意识抓紧祁衍的手臂,想要阻止他。 但是这让他更加用力。 第135章 “那些修女疏散及时,没有造成任何伤亡。但房子是老房子,很多地方都坍塌了,所以需要重新维修。”说到这些,他似乎有些遗憾,“几百年的古建筑,里面还有很多古董。” 他更在意的显然是那些古董。 那是自然,古董是他的所有物,那些孩子不是。他们只是寄生在那里的生物。 是他完美人设的烘托物。 江沛玉同样也有些遗憾,她上次去的时候还被墙上的那些壁画和教堂内的神像所吸引。 据说修女们每天早上都会去那里祷告。 “那该怎么办...孩子们会一直住在收容所吗,还是说..会有好心人收养他们?” 那里的孩子不止有普桑本地的,还有来自世界各地,不同国家。甚至还有中国籍的孩子。他们都很可怜,被遗弃后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 结果现在按个‘家’也要失去了。 他就知道,只要聊到这个她就会变得很健谈。 祁衍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他如果再年轻个二十岁,她对自己也会如此关心? 他专心感觉着指尖到指根的触感。指尖无疑是最幸运的,永远被包容着。 指根则时有时无。 不行,如果他真的年轻了二十岁,那云妮就是恋童了。 她又不是那些中世纪的神父,偏爱小男孩。 “要收养早就收养了,不至于等到现在。很多孩子都不健康。普桑那边并没有对领养家庭的补贴,没人愿意家中多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累赘。” 他说的话虽然残酷,但很有道理。 虽然她在那里待的时间不够长,但那里的孩子都很可爱,有些甚至非常黏她。她离开的时候还偷偷哭了。 娜娜是幸运的,但像娜娜那样幸运的太少了。 祁衍的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她任何一个微表情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在合适的时间猛地将手收回,地上瞬间多出很大一滩水。并且还有持续增加的趋势。这张地毯又报废了。 江沛玉腿软的像被水打湿的薯条,全靠祁衍的手臂托着才能站稳。 他单手抱着她,转身走到客厅,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则放在她的后背轻轻抚摸。 等她喘顺了气他才继续说:“可惜那些孩子了,收容所的环境非常恶劣。水是馊的,馒头也是发霉的。” 江沛玉两条腿还在打颤,他的衬衫下摆刚好盖住她的大腿。 祁衍让佣人将吹风筒拿过来,他细心地替她吹起头发。好的吹风筒噪音很小,几乎没有。所以他的声音此刻格外清晰。 江沛玉还在喘气:“不是...每年都有捐款吗。” “捐一百万,到他们手中大概能有十块钱吧。”祁衍无动于衷地说,他的话里带着很轻的嘲弄,“你以为那些人是因为有爱心才做慈善的吗?云妮,和你一样善良的人太少了。” “可是你不一样。”她突然正色道。 听到她突然夸赞自己,祁衍挑眉,感兴趣地问道:“哪里不一样。是我贪的更多,还是我比他们更坏?” 江沛玉摇头:“你没有贪过,所以你比他们更好。” 她实在说不出‘你比他们更善良’的话。 某种意义上,他们是自私利己的同类,甚至祁衍比他们更加可怕。 “最起码这些事情你是真的有去做,并且做的很好。”虽然知道他做这些是为了维持自己慈善家的好名声,让他的人设更加完善。 可那些孩子们的确是在这位‘慈善家’‘爱心人士’的庇佑下幸福生活。 即使他连娜娜的名字都懒得记,但也是因为有他,所以娜娜才拥有了一段和从前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成为了农场主的女儿,有宠她的兄弟姐妹,也有疼爱她的父母 。 她不仅是娜娜,更是由祁衍亲手交给他们的娜娜。 所以,哪怕只是因为祁衍,他们也会非常用心地将她培养成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想到这里,江沛玉的心脏软了下来。她不由自主地靠在祁衍的肩上。 正在给她吹头发的男人因此停下动作。 片刻后,江沛玉小声说:“所以...哪怕后来我知道你很坏,也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后半句让他的耳膜震痛。 明明声音很小,却振聋发聩。 他的喉咙收紧,嗓子也一阵阵发干。 片刻后,他低哑着声音主动提出:“我让人后台通过慈善基金直接把钱打过去。” “什么?”江沛玉愣了一下。 男人放下手中的吹风筒,眼神温柔地抚摸起她的头发:“速度快点的话,新的福利院半个月就能够建好。收容所那边我也会让人盯着,不会让那些孩子们吃发霉的馒头。” 不得不承认,男人最大的魅力就是解决问题的能力。 此刻在江沛玉的眼中,祁衍仿佛会发光的超人一样 即使这位黑心商人哪怕发光也是散发黑色的光。 但只要给别人带去温暖,那就是好光。 祁衍低下头,主动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掌心。 他抬起头看她。 如此臣服的姿态,被他做出来,却仍旧存在着非常强的上位者压迫和侵略感。 这或许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很难磨灭。 “你刚才说你爱我。” 江沛玉脸有点红,她想解释,她说的明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虽然意思差不多,但内容区别还是很大的。 可不等她开口,祁衍像大型犬一样,主动用脸去蹭她的掌心,“这就够了。有你这句话,哪怕让我下一秒死我也心甘情愿。” 第51章最穷的时候只有三百亿美金…… 江沛玉没想到自己来公司这么短的时间就会碰到这种事情。 最近一周她都很忙,距离上次去祁衍家‘做客’已经一周了。 这一周内他们每天一通电话,基本上都是祁衍打过来。 江沛玉不接他就会一直打。 某种意义上,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控制欲。 只是以更温和的方式展现出来而已。 没办法,好不容易让她变得没那么害怕自己,当然得悠着点。 祁衍也没什么要说的,让她接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旁,他听听她的声音就可以。 江沛玉知道,他一定也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和她闲聊。 因为她能够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其他男人汇报工作的声音。很显然,祁衍是那个决裁者。 他的点头或是摇头都决定了这么多人苦熬这么多天做出来的方案是否能够通过。 事实上,没有通过。 与其说是他苛刻,不如说他对各方面都精益求精。 那边的气氛过于凝重,祁衍说的是俄语,低沉优雅的声音染上一些严肃。 不高的音量,造成的威慑力却是平时的千倍万倍。那种压迫感像是南极被冻住的冰一样, 于是她猜想,他应该在俄罗斯。 他好像经常去那边,一待就是半年。 江沛玉听不懂他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气氛突然变得很凝重。是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的凝重。 她庆幸自己没有生出在那种环境之中。 但下一秒,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温柔的询问她:“吃饭了吗?” 和刚才的语气截然不同。 以至于江沛玉愣了一下:“还没。” “现在应该刚好是饭点,怎么不去吃。”他说话的同时,还有拉动椅子的声音一并响起。 他离开了那个会议厅,声音也变得开阔许多。 “是没胃口吗。我让家里的厨师做好了给你送去?” “不用。”她低头看了眼手边那些需要处理的文件,“我还有些工作要整理。结束了会去吃的。” 他温和的声音带着淡淡责备:“身体要紧。” “嗯。我知道的。” “那一个小时之后,云妮把吃饭的照片发给我,可以吗?”他循循善诱地引导她。 江沛玉觉得鼻子有点痒,想打喷嚏。她完全抵抗不了这样的说话口吻。 祁衍哪怕虚伪,也很有魅力。根本原因来源于他的自身。 就算虚伪,他也的确具备一个绅士该具备的修养和利益。 同时也具备一位daddy该具备的温柔与强大。 于是江沛玉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点了头,说了好。 直到挂断电话后,她才反应过来。 他本质上还和从前一样,用最柔和的手段和语气控制着她。 公司最近碰到人员变迁,之前那个副总突然离职了。据说是身体原因。 所以需要有一位新的副总上任。 江沛玉不清楚他怎么了,但未来不需要再看到他,简直令人神清气爽。办公室里被他盯上过的男性估计都松了一口气。 苏贝小声和江沛玉说:“我就说吧,他是没有碰过硬茬。真以为所有人都和公司那些人一样好欺负。” 第136章 投票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票是昨天投的,结果是今天出的。 没有任何悬念,是文森特胜出。那个全公司头号空降关系户。 这几乎是既定的事实,没人会冒着得罪新任上司的风险去投其他人。 那么多人,只有一个将票投给了薇薇安。 文森特的视线在办公室内部扫了一眼:“谁投的?” 目的昭然若揭,清算来了。 这次的投票是匿名制,其实无论票数如何,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 文森特是空降来的关系户,即使薇薇安无论资历还是成就都远超于他。 就任仪式上,上司甚至用略微惋惜的语气和薇薇安表达了遗憾。 江沛玉此时刚把自己的午餐拍下来发给祁衍。 在楼下咖啡厅买的简餐,味道一般,但很健康。 手机屏幕中,是男人回复的信息。 ——宝宝真乖^^ ——不过蛋白质占比太少,下次记得多吃点肉。 那个人还等着门口,俨然一副没人回答就不会离开的强硬态度。 江沛玉轻轻握着桌上的那部手机,眼睛反复看着屏幕上的‘真乖’二字,以及上方的备注。 ——祁衍。 事实上,虽然她总说想要摆脱祁衍,可她不得不承认。 她对他存在着某种无法言说的依赖。 这份依赖超过了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甚至超过妈妈。 妈妈爱她,但妈妈的精神世界并不强大,很多时候,妈妈反而需要依靠江沛玉。 然后她遇到了祁衍。 他的出现无异于是在她懵懂无知的少女时代,留下一抹最强大神秘的色彩。 是他让江沛玉发现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慕强心理。 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出现开发了她的慕强心理。 此时此刻,她下意识地举动无意不在表达这份依赖。 她的掌心刚好就贴放在‘祁衍’二字上方。试图从中获取一些勇气。 她站起身:“是我投的。” 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吞,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杀伤力。 脾气好,性格好,随大流。 可是却在这种事情上与所有人做出了完全不同的选择。令所有人都匪夷所思。 尤其是苏贝。 其他人也并非是真心想要支持文森特。虽然这次投票是匿名。但后台想要查出谁投了谁并不难。 文森特冲她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夸了一句:“挺好的,有自己的选择同样重要。” 他离开后,苏贝立刻过来表达了关心:“文森特是boss的侄子,得罪他,你以后在公司没有好日子过的。” 江沛玉认命地点头:“我知道。” “知道还这么做。” 她沉默一瞬,伸手去拿桌上的文件。 什么也没说。 苏贝说她是作为一个学生的理想主义。 “你就是被家庭和学习保护的太好了。” 苏贝想的没有错,接下来的时间里,江沛玉的确遭遇了 很久的针对。 文森特为了为难她,甚至把一个特别难搞的客户交给她和另外一个擅长摸鱼摆烂的前辈一起。 作为一个刚进公司的实习生,脏活累活自然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个前辈将最轻松的活留给自己,让她负责对接那个客户。 对方是一家网红孵化公司主推的top级网红。 年赚几个亿。 前段时间接了一个粉底液推广,但是没有提前去做背调,导致大量粉丝因为她的推荐纷纷去购买那款产品,结果暴雷。 大批量的人在使用这款粉底液之后过敏。 这次找上他们也是想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她从这件事中彻底撇清。 不要妨碍到她参加月底的品牌庆典。 可是那个网红私下的性格根本没有网络上展现出来的温柔。 电话一直打不通,前辈让她自己想办法。 没办法,江沛玉只能去她入住的酒店大厅等。等了三个小时,终于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网红。 对方身边跟着好几个助理,看到她了,也只是白眼一翻:“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不要来烦我了。要是被媒体拍到我和公关公司有联系,你们别想结尾款!” 她的语气不善,那些助理见状立刻将江沛玉往外推。 客户这边拒绝沟通,公司那边催她的进度。 江沛玉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前后为难。 凌晨她还在查找那款粉底液相关的资料。 祁衍给她打了电话,问她今天怎么工作到这么晚。 她叹了口气:“公司新派了一个项目。” 她满脑子都在想这个事情,根本多余的心思去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身处俄罗斯的祁衍怎么知道她在工作? “身体要紧。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通过邮箱发给我,我帮你看看。”他语气温和,“正好现在有时间。” 老实讲,江沛玉并不否认自己在听到他的这番话时,产生了片刻的动摇。 如果是祁衍,他可以很快速地将这件折磨她的事情给解决了。 他甚至可以直接把折磨她的文森特也给解决了。 但江沛玉还是选择了摇头。 她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下。 如果说之前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去依附祁衍。 那么现在,她明明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完成。 虽然困难了一点。但她应该靠自己。 “这是我的工作,我可以自己办到。”她的语气突然坚定了很多。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随之传来男人的笑声:“很好。但如果需要我的帮助,记得随时联系我,不要一个人默默忍受。” 江沛玉顿了一瞬,不清楚他刚才那句‘很好’是在夸奖自己还是..... “是夸奖。”他此刻没有在两性方面的半点轻佻,有的只是一个值得依靠的成熟男人的稳重和包容,“我知道你一直害怕踏出第一步,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江沛玉深吸一口气:“谢谢。” 谢谢他的鼓励。 祁衍笑了,不忘嘱咐道:“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量力而行。” “嗯,我知道。”女人温吞的声音从那边传出来,男人等到她挂了之后才放下手机。 屋子里的人安静等了很久,包括那个被绑着的男人。 zachary上前将塞在他嘴里的东西抽出来,那个人立刻弯下腰喘着气。 祁衍也没了刚才的温和包容。 但他脸上的笑仍旧是儒雅的。 他重新将雪茄叼在嘴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几个人笑容很灿烂,一身夸张的大logo,脖子和手腕都快被沉重的珠宝压到抬不起来了。 有几个甚至还对着镜头比耶。 祁衍抽了口雪茄,将烟雾吐到那个人的脸上。 “花着从我这里偷走的钱,过上了儿女双全的生活。真是令人向往啊。”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可惜我这个人比较自私,见不得别人比我幸福。” 刚好他最近没那么幸福。 还得和另一个放在平时给他提鞋都不配的男人争妹妹。 那个人早就吓到尿了裤子,一个劲地道歉。在见到祁衍之前他还很有骨气,将全部的罪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可祁衍来了之后,甚至不需要他开口,对方就已经吓到全部交代了。 “怎么,我有这么可怕吗。”祁衍轻轻弯下腰,单手插放西裤口袋,另一只手则抓着他的头发,强迫对方从地上起来。 他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对方却疼到龇牙咧嘴。 平时哑铃推举四十五公斤的人,哪怕没用太大的力气,对方也觉得自己头皮要裂开了。 罪魁祸首却笑眯眯地询问他,“其实我更欣赏讲义气的人,如果你多坚持一会,我说不定就放过你了。” 那个人被迫仰头,和他对视。嘴唇早就吓白了,因为忍痛眼球甚至开始充血。红的吓人 仿佛随时会有血液从里面流出来。 祁衍低头看了一眼他□□里滴出来的液体,嫌弃地皱了下眉。将他松开,远离了他。 他走到窗边,低头擦拭手中的手枪。黑色衬衫与黑色袖箍几乎要融为一体。 他在揍人前有摘掉手表的习惯,此时那双手除了无名指上的婚戒之外,没有任何装饰物。 袖口上卷,露出结实的手臂。 他淡声询问对方:“货物是从澳松港口分销到其他国家的?” “对.....”那个人的声音由于忍痛而显得沙哑,“担心被发现..我们是随机分销的。” 祁衍站直了腰。那张照片在他手中被反复翻折。 此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算下时间线,刚好是他发病的时候。 云妮刚走,他每个地方找遍了,都没有她的踪迹。甚至连安装在她手机和那些珠宝内的定位装置也丝毫不起作用。 第137章 手机没开机,珠宝她一样也没带走。 祁衍不仅需要医治自己的心理疾病,还得亲历亲为地去找她。 野心大的人一旦开始恋爱脑,那可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这些货物甚至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分销出去的。放在平时,这种失误连存在的机会都没有。 唉。 这也怪不了别人。祁衍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 谁让自己当时满脑子都是女人。一副没了女人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浑浑噩噩,整天除了女人就是女人。 心里想着找到她了就先把她用来逃跑的腿给打断,然后再将她撒谎成性的舌头给拔了。 结果真找到了,反倒先难过上了。 难过她这个小没良心的忘了自己。 - 文森特的训斥总是格外严厉,说她的工作效率太慢。 每天下班了都会将她叫去办公室,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可江沛玉认为自己是在按照正常流程推动,即使客户不是很配合。她还是超额完成工作,得到的效果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好。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适合这份工作。” 祁衍是在半个小时后到的,她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被欺负了?” 江沛玉摇头:“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和他说了投票的事情。 明明她只需要和其他人一样,选择文森特就够了。 毕竟她的那一票对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她被针对。 甚至,她可能熬不过下个月的实习期。 其实实习期能不能过并不重要,她还要完成她的学业。她只是希望能够通过这段时间好好历练一下自己。 可她发现自己在很多地方不懂变通,就连苏贝都说她脑子轴。 “大众认为的好就是好吗?” 祁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声反问她。 江沛玉愣住了。 是啊,大众认为的就一定是好的吗。 “在很多人眼中,我是一个心中有大爱的慈善家,可我真的是吗?” 江沛玉似懂非懂地摇头,她刚要说不是。 祁衍笑着打断她:“我当然是。但有很多大众眼中的好人、慈善家,实则是利用做慈善的名义疯狂揽财。还有人以创办流浪者收容 所的名义,为自己打造出一个巨大的性ai王国。” 听到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话,江沛玉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所以,能在已经知道结果的前提下,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这是勇敢。” 江沛玉的心脏因为他的这句夸赞而心动。 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有人夸赞她的行为。 苏贝说她太冲动了。 段穆哥哥安慰她,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 妈妈则心疼地抱着她,比她更快落泪。 所以江沛玉不得不去审视自己的行为,她开始反思。 她真的做错了吗。 祁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穿上,他言语温和,却具备让江沛玉那颗焦躁不安的心脏瞬间得到平复的特殊力量:“你投的票既然算数,说明你有选举权。想投给谁是你的自由。无论是指责还是安慰你的人,这种行为都在pua你。” “pua我?可是段穆哥哥他......” 他似笑非笑的询问:“他安慰你了对吗?他是怎么安慰你的,说你做的没错,还是让你以此为戒?” “他.....”江沛玉被问住了。 答案显而易见。 祁衍叹了口气,将被海风腌透的她抱在怀里。 “他在和其他人一起‘欺负你’,只不过他欺负的方式比较温和。” 他早就说了,他并没有将那个牙医放在眼里。 从第一次在诊所见到他,他就放心地松了口气。 毫无竞争力的一个对手。 愚蠢至极。他会什么?只会虚假的温柔,毫无作用。 继续拔他的牙吧。 - 云妮有很多优点,同时缺点也很明显。 说起来也有一部分他的原因。 孩子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都有些被吓傻了。做事温吞,没有棱角。 容易被欺负。 “爱哭没有关系,哭完之后把事情处理好就可以了。没人规定难过了不能流眼泪,也没人规定流眼泪就是软弱。更何况,再坚强的人也会有难过的时候。人又不是机器人,永远只存在一种情绪。” 江沛玉疲惫的身体因为这句话而被重新注入活力。 本来没那么想哭的,此刻忍耐很久的委屈再次上涌。 和眼泪一起漫出眼眶。她靠在他的怀里将这段时间的委屈统统发泄了。 祁衍听到江沛玉抽泣地问他:“你.....也哭过吗?” 他挑眉:“当然,死胎才不会哭。” “......”她迟疑片刻,“我不是问刚出生的时候,我是问....” “哭过。”他抱紧她,很轻地叹了口气,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像是某种创伤后的应激疼痛,“看到你离开后乱糟糟的衣帽间,看到你只把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带走,看到我送给你的全部被挑出来扔在里面——连我给你买的内裤都留了下来。” “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江沛玉的喉头突然有些干,无论如何,撒谎离开这件事她也有错。 “对不起。” 祁衍无比绅士地接受了这个道歉:“没关系。” 他锋利立体的轮廓线条此时也因为他的眼神而变得柔和。 江沛玉感受到他在一点点地引导她。 不要将错误放在自己的身上。 她并没有做错。 “我得罪了之前那个副总,所以他总是故意为难我。那个前辈姐姐帮了我很多次。”她已经停止了哭泣,刚才的眼泪是为了发泄这些天的委屈。发泄完之后就恢复了冷静。 语气依旧轻柔,“原本这次升职,无论是资历还是业绩,都应该是她的。” “所以你把票投给了她,因为你知道,只有你一个人会投她?” 江沛玉点头。 两个小时前,她收到薇薇安发来的信息。她说她离职了,还郑重地和她道了谢,没有让她输的太难堪。 最起码在职五年时间,她在这次升职评选中获得了宝贵的一票。这同样是对她工作能力的一种认可。 江沛玉是因为这件事而难过。刚从学校这个象牙塔走出来,多少会怀抱一些理想主义。 当她慢慢被社会反复重创,就会实现一次脱胎换骨的成长,这是毋庸置疑的。 江沛玉像是有所感悟,突然问他:“你有过穷的时候吗?” “有啊。”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开始回忆那段往事,“那个时候是在金边,卡里只有三百亿美金。” “.......”她最穷的时候手里连三毛都没有。 他只有三百亿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她可能只有十三四岁,下课了和同班女生一起玩塔罗牌。 当时对方给她算出她未来丈夫会是一个让她整天以泪洗面的人。 江沛玉没想到...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以泪洗面。 天呐,她突然意识到,祁衍十八岁的时候,她才十二岁。还在上小学。 男人眉头微皱:“.....为什么突然用这种恋童癖的眼神看我?” 第52章这么好的云妮,这么可爱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祁衍将自己的电脑和书房全部让给了江沛玉,让她继续完成她还没有完成的工作。 不得不承认,他在某些方面非常体贴与可靠。 永远不是几句口头上无用的安慰,而是安慰她的同时并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江沛玉不是第一次乘坐直升飞机,但她还是第一次坐祁衍开的直升飞机。 惊讶之余就是担心,担心他是无证驾驶。 毕竟这种没道德且违法的事情,他似乎也不是完全做不出来。 无证驾驶直升飞机可比无证驾驶汽车要可怕得多。 一旦失误.... 她看了眼遥远的地面,下方是高耸的群山。 一旦失误,死亡率百分百。 面对她这番无厘头的担忧,祁衍也只是无动于衷地笑了笑,然后以平静的口吻告诉她:“我十七岁就获得了飞行员驾驶证。” 好吧... 虽然在祁衍刚才的开导下,她的心情变好许多。但工作对她的摧残仍旧存在。 她得先将剩余的工作量完成。 回到他的庄园后,祁衍特地为她泡了一杯咖啡,另外还端来一碟甜品。 她最喜欢吃的。 “就算达不到对方要的效果也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他坐在她的身旁,伸手抚摸她的后背。 那张宽大的手所具备的力量此时让江沛玉重新获得勇气。 虽然段穆哥哥也经常说类似的鼓励她。 第138章 可在江沛玉看来,二者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段穆哥哥的话只会让她强打精神,勉强表现出开心。 因为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 可祁衍不同。 她害怕祁衍,却也过分依赖他。 人都有慕强心理,动物都会推举出族群中最强大的成为王,更何况是人类。 江沛玉觉得这是正常的。 她不必担心祁衍会为她担心。 先不说他会不会因为他而产生担心这样的情绪... 祁衍的抗压能力和心理承受能力绝对是顶级的。 在这方面拿段穆哥哥和他对比是全然不公平的。 她不是嫌弃段穆哥哥的职业。而是觉得不应该拿一个按部就班大学毕业,入职工作,和牙齿打交道的牙医,去和一名走南闯北,经历无数大风大浪,商业版图从北美横跨亚欧的资本家做对比。 哪怕是在与地球比例1:25000000的世界地图上,那一颗牙齿的大小尺寸甚至还没有一个国家大。 “你给自己施加的压力太大了。”他指出来。 她是一个很轴的孩子,做事认真,却不太懂得变通。 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而难过自卑,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到时候他需要花费更大的精力去哄好她。 ——收购下这家公司,为她打造出一个楚门的世界,直到她找到信心为止。 这种事情祁衍当然可以帮忙。 他只要一通电话就能轻松解决困扰她这么久的难题。 但他也清楚,孩子不能一直依附在他的羽翼下生活。 他耗时耗钱将她写的小说改编成电影,也没见她多开心。说明她还是希望能够靠自己的能力。 虽然他也考虑过将她养成一个依附他才能存活下去的废人。这样她对他的感情就会变质。 他的存在会变得与她的生死紧密相关。 一旦他离开,她就会枯萎死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不顾一切的留在他的身边。 无时无刻跟着他。对他身边出现的全部异性都表现出敌意。 光是想想都觉得爽。 但是,他现在的心态也发生了改变。 孩子的开心更加重要。 她开心了,他也就开心了。 比起看到她为自己争风吃醋,他更想看到她的笑。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 “我知道...”江沛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个上司真的很可怕,他的要求很高。” “要求高不是坏事,至少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赞成他这种行为。”祁衍并没有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 江沛玉想,他果然赞成。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同样的人。 都是黑心资本家。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怨气被转移一部分在他身上。 在她思考要不要在他身上咬上一口泄愤时。她听见祁衍漫不经心地继续说: “但我不会去为难一个实习生。” 她写的策划案祁衍看过。 超出了她的水准,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 当然,如果他的员工将这份策划案放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反手扔回对方脸上。 但二者意义不同。 云妮只是一个实习生,还是一个破烂公司的实习生。 通过这件事就可以看出管理者的无能,这样的公司五年内倒闭都算他运气好。 “我每次说你可以全部吃进去的时候,你不也留了一大截在外面?”他换了一种方式安慰她,“那个时候也没见你有这么大的压力。” 她脸一红,反驳道:“那...那么夸张,怎么可能全部...” 她已经很努力了。 “所以,这种事情也一样。你的口腔容量只有那么大,工作能力也只有那么大。”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不要被别人的话牵着走。拒绝我的时候怎么那么有骨气。” 江沛玉低下头,她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明明只是随便两句话的时间,就让她彻底想通。 祁衍看到她这个样子也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不像之前那样抗拒他了,这是个不错的开始。 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从她的工作上转移。 “找好学校了?” “嗯.....”她欲言又止地摇头,“还没确定去哪所。” 一看这个反应就知道那些学校她都不满意。 祁衍主动提出:“需要我帮忙吗?” 江沛玉还是摇头。 他很轻地笑了一下:“知道你想靠自己,但利用别人去得到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这并非不光彩。” 有些时候他反而希望云妮踩着他往上爬。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给别人,估计都得跪在感恩戴德地主动给他当狗。 这小破孩倒好,什么也不要。 有时候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那根筋是不是直的。 想要他的人那么多,求着给他当狗的更是数不胜数。她倒好,坐在他腿上,他都快把自己主动送到她嘴边了,她的眼里还是只有自己的工作。 一个月三千的工资,还不够他的狗一天的伙食费。 江沛玉点头:“我知道...” 祁衍今天的确有着非常足够的耐心,而他也尽可能地展现出一个年长者可以让人放心依赖的那一面。 有的时候就是太急了,急着找到云妮,急着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却忘了对于胆小的猎物而言,一旦被惊扰,下一次它们就会变得更加警惕。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总之,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我。” 三个小时前,江沛玉和妈妈说过,今天不回家了。 因为她总是很听话,所以妈妈在这方面完全没有担忧。 加上前段时间她和段叔叔出去旅游耗费了精力,最近很早就歇下了。 几天前还看到妈妈对着镜子拔自己的白头发,说上了年纪,精力也不像以前那样了。 别说妈妈这样觉得,江沛玉自己都开始出现力不从心的感觉。 “累了吗?” 察觉到她打哈欠的频率越来越快,祁衍伸手替她按着太阳穴,缓解疲惫。 指腹传来恰到好处的力量,她被按的很舒服。情不自禁地轻轻哼了两声:“嗯,谢谢...” 祁衍不动声色地低垂眼睫。 他还穿着白天的西装。 黑色的西装马甲与深灰色衬衫。宽肩与结实的背阔肌令他的身形更加伟岸。从身后压下来时,江沛玉在同龄女生不算娇小的身体却被遮的一点也瞧不见。 他的一条手臂绕到身前搂她的腰。 细细的腰,是怎么撑起如此饱满的胸脯的。真是让人心疼啊。 衬衫袖子也无法掩盖的结实线条,此时那条袖箍看上去极具引诱的味道。 江沛玉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了拉。 她松开手,皮质袖箍重重地缩回去。弹在男人紧实壮硕的大臂上。 然后她听见很轻的一声笑从耳边传来:“调皮。” 没有责备,只有淡淡的宠溺与默许。 江沛玉愣了一下,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刚才的举动。 “需要我帮你缓解一下压力吗?” 她愣愣地抬头:“.....怎么缓解?”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将人抱在怀里,放在腿上,用手轻轻拍了拍:“这个,想要吗?” 她的脸顿时红了:“.....” 他笑着亲亲她的耳朵,又亲亲她的眼睛:“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 江沛玉觉得自己很没有骨气,她完全抵抗不了这种温柔语气的夸赞。 或许是因为小的时候一直被否定,她潜意识里总是渴望被认可,甚至还做出了很多讨好的行为。 但这种行为并没有让她的处境变得好一些。 从那之后江沛玉便接受了这份来自至亲之人的厌恶。 可潜意识里,她是渴望这份夸奖的。 她渴望被夸奖,渴望被鼓励。 你很棒,你很好,你是一个好孩子...... 于是在祁衍询问她“想要吗”时,她晕晕乎乎地看着他的嘴唇:“嗯……一起,可以吗?” 祁衍眉眼微挑,露出一些刮目相看的神情。 他笑了:“会不会太刺激了?我希望给你解压,而不是增添压力。” “不会....”她小声说,“我喜欢那样。” 祁衍不动声色的压下笑意,体贴的对她表示关心:“可你每次都哭的很厉害,还一直尖叫。” “我...我那是因为..”她实在说不出口,干脆靠在他的肩上,用脸去蹭他的脖子,软软地撒着娇,“我不想说,可以吗?” 祁衍的呼吸开始发热,眼底泛红,手臂上的青筋也根根分明的暴起来,顶着那层皮肤,很夸张。像是逶迤的山脉,雄伟而壮观。 早点像刚才那样和他撒娇,她想要什么得不到? 哪怕要他的命,他也眼睛不眨的给了。 第139章 活着真好,活着真好,活着真好啊。 怎么可以这么乖怎么可以这么乖怎么可以这么乖怎么可以这么乖怎么可以这么乖怎么可以这么乖怎么可以这么乖怎么可以这么乖....... 这么好的云妮,这么可爱的云妮。 “当然可以。”他不动声色地掩下内心翻涌剧烈的情绪。 笑容优雅地单手解开袖扣,那枚黑曜石袖扣被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十分清晰地声响。 他的清洁工作也做的非常细致。手洗了,口也漱了。 江沛玉靠在他的胸膛。 他的云妮靠在他的怀里。 祁衍也是第一次拥有这样的感觉。 全世界都被他抱在怀里。 他的全世界。 让一个野心大到永远填不平的男人生出这样的念头,实在是难能可贵。 第53章“我都有点想磕你们两个了…… 这边除了治安没有国内那么好,无论是气温还是环境都很符合。 并且也有很多说中文的华裔。所以江沛玉没有感受到太多的局促。 在法国的时候她反而经常找不到归属感。 她知道自己不属于那里,也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 所以她没办法让自己完全放松的去融入其中。那种不真实的悬浮感总是在提醒她,她迟早会离开。 不要在这个地方投入太多感情。 尤其是在祁衍身边的时候。 他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 他明明在她的身边,她却觉得他非 常的遥远。 这并非是她的错觉。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祁衍的若即若离。 他对她总是很温柔,温柔的笑容,温柔的语气,温柔的教导。这位有着最好的教育和修养的绅士,似乎永远都没有情绪不稳定和失控的时候。 他永远优雅,永远冷静。 哪怕你在他面前歇斯底里的发疯,哪怕导致你发疯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他也能无动于衷的保持最优雅的笑,并轻声询问你:“发病了?继续这样疯下去,我会考虑将你送去疯人院哦,宝宝。” 这样一位言出必行的男人,但凡你在他说完这句带着警告的话后,极端情绪持续了一秒钟,他都会让人立刻将你拉走,关进永远出不来的疯人院。 当然,这只是打个比方。祁衍暂时还没有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但这样的话他一定说过。 他也说得出来。 他这样的人。 江沛玉把握不住他很正常,害怕他也很正常。 强大到超出所有人认知的男人,江沛玉从来没有生出过半点要掌控他的念头。 她甚至觉得自己连真正拥有他一秒钟都做不到。 所以,她又如何会猜到对方此刻的心理想法。 这不怪她。 可就是这样一位无法掌控的男人..... 江沛玉抬起头,有些紧张地抓紧了座椅扶手。 眼神逐渐失焦。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书房的天花板,拱形设计,上方甚至还有雕刻,巴洛克风格。 一左一右的神像,祂们正在抵御邪恶的诱惑,不知道是不是江沛玉的错觉。 她总觉得其中一个人的眼睛正好在看着祂们。 绘画这副壁画的画家一定非常厉害,因为他连画中人的眼部情绪都无比精准地描绘出来了。 仇视,不屑,和厌恶。 江沛玉不由得被震慑到了,突然紧张起来。 然后,她的屁股被拍了拍,她看到祁衍抬起头:“怎么突然兴奋起来了?” 她眼神闪躲,双手仍旧紧紧抓着座椅扶手:“我没有兴奋。” “是吗,那怎么一直咬我的手指。” “我没有...”她虚弱地看着天花板,“我只是觉得,祂们好像在看我们。” “左边是米诺斯,纵欲的人会被祂扔到地狱受罚。”他重新低下头,轻轻一笑,提醒她,“祂正在盯着你呢,云妮。” 她急忙低下头,不再看祂。 “你的书房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啊——”她突然叫了一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缓过来,瘫软在沙发上轻轻喘气。 他咽下口中的水问她:“有什么?” “有...这么可怕的画。” “可怕吗。”他拿来手帕重新擦了擦手指,“这个庄园最值钱的就是这幅壁画。” 好吧... “还有别的要求可以提出来。”祁衍从容地站起身,坐在她身侧,手并没有收回来。 江沛玉的手指陷入祁衍的手臂之中,即使她的指甲经过修剪,仍旧抓伤了他。 像一只很坏的小猫。 “嗯...”她红着脸,轻声提出要求,“吃一下这里吧。” “左边还是右边。” “两边.....都要。” 他笑了一下:“好贪心啊,云妮。” 她红着脸,整个人早就红的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根本承受不住祁衍的调侃:“不行的话就....” “当然可以。”他笑着低下头,所有声音在塞满的口腔之中变得低沉,“哥哥求之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沛玉像小狗吐舌头一样一直喘着气。 祁衍舔了舔她露在外面的舌头:“三个小时,服务还满意吗?” 居然三个小时。 居然只过去了三个小时。 江沛玉还以为自己在这张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世纪之久。 她怯生生地点头,不太敢看他。更加不敢看鼻子上的水。 高挺的鼻梁和鼻尖都有。 “嗯。” 他笑了,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然后点了根烟,就着口腔中那股残留着的,让人迷醉的味道抽了起来。 在结束之后他没有漱口。 “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你的家人?” 付出完,总得索取点回报。江沛玉刚整理完自己,听到他的话后,心虚地转移了话题:“外面下雨了吗?” 祁衍将窗帘拉开,落地窗外的夜景像她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的水晶球。 繁华又宁静。的确在下雨,但下的并不大。 她又问他:“你困吗?” 祁衍摇头,他让她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半个小时后我还有工作。” “这么辛苦啊....”她抿了抿唇,关心完他又开始关心他的手表,“你刚才没有摘吗,那它岂不是...” 她记得他曾经就是这样报废了一块腕表。 当时的江沛玉得知价格后自责了好久。不管是不是她的原因,但那都是她造成的。 “防水的,坏不了。”他说的轻描淡写,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块腕表究竟会不会坏。 