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名著同人] 莫里亚蒂家族的危险小姐》 第1章 [bg同人] 《（西方名著同人）莫里亚蒂家族的危险小姐》作者：山丘子【完结】 简介： 夏洛克.福尔摩斯摊开报纸。 “亲爱的华生，我想我们找到盗窃案的疑犯了。” “谁？” “麦考夫的相亲对象！摆过他一道的女人。”夏洛克忍不住大笑，“啊哈，这就清楚了。苏格兰场不管的事情，就找那位莫里亚蒂小姐。” * 与此同时。 “你最近似乎胖了不少，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夫审视着对面的女人。 她端庄美丽优雅迷人，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大英帝国的窈窕淑女？ 真像回事！ “忙一些复杂的案子。很棘手。” “多棘手？” “就像你一样。”他假装漫不经心的说。 她是猩红色的玫瑰，更是花园里的毒蛇。 麦考夫.福尔摩斯绝对不会忘记之前的她。 曾经瘦弱的像病猫一样的女孩，为了替养父莫里亚蒂复仇，多么尽心尽力。 卡罗琳.莫里亚蒂，她假扮成楚楚可怜的孤女，骗取信任。 结果在关键时刻自负大意。命悬一线！ 麦考夫曾以为自己是绝对理智的机器，直到遇见了她。 令死神手足无措的家伙。 * 对于卡罗琳而言，比起养父，政府要员麦考夫.福尔摩斯更像是恶魔。 真正的魔鬼。 他无所不能。 “我吗？我是个笨女孩。麦考夫。”卡罗琳说。 — 因为我无法为死神停下脚步，他善意地为我停驻，马车里，只有我们俩，还有永生。（艾米莉.狄金森） 【食用指南】 1.cp：卡罗琳.莫里亚蒂(坏狐狸小姐）x麦考夫.福尔摩斯（虚假禁欲系死神） 二创较多。 2.综名著，主《福尔摩斯探案集》宇宙。 涉及：《蝴蝶梦》/《道林格雷的画像》/《歌剧魅影》/《忧国的莫里亚蒂》/沉默的羔羊系列等。 半架空维多利亚时代，奇幻世界观。 内容标签：西方名著 甜文 悬疑推理 西幻 经营 腹黑 主角：卡罗琳.莫里亚蒂 麦考夫.福尔摩斯 一句话简介：好久不见福尔摩斯先生~ 立意：在混乱的世界里寻找正确的价值观！ 第1章 维多利亚时代 城市张开了血盆大口。像一头巨兽，企图撕碎建造者们。 她华丽，恢弘，炫目，埋葬着无数的梦，在那浓雾中迷醉，吸取人们的喜怒哀乐建设一个永恒的天国。 伦敦扬言要成为美丽的帝国的标志。是啊，日不落的帝国。 她怎么没有办到？ 然而，在阳光之外。在这残酷的阴影中，这里才藏着历史的真相，是血与肉的坟场，是那些华美的辞藻，那些恬静的画作所不能描绘真实，真实的当下，湿漉漉的，血淋淋的。 是眼泪和痛苦组建成的奇迹。 这是最好的时代？ 不！ 对于穷人来说，任何时代都差劲。从来就没有最好的时代，永远只有更坏，坏到无以复加！ 好，是具有相对性的，对于那些贪婪的，将灵魂卖给恶魔的人来说，这自然是个好时代，在维多利亚女王统治下的好时代。 女人出卖身体，疾病缠身，她们成了罪恶，仿佛是她们自愿的一样，上帝啊，谁乐意出卖自己，只为了换取勉强糊口的铜板。 孩童在黑漆漆的烟冲里讨生活，死了就死了。死了，埋在土地中。牧师念出悼词。然后，下一个，这个孩子更合适。更小，更瘦，保证不会卡在烟冲里。 骨架支持着建筑物，血肉熔铸在地面上，老鼠从脚边爬过，悉悉索索的声音回荡在黑暗里。 黑暗的甬道不知通向何方，脚下已然是一片充满了绝望的礁土。 他听见灵魂在哀嚎！ 麦考夫福尔摩斯是个理智的人，他从来不会相信那些优美的赞歌。无论出现多少奇特的发明，人类终归是一头头野兽。 古罗马有一句谚语。 人对人是狼。 他举着一把黑色的伞。立在蒙蒙细雨里。身材高大，面容俊朗，一双灰色的眼睛映出地狱的景象。 他一言不发。 这是第三起了。 “先生，是名单外的人。”说话的是个矮个子的少年。穿着黑色的制服，袖口上银色的纽扣雕刻骷髅头。 “我知道了。” “我们要通知苏格兰场吗？” “不必，这件事暂时不用汇报给那边。”那双灰色的眼睛发现了什么，他的目光一向敏锐。 “是。”男孩说。 那些被截断的躯体赤裸裸的躺在地面上，不成人形的尸体。 女人，女孩，男人，男孩。 他们都穿着相似的衣服。 麦考夫的眼睛扫过一张残缺的脸。 那是一张曾经美丽的面容。金色的头发不合时宜的刺目，美丽的金色，黄金一般。那张蓝绿色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如同被夺取价值的宝石。像是女王空落落的王冠。 白色的蛆从一只黑色的眼窝里爬出来。扭动着身子，很快爬到了女人的嘴里。 未经世事的少年忍不住干呕。 这里的气味实在是太刺鼻了。 “站远点，孩子。”麦考夫道。 “福尔摩斯先生，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少年颤抖着开口。 “没有理由，这就地狱。” “可是先生，我们在人间。” 麦考夫笑了，那笑容诡异又迷人。 “有什么区别？没有上帝的人间，恶魔和天使一体两面。” * 三天后。 “伦敦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如果遇上棘手的难题，去找福尔摩斯，如果想试图理解棘手的难题，还是去找福尔摩斯。’我想我足够幸运，最近没有遇上麻烦，这会不会是种浪费，说起来自从认识了你之后，我的人生开始转运，你真是我的幸运天使，福尔摩斯先生。”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会不自觉地带着笑意，眼前的女孩好像有一股魔力，将周遭的一切都镀了金。 “伊丽莎白”小姐是个金光闪闪的女郎。金色的头发，鹅黄色的裙子。她五官精致，肌肤如雪，是那种典型的梦中情人。 麦考夫的注意力很难被移开，即便艰难的保持理智，很快，还是会被无意识拉回。 真是难堪。他忍不住皱眉。有一瞬间，她美得让人眩晕，同时也叫人胆寒。 这位窈窕淑女语调轻快，吐露出俏皮的话语，那饱满可爱的嘴唇令人联想到玫瑰花瓣。不得不说，他喜欢听她说话，这朵盛开的黄金蔷薇。总是适宜做出些可爱的举动，她让人感到亲切。 谁不喜欢令人愉快的事物。 “能让你感到高兴，是我的荣幸。女士。” “请你叫我的名字。”黄金女郎说。 “莱克特小姐。” “叫我伊丽莎白。”她说。“这是我们第二次约会。麦考夫。第二次，正式的约会。” 女人趁着服务员倒酒的瞬间，不经意的触碰到麦考夫的手指，轻轻的，一下子收回。好像没有发生过，留着麦考夫一人开始回味。 触电了一般。 “伊丽莎白，我想你不会忘记。我喜欢大家叫我的教名。”女人说。 米莎.伊丽莎白.莱克特，大洋彼岸的黄金女郎，铁路大亨兼心理教授的妹妹。一位投资人，业余的歌剧演员，职业的二流小说家。如今的主业是在伦敦经营一家杂货店。 这些表面的身份下，她还有另一副面孔。 “你最近胖了，福尔摩斯先生。”她的语气好像很关心似的。皱着眉头，“你从一开始就不停的吃面包，有这么好吃吗？” “因为我遇上了棘手的麻烦。” “有多棘手。”女郎问。她一只手撑着下巴，轻轻的挑眉，嘴角上扬。 “就像你一样。”麦考夫脱口而出。 “你真会开玩笑。”她退后，坐直身子，开始摆正餐具，调整餐布的位置。 “我是个笨女孩，麦考夫，这一点你很清楚，特别是和你比起来。” “是吗？”麦考夫说，他变现的漫不经意，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女孩的身上。 勉强称呼她为伊丽莎白小姐。 二十出头的年轻女郎。 一张狡猾的脸，像只狐狸。 她年轻，漂亮，充满了活力，是那种最快乐的甜美女人。 可惜，这只是假象。 又一层的假象。层层叠叠的包装下，藏着最危险的灵魂。 伊丽莎白.莱克特。 真像个笑话！ 眼前的女人，端庄的名媛小姐。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 她还叫卡罗琳。 卡罗琳.莫里亚蒂。 犯罪界帝王的养女，危险的恶狼。 第2章 花园里的艳丽毒蛇。 女孩转了个话头。 “听说夏洛克破获了一桩大案，真是有意思。我喜欢买侦探小说，也收藏有关他的报道。” “不要告诉我你想通过我找他要签名。”麦考夫说着，注视着“伊丽莎白”小姐。 “啊，您不会是嫉妒了吧。”她笑了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她和那些更为端庄的女孩不一样，笑的时候从来不掩饰自己，这是她还是少女时就有的习惯。 她好像，真的很开心。特别开心的样子，是午后开始欢腾的小野猫。 麦考夫喜欢看她的门牙，略微有些大，可爱至极。 “你不会真的嫉妒了吧。”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会笑，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明亮迷人。 这让麦考夫下想起了儿时饲养过的一只小猫。 那是只好看的狸花猫，也有一双这样的绿眼睛。明天早上这小家伙会从被窝里钻出来，站在床头柜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 他会忍不住伸手，抚摸它的下巴。 小猫会发出咕噜声。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让麦考夫想起猫的咕噜声。 好在服务员上正餐了。 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氛，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伊丽莎白小姐和他对面对坐着。 她身后是一大束鲜花，这些花承托出女人的美，她完全就是黄金梦。她的锁骨凹陷，洁白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 “是淡水珍珠，一个朋友送我的礼物，看起来很贵。”伊丽莎白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不值几个钱，不过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毕竟这是朋友的礼物。” “哦，不，我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这不可能，我看到你在观察我。说说看，你看见了什么。”伊丽莎白小姐优雅地切牛排。她不时的抬眼，瞅着对方。 看见什么？你处处是破绽。麦考夫腹诽道。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条珍珠项链上次还是出现在女王维多利亚的脖子上。伊丽莎白手指上的戒指不巧的，正是上个月巴伐利亚大公丢失的那枚。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看很快乐。” “快乐。当然，因为我是在和你约会啊。”伊丽莎白笑道。 * 对于卡罗琳来说，和麦考夫.福尔摩斯共处一室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卡罗琳知道对方一旦认真起来，自己则是绝无胜算。 有意思的是，那家伙的兴趣点暂时没有落在她身上。 她深知攻略智力优越，位高权重的男人会有多危险。 何况，麦考夫的脑袋里绝对没有仁慈这个选项。 十年前，当时她还是个孩子时，还是个可以靠着外表伪装无辜的形象让其放松警惕，毕竟谁会和十岁五岁的干瘦孩子过不去。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换了身份，摇身一变成了成熟美丽的女人。 一个在社交圈非常受欢迎的富有女人。 麦考夫不会手下留情。 绝对不会。 特别是在她十年前扮猪吃老虎伤害过他一次的基础上，她利用了他的善意，而这差一点真的杀了他。 但现在，必须从麦考夫这里套到雇主所需的“通行证”。毕竟只有那远在巴黎地下避世的幽灵可以制作出她需要的武器。 她现在是地下世界著名的交易女王。 是变废为宝的高手。一个字面意义上的炼金术师。 可以为你找到各种奇珍异宝。 卡罗琳以此谋生。 