的确,对于现在的祁衍来说,世界末日或者地球爆炸对他来说都没那么重要。 他更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你还没有回答我,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想不到自己拼命转移话题,还是没有逃避开。 说实在的,江沛玉并不讨厌祁衍,甚至应该有点喜欢。 因为她不反感和他做这种事情。 如果换了个任何一个人,她都会觉得恶心。 很久之前她甚至觉得自己未来都不可能结婚或是谈恋爱。 因为有一次偶然间看到朋友手机里的限制级影片,在她看过去的瞬间,镜头猝不及防地给了个特写。 她第一次看到那种东西,就被恶心到几天吃不下饭。 但朋友告诉她,这是唯一一个不在你的身上,使用权却是你的东西。你未来结婚后,如果运气好,找了个有精力的丈夫,你可能每天都要看到它。 江沛玉觉得可怕,她实在很难将‘每天见到它’和‘运气好’放在一起。 或许当时没有想过,会被朋友一语成谶。 “我.....” 就算她喜欢他,但也不敢将他带回去。他是一件需要贴上封条的危险品。可他显然不会允许这种东西贴在自己身上。 危险,又无法管控,反而还会被他掌控。 她不希望他的出现破坏了妈妈和段叔叔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幸福生活。 对此,祁衍不屑一顾地笑了:“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花费时间去破坏他们的生活?” 云妮有时候愚蠢到过于可爱了。 她那个母亲,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于他而言,她和老头子之前的那些小老婆们没有任何区别。 比幼儿的乳牙换的还勤。 唯一证明她们存在过的痕迹就是家里多出来的那几窝小老鼠。 每次回去总能看见又繁衍出了一窝。 “当然。”他很轻地笑了一下,用鼻子蹭蹭她的脸,“如果你可以摈弃掉婚前必须见过双方父母的想法,我可以不去你家。” 所以,他一直让自己带他回去,就是为了..和她结婚? 可是.... 恰好这时,书房外面有人敲门。是一道无比平静的男声。 第140章 “cassian先生,他们到了。” 江沛玉立刻认出了,那是zachary的声音。 祁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哥哥要去工作了,云妮一个人在书房乖乖等着哥哥,可以吗?” 他这个语气像是在只有几岁的小孩说话。 江沛玉有些不适应,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我去隔壁房间吧,书房...” “不用,哥哥还有其他书房。这个就留给云妮。里面有床,困了就休息。” 他走了两步,又回来,将她抱起来接吻。 江沛玉的嘴巴被捏开了,舌头也被他勾缠出来和他舌吻。 湿热的舌头一大一小,舌尖抵着蹭来蹭去,又被男人张开嘴,含回口中,慢慢地品尝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她。 “和我一起去见客人?”他爱不释手地抚摸她的脸,“怎么办,哥哥一刻也不想和云妮分开。可是又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你。” 他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云妮干脆趴在桌子下面,”他笑容绅士地说出来,“给哥哥kou?放心,有桌布遮挡,别人看不见的。” 江沛玉立刻吓到惊慌失色:“不要!!!” 然后祁衍遗憾地笑了:“那还真是可惜,之前那次,哥哥一直都在回味。当时的云妮又胆小又听 话,喉咙都吃肿了。” 她干脆捂着耳朵不想继续听下去。 祁衍敛了笑容去抱她:“哥哥是在和你开玩笑,以后不会了。” 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耳朵:“要是无聊,就给管家打电话。你不是喜欢舞台剧吗,我让那些演员来家里给你表演,想看什么都可以。仅限女演员。” 祁衍走了,没过多久,江沛玉也打算离开。 她甚至以为祁衍会反锁书房门,防止她趁自己不在偷偷离开。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那些佣人看到她也是恭敬地低头打过招呼,然后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这里似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打扫。男主人的洁癖让他无法接受这里有一点灰尘。 不过好在他是一位慷慨的雇主。 他每月支付的工资完全足够让她们毫无怨言地重复同样的打扫工作。 江沛玉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圈,发现没有人恶化人阻拦她,或是阻止她去某些地方。 她觉得,自己此刻大摇大摆地走出这座庄园,都是一件十分随意的事情。 对啊。 她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和祁衍的关系不再是之前那种地位不平等的时候了。 祁衍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待她。 如果放在从前,他并不会反复过问她的意见。 问她什么时候带自己回去见她的家人。 他如果想去做某件事情,他会立刻去做。因为他就是一个自私利己的人。 真好,爱自己同样是江沛玉应该从他身上学习的。 可是现在...江沛玉情绪有些异样的想道,祁衍似乎也开始改变自己的观念和态度了。 公平起见,或许,她也应该有所改变。 书房内,那位身材高大的爱尔兰男性态度真诚地与主位上的男人表达衷心。 “那些人出了很高的价格,要买我手中的设计图,但我都拒绝了。” 祁衍看着手中那个代表云妮的小红点。此时那个红点正在庄园地图上缓慢移动。 估计想去花园,结果走错了路,绕了一大圈才出来。 祁衍唇角带着连他都没察觉到的笑容。 怎么这么可爱,他总算理解那些小朋友为什么会喜欢用手机养宠物了。这个小红点和自己养在手机里的宠物有什么区别? 事先说明,他可没有监视她。 他只是担心她出意外。 毕竟这里太大,容易迷路。而且这个国家又身处热带,很有可能下一秒她的面前就会出现一只袋鼠。 他又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所以只能靠这种方式来保护她了。 他答应了给她自由,但是又没规定自己的掌控范围有多大。 祁衍慢条斯理地倒了杯酒,贴心的给出建议:“如果价格合适,及时出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jonas却说:“我一直想和您合作,cassian先生,我相信您的能力和人品。毫无疑问,这些都是顶级的。” 他的这番话令祁衍有点想笑。 认可他的能力这无可厚非,可是他的人品... 他无比优雅地和对方隔空碰杯。 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 只能说,他的演技的确不错。 观色、闻味、品鉴。 是品酒的基本步骤。 他浅抿一口,喝下去之后,他却觉得索然无味。 这瓶酒的价格足够雇佣云妮打一辈子的工了。可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没有从她身上喝到的百分之一好。 真是怀念啊。 想她。 怎么会这么想。 明明分开了才半个小时不到。男人的手指在桌上似有若无的轻叩。 他低头去看手机,发现那个小红点已经停在同一个位置好久了。 这里是一个茶餐厅,难道肚子饿了? “cassian先生,我这次来,是带着很大的诚意与和您谈合作的。”jonas的眼神的确很有诚意,甚至有些迫切,似乎希望那份合同能够赶紧签订下来,这样二人之间的利益就会暂时绑定,他也可以.... 也可以获得这个男人的保护。 祁衍却显得没那么看重。 见他面前的酒杯是空的,他让佣人替他倒上:“酿造这种酒的酒庄在百年前烧毁了,只剩下最后几瓶,尝尝看。” 酒倒上了,jonas喝的很急,比起酒,他更在乎此刻正在谈论的事情。 祁衍的眉头轻轻皱起:“红酒是需要品的,你连品酒的耐心都没有,我该如何相信你在生意上有耐心?” jonas这下不得不心平气和地去喝酒。 “有一种新鲜的果香和面包香。”品完之后他说。 祁衍笑着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然后靠向身后的椅背,摘去手套,露出筋骨分明的那只手。 他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场,不需要刻意通过凌厉的声音或是眼神来体现。 即使他此刻表现地非常绅士与优雅。但看不见的气场还是令jonas不敢直视他。 祁衍摆明了是要故意耗着,耗到对方沉不住气。 他太擅长通过心理去操纵一个人。 从对方进来到现在,焦灼不安的情绪始终都挂在脸上。他甚至不停地去打量四周,生怕有谁会突然闯入。 还有他手臂上明显缝合过的伤口,看上去像是枪伤。 看来他有一句话没说错,想和他合作的人的确很多。 祁衍走到床边,手指勾着百叶窗看了眼下面。 云妮已经从茶餐厅离开了,吃饱喝足的她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闲逛。此时正蹲在花园逗弄那条小狗。 摸它的后背。摸它的耳朵。最后爱不释手地把它抱在怀里。 啧。 他不满地皱了下眉,如果不是这个破工作,现在被她抱在怀里的就是自己了。 jonas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站在窗边的男人。 他以为对方会对他手中的设计图纸很感兴趣,也认为这会是一场十分顺利的谈判。 可对方表现出来的兴致索然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此刻站在窗边,高大挺拔的男性身躯格外惹眼,那身黑色西装马甲和灰色衬衫,不算一丝不苟。上方带着一些意味不明的褶皱和还没完全干透的可疑水渍。 尤其是衬衫领口处,最为严重。 jonas已经结婚八年了,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 他不可能分辨不出cassian身上那股耐人寻味的气息是什么。 这也就说明,他是直接从女人的床上下来的。 连衣服都没有更换。 对于任何一位有着基本教养的人而言,这都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同时也代表了,cassian对待这场谈话的不重视。 jonas更加不安,腹部的伤口还在发出隐痛。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只有在这个地方,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时,他才可以松懈下来。不需要去担心那些想要强迫设计图纸的人会不会让杀手破门而入。 短短半个月内,他已经遭遇了五起枪击案,已经没有安保公司愿意接受他的雇佣。 “我听说jonas先生结婚了?” 男人松开百叶窗,突然问道。 他立刻点头:“孩子已经三岁了。” 男人折返回来,拉开椅子重新落座:“真是令人羡慕。我这段时间也在忙着准备婚礼。” “在jonas先生过来之前,我在另一个房间陪我的未婚妻。”看来再强大,权势地位再可怕的男人,在讨论到这件事时,也会变得和普通人无疑。 大部分的男人就像是还没进化完全的动物,他们体内的兽性令他们迫切地想要繁衍后代。 第141章 而此刻,这位优雅高贵的绅士,却在深叹一口气后,说出自己的烦恼:“和这些年轻孩子交流,时常让我觉得自己跟不上她的思维。胆小,又别扭。” “唉。”他再次叹了口气,询问jonas,“jonas的妻子也是如此吗?” jo nas摇头,欲言又止道:“我和妻子是在一场舞会上认识。” 祁衍挑眉:“脱衣舞会?” jonas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 祁衍有绅士风度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职业不分贵贱。” 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不早了。 于是他开始委婉地下逐客令:“我已经离开我未婚妻一个小时了,那孩子很黏人,如果再看不到我,她会难过的。我就先告辞了。” 他微笑着起身:“jonas先生可以将这杯酒喝完了再离开。好酒需要慢慢品。” 男人刚走到门边,jonas立刻跟了过去:“cassian先生,我知道您也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否则也不可能同意和我见面,不是吗?” 他明显急了,语速变得很快。 祁衍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住,笑的漫不经心:“我是感兴趣,所以给了你这个机会说服我。” 他无奈地耸肩,“但很可惜。” jonas的呼吸变得急促:“我六您四,这样可以吗?” 从一开始二八分成,直接变更为四六分。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但这显然不能让男人心动,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不需要担心你的安全,至少,我会让我的人平安送你回去。” jonas的心脏因为这句话再次鼓动起来。那是一种害怕的旋律。 门打开了,男人走出去。高大伟岸的身形像是一座可以让任何人栖息停靠的高山。 充满了雄性力量和磅礴的安全感。 jonas不得不再次退让:“五五...可以吗?” 祁衍终于肯正眼看他:“我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掌控绝对的主导权。” 五五分,意味着他们不仅利益平分,控制权也平分。 jonas咬了咬牙:“我四您六!” 祁衍露出和善的微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优雅、温和。 “我的意思是,我九,你一。” - 江沛玉原本只想自己随便逛逛的,但没想到这个庄园居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由于这里的草坪是经过精心养护的,为了防止遭到损坏,庄园内部只有观光车。但这个点佣人大多都休息了。 ——当然,这条规则不适用于祁衍。 他的车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 还好碰到了熟人。 ——zachary 呃.... 见到这个熟人还不如见到一个陌生人。 每次见到他,江沛玉都莫名有些...紧张。 因为他的凶和祁衍完全不是一种类型。 后者显然在心狠这方面比他更甚,但他总是一副儒雅温和的皮囊示人,所以不仅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反而下意识地去依赖他,仰慕他。 而zachary,他像一个只对祁衍有情绪的工具人。 对待别人,他的冷漠凶狠就写在脸上。 江沛玉控制自己手抖的频率,保持冷静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声音温和,且礼貌。 “你好。”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呃...... 她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多时候她都有点害怕这个人,和祁衍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单独面对他时,这份害怕就像泡水的海绵一样不断膨胀。 她决定还是先远离他,毕竟这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可是当她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对哦,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个是zachary,一个是迷路的她。 唯一能问路的就只有面前这个男人了。 江沛玉想,虽然他看上去很凶,但应该不至于这么冷漠。 哪怕是看在祁衍的份上,他应该都会对自己施以援手的。 于是江沛玉还是礼貌地和他问了路:“我好像迷了路....我手机没电了,打不了电话。请问您知道该怎么回去吗?” 她很有礼貌,甚至还用了尊称。 安静持续了几秒。 江沛玉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很快就接受了自己又被忽视的事实。 她刚要转身离开,zachary伸手往她的左侧指了指:“直走七百米,会看到一尊雕像。那里有人在清理喷泉,你可以问她。” 江沛玉和他道谢:“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zachary语气没有变化,硬朗冰冷:“不用谢。” 江沛玉想,其实他也没有多吓人。只是长得比较凶而已。 她又想起那天看到的场景,他绅士地为那位女士开车门。 看他对待女性的态度,应该不是坏人。 嗯...虽然对她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这也很正常,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保持分寸和距离感是正确的。 江沛玉打算先去雕像旁寻找正在清喷泉的人问路。 可她刚转身,眼神和脚步一起顿住。 同样顿住的还有身侧的zachary。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此时看着的,都是同一个人。 祁衍语气温柔地询问:“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江沛玉愣了一下,随后摇头:“没有......” “我怎么觉得我来得不是时候。”他手中还拿着特地为她准备的毛毯,微微笑着,“我都有点想磕你们两个了。” 第54章但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zachary识趣地先一步离开。 江沛玉压根没听出来祁衍话里的阴阳怪气。 她告诉他,自己刚刚迷路了,所以才鼓起勇气找他问路。 鼓起勇气。 祁衍挑眉:“你很怕他。” 是陈述句,显而易见。她的任何表情绪都很明显。 祁衍动作自然地过去,将手里的毛毯裹在她身上。 “嗯。”江沛玉觉得自己像是被这张毛毯绑架了一样,她的手臂和身体紧紧固定在一起。 她十分费力地将一条手臂伸出来,还来不及用它去理顺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那只手立刻被一只更加宽大的手给握住。 “刚下过雨,路不好走。”他说,“跟紧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江沛玉的心脏莫名乱了一拍。 很奇怪。 心脏跳动的很奇怪。 有了祁衍在前面挡着,那些冷风也吹不到她了,终于不用费 神去管总是被吹的乱糟糟的长发。 还是之前那件黑色衬衫和西装马甲,背影一如既往的宽阔高大,她抬头就能看见藏在西装马甲的背阔肌轮廓。若隐若现。 极具雄性张力的肌肉线条。 江沛玉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心安。 江沛玉踩着他的脚印,平坦地往前走。 不过也有弊端。 那就是他的身影太高大,他的肩背太宽厚,被遮住的不仅是冷风,还有她向前的视野。 她唯一能够看见的只有他。 回到卧室之后,祁衍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还没有回答我,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你的家人?” 眼见着这个话题避不开了,江沛玉只能把时间定在后天。 祁衍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点头:“我让人准备一些见面礼。” 江沛玉忙说:“什么也不用准备。” “那怎么行。”他伸手替她整理外套。 他的外套穿在她的身上太大了,哪怕站着不动也总是往下掉。 “在中国,登门拜访如果空着双手,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江沛玉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如此清楚。 在她的认知里,他虽然有着一半的中国血液。 但他除了会说中文之外,关于他的第二故乡,他一无所知。 他松开了替她整理外套的手,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来,和她保持在视线平齐的一个高度:“我不希望给你的长辈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他的笑容很温柔,夹带着宠溺,说话声音也轻声细语。对待她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物品。 江沛玉在心里碎碎念。 可是妈妈对你的印象已经差到没有再下降的空间了。 之所以同意带他回去... 好吧,她有自己的小心思。 因为后天家里刚好没人。到时候可以伪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然后以遗憾为那天的见面划上结尾。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没有认清自己哄骗的是谁。 祁衍不动声色的微笑,默默看着她耍那些可爱的心眼。 攻人要攻心,他不着急。反正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他们以后是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又不是像以前那样,性-瘾上来了就去找她解决。随便说几句动听的情话。 第142章 亲出水了就直接脱裤子。 但现在不同。 他希望能够听她和自己说几句动听的情话。哪怕只是随便说说。 很快就来到两天后,江沛玉带着祁衍回家。 他很周到地给家中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段穆的份也有。没有厚此薄彼。 他在这方面有着非常绅士的教养和礼仪,江沛玉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不出江沛玉的设想,空荡荡的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江沛玉换好鞋子后,还装模作样地进去喊人,喊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回应。 她遗憾的向祁衍表示:“真是不凑巧,家里好像没有人。” “是不凑巧,还是太凑巧了?”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 江沛玉心虚地移开眼神:“我不知道他们今天不在家。” 祁衍没有继续点破她的谎言,孩子不能吓,本来胆子就小。 好不容易把她哄到能够和他‘和平’相处了,剩下的得慢慢来。 “既然这样。”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带我参观一下吧。” “参观?”江沛玉愣了一下,“参观这里吗?” “嗯。”祁衍脚步从容地走上台阶,不动声色地占据主导地位,“这里是书房吗?” 他应该没有来过这么小的房子吧。江沛玉心想。 “不是,这是烘焙房,妈妈平时会在这里做一些饼干之类的甜点。”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已经是在‘参观’了,“冰箱里有很多,你要是想吃的话...” 祁衍绅士地拒绝了:“还是留给云妮吧,哥哥就不和你抢了。” 他又走到下一间房。 江沛玉告诉他:“这是段穆的房间。” “是吗。”他回应的语气不咸不淡。 视线平静地落在一旁——紧挨着这间房的奶白色木门,“这是你的房间?” “嗯。”江沛玉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变得有些阴沉的脸色。 她把房门推开,邀请他进去。 嗯...主要是除了她的房间之外,其他的房间似乎都不怎么适合。 客厅更加不行,万一有人中途回来了怎么办。 看到客厅突然多出一个这么大只的男人,一定会被吓到的。 祁衍看了眼她乱糟糟的房间,温和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责备:“平时和你说的那些,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吗?” 江沛玉解释道:“我当时上班快迟到,所以...没来得及。” 祁衍轻轻摇头,他脱了外套,解开袖扣,卷着衬衫袖子过去,替她将床上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好,重新挂进衣柜之中。 “段穆也会来你的房间,为你做这些吗?” 江沛玉迟疑地点头:“嗯..如果是平时,在我回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些。” “是吗。”那些衣服已经被放回原位了,祁衍拉她到在沙发旁坐下,“没有我你也过的很幸福。” 江沛玉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说不出话来。 祁衍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他靠在她的肩上。 这样的动作由他做出来的确非常违和。 无论是他强大的气场,还是他伟岸的身躯,他俨然都是被依靠的那一方。 “maisjenepeuxpasvivresanstoi.”(但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天鹅绒般的优雅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如铁锈一般的斑驳生涩。 “你离开的那几个月,我的生活彻底乱了套。” 江沛玉的心脏揪了起来。 她抵抗不了别人的脆弱。尤其是强大到无与伦比的男人在她面前展示脆弱。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无论何时,祁衍永远都是那副风轻云淡,运筹帷幄的样子。 他是强大冷血的上位者,也是野心勃勃的资本家。当这些东西与优雅绅士这样的形容词放在一起。 那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无形恐惧,宛如氧气被针管一点点注入血液中一般。 他真的很带劲,也很带感。 独一份的魅力,轻而易举让怕他的人更怕,爱他的人更爱。 这两种极端的感情一定充斥着他的整个人生。 而他也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没少玩弄别人的感情。 可是此刻,他却说出没了另一个人,他就无法活下去的话。 虽然并没有很脆弱。 只是声音透着一点酸涩。 但,也许是自己总是仰望他,依赖他,敬畏他。 突然有一天角色调换了,她开始不适应。 “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不堪一击。”他从她的肩上离开,儒雅的笑里带着淡淡自嘲,“你离开了四年,你另一个哥哥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或许我该向他学习,变得更坚强一点。” 江沛玉眨了一下眼睛。 频率很慢,像蝴蝶震翅。 嗯... 祁衍这话说的很对。那四年她因为各种原因,不敢和段穆哥哥联系,但他们似乎也并没有很担心她。 尤其是段叔叔,他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关心她。 江沛玉没有道德绑架任何一个人,她只是渴望这份爱而已。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获得了这份爱。 可是在祁衍此刻的只言片语下,她突然后知后觉的被他点醒。 是啊...段叔叔和波顿叔叔其实都一样。没有人是真的爱她的。 江沛玉一直渴望的父爱,居然只在祁衍的身上得到过。 他不是因为妈妈才对她好。 他对她好,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她。 她是江沛玉,仅此而已。 而且这份爱,他目前为止也只给了她一个人。江沛玉不敢保证未来会不会给其他人。 这很难讲。一百个男人中平均就有八十九个会出轨,并且这还是已知的。 谁知道剩下的十一个是不是隐藏的够好。 普通男人都是如此,更何况,祁衍完全不普通。 见她的神色发生了变化,祁衍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说下去。还是得慢慢来,不然容易刺激到孩子。 到时候把人弄哭了还是得自己哄。虽然他很乐意去做这种事情。 哄着哄着就哄到床上去了。 但这种事情需要一步步来,人都是虚伪的,感情也是。 像他这样纯粹爱她这个人的可不多见了。 江沛玉说出去给他泡杯咖啡,祁衍笑着道了声谢。 江沛玉拿着咖啡进来时,看到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从她书架上取出的书。 绿色的封皮,那本书她买了很久,为了凑单随手拿的。但几个月过去,她仍旧只翻动了前面那几页。 她觉得太深奥了, 她看不懂。 而此时,祁衍侧坐在椅子上。很显然,书桌下方的空间容纳不了他的长腿。 江沛玉第一次看到这么适合西装的人。浑然天成的优雅,冷硬的眉眼被窗外的阳光映衬的更加深邃。鼻梁两旁的双c线尤为清晰。 锋利的下颚线与他的自身气质一样危险。 那条香槟色领带最大程度的淡化了他身上的冷淡。令他的绅士气场被自然而然的释放。 或许是听到声响,他将书放回去。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江沛玉的心脏突然很沉重地跳了一下。 然后就是十分钟之后,连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在这张椅子上坐下的,祁衍的腿微微分开,她就坐在中间的空隙上。她的身体被他的双腿一左一右围住。 男人的手臂则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 手指滑动鼠标,一张张翻阅上面的照片。 那些都是她。 是她曾经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她小的时候,灰头土脸的和邻居姐姐站在一起,她穿着漂亮的连衣裙。 而江沛玉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身。 像是公主和小丫鬟。 段穆哥哥也看过这张照片,但他将那个邻居姐姐认成了她。 他夸她的裙子漂亮,夸她的笑容灿烂,夸她的站姿笔直。 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 也是,谁会注意到她呢。那么平凡的她,因为生病,头发干枯,脸色发黄。 她的私心里是不希望这些照片被别人看到的。很多时候,她并不否认自己的自卑。那是一种经年累月产生的。 很难被消磨。 即使她在法国的那几年,拥有的也是和大小姐无异的待遇。 好在照片中的那个人和自己完全不同。江沛玉心酸地感到庆幸,最起码祁衍不会因此认出她而嘲笑她。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太长时间,她的自卑心理突然翻涌上来。 她很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过往。那是一段心酸的往事。 可是,预想的对话没有产生。她没有像之前那样需要反复解释,那个穿着漂亮的女孩子不是自己,旁边那个才是。 这无异于是重新剖开不堪伤疤,给别人看,也给自己看。 第143章 “云妮原来从小就长得像一只小兔子。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小的。” 男人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他的头就靠在她的肩上,“衣服穿的是妈妈的吗?怎么好像有点大了。” 他的话没有嘲弄,而是很正常的询问。 江沛玉愣了很久,然后才摇头:“是表姐的,她长高了,穿不下以前的旧衣服,姑姑就全部给了我.....”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张照片被翻过去,来到了第二张,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 什么也没发生,他没有认错自己,也没有去点评嘲弄她。 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 总之,难堪的种子很早就埋在江沛玉的心中。这也是她为什么在福利院看到娜娜的第一眼就会想要帮助她。 想要为她找到一个能够收养她的家庭。 正是因为体会过,所以懂得究竟有多痛苦。那是会陪伴一生的酸涩。她不希望娜娜成为第二个自己。 照片一张张往后翻,她身上的衣服总是不合适。 他偶尔会停下来询问她一些问题。 譬如照片中,她的膝盖是怎么回事。 她小声说:“爸爸喝醉酒不小心踢到了。” 喝酒不小心踢到了。 祁衍眉头微皱,手臂力道明显变大,盘旋的青筋都隆起了,顶着那一层皮肤。 但他的语气仍旧保持一如既往的冷静:“他经常不小心踢到你?” “没有,只是偶尔。”她说。 祁衍叹了口气,他从身后抱紧了她,和她道歉:“是哥哥不好。” “为....”她愣住了,“为什么要道歉?” 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他却说:“哥哥应该早点出现,早点保护我的云妮。” 江沛玉想,照片中的她只有八九岁,那个时候的祁衍应该十四五岁。算一下时间,刚好就是她在波顿叔叔书房看到的那张合影里的照片。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很高大了,阳光的笑容里带着一些残忍。穿着笔挺合身的西装。浑然天成的居高临下在他身上已经自然显露。 难以想象,八九岁的自己,灰扑扑的出现在这个时期的祁衍面前。 江沛玉想,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当成一个垃圾,一脚踢开。 “不会。”他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很快就反驳了她,“我会带走你,会让你在我的身边长大。” 江沛玉的脑子晕晕乎乎的,像是喝了假酒一样。 今天接连发生的事情让她无法立刻消化。 好在话题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肚子饿不饿?”祁衍问她。 江沛玉摇头:“暂时还不饿。” “嗯。”单手搂着她的腰,将人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然后抱着她去了其他地方,在更高处,她坐在上面,而祁衍,则站在她的面前。 “找好学校了吗。” 她欲言又止地点头:“应该找好了。” “学校的事情还是听我的吧,我给你找的那所学校世界排名前十。”他伸手摸摸她的脸,“在这方面我比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经验,和能力。” 江沛玉不想麻烦他。 “这叫什么麻烦。”他那双灰色的眼睛此时温柔的要命,“无论我是你的哥哥,还是你的未婚夫,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为你做的。” 如果让那些和他打过交道的合作方看到他此刻的样子,估计会惊到下巴都掉下去。 那个充满了算计和狠毒的男人,居然有如此温情的时刻。 他叹了口气,直白地指出她的问题所在:“你不接受我的帮助不是因为你有着很强的道德感,而是因为你的不配得感太重。你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些。”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从这个角度和她提起这个。江沛玉愣在了那里。 是这样吗。 是因为她的不配得感太重吗? 男人有力的手自然搭放在她的膝盖上,他的背头让他的顶级骨相脸展露无遗,偏高的眉,此时轻轻压低,眼神仍旧是柔和的。 明明是一种生来就凌厉的眼。此时却找不到半点锋芒。 他很有耐心,非常有。 是属于年长者的沉稳和可靠。 “如果你是我的女儿,就算你的衣服再不合身,我也会一直夸赞你。” 江沛玉微微一愣:“什么?” “你妈妈并不关心女儿的成长,不是吗。”他拿起旁边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你的童年并没有得到一个很好的引导。” 他说,“所以你要先将过去那个的自己打碎,然后重塑一个配得感更重的云妮。” 好像从来没有人和她聊过这方面,他们只说她很乖,让家人省心。 没人关心过她的内心世界。 她想到祁衍刚才的话,的确短暂心动过。 如果自己是他的女儿,如果... 当然,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没有哪个正常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祁衍早就漱好口蹲了下去,藏在她的裙摆里。 她低下头,只能看见他跪下去的膝盖。西裤压出的褶皱,还有男士皮鞋的红色薄底。 江沛玉听见安静的房间逐渐传出噗呲的声音。 像小狗在喝水。 江沛玉不清楚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改变的。 她突然觉得祁衍说的话很有道理。 她总是下意识地拒绝别人的帮助,并非是担心麻烦对方。而是她潜意识里的不配感,让她觉得对方帮助自己就是在浪费别人的时间。 所以,她应该先踏出第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跪在她裙底的男人离开了。 他一丝不苟的背头变得有些凌乱,额前垂下来零零散散几缕落发。将他冷硬的颚骨遮去一部分。 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眼镜,然后重新戴上。 那种斯文儒雅的气场立刻浮上来,他周身有一种让人想要虔诚祷告的圣洁。 她的声音和腿根一起在发颤。 “我...我是坏孩子吗?” 他安抚的声音极具力量:“当然不是,goodgirl.” “可我讨厌我的父亲。”她终于开始直视自己的内心,可是她处在两种情感的交界处。 直视之后,又厌恶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祁衍不慌不忙地引导她走出思维死局:“因为他做了很多让你讨厌他的事情。而不是在你讨厌他之后,他才做出那些事情。云妮,你不讨厌他才不正常。甚至,你应该恨他。” “我...我也不喜欢波顿叔叔。” “我知道。” “我也没那么喜欢段叔叔。”她接连坦白自己的内心。 他点头:“这个我也知道。” 江沛玉此刻像是一个正在和神父忏悔的女孩子。 她哭着诉说自己的内心,并希望得到神父的宽恕。但神父却告诉她,她并没有错。 还夸她是好孩子。 好女孩。 goodgirl. 江沛玉的心脏瞬间就爆炸了。 她继续忏悔:“爱上神父也有错吗?” 祁衍轻声指责她:“当然有错,这是亵渎罪。” 他伸手摸上她的后背,表达了自己的宽容:“接下来,神父要用他的semen彻底清洗这个坏女孩的罪责。” 第55章忍不住的话,可以咬哥哥…… 江沛玉两只脚都悬空了,手撑着面前的镜子,祁衍站在她的身后,单手抱着她的腰,很轻松地将她抱起。 “那个段穆平时也会来你的房间吗?” 江沛玉的脸贴在镜子上,脸颊肉都被挤压的有些变形了:“他会来给我补课。” 男人的力道突然变大:“实习了还补什么课?” 放在镜子上的手想要抓住什么,手指蜷缩,除了碰了光滑的镜面之后,什么也没抓到。 “嗯......”她脑子已经变得晕晕乎乎,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了,“我记错了,是之前。” 二人短暂地离开,她听到有什么绷紧的东西被摘掉,然后,她的后背突然一热。 有什么东西喷射在了她的腰上,持续了很久。甚至顺着内收的腰线往下滴。 滴在地板上。 紧接着,包装袋被撕开,男人重新抱着她:“只要想到云妮经常叫他哥哥。” 他叹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优雅温和,“我就很难过。” 江沛玉的心脏竟然莫名其妙地开始感到自责。因为他的语气,和他的话。 他用手将她的脸掰向自己,低下头和她接吻。江沛玉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这个潮湿的法式热吻给抽走了全部的大脑氧气,否则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我......我以后不叫他哥哥了。” 男人满意地笑了,放过了她被吸肿的嘴唇,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奖励般的吻:“你对哥哥这么好,哥哥也要对你好一点。” 他告诉她,他在这个国家为她购置了好几处房产。她已经长大了,和继父继兄住在一起总会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 第144章 “其实这些事情,应该由你的继父和继兄来考虑的。但显然,他们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的衣着仍旧一丝不苟,甚至连大臂上的袖箍也维持原状。 只要随着动作逐渐绷紧的背阔肌和臀大肌在发生着变化。 这样一副蕴含爆发性力量感的身体,此刻却将所有力量都爆发在了前面这个娇小纤细的女人身上。 “他们...他们对我很好的。”她实在忍不住,哭了出来。 不是因为段叔叔和段穆。 人不是只有在难过的时候才会哭,舒服到极致的时候同样也会。 “我知道。我没有说他们对你不好。”祁衍叹了口气,然后将她身体对折,手臂从她的膝窝穿过,保持这个姿势将她抱回房间。 镜子已经湿透了。 “我只是觉得他们考虑的不够全面而已。”他把她放在沙发上,“你在布勒克的时候,家里那些兄长不也让你感到不适吗?”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的确,在布勒克时,波顿叔叔还留在家里的孩子基本上都和她年龄相仿。 虽说大多数平时想见一面都很难,毕竟八万多平方,几百个房间。 可难免还是会有碰到的时候。 虽然是名义上的哥哥。 江沛玉一直没有和祁衍讲过。 那个时候,她被一个人堵在角落表过白。 对方说喜欢她。甚至还试图对她做点什么。 或许他真的喜欢她,但也并没有很尊重她。 实际上,他连告白都不过是为了更合理的和她拥抱,接吻,以及去做更亲密的事情。 之所以没有告诉祁衍,一是觉得没有必要,而是觉得,他可能并不会在意。 那段时间他们的关系才刚刚开始,祁衍偶尔会让人开车过来将她接走,陪他睡觉。 他在床上总是给足了温情和耐心。笑着夸她goodgirl。 说她应该更open一点,将自己打开,完全地打开。 这样的夸奖对她总是很受用,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点点向他靠近。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依赖。他的强大让她渴望,她渴望获得他身上的安全感。只有在他身边,她才能睡个好觉。 可是一旦从床上离开,他又会变成那个衣冠楚楚的绅士。笑容里带着那些上流贵族惯有的优雅和疏离。 他抚摸她的脑袋:“钱够用吗,在学校习不习惯,如果有人欺负你,记得和哥哥说。” 然后温柔地给她一个goodbyekiss. 江沛玉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西装革履、气质典雅的男人,见了任何人都会微笑着问好。哪怕是在家中,他也获得那些佣人的喜爱。并被他们在私下尊称一句:最没有上位者架子的人,亲切到让人想要主动跪在地上,毫无怨言地为他舔走鞋子上的灰尘。 如此具有绅士气质的一个人。 半个小时前,却差点将她gan进床垫里。 明明拥有一副儒雅绅士的皮囊,可是对感情和人心的玩弄与掌控,让他的魅力呈现井喷式爆发。 任何东西,一旦与危险挂钩,就会变得带感,极具诱惑力,让人想要完全地占有他。 实际上,这完全是异想天开。 很多时候江沛与都觉得,祁衍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甚至上一秒,她因为不合适的夸张胀痛哭泣,他温柔地将她抱进怀中。 她靠在他的胸口,脸陷入男性柔韧的胸大肌之中。那里令她感受到了和妈妈一样的安心。 他哄着她:“没关系的,忍不住的话,可以咬哥哥。” 江沛玉没有说话,她的脸还闷在里面。 然后她感受到,男人轻笑时胸腔发出的轻轻震颤。酥酥麻麻的。 “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讨厌哥哥?” 她摇头。 他伸手抚摸她的后背,略显粗粝的手掌,摩擦力更加明显。 “你这么乖,哥哥以后只喜欢你一个,好不好?” 她眼眶一热,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点头。 他笑了,放在她身后的手捏着她的下巴。 优雅的声线,温柔的语气,说出那句她熟悉,却很久没有听过的母语:“那今天试试用嘴巴,好吗,云妮?你可以的。” 他的魅力来源于他自身的内在。 稳定强大的内核,儒雅从容的气质。 克制内敛,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你的情绪,永远将你的感受放在首位。 如此温柔的情人,暂且不论她只是一个二十岁,不懂情事的学生。 换了任何一个人情史和阅历同样丰富的成熟女人,也能在数秒之中被彻底折服。 江沛玉生出了一辈子都躺在他饱满胸肌中的荒谬想法。 可他还是离开了,他有繁忙的工作,有比她重要的合作方,有需要亲自去监督的项目。 江沛玉什么也 没有。 她没有告诉祁衍自己被骚扰的事情,因为觉得他不会在意。 即使他很有绅士风度,也很温柔。可在江沛玉看来,他是疏远的,是高不可攀的。 他的温柔就是镜花水月,没有人能够拥有,也无法碰触到实体。 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那个骚扰她的人很快就消失了,江沛玉没有再见过他。 就像贝芙一样,她也没有再见过她。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祁衍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从前完全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 对啊,她和段穆哥哥已经不是以前十几岁的孩子了。段穆哥哥也到了要结婚的年纪,即使他未来的妻子不介意,可自己也应该识趣一些。 自己的存在不仅占据了这个房子的一个房间,很有可能还会拥有段叔叔的一部分财产。 她不希望给段叔叔和段穆带来困扰。 “我会和妈妈讲的,等学校的入学通知书下来.....” 祁衍笑着提醒她:“普桑那边我已经提前打点好了,只要你点头,我可以立刻安排你过去。” 他退出来,再进去。 换了个角度,让她更舒服一点。 “在那里你会更自在一些。”他说出的这些条件的确具有诱惑力,“那边虽然沙尘多,但不出半年时间,这些都会得到改善。我会给学校捐一批最好的空气净化系统,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健康,哥哥比你更在意这些。而且,你不是有个好朋友在那边吗?” 江沛玉再次感慨他强大到不可估量的能力。 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没有下限,也没有上限。 虽然他做了不少坏事,但好事也做了不少。 修建福利院,以及增长一个国家的gdp的同时,还能顺便将那边的环境也治理好。 前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后者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但某种意义上,受益者同样是那个国家的百姓平民。 她终于相信上次在电话里,贺灵和她说的那些话了。 她说那里的民众大部分都有信仰,祁衍的到来彻底改善了他们的生活,所以他们居然将信仰改成了他。 甚至想要在当地最大的教堂修建他的雕像。更有甚者说要在下次总统大选上投他。 “我考虑考虑吧......”她心虚地移开眼神。 事实上,她仍旧不敢如此轻易地和他一起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其实她更想回到自己的祖国。她有雏鸟情节,不仅是对人,对某个地方也是。 她希望能够回到母语是中文的地方,她不想重新去学习另一门外语了。 她现在已经学会四门语言了,在短短四年时间就学会了三种。某种意义上,又如何不算刻苦呢。 只不过,这些语言她掌握地并不熟练,很多时候发音别扭到会被人认为是另外一个毫不相关的词语。 譬如,把baisser(降低)说成baiser(性-交) 然后被他笑着咬耳朵:“好,哥哥和你baiser.” 面对她的敷衍带过,祁衍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某些东西还是应该保持充分的空间。他不希望像之前那样,将她吓跑。 他抱着江沛玉,后者被抵在墙上。纤细白皙的腿在空中快节奏地晃出激烈的弧度。 祁衍看了眼旁边的抽屉里,只剩下两个的盒子。一个盒子里面三只。他们已经用空两个了。 “只剩下五个了,需要哥哥让人去买吗?”他他低下头,埋在她的脖颈,对准那块软弱拼命吮吸。 江沛玉抓着他的西装马甲,前面是她的化妆桌。 她甚至能通过镜子看到此刻的二人。 一身西装的祁衍,此刻弯下腰,量身裁剪的西装早就绷紧了。 他宽大强壮的背阔肌宛如蛰伏的野兽,此时被惊醒,危险而凶狠。 如此可怕的身体,如此强悍的肌肉,这件高定西装随时都有撕裂的危险。 “不要。”江沛玉几乎是想也没想,立刻摇头拒绝了。 第145章 祁衍趴在她颈间轻笑:“坏孩子,刚刚教会你要勇敢,原来是勇敢地拒绝我?” 她的腿刚好就挂在他的鲨鱼肌上,都被硌疼了。 因此,她开始不满地轻声埋怨起他:“你的肌肉太硬了。” 他笑着认错道歉:“是哥哥的错,哥哥以后减少健身的频率。” 她抿了抿唇,发现勇敢说出自己的诉求其实并不难。 而且还能换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样的苦恼其实很久之前就有了,但是她不敢说。 原来这么简单。 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被带着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因为小时候的遭遇,她就像是人类的弃猫效应,害怕被遗弃,所以总是很乖巧,也不擅长拒绝别人 自己内心真正的诉说永远不敢说出来,生怕麻烦到周围的人。即使有些忙不愿意帮,可担心被讨厌,还是硬着点头同意了。 第一次被全校通报批评,就是考场邻桌的人作弊....... 二人穿戴整齐后,祁衍无比贴心地为她做起aftercare。 ——为她的方案修改润色。 江沛玉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祁衍一丝不苟地坐在那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替她修改方案里的漏洞。 他此刻的身上的确很有贤夫气息。 “知道我的价格有多贵吗。” 在江沛玉试着掰手指去数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轻笑,握着她的手指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别数了,十个手指头都不够用。” 江沛玉这次没有拒绝他的帮助,反而认为自己捡了大便宜。 看到她这个样子,祁衍很欣慰。 孩子开窍前和开窍后,转变明显。至少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了。整个人看上去也灵光了不少。 当然,这个方案并没有改完。 ——江沛玉的母亲回来了。 她收到邻居的消息,说车库门开着,担心是家里进了贼。 祁衍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他最大的一次失误。 为了今天能够顺利和她的家人碰上面,他故意不小心地将她家车库门打开。 江沛玉听到开门声,立刻吓地从他腿上跳下去。 她打开房门偷偷看了一眼,看到了检查完车库朝她房间走来的妈妈。 吓的立马将祁衍往衣柜里推。 后者不为所动,露出无奈的脸色:“太小了啊,云妮。” 江沛玉顾不上那么多,哀求地撒起娇:“拜托了,哥哥,委屈你一回,好吗?” 还能说什么? 这么可爱的孩子和他撒娇,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 祁衍还是第一次体验躲进别人的衣柜里,像是在和有夫之妇偷情。 他觉得这种桥段还挺有意思,下次和云妮玩角色扮演的时候,可以试试。 沉默的丈夫睡着了,他来到他们的卧室找她,然后在旁边疯狂地gan。 衣柜外面,妈妈先是问了江沛玉今天怎么这么就回家了。 被江沛玉以太困请假为由搪塞过去。 “芭芭拉夫人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家里车库门开着,担心是进贼了,让我回来看看。不过最近这个治安的确让人担忧。”妈妈吐槽完这边的治安,替她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你这孩子,衣服怎么到处扔.....” 她刚捡起来,等看清衣服的样子后,愣了一瞬:“怎么烂了?” 江沛玉心虚地接过来。她本来是想用不小心勾到会理由敷衍过去。 可看过衣服破损的夸张痕迹。直接从胸口那里撕开的。 这人就这么急吗。等她自己脱不行吗..... “这件衣服我穿不下去了,打算剪了去做娃衣。”她心虚解释。 好在妈妈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叮嘱了一句:“那也不能乱扔。” “嗯,我知道啦,下次会注意的。” 为了防止妈妈替她整理衣柜,江沛玉先一步抱着衣服过去。 柜门打开,江沛玉站在里面,身体被柜门遮住。 这显然是最好的掩饰。 她听见妈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觉得你的段叔叔最近很奇怪,从前段时间开始......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之前从来不过问他的工作,只是最近太蹊跷了。” 祁衍坐在衣柜里,以他高大的体型而言,待在在这里实在过于憋屈。 更别提周围都是她的衣服。只有中间那一小块区域可以让他躲藏。 江沛玉觉得愧疚。 她借助柜门的阻挡,和他道歉:“你再忍一忍。” 男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怎么办,哥哥想上厕所。” “啊....” 他伸手摸了摸旁边柔软的衣服:“总不能直接尿在里面吧,就算云妮愿意,哥哥也接受不了。” “再稍微忍一下,可以吗?” 他叹气:“已经忍 了很久了。憋尿很伤肾的。” 江沛玉在心底吐槽。 你的确需要伤一下了,至少中和一下时长。现在这个程度在实在过于可怕了。 他的精力太过旺盛,让人感到害怕。 见她无动于衷,祁衍装模作样地再次叹了口气,长腿舒展,做出离开的动作:“我可以主动去警局认罪,我就是那个小偷。云妮装作现在才看到我就行。” 江沛玉急忙将他往里面推:“你先忍一忍....” 她的手刚好就放在他的胸口,祁衍十分骚气地贴上去,主动蹭了蹭。 “云妮亲我一下,说不定就能忍住了。” 掌心瞬间被填满的触感让她的脸红了一下,她忍不住抓了抓,好有弹性..... 妈妈充满担忧的声音还在持续不断的传来:“我问他也不肯说,每天神神秘秘的...” 妈妈已经在为段叔叔的事情伤神了,江沛玉不能让自己也成为妈妈的负担。 于是在犹豫片刻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吧......但不能发出声音来。” 在这种情况下接吻,不亚于偷情。江沛玉紧张到左手紧紧抓着衣柜门。四片柔软的唇激烈地碰撞在一起,亲到变形扭曲。她的嘴巴张开,完全性地被动,任凭男人的舌头在她口腔中搅动。 她偶尔合上嘴唇,报复性地咬他一口。 非但没有如愿弄疼对方,反而像是某种奖励,刺激地对方更加兴奋。直接伸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往自己这边压。 卷走她的舌头又是吸又是咬。像是贪婪地品尝着一块美味的糕点。 亲到最后,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享受起这个吻。 妈妈叹了口气,试探性地问道:“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云妮,你会支持妈妈和你段叔叔分开吗?” “什么危险的事情?”妈妈越说她越迷糊。 她将书柜门关上,走路有些不稳。 这是缺氧的原因,舌吻了太久导致的。 “段叔叔到底怎么了?” 江烟眼神为难:“我只是猜测...你段叔叔的账户最近入了好几笔巨额资金,这根本就不是他一个公司高层能够持有的。” 她不知道这件事严不严重,她只知道,不能因为别人的原因影响到小鱼。 江沛玉缓了好久才缓过来:“所以您担心段叔叔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 江烟欲言又止:“无论是哪一种,我都担心....” 她询问江沛玉的意见,“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会支持我和你段叔叔分开吗?” 江沛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反对妈妈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无论是和段叔叔还是和波顿叔叔,包括她最后又回来找段叔叔,她都没有任何意见。 但有些时候,江沛玉自己也不知道,妈妈究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好像谁都喜欢,可是又好像谁都不喜欢。 而在此时,段穆回来了。 他的诊所今天团建,没有去上班。江沛玉听到声音走出房间,看到是他,好奇地喊了一声:“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有团建吗?” 而且听说还有相亲。 是隔壁芭芭拉夫人特地介绍的。 段穆将外套脱了,打算挂起来,他笑着回答:“突然有点想家,就回来了。” 江沛玉笑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想家。” 他也笑:“谁规定了大人就不能想家的?” 他弯腰去鞋柜中拿鞋,视线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双被三十七码小白鞋刻意遮住的意大利手工男士皮鞋。 46码。 明显不属于家里任何一个男人的鞋码。 这个码数,身高至少在一米九这个区间。 至于是谁,段穆的眼神暗了暗。小鱼身边,符合这个身高的男人只有一个。 第56章“那就和他说说,我为什么…… 段穆取出鞋子换上。 江沛玉指了指冰箱:“里面有糕点,我今天刚带回来的。” 第146章 段穆敏锐地注意到很多江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譬如,藏在鞋柜里面的男士皮鞋。 再譬如,江沛玉红肿的嘴唇。这明显不符合任何一种自然红肿。 他是牙医,最常做的就是和牙齿还有嘴唇打交道。 他不可能分辨不出这是因为疼痛导致,还是因为吃到辛辣的食物。 段穆手中拿着刚脱下的外套,轻轻握紧了。 ——两种都不属于。 或许是因为刚刚在和江沛玉讨论他父亲的事情,江烟显得有些心虚。 “既然都回来了,我去让阿姨准备今天的午饭。” 说完,江烟就走进了厨房。 江沛玉提醒他:“冰箱里的糕点记得吃。” 段穆走到盥洗室洗了手,然后按了两泵消毒液仔细搓洗。他笑着问她:“又是在上次那家排长队去买的?” 江沛玉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不...是另外一家。” “哦?”段穆感兴趣的抬眸。 他已经打开冰箱,从冰箱取出了那盒糕点。 很精致,的确不像可以在外面买到的那种。 更像是谁家里的私人厨师精心做出来的。 江沛玉搪塞过去,说是朋友送给她的。 好在段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有钱的朋友。 江沛玉当然心虚,糕点是从祁衍家带走的。 妈妈去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沛玉好奇询问他:“芭芭拉夫人给你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你不喜欢吗?” 段穆倒了杯茶,微微一笑:“她很好,只是我们不太适合而已。” 江沛玉劝他:“适不适合可以慢慢了解嘛。而且你也很优秀。” 段穆的动作顿住,茶喝了一半,因为她此刻的话抬眸。 “是吗。小鱼觉得哥哥很优秀?” “当然了。”江沛玉不假思索地点头。 就算她不是他的妹妹,她也觉得他很优秀。 优越的家世,名牌大学毕业,一八五的身高,性格温柔待人友善,有自己的诊所。 至少和大多数人比起来,他这个条件已经很优秀了。 想到某个还藏在柜子里的人。 江沛玉觉得,不能和祁衍比,这太不公平了。 他的存在太罕见。 其他人的优秀体现在几百个人里才能出现一个。 而他的优秀,则是几百年内才能出现一个。 这不同。二者没有可比性,他完全就是nextlevel。 “如果你满意那个女生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去争取一下,芭芭拉夫人的眼光我觉得还是非常不错的。” 江沛玉非常为段穆的终生大事感到着急,再过几年他就三十了。 虽然三十也不算太大,可能够早点成家那也挺好。 段穆很轻地笑了一下,话里有话地问她:“小鱼怎么突然着急让哥哥结婚。” 江沛玉一本正经:“因为我觉得有个人陪着,其实感觉也挺不错。” 他想到鞋柜上的那双皮鞋。 “是吗。”停顿一瞬,待呼吸平稳了又继续笑着问她,“小鱼以前都没有这个觉悟的,怎么突然改变了思想。难道小鱼也碰到了让你生出这种感悟的人?” 呃...... 江沛玉抿了抿唇:“可能是.....我也到了这个年纪吧。” 段穆的手机突然响了。 工作上的事情。 他不得不暂停这个问题,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江沛玉一眼,又去看她的房间。 那扇紧闭的房门。 最后他和江沛玉说:“哥哥去处理下工作。” 江沛玉点头,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回来了。是真的凑巧,还是她太倒霉。 “要不你还是先离开吧。”回到房间后,江沛玉不安地和祁衍说。 后者已经从衣柜里出来了。他应该早就出来了,或许,在她和妈妈离开这个房间时就出来了 的确,以这个人的性 格,他不可能委屈自己。 世界上几乎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爱自己的人了。江沛玉在心里暗自腹诽。 包括刚才,也是自己拜托他才...... 想到这里,江沛玉停顿了一下。自己的拜托原因这么有效果吗。居然让那个委屈全世界也不委屈自己的祁衍,心甘情愿地进了衣柜。 江沛玉环顾四周,发现唯一可以悄无声息离开的地方只有旁边的窗户。 她小声请求他:“要不......” 祁衍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冰冷的话:“不要。” 江沛玉欲言又止。但被祁衍打断:“难道云妮今天的真实目的不是为了带我回来见你的家人?” “我......” 她刚要开口,又被祁衍打断:“否则为什么不是让我藏衣柜,就是让我翻窗户。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吗。还是说...” 他故意拉长语调,“我是第三者,你已经有了其他男朋友。” 这种话对于江沛玉这种道德标准极高的人来说不亚于是一种酷刑。 她立刻否定:“当然没有,我身边除了你也没有其他走得近的异性了。” “是吗。”祁衍走到她的书架旁,动作自然地拿起放在上面的合照。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 和他在诊所看到的不是同一张。 这张应该是近期拍的,江沛玉仍旧站在段穆的身边,甚至还无比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笑的很开心。 她和自己的合影都没笑的这么开心过。 虽然也是拍照的时机不太对。祁衍总是在做或者做完的时候拿起手机拍下二人的合影。 倒也不是为了满足某种恶趣味或者以此来当成要挟她的把柄。 他不至于没品到拍下二人没穿衣服或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照片。他拍的是两个人的脸,往往这种时候她都不剩什么力气,还得靠祁衍用手捏着她的脸,笑眯眯的提醒她看镜头。 他只是觉得那个时候的云妮很可爱。 哭的眼睛红红的,趴在他的肩上又是要又是不要。 语言和感官系统仿佛都被-干失灵了一样。 但凡她机灵一点,在那种时候和他提出一些要求,哪怕再无理取闹,只要不涉及底线的,他都会答应。 可这个小笨蛋每次除了哭就是喘。没什么骨气,打她的屁股让她喊爸爸她也乖乖喊。 让她吃的用力点,她就拼尽全力地往里吞。 祁衍的特殊癖好,那就是喜欢看到她哭。哭起来太可爱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红红的,眼泪顺着饱满的苹果肌往下流淌,经过柔软的嘴唇,然后滴落至下巴。 晶莹剔透的一颗,像是不含杂质的水晶。最后被他一口吃掉。 她和她那个没骨气的妈妈很像,可是又不太像。 她可比她妈妈厉害多了。 老头子那样的男人,这一辈子都是靠下半身在思考,离了女人就活不了。 他这一辈子睡过的女人少说也有几千了。 云妮可不同,没有任何感情经验的穷学生,一来就拿下了他。 让他心甘情愿地脱下了裤子。 她拿走了他太多第一次。 让他自愿舔走那些巴氏腺液。 “这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甚至连房间都挨在一起。” 祁衍将手中的合影重新放下,意有所指。 江沛玉说:“段穆是我哥...” 她突然想到自己答应过祁衍,不会再喊除他之外的其他人哥哥。 所以她默默闭上嘴,改口道:“段穆是段叔叔的儿子,段叔叔又是我的继兄,怎么可能....” 她闭嘴了。 好吧,也是有可能的。她和祁衍不也是一样的关系。 “段穆他从小看着我长大,我们不可能...” “对。”他有耐心地理顺她的思想,“他拿你当妹妹才是正常的。他和哥哥不同,他看着你长大。如果他对你产生男女之情的话,那他就是......” 江沛玉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变态?” 祁衍笑了,满意地笑了:“倒不至于这么严重。只是云妮还是要多注意一点,毕竟你们住在一起,又是成年男女,难免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他将旁边的房门反锁。 “房间隔音好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江沛玉突然感到胸口一松。她低下头,祁衍的手已经从她的后背伸出来了。 他最近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轻轻一按,搭扣就开了。 “刚才受委屈了,不该好好慰劳一下哥哥?” 祁衍分开她的腿,双手托住她的屁股抱着她。江沛玉的手臂则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被他熊抱着。 “你那个便宜哥哥就在隔壁,和我们隔着一面墙,你猜他现在会不会正趴在墙上偷听?”他笑着亲了亲她的耳朵,又去亲她的脖子。 第147章 江沛玉害怕地蜷缩起身体:“他不会的....” 祁衍笑了一下,低下头去。 咂咂的声音,吃的很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吐出塞满自己口腔的东西。 任凭它在空中弹了弹。 柔软的像是灌满水的棉花糖。 整个屋子都很安静,除了偶尔会有脚步声传来,以及厨房内的做饭声响。 今天应该做的是中餐,祁衍闻到那股熟悉的辣味了。 整个家里也只有云妮爱吃这个,祁衍不怎么能吃辣,他的饮食习惯就是一切从简。东西越清淡越好,保留食材原本的味道。 江烟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只要负责清洗的工作。 她看见水箱里那条还在游动的鱼。 想了想,她还是过去敲响江沛玉的房门,问她:“小鱼,你吃鱼吗,妈妈单独给你煎一条吧?” 里面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被吓到了:“啊?好,可以啊。” “怎么了,声音怎么有点不对劲。” “没什么。我....我刚才喝水不小心呛到了。” 妈妈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小心点。” “嗯,我知道的。谢谢妈妈。”听见女儿乖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江烟松了口气。 不管烦心的事情再多,至少女儿是乖巧的。她一直都很支持自己的任何选择。有些时候连江烟自己都觉得她做错了很多选择。 可小鱼总是安慰她,没关系的。 她不介意从一个国家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家,然后再次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国家。 更不介意从一个家庭去到一个家庭,再去到一个家庭,最后又回到之前的家庭。 无论自己做了任何事情,江烟明白,始终会有一个人默默支持自己,那就是她的女儿。 从她身上诞生的宝贝疙瘩。 “轻一点,会被听到的.....” 江沛玉害怕的要命,一会去确认房门的确是反锁着的,一会又要贴着墙去听隔壁的动静。 自从祁衍说了段穆会不会在隔壁房间贴着墙壁偷听后,她实在很难不去在意。 江沛玉觉得,自己的确很容易因为祁衍随意的只言片语而去改变原本的看法。 她一开始很坚定的认为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发生。 ——段穆才不是这种人。 但是现在,她居然真的开始担心了..... 并不是她的意志力薄弱,而是祁衍这个人本身就很擅长给人洗脑。 他玩弄操纵别人的感情和心理简直就和玩一样。 这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 直到妈妈的脚步声离开,她终于放下心来。 祁衍单手抱着她,空出一只手去拿旁边的东西,他直接用嘴巴撕开包装袋。 这下两只手都可以用来抱着她了:“我有资格和你的家人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吗?” 江沛玉又紧张起来了,她抓着他遒劲结实的手臂。 他的肌肉硬到像石头,她的指甲完全找不到发力点。 她甚至觉得再用点力,他的身体顶多出现一些划痕,而她的指甲会直接断掉。 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万的事情不值 得她去做。 “哥哥的肌肉摸起来舒不舒服?” 江沛玉的点评显得有些苛刻了:“还好吧...” 他微笑示意:“那就把手从我的胸口拿走。” 她抿了抿唇,嘴硬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好奇为什么男人的胸肌也是软的。 以前以为是硬的? 和cock一样,一开始是软的,多摸几下就硬了。 这嘴真硬,刚才吃的时候那么贪婪。 周围还有一圈牙印。倒还真会找地方。 “它们似乎...都很沉,你会难受吗?” 祁衍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它们’分别指的是哪里。 他风轻云淡地笑了:“你的脖子每天顶着这个脑袋会难受吗?” 她摇头:“没感觉。” “那哥哥也没感觉。” “如果长在我的身上的话...我肯定会很难受,裤子不知道该怎么穿,应该放在哪边。” 提到这个,祁衍似乎突然很感兴趣:“如果云妮真的长了,那就让云妮来。” 她脸顿时红了:“什么....” 他继续引诱她,声音故意压低,微微带着喘息的气音,性感的要命:“云妮不想试试吗?” 江沛玉觉得他很犯规。他一定知道自己这样很迷人,所以才故意.... 江沛玉就是个老实人,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她平时连夜场都没去过。关于某些方面的知识,还是和祁衍在一起之后才知道的。 每一次她都在心里感慨,洋人玩得就是花。 “那我就变成人妖了。”她的语气明显发生了动摇。她完全抵抗不了。 “无论云妮变成什么,哪怕变成小动物,哥哥也不会嫌弃云妮。哥哥会给云妮单独打造一个城堡,然后把云妮关在里面。” “关在里面...”她还不算太迟钝,立刻捕捉到了这个词语。 祁衍笑了:“当然是为了保护云妮。现在偷猎小动物的很多,只有在哥哥的身边才是安全的。” 他亲了亲她的耳朵,咬着她的耳垂慢慢含吮。 然后,客厅里的动静再次吓的江沛玉后背发凉。 居然是段叔叔。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她特地选了所有人都有事外出的一天,结果所有人都回来了。 这哪怕是放在平时也很难做到如此凑巧。 是上帝在玩弄她吗。 “今天怎么这么早。”江烟洗净了手,过去替他将脱下来的外套抚平挂好。 段秋则冲她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 他看见旁边的男士皮鞋:“阿穆也回来了?” “嗯,在房间工作呢。”江烟倒了杯茶出来,递给他,“芭芭拉给他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今天去见面了。” 听到这个,段秋则停了喝茶的动作:“怎么样?” 江烟摇头:“说是不合适。” 段秋则叹了口气,手里的茶似乎也缺了滋味:“这孩子也不小了,却一点成家的念头都没有。总不能让妹妹赶在他的前面吧。” 江烟笑道:“那你倒是多虑了。小鱼那孩子脑子钝,感情这方面根本就不开窍。我都担心小穆的孩子出生了她还没有动静呢。” 而此时,这位不开窍的孩子,卧室里的床响的非常激烈。 段秋则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探探段穆的口风。他如今工作也稳定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段秋则走到他的房间,敲响房门:“阿穆,你在里面吗?” 片刻后,男人起身过来开门。温和而有礼貌:“爸,怎么了?” 刚才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讲,这会看到人了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段秋则和自己这个儿子的关系一直处在一种很平衡的关系。没什么矛盾,但也并不亲近。 段穆和小鱼不一样,后者是个情感需求比较大的女孩子,所以她和她妈妈的关系很亲密,无话不谈。 而段穆,自从自己和他的母亲离婚之后,他就变得格外懂事,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他过问。 他自己就能力所能及做到最完美。 “没什么。”段秋则轻咳一声,“我听你江阿姨说,你今天的相亲没成,所以想过来问问。” “原来是这个。”他笑了一下,“我觉得不是很合适。” 段秋则关心地询问他:“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让你江阿姨帮你多留意一下。” 听到他的话,段穆下意识看了眼隔壁的房间。 房门从刚才就一直紧闭着,没有任何人从里面出来。 放在门把上的手松开又握紧。段穆笑着摇头:“您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的,如果碰到合适的,会带回来。” “那就好。”段秋则拍了拍他的肩,“你也老大不小,是该成家了。” “嗯。” 段秋则离开之后,隔壁打开的房门过了很久才关上。他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在看什么。 江沛玉顾不上去管段穆到底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因为此刻有更加值得她烦恼的事情在等着。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坏掉的床,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时候又该怎么去和妈妈解释。 就算同时有五个人在上面蹦蹦跳跳,这张床都不可能会坏。 可是此刻...... 祁衍开了窗,手伸向窗外,餍足地抽起事后烟。 相比他的淡定,江沛玉有些崩溃。 “我该怎么和妈妈解释。” 很多时候,祁衍并不理解她的一些情绪。她总是为一些不是问题的问题而难过害怕。 他云淡风轻的安慰道:“我已经给家具公司打电话了,等你家没人的时候,他们会将一模一样的床送货上门。” 第148章 好吧。 江沛玉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解决问题这么简单。 她坐在椅子上恢复体力,同时盯着坏掉的床开始发懵。 居然能把这么结实的床给弄坏。 这可是承重三百公斤的床。 祁衍一根烟抽完,江沛玉还没有缓过来。他替她按摩,力道适中,语气温柔地询问:“还有哪里不舒服?” “嗯.....”她有些难以启齿,“那里..总觉得好像还没有...恢复原状。” 听明白她说的是哪里之后,祁衍安慰她:“胃被撑大了都需要花费时间复原。你总要给它一点时间。” 她红着脸低下头,脸上还是有未知的担忧:“之前没有像这次这样..” 祁衍亲了亲她的额头,给足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吃的量不同,需要恢复的时间也不同。好比你吃两碗饭和三碗饭,胃被撑开的区别。” 江沛玉觉得他这次和以前每一次都不同。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兴奋过。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背着所有人偷情的感觉...... - 饭快做好了,江烟去书房找段秋则,想让他出来吃饭。 但他的书房门反锁着。 男人在里面打电话:“jonas先生,我知道您相信我,但这件事需要慢慢来,如果做的太急,会露出破绽。现在那边检查得很严,从我手中签出去的同意 书都会遭到反复检查。” jonas对这件事显然有着十足的把握:“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刚获得了一笔巨额资金,并且找到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合作方作为靠山。至少在我和他的合作完美结束之前,他都会保我。” 难怪这几次的进账都如此快,之前总是需要一催再催。 听到这里,段秋则稍微松口:“那我再想想办法。” jonas笑了:“期待你的好消息,qiu。” 段穆最先出的房间,他没有在饭厅看到江沛玉。 “阿姨,小鱼呢?” 江烟帮着佣人一起布菜:“不知道那孩子在房间里做什么,房门一直反锁着。她也....” “妈。”她话还没有说完,江沛玉就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她主动过去帮忙,“好香啊,我在房门就闻到了煎鱼的香味。” 江烟嗔怪着看她:“你这张嘴呀,说的好听。这次最好给我多吃点,要是再像上次那样只吃一筷子,我就把你下锅煎了。” 她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寒颤。 段穆看着她身上换过一次的衣服:“洗过澡了?” “嗯。”江沛玉心虚地继续摆放碗筷,“出了点汗,就洗了。” “是吗,我刚回来的时候你就洗过。”他漫不经心地开口。 衣服也是。 妈妈也注意到了:“你是不是发烧了?今天才十六度,怎么会热到出这么多汗?” 江沛玉此刻的脸红心虚很符合发烧的症状:“嗯..是有一点。” 段穆说:“江阿姨刚才还在说,不知道你在房间里做什么。从回来到现在就一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在里面躺着休息了一下。” “是吗。”段穆往她的房间看了一眼。 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再紧。随后,他突然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毫无征兆。 等江沛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推开房门。 江沛玉的心脏猛地揪起来,急忙跟上去。此刻想拦都拦不住了。 她总算体会到那些死刑犯人在不清楚自己处刑日期之前的心理煎熬。 她跟在段穆的身后,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里面的一切都维持着原状,甚至连坏掉的床都被遮掩住了。 江沛玉强装镇定地询问段穆:“怎么了吗....” “没事。”段穆摇了摇头,突然笑了。 他笑的很温柔,“就是觉得很久没和你好好地聊过了,正好今天有时间。” 江沛玉生硬地点头:“那我们出去聊吧,饭菜都要凉了。” “就在这里吧,江阿姨在外面,不太方便。” 他已经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听江阿姨说,你昨天又去同事家过夜了。” “嗯,她最近经常做噩梦,一个人睡觉害怕,所以...” 段穆说:“看来你和你那个同事关系不错。” 她硬着头皮:“的确......还不错。” 他的视线往后看,那件男士西装此时被随意地放在沙发上。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脱下的。 江沛玉也注意到了,吓的脸色都变了。 她记得刚才还没有的,妈妈来的时候外套还穿在祁衍的身上,怎么突然就..... 段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见外套的大小尺寸,显然和鞋柜上的尺寸来自同一个人。 既然鞋没有穿走,就说明这个人此时还在这个家里。 或者,是这个房间。 江沛玉的呼吸都快吓到停摆。 段穆并没有说什么,这件外套在他的眼中似乎不存在:“这几天降温,你注意下身体。最近还有发作吗?” “什么?” “哮喘。”段穆说,“你的哮喘还有发作吗。” 江沛玉摇头:“我在法国的时候调养了几年,已经好了。” 她反而比较担心段穆。 他以前生过一场很严重的病,虽然手术很成功,可复发率不是0,还是应该多注意。 “我没什么事情,你就别替我担心了。”他无奈地笑了,“反而是你,学校给你找好了,打算什么时候去报道?” 顿了顿,他说,“其实那家实习公司我一直不希望你去,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在公关公司工作,比起业务能力,人际关系的处理更重要。” 他叹了口气,“从小到大,你并不擅长这个。” 江沛玉低下头,手指突然僵了一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段穆也否定了她。江沛玉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不擅长。 她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地去处理一段人际关系。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的朋友并不多。 在她的认知中,对待朋友就该真诚,可现在很多人都不这么想。真诚的人反而成了可以被无限剥削的冤大头。 不知道为什么,江沛玉突然很想祁衍。 只有他鼓励她去突破自己,也只有他相信她可以做到。 这是一种完全无意识的想,情绪的本能推动着思维和行动。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上拿着自己的衣服,准备放回衣柜之中。 而此时,她站在衣柜外,和里面的男人四目相对。 衣柜是直接连通天花板的,并不算窄小。但对于祁衍这个体型来说,的确有些不够用。更何况里面还放满了她的衣服。 他似乎知道她会过来,所以并不意外她的出现。 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很满意她在这种时候想起自己。 她的身边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以保护的名义将她往下拉。 事实上呢,孩子都是需要多见见外面的世界才能成长。如果一直都是那个遇到困难就逃避的胆小性子,以后碰到稍微大点的风浪就能要走她半条命。 她吸了吸鼻子,样子委屈。 想要来他这里寻求一些安慰。 自己努力坚持了这么久的事情,在亲人眼中却变成了没有意义。 她当然会难过。 “哥哥,我要换衣服了,你可以现出去一下吗?”她随意找了个理由,赶他出去。 好在段穆没有强行要留下。 沉默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起身时不忘叮嘱一句:“房间内部的温度不要调的太低,容易...” ‘感冒’二字没有说出口。 他刚好坐在放垃圾桶的那一边,他起身时,视线无意地向下一瞥。 然后就看到了不久前刚清理过的垃圾桶,此时被某种橡胶制的东西堆积。 场面旖旎暧昧,那些东西都被装满了,随意地打了个结扔进去。鼓鼓囊囊地堆积在一起。 表面覆盖的那层液体甚至还没完全干掉。 密密麻麻的,那么多,上面甚至还有无数张使用过被揉成团的纸巾。 以及...三管用空的润滑油。 段穆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随后眼前一黑,身体直接向前倾倒,好在被江沛玉扶住。 