和三教九流做买卖。 作为一个穿越者，卡罗琳认为，自己的这场新生是值得被好好对待的。 和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们作对。 三生有幸。 同时在激动之余，谨慎，谨慎，再谨慎！ “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快乐。” “？” 没有听错了，他在说什么，快乐！ 卡罗琳听见自己心跳加速。她的脸颊有些发烫，莫名其妙的嘴角上扬。 “那么，周末的时候你要陪我逛街。” “周末。”麦考夫思考了一秒，“好，只要在六点之前就行，星期天的早上我来接你。” “你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抱歉，这件事我越过你的意见，很冒失的不小心猜出来，实际上也不用猜。” “可我从来没有说过。” “你说过，在你提到你公寓的风景时我就知道你住在哪里。” “哦，看来我，还是要谨言慎行。” “是的，伊丽莎白小姐，特别是像你这样年的女士。漂亮的女士。” “你觉得我漂亮你？”卡罗琳说，“抱歉，失礼了，我也不喜欢这么问。” “为什么？” “听上去不太自信。” 麦考夫无意识的低头笑了一下。 “对，只要视力正常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你出众的外表。你不需要问。” 卡罗琳朝后一靠，摆弄着戒指。 “真是古怪，我总觉得你是在说情话。直白的，不加掩饰的情话，你是头野兽。” “我对浪漫过敏，只会平静的陈述客观事实。”麦考夫说。他看起来真像个教士，威严，严肃，无趣，乏味。 被冷血动物夸赞美貌，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她当然喜欢听那些赞美的话，无论多夸张，她都受用，谁不爱听那些漂亮话，更何况，还是出自他口。 卡罗琳感到口渴。 抿了一下嘴唇。 借着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完全不顾什么体面，接着摇着扇子。 “你对我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有，伊丽莎白小姐。” “你可以直说。” “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找到一个人。” “谁？” “一个陌生的，假装不存在的女人。她曾经像只不着家的野猫，打开窗户就跑了，头也不回。” “我当然可以帮你代为传达。如果这个女人存在的话。” “她真实存在，我现在就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丁香花。” “可以，只要你周末陪我一起逛街就好。”卡罗琳忽闪着睫毛。 “当然，伊丽莎白小姐。”麦考夫说。 “要散很久的步，福尔摩斯先生。”卡罗琳故意带着恶意说。她脸上表情还是很天真无辜的。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麦考夫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说。”卡罗琳放下扇子，坐直背，像个要乖乖听讲的学生。 “我比上个月要胖了吗？” 他问得非常认真。 卡罗琳咬住下嘴唇才没有笑出声来。 真见鬼，他在问什么啊！！ 第2章 你好，福尔摩斯先生…… “但你还是很英俊。”卡罗琳脱口而出，语气听上去是在安慰这可怜的家伙。 她说得也是实话，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平心而论，他身材算不上消瘦，更称不上完美。十年前当他不过二十出头的时候，年轻的身材比列中等，气质清冷。十年后，三十多岁过着日夜颠倒作息不规律的生活后，他的体重明显上升。谈不上胖，不过也绝对不瘦。 这个宇宙里的麦考夫的确是个特别英俊的青年。他有着近乎于完美、比列和谐的五官，一头黑色的卷发，高个子，衣着品味不俗。举手投足间优雅迷人，懒散中带着宗教般的克制，尤其是那双眼睛，蓝灰色的眼睛，像是一对蜘蛛。仿佛洞悉万物的恶魔，注视着你，审视着你。 可惜他对自己总是不满意，卡罗琳感觉的出，这家伙有很焦虑，对自己，对这个世界，都有一份操不完的心。 麦考夫不爱运动，他喜欢呆在房间里谋划，当幕后的大佬。小小的办公室里藏着整个大英帝国的秘密，政府离不开麦考夫，而麦考夫相对的也离不开缓解压力的甜品。 所以，他永远也瘦不下来。 “你只是累了。麦考夫。”卡罗琳所。 “那是身体里另一个我在作祟。” “人和动物没有本质的区别，麦考夫，轻松点。有时我们不需要克制那么多。”卡罗琳笑道，“你要真是担心就多和我一起散步，我保证多参与我的生活你会瘦下去。” 麦考夫望着餐盘里的食物。 “好吧，我道歉，我不该说这句话的。”说着卡罗琳的手落在了麦考夫的手背上，“我不会弄坏你的胃口了吧。我看你动都没有动” “不，不是，这不是你的错，是夏洛克，我和他打赌。”他说。“赌我是否会瘦下去。” “你不会输给他的，即便他是大名鼎鼎的侦探，我知道福尔摩斯家族里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卡罗琳收回了手。 “夏洛克会盯着我，然后上下打量，接着冒出一大堆不经大脑的话来。”麦考夫说。 “你会在见他之前瘦下来，我保证。”卡罗琳说，“你和我约会半个月，一定会瘦的。毕竟，你知道的，我喜欢运动。” 第3章 “我不喜欢流汗。”麦考夫低声说。 “什么。” “不，不对。” “没有什么不对的。吃饭吧，麦考夫，你可以少吃一点。”卡罗琳道，“你可以来我的甜品店，我研制的食物绝对不会太糟糕。” 麦考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为什么会对卡罗琳如此坦诚。 他想：这又会是什么圈套？ “要不你吃沙拉，记得不要动沙拉酱。” “真抱歉伊丽莎白小姐。我好像说了很多话。” “有什么可抱歉的。”卡罗琳笑道。“我觉得这样的你反而很真实，不那么让人感到害怕，在和你约会之前，我听中间人介绍你的时候还以为你会是那种古板无趣的人，你在舞会上看起来特别的严肃，连个笑容都没有。” “我不喜欢笑。” “是吗，我今天看你笑了好几次。”卡罗琳凑近麦考夫，“你瞧，你的脸都笑红了。” 她身上有香水味，是好闻的古龙水味。 麦考夫越来越好奇，这位莫里亚蒂小姐又要做什么坏事。 他们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外面的露台上种着鲜花，今天的阳光出奇的好，麦考夫甚至觉得有些晃眼睛。窗外一片和谐优雅的景象，远离那些污浊之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卡罗琳。就连泥泞的街道也顺眼了些。他原本这的优雅的一切感到厌烦，等级森严的一切感到厌烦。知道卡罗琳的出现打破了他那毫无意义的思考。 卡罗琳，现在的伊丽莎白小姐举杯，露出笑意，她的眼睛，她的手指，她的脖子，她的发丝，每一处的细节都如此吸引人。 他感到干涸，发痒，开始骚动不安。 他被什么刺痛了。 卡罗琳，带刺是蜜蜂。 他感到，兴奋。 “是的，伊丽莎白，或许是因为胡椒的缘故。” * “意外！”卡罗琳将鞋子踢到地上，换上了棉质的拖鞋，走到屏风后，将浑身上下佩戴的珠宝取下来。 接着换上了睡袍一件绣着孔雀的图案的绿色丝绸睡袍。 卡罗琳将头发散开。坐到镜子前，卸掉淡妆。 镜子里的女人年轻漂亮，看着面色红润。 “好了，振作起来，你干的不错，最起码，那家伙没有怀疑什么。即便有也看不出有何行动。” 她开始自言自语。自我开导了一会。 “还是先睡觉吧。” 说着，卡罗琳躺在床上，瞧着天花板，这间耗费了不少心思的公寓每一处都是卡罗琳精心设计的，她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只为了享受。 对于卡罗琳来说，生活不能缺少令人愉快的事情，至于那些令人困惑的想法还是靠边站。 卡罗琳给自己打造了一个华丽的居所，给自己的生活提供一片乐土。 “麦考夫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卡罗琳拿不准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最鄙夷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对像卡罗琳这样的人更是厌恶。 在很多年前，卡罗琳就体验过这家伙的冷酷无情。 不可能过了十年他就转性了。麦考夫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抱有好感，他喜欢隔着一层玻璃看这个世界。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威廉还挺像的。 可惜，莫里亚蒂还是缺乏运气。 福尔摩斯家族才是强运加身。 穿越到这个世界有十来年了，卡罗琳早就习惯了奇怪的宇宙。这个时间既和她曾经生活过的现实世界有相似之处，但在关键的节点上又生出了不同的历史点。英国不是当下最强盛的帝国，遥远的东方大国才是，战争也没有发生，不过危机还是存在。世界格局上较为稳定，可每个国家间内部的矛盾却与日俱增，十九世纪末期，他们在不安和焦虑正度日。 前世，久远的前世，作为一个魂穿人士，并且在这里度过的岁月比之前久的穿越者来说，之前就是前世。 过去的卡罗琳是个混血女孩，家境殷实，但她厌恶上流社会虚伪的一面。父亲是典型的精英男，大学教授。嘴上说着家庭为重，实际上情人无数，在学术圈风流成行，无法无天。母亲则是上流社会常见的那种女人，假装经营生活。对任何事情都感兴趣，这一点卡罗琳觉得自己遗传了母亲，她欣赏母亲独立生活，也为她的处境不平。至于卡罗琳的两个哥哥，他们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卡罗琳一点也不喜欢他们。卡罗琳对之前的家庭没有多少感情，但同时她又渴望母亲的爱，渴望家庭的爱。 不过，卡罗琳感谢那场穿越，她其实更喜欢这一生。 遇见福尔摩斯们完全是个意外，若不是遇见莫里亚蒂，卡罗琳觉得自己可能不会有理由和这个世界最危险的两个狠角色交锋，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复仇，多么原始，多么美妙的单词。 卡罗琳闭上眼睛。 听着放热水的声音。 蒸汽朋克的维多利亚世界，偶尔还会看见奇幻生物的世界。 活着就是一场冒险，卡罗琳舒展身体，准备开始冥想。 结果看见的却是麦考夫的脸。 “真混蛋。”她说。“我也不必真的将福尔摩斯们当回事！” 闭上眼睛，她的面前浮现麦考夫的脸。 “真是可恶。”卡罗琳想。 在这间只有她一个人的公寓房，卡罗琳只能对着奇怪的藏品说话，这里是她的安全屋。 * 早上七点，天下起了蒙蒙细雨。 麦考夫觉得自己一定是遭了巫术。而那个卡罗琳也的确是个女巫般的美人，但他很清楚，没有任何的异样。 他只是对她产生了不大不小的兴趣。 他的办公室一尘不染，家具古朴，空气里满是橡木的味道。现在春季，院子里开了一树的花，落在窗台上。一只橘猫躺在地毯上窝着。 麦考夫将手中的文件批阅完毕，又将接下来的会议提要写完。接着开始翻阅报纸，目光扫过一个个热点事件，其中一个案子引发了他的关注。 人们称呼那个杀手为开膛手杰克。 “好吧，夏洛克会感兴趣。”接着他翻过这一页。 卡罗琳的脸又浮现在他眼前。 这一次，麦考夫恨死自己记忆力了，他记得卡罗琳的每一个细微的小表情和脸上的细节。 她笑起来的时候鼻子会皱一下，像只小狗，露出的牙齿，非常可爱。 她的嘴角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卡罗琳穿着是一件鹅黄色的衣服，她的皮肤白到发光。 她可以说是麦考夫见过的女人当中最有魅力的一个。不是指外貌上的魅力。 说起来他甚至有点嫉妒她。 生命力旺盛的女孩。 