她一脸担忧:“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段穆的手搭放在一旁的桌边,手指异常用力地攥着,骨节甚至都开始泛白了。就连太阳穴都绷紧了。 “没事......”他脸色难看 ,抓着她的手臂要带她离开,“你跟我过来。” 江沛玉挣扎了几下,他反而握的更紧,将她往房间外面拉。 他的样子吓到江沛玉了。 他第一次这么严肃强硬。 在拉扯间, 然后—— 第149章 衣柜门开了。 在江沛玉的震惊和段穆的脸色大变之中,当事人就这么从容不迫地从衣柜里出来。 没有丝毫躲藏后的狼狈,优雅的穿着,温和的笑容,高贵的气质。 他慢条斯理地扶正歪掉的领带,随后冲江沛玉招了招手:“来哥哥这里。” 在段穆的愣怔中,江沛玉顺利挣开了他,却也没敢去到祁衍的身边。 她觉得现在的处境很糟糕。 段穆一贯温柔的脸上,此时也逐渐出现裂痕。 露出被情绪渲染的愤怒。 他伸手指着祁衍询问江沛玉:“他怎么会在这里?” 江沛玉两难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第一次面临这种局面,她束手无策。 祁衍亲昵地揽住江沛玉的肩,弯下腰,脸贴着江沛玉的脸。金丝眼镜折射出斯文儒雅的淡淡光泽。和江沛玉一起看着段穆。 宛如古典钢琴一般优雅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那就和他说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57章他不许你喊我哥哥,对吗?…… “他......”江沛玉恨不得下一秒世界就毁灭。 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时刻了吧。 在段穆逼问的眼神中,江沛玉只能无奈低头:“他是我......男朋友,你能帮我保密吗?我打算另外找个时间和妈妈说。” 段穆的手还放在桌子上,此时紧紧攥着桌边,江沛玉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的呼吸从停滞变成紧绷,声音也异常锋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种事情你一直瞒着阿姨?” 提到妈妈,江沛玉顿时被自责和愧疚给填满。这本身就是她一直在意的地方。 祁衍放在她肩上的手轻轻压了压,像是在以此给她力量。 “阿姨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相比段穆的咄咄逼人,他显得更加稳重可靠。摇身一变,又变成那个儒雅成熟的绅士。不给她压力,反而让她放松,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严重,他可以很好的处理。 即使是在这样凝重的氛围之中,他还细心地关注到江沛玉的身体在发凉打颤。 他拿来她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替她穿上。 她怕冷,体寒的缘故。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一点。冬天的时候她的手脚都是凉的。 那个时候祁衍不太喜欢让她碰到自己。 因为觉得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他体温高,云妮睡着后像小动物,身体遵从本能找到最温暖的地方筑巢。 钻到他的怀里就不肯出去。祁衍从来没心软过,每次都微笑着将她从自己怀里拎出去。 用最温柔的表情,做出最冷血的举动。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真不是东西。 现在好了,想让她在自己怀里睡觉都得求着。她还不一定会同意。 今时不同往日啊。 段穆的手越绷越紧,温柔哥哥的形象稍微出现一丝裂痕。 祁衍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最温柔的那个哥哥。 胜者总是运筹帷幄。 虽然他不屑于和段穆比。 以前他的对手都是某国石油实际控制人、掌握整个网络系统的执行官,还有谁?太多了,记不清了。 总之,这个人放在从前,连出现在他面前的机会都没有。提鞋都轮不到他。 他应该感谢云妮,让他的人生得到升华,都能成为他的竞争者了。 江沛玉就像一个钟摆,此时此刻,无论谁的话都会让她产生动摇。 并非她不坚定,而是这两个人都太了解她,清楚她在意什么,害怕什么。 “你背着阿姨在房间做这种事情,她知道了会怎么想?” 最可笑的是,吃醋都没有资格,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在乎的人出来。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段穆早就将这个男人杀了百回千回了。 可惜眼神不能杀人,甚至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为那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淡笑,显得他的愤怒异常无力,像一个小丑。 祁衍把外套穿上,慢条斯理地戴上腕表。 “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让我躲着我就躲着。”祁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似乎在为接下来的见面做准备。 虽然早就给她的家人留下了非常差的印象。但重逢印象要好一点。毕竟未来会成为一家人。 万一她妈妈被他吓傻了,记性变差,早就忘了他呢? 也不是没可能。 “如果你担心你母亲。” 他温和一笑,笑容里具备安抚与肯定的力量,“不用担心,我有把握可以将一切处理好。” 段穆忍无可忍,重新抓住江沛玉的手臂要带她出去:“你不要被他洗脑了,小鱼,你以为这件事情很好处理吗?阿姨的失眠症才刚好。” 祁衍眉头微皱,没了刚才的从容淡定。 他分别抓住二人的手臂,以绝对强势的力量将他们分开。 那只握在一起的手让他感到碍眼。 段穆刚要发作,抬起头,却看到一张阴翳肃杀的脸。 刚才的绅士体贴果然是假象,现在这副样子才更加适合他。 有所收敛的气场在此刻得到释放。 压得人喘不过气。 段穆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站在原地。 那种威慑力和压迫感令人手脚发麻。 祁衍看着江沛玉:“你让他闭嘴,我不想听到他说话。” 江沛玉:“可是......” 段穆再次皱起眉:“小鱼!” 祁衍温和地喊她:“云妮。” 江沛玉陷入左右为男的修罗场局面。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妥帖地去做到让两位‘哥哥’都满意。 段穆脾气更好,祁衍就是一个城府心机深不可测的笑面虎,无法用常人思维去理解他。 没办法,这种情况下总得委屈一个人。 于是江沛玉和段穆道歉:“那就稍微...安静一点吧,我之后会和你解释的。” 段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作为胜者的祁衍表示赢的太轻松了。 他毫无缓冲地笑了。 又恢复到那副儒雅绅士的温和模样,仿佛刚才阴冷狠毒的眼神只是段穆的一个错觉。 甚至反过来开解这个败者。 “我知道你关心她,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管出了任何问题,都有我去处理。 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兄,不必任何事情都包揽在自己身上。”他以一个年长者的姿态循循善诱的劝诫他。 事实上,他的确是这里最年长的那一个。 抛开他的年龄不谈,他的阅历也是他们无法企及的。 他经历了那么多,眼前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场面。 “任何事情,都有我替她兜底。” 祁衍微微一笑,以另一个兄长的身份和这个兄长承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段穆划分出去。 他是谁? 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继兄而已,这里有他说话的份吗? 如果不是云妮还在这里,他真的不想和这种一无是处的蠢货多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最终,江沛玉还是没有让祁衍出去。 她觉得现在的场合很不是很适合。 “等我另外找个时间,好吗?”她这么哄着他。 还能说什么呢。 这种语气的云妮,让人心都化了。 祁衍上前抱着她:“好,哥哥都听你的。” 段穆站在一旁,那只手仍旧攥着书桌边角,此刻力气大到都快将那块木头给生生掰下来。 空气中附带着甜蜜的气息,他毫无疑问,成了那个多余的第三者。 江沛玉不希望在段穆在场的时候和祁衍如此亲密,哪怕只是拥抱。 她挣扎了几下,祁衍没有勉强。所以她很轻易地就挣开了。 “那个....” 在段穆面前做这种事情她浑身不自在。 有种读书的时候早恋被家人抓包的心虚。祁衍显然完全不在意。 江沛玉想,也是,这些从小接受西方教育长大的洋鬼子,在这方面的确更加开放一些。 他估计还没成年就开始往家里带女人了。 为此,祁衍表示很无辜。 他一直洁身自好,下半身严防死守,处男之身专门给她留着。 妈妈在外面敲门,或许是看到他们这么久没出来,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江沛玉心虚地看了段穆一眼,嘴上应道:“没什么事情,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段穆...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为什么不叫我 哥哥了?”出去之后,他突然开口。 江沛玉听明白了,他指的是自己刚才直呼他姓名的事情。 “不止是刚才...”段穆顿了顿,“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连名带姓地喊我。为什么?” 第150章 “我....”江沛玉没想到他这么敏锐,更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出来。 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段穆痛苦地闭上眼,又睁开,他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是因为那个人,他不许你喊我哥哥,对吗?” “不是那样的。”江沛玉下意识为祁衍辩解。 或许她的潜意识里也认可段穆此时的想法。 那个人自私自利,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 但她又下意识想要为他辩解。她不希望别人认为祁衍是个不好的人。 她的心偏到西伯利亚去了,段穆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他只要说那个人一句不好,她就立马为他开脱解释。 段穆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地可怕。 来到饭厅落座,江烟注意到这诡异的气氛,和段秋则互换眼色。 段穆一直以来都很宠江沛玉,江沛玉也总是很乖,从来不做任何让家人头疼的事情。 这种氛围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们身上。 最后是段秋则先开的口。他旁敲侧击地询问江沛玉:“刚才在房间里是不是和哥哥吵架了?” 江沛玉心虚地抖了一下,低头扒饭:“没有.....” 段穆心酸地想,她的确没有和哥哥吵架。 她和那个哥哥关系好得很,如胶似漆。自己早就不是她的哥哥了。 她眼里还有他这个哥哥吗?她为了另外一个哥哥,为了照顾对方的感受,连名带姓地喊他。 生怕对方吃醋。 就这么喜欢吗。 对方到底哪里好了.....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对方各方面的确都很优秀。可他的内在早就烂透了。 段穆的手握紧了筷子,一言不发地吃着饭。 祁衍已经离开了,是翻窗走的。 她的房间在二楼,江沛玉给他发了信息,关心他有没有摔伤。 他发了个手比ok的可爱眨眼表情。 “身体没有摔伤,但心灵伤了。” “被两个路过的阿姨看到,问我是不是追求女生不成功,被赶了出来。” 江沛玉抿唇,低着头偷笑。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是啊,她好狠的心,不仅拒绝了我,还不许我走她家的正门离开。” 哪怕只是简单的几个汉字,江沛玉甚至能够脑补出他此刻的语气。 一定是那种带着无奈笑意,和一点宠溺的控诉。 “小鱼。”江烟见她饭也不好好吃,一直对着手机傻笑,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她,“好好吃饭,手机待会再玩。” “嗯。”她立刻听话地放下手机,低头吃饭。 晚上的时候,江沛玉犹豫了很久,想去找段穆和他道歉。 她擅自带男孩子回家,的确是她不对。 可她刚出房间,正好听到叔叔在阳台打电话。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迫切:“我们之前不是这么说的,jonas先生,您不能这样......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的家人还在这边,您当时承诺过我...喂?jonas先生?” 对方似乎挂了电话。 江沛玉看见段叔叔急切地将电话再次拨通回去。可是在尝试数次得不到回应后,他痛苦地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江沛玉担心被发现,及时缩回了房间,并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上了。 毕竟偷听别人打电话是种不好的行为。 不过... 想到段叔叔刚才的样子,江沛玉有些担心。 是发生了什么吗? 那段时间,段穆每天很早就离开。 江沛玉想找个机会和他好好道歉都不行。甚至她特地选了一天早起,结果等她走到客厅时,透过窗户往外看,刚好看到他的那辆黑色奔驰驶出院子。 唉。 江沛玉叹了口气。 算了,顺其自然吧。 虽然她不希望自己和段穆的关系一直处在这种僵持阶段。 - “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祁衍本来不打算告诉她的,可他无法忍受她因为其他男人露出这种愁眉苦脸的样子。 很碍眼。 看起来,那个段穆应该也没打算说出来。 显然,他在这方面比自己稍微有道德一点,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听完他的答案后,江沛玉愣了很久,也震惊了很久。 她明显和段穆一样,同样跨不过去心理那道坎。 很多事情,一旦心态发生了改变,当时认为的温馨就变了味。 重逢之后,她和段穆的关系依旧要好。 他还和以前一样喜欢摸她的头捏她的脸。 江沛玉会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捂住他的眼睛,让他猜自己是谁。 段穆总会假装猜不出来,等她跳出来说是自己的时候,他又笑容宠溺地抱住她,夸她厉害,哥哥都没听出来是你的声音。 “怎么可能呢...”她还是不太相信。 “怎么不可能。”祁衍从身后抱着她,他高大的身躯需要弯腰到一定的程度,才能像现在这样,在拥抱她的时候,还能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 事实上,这样的姿势做久了有点难受。 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弯腰都是在她这里。 要是云妮能够再长高一点就好了。 这两年来让厨师给她补的那点营养,全补在胸上了,个子倒是没什么变化。 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肚子上。以他们二人这个体型差距,真担心她以后生孩子的时候会难产。 “云妮这么好,任何和你朝夕相处久了的人都会发现你的好。”他真的很擅长说情话。法国人似乎天生就很浪漫。江沛玉一直觉得标准的法语就像是在朗读莎士比亚的情诗。 只可惜她的发音总是不准确,在布勒克的时候,经常被他们嘲笑,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她总是不敢开口。 回答问题总是最简单的‘oui’或‘non’ 是祁衍摸她的头,温柔地告诉她:“你的声音很好听。只说这两个词,太可惜了。” 那个时候他只是让她感到害怕的哥哥,可还是会很绅士地对待她。即使知道那是假象,和祁衍是她在那里所遇到过的,为数不多的‘好人’ 当她尝试化妆去学校,却被家里那些高傲的贵族后裔们嘲笑时,他会告诉她:“口红颜色很适合你。” 时隔很久回到家里,给其他人带礼物也不忘给她准备一份。 这让在那里一直遭受不公待遇的江沛玉感受到了平等。 即使知道,那些礼物是他让别人去准备的,他可能连礼物是什么都不知道。 尚且年幼的江沛玉坐在房间里,拿着那条项链戴了取,取了戴。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里,收了起来。 生怕弄坏。 她其实,和祁衍还是有着不少回忆的。 只是那个时候他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思绪回到现在,四年前注意不到她的男人,此刻却将弯下腰,将她抱在怀里。 他不仅看到她了,此刻他的怀里也只有她。 “喜欢云妮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在一个户口本上。 祁衍专门去查过,江烟和段秋则没有领证。也不知道是谁防着谁。这边新颁布的婚姻法对女方更加有利,一旦离婚,无论对家庭经济有没有贡献,都能分走大部分的资产。 啧啧。 祁衍笑了。 丑陋的人类,贪婪的心脏。 这点倒是和他挺像。 但并不代表他欣赏这样的人,有些东西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也是不同的。 就好比,云妮的愚蠢他爱得要命。 换了其他人,他只会厌恶地一脚踹开。 或许是怕碰见段穆之后尴尬,那些天江沛玉总往祁衍这里跑。 以往入夜之后就无比安静的庄园,如今总是灯火通明。 家里那些佣人发现了家中的不同。 那位行踪神秘的男主人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即使是工作最忙碌的时候。 “涂歪了吗?”江沛玉想去照镜子,被祁衍拉了回来,“放心,相信哥哥。” 可是江沛玉总觉得他的口红涂到其他地方了。她能感受到。 半个小时前,祁衍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和她接吻。 把她的口红全都吃掉了。 为了‘赔偿’,他说要重新给她涂一遍。 涂好之后他甚至还自我欣赏了一遍。最后又满意地抱着她亲了好久:“很可爱。” 江沛玉半信半疑:“真的吗?” 祁衍接下来有一场视频会议,她终于找到机会照镜子。 看到镜子里那个‘血盆大口’的女人,江沛玉难以想象祁衍是怎么对着这张 脸给出可爱的评价。 又是怎么做到忍耐不住地亲了又亲。 视频会议中,经过特助的提醒,祁衍注意到自己嘴上残留的口红印。 第151章 这是和云妮接吻时留下的。 他慢条斯理地拿来手帕轻轻擦拭,一边听着那些工作汇报。 一身西装,气场强大的男人,从容不迫地将工作和这件事放在一起,没有丝毫违和。反而让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将这样的男人拿下。 让一个事业心爆棚的野心家在会议前都要抱着缠缠绵绵这么久。 而这位让所有人好奇的人,此时正抱着电脑在另一个房间疯狂赶工作。 她的稿子过了终审,并且是一遍过。编剧老师专门夸过她。说她脑洞大,想象力丰富。 江沛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那段时间真的是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候。白天工作,累了就睡,醒来的时候能够看见厨房里的光。 那位穿着衬衫的男人此时正单手掂锅,熟练地给那条煎好的鱼翻面。 只看背影都能感受到的伟岸身形。 一贯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也有如此贤惠的一面。 江沛玉坐在沙发上发呆,身上的毛毯之前还没有,应该是她睡着后,被人盖上的。 厨房里的饭菜香传出来,江沛玉第一次提会到恋爱的实感。 不再是之前那种,悬浮的虚假繁荣。 她最后还是起身过去,抵抗不住诱惑,从身后抱住了他。 “做的什么?”她的脑袋从他的伸手探出来。 男人微微顿了一下,低头看见她的手。 他将火调小,防止油溅到她的身上。 “手放那么低做什么。”似笑非笑地调侃,他握着她的手抬高,放在自己的胸口,“想摸就摸。放心,没人告你猥亵。” 他不仅肩很宽,胸围也很大,江沛玉觉得自己要是再矮一点,臂长就不够用了。 她红着脸:“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她小声嘀咕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男人又不用哺乳,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胸......肌。 果然是心态变了。 以前她这么说,他只会觉得她很愚蠢,但是现在,他反而觉得她可爱。 果然年纪小,总是冒出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并且对一切事物都有着数不清的探知欲。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满足孩子了。 这也是作为家长的职务所在。 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对于她的一些好奇心进行告知和引导实践。 佣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cassian先生脱掉了身上的衬衫,露出他健壮结实的上半身,腹肌此时被那个娇小的身躯遮住了,但能够清楚地看见他紧实的鲨鱼肌,一排排的,像鲨鱼的鳃裂。 性感诱人,极具男性张力和力量感的身体。 让人想要靠在上面仔细感受一番肌肉的有力和搏动。 而此时,唯一的幸运儿就埋在他的胸口。 整张脸都陷入柔韧的深沟之中,被男性的胸肌包裹。 能够看见她红到可以滴出血的耳朵,还有热到快要冒烟的体温。 男人爱抚她的后脑,眼中带着爱与慈爱。 “怎么办,哥哥被其他女人看到了。” 他故意用一种为难的语气说出来。 佣人此时还站在门口,有些无措地看着二人。 她是想来厨房打扫,因为两个小时前cassian先生使用了厨房。 她没想到两个小时之后,他仍旧在厨房。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犹犹豫豫地伸手替他捂住了。 两只手,分别捂住左右两边。 祁衍满意地笑了。 他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大赦天下。 此时看了那个佣人一眼,让她先离开,记得将门关上。 门彻底关上之前,她听见那个女孩子声音很小的询问了一句:“我可以尝尝吗?” 非常胆小的色胆包天。 至于是尝哪里,佣人早就猜出了答案。 她羡慕地关上门。 嗯...她也挺想尝尝看。 一个小时后,厨房门终于开了。江沛玉摇摇晃晃地从里面出来,有点如痴如醉了。 在她出来后不久,男人也从里面出来。 他的衬衫明显刚穿好,那条煎好的鱼早就冷了,不能再吃。 “院子里种了很多红松,你去摘一点回来。” 她不解:“摘松子做什么?” 胸口还有点敏感,一直被衬衫的布料蹭来蹭去,有些淡淡的不适。 他干脆将前几颗扣子解了,让其微微敞开。 “你不是喜欢吃柠檬松子挞吗。” 她一脸惊喜:“你会做?” 小东西太贪婪了,跟哺乳期的幼儿一样,吸的那么用力。肿成什么样了。 “嗯,最近刚学的。”他摸了摸她的头,“去吧。” 江沛玉立马高兴地在佣人的带领下出去了。 不多时,祁衍重新恢复到那副居高临下的冷静神态,那根雪茄被剪开,在燃烧的雪松木上滚了一圈后点燃。他懒散落座,那个男人走进来,笑容显得有些谄媚。 祁衍单手撑额:“设计图纸的进度怎么样了?” jonas说:“您放心,最迟下个月项目就会开启。” 祁衍长腿交叠,点了点头,叼着雪茄吸了一口。 见对方还坐在那里,似乎有话要说。 他夹着雪茄,手稍稍往前放。后者非常识趣地双手举着烟灰缸过来。 他轻蔑一笑,掸了掸烟灰:“你那个可爱的女儿知道自己爸爸在外面在当狗吗?” jonas笑道:“那也看是给谁当狗,给您当狗是我的荣幸,她也会为爸爸自豪的。” 人还是得有点自尊心,虽然他喜欢将别人的自尊心踩在脚下。 但像这种连自尊心都没有的,他甚至不愿意放在眼里。 抬手挥了挥,示意他和空气里的二手烟一起滚蛋。jonas却欲言又止,显然还有话要说:“是这样的,cassian先生,为了确保我可以专心工作,可以再麻烦您一下吗,我想...让我的家人也一起移民到俄罗斯。” 他冷淡一笑,将口中的烟雾吐在对方脸上:“怎么,我是移民管理局的?” jonas脸露难色,哀求道:“我女儿身体不好,有哮喘,她妈妈又没有太多照顾孩子的经验,这个项目一旦开始,就是好多年,我实在不放心将她们独自放在这边,万一我女儿出了什么事......” 哮喘。 这个病是什么潮流热点吗,怎么一个两个都爱得这种病。祁衍却咬着雪茄重新思考起来。 算了。 谁让他女儿运气好,生了和云妮一样的病。 “我可以答应你。” 对方刚露出欣喜的表情,正要答谢。 祁衍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但我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从你的分成中扣。” 他所占的一成,又往下降了降。 黑心商人就是这样,凡事以自己的利益为主要。 江沛玉提着好几篮子松子回来。 祁衍微微皱着眉,这么多,能让她吃出巨人观来。 他伸手将那些篮子接过来放好,淡声恐吓她:“那些松鼠晚上得气到排队去你的房间揍你。” 江沛玉说她没有全部摘完,里面还剩了一些。 恰好有个人旁边的房间出来,似乎刚刚签署了什么文件。 有个男人在前面为他引路。 “jonas先生,这边。” jonas。 江沛玉听到这个称呼,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好熟悉的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事实上,她的确听过。并且不止一次。 在段叔叔最近的通话之中。 不久后,她的家庭因为这个叫jonas的男人,遭遇了一场破碎幸福的重创。 段叔叔被警察抓走了。以走私和挪用公款的罪名。 那个时候江沛玉和 妈妈还有段穆都在家里。 他们一家四口进行一周一次的聚餐。即使段穆的状态仍旧很不对劲,但他仍旧维持着基本的温和与稳定。 可是警察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 第58章哥哥的心都碎了 “怎么办。”妈妈一直抱着江沛玉在哭。 段穆去外面打电话找人了解情况,江沛玉则留在家里安慰妈妈。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每个人都在状况之外。 江沛玉同样觉得不可思议,她认为是警方弄错了。段叔叔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段穆打完电话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江烟急忙起身,询问他:“怎么样?” 江沛玉也跟着站起身。 段穆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我再去联系下其他人。”说完这句话后,他就脚步沉重地拿着手机回了房间。 他的大学是在这边读的,所以认识不少人。 江沛玉扶着江烟回到房间,她一直都在安慰她:“叔叔不是那样的人,不会有事的。那些警察一定是抓错了,等他们查明真相之后,会放他出来的。更何况段穆也在想办法找人帮忙。” 第152章 江烟不知想到什么,她抓着江沛玉的手,靠在她的胳膊上哭:“可是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快解决。” 这些天秋则的行踪一直都很神秘,而他本人也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甚至提前将自己的资产转移了一部分出去。 还说他们没有领证,他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她和小鱼。 当时江烟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只是笑笑,告诉她什么也没发生,他只是预防万一。 江沛玉性子软弱,但在妈妈身边,她一直都充当着保护者的身份。 此时此刻,她抱着妈妈,用自己不算宽厚的怀抱安慰她:“不会有事的,段叔叔不会有事,我们这个家也不会有事。” 段穆的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一直到深夜,江沛玉好不容易将妈妈安抚睡下。她走出房间,看到坐在客厅的段穆。 想了想,她还是走了过去。 “找不到人吗?” 听到她的声音,段穆的身影微微坐直,手机还在他的掌心握着,此时和右手一直搭放在膝盖上,握紧了。 “嗯,太匆忙了,只能等法院和警局那边先出消息。” 江沛玉的心揪起来一点,看来段叔叔这件事的确很严重。段穆在警局和法院都有朋友,结果那些人在这件事上全都帮不上忙。 不仅帮不上忙,连打听消息都做不到。 江沛玉有些心神不宁地坐下。 段穆本来是打算回房间待着的,但看到她这个样子,到底是心软。 他坐过去安慰:“放心好了,我会处理好这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话如果是由祁衍说出来,她会变得无比安心。 可换成其他人,起不到丝毫作用。她仍旧有种悬崖走钢丝的不确定感。 不过这句话算是他们关系破冰的开端。 江沛玉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重重地点头:“嗯!”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段叔叔还是没有丝毫消息。按照这边的流程,这几天应该在不停地寻找证据和审讯阶段。 江烟担心他身体受不了。毕竟年纪大了,又有一些基础病。所以总是询问段穆认识的那些人有没有可以帮上忙的。 哪怕只是让他们见上一面,知道他是安全的都好。 段穆露出为难的神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江沛玉知道,在这件事上,他也没有办法。 对啊,他只是一个牙医,哪怕他有认识的人,可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大型的资源互换。 如果他没有对方看中的资源,别人是不会费太大的气力去帮他的。 江沛玉已经从公司离职了,打算过段时间重返校园。 她去收拾东西的时候,苏贝刚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巨大的熊抱:“本来打算昨天给你办个欢送会的,结果你没来。” 江沛玉在办公室的人格魅力可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大。 除了钟阳之外,偷偷暗恋她的有男有女,但大家都不怎么敢告白,不是没勇气,主要是怕吓到她。 本来打算细水长流,先把感情培养出来。 毕竟江沛玉一看就适应不了太快速的感情变化。 结果还没等到细水长流出感情,人家就要离职回去读书了。 苏贝想,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她也想试试江沛玉的中央空调人设路线。 暖大众而不自知。 听到她说起这个,江沛玉和她道歉:“家里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情,对不起啊。” “道什么歉,你又不知道,本来是打算给你一个惊喜才故意瞒着你的。”苏贝关心道,“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江沛玉摇头:“没什么...很复杂。” “好吧。”苏贝没有继续问下去。 虽然欢送会没有如期举行,但大家准备的礼物还是要给的。 江沛玉在那些人饱含情意的眼神中一一接过礼物,并和他们道谢。 她根本没有分辨出谁是同事情,谁是暧昧的情谊。 她本来在这方面就迟钝,更何况心里还装着事。 苏贝帮她抱着那些东西下楼,江沛玉本来还在盘面着打一辆大点的车。结果立马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那辆黑色大g。 祁衍今天特意开了辆容量大的车。 他下车走过来,替她将东西接走。 在她怀里满到快要抱不住的东西,到了祁衍那里瞬间变得袖珍许多。 果然体型差异和力量差异是悬殊的。 江沛玉在这里看到他,愣了好一会儿:“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自然宠溺,还夹杂着淡淡的笑:“我不来谁帮你搬东西?” 可是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今天要来公司搬东西。 祁衍微笑着看向一旁沉默良久的女士:“谢谢你帮助云妮,东西给我吧。” 他的绅士风度和他优越到极致的外形一样,给人一种巨大的冲击。苏贝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发愣到现在。 上帝啊,世界上怎么会存在如此顶级的男人。 她还以为这种人只存在于女作家的笔下。 她愣愣地将怀里的东西递出去,又愣愣地和他打招呼:“你好,我叫苏贝,是江沛玉的同事,在公司负责和她同样的职位,今年二十八岁,性别女,未婚单身,父母都是中国人,老家在咸宁,双职工家庭,从事....” 她一股脑地将自己的所有事情都介绍出来了,比她去相亲时说的还要详细。 险些将她的银行卡账号和密码一起说出来。好在江沛玉阻止及时。 江沛玉轻声提醒她:“你怎么了?” 苏贝终于回过神来,想清楚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之后,她有些欲哭无泪地抓着江沛玉的袖子:“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人,大脑宕机了。呜呜呜,他该不会认为我是个傻子吗?” 这种事情江沛玉不敢和她做保证。 毕竟以祁衍的傲慢本性,他真的会这么认为。 但他表现地很体贴,甚至为了照顾到对方的感受,按照她的自我介绍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你好,祁衍。主要从事贸易和金融行业,是一名法国人,今年同样二十八岁。父亲也是法国人,母亲是中国人。父亲负责海上运输和部分港口的管控。”提到母亲,他伤感一笑,“已经去世了。但她生前是一位艺术家。” 江沛玉很感谢他在对他和对波顿叔叔的职业介绍方面做了非常低调的隐瞒处理。 否则她真的担心苏贝会拉着她问东问西。而她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自己是怎么和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家庭有关系的。 如果说刚才只是被他的外在折服,那么现在则是被他整个人彻底折服。 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样的男人,这是真实的吗。 内在的魅力甚至盖过了耀眼的外在。个人魅力简直是顶级的。 江沛玉看着苏贝那个 痴迷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感慨,又一个被祁衍的绅士表象给欺骗的人。 是啊,只要他想,他可以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 不得不说,虽然他的绅士风度是假的。 但却是完美的。 中国有句话,叫做君子论迹不论心。 无论他是否处于真心,但他最起码去做了,并且做的很完美。 甚至比那些真实的绅士做的还要完美。 祁衍将她的东西放在后排,用安全带固定。 江沛玉落座后,和他道谢。 他莞尔一笑:“谢哪方面?” “嗯...很多方面。”她问他,“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公司搬东西的?” 祁衍的上半身朝她这边倾斜,体贴地替她将安全带扣上。 离开时,抱着她亲了好久。 最后念念不舍地伸出舌头在她被吻到红肿的嘴唇上舔了舔:“看到我不开心吗?” 她红着脸点头:“...开心。” 虽然还是有点扭捏,但至少愿意说实话了。这是一个不错的转变。 果然孩子还是得慢慢教,把以前那些口是心非的毛病都给改了。 祁衍奖励般地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先去吃饭?怎么感觉几天不见,瘦了这么多。” 他心疼的摸了摸她的手臂。 这几天祁衍不在国内,他去了一趟俄罗斯。倒不是为了处理jonas全家移民的事情。这种小事还轮不到他亲自处理。 主要是那张设计图纸的问题,有些东西需要他亲自出面。参加了几天晚宴和酒会,房卡都不知道收了多少张。 唉。 他当时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应该把云妮带来的。 一直以来都是他口头转述,她还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应该让她看看,他到底有多抢手。否则她永远没有危机感。 他不在的这几天,她也不知道查查岗。 他可是婚戒不离手的戴着。虽然戴着也不起作用。 那些人心甘情愿地要当他的情人。 第153章 祁衍的话让江沛玉想起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因为他的出现而暂时变好的心情也恢复了原状。 恰好他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响了,祁衍眉眼微挑,看清上面的备注后,故意让江沛玉将手机递给他。 江沛玉在心里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手机明明离他更近,非得让她帮忙。 但她还是听话地递了过去,递过去的同时她看清上面的备注。 明显是个女人的名字。 祁衍当着她的面接了。说的是俄语,江沛玉什一个字也没听懂。但从祁衍带笑的语气,可以分辨出,他并不讨厌对方。 甚至,二人的关系十分融洽。 祁衍将电话挂了,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将时间空出来,等待她的质问。 结果她不仅毫不关心,反而问他为什么不开车,是在等谁吗? 祁衍看着她,的确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伪装出的不在意。 他眉头微皱,不爽地将手机往身后一扔。 江沛玉抿了抿唇,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洋人脾气。 她沉默一瞬,小心翼翼地向他提供帮助。 既然他如今是自己的男朋友,那么找他帮忙应该无可厚非吧? 听完她的请求后,祁衍眉眼微挑,不轻不重地笑了:“在这件事上,你那个便宜哥哥起不到任何作用吗?这可是他的父亲。” 江沛玉说:“段穆哥哥这几天一直在联系人,可是找不到能帮忙的。” “怎么,他拔牙就没有拔出几个有背景的病人?”说完,他又淡淡地笑了,“差点忘了,他的诊所走的是亲民路线。” 虽然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优雅温和,可江沛玉觉得他对段穆的攻击性很强。 每次提到他都免不了一阵温和的阴阳怪气。 “他是在这边读的书,因为这个国家很多家庭支付不起整牙的费用,很多人都遭受着牙疼的困扰,所以他才....” 听到她为那个人说话,祁衍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江沛玉只能默默闭上嘴。她发现祁衍在这方面的心眼真的很小。 他冷冷一笑,语气变得锋利:“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好吧,求人帮忙就要摆出求人的态度。江沛玉和他撒娇请求:“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可以吗?” “欠我人情?”他笑了,“你知道别人欠我人情都是拿什么还吗?” 找他帮忙的代价可是非常大的。 江沛玉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吗......” 祁衍的喉结滚了滚。 小家伙这是找到诀窍了?知道他抗拒不了什么。 祁衍的态度稍微有点松动。 “再亲一下。” 她听话照做。 “亲嘴。” 她同样照做。 他空出手将座椅放低,然后抱着江沛玉坐在自己的腿上。 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她主动献吻,一边提出要求。 虽然没什么技术可言,吻的又生疏又粗糙。 但往往这种没有章法的吻才是最让人欲罢不能的。 偶尔牙齿不小心碰到,又不小心咬破他的嘴唇。 “舌头伸进来。”他淡声提醒她。 她也也只能听话照做。 祁衍嘴巴张开,任凭她那条舌头生涩地在他口腔里进进出出,像是在打扫卫生。 他漫不经心地询问:“你还没有问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女人是谁。” 江沛玉将舌头暂时从他的嘴里伸出来:“她是唔..” 刚出来,立刻被祁衍按着后脑勺重新压进去。 吻了很久他才稍微放过她:“一个合作方,丈夫是入赘进门的。听说她在那方面有点施虐倾向,但工作能力不错。” 江沛玉点了点头。 这样啊。 她继续舔吻他的嘴唇,把他的舌头当成了一根棒棒糖。 祁衍悠闲地靠坐椅背,两只手扶着她的腰:“把我亲石更了我就答应你。” “可是你早就......” 他笑了:“这算什么,只是抬了个头而已。我说的是全部。”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沛玉从他的腿上下去。祁衍被亲的口干舌燥。没经验也有没经验的好,这把生涩的火都快把他整个人给点燃了。 还好西裤的材质是最顶级的,加上量身裁剪,不会出现撑不住的尴尬现象 。 他坐在那里。 江沛玉听到一阵短促的拉链声音。 她红着脸,重新扣上安全带,并没有看旁边正在发生的事情。 绑在大臂上的袖箍和那块黑金腕表跟随手臂动作上下起伏。 禁欲与性感的确是可以并存的形容词。 江沛玉说:“你同意了吗?” 他的声音微微嘶哑,笑道:“我早就同意了。” “那你还....” “我是看你亲的那么如痴如醉,不忍心打断。” “我没有。”她红着脸小声辩解。 车内持续性地传出摩擦声。 “哥哥的嘴巴口感怎么样?” 她口是心非:“不怎么样。” “是吗,刚才亲的眼神都迷离。”他用调侃的语气取笑她,“让我摸摸,shi了没。” 她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直接咬了一口,阻止他。 “呃。”他发出一阵满足地喟叹,“再用力点咬。” 车停在路边,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沛玉将裙摆整理好。 祁衍则下车漱口去了。 她的两只手和下巴一起搭放在车窗上,巴巴地看着他:“为什么总是突然这样....” 听声音还挺委屈。 他伸手往她头发上薅了一把:“怎么,伺候你还伺候出问题了?” 伺候她的时候顺手帮自己也打完了。 “刚才也没见你拒绝,一直抓着我的头往下按,生怕我离开。力气那么大,差点把我的整个头都塞进去。” “好贪心的云妮。” 她低下头,脸有点红。 她这个样子让他心脏跳动的有点快。 他弯着腰,凑到车窗内和她的接吻。 把她吻到眼神迷离了才松开,伸手摸她的脸,爱不释手地用鼻尖蹭她的鼻尖:“放心好了,你继父的事情我会让人去处理。” 江沛玉软软地点头:“谢谢你。” 他笑了,温柔地摸她的头:“和哥哥不需要说谢谢。” 刚好路过有几个结伴而行的路人过去。 这辆车停在这里的确显眼,更何况此刻的祁衍还弯着腰,和里面的江沛玉说话。 路人会往这边看也很正常。 但江沛玉注意到她们的视线几乎都停留在他的屁股上。 的确,也看不到正脸,全身同样看不到。 随着此刻弯腰的动作,衬衫和西裤绷紧了,但上半身有外套的遮掩,所以同样看不清什么。 唯独只有...屁股。 “你要不还是先进来吗。”她欲言又止地说。 “怎么了?” 江沛玉支支吾吾:“那些人...在看你。” 他回头,正好撞上那些人被吓到收回的视线。 他了然地笑了。 “都是云妮的,哥哥是云妮的,哥哥的屁股也是云妮的。”他的心情显然很好,上车之后还保持着愉悦的笑容,这个时候云妮问他什么他都会回答的。 哪怕是问他保险柜的密码。 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是她的生日。 用了十多年的密码,前不久刚换成她的生日。 被人盗走他也认了。 “要不哥哥在臀部也纹上云妮的名字?”他在这方面异常守男德,甚至不需要她说出来,他就主动提出解决的办法,“exclusifàwinnie?”(云妮专属) 江沛玉对别人的屁股没有占有欲,她立刻摇头拒绝。 祁衍似懂非懂地点头:“云妮是不希望哥哥被纹身师看见?占有欲这么强的云妮,那不如哥哥让人将器械搬到家里,你亲自帮哥哥纹?” 江沛玉顿时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祁衍是怎么曲解的意思的:“我不是怕你的..被人看见才拒绝的,我是.....” 他再次点头:“所以,云妮并不介意哥哥的臀部被其他人看见?” “啊...”怎么越说越乱,“那倒没有,毕竟是私密处...” 如愿以偿地将她绕进来,祁衍抱着她:“那等云妮学会纹身了,亲自给哥哥纹一个?” 她想,纹一个精忠报国吧。 -- 祁衍的办事能力和速度果然很快,半个小时前刚答应她,半个小时后他们就获得了和段叔叔见面的机会。 江烟一门心思都在担心段秋则,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其他。 反而是段穆,欲言又止地看了江沛玉一眼。 以她的能力,显然做不到这些。 唯一能够办到的只有那个人。 也就是说,云妮去找了他,不仅找了他,还去求了他。 第154章 偏偏自己又没办法拒绝这些,毕竟关在里面的是他的父亲。 而他自己又没有能力去... 想到这里,段穆绝望地闭上眼睛。 半小时后,妈妈从里面出来。她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看来叔叔在里面状态还可以。 这一路上三个人都没什么话,段穆在前面开车,江沛玉则坐在后排安抚妈妈的情绪。 忽然,江烟似乎想到什么,睁开了眼睛。 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询问江沛玉:“你段叔叔说多亏了你,他才有机会和我见上面。你是...怎么做到的?” 正在驾驶座开车的段穆闻言,也透过车载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江沛玉突然有点心虚,低下头:“我...我是找朋友帮的忙。” “段穆找了那么多人都没用,你在这边连朋友都没几个,是谁帮的你?” 车窗明明开着,外面的风不断往里灌,可江沛玉还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放在腿上的手扭紧在一起。 “是...一个有过业务往来的朋友。”实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最后还是拐了一下。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也并不算撒谎。毕竟祁衍和他们公司的确有过业务往来。 这个节骨眼上,妈妈本来就在为了段叔叔的事情难过伤神,如果再被她知道祁衍的存在... 好在妈妈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对江沛玉很信任,因为知道自己的女儿很乖,不会骗她。 但这种信任反而让江沛玉愧疚更深。 晚上的时候,段穆来找她,他很直接地问出来:“你打算一直欺骗阿姨吗?” 江沛玉不安地抿了抿唇:“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 他打断她:“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间?” “至少不是现在。”她说。 “那个人害阿姨得了心理创伤,你一定要和他在一起?”段穆的每个字都让她愧疚更重。 江沛玉也因为这件事纠结过很久,如果让她在妈妈和祁衍之间选择一个,她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妈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和妈妈相提并论,祁衍也不能。 江批玉说:“他说他会处理好这一切,他会认真地和妈妈道歉,也会去弥补之前做错的那些....” 再次被打断,段穆眉头紧皱:“你就非那个人人不可是吗??” 他严厉的语气吓到了江沛玉。 这还是段穆第一次这么凶。 她缓过来之后试图帮祁衍说话:“他没你想的那么糟糕,这次也是他帮忙,所以我们才可以和段叔叔见面,并且他....” 段穆没有耐心听完她对那个男人长篇赞美。他直接递给她一堆照片和文件。 “爸之所以被抓,就是因为和这个人保持着长期合作,之前没有任何问题,唯独这一次。” 江沛玉听了他的话之后,迟疑片刻,好奇地翻看起那些照片。 看清照片里的人是谁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的反应全部都被段穆捕捉在眼里,因此,他的语气也变得缓和许多,不想刺激到她。 “祁衍不是这样的人...”哪怕将照片全部看完,江沛玉还是摇头,“他不会这么做的,他知道现在的家庭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会去破坏的。” 江沛玉的潜意识里对于祁衍是一种盲目的相信。 段穆无话可说,只是让她去看下面的文件。 江沛玉看了,她其实看不太懂。 段叔叔应该是和那个叫jonas男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二人比起合作关系,更像是上下级。 段叔叔明显是那个jonas的下级。 “爸是被他一手提携起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来到这个国家的原因。去年这个人离职,做起了其他生意。那些生意很大,合作方的身份全都很神秘,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之前几次还好,没那么夸张。”他顿了顿,将下面的项目草稿复印件拿给她看,“但是这次不同,这是一个跨国项目,起始资金多到吓人,对方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说到这里,他看了江沛玉一眼。 相信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段叔叔是因为这个项目才...”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段穆其实也没有准确的把握判定那个人和这件事有关。 事实上,这个项目只能算是一个导火索。 因为那个叫cassian的男人,导致jonas觉得自己拥有了一个无比强大的靠山。之前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此刻可以毫无顾虑地全部做了。 他是没有后顾之忧,拖家带口逃到国外。但段秋则却承担了全部的责任。 所以,那个人就是最大的原因。 “你还想帮他说话,是吗?” 江沛玉低下头,局促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脚:“我觉得可能..可能存在一些误会。你等等我,我去问一下他。” 段穆的心脏在隐隐作痛。 她就这么信任那个男人吗。信任他超过了自己。 明明是他亲手将她带大,甚至连她的升学礼都是他去参加的。明明说好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这些话她都忘了,还是都说给了另一个男人听。 “随你,你想问就问吧。”他冷漠地扔下这句话,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 江沛玉站在大门紧闭的房门外,突然觉得脑子很乱。 她亲眼见过jonas从祁衍的书房里出来。也确信他二人一定存在合作关系。 虽然她口口声声和段穆说她信任祁衍。 但她也清楚,这些事情他完全做得出来。 他不仅能够做出来,甚至可以做得更绝,做得更狠。 不是她对他存在偏见,而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个人得失与利益至上的黑心资本家。哪怕是他的父亲挡了他的路,江沛玉想,或许他也不会心软。 想到这里,不安和愧疚像是绞杀藤一般,死死地缠绕住她。如果真的是他,真的是祁衍,那她该怎么办.... 江沛玉第二天去见了祁衍。这是之前就约好的,包括她带去的曲奇饼,也是提前一天烤好。 这是她特地准备的答谢礼物。 谢谢他帮忙。 祁衍虽然不爱吃甜食,但还是吃了几块。 江沛玉心不在焉地问他:“怎么样?” 他点头,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挺好的,一股糖尿病的味道。” “......” 知道他是在说太甜了,江沛玉牢牢抱着盒子,低下了头。 见她这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祁衍笑着把盒子接过来,一块一块吃了个干干净净。 “既然是云妮亲手做的,就算真的得了糖尿病,哥哥也会全部吃完。” 他的确全部吃完了,一块不剩。只是吃完之后一言不发地喝了两瓶矿泉水,然后笑着夸她做的很好吃。 江沛玉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 他喝水应该是为了将嘴里那股令人不适的甜味压下去。 “那个....”她有些犹豫地开口。 祁衍将空瓶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安静的等待她将话说完。 见她迟迟不开口,他问她:“怎么了?” 江沛玉深吸一口气:“你认识...jonas吗?” jonas? “你怎么知道他?” 江沛玉摇头:“你只要回答我,你认识他吗?” “认识,而且很熟。”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问这个问题,难道她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她能知道什么,知道他的生意? 以她的智商而言,就算自己开会的时候抱着她,她也不可能听懂。 当然不是说她蠢,而是认知不够。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总不能是看上jonas了吧,那个长得像澳洲袋鼠的男人。 “你和他有生意往来,还帮他办理了移民,对吗?” “你连这个都知道。”他笑了,“该不会真的在我的书房安装了监听装置?” 江沛玉的呼吸渐渐地变得急促起来。 段穆给她看的那些东西,段叔叔出事前一天,那个人全家移民到了其他国家。 那些钱是祁衍给他的,他用祁衍给的钱去逼迫段叔叔。 而祁衍,是这件事的主谋。 是这样吗? 所以,的确是因为这个事情,段叔叔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觉得她的问题很可笑,做生意还能因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赚钱。” 江沛玉沉默地攥紧了双手。 她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如果不是她,祁衍就不可能跟过来。段叔叔就不可能遭遇这样的事情。 妈妈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生活也不会被破坏。 祁衍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推送新闻。他看到段秋则被抓捕的新闻。 他无动于衷地笑了:“看来罪名是坐实了,这几天警方应该会上门取证,正好,你去我那里和我一起住......” 第155章 他这个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 ——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断了祁衍的话。 疼的确挺疼的,小家伙应该是卯足了劲,这一巴掌完全是下了死手。 也不知道喷了什么香水,扇他耳光的时候袖口和手臂的那股香味让他口干舌燥。 他抓住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主动用刚被扇过的那张脸去蹭她的掌心:“我以为刚刚那盒饼干就是奖励,原来真正的奖励在这里等着我。” 当他抬起头,江沛玉的眼泪却让他脸上的笑意全无。 他一秒恢复认真,神情凝重地过去抱她:“到底怎么了?” 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奇怪。 她推开他,痛苦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祁衍一头雾水,他想替她擦掉眼泪,却总是先一步被她推开。 她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祁衍又不敢硬来,怕弄伤她。 同时又担心刺激到她,让她的旧病发作。 “段叔叔就是因为那个叫jonas的男人才出的事。” jonas... 所以她刚才才会问他那些问题。 “既然是因为他出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祁衍尽可能先稳住她的情绪,“你不能因为我和他合作了同一个项目,就认为是我做的。这不公平啊云妮,警方办案都需要有个取证调查的流程才敢定罪。” 她强忍着眼泪,嘴唇都快被咬出血了:“我已经问过你了。” “你是指刚才那几个问题?”他无奈地笑了,“那只能证明我们是合作关系,证明不了其他。” 她言语锋利,性格软,难得发个脾气也这么软:“可你帮他脱罪了。” “我又不是警察。”他说,“你对我的滤镜太重了,云妮,哥哥不是无所不能。” 江沛玉太了解他了,就是因为太了解他,所以才觉得这些事情完全是他能够做得出来的。 他本来就很擅长通过这些言论来洗脑她。 她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洗脑了。 以他的演技,江沛玉觉得他比边叙更加适合进军娱乐圈去当一个演员。 对了,还有边叙。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改行去拍那些影片也是因为祁衍。 虽然她当时小小的怀疑了一下,可是很快就被祁衍的三言两语牵着思绪淡忘了这件事。 他...太可怕了。 仔细回想一遍,其实处处都有蹊跷。 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段叔叔做出这种事情来。 虽然妈妈之前问过她,如果她和段叔叔分开,自己会不会支持。 可是这些天里,江沛玉看着妈妈为了段叔叔的事情劳心伤神,瘦了那么多斤。 妈妈颠沛流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根可以栖息的枝头,也要因为她而被折断吗。 看到她哭的越来越伤心,祁衍肉眼可见地慌了。 他弯下腰替她擦眼泪:“我承认,这种事的确是我会做出来的,但这次真的不是我。” 他没必要去做这些事情,他都和云妮在一起了,他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做这些。 更何况,无论是那个段穆,还是那个段什么的男人,他都没有放在眼里过。 他有什么必要去做这个。 他的时间很宝贵的。 他用一天时间赚的钱去买他们两条命都还有剩的。 “真的不是哥哥做的。”祁衍死死抱着她不放。 江沛玉推不开他,她哭到身体都在颤抖,更加不剩多少力气。 她只能放狠话:“你放开我 ,你如果不放开我...我....” 她‘我’了很久,悲哀的发现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能力去威胁他。 她太弱小了,在祁衍面前,完全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最后破罐子破摔说出那句:“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 像三岁的小朋友绝交一样。 说出来的话毫无重量,也不具备任何杀伤力。 她甚至想到了祁衍笑出声的场景,他或许还会嘲笑她。 当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这些嘲笑到来时,胳膊上的力气却一点一点的松懈了。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优雅不复存在,此时饱含痛苦。 “为什么要说这么伤人的话,为什么不相信哥哥。哥哥的心都碎了。” 第59章“江沛玉,你不要吓我。”…… 他的力气太大,江沛玉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在现在的她看来,祁衍说的任何话都很虚伪。 这不怪她,谁让他自己拥有了那么多的前科。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她知道的,当初妈妈能够成功离开波顿叔叔也是因为祁衍的帮忙。 以他的能力,别说是送走两个人,哪怕是两百人也不在话下。 可是他却和妈妈说,他只能帮一个人离开。 然后她就被留了下来,被留在了他的身边。 无依无靠的,只能依附他生存。 江沛玉觉得他很可怕。 琢磨不透的可怕。 他究竟有真心吗。一定没有。 或许在他的眼中,人类一共分成三种。 有利用价值的,没利用价值的,以及让他暂时感兴趣、可以打发时间的玩具。 很显然,她就是那个玩具。 江沛玉闭了闭眼,突然很想哭。 “你不松开的我的话,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她恶狠狠地,说出这句没什么分量的狠话。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推不开他,挣脱不了,又没有其他可以伤害到他的能力。 难怪妈妈总说,不希望她找一个多么优秀的人,只要爱她护她宠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上进心就足够了。 绝对的财力和能力压制下,江沛玉就像是一只没有反抗能力的小白鼠。 她所等待的只有被审判和被处置。她没有丝毫和他抗衡的能力。 只要祁衍想,他甚至现在就可以就强行将她抱上车,然后带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深山老林里关起来。 在面前这个强悍的男人压制下,她刚才说出的狠话反而像是在调情一样。 起不到任何作用。 对啊,这种话只对在乎你的人有效果,祁衍又不在乎.... 她失魂落魄的想着这些时,祁衍松开了手。 出乎江沛玉预料的后续发展。 在她略带震惊的注视下,男人略有些疲惫地扶住额头。 是啊,这种话只会对在乎她的人起到效果。 越在乎,就越有效。 “云妮,这件事的确不是我做的。”他心力交瘁的和她解释。 江沛玉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解释。 在她看来,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狡辩。 她担心自己又会像之前那样被他洗脑,甚至还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祁衍想要拉开她的手。 沟通是解决误会最有效的手段,她连这一步都拒绝了,是打算真的和他断了吗。 想都别想。 “这样吧。”他还是收回手,心平气和地安慰她,“我这几天先不打扰你,你继父那边我会让人去调查,有结果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江沛玉很想有骨气的回一句:“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可她说不出来。 事实上,她非常需要他。 哪怕是假惺惺,也比他们耗费一切去调查有用得多。 可是如果这一切真的是祁衍做的,她该怎么办? 她和祁衍又该怎么办? 之前一直刻意回避的话题——如果有一天,真的需要她在妈妈和祁衍之间选择一个,她会怎么选? 想不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虽然结果没有任何悬念。 她会选择妈妈。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舍弃掉祁衍也让她如此难过。 明明不久前她离开他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可是为什么.... 江沛玉看着手里的戒指发呆。 房门被人敲响,是段穆的声音。 江沛玉将戒指收起来,急忙擦掉了眼泪,然后起身过去开门。 段穆手上拿着刚切好的水果和加热过的牛奶,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担忧:“刚才看你没吃多少,身体不舒服吗?” 眼泪可以擦掉,但是哭过的痕迹擦不掉。 江沛玉摇头:“没什么,不用担心。” 段穆将牛奶递给她,虽然不想喝,但为了不让他担心,江沛玉还是伸手接过。 只是接过来之后,她更加难过了。 和祁衍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他都会给她热一杯牛奶。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也敏锐地察觉到她是因为谁而不开心。 段穆的手微微握紧了一些,但他还是带着温柔的镇定安慰她:“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好起来吗。 她有些摇摆不定。 第156章 和祁衍站在对立面,简直毫无胜算。 她双手捧着玻璃杯,一口一口缓慢地喝完。 段穆看到后,摸了摸她的头:“水果也吃一点,你最近瘦了好多。” 她抬起头,还是没忍住,问道:“段叔叔真的是被逼迫的吗?” “什么?” 江沛玉顿了顿,咬着嘴唇:“我是说...或许,我只是猜测...段叔叔他其实是自愿的。” 段穆沉默一瞬,他并没有反驳或是承认她的话。而是平静地反问:“你觉得你的段叔叔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 这两个字几乎立刻出现在了江沛玉眼前。 段叔叔是个很好的人。 江沛玉小的时候一直在想,等自己长大后,也要嫁给像段叔叔一样的人。 温柔可靠,待人友善。 其实段穆和段叔叔很像。 段穆在她身旁坐下:“你还在替那个男人开脱,对吗?” 江沛玉的脑子很乱,她也不知道。她只是觉得...潜意识里认为祁衍应该不可能那么做。 他那个人,虽然坏,但也并非没有底线。 而且他是一个很傲慢的人。 他不屑于将时间浪费在废物身上。 当然,她并不是说段叔叔是废物。而是在祁衍眼中,大部分人都是废物。 段穆温和的眼中压出一点点偏激的恨。 这点对于第三者的恨难以捕捉。他在面对江沛玉时,仍旧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此时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温声安抚着:“我知道你是善良的好孩子,但那个人不值得。” 好孩子..... 这个称呼又让她想到了祁衍。 唉。 他真的无处不在。 在她的思想里,在每一个文字里,在她的梦境里,甚至还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里。 那几天祁衍其实去找过她,但并 没有靠得太近。 她就像只猫,胆小,容易应激。 万一把她吓到了,真的不要他了怎么办。 这种事情她又不是做不出来。 没良心的小东西,恐怕早就忘了在法国的时候究竟是谁在养着她。 祁衍站在暗处看着,那个叫段穆的男人倒是会见缝插针的献殷勤。 一会扶她的肩膀,一会替她整理头发。 那把冰冷的手枪在祁衍掌心都快被捏变形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直接打穿他不安分的那只手。 可惜不可以。 云妮现在不仅因为误会他,还说要和他分开。 想到这里,祁衍闭了闭眼。 一旁的zachary见状:“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吗?” 祁衍睁开了眼睛:“不用。” 片刻后,他吩咐zachary:“把那个男人支开。” zachary很快就去办了。他的办事能力很迅速,这也是祁衍为什么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有能力,又没思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段穆接到一通电话,临时需要去处理点事情。 他让江沛玉先在这里等一会。 她点了点头,乖乖地站一旁。 他们刚从律所离开,主要是和律师咨询了一些事情,结果自然是不太乐观的。 江沛玉低下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她的肚子的确有点饿了。从早上忙到现在,还没什么都没有吃。 刚要用手机去查看附近有没有好吃的餐厅,还来不及点开,一个极具侵略性的拥抱从身后覆上来。 江沛玉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机几乎都要握不住了。 但是很快,那股熟悉的气息让她冷静下来。 因为她知道,不是变态,而是祁衍。 算了,祁衍和变态有什么区别。 她低下头,看见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黑色的西装带着符合今天气温的寒冷。 她伸手想要拉开,但手臂结实的触感在无声告诉她,二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差异。 于是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 男人弯下腰,整张脸都埋进她的颈窝里,声音有些嘶哑:“真的不打算理我了?” 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冰冷没有温度:“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她大约不清楚,在他面前装冷酷和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任何区别。 “那是你觉得,我根本就没听明白。”他抱着她不肯放,“再给我三天时间好吗。算了,两天就够了,我已经让人去俄罗斯了,等我调查清楚。” 江沛玉却觉得他又是在像之前那样,试图拖延时间洗脑她。 但凡他少做出一些类似的事情来,她都不会如此坚定。 他说:“在此之前,你让那个人离你远一点。” 她抿了抿唇:“为什么?” 她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段穆。 他将她抱的更紧:“我接受不了。” “.....”江沛玉深吸一口气,“我也接受不了你抱着我,可以麻烦你松开吗?” 小东西这么快就活学活用了。 “你那天说的话,我回去难受了很久。”他的语气不像是在戏弄她。因为少了常有的轻微笑意。 “我也...没有说什么很重的话吧。” “还说没有。”祁衍轻声叹息,“在法国,弃养狗是违法的。” 现在的他太有反差了。 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是稳重儒雅的熟男。暗红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装,就连领带都是深色的。 掌控者气场如此厚重,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弯下腰去拥抱她,背阔肌将西装外套撑至紧绷,手臂上的青筋延伸至手臂,隆起的弧度极具力量感与性张力。 在这样的怀抱里,江沛玉被衬托的无比娇小。 无论怎么看,她这样小体型的女生,丝毫都不具备饲养如此危险的大型犬的能力。 她愣了一下:“你...” 很快,刚软下去的心脏在想到妈妈和段叔叔之后,瞬间恢复了一开始的愤怒。 她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她和段穆刚从律所咨询完段叔叔的事情出来,他就来这里卖惨装可怜。 甚至很大的可能,段穆离开这么久也是他做的。 想到这里,她把心一横,从包里拿出防身用的匕首。 还以为她是用匕首来威胁他,结果是威胁自己。 放在手腕上,说他如果再不松手,她就...她就割下去了。 显然心里没什么底。大概率也觉得拿自己的性命来逼迫他是个很愚蠢且自不量力的行为。 祁衍不会在乎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江沛玉沮丧地想道。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他松开了手, 皱着眉,眼神凝重地看着她。 他少有如此严肃认真的时候。 事实上,他这张脸比起温柔的危险,冷漠的凝视反而更加适合。 无论是完美立体的骨相,还是深邃的五官。都为他居高临下的冷血加深痕迹。 江沛玉缓慢地将匕首从手腕上拿开。 很快,祁衍握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拿走。 “这种东西只能威胁到真正爱你的人。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很大,下次不要再试了,知道吗?” 即使她足够爱惜自己的生命,那把刀不仅没开刃,她甚至用的是刀背。可将匕首哄骗过来后,祁衍还是有些后怕。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将匕首合上,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看着他颤抖的手,江沛玉心里想的是,原来他也有害怕在意的东西。 但她没有回答他。而是找到机会立刻远离了他。 后退几步之后,匆匆跑远了。 她离开的方向,就是刚才那个男人所在的方向。 祁衍一言不发,视线紧紧跟随,眼底暗沉的没有一丝光泽。 宁愿信别人都不信他,是吗。 他除了在床上让她疼过,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为什么这么害怕他。 比她的话更伤人的,是她惧怕的眼神。 没有麻药的艰苦环境,他生剖取过子弹,消过毒的手术刀割开他破损的皮肉,从骨缝中取出那颗子弹。 疼痛程度却不如现在的万分之一。 算了。 祁衍疲惫地闭上了眼。 就当这是爱上蠢货的报应。 诊所那边有人过来闹事,说是上次拔牙之后感染了。 一阵交涉之后发现找错地方了。 刚送走那几个人,就看到江沛玉神色慌张地走过来。 “怎么了?”段穆急忙问她。 江沛玉心虚摇头:“没...没什么。” 她倒不是因为害怕祁衍或是抵触他,她只是没办法继续待在那里。 担心...会心软。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甚至有些讨厌。段叔叔因为祁衍还在看守所关着,可是她却...贪恋他的拥抱。 段穆的车四个车轮都换过,前不久刚换的。那天她本来打算去接云妮,但是去了趟药店出来,发现四个轮胎都坏了。 第157章 4s店拖走之后维修,询问他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因为他们在维修中途,在轮胎里面分别发现了四颗子弹。 所以,他的轮胎不仅被人恶意破坏。 甚至是直接用枪打穿的。 那天因为这个原因没有接到云妮,她干脆在她那个叫做苏贝的女同事家里待了两天。 想到这里,段穆隐隐察觉到什么,他询问江沛玉真的没事吗? 她再次摇头,嘴上说没事,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段穆当然能够猜到她的心不在焉是因为谁。 他很少如此讨厌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那个男人能够立刻消失。 可惜他阴魂不散,在破坏了他们平淡温馨的生活之后,仍旧像个男鬼一样缠着小鱼。 最主要的是,段穆能够看出来,小鱼一直在动摇。 即使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好孩子,可这次明显不一样。 她对那个男人和对其他人都不同。 包括他。 想到这里,段穆握紧了方向盘。 小鱼一直在为他开脱,哪怕她心里觉得是那个人做的,可她还是会动摇。 - 那段时间江沛玉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继续去想祁衍。 自从上次和段叔叔见了一面之后,妈妈的状态机好转不少,但夜里还是容易失眠。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江沛玉干脆抱着自己的枕头去妈妈的卧室陪她。 两个人像小时候一样,睡在同一张床上。 只不过从妈妈抱着江沛玉,变成了江沛玉抱着妈妈。 她也可以成为别人的依靠的,虽然她的能力没有那么强大。 妈妈靠在她的怀里:“小鱼会责怪妈妈吗?” 江沛玉摇头:“当然不会。” 反而是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开口。 段叔叔那件事,或许是因为她才...... 虽然她已经和祁衍分开了,可是她不久前瞒着妈妈和他偷偷在一起。 明明妈妈很害怕他,自己却.... 江沛玉的心里满是自责。 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妈妈轻声说:“在这之前,妈妈的确想过要和你段叔叔分开。因为我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而影响到你。可是前几天,我在看守所看到他,他瘦了好多,也老了好多。反而担心我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实在不忍心.....” 江沛玉点头:“我明白的,段叔叔是个很好的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这场雨的覆盖面显然很广。从这里下到俄罗斯。 空旷的高尔夫球场,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手握高尔夫球杠,旁边是为他撑伞的人。 扭身挥杆,高尔夫球飞出去的弧度和他的身材线条一样漂亮。 一杆进洞。 他吹了个口哨。 球杆随意地往一旁递,立马有人接了过去。 男人转身往回走, 没有避开躺在地上的障碍物。而是选择踩着对方过去。 祁衍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到避雨处,从西裤口袋里取出一个颗奶味软糖递给那个小女孩。 他此刻具备很重的人夫感,雨水和冷风无法冲刷他身上浓郁的雄性荷尔蒙。 如果他有了女儿,一定会是一位温柔强大的父亲。 看来jonas这句话没说错,他那个脱衣舞娘妻子的确给他生了个很可爱的女儿。 大眼睛,长睫毛。仔细点看其实和云妮有点像。 他和云妮的女儿一定比她更可爱。 “你daddy告诉我你叫薇薇安。”男人笑着将那颗糖递给她,“几岁了?” 小女孩颤抖着接过糖果:“八...八岁了。” 见她只是用两只手紧紧捏着,并没有剥开糖纸吃掉它的打算。 他弯下腰,轻声询问:“不喜欢吃糖吗?” 她仍旧在颤抖:“喜..喜欢的。” “这是叔叔的女朋友最喜欢吃的糖。”祁衍摸了摸她的头,“怎么怕成这样。叔叔是你daddy的朋友,不是坏人,不会欺负小朋友。” 薇薇安看了眼不远处被绑住手脚,嘴里塞着皮鞋的男人,哭着求他:“那叔叔.....可以放过我爹地吗?” 祁衍旁若无人地点了根烟。如果旁边坐着他自己的女儿,这根烟他当然不会点。 此时在腾升的烟雾中垂眸,他笑了笑:“可是你的daddy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他必须要接受惩罚才行。” 薇薇安实在忍不住,哭出了声:“但他......” “嘘。”祁衍微笑着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叔叔不喜欢太吵闹的孩子。” 祁衍抬眸,看了眼旁边那位早就被吓到说不出话的女人。 她就是薇薇安的母亲,也是jonas的妻子。半个小时前她拉着祁衍的手臂哀求他放过自己。 她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和他做。 祁衍啧了一声,让她注意分寸。 他当即就将自己身上那件被她碰过的外套脱掉扔了:“你还挺会奖励自己。” 和他做?做什么美梦呢。他的身体只有云妮能碰。 “放心。”他又换了副面孔,温声安抚道,“我不会伤害你们,我只是让你们过来参观一下。” 至于参观什么。 祁衍叼着刚点燃的雪茄,转过身去。 头顶的灯光在他眼底铺下一层阴影。 过高的眉骨成为了最大的障碍物,让他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看不清情绪,喜怒不显。 雨夜之中,那辆黑色大g疾驰而过。压坏了精心保养的草坪。 同时被压坏的还有jonas的一条腿。 惨叫声在空旷的场地传来,听不见丝毫回声。 女人急忙捂住自己女儿的眼睛。 祁衍走过去,关切地在他面前蹲下:“没事吧?” 他甚至还伸手捏了捏他那条刚被压过的腿:“我只是让他们吓唬一下你,谁知道真压。很疼吗?” 肾上腺素的效果结束之后,疼痛像潮水一样席卷了他。 jonas忍不住地惨叫,尤其是当男人将手放在他破碎的膝盖上时,那种疼痛更是无法忍受。 “唉。”男人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惋惜,“这条腿恐怕保不住了。” jonas不敢说话,只是冒着冷汗看着他。 比起疼痛,恐惧更加深刻。 “cassian先生,我知道错了...” 祁衍再次叹气:“你如果知道自己做错了,当初就不应该这么做。” jonas也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巧,qiu居然是cassian女朋友的继父。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看上去薄情且滥情的男人,会有固定的女友.... 他记起当时在书房外看到的那个亚洲女人。 他还以为...对方只是cassian用来暂时解决生理需求的情人。 因为无论怎么看,她也不像是cassian会喜欢的类型。 在jonas看来,cassian应该更加喜欢自己妻子这种,长腿性感辣妹。 他试图让自己的妻子用身体和他赔罪。 cassian无动于衷地笑了:“不愧是夫妻,就连思维都完全一致。她刚才也说要和我做。” jonas强忍疼痛,眼中露出一丝希望:“那您....” 祁衍从容不迫地站起身,不小心从他受伤的那条腿上踩了过去。 “你存心害我是吗?我的女朋友已经在和我闹分手了,你还让我去睡别人。”他头疼地皱了皱眉,“说到这个,你不觉得你应该好好和我道个歉吗?” jonas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拿着您的钱去...” 祁衍慢条斯理地抽了口雪茄,烟雾吐到对方脸上,“你知道我因为你,这些天过的有多煎熬吗。” jonas颤颤巍巍:“我会去认罪,我会认罪,我自己.....” 祁衍眉头微皱,根本就不解气。他粗暴地撬开他的嘴,硬生生地将手里那根正在燃烧的雪茄塞了进去。 几句对不起和认罪就有用了?要是云妮最后还是要和他分开的话—— 祁衍顿了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母女。 沉默片刻,他离开了。 毕竟没有多余的时间耗在这里,现在最紧要的是解除在云妮那里的误会。 这件事的主谋的确和他有合作关系,但他和那件事毫无关联。 那种小打小闹的生意,连入他眼的资格都没有。 jonas被专机送了回去,一同被送回去的还有他的妻女。 毕竟段秋则的老婆孩子是亲眼看着他被抓走的。 公平起见,同样的痛苦这个始作俑者应该也体验一遍。 便宜他了,让他在国外过了这么多天的幸福美满的好日子。 将人交给警方之后,jonas一五一十地交代完所有罪责,甚至还主动上交了证据。 只不过段秋则同样无法摆脱关系。 那些事情又不是别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做的。 第158章 说白了 ,是他自己经不住诱惑和恐吓。咎由自取。 从头到尾,这件事最无辜的受害者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莫名被连累的他自己。 什么都没做,反而挨了一巴掌。 祁衍没有继续留在这边旁听,他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兴趣。 他有更急切的事情要做。 云妮冤枉了他这么久,还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必须得弥补回来。 - 这件事发酵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因为这件事而被影响到的家庭上门闹事。 这边是不禁枪的,有不少人手中都拿着猎枪。 段穆试图劝服他们冷静下来。他一个人保护着两个女人,加上推搡者太多,显得有些有心无力。江沛玉只能全程抱着妈妈。 吵嚷还在继续,江沛玉不知道被谁推开了。 耳边的叫喊声无比刺耳,江沛玉再次过去,将妈妈护在身后。她用流利的英文希望他们能够冷静,一旦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他们会承担相应的责任,不会逃避。 那个愤怒至极的男人直接拉开她,并让她滚。 段穆想要过来扶她,但被拦住。 