曾经，那只像小猫一样瘦弱的姑娘居然会长成这样一位健康迷人的姑娘。真叫人意外。 究竟是什么让她有这么大的转变。 难不成这只是伪装。 她还是过去那个满心怨恨的女孩。 麦考夫刚一冒出这个想法就立马克制住。 他需要找个人帮他一起思考。 从红木座椅上坐起来，麦考夫戴上帽子，在准备出门的时候不忘透过金属装饰物来看看自己的样子。 他猛吸了一口气。 他真的开始发胖了。更要命的是，他开始担心卡罗琳会怎么看待这件事。 “但你还是很英俊。”昨天中午的时候，她似乎说得很真诚。 伊丽莎白小姐，名义上的女伴。 麦考夫顾不上这么多。他要找夏洛克，那幼稚的弟弟谈论一下。 希望这家伙没有恶习复发。 麦考夫走出了街区，在主干道上拦下一辆马车。 “去贝克街。” “好的，先生，具体位置？” 麦考夫漫不经心的说：“贝克街221号！” 第3章 卡罗琳.莫里亚蒂小…… 夏洛克.福尔摩斯摊开报纸。一大早就开始抽烟，早饭也不过是简单的吃了几口。他最近无所事事，对于案子不太上心，除了刚刚报纸上刊登的事件，一切都让夏洛克感到乏味。 他需要些刺激，但最好不要是过分的刺激。 “看来会有一场暴风雨。” “什么？”华生没有听清楚。“下雨，会的。六点就下了。” “我是说报纸上的事。”夏洛克继续翻阅报纸。 灰蒙蒙的天空马上要下雨。华生昨天在贝克街过夜，他和大学的校友合资的诊所就在隔壁两条街上。 他也悠闲的摊开笔记，开始记录之前的案件。 “亲爱的华生，我想我们找到盗窃案的疑犯了。”夏洛克抬头。 “谁？什么？”华生迷茫的看着夏洛克。他那灰色的眼睛透着不解。 “麦考夫的相亲对象！摆过他一道的女人。”夏洛克忍不住大笑，“啊哈，这就清楚了，她是如何溜到女王的寝殿。” “谁。”华生迅速的回忆。 第4章 “伊丽莎白小姐，东欧的贵族，哈，真是个漏洞百出的身份，或许这就是她的目的，天知道麦考夫是如何上当的。” “你是说谁？” “显而易见，华生。” “你是说伊丽莎白小姐，那位名媛淑女。” “舞会上最耀眼的那位小姐。” “伊丽莎白小姐的确非常漂亮，不过，你是说她是那个小女孩。” “差一点将你我炸死的小疯子。之前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 “哦，天啊。难以置信。”华生给面包抹上黄油。“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伊丽莎白小姐的，她很有意思，单纯！” “麦考夫如今更疯，他居然没有做打算，还和她去约会。” 华生笑了。 夏洛克微微皱眉，像只严肃的黑猫。 “你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哦，不，夏洛克，这很正常，我知道那眼神。他迷上这姑娘了。”华生说，他一边拿着烤面包一边笑着。“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哥哥会做出更，嗯，正常的举动。” “麦考发的头脑就精密的仪器，绝对不会出问题*。” “哦，可我感觉事情不会是你相信的那样。”华生严肃的说，“一个会说谎的小女孩。也休吧，但有时，爱情会改变一切。” “虽然我不知道麦考夫有什么打算，但是你说的那种感情，他是不会有的。”夏洛克斩钉截铁的说，“那种人类的低俗情感。” “嗯，可是，你们也是诞生于人类的低俗情感中的。”华生道。他放下报纸。 “约翰，约翰。”在街道上有人大喊。 “哦，是我们的大呼小叫先生。” “又是急诊，好了夏洛克，最好不是，一个危险的人对另一个危险的人着迷，我们普通人会遭殃的，提醒他。”说着华生迅速收拾好东西，下了楼。 “早上好，哈德森太太。”转角的时候遇上正上楼的哈德森太太。华生匆匆下楼。 * 光线不太好。卡罗琳觉得应该在高层公寓里就把信写好。 卡罗琳坐在窗前开始写信。她的笔迹一丝不苟，看起来卡罗琳会是那种热衷于华丽字体的女人，越是浮夸越好。不过卡罗琳的性格本质上偏向严肃，她的东西会归档的极为整齐，有点强迫症的程度。 她的笔迹一笔一划，古板的像是中世纪的修士一般。 要是再次穿越，就算去了中世纪也没有关系，她也可以在教会找一份抄经的工作。 卡罗琳望着自己的写好的书信。仔细的阅读，看看有没有错别字之类的。她很感谢收信人。 克拉丽斯小姐。 谢天谢地，她虽然穿越到一个各种故事大融合的世界去了，曾经遇到过非常奇怪的事情，危机时刻数不胜数，好在总有故事中的正义角色来搭救她。 克拉丽斯就是其中之一。 克拉丽斯.史达琳。 巴尔的摩教会的驱魔人，被教会和政府共同任命的高级神职人员，圣殿骑士，警务系统里为数不多的女性。 在这个有魔物出没的世界里，治安官或多或少都带着点神职人员的影子。他们是新世纪之交的产物，是魔法和理智时代的混合体。 除了些一份讲述近况的家常性之外，卡罗琳还给克拉丽斯送了一份礼物，并附上支票。 她听所克拉丽斯的工作并不顺利，有人在找她麻烦。 不用想也知道，还是那一套，他们不愿意让一位强大的女性升职。 卡罗琳可以做的就是尽量的帮助这位英雌，她才是真正的守护者，是骑士精神的践行者。 写完信包好了礼物，准备好一切后。卡罗琳交东西交给了贴身女仆。 她的贴身女仆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机灵的爱丽丝小姐。 爱丽丝是她从贫民区救助的孤儿。爱丽丝早上当女仆晚上会去夜校上课，等她到十八岁，卡罗琳要想办法给她编一个更好的身份，或是找一份更稳定的好工作。如果她愿意，她可以选择任何想过的生活。 爱丽丝特别聪明，会多门语言。只是不会读写，卡罗琳慢慢的帮助爱丽丝，试图将这个富有耐性的小女孩培养起来。 爱丽丝对卡罗琳特别忠诚，在爱丽丝眼里，卡罗琳是女神，是圣母玛利亚。更是友善的朋友。 “我要自己去买花，至于食物和晚宴的其他事宜我和隔壁夫人的管家说好了。他会替我们准备好，还好只是几个人的小聚会。”卡罗琳说。 爱丽丝点点头。 “是小姐。” 她是个腼腆可爱的女孩，每天都精力十足。 卡罗琳下楼，这是她在伦敦更为隐秘的住所，不是那间藏着违禁品和赃物的高级公寓，而是混在贵族街区的老房子。 一栋真正的贵族在市中心的私人小楼。周围的邻居里有好几位伯爵。他们都以为卡罗琳是东欧的贵族。 实际上不是。 她不过是借用老朋友的姓氏。 这位老朋友也真心希望自己的妹妹还活着，他乐于将这个位置暂时送给可爱的卡罗琳。 狐狸之间打掩护。 “肉食狐狸。”卡罗琳笑了。 * “夏洛克，我还以为这着火了。”麦考夫皱着眉头，走上前，推开了窗户。这里乱得不成样子，麦考夫最讨厌混乱。童年的时候和夏洛克呆在一起每一秒他都想发脾气。 “华生难到不会生气吗？” “我还以为你会晚一点过来，麦考夫，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够了，夏洛克！”麦考夫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弟弟，忍不住翻白眼。 这个房间简直乱的不像样子。 “你比上个月看着还要胖一点，是因为你恋爱了。”夏洛克艰难的坐起来，“我觉得我需要一点尼古丁。” “你的血液里全是。”麦考夫摇摇头。嫌弃的看着夏洛克。 他将椅子上的报纸拿起来，放到布满垃圾的桌子上，然后扫视一眼房间。 “告诉我，你有多无聊。” 夏洛克走到试验台前，开始给自己注射。 “啊，华生说你是恋爱了。我不相信，但和他恋爱的时候对比，你看上去很像恋爱了，不过，麦考夫你和一般凡夫俗子不同。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这位大忙人过来。开膛手还是维多利亚的珠宝失窃案。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干的。” “谈论卡罗琳。” “啊哈，这我就不明白了，麦考夫，你是来谈论一位佳人还是准备讨论你的小麻烦。” “女王很快就会忘记项链的事情。”麦考夫说。 “那么就是女人了。”夏洛克的瞳孔放大。 “伊丽莎白和我不算情侣。” “约会了两次，嗯，看起来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夏洛克说，像猫一般的眼睛审视着麦考夫，“甚至还会！跟亲密，原来你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严肃！” “够了！”麦考夫说，“这和女人无关。” “卡罗琳就是女人，啊，你不会还将她看作那个小姑娘。” “她，不，不对，夏洛克我要说说正事。” “你来就是谈论女人的，如果是之前的你。你会自信满满露出一连蠢样势在必得的开始炫耀的你的成绩，和我推理无关紧要的细节。但是今天，你一直支支吾吾的。” “夏洛克！”麦考夫提高的嗓音。 这时哈德森太太笑眯眯的端着咖啡上楼。 “好了，先生们喝点热咖啡。” “还好你没有端上饼干。”夏洛克说。 麦考夫忍住不发火。可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而且一旦袒露情绪，就正好暴露了一些，秘密。 “最近一定很忙，对吧，麦考夫，我看着最近的新闻就没有一件好事。”哈德森太太紧张的说。 “那些恐怖的案子会被解决。”麦考夫说，“只要按照警察的建议去做。” “可怜的女人。”哈德森太太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调说。 “我亲爱的哈德森太太，我要是你就先可怜你的烤饼。“夏洛克说。 “哦，上帝啊。”哈德森太太匆匆下楼。 “那么，你就是要谈论女人的。” “卡罗琳是莫里亚蒂的养女。” “所以，你担心她要继续复仇。” “是的。” “那你还等什么？” 麦考夫愣住了。他难掩尴尬，咳嗽了一声。 “这一点也不符合常理。”夏洛克说，“你从来没有这样过，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那你要等华生，他被人叫走了，是个急诊。”夏洛克躺到沙发上。“你要是不着急的话，不过看起来，这件事对你的困扰似乎更大。” “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麦考夫认真的说。 “我可没有说，你对我说可没有用。”夏洛克幸灾乐祸的说，但转而又严肃起来。 第5章 第4章 卡罗琳.莫里亚蒂小…… 刚刚出门就遇上了小雨，她回家去拿了雨伞。然后继续一个人走，独自走。 她坚定自己去买花。 她喜欢漫步在伦敦，即使街上也泥巴和马粪也没有关系。阴冷的地方适合她，她喜欢阴冷肮脏又华丽的环境。 卡罗琳在花店里买了一大束的白玫瑰，又在一个小花贩手中要了一大束的雏菊。 人们喜欢将她比喻成玫瑰，但她更其实更喜欢雏菊。 卡罗琳要将雏菊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抱着花走了三个街区，裙子打湿了。不过她一点也不想回家，她突然想去散步。雨小了一点。卡罗琳提着花篮朝附近的墓园走去。 她喜欢和墓园里的人说话，那些友好的幽灵会耐心的听卡罗琳讲述她的故事，有时卡罗琳会看见幽灵，不过那是很罕见的情况。除非幽灵自己主动现身，否则，卡罗琳是很难找到他们的。 卡罗琳并不是那种被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偏爱的人，当然这是和那些真正天才相比。 她会些基础占卜和一些魔法战斗技巧。偶尔还会炼制点魔药什么的。通灵是一点也不会。只是她还不清楚，这已然算是了不得的天赋了。 今天她走到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墓主人面前，送了她一枝花。这是个新修的坟墓。 卡罗琳感到惋惜，然后又走到守护天使像下面，躲在树下，坐在没有打湿的长椅上回忆两个月前的舞会。 她没有想到在伦敦参加的第一个社交季里会遇上福尔摩斯，她来伦敦与人跳的第一支舞也是和福尔摩斯先生。 虽然，她的确计划有意接近他。 卡罗琳没有想到，原来和他跳舞的感觉会这么好。 他们跳了很长时间，并且十分任性，完全不注意社交礼仪，就这样，两个人，不交换舞伴，一直跳到了舞会即将结束。 舞会上麦考夫有一种迷人的魅力。 是很特殊的魅力。 