江沛玉倒在地上,手臂和膝盖摔破了一点皮,她忍着疼痛站起来,刚要过去,四周的声音突然变得支离破碎。 摇摇晃晃地站稳,眼前突然变得很模糊。 她摇了摇头,有种迟缓,并且不太妙的感受逐渐往上涌。 陌生而又熟悉。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太久没发病,几乎都要让她忘记自己是个病人。 并且还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带出来的病。 窒息感是突然上来的,没有给她太多缓冲的时间。 肺部像是被一块湿抹布给堵住。江沛玉张大了嘴,想要获取新鲜的氧气,想要呼救,可她所获得的只有尖锐的刺疼。 仿佛过滤掉了她最需要的氧气,成功抵达她肺部的只有一根根锋利的针。 疼痛、窒息、恐慌....... 即使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冷静,是冷静。 可身体不受她的控制,迫切地想要将胸口的堵塞物给排出去。 不上不下的感觉让她弯着腰,伸手去扶地板。什么时候躺在地上的,她已经不知道了。 太难受了 太难受了 太难受了....... 她大口喘息,像一条搁浅的鱼。 身体开始颤抖,冷汗和泪水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流淌。 前面的吵闹声还在继续,甚至盖过了她痛苦的挣扎。 妈妈和段穆都被围住了,他们根本就看不到窒息倒地的江沛玉。 没人注意到她。 江沛玉只能试图自救。 她拼命掐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将那种异物感挤出去,眼球充血到仿佛毛细血管在那瞬间一起破裂。 快速地喘气,可是除了疼痛,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在她像一片孤零零地落叶飘在地上的时候,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接住了她。 她听到了慌乱嘶哑的低沉男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此时话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颤音。 颤抖的频率和他的身体保持一致。 “江沛玉,你不要吓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拥抱。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死亡前的幻觉。 因为只有怀抱和声音是熟悉的。 说话的语调和慌乱的神态都太违和了。显然不属于那个从容优雅的男人。 但在肺部最后一口氧气被攫取时,江沛玉还是安心地昏死过去。 第60章“我爱你,江沛玉,jet…… 江沛玉记不清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最后是被一个非常熟悉和让人安心的怀抱接住的。 然后,她就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 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躺的不是没有温度充满消毒水的医院。 看见的也不是雪白的天花板和床单。 而是她熟悉的房间。 在法国时,她住在祁衍家里的房间。 这样的场景令她以为自己仍旧在做梦,于是使劲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之后,看到的的确有所不同。 不过不是场景变了,而是床边多了几个人。 江沛玉看到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一旁,此刻正和那个背对她站着的男人说着什么。 虽然看不见正脸,单凭一个背影江沛玉就知道是属于谁的。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祁衍点点头,随后拿着手中的检查报告转过身来,看着她。 江沛玉不安地攥着被单。她心里有很多不安。 生病的不安,对于周围环境的不安,还有...... 她的头越埋越低。 那几个医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此时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祁衍一直没说话,而是站在一旁看着她。 他少有不是一丝不苟的正装打扮,随意地套了件毛衣加黑色长裤。 或许是考虑到她刚清醒,眼睛还不太能够适应强光,所以房间内的窗帘是拉死的状态。灯也只开了一盏,还是角落最暗的落地灯。 可见度太低,江沛玉没办法看清面前的祁衍,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 他此时就站在那里,袖口地往上卷了卷,不似衬衫那般规整,而是随意地堆叠。 毛衣的柔软和他手臂肌肉的结实形成强烈反差。 沉默持续了好久,她能感受到祁衍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但他始终没有开口。 于是这场沉默由江沛玉打破:“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这句话像是打破一切的开关,祁衍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拖过一把椅子坐下:“你哮喘发作了,那边的医院我不放心,所以让私人飞机将你带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 她刚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那我妈妈和段穆他们...” 她并没有将话全部说完,因为明显感觉到祁衍的眼神变得锋利。 虽然她没有之前那样害怕他了,但那种骨子里的恐惧还是存在的。 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本来就生病初愈,整个人非常憔悴,突然被吓,看上去更加憔悴。 她的床边放着许多台她从未见过的仪器。 有些东西,别说是用了,哪怕是见上一面都需要身份阶层上的门槛。 在某些层面上,其实也算是公平。 毕竟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都没有资格。 这种东西就像是特供。 祁衍起身过去,替她检查了一下身体的基本机能状况,血氧和心跳都保持在正常范围。 “他们没事。你妈妈在这边照顾了你几天,前天刚离开。” 江沛玉敏锐地捕捉到‘几天’ 她愣住了:“我昏迷了很久吗?” 男人低下头,视线从那些仪器移到她的脸上。 “两周。”他说。 江沛玉大为震惊。 她居然昏迷了这么久? “那...”她有些害怕,“我该不会...要死了吧?” 她的病情早就得到了控制,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所以她一时疏忽,加上最近被这些事情搞的焦头烂额,忘了随身携带药物。 祁衍的语气不轻不重:“放心好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后怕。 ‘现在已经没事了’ 也就说,她昏迷不醒的那两周内...是有事的,对吗? 江沛玉刚醒,还很虚弱,说不了太多话。 祁衍让厨房做好清淡的早餐端进来。 这些天她一直都靠营养液来维持基本体能,瘦了不少。 本来就和祁衍存在巨大差异的体型,现在更加明显了。 别说小腿没有他的手臂粗,她的大腿都没有他的手臂粗了。 佣人将饭菜推进去,在病房旁边摆好盘,祁衍自然而然地接过碗勺。 吹凉了才喂到她嘴边。 江沛玉记得自己刚和他因为段叔叔的关系决裂了,想要有骨气地继续和他保持距离。 但肚子实在太饿,她暂时清高不起来。 她想,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 于是乖乖地张嘴,有时候不小心滴到嘴边,他也会耐心地擦掉。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彼此无话。 祁衍一言不发的时候,是他最有压迫感的时候。可是此刻,令她畏惧胆寒的压迫感并不存在。 反而让人觉得心安。 是和她晕倒前所拥有的,相同的感受。 他们的生理年龄相差六岁。可是在心理方面,祁衍却比她大出十岁还有剩余。 他此刻的稳重可靠真的让人想要脱口而出喊一句daddy. 粥吃了一半,他放下碗,继续替她擦拭嘴角。 给别人喂食难免会有一点残留物。也不清楚是否因为刚醒过来,身体和心理都处在虚弱阶段,江沛玉比任何时间都依赖别人。 第159章 她看着面前男人宽阔的肩和宽厚的怀抱,突然很想在上面靠一靠。 “谢谢。”但她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礼貌地道留了声谢。 祁衍什么也做,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看的时间有些长。 江沛玉其实也察觉到他的一点不对劲,但她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丢弃了多余的虚伪表象。 现在的他才是最真实的,成熟冷漠,带着与生俱来的居高临下和强势的掌控。 “要上厕所吗?”他突然开口问道。 江沛玉愣了一下,经他这一提醒,她才感觉到小腹有种下坠感。 她点了点头,刚要下床,身体却不听她的使唤。 她觉得双腿麻的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 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祁衍弯下腰,将她从床上公主抱起来:“你躺了太久,你的身体也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 因为他的话,她才逐渐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自己因为哮喘导致了如此严重的并发症,双腿都残疾了。 祁衍抱着她走出卧室,他的手臂力量强到惊人,江沛玉每一次都要惊叹。 就算她瘦了不少,可她的体重八九十还是有的。他却抱的毫不费力,宛如臂弯上的人没有任何重量一般。 她不用担心会摔倒。 除了和他道谢之外,她还和他询问了这两周来发生的事情。 “发生了很多事。”他的语气很淡。 江沛玉的心揪起来:“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说:“我养的杜宾犬生了。” “...”她微微抿唇,“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明知故问道:“那你问的是什么?” 到洗手间了,他将门推开,打开马桶盖,把她放上去:“裤子需要我帮你脱吗?” “我是问段叔叔的事情。”她死死攥着自己的裤腰,“不用,我自己来。” 祁衍唇角微挑,不轻不重地笑了:“怕什么,这些天都是我在照顾你,澡是我帮你洗的,衣服也是我帮你换的。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 他甚至可以准确地说出她身上那些痣的位置。 他最喜欢的是左边胸口的那一颗,浅褐色的,很小。 和她做的时候,他每次都会亲那里。 祁衍的话让她面红耳赤,但比起难为情,她还是先和他说了一声谢谢。 虽然很难想象祁衍照顾卧病在床的她的场景。 她这个虚弱的样子让祁衍收走了脸上仅存的笑意。 他走过来,不顾她反对替她将裤子脱了。 然后将她轻轻按下去。 江沛玉整张脸都红了。 祁衍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根本就尿不出来。 “你.....可以先出去吗?” 他不为所动:“我需要在旁边看着你,确保你没有任何问题。” 她不断地将衣摆往下拉,极力地想要遮住某处:“可我......尿不出来。” 这句话说完之后她就开始后悔。 她真的很害怕他会说出那句:那我用手指帮你cao出来? 但好在,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背过身去。 江沛玉看着他的背影,虽然还是没有出去,至少和面对面看着她要好上许多。 结束之后,祁衍又抱着她离开。 回卧室的路上,他告诉她:“你继父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但那些事情他的确做了,我只能尽量帮他脱罪减轻刑罚。具体结果需要等明天的一审结果出来。” 江沛玉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此时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谢谢你。” 她靠上来的瞬间,他垂眸看着她:“很累?” 她闭上眼睛,声音有气无力:“不知道,突然很困...” 如此近的距离,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那先休息吧,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江沛玉被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她紧张兮兮地抓着他的袖子,制止了男人起身的动作。 “怎么了?” 她抿了抿唇,有些说不出口,突然扭捏起来。 放在平时,他一定会轻慢一笑,催促她:“你不说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想要什么?” 但是现在,他什么也没说,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 “放心,我不走,我只是去倒杯水。你到了吃药时间。” 他的声音温和稳重,具备让她放心的强大力量。 江沛玉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她的确有些害怕,是那种昏迷很久之后的不安导致。 可能睡一觉就好了。可是她刚醒没多久,躺了这么多天,太久没活动过的身体有些不受她的控制。 她希望身边能有人陪着她。 祁衍拿着温水过来,和药一起递给她。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书在翻看。江沛玉发现那本书他已经看了一大半了。旁边还放着好几本。 似乎全都是已经看完的。 她的心里突然有些五味陈杂。所以..这些书都是他在这里照顾昏迷不醒的自己时,看的吗? “妈妈她....”她突然开口,小声问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既然妈妈前天才离开,那就说明这些天她一直都和祁衍待在一起。 甚至很有可能,他们都在这个房间陪着她。 想到这里,江沛玉就一阵阵后怕。妈妈对祁衍的恐惧她是知道的,甚至成为了心理阴影。 难以想象,噩梦全都是同一个人的程度。 祁衍合上书,轻描淡写地对她进行安抚:“你放心,我全部处理好了。” 江沛玉一知半解,样子懵懂:“全部.....处理好了?” “意思就是,”他难得如此有耐心,“无论是你的继父,还是你妈妈,都处理好了。” 江沛玉还是有些怀疑,如果说段叔叔的事情他处理好了,她是相信的,毕竟他的确具备这个能力。 甚至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件打一通电话的小事。 可是妈妈,怎么可能。 妈妈那么害怕他。 一个人的心理阴影是很难做到如此轻易就抹除的。 这也是江沛玉为什么一直不敢告诉妈妈真相的原因。 她担心妈妈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害怕的人在一起了。 半个小时后,江沛玉的全部疑惑被一通电话给解开。 妈妈在电话里提醒她记得认真吃饭,这几天要听医生的话。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沛玉摇头:“没有,除了腿还有点使不上力气之外,别的都很好。” 妈妈安慰她:“这是正常的,你躺了那么久,每天都是祁衍替你活动身体。适应个两三天就好了。” 祁衍.... 听到这个名字从妈妈的口里说出来,江沛玉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怕他了吗?” 妈妈笑了:“之前都是误会。那个孩子这些天帮了我们不少忙。还有你段叔叔的那件事,也是我们误会他了。” 江沛玉不得不再次感慨祁衍的可怕。 他真的太擅长拿捏和玩弄人心了。 如此短的时间,就 让妈妈成功对他改观。不仅不怕他,甚至还认为他是一个心善的好人。 同时,她又开始心虚。 原来那件事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想到自己当时如此笃定的样子,甚至还扇了他一耳光。 不过..她心虚地想,也不全是她的错,谁让他有前科,他... 好吧,的确全是她的错。 “你记得好好感谢他。这些天来..他一直亲力亲为照顾你。连我这个当妈妈的都自愧不如。” 江沛玉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我知道了。” 接下来,妈妈又说了很多叮嘱和关心她的话,然后又简单地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 她让她不用担心,等这边的事情没有那么紧要了她就过去看她。 江沛玉却说自己已经好了,休息几天就可以回去。 她能够感觉到,在说完这句话后,祁衍有些锋利的眼神放在了她身上。 或许他不满意她说的这句话。 江沛玉心虚地没有和他对视,假装没看到。 又聊了一会儿,这通电话才结束。担心祁衍对她进行‘秋后算账’ 道歉和感谢当然都是需要的,但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总而言之,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等她先组织好措辞。 她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躺在床上假寐,试图逃过去。 她也的确逃过去了,因为祁衍并没有上前摇醒她。 他非常绅士地保持了安静,继续看他的书,甚至连翻页的声音都放到最轻。 不知道为什么,江沛玉总觉得怪怪的。 他太平静了。 就好像...并没有那么在意一样。 第160章 江沛玉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如果有人因为自己而被影响,她反而会内疚。 可是为什么,在看到他没有因为自己的生病而产生任何紧张或是担忧的神情之后,她反而...有些不舒服。 是她太自私了吗? 不能这样啊江沛玉!! 她在心里批评自己。 明明她在不久前还误会过祁衍,他不计较这些还愿意施以援手,她应该感谢他的。 江沛玉的心里乱乱的,总觉得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搅动她的情绪。 然后在这样复杂的情绪之中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模模糊糊的醒来。看到不远处正在和私人医生交谈的祁衍。 他宽阔的背影所具备的安全感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倚靠。 江沛玉想,自己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他也是这样游刃有余地安排好这一切吗。 真的好像daddy呢,强大,又可靠。 比她自己的父亲更加像一个父亲。 她太困了,再次睡了过去。所以没有注意到,男人回头看向她的视线。 带着心疼。 江沛玉的病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只要不再像上次那样被刺激到基本不会再复发。 祁衍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她,他甚至连工作都放在了她的房间。 江沛玉的眼睛适应了光亮之后,总算能够看清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瘦了好多,也憔悴了不少。 - 暂时无法离开这里的江沛玉,唯一的乐趣变成了追剧,从国产剧追到日漫,又从日漫换到美恐。每天把自己吓到脸色煞白还要坚持看。 祁衍没有拒绝是因为他完全没想到这种小儿科的剧情也能吓到人。 看到她吓到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只敢露出一双眼睛时。 他一言不发地起身关了电视。 正到精彩地方,却被打断。她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祁衍替她将被子盖好,语气严肃,不容置喙:“很晚了,睡吧。” 江沛玉抿了抿唇,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她觉得自己的确很自私。看到祁衍用这种严厉的态度对待她,她居然感到难过。 或许是生病时,人的心理总是脆弱的,渴望被温柔对待。 从小到大,每次生病,妈妈都会比平时更加温柔。在缺少关爱的年纪,江沛玉甚至短暂地想过,如果能一直生病就好了。 可是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每次她生病,妈妈都很辛苦。 鼻子有点痒,她突然很想打喷嚏,可是打不出来。于是她张开口深呼吸,刚吸入一大口气,还来不及吐出去,正在给她整理被子的祁衍瞬间变了脸色。 甚至比生病的江沛玉还要惨白。 他紧张地伸手扶着她的肩膀,拿出随身携带的气雾剂,让她张嘴:“是不是又喘不上气了?” 他的反应太过突然,之前的从容冷静荡然无存。 因此,江沛玉有些愣住:“不是的,我只是想打喷嚏,打不出来而已....” 祁衍沉默一瞬,忽然倒在了她的肩上。 仿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什么苦苦支撑的东西也一并松懈。 他太重了,此时大半的体重都压在她的身上。 江沛玉非常艰难地支撑着:“你是不是困了?那去休息吧,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可以.....” “这些天,我想了一下。”他突然开口,声音的确带着无尽的疲惫。 江沛玉好奇:“想什么?” 他的脸埋到她的颈窝,每说一个字,她的脖颈就热热的。 “我在想,你要是真的不在了,我会怎么做。” 江沛玉的心脏突然跳的很快。 即使她的心里同一时间跳过很多答案。 他会继续野心勃勃地拓展他的商业版图,然后找很多个女人,像波顿叔叔那样。 但他在这方面显然不如波顿叔叔。 他睡完可不会给名分。 又或者,心善地为她完成葬礼,找个不错的地方安葬。 可她还是开始紧张。不知道为什么。 为祁衍接下来的回答感到紧张。 会是什么呢。 会是上面那些设想里的其中一项吗? 放在被面的手因为紧张而握成拳。 可他给出的回答和她设想的每一个都不同。 “我会和你一起死。”他的语气很随意,将殉情说的如此平淡。 像是告诉她今天的午餐吃什么一样。 “为什么....”江沛玉因为过度震惊,脑子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全凭本能地问出这句话。 “还不明白吗。”他弯下腰,低头吻她的耳朵,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逐渐失控。 像是上瘾了一样,含着她的耳朵又咬又舔。 伴随着吸吮的水声,他性感低沉的声音也变得粘腻诱人。 他将这些天挤压的所有情绪都寄放这个吻里。 那些浓郁的担心和恐惧。 他根本不是无动于衷,也不是淡定沉稳。 他的情绪早就在身体里面翻涌了。尤其是看到她醒来的瞬间,更是直接达到顶峰。 他只是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她刚醒过来,经历了一场这么折磨的病痛,不适合去承接太激烈的情绪。 所以他极力克制极力隐忍,忍到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 原来忍耐如此费力。 这对于向来随心所欲的他来说,完全是一种陌生的体验。 他想不到第一次对死亡产生恐惧,竟然是担心别人的死亡。 耳朵被这个激烈的吻弄的有些痒。 然后。 他的声音和他的吻一起密密麻麻地落在她耳边。 “我爱你,江沛玉,jet'aime。” 她的心脏突然缩紧了。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告白。 如此平淡的语气,也可以做到振聋发聩。 事实证明,虚伪的假绅士在面对心爱的人时,也能展现出,难得一见的真心。 第61章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现了…… 江沛玉甚至怀疑过,或许是自己生病后身体过于虚弱,导致出现了幻觉。 也可能现在还是在梦境里面。 昏迷的这些天,她的确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祁衍非常‘绅士’地给了她几分钟的时间考虑。 见她仍旧毫无反应 ,他捏着她的脸:“怎么不回答我?” 哪怕瘦了不少,可她脸上的肉丝毫不见少。丰盈的胶原蛋白,捏在掌心软软的。他爱不释手地多捏了几下,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弄疼她。 毕竟昏迷了两周。 整整两周。 在她看来自己只是睡了一个漫长无比的觉。但对祁衍来说,这两周比他活的这二十八年还要漫长。 即使医生说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他还是担心她会突然离开。 担心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电波形图变成一条直线。 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甚至提前立好了遗嘱,律师不知道来了多少趟。那把手枪一直在抽屉里放着。 里面只有一颗子弹。 他知道射哪里可以一枪毙命。死亡很简单。 还好。 还好她没有事。 他的云妮很坚强,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 他抱着她:“嗯?不接受我的告白吗。” 江沛玉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但她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他。 毕竟对她来说,一切好像按了加速键一样。在她昏迷的这几天,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 段叔叔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对祁衍的误会解除了,妈妈也放下了对他的偏见... 好吧,那其实根本就不算是偏见。 现在他又突然和自己告白。 说他...爱她。 这好像是第一次,在他们两个都穿着衣服的前提下,她听见他说出这句话。 “我...”她沉吟片刻,脑子没办法立刻消化这么多信息,“我刚醒,还不能...” 祁衍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会给你一点时间考虑的。” 她刚松下一口气,又听见他问:“三十秒够吗?” 她立刻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他笑着抱着她:“逗你的,再睡一会?” 江沛玉愣愣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嗯。” 她的床很大,祁衍平时在上面和她滚床单都不用担心会掉下去,此刻更是可以完全容纳两个人。 他占用了床铺的另一半,将她抱在怀里。 而江沛玉,十分熟练地找到他的胸口位置躺了下去。 他的胸肌比枕头还要舒服,刚躺下,柔韧的肌肉微微凹陷。 那种熟悉的心安感让她再次陷入沉睡。她能够感受到,中途护士进来过几次,先后为她进行抽血和注射输液。 即使手法熟练,但那瞬间的疼痛还是难以避免。 第161章 她发出一声难耐的轻哼,然后一只温柔的大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抱进怀里进行安抚。 人在生病时,情绪是最敏感的,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江沛玉以前每次住院,因为怕妈妈担心,所以白天总是搞怪地逗她笑。 到了晚上才敢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所以她很害怕生病。那种恐惧和孤独的感觉,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现在,她不需要害怕祁衍为她担心,而强颜欢笑地搞怪逗他开心,到了晚上才敢偷偷躲起来哭。 她不用担心这些。 即使他会担心,可在担心的基础上,他照样能够成为她的依靠。 他会稳妥地处理好一切,优先于她的感受。 他的强大不仅表现在他的阶级和财富上。 还有他的情绪和解决事情的能力。 她完全不需要去担心那些... 她再次昏昏沉沉地陷入沉睡。那几天来,她由于虚弱,清醒的时间很短暂,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每次醒来,都能看到祁衍。 有时是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有时则是躺在她的身边,抱着她。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工作。那台电脑替代了他的一切行程。 但无论他当下正在做什么,哪怕是在进行十分重要的会议,看到江沛玉醒过来之后,他都会立刻放下电脑起身过来,询问她的感受。 “好点了吗,腰疼不疼?” 她睡的时间太久,虽然床垫是按照她的身体各项机能与线条定做的,睡久了依旧难免会难受。 江沛玉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坐起身,休息了这么久,她觉得自己终于恢复了精神。 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虚弱了。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腰部的确传来一阵酸痛感。 “嗯...好像有点。” 祁衍干脆将电脑拿过来,一边工作一边替她揉腰。 视频会议,只有他没有打开。这显然是他身为决策者的特权。江沛玉偷偷瞥了一眼,屏幕之中有人身处的地方是炎热的沙漠。 江沛玉一看就知道是普桑。 虽然祁衍的工作从来没有避开过她,哪怕是这些线下会议。但江沛玉仍旧听不懂。 这些东西和她的认知不是一个层面的,她从未接触过,听不懂也正常。 她只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他暂停了他的事业。 江沛玉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其实...”她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你不用管我的,这里我还算熟悉,而且我现在好的差不多,妈妈过段时间过来,我会和她一起...” 不等她说完,祁衍直接用嘴堵住她的嘴。江沛玉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而有些发懵。 放开她之后,他揉了揉她可怜的嘴唇:“我不喜欢你刚才的话。” 江沛玉被亲到大脑缺氧,暂时丧失思考的能力,只能愣愣地回一句:“什么?” 迟钝的江沛玉至今还没发现,祁衍总是会在和她激吻之后问她一些问题。 他很了解她。 毫不夸张地说,他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包括她的母亲也不如他。 这种时候她的大脑是懵的,人也是懵的,不管问什么说什么,她都会乖乖点头。 “你生病了,是我一直在照顾你陪着你,恢复了就不认人了?好没良心的云妮。” 江沛玉被他说的有些羞愧:“我没有说不认,我只是觉得....” 他打断她:“觉得太麻烦我了?没关系,哥哥喜欢被云妮麻烦,最好麻烦一辈子。” 他轻轻笑着,伸手抱住她,电脑被推到一旁。 这种情况下,被推开的岂止是电脑,包括他的工作和他的野心。在江沛玉面前,也得统统靠边站。 果然人必须得在经历了一场死别之后才会彻底看清自己的内心。 他也不例外。 云妮昏迷不醒的那几天,别说是工作了,他连自己的命都差点不要了。 和她殉情的话不是在哄骗她,是他的真实想法。 云妮啊。 他用鼻子蹭她的鼻子,笑容温柔:“还没回答我呢,爱不爱我?” 江沛玉脸一红,有些紧张地抓着身下的床单。电脑里的会议还在进行,那些她所听不懂的语言让她有些茫然。她露出担忧和害怕的眼神。 担心他们此刻的话被那些人听到。 祁衍笑着安抚她:“放心,我静音了。” 他再次低头亲她,这几次的亲吻都非常克制,连舌头都没伸。像是顾虑到她大病初愈。 柔软的唇瓣碰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轻轻咬了咬。然后用手拂开她的刘海,露出饱满的额头。 小小的云妮,脸也这么小,肉肉的,笑起来眼下的卧蚕很明显。 长得这么漂亮,像一个精致的小洋娃娃。 他怎么这么幸运,拥有了她。 他今天的穿着仍旧十分随意,深灰色的衬衫,袖口上卷,大臂上绑着黑色袖箍固定。 江沛玉此时就被按在他的怀里,熨烫妥帖的衬衫也被她蹭出柔软的褶皱。 结实有力的手臂搭放在她的腰上。体型差异越发明显了,他手臂上的青筋隆起,像盘旋着的山脉。 硬梆梆的肌肉,硌的她有些不舒服。 在江沛玉不知所措的时候,安茜的电话解救了她。 她大约还不知道她回来了,更加不知道她生病昏迷不醒的两周。 还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消息发了一条又一条,都没有回复。吓的直接给她打了电话。 祁衍告诉她:“你的朋友每天都联系你。” 她愣了一下:“你没有回复她吗?” 他耸肩:“这是你的隐私。” “......”江沛玉在内心腹诽,以前也没见他尊重过自己的隐私。 她洗澡洗到一半他都能开门进去。 江沛玉忐忑不安地按下接通,果不其然,安茜带着慌乱语气的声音立刻轰炸过来:“天呐,温妮,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我这些天给你发了几百条信息,可是没有收到一条回复。担心死我了!” 江沛玉为她的关心感到暖心,与此同时还不忘和她表达歉意:“我这些天...出了点事,刚刚才看到你的消息,对不起。” 安茜松了口气:“没关系,没事就好。你回中国了吗?” 江沛玉摇头:“我回法国了。” “什么?”安茜欣喜道,“那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江沛玉刚要开口,正好对上祁衍略带警告的视线。 他似乎不许她现在和安茜见面。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江沛玉还是拒绝了她。 她说:“我最近在修养身体,等我几天,好吗?” 安茜并没有勉强,关心了几句,又寒暄了几句之后,约定好有时间一定要见上一面。然后才挂断电话。 祁衍给了她一个奖励的拥抱:“这才对嘛,哥哥一直陪你,怎么能清醒了立刻就去见别人。” 江沛玉解释说:“安茜和我是正常的朋友关系,她是异性恋。” 他笑着点头:“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每次出现,她的视线都在我身上。” 江沛玉沉默片刻。原来他都知道.... 好吧,安茜的确喜欢祁衍。但这种喜欢更像是某种追捧和崇拜。 “你就没有产生过一点危机感吗。”他坐靠在床头,把她放在腿上,电脑此时被冷落了,放在一旁,只有其他人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出。 作为决策者的男人却没有参与其中,反而哄着她为了自己争风吃醋。 江沛玉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方面有这么深的执念。他显然不是那种需要靠其他人的争抢才能获得成就感的人。 他的成就感来源于他自身以及他的恢弘事业。 江沛玉干脆装晕靠在他的胸口。 果不其然,祁衍没了刚才的散漫轻佻,重新变得认真起来。 他用托着她的后脑勺:“不舒服?” 听见他秒变严肃的声音,江沛玉反而感觉到胸腔内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有一点.....”她心虚地趴在他的胸口。 祁衍替她按着太阳穴进行缓解:“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吧。” 江沛玉发现他这个人总是收放自如,很多时候他的轻佻散漫更像是在逗她玩。 她也安静地闭上眼睛,下巴刚好就着枕在他的胸腔中间,这种感觉很好。 他全身上下最‘包容’的地方大概就是这里了。 电脑里的交谈声变得激烈了一些,大概进行到白热化阶段,祁衍将音量调小。 江沛玉听到他用陌生的语言中断了那些争吵。低沉从容。 他总是能迅速从一个状态抽离到另一个状态中去。这是江沛玉最佩服他的地方。 他似乎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情干扰。 好吧...他不久前被她的病给干扰过。 很显然,这次的会议结果令他不太满意,因为江沛玉看他微微皱眉,修长有力的轻轻撑着额。 第162章 江沛玉虽然听不懂他说了什么,但从他的语气和突然安静和变得凝重的气氛中可以感受到。 一定是一句类似警告的话。 在工作方面,他是一位慷慨但是严厉的上司。 视频会议因为他的退出而中断。江沛玉也受到这种凝重压迫的气场感染,有些害怕。 但他放下电脑之后,又笑容温柔地低头亲她:“被吓到了?” 她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他单手托着她的臀,让她往上坐一点,坐在他的腰上。 “你怕什么,我什么时候将工作上的情绪发泄在你身上了?”他从旁边的抽屉中取出体温计,让她含在嘴里,她听话地含了。 这是她这几天每天都要的事情,看有没有高热。 “更何况。”他摸了摸她的脸,“那群人是蠢货,云妮不是,对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觉得,在祁衍的眼中,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蠢货。 好在她嘴里含着体温计,她可以不用回答。 时间一到,他将体温计取出,看着上方的数字。 三十六度六,正常的,没有高热。 他松了一口气,将东西消完毒后重新放回去:“没事了,这些仪器今天就可以撤了。” 江沛玉也松了一口气:“意思就是,我可以回去了吗?” 祁衍不置可否:“不着急,你的身体还需要调养。” 知道她放心不下她的段叔叔和她妈妈,祁衍让她放心,一审前不久已经结束了,他提供了自己的律师,将他的刑期减到三年,缓期四年,除了每周需要进行一次社区服务和上交了大量的罚款之外,基本不受什么影响。 江沛玉彻底放松下来:“谢谢...” 祁衍耸肩:“这声谢应该由他本人来和我说。” 江沛玉赞同地点头。 祁衍挑眉,显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同意了。 毕竟她可是出了名的‘尊老爱幼’ “我查过一些相关资料,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段叔叔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简单就了解。”她一脸认真,“所以的确应该和你说声谢谢。” 祁衍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些什么。 那双深邃的灰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认真的样子同样可爱,眼神坚定,表情认真。 祁衍觉得自己真的是中了她的毒,不管她什么样子他都觉得可爱,想亲。 唉。再想亲还是得克制。 毕竟她身体刚好,万一亲着亲着就擦枪走火了呢。 她身体好的时候都受不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些虚弱。 自从她的身体好转之后,祁衍就没有继续贴身照顾她了。她偶尔也应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 家里那些佣人会陪她出去走走逛逛。医生说了,她需要多运动以及多晒太阳。 江沛玉想起自己还有东西放在布勒克的家里,之前走的匆忙都没回去拿。 她和祁衍说了这件事,祁衍点头,语气从容冷静:“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回去。你想什么时候去?” 她支支吾吾:“都可以。” “那就今天?”他询问她的意见。 他脱掉睡袍,换上衬衣,显然是要出门。江沛玉看着他结实的肌肉躯干随着他从容不迫的动作,一点点被衬衫遮蔽。居然生出一点意犹未尽的感觉来。 她收回视线,欲言又止地问他:“你要出门吗?” “嗯。”他佩戴好袖扣,又取出一条领带,“晚点有个慈善晚宴要去参加。” 江沛玉知道,他又要去维持他的‘慈善家’人设了。 他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可能晚宴结束就会回来,也可能会等上很久。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也不一定。 他的房产很多,他可能会就近住下。江沛玉低着头,一言不发。 祁衍从面前的落地镜观察她很久了,那副纠结为难的神情全都写在了脸上。他之所以迟迟不开口,倒不是为了为难她。 而是想看看,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主动问出来。 不过她倒是一如既往地能忍。放在以前,他会直接视而不见地离开。 但现在做不到了。 一旦开始心软,就会一直心软。 “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没人是你肚子的蛔虫,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语气略微带了些严厉,比起训斥,更像是在教她一些什么。慢慢地引导她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江沛玉想,他明明知道。 她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你能和我一起回去吗?” “这不是能够说出来吗。”他把手里的领带递给她,然后弯下腰,“帮我系上。” 她拿着领带:“那你....” “系上之后会考虑的。” 江沛玉立刻露出放松的笑来。 老实讲,她的确不敢独自回去。毕竟先后经历了很多事情,她知道波顿叔叔不喜欢她,现在这份不喜欢很有可能上升成了厌恶。 就好比,让你独自去一个非常讨厌你的人家中做客。 会害怕在所难免。 她熟练地系好一个有点丑的温莎结。 祁衍对着镜子重新整理了一下。 “把衣服换了。” “哦。”解决了心里的一桩大事,她的脚步和心情一样轻快。 穿戴整齐的祁衍重新恢复到他儒雅高贵的绅士形象。 外套搭挽在手臂,此时就站在那里耐心等她,气场强大而稳重。 看她哼着歌换衣服。 唇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怎么这么容易满足。 - 回去之后,江沛玉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需要的东西。 她的房间还维持着原状,每天应该都有佣人来打扫。一粒灰尘也不见。 那扇连通她和祁衍房间的门仍旧存在着。 在无声宣告她那段令人羞耻的‘偷情’岁月。 江沛玉脸不由得泛红。 即使再刻意躲避,出去之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和波顿叔叔打了个照面。 他比上次见时苍老了不少,江沛玉心中闪过小小的感叹。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是一位饱经风霜但仍旧儒雅的老绅士。如今已经变成了走路都需要由人搀扶。 岁月的确是个残忍的东西。 “波顿叔叔..早上好。”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礼貌地打过招呼。 男人微笑着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简单地和她寒暄了几句:“你妈妈身体还好吗?” “嗯...”她点头,“挺好的,谢谢您的关心。” 他沉默一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最后都没了下去。唯独握住手杖的那只手,微微收紧。 那层苍老到干枯的皮肤,不需要太用力,筋脉顶着那层干瘪的皮肤表层。 “那就好...”他点头,似终于放下心来。 她健康平安就好,别的不重要了。 江沛玉想,喜欢真的是个奇怪又复杂的感情。 她相信波顿叔叔是喜欢妈妈的,甚至于,直到现在,这份感情都存在着。 但这并不影响他心里装着一个人的同时,下-体给另外一个人。 就像祁衍说的那样,男人的心脏和裤-裆永远是分开的。 那他呢,他也是吗? - “我当然不是。”夜很深了,祁衍尽可能地放轻力道,不弄疼她。 还剩了很大一部分,暴露在空气里。他完全照顾着她的身体状况,不足平时十分之一的力道。 “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在拿完东西之后,江沛玉就陪祁衍过来参加慈善晚宴。 今天的江沛玉俨然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一向低调的慈善家,这次一反常态地变得高调。 无论是什么拍品,最终都以他女朋友的名义拍了下来。 他不久前订了婚,但订婚宴上并没有新娘出现。 这件事也再没有后续,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所以那些高贵的世家淑女们和她们背后的家族,都在无数次的试探他的喜好和想法。 试图和他通过婚姻来搭建关系。毕竟这是能接近他的唯一途径。 再优雅的绅士,也是一位难以接近的高位者。 不过这次,他的高调示爱让这些人都深感意外。 毕竟怎么说呢... 他们看着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她的外形是漂亮的,可是这个阶层,漂亮往往并不是首位。而且是名门贵族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外形出众的淑女。 相比起来,她甚至没什么值得记住的闪光点。 啊不,不对。 她最让人记住的一点,就是身侧那位万众瞩目的男性,此时注意力和目光全在她的身上。 她稍微咳嗽一声他都会侧耳去关心她。 即使他的外套已经脱下穿在她的身上了。 第163章 他格外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轻微地皱一下眉,都能让他将她抱在怀里:“不舒服?还是空调的温度太低。会头晕吗,要不要出去走走?” 祁衍像是有了应激反应一样,时刻担心她会病发。 江沛玉摇头:“我只是...觉得灯有点太晃了。” 祁衍将手放在她的后背,温柔地进行抚摸。 他还佩戴着那枚订婚戒指。 “那出去透透气吧,这边还有很久才会结束。” 江沛玉不清楚,为什么他们透气到一半,会来到这个休息室。 他们抱在一起,胸口也紧贴着。 “这样蹭一蹭,是不是也很舒服?” 江沛玉别开脸,不肯看他。 “男人的胸肌再软,和女人比起来,也是硬的。”他笑容带着引诱,声音很性感,“舒不舒服?” 她说不出口,整张脸像一只涨红的番茄。 她不擅长这些,同时又难以抗拒这些。连影片都不敢看的老实人,在认识他之前,唯一知道的姿势就是传教士。 他执意要让她说出来:“不说的话,我不会进行下一步。” 他漂亮深邃的眼睛带着似笑非笑的调情。 江沛玉不敢看他的眼睛,即使他们已经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了。 直到最后,依然是她妥协,老实地点头:“舒服...” 祁衍满意地笑了,作为奖励,他主动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那些珠宝没一件喜欢的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太多了。”他居然把全部都拍下来了。 “没关系,这次的善款会资助给那些战争遗孤。你不是很心疼孩子们吗。” 他温柔地和她接吻,手放在她的后脑勺,轻轻往自己这边压。 江沛玉配合地抱住他的脖子,仰头去承接这个吻。 她的配合让祁衍心情不错,于是越吻越深入。 这里只是拍卖场地的一个小型休息室。其实主办方安排给他的休息室在顶楼,占据一整层的vvip总统套。 但他觉得乘坐电梯的那点时间足够和她多亲热一会了。 或许分离焦虑症还有个并发症,那就是肌肤饥渴症。 尤其是等待她恢复的这些天,他连抱她都不敢太用力。 那么虚弱的云妮,一顿饭得吃半个小时。轻轻一碰都会碎掉。 现在好不容易能随心所欲地和她拥抱了,他自然一分一秒都忍不了。 “嗯...”江沛玉的整个口腔都被他的舌头给堵住,舌面不住地摩擦她的上颚。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掌心却被袖箍给硌到。 想要说话,开口却都成为了艰难的‘呜呜’声 祁衍偶尔大发慈悲放她喘口气,确定她喘好之后继续将舌头塞进去。 江沛玉很艰难地张大嘴,可是这条湿热的舌头就像是一条灵活的蛇一样,甚至想要往她的喉咙深处钻。 她想起祁衍曾经对她的评价:‘喉咙太浅,每次都不够尽兴’ 想到这里,她出于报复,想要弄疼他。 结果牙齿刚咬上他的舌头,他就舒服地发出一阵叹息。 “呃...” 不知道想到什么,江沛玉的脸再次红了。 祁衍却贴着她,引诱她继续:“再用点力咬。” 江沛玉含着他的舌头,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 她发愣时,无意识地啜吸了一下。 “啊,嗯..”又是一阵舒服的喟叹。 高大的男人抱着她,一声声性感优雅的声音贴着她柔软的嘴唇传出。 这层的休息室只是提供给人补个妆或是换身衣服,隔音效果非常一般。 江沛玉甚至能够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很显然,外面也能够听见里面的声音。 想到这里,她紧张到手都开始抖了:“你不要..再发出这样的声音了。”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男人不能娇-喘吗?”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会被听到的,这里隔音很差。” 祁衍显然无所谓,这个开放的洋鬼子。 “不好听吗?你明明很有感觉。”他好整以暇地用手支着额骨,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头顶灯光让他脸部骨相越发深邃锋利。 但那种高位者的姿态少了,有的只是促狭的淡淡笑意。 不像逗弄宠物,而是在捉弄自己的女朋友。 他 发现云妮这种脸皮薄高道德感的人,在这方面总是很容易被妥协和拿捏。 老实人捉弄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江沛玉抿了抿唇,片刻后,突然开口:“好听,但是我想一个人听....不想被其他人听到。” ? 他挑眉,神情有片刻的闪顿, 随后放下扶额的手,微微坐直身体。 “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她抱着他,双手隔着衬衫放在他的背阔肌上,脑袋就这么枕着他的肩,轻轻撒着娇:“我说,我想回家之后一个人听。” 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现了对他的占有欲:“我不想让其他人也听到...我会吃醋的。” 第62章能否补全这场缺…… 江沛玉说完之后,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安静的有些诡异。 她也逐渐变得不自信。 眼神飘忽不定,假意咳了咳。或许是咳的太假,所以这次祁衍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立刻询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休息室内的灯光是昏暗的,加上祁衍又背对休息室的大门坐着,刚好背着光。 她能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 眉骨投下的阴影覆盖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和薄唇的弧度。 江沛玉想,比起这漫长的安静,她宁愿他在自己耳边喘。 虽然害怕被别人听见,但...的确很性感。 他不仅声音诱人,配上这张顶级的骨相脸,更是让人难以抗拒。 可... 江沛玉刚要开口,试图打破这让人不安的沉默。 男人的拥抱将她完整地包围。祁衍抱着她放在腿上,他抱的毫不费力,声音相比刚才温柔了不少。 “那哥哥回去再喘,只让云妮一个人听。” 居然如此轻易就松口妥协了。 别说是江沛玉这种没有见过大世面的老实人,哪怕换了一个玩遍情场的老手,也会沉沦的。 尤其是在可见度低的地方,看不见他脸上的笑和他此刻的眼神,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危险而又强大的气场。 让屋内的温度自然下降。 可是此刻,这样一个危险而又强大的男人,却抱着她的腰,将头压在她的肩上,深深地埋了进去。 甚至还贴心地询问她:“需要我录下来吗,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听。” 还真是体贴啊。 江沛玉干笑两声:“不..不用了。” 他再次微笑,伸手捏着她的两边脸颊,虎口刚好卡在她的下巴上。 “为什么不要,难道刚才都是骗哥哥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人也太敏锐了,“如果我想听了,就算你不在我的身边,我也可以给你打电话,反正你都会接的,对不对?” 她故技重施,又用刚才的语气和他撒娇。 没办法,她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只能一个套路用到死。 好在,哪怕是第二次,效果仍旧显著。 男人抱着她,性感低沉的音色之中带着满足的笑:“当然,只要是云妮打来的,哥哥都会接。哪怕哥哥快死了,也会接完你的电话再死。” 她在心里庆幸,原来撒娇这么管用。以后可以多试试。 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被拉高的裙摆,以及那只贴放在她大腿上的手。 属于男性的温度与骨骼感,还有无法忽视的侵占欲。 这一层楼的休息室并不多,拍卖会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在等待之后的晚宴。 此时纷纷来到休息室。 这两位来自卢森堡的情侣,他们看中了这次拍卖会上的珠宝,可是无一例外,每件都被同一个男人给拍走。 据说他是拍下来赠送给他的未婚妻,并且他的未婚妻也来了现场。 只可惜这样的vip客户有单独的包厢,不用和她们一样坐在大厅内。他们没能一睹这样宠妻的好男人长什么样。 旁边的男友不屑一顾,告诉她:“这些上流阶层的男人都很虚伪,他们总是通过最简单的方式来告诉别人,自己有多爱自己的家庭,实际上呢——钱对他们来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和他们的感情一样。” 他的女友听完后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她有时候觉得他太偏激了,总是否定这个世界上除他之外的其他男人。 “但我不同,我比他们都好。”诋毁完别人,他又开始开始自夸。 气氛刚好,女友补好了妆,衣服也换了。 是一条洛可可风格的裙子,裙摆很大。 第164章 男人情不自禁地抱着女友和她接吻。 此时只有唇舌交缠的轻微声响,休息室内瞬间安静下来,于是他们也听到了一些,刚才交谈时所没听到的声音。 与他们一步之隔的墙壁,能够听见隐隐约约的摇晃声,仿佛地震一般。 被墙体隔绝了很大一部分,但仍旧还剩下一部分传了过来。 像女人的啜泣声:“不...不行了,慢一点,哥哥,等...等下。” “哥哥,真的不行了,你..你让我缓一缓...啊——” 如果说前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后面这声尖叫格外清晰。 轻软的音色突然拔高,铺天盖地的刺激感观只能通过高亢的声音来发泄。 将手放上墙壁,甚至能够感受到从那边传来的震颤。 女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句:“socrazy.” 原本以为一切结束了,结果只是在中途调整。 “宝宝,身体背过去。” 他们终于听到了男主角的声音。 天鹅绒一般优雅从容,此时多出一些低沉的质感,像是被打磨过一般。 性感沙哑,像是深海人鱼的吟唱,带着蛊惑引诱的能力。 这样的声音,任何赞美夸奖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都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其中。 “你做得很好。” “没什么好怕的,扶着我的肩膀。” “好香啊宝宝。” “这颗痣和你一样,一直在抖,好可爱。” 女人只剩下轻轻的哭泣,像是彻底耗光了力气。 和他平稳优雅的声音相比,她显得狼狈许多。 娇嫩的玫瑰,变得支离破碎。 这对来自卢森堡的情侣没有偷窥的癖好,相信住在隔壁的人也没料到隔音会如此差。 但也并不算全部听了去。 ——当他们离开这面墙时,声音好像又飘去了阳台。 这是一座位于山顶的酒店,整个山顶只有这么一栋楼。 窗外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万米悬崖。 晚宴如期而至,那些淑女绅士们在这场象征友善和平的舞会上共舞。 浪漫的华尔兹在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中进行着。 休息室内的所有人都出来了,酒店内保洁人员进入到休息室内进行清扫工作。 唯独只有一间休息室的门,从始至终都关着。 五个小时之久。 - 晚宴结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通往山下的路早就到点关闭。 这座山是私有的,所以道路不是任何时间段都开放。 小部分人搭乘自己的私人飞机离开,剩余那些开车来的,只能暂时在这里住下。 此时,停机坪上只剩下一架深灰色的阿古斯塔。 它的主人此时或许仍旧留在这个酒店的某一个房间之中。 那对卢森堡情侣又回到了之前的休息室,在她们用房卡刷开休息室大门的瞬间,隔壁一直紧闭着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他们下意识地往旁边看。 走出房间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稍微有些凌乱的背头,消减了他的严肃冷淡,多出几分随性。 凌厉的眼神带着一点不属于他的柔和。 他似乎刚运动过,因为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保持在充血的状态。线条遒劲的肌肉将衬衫撑至紧绷。 此时点燃一支雪茄,靠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区。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放松和满足的靥足。 事后感很重。 野兽饱餐之后,是最安全的时候。 因为危险掠夺 的兽性早就发泄完了。 也不知道承接他“兽性”的幸运儿是谁。 他真的很有魅力,也很有性张力,无论是他锋利立体的骨骼,还是他高大强悍的身材,亦或是铺天盖地浓郁的雄性荷尔蒙。 在进去之前,那个女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毕竟人都有欣赏‘美’的权力。 - 半小时后,侍应生将那条被横刀夺爱的项链拿进那对卢森堡情侣的房间。放在一个祖母绿鳄鱼皮首饰盒中,项链被丝绒内衬托举,在灯光下散发着昂贵的光泽。 侍应生转达那位先生的话:“他说打扰到你们休息了,接下来可能还会打扰很久,如果介意的话,他可以替你们更换房间。这是赔礼。” 这位卢森堡男人看到项链眼睛都直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接过首饰盒,立刻明白了住在隔壁休息室的男人就是拍卖会上将所有珠宝全部拍下来赠给自己妻子的那位企业家。 难怪气场如此足。 不过,他难免会感到困惑。 这种级别的客人,为什么会和他们在同一楼层的休息室内。 事实上,祁衍的确想过带江沛玉去顶层。 但她现在.... 想到她的模样,祁衍最后抽了口雪茄之后将它灭了,又仔仔细细地刷牙漱口。 将那股烟草味道冲洗干净。 她连下床都需要他抱着,两条腿像是在水里泡过的海绵,和失去双腿的残疾人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腿还在。 祁衍今天心情不错,他给私人管家打了电话,让对方又多准备了几盒安全套还有润滑油。 反正云妮明天没事,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趁这个时间,他给她补补课。 她也该多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了。 休息室的门打开,又关上。 夜晚变得无比漫长。 江沛玉已经不清楚现在是几号的几点,是白天还是晚上。 她只知道自己中途先后吃过好几次药。 ——她目前还在恢复阶段,治疗哮喘的药物一天需要服用两次。 是祁衍亲自喂她吃下的。 等到她终于睡饱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那台留声机正演奏着轻柔的助眠音乐。 整个房间仿佛成为了庄严的歌剧院,房间的角落甚至还点了安神蜡烛。 除了身体传来的酸痛感,累狠了之后的深度睡眠换来了这段时间从未有过的状态。 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她试图下床,但两条腿软绵绵的,一直在轻微地打颤。 她知道是什么原因。 “醒了?”或许是听到房间内的动静,祁衍很快就过来了,他身上穿着无比柔软的家居服。 黑色毛衣与深色长裤,高大挺拔、性张力爆棚的身材。再随意的穿着也让人挪不开眼。(身材描写,不含任何暗示。) 他手上还拿着刚热好的牛奶,递给她之后扶着她的肩膀:“腿还是很酸?” “嗯...”她觉得他在问废话。 她这辈子做过最高强度的运动就是之前社团团建,她跟着他们爬了一整天的山。因为领队带着他们一起迷路了,一群人找不到下山的路,就这么弯弯绕绕地在山上走了一整天。 江沛玉的鞋都走烂了。 哪怕都这种程度了,可还是不足这次的..十分之一。 祁衍太可怕了。 各种意义上的可怕。他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人。 机器人还有运作太久报废的时候,他比机器人还要持久。 祁衍把牛奶递给她之后,抱着她去了客厅。这个点还很早,六点半,天刚亮的程度。 她坐在沙发上,拿着盛着牛奶的玻璃杯,看了眼神清气爽的祁衍,心里有些小小的不爽。 卖力地明明是他,为什么几次昏死过去的反而是自己? 狼狈的也是自己。 明明自己比他年轻,甚至小了足足六岁。 祁衍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所有情绪和想法都瞒不过他。 她那个体力,哪怕是简单走个楼梯,第二天双腿都会酸痛很久。 “吃几个煎蛋?”见他摘了腕表,将毛衣袖口上卷。熟练地给双手消好毒。 江沛玉短暂地愣了一下:“呃,一个就够了。” 想不到今天是他亲自下厨。 江沛玉问:“我想吃滑蛋吐司,可以吗?” “可以。” 他微抬下颚,示意她过来替自己把围裙系上。 他做饭,自己是帮忙系个围裙而已,很划算的买卖。 江沛玉拖着软弱无力的双腿过去,取出一个全新的围裙替他围上。 手臂从他的腰后往前伸,展开围裙向后绕,熟练地打了个蝴蝶结。 她不否认自己有点私心,出于报复给他选了个粉色的围裙,十分具有少女心。 可意外的,居然和他很搭。 尤其是从身后看时,他的黑色毛衣和这条粉色毛衣呈现出一种反差的效果。有种被贤惠冲淡冷血的温馨感。 流离台并不是为他准备的,做饭有厨师,他平时应该很少进厨房,甚至基本不进。 对他来说太矮了点,他切菜的时候甚至还得弯下腰。 江沛玉看见毛衣也遮挡不住的宽阔肩背,这里是可以让她放心栖息和倚靠的港湾。 第165章 “不要站在后面偷看了,去洗两个餐盘。”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吓的江沛玉一个激灵。 结结巴巴地反驳:“我没有偷看。” 他恍然大悟:“没偷看,那是在偷窥?” 直接从道德层面上升到刑事责任了。 江沛玉只能老实巴交的承认:“我就偷看了一会儿....” 男人不动声色,只有唇角不断上扬。 “行了,去洗盘子。”他说。 祁衍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 以前他太在乎个人利益了。 好吧,是只在乎个人利益,旁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野心大,胃口也大。 因为他觉得一切都很太枯燥,索然无味了。 太容易得到,就会显得很无趣。刚好,任何东西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难度。 唾手可得。 所以他只能不断地拓展自己的商业版图,填充他永远填不满的野心,那里就是个无底洞。 哪怕这个世界都属于他了,他仍旧觉得不够。 可是现在。 他觉得给女朋友做做早餐,然后看她吃完,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好比此刻,她乖乖地坐在那里,吃了一口他做的滑蛋吐司。 哇。 出乎意料的难吃。 江沛玉不动声色地咽下去,又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滑蛋吐司放下。 祁衍喝着咖啡,看着电视新闻。明明没有看她,却清楚她的一举一动。 “吃完。”他屈起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叩,淡声警告道。 “哦...” 她乖乖点头。 既然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吃一口就放下的确不太好。既浪费粮食,又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等她全部吃完之后,祁衍坐了过来:“裤子脱了。” 江沛玉愣住,她无比防备地死死攥着自己的裤腰:“才刚刚. ....我还没有.....” 知道她误会了,祁衍颇为无奈地解释:“我检查一下你的腿,看有没有擦伤。” 好吧... 江沛玉慢慢地松了手。 祁衍粗略地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外伤,除了有些地方被撞红之外,其他的还好。 他伸手按了按:“这里疼吗?” 江沛玉点头:“疼。” 他去按其他地方:“这里呢?” 丰满的腿肉像饱满的糯米糍,还是表皮裹了一层奶油的糯米糍。手指轻轻放上去,瞬间被那层奶油包裹。 这里的手感不错,口感也不错。 祁衍忽略掉那些牙印,替她将裤子穿好:“吃完饭后我替你按一下。” 她犹豫道:“会痛吗?” 祁衍在煎蛋上洒好胡椒粉,贴心地切成小块,然后再将盘子放在她面前。 “不按才会痛。”他说。 “好吧。”江沛玉点了点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祁衍替她擦掉嘴角的食物残渣:“想好什么时候回去了吗?” 说到这个她才突然想起。 前两天妈妈给她打过电话,段叔叔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现在是处于监视居住期间,不能出家门。 但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所以她打算来这边看望她。 江沛玉知道妈妈担心她的病情,但她不希望妈妈这样两个国家来回跑,不尽路途遥远,还需要倒时差。 长期这样下去妈妈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所以她和妈妈说自己已经没事了,这两天就会回去。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是现在了。 于是她说:“要不明天?” 但很快,她的询问被祁衍反驳回来:“你至少还需要再休养两天。” 他的语气并不强硬,却不容辩驳。 “那后天吧。”她说,“不能再拖了,妈妈会担心的。” 祁衍无声垂眸,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江沛玉还以为是自己的脸上有东西,伸手摸了摸:“怎么了?” 他收回视线,靠在她的肩上,不咸不淡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酸味儿:“你这叫什么,妈宝女?你和你妈妈在一起的心里想的是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她。” 江沛玉眨了眨眼睛,她突然问:“你该不会...在吃我妈妈的醋吧?” 他笑了:“我以为你会过很久才发现。” “我只是...我只是不放心她而已。”她解释完之后,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小声补充一句,“我的心里也不全是妈妈。” “哦?”祁衍挑眉,装听不懂。 于是她一脸认真地说:“还有你。” 老实也有老实的好,感觉不到油嘴滑舌,只有她笨拙的真心。 喉咙突然有点干涩。 “怎么办。”他语气为难地开口。 江沛玉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怎么了?” 还有祁衍也解决不了的事情吗?那一定很严重。 他叹了口气;“听到你这么说,好想和你做-爱。” “......”她已经开始害怕这种事情了,至少是现在,最近,“不行的,我还没有...” 察觉到她的害怕和恐惧,祁衍又笑了:“我的技术好像还不错,居然给你留下了这么深的阴影吗?” 江沛玉觉得他还是太谦虚了。 不是还不错,而是非常老练,简直就像是这方面的老手。 “我只是想先好好休息一下,我现在还...”这句话她没有说完。 祁衍把她抱在怀里,她的脸隔着柔软的毛衣靠在他的胸口。 软软的,大大的,埋进去了就会让人不想从里面出来。 “不许偷偷用嘴咬。”他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脑勺,像在抚摸一只小狗。 现在的云妮和贪吃的小狗有什么区别。 男人的胸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她这么欲罢不能。 祁衍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放在她后脑上的手稍微用力,让她的脸埋的更深。 她更加舍不得离开了,瓮声瓮气地说:“我才没有......” 反驳地毫无信服力。 - 她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在外面的小女仆。她叫玛丽,因为年龄相仿,性格也外向,所以和江沛玉关系不错。 刚好江沛玉也没什么女主人的高架子,平时也会和听她讲一些仆人之间的八卦。 譬如她之前工作的那个庄园,那里的夫人至少和家中的一半男仆还有全部马夫都发生过关系。 江沛玉听的目瞪口呆。 不过玛丽告诉她,那位夫人是招赘,就算她的丈夫知道了也不该说什么,兴许他早就知道了,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此刻看到江沛玉出来,她高兴地过来和她打招呼:“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温妮?” 江沛玉点头:“谢谢你的关系,玛丽。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眼带担忧地看着她:“可你看上去晕晕乎乎的,真的没事吗?” “没事啊,真的没事。”虽然她走路的确有些打飘。 不是因为腿酸涩,而是其他原因。 玛丽是个直性子,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被上一个雇主给辞退的原因。 她察觉到江沛玉的不对劲,非常直接地询问道:“你刚才吸食narcotics了吗?” 江沛玉立刻摇头:“当然没有!” 只不过... 她吸的......也是一种容易上瘾的东西。 甚至比narcotics更容易上瘾。 江沛玉的脸毫无预兆地红了。 - 他们是在三天后回去的。 一大早,江烟就和菲佣一起在厨房料理食材。 昨天晚上小鱼给她打了电话,说今天下午到。 江烟特地起了个大早去市场买菜,段穆陪她一起去的。 今天一大桌子菜都是小鱼爱吃的。 段秋则因为还在特殊阶段,所以没办法出门,这段时间在家里学习了不少道新菜,还和江烟一起把后院重新翻整了一下,打算种些蔬菜瓜果。 家里很热闹,每个人都在期待小鱼的回来。 原本段穆要去机场接她,可是江沛玉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具体落地时间,让他不用来,在家里等她就可以。 这栋小别墅罕见地有如此热闹的时间,灯火通明,人间烟火。 三个人,分别都做了几道自己拿手,小鱼又爱吃的菜。 听到门铃响,不等江烟出去,段穆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围裙:“我去吧。” 好多天没有看到小鱼了,他本来想去法国陪她,但江烟一直反对他过去。 那段时间因为父亲的事情他也的确走不开,需要联系律师以及准备一审。 虽然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好了,可他还是很担心。她从小体弱,又怕疼,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的治疗哭过多少回。 他过去将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笑容乖巧的云妮。 以及... 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轻描淡写看向他的男人。 第166章 对方手中提着那些上门拜访必不可少的礼品。很显然,祁衍这个‘中国女婿’的身份当的十分熟练。 江沛玉进去之后就被江烟激动地拉到跟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全看了一遍。 确定真的没事之后她才松一口气。 “没事就好。” 江沛玉说:“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祁衍在照顾我。” 看来小东西只是表面没良心,心里还是记得他的好的。 祁衍脱掉外套,搭挽在手臂,温和地笑了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江烟欣慰地点了点头,似乎非常认可他的行为和他这个人。 菲佣走上前,接过他搭在手臂的外套:“先生,给我吧。” 他礼貌一笑:“多谢。” 不区别对待任何人的绅士风度,实在是让人很难对他生出不好的印象。包括段叔叔,也开始在心里推翻之前对他的偏见。 的确是接受顶级教育长大的绅士,无论是气质还是礼仪都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 那天那顿饭是祁衍各种意义上,和她的家 人吃的第一顿饭。 的确如祁衍所说的那样,妈妈对他的态度完全改观,甚至还亲切地称呼他为小衍。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江沛玉相信,他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废多少精力。 并非自己对他的偏见,他本身就...很擅长让人‘爱上’他。 当然,这里的爱并非特指男女之间的爱。 江沛玉安安静静吃着饭,留祁衍一个人面对妈妈和段叔叔作为家长的提问。 他也回答的很周到得体,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 这让他在这两位长辈眼里更加满意。 在江沛玉以为今天这顿饭可以平安度过的时候,祁衍握住了她的手。 他似乎一直等着这一天,此时笑容温和地说:“我没有怪罪云妮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当初独自完成了订婚宴。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冒昧地请求云妮,能否补全这场缺少新娘的订婚宴?” 是啊,他当初在新娘逃跑之后,还坚持一个人走完了订婚宴的所有流程。那些人至今还不知道他的新娘长什么样子。 这么可爱的云妮,当然要在婚礼前让所有人知道。 他的宝贝有多可爱。 第63章“你说很大,很粉,口感不…… 祁衍的话吸引的不止是江沛玉的注意,还有饭桌上其他人的注意。 三个人神色各异。 段穆放下筷子,极力维持平静。 江烟则是在思考什么。 段秋则倒是毫无负担地轻笑,显然很赞成这样的做法。 年轻人嘛,本来就追求仪式感。 江沛玉有些懵,她看着一脸优雅笑容,却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祁衍,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让妈妈对他改观。 他太擅长伪装了,他一定是将之前的事情解释成了误会。 虽然不知道他是以何种方式取得妈妈的信任。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一点没错。 晚上的时候,祁衍被安排在了她的房间。 这里的客房没有整理出来,堆满了货物也不方便整理。原本的打算是想让祁衍去段穆的房间,毕竟两个同龄人,一个是小鱼的男友,一个是小鱼的哥哥。 段穆没说什么,显然是默许了。 祁衍却为难地开口:“我这个人有些洁癖,非常抱歉。” 同时,他又绅士地段穆道歉,“我不是嫌弃你的意思,但我的洁癖是心理和生理双重的。你是医生,应该可以理解吧?” 他的确是嫌弃他。 段穆其实是个温和善良的性格,他早就做好了小鱼会结婚组建属于她自己的家庭的打算。 可唯独面前这个男人。 让他生厌。 “看到他刚才的样子了没。” 回到房间后,江沛玉被迫不及待的祁衍按在墙上又亲又摸。 她生怕被听到,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感觉到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的轻笑,江沛玉顿了顿,还是小声提醒他:“你不要总是针对段穆。” “我针对他?”这句话让祁衍觉得委屈,他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你,他那样的人连出现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江沛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他抱到沙发上的,此时他坐在上面看电视,江沛玉被放在他的腿上。 电视里播放的是之前江沛玉看的电视剧续集。 他偶尔低头吃上几口,咬着她的那颗小痣含进嘴里。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看动画片。”他用舌头轻轻弹了弹。她发出一阵吟哼,不由自主地抱着他的头,“是动漫,不是动画片。” “有什么区别吗。” 她在心里骂他老土,和年轻人脱节了。 祁衍故意咬疼她:“开始嫌我老了?” 江沛玉抿了抿唇,她暂时还不敢说这种话,因为担心风水轮流转。 他这种高折叠度的骨相脸非常抗老。 说不定等自己老了,他还长这样,为了防止回旋镖扎回自己身上,她选择了闭嘴。 祁衍的手机响了几次,有一通是zachary打来的。但他都无动于衷,甚至将打扰他们的手机扔远了。 江沛玉问他:“你不接吗?” 他将脸埋到她的肚子里:“我讨厌有人在我幸福的时候打扰我。” 幸福...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词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江沛玉觉得自己的心脏变得很柔软。 只是这样平淡的和她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觉得幸福吗。 他这样贪婪的人,难以想象,他对幸福的要求居然和普通人一样。 “不是我对幸福的要求低,是在遇到你之后才变低的。”他笑着亲了亲她的脸,眼神和语气一起变得缱绻,“云妮,哥哥有你就足够了。” 江沛玉一直都很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被他虚伪的绅士皮囊所欺骗。 因为的确没有任何破绽。 顶着这张脸,无论说出怎样的话都极具信服力。 好比此刻,他眼神温柔又深情,手指抚摸着她的后背。 说她的存在让他心甘情愿地打破原则,一次又一次放低底线。 江沛玉觉得他像神话故事里描写的魅魔。 他一定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不然为什么她总是被他的话耍的团团转。 祁衍觉得自己真冤枉啊,明明是他被她的话耍的团团转。 她说了一句不走心的爱他,他差点让律师过来办理产权转让了。 ——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财产转移到她的名下。 喜欢,好喜欢,怎么会这么喜欢。 一秒钟见不到就会想。可爱得要命,尤其是害羞的时候,故作镇定又拙劣的演技,更可爱了。 刚睡醒时喉咙还会发出像猫一样的轻哼。 喝水可爱吃饭可爱,发呆的样子也可爱。 这么好的云妮如今是他一个人的。 不对,不止是如今。 以前是,未来也是。 真想往她的身上也纹上自己的名字,可惜这个小家伙肯定不会同意。 真不公平,明明他都纹了。 原本是打算纹在小腹的,这样每次想着她打飞机的时候还能伸手摸一摸。 就像在抚摸她一样。 后来改了主意也是因为这种隐私部位只有云妮一个人能看能碰。 江沛玉坐在他的腿上,被他这一番话又弄得面红耳赤。 她耳朵热热的。安茜曾经告诉过她,最好先谈一段恋爱。 否则她一直没有感情经验,以后谈恋爱容易被男人骗。 尤其是那种高段位的男人,他们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心甘情愿地将一切都交出去。 江沛玉当时没有回答。 因为她觉得安茜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她就是毫无经验,所以总是被他骗。 祁衍太擅长做这种事情了,一开始,她真的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温和儒雅,友善内敛,比波顿叔叔更像daddy,稳重程度超过他的年龄,一名让人下意识想要依靠他的成熟男性。 那个时候的江沛玉总是会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忍不住心动。 后来,她又开始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这样坏,这样虚伪,这样...有魅力的人。 无论是他绅士的一面,还是他作为坏男人的一面,江沛玉都无法拒绝。 但她对感情的迟钝很好地缓解了这一点。 或许,她比她以为的更早喜欢上他。 只是没有察觉到而已。 祁衍亲完她的脸,又重新将下巴枕在她的胸口。双手托着她的背,抬起下颚看她。 被他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江沛玉还是有些害羞。 他此刻的呼吸透过单薄的上衣来到她的胸口深处。 灼热的,滚烫的。 第167章 江沛玉有种被全方面侵占包围的感觉。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他抱着自己身体的手臂。一只手完全无法抓住的程度。 上方突起的青筋轮廓透过紧贴的掌心传达给她。 面对这样暧昧的氛围,她害怕祁衍又话 二话不说直接在这里脱下她的裤子。 江沛玉只能转移话题:“你打算什么回去?” 他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我过来才五个小时不到,你就要赶我走吗?好狠心的云妮。” “不是。”江沛玉解释,“我是怕你不适应这里的居住环境。” 他不置可否:“没关系,嫁鸡随鸡。” 江沛玉深吸一口气,不懂他到底是从什么途径学的中文。 祁衍显然心情很好。事实上,他最近心情一直不错。 和云妮来一起后,他对周围所有人的态度都变得宽容了不少。 最近这段时间他一口气购买了六十几个港口,成立了全球最大的航运公司。离他的目标,航运垄断只差最后一步了。 但他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停下来。 事业可以以后再搞,钱也可以之后再赚,和云妮的热恋期他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我看别的情侣在一起之后都会约会,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去?”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江沛玉愣了一下。 “我带你去?可这些...不应该是你带我去吗。” “看来你有性别歧视。” 突然一顶帽子戴上头上了,江沛玉当然是立刻甩掉:“我没有!我只是......” “既然没有,那就带我去。”让她落入低级的套路之中,他满意地勾起唇角。 玩弄云妮就和玩弄一只水母一样简单,在他看来都属于没有大脑的生物。 当然,他没有说自己在玩弄她的意思。 他认为这是调情。属于他和云妮之间的私人情趣。 那个晚上他们什么也没做,江沛玉只是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而已。 