他的眼睛很美，卡罗琳记得那天他的眼睛看上去像是迷雾，一种云烟雾绕的蓝。他本就漂亮，即便他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并且还喜欢嘲讽那些小白脸。 他比起记忆里的少年要变得更稳重成熟了。当晚他礼服布的料摸着很舒服。手指也十分柔软。 他不太擅长跳舞，有时会不协调，他靠着记忆硬学会的节奏，一步也没有跳错，却谈不上优雅。但卡罗琳觉得他很可爱。少了优雅的舞蹈，多了机械的节凑。 说不出来的好玩。 在这个细雨绵绵的早晨，卡罗琳放空了自己，陷入了一场不可以思议的浪漫体验。 望着下起的细雨。 莫名其妙的，她坐在长椅上，大榕树帮她挡雨。 她打了个哈欠。 鬼使神差的开始打哈欠。 天知道为什么这里这么适合放松。 * 【十五年前】 卡罗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不知道头顶上的那玩意能不能称之为天花板。天花板不应该漏水。不能有霉菌，否则，这算哪门子的天花板。 “好，很好，我本该生活在南部的乡村，住在可以欣赏到漂亮田园风光的舒适庄园里，享受着下午茶，晚上会一堆虚伪无聊八卦的邻居跳舞，说说城里的轶闻趣事，然后舒舒服服的泡澡。”卡罗琳喋喋不休的说道。她坐起来，注视着墙上的斑点。 黑色的小斑点叫她很是不爽。 “好吧，你在观察我。对吗？博士，我知道你喜欢看小女孩，你是个变态就和我的哥哥一样，我的哥哥也的确付出过行动，对我的姐姐，可惜他害怕我。” 卡罗琳对着小黑点说，那是个洞，用来偷窥的洞。 “真可笑，博士，我给说，你从我这什么也得不到，你就看着吧，我知道你是处于嫉妒的心里，这里的人都不正常。” 黑点没有回应她。 卡罗琳是个穿越者，不巧的是她在这个异世界生活的太久，完全被异化成本地土著了。 穿越之前她也不过才十四岁，还是个年轻的初中生。生活在纽约，过着压抑又充满希望的生活。一场意外让她卷入了时间的裂缝里，成了数个故事融合宇宙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一不小心还是穿到了她不喜欢的所谓的上流社会，一个老钱贵族上不了台面的女儿。这个老钱家族，很不幸，是那种十分变态的家族。 对于只有九岁的女孩来说，显然不适合。 在打伤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后，她被送到了疯人院里。 穿越前和穿越后她的头发都是金色的，漂亮纯金色，很难得的天然金发。现在那浓密丝滑的卷发乱七八糟的。卷发蓬乱的像个鸡窝。 而她的小脸苍白，是一种发青的白，眼窝深邃，眼圈是紫色的。她看上去很病态。 “如果你要观察我就主动邀请我去喝下午茶，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要折磨我吧，我不过是咬了我哥哥的耳朵，谁让这混蛋又开始欺负我的姐姐，他的妹妹。”卡罗琳喋喋不休的说。“梅森是个变态，这一点父亲都知道，结果送到疯人院里面来的却是我。上帝啊,真有意思，这里才正常呢。” 没有人回应她。 她厌恶平静。 厌恶这冷暴力。 “滚出来，我知道梅森给你了一大捆钞票来整我。得了吧，我也有钱，没准还更多。”女孩说着不耐烦的抄起金属餐盘扔了过去。 “我要是你就不会疑神疑鬼。”一个声音说。 是从小洞里传来的。 “谁，是你吗？博士。” “不，不，他不在，我的女孩，现在我们的院长正在和可爱的教授会面，一个年轻有为的家伙。你会喜欢他的，不过，他也很危险。” “你是谁。” “一个给你带来欢乐的人。” “那你就是小丑了。”卡罗琳笑道，她贴着墙壁和那个人说话。“马戏团的那种。” “是的，女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知道这会带给你欢乐。” “什么秘密，从这里出去的秘密吗？” “对。”那人的语气疯疯癫癫的，“听着，小女孩，你要顺着光爬出去，你还年轻，你有打把的时间来观察这个世界。” “谁可以帮我，谁是光。” “告诉莱克特，你要出去，他会想办法送你出去的。” “为什么他会帮我。” “因为我和他对话的时候发现，你让她想起了他的妹妹。卡罗琳。”接着是一阵大笑，笑道几乎要窒息的那种，听上去阴森森的。 卡罗琳也不觉得骇人，她甚至感到很悦耳。 “好吧，这会是个好机会。”她想着，琢磨着任何从这无聊的地方出去。 她要出去，要出去。 * 像是有一道光？ 卡罗琳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后缩。那张熟悉又俊朗的连吓了她一跳。 “哦，你为什么在这里？” 卡罗琳难以置信。 “你是在跟踪我吗。” 她有些不开心，也有些紧张。 “没有，我只是从贝克街出来后来这里走走。” 卡罗琳准备说点什么，结果开口就打了个喷嚏。 “哦，我不会是睡着了吧，在这里？”卡罗琳揉揉鼻。 “你着凉了。”麦考夫说。 “现在几点了。”卡罗琳问。 “十一点半。” “上帝，我睡了半个小时。” “我带你去吃点热的。”麦考夫伸手。 卡罗琳搭上去，牵住了他的手。 “我准备散步回去。”麦考夫说。 “你果然很焦虑。”卡罗琳笑道。 “毕竟我有在意的人。” “谁。” “嗯，是一个说谎的人，不过，我觉得她说谎也没有关系。” “看来你还有其他重要的约会对象。”卡罗琳打趣道。 “是的。” 卡罗琳倒吸一口气。 麦考夫快速的回答：“是和我的同事有会议。但是不急。” “哦，那好，那你等等我要托人把花送回去。” 麦考夫猜到她还有其他的住所，不过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脑子转动起来，因为，他要尊重卡罗琳的隐私。 “要喝点热汤吗，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法国人开的餐厅，那些傲慢的法国人做饭倒也不错。” “我更喜欢吃清国人做的。” “下次，我吃过一家。” “好，一言为定。”卡罗琳说，她想起来了一件事，“你不应该工作吗？” “我早上就处理好了。” “早上，你几点去上班的。” “嗯，六点，七点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你处理得真快。”卡罗琳说。 “有时这也不是件好事，不见得是好事，你要是表现的出你很厉害，那你就会有做不完的工作，但要是你表现的愚蠢，你就会被淘汰出局。” 第6章 “你是哪一种。”卡罗琳问。 他们打着一把伞，漫步在细雨下。 “我哪一种都不是，我是负责给这两种人分类的。” 卡罗琳笑了。 “你可真傲慢。”她说。 “是吗？” 麦考夫看着天空。 乌云要散开了。他伸出手去接天上落下的雨水。 “卡罗琳，和你这一起的感觉很奇怪。有人说这是一种正确的感觉，有人告诉我这是不正常的。” “华生和夏洛克说的。”卡罗琳突然挽住麦考夫的手。 他感觉一种奇妙的酥麻感，好像是中毒了一般，瞬间天旋地转。 “你觉得是哪一种。”卡罗琳说。 “我是做出评价的人。”他说。 卡罗琳哈哈大笑。 “你果然很傲慢。” 是相当的傲慢，麦考夫如此评价自己。 从221b出来后，他有些懊恼。毕竟谁也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情。理智告诉他，华生没有推论错，即便他很少推论正确。 麦考夫五味杂陈。他感觉轻飘飘的，特别是莫名其妙又遇见卡罗琳后，他原本准备回去办公的。 天知道，他坐上马车的时候正好在街上看见了卡罗琳。 那个窈窕美丽的身影。 他像个偷窥狂一样不动声色的跟着，然后看着她睡着。又偷偷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接着又在她苏醒前拿走。 他感觉自己真坏。盯着她看了一个小时。 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像是在观察熟睡的动物 真是羞耻。 卡罗琳可能会感冒的。而他就像个变态，那种他之前最鄙视的人。 “你的手怎么了。”卡罗琳说。 他举了一个小时的伞以免雨水飘到卡罗琳身上。 说着，她抬头，狡黠的绿眼睛望着他。 第5章 暧昧 人有时就是会这样，当一件事情发生后，过于震惊，相对的，不经大脑会做出些奇怪的举动。 就在几秒钟前，卡罗琳又遇上了麦考夫。 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卡罗琳没有办法，只好装傻，接着挂上一副风趣的样子。 “所以，现在是好点了吗？”她说，漂亮的眼睛圆溜溜发亮。 这句话让麦考夫无法压抑内心的激荡，隔着手套，他却感觉自己的手被灼烧了一般。 卡罗琳仅仅只是抚摸了下伤口。 简直不可思议。 他任由这个危险的女巫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样也算他自己活该。 可是，他当时怎么可能会假装看不到她。 这个捧着两束鲜花的女人。 “你很冷吗？”卡罗琳说。 “不，不冷伊丽莎白小姐，现在没有下雨。” “但也没有热乎起来，伦敦的鬼天气。”卡罗琳笑着说，“我更怀恋在美国的日子。我住过阳光充足的地方，英国，至于，英国，难得有让我觉得天气不错的地方，不过前几年我享受过天气，当时我住在一个朋友那里，那庄园真不错，曼德丽庄园。” “我曾经被邀请过。”麦考夫说。 “我在宴会上可没有看见你。”卡罗琳道。 “因为我没有去。”麦考夫用那慢悠悠的语调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特别是那种挤满蠢货的社交场合。” “嘿。我当时在宴会上呢。”卡罗琳有些生气。“要是你在，我的丽贝卡一定会引荐你。我们估计会上次一样，跳很长时间的舞。不过，你一定不会喜欢跳舞。” “当然，你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那些笨蛋，我不会，算了。” “得了吧，是因为你在宴会上找不到乐子，你太严肃了，而且很古板，你受不了大家是因为人们也不喜欢你，你看上去，太不一样了。”卡罗琳讥讽着，“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承认，毕竟，这个世界也不仅仅属于天才。是我们这些平庸的人构建了世界，你们天才感到难受，那么，就忍着，因为更难受的是穷人，无法努力的人。” “你说得对，小姐，所以，我每天最大的压力就是和一群自以为是的‘天才’处理最为‘复杂”的难题。”他感觉自己像个情绪上头的毛头小子。 “哦，听起来有人生气了。”卡罗琳笑道。 “不，我没有。” “你有！”卡罗琳说。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他觉得着美丽的脸有些邪恶，像是儿时故事中的那些恐怖的蛇蝎美人。 麦考夫深吸一口气。 “抱歉，伊丽莎白小姐。”他俯身，行礼。 “好，我原谅你了，现在，带我去吃饭，然后什么也不打听，记得周末的约会，福尔摩斯先生。” “是，女士。”他灰溜溜的说。 “说好了你请客，虽然我可能比你要富有。”卡罗琳骄傲的说，她抬头看着麦考夫。 “当然，女士，伊丽莎白小姐。”麦考夫笑了。 卡罗琳也跟着笑了起来。 * 又他一块吃饭，这简直要人的命，但卡罗琳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她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口气就这样答应了，还很俏皮的答应，说了些连她自己都觉得矫情的话。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卡罗琳其实并不喜欢吃法餐，倒不是说法餐不好吃，不合口味，只要做得好吃，管他是什么地方的美食呢。 何况，她喜欢这里的环境，谁不喜欢在花哨的餐厅用餐。 这家特殊餐厅装饰华丽。华丽到你几乎以为这是哪个贵族的府邸，根据卡罗琳的观察，或许，这里的一些摆设还真是古董。 卡罗琳还是很喜欢这里的，大厨是法国人，说话的口音带着法语的腔调，特别明显，还是是个帅哥。 卡罗琳盯着帅哥看了很久，不过很快就察觉出不对劲。 是吸血鬼。 这是是吸血鬼开的餐厅。 看着大魔王，对方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为什么，难道，麦考夫察觉不出这人的身份。不可能，他可是在观察力上和夏洛克并驾齐驱的人物。 “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麦考夫问。“中午用餐还是比较少见的，主厨看来不是很有耐心。” 卡罗琳摇摇头。 也不应该，这个世界很多人都带着点超自然能力，麦考夫，他难得只是个凡人，不对。 卡罗琳回忆，好像，似乎，说不准。 回忆到这一点，卡罗琳觉得头晕。 麦考夫，他究竟有什么能力。 不对。 “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我喝点热汤就好。”卡罗琳说，她大口的喝汤，让自己恢复理智。 麦考夫他。 或许就是个普通人，卡罗琳想着。 “我只是觉得那个男人很帅。”等大厨离开后卡罗琳才开口。 麦考夫咳嗽了一声。 “啊，当然，我更喜欢你。”卡罗琳说。 这让麦考夫更尴尬了，同时他窃喜。 “你不觉得那人有点异常，他的皮肤苍白的过分。是一种接近死人肌肤的颜色。”卡罗琳说。 “吸血鬼。”麦考夫回答，“他是吸血鬼，是合法的居民，政府里有他的档案，这里的吸血鬼都有。” “是吗，原来你也负责这个。”卡罗琳说。 “我的工作很杂，范围不是太明确，基本上，任何重要的事情都要经我的手。”麦考夫的语气听上去一点也不像是炫耀，相反，带着是一种倦怠感，他对这些工作毫无热情。 “那他们岂不是认识你。“ “不认识，不过可能会通过你认识我，他们当中有人会读心术。”麦考夫说。 卡罗琳一惊。 “那我是不是暴露你了。” 麦考夫笑了。 “不会，没有关系。即便他们知道我长什么样也不要紧。” “看来你很有自信吗？”卡罗琳说。 “我只是对我背后的组织有自信，何况这些吸血鬼是素食主义者。”麦考夫说。 “素食主义。” “只喝动物的血。” “听上去也不太健康。”卡罗琳笑笑。 “厨艺很好，是我在伦敦吃过的手艺最佳的法餐厅。”麦考夫道。 “我知道一家中餐厅，是我朋友开的，我到时候带你过去，是广东人开的。”我祖母是东方人。”卡罗琳说。脸上带着笑意，不过她说的是上一世的家庭。 “可你看起来不像是混血。”麦考夫说。 “啊，那是因为我母亲的关系，她是意大利人。”卡罗琳说，“我哥哥也不像。” “对了，东欧的那位神秘的伯爵，你口音也不像那边的人。” “哈哈哈哈，我说过的，我是在美国长大的。”卡罗琳的目光飘向桌上的鲜花。 “我记得。”麦考夫说。 “我在纽约开了三家咖啡店，真的，生意不错。” 第7章 “我知道。” “你听说过。” “你不懂咖啡。”麦考夫缓缓的说，“虽然你不懂咖啡，但是你很有耐心，并且善于用人，你很谨慎，这一点比很多自诩了解某一领域的蠢货要强一些，往往谦逊的人更容易做好生意，他们不会碰认知之外的东西。” “听上去你是在夸赞我。” “你在伦敦也有店铺。”麦考夫抬眼，瞧着卡罗琳。 卡罗琳支支吾吾。看着白瓷杯上的图案。 好吧，这家伙说对了，卡罗琳挠挠头，她还真有家店铺，不过，至于是经营什么生意，可真不好说出口。 在麦考夫眼中，自然，是灰色的买卖。 “只是卖卖杂物而已，我喜欢呆在店子里看雨。”卡罗琳说，这一点是真话，“下个月我准备改成书店。” “卖什么书。” “嗯，可能会卖点流行小说，经典小说也会进。”卡罗琳道，“你有什么好建议。” “我建议你多卖点言情小说和惊悚故事。”麦考夫回答。 “为什么。” “猜的，你可以试一试。” “当然，毕竟是你给的建议。”卡罗琳笑了。 她的笑容实在是太有感染力了，那股旺盛的生命力点染了死气沉沉的生活，麦考夫听见自己的心跳加速。 他厌恶这种感觉，可是又无法控制住。 面对她，这样也行。麦考发安慰自己。最起码也不算太失理智，毕竟，名义上，他在和卡罗琳约会。 “对了，我一会要走，我晚上要举办聚会，是姑娘们的小聚会，所以就不能带你啦。” “我一会也要回去办公。”麦考夫打开了怀表，“我离开的时间太久了。” “谁让你盯着我看。”卡罗琳笑道。 “的确是我的问题。”麦考夫说。 卡罗琳站起来，将椅子挪了挪，实际上这样做很不妥，卡罗琳应该吩咐侍从，但她高兴，管不了这么多，下意识的，想靠近麦考夫。 “这么迫不及待，说说看，你要和我聊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靠近一点。”卡罗琳道。 “这家店子里不仅有吸血鬼，你可以观察一下。“ “我吗，我不会。” “不，你会，相信我。” 第6章 女巫集会 回到家的是已经是下午三点，在麦考夫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卡罗琳觉得很羞耻，回想起来，自己的笑声也太过放纵了些。 卡罗琳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姐，你需要休息，这里有我就好。”女仆爱丽丝说。 卡罗琳懊恼的将手中的活放下。 她看着烤箱里的烤鹅，又瞧着面包和新鲜的食材。 “不需要做太多，反正女巫们都是小鸟胃。”卡罗琳道。 “您遇见了什么人对吗？”爱丽丝大胆的开口。 卡罗琳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是那位先生。” 卡罗琳摊手，干脆谈论起来。 “他很可怕，我总觉得自己被他玩弄股掌之间，说不出来的感觉，你要小心，注意我们家附近是否有人偷窥。” “那位先生应该是绅士吧。”爱丽丝道，“小姐您很还害怕他？” “倒也不是，我之前，嗯，和他有些过节，不大不小的过节。”卡罗琳说。 “那您是觉得他会报复您，就像小说里的情节。” “是的，我欺骗过他的感情。”卡罗琳说。 爱丽丝有些摸不着头脑，从主人的脸上，她的确看出了焦虑，不过更多的还是激动和开心。 就像很多年轻的姑娘一样。 爱丽丝很有经验，虽然她年纪小，但心智上相对成熟稳重。她耐心的开导主人的情绪。 “那他憎恨你吗？” “不，我没有感觉到，也不对，或许他不清楚，我是说，嗯，他可能没有认出我来，当时我还很小，个子也不高。”卡罗琳说。 爱丽丝笑了。 “也许没有您想的那么糟糕。” “很糟糕。”卡罗琳说，“我的心脏会受不了的。” “那您应该远离他。”爱丽丝说。 “可惜暂时不行。”卡罗琳道。“我要弄明白那家伙究竟要干什么。” “那您可以关注自己的生活。”爱丽丝说。 “是的，我也该去杂货店看看了，雇佣的那姑娘不知道又带谁来店子里约会，真是的，要是个上流社会的绅士还好说，每次都是些流氓。”卡罗琳提到自己雇佣的店员气就不打一出来，她很担心这女孩会误入歧途，毕竟，她太年轻了，还是个刚刚离开教会学校的修女。 “这些清教徒。”卡罗琳说。 “绅士也不一定安全。”爱丽丝打趣道。 “上帝啊，谁让我是个古怪又好色的女人呢。”卡罗琳在胸口花十字架。 爱丽丝咯咯直笑。 卡罗琳包着馅饼也跟着笑了起来，她脸上还沾着面粉。 * “卡罗琳，你这女人还挺会找位置的。” “别动，这可是我从非洲买来的。” “巫毒娃娃而已，卡罗琳，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弄几百个。”说话的是个混血女孩，卡罗琳一年前在法国的时候认识她的，这个名叫阿黛尔的混血姑娘是一位伯爵的私生女。 阿黛尔有着蜜色的皮肤和灰色的眼睛，过去当过音乐剧的群舞。 “你可真喜欢搜罗这些奇怪的小物件。”阿黛尔说。 “好了，你可以坐下来喝点热茶。”卡罗琳扶额。 “我又不冷，可不会像莉莉那样，飞一会就开始打喷嚏了。”阿黛尔嘲笑身边的红*发女孩。 “莉莉可不弱，你不要总是欺负她。”卡罗琳说。 “好吧，妈咪发话了。”阿黛尔嬉皮笑脸的。 卡罗琳摇摇头。 “你们在路上没有遇上什么人吧。” “你是指哪方面的，莉莉遇上了个穿着考究的酒鬼。”阿黛尔话未说完就被一面沉默文静的莉莉捂住了嘴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很美，而且那些凡夫俗子又无法伤害我们，只要我们想，我们可以像捏死臭虫一样碾碎他们的头。”阿黛尔笑着说。 阿黛尔让卡罗琳想起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她也是个疯疯癫癫的女孩。 “好了，好了。要是真动手，我们还怕惹麻烦。”卡罗琳说。 “你怕那个公职人员来找你，卡罗琳。”阿黛尔坏笑道。 “我可不是真的和他约会。”卡罗琳说，眼睛不自觉的看向别处。 “哈哈，你在说谎。” 卡罗琳皱眉。 一边的莉莉开口。 她的声音十分的温和。 “还说说正事吧，关于针对女性的连环杀手。” * 用过晚宴后，卡罗琳将姑娘们带到书房聊天。 她们点上蜡烛。拉上窗帘。 卡罗琳坐在靠椅上，手指忍不住的敲打着扶手。 “只要杀了他就行。”阿黛尔说，“那家伙露面，手起刀落，毫不费力。”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何况我认为他们是个团伙。”莉莉开口，“我在白教堂附近的姐妹告诉我，从很早开始，开膛手杰克就已经开始行凶了，根本不是从今年开始，只是之前报纸从来不刊登相关的报道。” “所以，我们要放任不管。” “恰恰相反，我们和警察不同。”卡罗琳说，“既然有人委托我们调查这件事。我们就不能浮于表面。” “我是一定会就地正法的。”阿黛尔说。 卡罗琳表情严肃。 她挥挥手。 “是的，你可以，只要你确定那人是杀手，我没有阻止你的正义。” 这时莉莉开口。 ”卡罗琳的意思是，我们要弄清楚背后的意义，为什么要杀害这些无辜的女人，摆出的究竟是什么阵法。我从没有见过这些。“ 说着莉莉在纸上画出了一个诡异的符号。 “这才是关键。”莉莉说，“杀人泄愤，还是活人献祭。” “这是政府的职责。”阿黛尔说。 “不，他们不会管，因为，每当有一些恶性事件发生，往往都和上流社会相关，底层的犯罪是暴力简单的，无论多残忍都不会像那些位高权重者一样，带着上位者的冷酷。”卡罗琳说。 “真是麻烦。”阿黛尔道，“那些女人给的钱根本不够多，只够我们杀人。” “阿黛尔，这不仅仅是为了正义，更是你们，我们的尊严。”卡罗琳很了解这家伙的性格。 “好吧，好吧，反正你开价高，就连剧院里幽灵也为你干活。”阿黛尔吐吐舌头。 “人总是要有点追求。”卡罗琳说。 “你的追求就是成为你的教授。” “我永远无法成为莫里亚蒂。”卡罗琳说，“我只是我。” 第8章 莉莉坐在一边，安静的注视着卡罗琳。 “你变了。卡罗琳。” “啊？”卡罗琳说。 莉莉歪着头，看着卡罗琳。 “你变得平和了不少。” “那是因为这家伙和一个危险先生约会，真是厉害。”阿黛尔笑着搂着卡罗琳。 卡罗琳摇摇头。 “不，不是。那不是约会。” 她腹诽着，只不过观察，猎杀前的准备。 * 第二天一大早，卡罗琳就匆匆的赶去店铺，那是一间坐落在贫民区和中产居住的舒适街道中间的狭长小巷里。 卡罗琳的店铺开在主干道上，阳光还算充足，只要有太阳的话。 她穿着条便于行走的黑色裙子，打着红色的雨伞，从公共马车上走下来。 “真是鬼天气。”卡罗琳说，接着打开店门。 “哎呦，是谁。”一个娇弱的声音问道。 “如果我说我雇佣你来是帮我镇场子的，上帝会不会嘲笑我，玛丽亚女士，你来告诉我，你是一位修女，为什么会带着一只狼人在你焦头烂额的雇主店里睡觉。” 玛丽亚是个苍白娇小的姑娘，笑起来很甜美。 “它是只乖乖狗。”女孩说。 卡罗琳瞧了一眼和玛丽亚睡在一起的大狗，这狗也傻兮兮的望着卡罗琳，尾巴要摇上天了。 卡罗琳皱眉。翻了个白眼。 “收拾好，一会还要开店。我明天要去牛津一趟。” “进货？” “难不成驱魔。”卡罗琳说，“我可没有这个手段，被你们这些驱魔人追杀还差不多。” 她走到柜台前，叉腰，望着一尘不染的店铺。这十六岁的小女孩手脚倒是利索。 “玛丽亚，你带着你的，嗯，狗狗出去玩，我要对账，然后收拾一下，要计划一下，我们准备将这里改成书店，当然，主业务不变。” “遵命，老板。”玛丽亚从地板上起来，穿好衣服。 然后拿住一条锁链，给那只，巨大狗狗套好。 “所以，玛丽亚的男友，詹姆先生，你这次来我的店里又没有穿衣服对吗？你是人，不是畜生。”卡罗琳戴上眼睛，头也不抬。 “好的女士，下次我会穿衣服，穿我最好的衣服来。”那只棕毛大狗发出成年男性的声音。 