祁衍摸她的头:“好贪吃的云妮。” 她反驳道:“唔..窝拆没由。” 放在她后脑的手往下挪了挪,轻轻捏住她纤细的后颈:“嘴都塞满了,吐出来再说这些话。” 江沛玉低着头不说话。 祁衍笑容宠溺地将人抱的更紧。 “江沛玉。” “嗯?”她懵懵地抬起头,他每次连名带姓喊她的中文名,她都觉得接下来他要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所以此刻,她也非常严肃的等待着。 但他只是在沉默着看了她数秒之后,低下头亲了亲她:“没什么,睡吧。” 江沛玉愣了好久,然后才懵懂地点头:“哦。” 那个晚上,她是躺在祁衍的怀里睡着的。 睡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好,不仅没有做噩梦,甚至还做了一个香艳无比的美梦。 当她睁开眼时,梦里的场景似乎成真了。 男人没穿上衣,庞大的身躯此时就躺在她的身侧。 侧躺着的,他的手臂枕给了她。 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宽阔的胸膛,侧躺导致的胸肌中间的那条深沟更加明显。 嗯... 江沛玉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 虽然她的动作幅度很小,但祁衍的敏锐程度还是立刻让他睁开眼睛。 “睡好了吗,宝贝。”他动作自然地将她抱入怀中。刚睡醒的声音微微沙哑。 江沛玉心安理得地感受着属于身旁这位男人的‘包容度’ “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很早就醒了。”他伸手抚摸着她。 “那你怎么不起床。”她记得他有晨跑的习惯。 他的作息和生活真的既规律又健康。 不像她。想到这里,江沛玉叹了口气。 “当然是不舍得浪费和云妮相处的一分一秒。”他笑容温柔,替她将睡到凌乱的头发理顺,“你晚上讲了很久的梦话,知道吗?” “啊?”她一脸懵,“不知道。” 此时脸就埋在他的胸口,说话时柔软的嘴唇不小心碰到,那都是很正常的失误。 祁衍像抱宝宝一样抱着她,但他的拥抱极具侵略性和占有欲。 这点更符合大自然中,雄性对于雌性的占有欲。 “你说很大,很粉,口感不错。”祁衍伸手捏她鼓起的腮帮子,“梦到什么了?” 江沛玉有些心虚地吐出口里吃到湿淋淋的东西:“我不记得了。” “是吗。”他轻描淡写地笑了,“我还以为你梦到我的cock了。” 她立刻皱眉反驳:“我梦到的是明明你的胸....” 说到这里,她看到他眼中露出的游刃有余的笑,声音渐渐停止。她知道,自己又被套路了。 在这方面,她简直就是幼稚园的学生。 不,应该是腹中还没成型的婴儿。 祁衍坐起身,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捏了捏她的脸:“起床然后去洗漱,你妈妈来你房外走了三趟,她似乎有事情要找你。” 他没穿上衣,只穿了条黑色平角裤,某处十分壮观。 哪怕是自然状态下的肌肉线条也是结实饱满,棱角分明。 完美到像是艺术品,古希腊最顶级的雕刻师穷极一生雕刻出的最顶级的雕像,恐怕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江沛玉有赖床的习惯,她没有立刻行动。 既然妈妈没有叫醒她,应该就不是什么急事。 见她还维持原状没有动,祁衍笑着威胁她:“再不起床我后入了。” 听到他的话,江沛玉也顾不上继续欣赏他诱人的身体,吓的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结果没站稳,踉跄了一下,险些从床上摔下去。 祁衍扶着她的屁股帮她站稳。 “小心点,冒失鬼。” 她不好意思地回头冲他笑了笑:“谢谢你。” 祁衍的眼神一顿,瞳孔停止了转动。 他将视线收回来,此刻全都放在她的身上。 原本窗外的直升机吸引了他注意力,这个高度,应该是想要降落在隔壁大楼顶层的停机坪上。 他当然认出了,那是自己名下的直升机。 江沛玉刚要下床,一条手臂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她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直接拉了过去。 这股力量过于强大了,她毫无反抗的能力。 祁衍抱着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震的她耳朵酥酥麻麻的:“让我抱一会儿。” 江沛玉有点懵,但还是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两只手分别搭放在他的肩上。 他的肩真的很宽,二人的体型差异非常明显。在国外的时候,佣人将祁衍的衣服拿进来,江沛玉还特地用自己的衣服做了下对比。 她的衣服在他那里简直像是童装。 祁衍发现自己的阈值变低了,怎么她随便一个表情他都觉得是在勾引自己呢。 怎么这么可爱。 住在他心脏上的拇指姑娘。 不对,是公主才对。 祁衍最后亲了她一下:“去吧,别让你妈妈等急了。” 他的贴心让江沛玉觉得有些反常。 以往的他总是嘴上温和包容,最后却在行为上获利。 总之,他既有了好的名声,让人对他心存好感,同时又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现在,他罕见地做到心口一致。 得知她的疑惑,祁衍又恢复到那种从容不迫的沉稳中去:“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有义务让你母亲对我改观。”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腰,笑着逗她:“去吧,记得告诉她,是我催促你起的床。” 果然,还是她熟悉的那个祁衍。 “知道啦。” 妈妈的确有事要找江沛玉。 她想问她关于那天祁衍在餐桌上说的那番话,她是什么看法。 江沛玉知道,妈妈问的是,她和祁衍订婚的事情。 虽然祁衍还是将那枚婚戒给她套上了,但如果她不认的话,这完全是可以不作数的。 毕竟只是订婚,并且她本人还没有亲自去。 江烟的确对祁衍的看法改观,可这并不代表她赞成云妮嫁给他。 说白了,那样的家庭对她们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天宫。 而她们只是芸芸众生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普通人,与那种地方格格不入。 靠婚姻关系来跨越阶级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行为。 更何况这次跨越的不止是阶级,简直是天堑一般的高度。 正是因为江烟经历过一回,所以她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去走一遭。 那已经不是失去自由的问题了。 她在波顿面前必须是透明的,他的占有欲近乎变态。霸道而强硬地掌控着她。 甚至连小鱼都不许她靠的太近。 他需要自己是绝对地属于他一个人,从身到心。 她试过逃跑,可每一次都没成功过。 第168章 他甚至在她每天穿的衣服里植入了芯片定位 江烟不知道自己的什么东西具备定位的功能。 可能不止是衣服,还有她的皮鞋,她的耳环,她的项链,甚至是她的胸衣。 那段时间和被监禁没有任何区别。只差一对手铐脚铐了。 “妈妈不是对cassian有偏见,但妈妈担心他在性格方面遗传了他父亲。” 江沛玉想,妈妈还是应该对祁衍抱有一些偏见才行。 她好像将他想的过分好了。 岂止是遗传,他在这方面完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波顿叔叔甚至不及他的百分之一。 江沛玉曾经亲耳听见波顿叔叔劝祁衍改一下他的脾气。 她想,作为父亲,波顿叔叔应该是真的害怕祁衍无法获得对他真心相待的人。 江沛玉却认为,难怪祁衍和波顿叔叔的父子情并不深。因为他甚至还没有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祁衍最不缺的就是真心爱他的人。 他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无论是财富还获得的爱。 真是令人羡慕,这个世界首富。 可他贪婪到哪怕世界上所有的财富和爱都给了他,他仍旧觉得不够。 野兽的胃口是无法被填饱的。 江沛玉抿了抿唇,她明白妈妈对自己的担忧。 但她摇摆不定的性格,难得碰到一件让她坚定选择的事情。 她说:“我是一个成年人了,这个选择是我自己选的,如果选错了,我也认了。” 她的 认真让江烟沉默。 最后,她还是点头:“如果你是这样想的,妈妈会支持你。” 江沛玉想,这或许是自己做过最大胆和冒险的一次选择。 和祁衍结婚,将自己的未来彻底和这个危险的人物绑死在一起。 这简直比跳伞跳到一半发现自己忘带降落伞,还要惊险刺激。 但她的眼神很坚定,不再像之前那样犹犹豫豫。 得到答案之后妈妈就离开了。 江沛玉是在妈妈离开之后,才发现祁衍的存在。 他大开大合的五官在这张高折叠度的顶级骨相脸上,简直是最完美的搭配。 此时靠在门边站着,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察觉到刚才的那些话,他或许全部都听到了,江沛玉突然有些扭捏的难为情。 “你来多久了?” “‘我是一个成年人了’”他放下手臂,身体离开门,“从你说这句话时,我就来了。” 她的脸再次变红:“你全都听到了。” “差不多吧。”他走过来,“我本来是为了告诉你,我今天有些工作不得不亲自去处理。” 刚才那架直升机就是过来接他的,他已经耽误很久了,多拖一天都是不可估量的价值。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立刻说:“那你先去忙你的。” 能让祁衍说出不得不亲自去处理的话来,说明那件事一定非常重要。 甚至以江沛玉有些的认知,她无法理解这个‘重要’的程度和界限在哪里。 可是此刻,他却笑着弯下腰来。 包围式的拥抱,他的手臂轻松地将她整个人都抱住,此刻她的全部身体都贴入他的怀中。 他不仅需要弯腰,还得低下头。 江烟去而又返,忘了问江沛玉今天午餐想吃什么。结果刚过来,就看到了弯下腰的祁衍。 当她走近想问他有没有看到小鱼时,这才看到被他抱在怀里的小鱼。 抱的那么紧,手臂从后背搂着她的腰。 强势的独占欲无孔不入。 他的体格实在太大了,纤细的小鱼被遮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从身后看,完全看不到她的存在 好在江烟发现的及时,没有打扰到这对小情侣的恩爱。 事实上,祁衍的敏锐感官早就发现了她。但他不想搭理这个碍眼又碍事的存在。 “不重要了,任何事情和云妮比起来都不重要。”不同于内心对打扰者的厌恶,他对待江沛玉既耐心又温柔,恨不得将所有好的一面都拿给她。 江沛玉的心脏一股脑地跳动。 她觉得祁衍很犯规。 他今天的穿着显然是要去某个地方。量身裁剪的西装三件套。 深蓝色细条纹的领带,标准的白衬衫与黑色西装马甲。 他劲健流畅的身材让这身禁欲儒雅的正装被完全撑开,每一处线条都无比契合。 除了成熟男性的魅力之外,性张力与蓄势待发的强大力量同样吸引人。 双排扣的西装外套,此时一丝不苟地在他身上凸显优雅。 他甚至还佩戴了衬衫夹,在熨烫妥帖的西裤之下,若隐若现的一圈隆起。 江沛玉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一圈黑色的固定是如何绑在结实的大腿上。又是如何在他的走动间摩擦皮肤。 那是她认为,比袖箍还要性感诱人的男性穿着。 光是想想就.... 通过他的穿着就能判断出,这次的工作的确对他很重要。 “那不会有影响吗?” 他说:“不重要。” “可是……”江沛玉很难不去在意,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他耽误正事。 “钱什么时候再赚都来得及。”他用脸蹭她的脸,“婚姻一辈子只有一次。” 显然,这话不适用于每一个人。 至少波顿叔叔不是。 祁衍就这么留了下来,zachary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接到祁衍的电话,这个项目暂时搁置。 zachary沉默片刻,这还是cassian第一次因为别的事情而耽误工作。 以往哪怕是找寻winnie女士的下落,他也没有影响自己的任何决策和项目。 而现在。 祁衍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恋爱游戏中去了,他觉得很有意思。 “我如果这个时候离开了,云妮会难过吧。”他有着一个年长者该有的体贴和处事风格。细致入微地照顾她的感受。 事实上,分明是他离不开她。 想把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虽然他的工作有时候需要一些必要的暴力手段,但没关系,他的这一面不会被她看到。 她需要做的就是在他忙于工作的时候,坐在富丽堂皇的餐厅和那些同龄的太太们一起品茶交流生活心得。 然后等待他结束工作后去接她回家。 大部分时间,他都会陪着她,在庞大的庄园内。 他们可以在卧室,可以在厨房,可以在露台,可以在鲜少有人经过的树林,也可以在露天泳池里。 他们的恩爱不止体现在蜜月期和新婚期。 他会永远将属于男人的精力全部发泄给她一个人。 如果可以的话。 真希望云妮能够撒泼打滚地吵着要给他佩戴上男性贞操带。 如果她的反应让他满意的话,他兴许也会大发慈悲地点头,戴上一回。 唉,可惜她的占有欲真的太弱了,哪怕罕见地吃个醋,也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带过去。 手长了是做什么用的,摆设吗? 可以歇斯底里地砸东西,扇他耳光。 哪怕是拿东西砸他他也毫无怨言。 非但不会有怨言,反而会很高兴。 打得越重,砸得越狠,说明她越在意他。 说她迟钝,可她明明已经察觉到了对他的爱。 但这未免太不浓烈了。 第64章可是再冰冷的男人,喜极而…… 祁衍是个追求‘刺激’的人。 他的阈值很高,无论是感观还是情绪,必须达到‘刺激’的程度,他才会稍微有点感受。 这点在性上尤其明显,他如果温柔地慢慢来,说明完全是在照顾江沛玉的感受。 让他有感觉的性必须是猛而激烈的。 最满意和酣畅淋漓的,是床塌掉的那几次。 直到现在他还偶尔回味。 那个时候的云妮也很美,哭到嗓子哑了,靠在他的怀里求饶。一口一个哥哥。身体痉挛到像是触电了一样。 爱同样也是。 其实他获得过的激烈爱意数不胜数,但他对于不感兴趣的人或事从来不放在眼里。 他要的是云妮的爱,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爱都需要。 可她就是不开窍。 她对他的爱似乎也只是停留在语气坚定地和她妈妈说‘如果选错她就认了’这种话。 不痛不痒的爱,根本填不平他的贪婪的胃口。 祁衍在这边待了三天之后还是在离开了。 他承诺江沛玉,他很快就回来。 “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回来,有什么想要的吗?” 江沛玉摇头:“没什么想要的。” 他亲吻她的额头:“漂亮的珠宝?” 她愣了一下:“那边的特产是珠宝吗?” 他被她可爱的发言逗笑:“或许吧,但仅限有钱人。” 好吧.... 祁衍离开了快一周,中途一通电话都没有。 第169章 江沛玉办理了一下手续,她已经想好去普桑上学了。祁衍很早就给她联系好了学校。这次需要在那边待上两年。 这一周里,她无数次点开祁衍的通话界面。 不止没有一通电话,连信息都没有。江沛玉发出去的信息也全都石沉大海。 她的心情逐渐成从没什么感觉转变为想念、非常想念、特别想念、极度想念、日思夜想的想念。 最后变成担心。 一周了,整整一周,就算他的工作再忙,应该也有休息的时候。 除非这一周内他完全没有想到他,或者是出了什么事。 江沛玉很快就否定了后者,祁衍怎么会出事。 他只会让别人出事。 可他为什么没有一条消息,难怪...他已经对她腻了吗。 的确,他本身就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他才不会让一个没有任何重量的戒指成为禁锢他的枷锁。 她的鼻子发酸,明明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却还是对他抱有着期待。 她觉得自己才是全世界最蠢最没有脑子的人。 又不是第一次被他哄骗了,他玩弄自己就像玩弄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妈妈说的话果然没有错。 这天苏贝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出来喝酒。 江沛玉原本很少去这种地方。主要是她的酒量差,加上她不怎么喜欢那里的氛围。 除了吵就是吵,重金属音乐震的人耳朵疼。总之,第一次去给她留下了非常不好的体验,所以她之后再也没有去过。 但这次不同,苏贝打着包票说不同。 江沛玉最后还是答应了。苏贝约了她好几次,如果一直拒绝的话,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太冷漠了。 更何况,她的确应该出去透透气了。 总是待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和朋友在一起心情也会变好。 去了地方之后江沛玉才明白过来,她口中的这次不同是什么意思。 那里坐着几个年轻帅气的男生,打扮的很‘潮’ 整体就是黑白灰三种颜色,衬衫叠穿,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以及瘦出来的肌肉线条。 黑色的工装裤旁边一条银色的链子斜斜垂下来,耳边打满了一排耳钉。 说话时喜欢拿着酒杯,那枚克罗心戒指戴在食指上。压的低低的气泡音,总是让人觉得他下一秒要打出嗝来。 苏贝告诉她,这是她们点的男模,钱都花了,所以就喊她出来见见世面。 苏贝似乎对那个气泡音男很感兴趣,一直夸他身材好长得帅,声音也性感。 江沛玉不喜欢评价别人,但...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眼光被祁衍抬到一个没有人能够达到的高度了,所以丝毫感觉不到这个男人有任何魅力。 苏贝看出她的心情低落,问她怎么了,她摇头,说没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苏贝说。 事实上,她甚至没有告诉她自己要订婚的事情。 苏贝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陪着她喝酒解闷。江沛玉一开始还在拒绝。可后面实在郁闷,就忍不住喝了两口。 然后就像现在这样了。 眼神涣散地坐在那里,时不时说几句没有逻辑,别人也听不懂的话。 苏贝再一次体会到了江沛玉的魅力,点的那几个男模居然都对她有好感,一个个殷勤得要命,又是端醒酒茶又是递热毛巾,还有趁机想要加她联系方式的。 苏贝非常够义气,像只护崽的母鸡,阻止任何异性靠近她。 那些男模笑道:“你不觉得我和她挺有夫妻相吗?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就当做做善事。” 苏贝口里那声呸还没呸出来。 江沛玉醉醺醺地告诉他们:“我...我有男朋友的。” 他用他那标志性的气泡音说:“没关系,法律又没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个男朋友。更何况我可以和他竞争,我有把握能够挤掉他成功上位。” 江沛玉头开始晕了,她用手在自己脖子和胸口中间比划:“可你...你的身高才到我男朋友这里,你还穿着这么高的增高鞋,我男朋友的皮鞋全是薄底的。” 这话一出,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或许是没想到她长得这么乖巧,说话却如此锋利。对方被驳了面子,也没破防,只是笑说:“个子高没用,那些都是虚的。身材比身高重要,听说个子高的男人都肾虚。” 江沛玉摇头,她伸手指了指他的腿:“你的腿,还没我男朋友的手臂粗。” 太细了。 “......是吗,原来他还是个胖子?”说到这里,苏贝明显听出他开始破防了。 她没想到江沛玉还是个护夫宝,正要去缓和气氛,就听到平时性格柔软的江沛玉,不依不饶地和他杠上了。 “他的肌肉结实到一拳可以把你揍进医院,而且.....”她的头更晕了,看人都成了重影,面前那位讨人厌的男模多出一个,江沛玉看都不知道该看哪一个,“他随便一条领带就足够让你在这里陪酒十年了。” 他开始冷笑,好像说了句什么更破防更难听的话来,江沛玉没听清。她已经醉到没什么思考能力了。 究竟是谁给他的自信,去和祁衍比。 柔软的声音,却说出无比锋利的话:“你连...给我男朋友...提鞋都不配。” 得知女朋友被朋友带来酒吧,甚至还点了好几个卖屁股的男模。作为男朋友,自然是要来接她的回家的。 但当他听到那些谈话内容时,却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停下脚步。 这些话平时当着他的面怎么不说?趁他不在说给别人听,万一他真的不在怎么办。 便宜这些人了。 要知道,这种话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听到,从云妮口中说出来。 祁衍满足地收好录音笔,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走过去。 “抱歉,我就是他肾虚的胖子男友。”他很淡地笑了一下,非常具有绅士风度地做了一遍自我介绍,随后询问道,“你们的争论应该结束了吧,我可以带她离开吗?” 那个人看着他,愣了很久。 那种被当众打脸的感觉让他更加下不来台。 面前这个人不仅不胖,挺拔高大的身材很有男人味和性张力。 怎么说呢.... 从他进来到现在,酒吧里百分之八十的视线都在他的身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没有看到他的。 的确和那个女人说的一样,自己陪酒一年都买不起他的一条领带。 他的穿着肉眼可见的高级质感,虽然没有任何大牌lo go,设计剪裁也没有任何繁琐的设计。 意式西装三件套,价值九位数定制款腕表,一丝不苟向后梳的背头。 低调典雅的穿着,气场却强大到让人不太敢直接和他对视。 不动声色的压迫感,在四周萦绕。 包括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位明显是下属的男人。 强壮的身体包裹在黑西装下,眼神肃杀,表情漠然。 这几个人完全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的确,祁衍从来没有踏足过这种肮脏的小酒馆。也是多亏了云妮,让他近距离感受了一些世界的参差。 此刻,这个人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地扶起自己的女朋友,抱在怀中:“头很晕吗?” 对方摇摇头:“咖啡如果吃橘子的话我觉得衬衫比较好。” 好吧,彻底醉的不省人事了。 祁衍礼貌地和江沛玉的朋友道别:“那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苏贝早就被他英俊的外形和高大挺拔的身材给弄的说不出话了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了,可这张宛如神造的脸,无论见多少次都会让人惊叹。 出了酒吧的门,祁衍语气随意:“随便揍一顿就行。” 身后的男人立刻点头:“是。” 然后转身进去。 他说的当然是那个勾引云妮的贱人。 挖墙角挖到他头上来了。 - 劣质酒的后劲很足,那家酒吧卖的都是一些套牌酒,就是往品牌酒的瓶子内倒入一些廉价的劣质酒来冒充。 这种酒喝了之后容易头疼。 江沛玉此刻终于体会到了喝劣质酒的痛苦。头疼的像是要炸了。 大约是听见里面终于传出动静,祁衍推开门进来。 他手里还拿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头很疼吗?” 江沛玉看到他了,抿了抿唇,没说话。 “昨天太晚了,怕打扰到你家人休息,所以直接带你来了我这里。” 祁衍在床边坐下,小米粥则放在一旁,他给她倒了杯温水,“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江沛玉低下头,接过那杯温水喝完,没有理会他。 祁衍低头去检查那个水杯:“是水的问题吗,怎么突然哑了。我让人去查一下今天是谁负责的厨房。” 江沛玉还是没说话,祁衍拿出手机:“算了,我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 第170章 江沛玉没想到他真的拨通了报警电话。她急忙将手机抢过来按了挂断:“你疯了吗。” 祁衍不仅没疯,反而还笑了:“看来还是警察管用。” 她抿了抿唇,试图吓唬他,瓮声瓮气地说:“你知道报假警是什么后果吗?” 男人无动于衷地耸肩:“我女朋友喝了我倒给她的水后突然说不了话,我属于合理怀疑范围。” “.....” 她根本就说不过他。 江沛玉干脆负气背过身去,不想和他沟通交谈。 她这个样子像什么?像一只一直很乖的猫突然有了脾气。 能起到什么作用? ——可爱死他的作用。 祁衍从昨天晚上爽到现在,听到她在外面维护自己,毫不犹豫地拒绝其他男人。 今天又让他看到这么可爱的一面。 祁衍叹了口气,按下嘴角上扬的弧度,从身后抱她:“逗你一下也发脾气?” “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她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凶一些,甚至连声音都变粗不少。 他配合她放轻语气,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那是因为什么?” 她转过身来,眉头皱着:“你明明知道!” 祁衍眼底带着克制后仍旧明显的笑意:“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这些天我给你发的信息你一条也没回,你知道我......”她伸手去推他。 祁衍闷哼一声,伸手捂住刚刚被她推过的腹部。 江沛玉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比自己这个宿醉的人好不了多少。 甚至更差。没什么血色,有些惨白。 察觉到不对,她问他:“你..你怎么了?” “没事。”祁衍笑容温柔地安抚完她,随后将上衣下摆往上拉,似乎想要检查一下伤口的状况,“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江沛玉看到后,吓到瞪大眼睛。 天呐。 怎么会这样。 所以,他之所以没有和她联系,是因为受伤了? 她还.... 自责瞬间包围了她。 “我检查一下。”她说。 祁衍轻轻握住她伸向自己伤口的手:“你又不是医生,你检查什么。” 她抿了抿唇:“我...我上过几节护理课。” 说到这里,祁衍点头。 “是啊,还给别人处理枪伤,多有大爱的云妮啊。” 江沛玉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次。 此时脸有点红,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会儿简直是愚蠢。不仅不认识对方,而且那个人还是遭受的枪伤。在不知道对方是好是坏的前提下,就盲目地散发善意。 “我......” 见她知道错了,露出羞愧的脸色。祁衍笑着摸摸她的头:“没关系,善良是无罪的。先把粥吃了。” “可你的伤....” “放心,医生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一天换一次药就行。”祁衍将粥碗端起来:“自己吃还是让我喂?” 她将粥碗接过来:“我自己吃吧。” 一碗粥没有全部吃完,她早上没什么胃口,加上又宿醉过,头还痛着。祁衍也不勉强,将碗放在一旁,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昨天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明明他的声音里没有责备,可江沛玉还是很心虚。 她其实已经记不清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既然在祁衍的家里,说明昨天是他亲自去接的自己。 “我朋友约了我好几次,我觉得一直拒绝不台好,加上最近心情有些差,所以....”她解释,“但我去之前不知道是那种地方。” 江沛玉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和祁衍解释清楚这点的。 毕竟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也是未婚夫妻,无论是出于何种角度,她和男模一起喝酒都是不对。 更何况这边和国内不同。 这些男模的身体是可以花钱买到的。 不仅陪酒,还提供陪睡服务。 “嗯,我当然知道云妮不可能去那种地方。”但他更关心的显然是,“你说你心情不好?” 听到他的问题,江沛玉低下了头。 祁衍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但还是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抿着唇不语。 祁衍抱她入怀,轻轻抚摸她的头:“难道是因为我这一周来,没有回你的信息。” 被说中了,她更加沉默。 祁衍叹了口气,和她道歉:“哥哥不是故意不回你的信息。” 他就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靠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不敢碰到他的腹部,“你的伤好点了吗?” “恐怕还需要修养一段时间,虽然不严重,但好歹也是开过刀的。” “那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他说,“只要你别被吓到。” 听到他的话,她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了。倒不是害怕伤口有多吓人,而是担心会很严重。 他是怎么受的伤,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他那么厉害,身边还有那么多武装保镖,之前去了那么多危险的国家都毫发无伤,怎么这次离开了这么几天,就受伤了。 “是哥哥太不小心了。” 他居然还将问题揽在自己身上,江沛玉更心疼了。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西装马甲的纽扣,然后再去脱他的衬衫。最后在块垒分明的腹肌出看到了那个处理包扎后的伤口。 白色绷带沿着他劲窄的腰身缠了一圈又一圈。随着他每次的呼吸,能够看见明显的起伏。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白色绷带上,她急忙伸手擦掉,生怕造成他的伤口感染。即使有绷带隔着,她依旧害怕。 符合他设想的反应,可他自己的反应却和设想中有些出入。 爽是挺爽,可是隐约的心疼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一滴眼泪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 让他心疼。 祁衍觉得事情朝着他无法控制的失控范围扩散。 他能够轻松掌控的不止是别人的情绪,还有自己的。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心脏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心疼。 怎么哭了呢。 以前看到她的眼泪就兴奋,想将她按在身下猛淦。 可是现在。 他抱着她,亲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然后将人压入怀中:“没事,哥哥不疼,已经不疼了。” 她趴在他的肩上呜呜哭起来,眼泪汹涌,心疼得要命:“怎么可能不疼,那么大的伤口。” 伤口再大也没事,他是自己受的,分寸把握的很好。看着严重,实则恢复一段 时间就好,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留疤。 最重要的是不能留疤。 他以前从来不在意这些,但现在不行了,谁让他找了一个外貌至上的老婆。 每次看到他的裸-体就挪不开视线,恨不得挂在他的身上近距离观看和感受。哪怕表面装的再矜持,眼里的贪婪和嘴角的口水是遮不住的。 至于为什么要故意受这个伤,当然是为了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心疼他,爱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陪在他的身上。 这样才对嘛,爱要汹涌一点,平时那种寡淡的像白开水的感情完全不够。 祁衍顺便借着这次的枪伤将自己碍眼的那群人一锅端了。 步骤很简单,他让人抓住那名狙击手,又顺藤摸瓜找到他身后的人,然后逼迫他多说出几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名浑水摸鱼,最后交给当地警方。那边刚好新改革,新人上位,迫切地想要立功建立威信。 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信息,哪怕是错误信息,也会深究查下去。 一举多得的买卖,很划算了。 下午医生过来给他换药,江沛玉就坐在一旁看着。 当她看见医生用无菌剪刀清理掉坏死的皮肤,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疼痛具象化。伤者本人没有任何反应,她反而满头冷汗,后背都僵了。 仿佛此刻被处理伤口的是她。 祁衍自然注意到了。 他伸手放在她的后背,提醒她放松,却在她抬头的瞬间看到她红肿的眼。 他愣了几秒,然后开始反思,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火了。 她很胆小,又很善良,看到普通人受伤都无法不管,更何况是他。 于是他笑了:“我没事,不用担心。” 医生还没离开,她就不管不顾地靠在他的肩上:“你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他笑着点头:“好。” “去什么地方都要和我报备一下。” “好。” “你得让我知道,你去做什么了,周围都有什么人。” “好。” 江沛玉抬起头:“你不会觉得我管的太宽了吗?” 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会。” 他做这么多,还故意让自己受伤,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 第171章 他求之不得。 老婆终于开始对他有控制欲了。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控制欲。 接下来是什么——对,她性格太软了。 还是得稍微有点脾气。 当然,她的脾气只能发泄在他身上。 最好在性这方面别太保守。她太克制自己了,空有色心却没有色胆。 当然,这些可以慢慢调,不着急。 医生离开后,江沛玉平均五分钟就问他一次疼不疼。 到后来,他都有些无奈了:“不疼,医生给我换药的时候你看我皱了一下眉头吗?” 她说:“你很能忍。” 他否定了她的评价:“我每次石更了就想立刻放进去,一秒钟都忍不了。” 她的脸红了:“那你现在...要放进来吗?” 这显然是个意想不到的回答,祁衍不可思议地挑了下眉毛:“什么?” 以为他是担心挺动时会让伤口裂开。 “我可以...自己来。”她暗示一般地朝他吐出舌头,脸快红成番茄了,害羞成这样,却还是如此照顾他的感受。 祁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他没有放进去,而是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她。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云妮更爱他。 结果反而是他爱她爱到无法自拔,最后全部反噬到自己身上了。 怎么能这么爱,爱到想要干脆死在她的怀里,成为她永远忘不掉的心头血。 他勃动的肌肉将江沛玉禁锢在怀里,她也不反抗,不挣扎,细密的吻轻轻落在他的耳边。 “我爱你。”她突然说。 “什么?”五感失灵了,喉咙也变得干涩,发出的声音嘶哑又低沉。 “你...你愿意娶我吗?”她的声音闷在他厚重饱满的胸肌里。 江沛玉只是觉得,她在祁衍这里获得了很多。 他总是以最沉稳可靠的姿态保护着她,像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虽然他偶尔坏坏的,可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一位安全感爆棚的daddy。 她也想做些什么,严格意义上,是弥补些什么。她逃过一次婚,将他一个人留在订婚宴上。 那个时候的江沛玉是如此安慰自己的,她觉得祁衍这种永远不会内耗,委屈了谁都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他一定会找个最合适的理由终止这场缺少新娘的订婚宴。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居然一个人走完了全部流程,独自完成了这场订婚宴。 不管怎么说,哪怕他的心理素质再强大,这点事情根本影响不了他。 但...江沛玉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做错了,无论她有着怎样的立场。 她想弥补,但又没有能力弥补——她唯一想到的只有这个。 强大的丈夫和无能的妻子。 前者什么都不缺,后者又什么都没有。 没什么仪式感,只有一句简单的询问,就是她的全部求婚了。 和祁衍的比起来,简直就是豪华庄园与毛胚房的区别。 江沛玉说完之后就开始心虚,她以为会等到祁衍毫不留情地嘲弄。 可他只是在沉默数秒后抱住了她:“‘你’是谁?” “嗯...祁衍。” 他平淡地命令:“连起来,再问一遍。” 她抿了抿唇,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 此刻的祁衍一身笔挺规整的西装,腕表袖扣领带夹一丝不苟,儒雅高贵到像是刚从某个慈善晚宴上下来。 可她...身上的睡衣还没换,头发也是随便梳了梳。 或许是见她一直没有反应,男人渐渐失去了耐心,厉声催促她:“说。” 她只能乖乖开口:“我说...祁衍,你愿意娶我吗?” 十分钟后,祁衍枕在她的腿上,闭上了眼睛。立体的骨相不再锋利,而是被阳光衬的柔和。 他没有立刻给她答案,而是告诉她:“我十五岁的时候迷上极限运动,经常不带任何防护工具去攀岩。” “那个时候觉得活着真没意思。一切都太容易了,任何东西,只要我想要,就可以非常轻易地得到。” “毫无挑战。我的心脏就像一潭死水一样。” “谢谢你,江沛玉。”他枕着她的腿偏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的出现让我想要好好活下去。” 刚要感动的江沛玉看到他此刻的所作所为后,脸顿时红了。 她伸手将衣摆往下拉:为什么突然... 煽情也是需要耗费体力的。 他将她的衣服推开,“饿了,让我吃一口。” “你还...没回答我。”她一手放在他的肩上,紧紧攥着,另一手覆在脸上,手背捂住嘴,阻挡声音的倾泻。 需要吃这 么久吗。 她已经彻底没力气了。 在她瘫软之前,祁衍终于离开了,他用舌头舔走嘴角透明湿润的液体,一滴不剩地全喝下去。 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此时却抱着她,一遍遍地让她重复刚才的问题。 “你愿意娶我吗。” 江沛玉只能乖巧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祁衍弯下腰,把她抱的很紧。 用力到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体内。 冰冷的袖箍硌到她的后背,领带压在她胸口,她能够感受到那枚金属领带夹。 他的一切都是冰冷的,包括他穿着。 可是再冰冷的男人,喜极而泣的眼泪都是温热的。 “哥哥好感动。” 江沛玉整个人愣在原地,她无法判断那些眼泪是真实还是虚假的。 因为祁衍是个狡猾又虚伪的男人。 她从未看过他的眼泪。 很多时候,江沛玉甚至怀疑这个人天生缺失泪腺。 可是此刻,眼泪流到她的脖颈,进入她的后背,然后消失在臀线之中。 她像,或许是干掉了,也或许是被她的皮肤吸收了。 “我....” 不管眼泪是虚假还是真实的,他的反应都让江沛玉这个老实人不知所措。 她觉得自己的付出根本配不上他这个反应。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可她什么都没准备。 祁衍的求婚不止送给她满屋子的戒指和数不清的珠宝,还有房产地产和股份证券。 可她,她什么都没有。 大度的男人爱抚她的后背,将自己的手臂递给她:“送我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印记吗,这是比花钱就能买到的戒指更加珍贵的东西。” 江沛玉犹豫地低下头,对着他结实的手臂咬了下去。 为了让她咬的更轻松,他放松肌肉。 她锋利的牙齿陷进他的皮肉里,可她柔软的嘴唇却也因此一遍又一遍的吻在上面。 疼痛加深了他的感观,他的幸福和他的欲望都在不断勃发壮大。 然后,他性感的闷哼和他的亿万后代一起出来了。 他穿戴整齐,仍旧优雅禁欲,一条手臂被她咬着,另一条手臂则抱着她,肯定无法去做其他事情。 所以江沛玉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切的发生。 她只是看着他手臂上那个可怕的牙印,有些心疼地询问:“很疼吗?” 他却笑了:“越疼越好。” “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江沛玉被祁衍抱着,听到他的询问,她点头:“当然。” 祁衍知道她没有撒谎,她是个很有责任感的好孩子。 虽然对任何人都有责任感,但她却只爱他。 只爱他一个,也只和他求过婚。 这样的事情,想想就让人精神亢奋。 他怎么这么幸福。 他冰冷的灰眼睛终于多出一抹暖色,锋利的下颚线也变得柔和。 他现在不到三十岁,还有很漫长的时间。 真好,活着真好。 遇到江沛玉,爱上江沛玉真好。 娶了她的母亲是祁衍唯一感谢老头子的事情。 否则他们也没办法认识。 算了,他的那些遗产自己就大发慈悲的不要了。留给他的那些小狗们。 原本打算等他咽气的那一刻就带着律师上门,强行更改遗嘱。 祁衍抱着江沛玉,手臂上那些牙印越发清晰,周围开始红肿,泛着可怕的青色。 她还是没有舍得下太大的力气,指望这个伤口留下永痕的伤疤显然不可能,但是没关系,他可以简单的加工一下,让伤口变严重很容易。 这是云妮宝贝留下来的,他可舍不得让它消失。 江沛玉安静地躺在祁衍的怀里,脸贴在他带着温热体温的西装马甲上。 她避开了他的伤口。 窗外斜阳西垂,他们在温暖静谧的世界中拥抱。 她根本不知道,她被多么浓郁的爱意包围着。 那份爱还在不停的滋生壮大。 哪怕只是她简单的一个呼吸,在对方眼中都是致命的勾引。 故事到此为止。 但他们的未来,和男人汹涌磅礴的爱意一样,一刻不停地持续着。 第172章 ───────────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www.海棠书屋.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