卡罗琳吸气，让自己看起来和平一点。 即便再生气，玛丽亚终归是她信任的好伙伴，而且，不能与放纵的小姑娘和脑子只有豌豆大的畜生一般计较。 “玛丽亚，你不能总让他随着本性，这毕竟是人类社会。”卡罗琳说。 “不，不会的老板，他现在学得很快，最起码走在街上是个人样。”玛丽亚说。她的嗓音十分的空灵，甜美。 卡罗琳忍不住笑了。 “出去散步吧。我知道你还想和他聊天。” 卡罗琳对着账目，她一点也不擅长数学，要不是莫里亚蒂，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数字打交道。 “要是养父在就好了，我只需要将这一切交给他，他只花一秒钟就可以做完我半天的活。”卡罗琳沮丧的自言自语。 “都怪福尔摩斯。” 隔着不远的贝克街。 夏洛克.福尔摩斯打了个喷嚏。 华生抬头。 “哦，你怎么会无端打喷嚏。” “总有原因，华生。”说着，夏洛克将报纸叠好。“走吧，我们去要珠宝。” “去哪里。” “一间杂货店。等着麦考夫拿回来，简直不现实。这案件委托给我，自然是要帮雇主拿回王冠上的宝石。” 第7章 针锋相对 卡罗琳打着哈欠，好不容易对好账，开店的半年来终于将成本赚回来了，只要将最近的几件委托办好，在秋天到来之前就可以挣到去南法度假的钱。 卡罗琳摘下眼镜，开始计划将店铺装修的成本压到最低。 从黑市里淘来的古董柜子稍微翻新一下就可以投入使用，用从破败的贵族家庭里买来的上好的纯木书柜，看上去也挺有品味的。这些书柜做工精良，使用的木材也是一等一的好，快一个世纪也没有出现虫蛀现象。 至于其他的物件，可以用原本就有的器具，那种精致无用的玩意她可是有一大堆的。 “或许也可以开个窗口卖点饮品。”卡罗琳想。 但这些都是后话，先慢慢的将运营的方向把控好再说。 店铺的设计图基本规划好后，一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快中午了，卡罗琳准备吃午饭，她从包里翻出爱丽丝做好的三明治，然后开始烧水，准备泡茶，她不喜欢喝地道的英式红茶，甜味对卡罗琳没有吸引力，她更喜爱微苦的茶。 等泡好茶，卡罗琳咬下第一口三明治。 外面还在下雨。 看来今天是没有什么生意了，有也是重要的地下交易。是放不到台面上的那种生意。 卡罗琳专心的嚼着食物，听见门口的风铃响起。 抬头看见两个青年。 一点也不陌生。 卡罗琳摆出笑容。 “原来是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大夫。”卡罗琳感觉自己吞了只苍蝇。 看来他要来拿女王的王冠了。 真是敏锐的猎犬。 “卡罗琳小姐。”夏洛克走上前，目光如鹰，卡罗琳被看的浑身不舒服。 “那个，我叫伊丽莎白。”卡罗琳说。 夏洛克冷哼一声。如同一只黑猫瞧见了老鼠。 他是个高个的青年，模样和麦考夫相似，只是更清俊些，身材瘦削，衣服的质感没有麦考夫的好。不过品味还算不错，黑色的大衣很衬他。 夏洛克的眼睛是灰色的，淡淡的蓝灰色，非常漂亮。此时那双敏锐的眼睛正瞧着她看，卡罗琳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开始摸着腰间的配枪。 现在就要动手吗？ “如果不交出几块宝石，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委托我这种私人侦探，虽然苏格兰场的人没有多大的能耐，但，莫里亚蒂小姐，他们现在依旧在寻找你们。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冒然和王室或政府打交道。”夏洛克说，他的语速很快。 卡罗琳从他的表情上推断出，这家伙不是来天降正义的，这不是夏洛克的风格，而且他看起来对那些宝石并不感兴趣。 委托像是顺带接的。 那么。 “你是来观察我的，还是你一开始就发现了。” 夏洛克没有理会卡罗琳。他开始搜擦卡罗琳的店铺。 “很好，很好，你的胆子很大。不过也算不上太笨，将一些重要的赃物明目张胆的摆在货架上。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匈牙利大使不小心弄丢的胸针。” “只是仿制品。”卡罗琳说，“还有，请我叫伊丽莎白。” “夏洛克。”一旁的华生开口。 卡罗琳的目光落在华生身上。 “你吃过午餐吗，我这里有泡好的茶，还有些点心，正好我吃不完。”卡罗琳说，笑着邀请华生坐下来和她一块吃。 华生看着夏洛克，又看着卡罗琳，很自然的坐到椅子上。 卡罗琳给华生倒上一杯热茶。 “可能有点苦，我这里有牛奶和糖。”说着卡罗琳将糖盒子推到华生面前。 “谢谢，莫里亚蒂小姐？”华生说。 “好久不见，约翰先生。”卡罗琳干脆露出真身份。 “舞会上才见过。”华生尴尬的笑笑，“听说你和麦考夫约会。” “是的。”卡罗琳说。 “麦考夫是个蠢货，你从他那里套出了情报。”夏洛克说，他看向华生所坐的沙发上放着的玩具小熊。 “不，他什么也没有说，你的推理有失误。”卡罗琳端起茶杯，“是他的手下说漏嘴的。”卡罗琳的语气带着讥讽，“麦考夫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理性，不过也没有这么蠢。” 华生皱起脸，思考着卡罗琳的话。然后挠挠头。 “你发现了。”卡罗琳笑起来。 夏洛克拿起玩具熊。是只热销品，圣诞节孩子会收到的那种礼物。毛绒绒的小东西。 “好吧，王室的猎犬拿走你的奖励吧。”卡罗琳说。她其实有些舍不得玩具熊。 “这是？”华生看着辛苦了抱着小熊。 “哦，约翰，盯着眼睛看。”夏洛克说。 “什么？”然后华生看着夏洛克的眼睛。 “不对。” 华生接着看向卡罗琳。 卡罗琳笑了。 “是玩具熊，我把最值钱的宝石镶嵌在这只小熊的眼窝里，你不觉得它的眼睛很漂亮吗？” “真有意思。”华生说道，他放下茶杯，从夏洛克手中拿起玩具熊。 “一颗足够买下一个郡。”卡罗琳说。“重要的是那是她亡夫设计的。” 卡罗琳拿起一块饼干。 “你要逮捕我吗？”卡罗琳说。 “还不是时候，‘伊丽莎白小姐’。”夏洛克说，他顺手拿起盘子里的烤饼干。 第9章 “味道不错，好了，先拿这几颗交差吧。”夏洛克说，“午安，莫里亚蒂小姐，不对，是莱克特小姐，你总和危险的人物呆在一起，不知道是狐狸还是恶狼。” “我两者都是。”卡罗琳说。 “走吧，约翰，我们还有其他的任务要做。”夏洛克重新调整了一些围巾，“替我向麦考夫问好。” “我会的。”卡罗琳说。 “哦对了，卡罗琳，伊丽莎白小姐，你似乎对错了账，你上个星期开始就盈利了。” “什么。” 卡罗琳难以置信。 等夏洛克走后，卡罗琳终于放松下来。 她喘着气。让自己的心跳渐渐平稳起来。 “真是吓死我了。还有玛丽亚这个死丫头，需要她和她的狗时，这两个家伙又不见了。” 卡罗琳咬了一口三明治，用手帕擦干净手，坐会柜台上，发现夏洛克说得没有错。 “真是走运。”卡罗琳想。 * 晚上，卡罗琳没有回到独栋的别墅，而是去了公寓，她翻箱倒柜找出了几颗闪闪发光的石头。当然这些自然不是维多利亚女王在婚礼戴着王冠上的宝石，只是普通的魔法石，用来做实验的。 她看着外面还是在下雨，心里面打鼓，懒得回去，索性就在这里过夜。 卡罗琳从储物间离开。 关上门，听见阳台上有声响。 外面在刮风。 卡罗琳走过去关窗户。 突然亮起一道白光。闪电将房间照成苍白的魔窟。 黑暗中一双手抱住了卡罗琳的腰。 “啊啊啊啊！”卡罗琳大叫。 * “艾琳小姐你可真讨厌。”卡罗琳说。 “抱歉，我觉得这样很好玩。” 卡罗琳看着眼前的女人。皱起眉头。 “你最好没有露出马脚。我是说最近的交易。” “永远不会，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学会了偷盗的艺术。” 她气质不凡，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可以是说是卡罗琳所见过的最有吸引力的女人，此时，她穿着紧身衣，黑色的秀发扎成马尾。一双绿色的眼睛狡猾美人，比王冠上的宝石要美妙的多。 “给你送些神奇的小玩意。”艾琳说。 “哦，在下雨天，你会感冒的。”卡罗琳说。 “不会，我去过北极冒险。” “什么？”卡罗琳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开个玩笑，我就去过冰岛省。” “晚上你要住下，我这里的供水系统很先进。”卡罗琳说，“你甚至可以洗个热水澡。” “我还要赶着去拜访一位老朋友呢。” 不用说卡罗琳就知道是谁。 “那家伙把宝石要走了。” “你还没有出手？”艾琳小姐说。 卡罗琳耸耸肩。 “没有人敢要。维多利亚要气疯了。” “那可是艾尔伯特亲王设计的王冠。”艾琳说。 “下次我再也不和王室作对了。” “夏洛克拿走着东西也是好事，想点开心的，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艾琳打开了包裹。 “丑话说前面，这东西很危险。” 卡罗琳点点头。 艾琳从随身的布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抱着白布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雕像。 “这是王室研究所里s级的藏品，很危险。” 卡罗琳掀开了白布。只见露出一个精美到繁复的雕像。这雕像说不出是什么质地，有些像石制，也有点像金属。最上面雕刻着一个章鱼的头，触手朝下延展，包裹着整座石像。石像刻着文字，这些文字不像是拉丁文，也不是希腊文，甚至，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文明。 卡罗琳发现上面的图案和被开膛手杰克杀死的女人身上的伤口有点相似。是古怪的形容不出的扭曲图形。 外面电闪雷鸣，卡罗琳看着这神奇的雕像露出微笑。 “很好，很好。” “我不介意将这东西还回去，卡罗琳那些传说绝非空穴来风。”艾琳说。 卡罗琳不以为然。 “这东西很危险，我看未必，这要看是对谁。”卡罗琳将雕像收好，准备寄给巴黎素未谋面的朋友。 “巴黎剧院里的幽灵大概会对这东西感兴趣，而且，我不觉得这会让那家伙发疯。说起来，王室的研究所里还有什么好宝贝。” “古代黑魔法。”说着，艾琳从黑色的外套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是誊抄的手稿，原本是一大推碎布。” “老价格。”卡罗琳说。 “在我安顿好之前，卡罗琳我也有东西要委托给你。”艾琳说。 “好。”卡罗琳爽快的答应。“是什么。” “一些见不得光的信件。”艾琳说。“这些信可能会要我的命。” “女巫是杀不死的，艾琳，如果有人要害你，我们就杀了他。”卡罗琳说。 “不，卡罗琳，这和我预想的不同。”艾琳说。 “好吧，我会帮你，这是我的责任，谁让我是地下世界的领主，莫里亚蒂的继承人。”卡罗琳说。 虽然生前他没有这么说过。 第8章 里世界 暴雨天。 电闪雷鸣。 麦考夫很悠闲的看着闪电，他喜欢闪电。那一道道银色的光划开了黑色的天空，接着是闷雷，轰隆隆的，震着房间都在摇晃。 对于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来说，这里种反差是非常迷人的。 他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房间里光线微弱。他不喜欢强光。这间办公室他用了很多年，他不喜欢换地方，就算升职了也不换。 习惯的环境令人安心。 咕噜咕噜。 像是小猫在嘀咕。 麦考夫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却散发着强光，这戒指上的石头异常的怪异，非固态，看起来是胶状物。 时不时的，戒指会展开，这是一只眼球。 一只从恶魔眼睛里捥出来的眼球。 “真是平静的一天。”他说道。他合上手上的戒指。 戒指又恢复了原状。变成了黑色的胶状物。 身边的托盘上放着奶油蛋糕和马卡龙，咖啡杯里加满了牛奶。之前麦考夫会疯狂的往里面加糖，现在不会了，他慢慢的学着健康生活。 他从小就喜欢吃甜腻的食物，之前的身体可以适应这一点，他不会过分的发胖。如今，他开始担心这一点。 他明显感觉自己会在暴饮暴食体重上升，而且还很难减下来。最近他的小腹开始突起，要花很大的力气才勉强修整好，从外表上看不太出来。 他对自己的样子没有多大的兴趣，虽然也会认真的穿衣打扮，跟着潮流走，但本质上还是和那些只注重外表的男人不同，他对自己的魅力十分的自信。 不是自恋，而是平静的接纳。 不过最近这种微妙的健康的平和被打破了。 麦考夫很担心自己会变成那些大腹便便的同僚，那些过去英俊中年一发不可收拾的权贵。 麦考夫不愿意承认，他害怕有人会嘲笑他。 那个狡猾的女孩。 她知道他为什么而感到担忧。 眼下的平静被打破了。 放松不过几分钟，玻璃窗传来了撞击声。 麦考夫极不情愿的走椅子上离开，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一只羽毛发亮的渡鸦飞了进来，麦考夫伸手让渡鸦停在胳膊上。这是冥界的使者，是死神界的信使。 “好吧，这种天气居然还过来找我。”麦考夫抚摸渡鸦的头。”小东西，你可真辛苦。“ 渡鸦咕咕咕的叫了几声。 “我知道了，你先留在这间办公室里，桌子上的食物你随便吃。”麦考夫说。 渡鸦听懂了麦考夫的话，跳到了麦考夫方才坐过的软皮沙发上。 “不要乱动，也不要乱咬。”麦考夫说。 他语气懒洋洋的并且还透着倦怠感。麦考夫很少精神抖擞，他总是对事物表现出兴致缺缺的样子。 “非要是今天吗，我可不想淋成落汤鸡，暴雨天应该缩在房间里吃甜点。”他看着托盘里的食物。 “算了。“他叹气，“也算是减肥了。” 接着，他叫秘书官助理进来。 “叫一辆马车，不是处理日常事物的那种。” “是，大人。”秘书官助力说。 “对了，要是女王托人送信，你放我桌子上就好，不必存档。” “是。”助力说。他从来不会多问。对于麦考夫交待的事物，执行就好。 过了一会，麦考夫穿上外套，极其不情愿的从温暖干燥的房间里出去。 他握着黑色的伞。 皱眉。 外面阴风阵阵。 这让麦考夫想起捡到卡罗琳的那个晚上。 一只浑身湿透的野猫。 他讨厌潮湿，厌恶湿漉漉的一切，唯独那天鬼使神差的。 第10章 他轻笑一声。那女人的眼睛其实看起来没有那么聪明，可是，足够的清澈明亮。 马蹄声伴着响雷。 从黑夜中，死亡的骏马跨过了生与死的界限。 穿过雨夜的黑色马车，马车看上去像棺材，黑色的外观几乎要融入雨夜，没有马夫，准确的说，凡夫俗子看不见是何人驾驶。马车停在街道上，装饰的纹路竟是一张恶魔的脸。血红色的，眼珠敏捷的转动着。 他无视这诡异的装饰。 麦考夫举着伞，走下了台阶。 “快一点，我不喜欢在雨中穿行。”他对车夫说。 车夫是幽灵，只剩枯骨的幽灵。 车门打开，麦考夫收起伞。 车内还是宽敞，麦考夫打开一瓶酒。 他将窗帘布拉起来。 撑着脑袋，懒洋洋的。 蓝色的眸子像是洒上了星光，可又在黑夜里闪耀不起来。 他抬手。马车开始飞驰，穿过表象世界。 一路奔驰着。 黑色的骏马，漫无边际。 他要冲向死亡，去最神秘之所。 * 卡罗琳做了个有关死亡的梦。 她感到身体分崩离析，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打散，没有思考的空间，世界连同身体开始解离。 她浑身是汗。 睁开眼睛看着却是天花板，外面狂风大作。在这黑夜里，她听见了骏马嘶吼，那仿佛死神的战车。穿过街道。 她大声的喘气。 接着又闭上了双眼。 呼吸渐渐平息。 * 路过米迦勒的雕像，穿过公墓，麦考夫的马车来到了伦敦的里世界。这是一个只有神秘和魔物才可以窥见的世界，偶尔亡灵和女巫来回穿梭。 世界倒转，地面成了天空。 麦考夫的酒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高脚杯里。 他只喝了一口，马车就到了目的地。 他下马，等待他的是几个打扮华丽的青年。那样子像是歌剧后等待上场的演员，个个高大漂亮。样子夸张。 “大人。”为首的青年开口。 麦考夫的眼睛扫过这些年轻人。 “你的衬衣里有血。”他说。麦考夫漫不经心的说。 还好这里没有下雨，麦考夫想，他喜欢雨夜，可一点也不喜欢淋雨。 “抱歉，失礼了，大人。” “与何人战斗。”麦考夫朝前走。 他面前是一幢瑰丽的哥特建筑。 那高耸的塔楼几乎要刺穿乌云。 “是，是那些亡灵。” “亡灵。”麦考夫回头，“我看没有这么简单吧。” 站在人群末尾的女人站了出来，她高挑明艳。 “是天使，是被恶魔杀死的天使。” “这就有意思了。那些留在冥界的天使跑出去了。”麦考夫朝前走着，身边的人跟着。 “是的。这些罪天使，他们，他们开始伤人。” “抓住了几个。” “三个。” “那就是还有一个。”麦考夫不紧不慢，“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作为死神，你们要明白，我们不仅仅是干摄取灵魂这么简单的工作。” “是，大人。”为首的男人说。 “通知威灵顿将军，让他的精英们帮你们。”麦考夫说着，走进了建筑。 “哦，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刚进门，一个男人上前给了麦考夫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看上去像是有好事发生，吃喝不愁。” “还真委婉，我知道我胖了，要是肚子减不下去我恐怕中年就穿不上马甲了。”麦考夫顺口一说。他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小腹，那里的确有点赘肉了。 他皱起眉头。 “哦，这可不像你，你开始自卑了，为了这点小事，哈，看来传闻是真的，他们说你和一位佳人约会。” “闭嘴，克伦威尔。”麦考夫有些生气，语调上扬。 “这就是为王室干活的害处，他们总是会找你麻烦。你总是会手忙脚乱，看看你，就连你都分身乏术了。同时管理两个机构。” “安静，所以你砍下了他们的头。”麦考夫说，他只想找个位置坐下来，他不喜欢站着聊天。 “那是因为他们先砍掉了我祖先的头。而且，坎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无头的幽灵遍地都是。”说着他也拿掉了自己的头，“哈，我的头颅还藏在书斋呢，那些混小子们不经意间就踩着我的头走过去。” “我不是为王室干活，女王从来不管事。”麦考夫说。“我是为了我们共同建立的班子，盘根错节的势力。” “你是个厉害的人物，可你总在浪费你的天赋。你应该更有野心，甚至可以更出格些，位居人臣并不合适。” “我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克伦威尔先生。”麦考夫道，他找了一个看起来舒服的沙发。坐下去，然后吸气，让自己的身材看上去挺拔些。 “可你有这么大的能耐。” 麦考夫摊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关于那些天使的。” “不，那只是些小事。麦考夫。你要处理的是更为复杂的事情，和你人间的公务纠缠在一起。那些不安分的人冒出头来。” “莫里亚蒂？他现在才不会闹事。” “不是。” “别卖关子了。” “你听说过亚瑟王神剑吗？” “对，有什么问题，我还见过梅林呢。”麦考夫不愿搭理。 “里世界也开始流行这些传说了，只不过，黑暗世界不是在说故事。” 麦考夫抬眼。有些兴趣。 “他们有一支军队。魔界的领主，不安分的家伙，他们将眼光看得长远，伸到了人间。” “毁灭世界。”麦考夫冷笑道，“一点创意都没有。” 说着，他合眼。 “名单给我，我知道是上面的人。” “几乎半个贵族圈都参与了。” “啊，真是太幽默了。”麦考夫心如死灰，他只想快一点到周末。 “总是有一些人认为自己天生卓越，生来就是干大师的，就算死后也依旧阴魂不散。” “真幽默。”麦考夫有气无力的说。 “对了，他们不是要毁灭世界，恰恰相反，他们认为自己要创造新世界。” “那可毁灭世界还要难对付，这类人，全部是病态的。”麦考夫站起来。“好了，将名单交给我。” “别着急走，你可是死神部门最优秀的统领。” “我早就不是了。” “说来奇怪，你为什么会在年轻的时候就隐退，要知道活人干这活的几百年也出不来几位。” “我只是单纯不愿意动。”麦考夫说。 “得了吧，你当时相当有行动力。最强的死神。” “受伤后就不行了。”麦考夫尽力的贬低自己。 “我了解你，福尔摩斯先生。”克伦威尔说，“你要学会抓住机会，机会总是转瞬即逝。” “哈。我知道，我现在就放弃了独处的好机会。”麦考夫道。 “你不可能永远困在自我里。” “我的小居室里有整个宇宙。” “麦考夫，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厌恶死神的工作。” “你是来套八卦的。”麦考夫接过名单。 “我只是关心你，上面的人开始检查文件，你明白的，新官上任三把火。” “什么也没有。”麦考夫神态自若。 “不要和你的老朋友打哑谜。” “你会说出去。” 克伦威尔轻轻的摇摇头。 “也没有人会相信。” “那就这样。” “是那个女孩吗？” “什么。”麦考夫语气不安。“我认为你不应该窥探我的生活，人间的生活。” “好吧，祝你快乐，有时我会羡慕活着的人。” “羡慕，你。” “对，活着的人才有勇气去爱，我是说，做想做的事情。”他看着麦考夫，眼神里有包含着多种复杂的情绪，落寞，羡慕，鼓励。 “或许吧。”麦考夫是彻底不想在这类呆下去了。 “下次，你可以让渡鸦送来，我可以编一套密码。”麦考夫说，他实在是不想多动。 * 路面全是烂泥。还好没有马粪，这已然算是好兆了。 卡罗琳慢悠悠的走，以免那些泥巴捡到她裙子上，她走到店铺回头看了一眼阳光。 “好天气要工作，真见鬼。”她说。“算了，看起来地上也都是泥巴。” 玛丽亚这次很认真的工作。卡罗琳倍感欣慰。决定给玛丽亚涨点工资。 卡罗琳刚准备开张，一个陌生人冲到她面前。这是个干瘦的老妇人，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看上去很可怜。 她的脸上有伤口，还流着血。 卡罗琳将手帕递上去。 “请问您是莱克特小姐吗？或是莫里亚蒂小姐，求您，我想要帮助，苏格兰场不会理会我这样的老妇人，他们只会认为我们穷人愚蠢，是咎由自取的，苦难是我们应得的处罚。” 第11章 “嗯，也算是吧，你是来有事相求。”卡罗琳问。“苦难才不是应得的，说说看，你的苦衷。” “求您来一趟。”那妇人拉住卡罗琳的手。卡罗琳丝毫不嫌弃她的手有多脏。 在店里打扫卫生的玛丽亚停下了手上的活。她安静的注视着，脸色苍白，好像一面纸，那老妇人不敢看房间里的女孩。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去去就回。”卡罗琳道。“遇上麻烦你去就贝克街，如果有人上门找那些漂亮石头的话。那些神秘危险的石头，它们可不在我们手里。” “明白。”玛丽亚小姐说。“但我觉得你还不要去了，我们可以在店子里说。” “不，不，小姐，要快一点，就在不远处。”老妇人摆手。 “好了，估计是什么小事情。”卡罗琳说，“我可以解决，是小而着急的事情。” “是大事情，小姐。”老妇人说着，死死的拉住卡罗琳的手，样子很可怜。 “好了，你看我必须去了。”卡罗琳说。 玛丽亚哼唧几句，大概是说这个老妇人不太规矩的话，卡罗琳一笑置之，和老妇人走了。 第9章 犯蠢的时候会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卡罗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居然会被中最简单的绑架招数。 此时，她的双眼被蒙住，坐在颠簸*的马车里，和一群臭烘烘的狼人挤在一块。不用看，卡罗琳就知道这群绑架她的人是什么货色。 “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遗产的下落你一定清楚。” “我” 果然又是和养父有关系。 卡罗琳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所有人都本能的认为，她这里藏着一大笔财富。 “我要是知道还会苦哈哈的在伦敦开店，你绑架之前做做调查好不好，为什么会是我。我，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而且，你们又不是不清楚当时我们被世界各地的警察追着满世界跑的时候有多狼狈。” 卡罗琳不是第一次遭到绑架了。上次，误以为她得知遗产下落的家伙现在正在监狱里面坐牢呢。 “哼，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那位先生的养女。莫里亚蒂小姐，你才不是什么莱克特小姐，我见过你。金发的卡罗琳。你和小时候的确不太一样，但你那双眼睛不会骗人。恶狼一样的眼睛。” “我是养女又不是他的同伴，老实说我对他的生意从不过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知道那笔遗产在什么地方？”卡罗琳说。 “莫里亚蒂团伙的核心骨干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露面的只有你。” “所以，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知道那笔遗产的下落。”卡罗琳苦笑，“你知道我不过是个讨生活的女人。” “胡说，你是只狡猾的狐狸。” “狐狸的仓库里只有鸡腿。”卡罗琳实在受不了气味，这群狼人一定有半年多没有洗澡了。 卡罗琳回忆了好一会，这才想起来这群狼人是干什么的。他们是莫里亚蒂家族雇佣的一群亡命之徒，当时负责管理淘金队伍，由于恶性难改，后来被开除，只分了他们一笔佣金，这件事让他们耿耿于怀。 直到现在，他们都认为，挖出的黄金应该算他们一份。 至于莫里亚蒂的遗产。 过了这么多年天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消息，从美国一路跑到了伦敦。 马车颠簸了一下，蒙眼布位移，卡罗琳勉勉强强可以看清这群人的样子。 果然是一群最低等的兽人，未经开花的混血狼人种。 卡罗琳不怕这群狼人，她对这些家伙十分了解，全部是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货色。好对付。 比较棘手的是和卡罗琳面对面坐着的一个鹰钩鼻男人。 这是个样貌丑陋的矮小男人。卡罗琳感觉的出他散发出的魔力，这是个黑巫师，最难对付的那类人。 看来免不了要被折磨一番了。 卡罗琳叹了口气。 “你们可以问这位巫师，我究竟有没有说谎。”卡罗琳说。 还没有等卡罗琳再次发问，她被那黑魔法师打了一下，重击，昏了过去。 * 玛丽亚等了好半天，主人还没有回来，她让狼人男友路易去找卡罗琳，气味消失在一个路口。 “不好，看来是出问题了。”玛丽亚在这一点上还是非常靠谱的。她马上叫了一辆马车，去贝克街。 下了马车，直接带着那条“大狗”冲上了楼。 “您好，福尔摩斯现实，我知道这很冒失，但，我需要您的帮助，现在就要。” 约翰.华生从没有想多，有朝一日他会看见一个妙龄少女牵着一个裸体的青年闯入他和夏洛克的会客厅。 哈德森太太端着茶走了上来，看到这一幕，惊讶的差一点打碎了茶壶。 还好夏洛克眼疾手快。 “坐下吧，小姐，如果可以，华生，给我们的狼人先生披一件衣服。” “我的主人不见了。” “你的主人。啊，我知道，是卡罗琳小姐。” 玛丽亚吃惊的看着夏洛克。 “不，不是，她是伊丽莎白小姐。” “好，我们就当她是，说说看，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夏洛克不慌不忙。耐心的听着这位女士讲述早晨发生的事情。 “去弗利特港口，华生，我记得有一班火车，现在我们出发应该来得及。” “哦，看来又要浪费好茶了。”哈德森太太说。 “让这位小姐和那位先生品尝吧。”夏洛克说着，披上了大衣。 “我们要去救人，有一群白痴要为自己的愚蠢买单了。” * 卡罗琳被带到了郊外弗利特港口的教堂里。 她捂着头，有些生气。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很好，你们要开始用刑了对吧，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我的脾气不算太好。” 卡罗琳说的是真话。 “你还有胆子和我们说这些。快说，那东西在什么地方。” “你知道吗？我对你们这种人从来不说假话，我不喜欢伤人，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当个良民，起初你们派老太婆来诱我出来的时候我就有些生气了，你知道的，伦敦有很多这样的老人，你给他们一点钱，他们什么事都愿意做。” “莫里亚蒂的遗产。” “这只是地下世界的谣言，你根本就没有弄清楚来龙去脉。”卡罗琳站起来，她松开绳索，然后扶正脖子。 “很多年轻，十年前，我的养父就死了，剩下的家产早就被瓜分干净，你去找詹姆斯都比找我强，不要告诉我，你找不到这家伙，他在每天的在上班，你知道那地方。”卡罗琳道，她真正要留心的是藏着角落里的那个丑陋的巫师。 巫师都是难对付的货色。天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疯。 “你是，你什么时候挣脱的。” 卡罗琳看着仓库里的人。 战斗力最高的是为首的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然后是巫师，剩下的是些智慧靠着变神后的体格差取胜的白痴。 此时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彻底天黑了就更不好对付。 卡罗琳想了想，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她身影一摇，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下，像是幽灵。 落满灰尘的仓库安静无声。 “在头顶，小心。”黑巫术叫道。 只见卡罗琳披散着长发，笑着朝他们扔了一颗炸弹。 一声巨响。 硝烟散去。 只见那黑巫术用防御魔挡开了攻击。 “不错，我还以为你就会念叨些无聊的咒语。”卡罗琳开始认真了，她用袖子抹掉脸上的黑印子。 “在仓库里战斗，没意思，出去打。” 好久没有活动了。 卡罗琳觉得今天过得也不错。 最起码活动了手脚。 卡罗琳一对六，不算太有自信，但不露窃，专注的战斗。 狼人的攻击快捷，但没有魔法加持的情况下不过是靠着蛮力攻击，训狗，卡罗琳很是有一套，很快她就干翻了那几只没有经验的新手。 现在就剩下难对付的黑魔法师和为首的那只。 黑巫术施展咒语，卡罗琳不小心踩中了施法的范围，无奈被控制住，暂时无法动弹。 为首的狼人变回了人形，他一拳打在了卡罗琳的脸上。 卡罗琳顿时怒火中烧。 “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卡罗琳吐了一口血，喷溅在那人的脸上。 “只是个谣言，白痴。”卡罗琳说。 那巫师看起来毫不战斗力，卡罗琳趁着可以活动手臂的空挡，快速的朝那巫师冲去，抓起地上的石块就往他头上砸去。 血喷溅出来。 “白费了这条裙子。”说着，卡罗琳踩断了那人的手臂。 巫师躺在地上哀嚎，来回的打滚。 第12章 “喂，是继续问下去还是我把你们都烧死。”卡罗琳笑了。掏出最后一枚炸弹。 “真是笨蛋，学不会搜身的，你不是知道，我是莫里亚蒂的养女。” 说着，卡罗琳笑着拉断了环扣。 * 夏洛克赶来的时候正好看着废弃教堂边上的仓库起了大火。 一个披散着头发脸上带伤的漂亮女士正整理这衣服，她朝赶来的人挥挥手。 “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真巧。”卡罗琳说。 看着这狼狈的女士，夏洛克脱掉了外套，披在了卡罗琳身上。 “我帮你看看。”华生跑了过来。 “小伤，不过我还真需要医生呢。”说着，卡罗琳指着不远处地上躺着几人。 “看看他们会不会死，我这可是正当防卫。”卡罗琳说。 和夏洛克预料的一样，找到这危险的家伙时，卡罗琳已经把人都打了一顿，并且将教堂边上的茅草屋都烧了，这堆茅草里可是放着那些团伙的家当。卡罗琳顺便搜刮了一笔钱，将值钱的玩意全部带出去，破烂都烧掉了。 “嗯，委托费，很快就会有警察来了。”卡罗琳说。 “聪明的报警方式。”夏洛克面无表情的看着卡罗琳。 “回去吃一顿，我请客，你们记得叫上哈德森太太。”卡罗琳眨眼。她显然没有被这小小的意外吓到。 对于卡罗琳来说，收缴了赃款她还赚了一笔。 “他们要的东西你究竟知不知道。”夏洛克说。 卡罗琳作出惊讶的表情。 “啊，连你也这么问。可是，福尔摩斯先生，当年不是您最后处决了他吗？我可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卡罗琳说，她现在懒得掩饰，“你明明知道威廉不是坏人，可你还是杀死了他。” 华生在一边安静看着两人。然后去看看那群瘫在地上的人还有没有呼吸。 夏洛克像是一尊雕像，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看着卡罗琳。 “这是秘密，女士。” “我不知道遗产的下落，也不会知道。我怀疑根本就没有那东西，莫里亚蒂家族早就不干之前的活计了。” 卡罗琳将大衣脱下来，递还给夏洛克。 “我不冷，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会你们带我回伦敦，我要睡一觉。”卡罗琳说。 “你为什么要靠近麦考夫。” “这也是个秘密，夏洛克先生。”卡罗琳坏笑道，“或许，我只是喜欢和他约会。” 华生突然插话。 “警察来了。” “我回一直看着你。” “我也是，如果你好奇，可以跟踪我们，我相信，你会大吃一惊。”卡罗琳说。接着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女人啊。”夏洛克摇摇头。 “嗯，看来聊得不愉快。”华生说。 “恰恰相反，好了，我们的赌约还在继续。”夏洛克微笑道。 第10章 莎乐美的故事 钟敲了七下。 一只黄莺落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叫着，声音还怪好听的，可惜，卡罗琳不太会欣赏音乐，旋律，节拍，一概不理，只要不是噪音就行。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上的声音就只是声音，倒不是由于她不爱艺术，只是她更关注于生活。 她坐在地毯上，身边放着一推礼盒。 卡罗琳收到了一大堆的礼物，没有写寄件人，卡罗琳猜想就会是麦考夫送来的，虽然卡罗琳有很多追求者，但有她地址的可不多。卡罗琳也不喜欢多留地址，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真是奇怪，为什么这家伙会送我这些礼物。”卡罗琳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只是轻微闪过，很快就很掐断了。 “他才不会对我生出那种感情，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看看有什么实在的收获。”卡罗琳从来就不是期待浪漫爱情的女孩，她喜欢看那些让人面红耳赤，想入非非的小说，每当有新出的爱情故事上市，她会马不停蹄的跑到书店购入。但，面对现实，卡罗琳绝对不会将从书中看来的爱情关系代入，她才不会。 也绝对不允许自己代入。 麦考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绝对不会让一些杂事堆在身边，避免麻烦才是他生活的准则，除了夏洛克，伦敦城中还有多少人有这些冷酷的基因。对女人不屑一顾，对生活也绝不带上滤镜。 面对这一地的礼物，卡罗琳用理智思考。 “看来这家伙是在下一盘大棋。”卡罗琳想着。“投入真多。” 她拆开礼盒。 那个最小的，最精致的，用东方丝绸包裹着的礼盒里放着一瓶小巧的药水，药水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宝石，绿色的宝石。 可是高端的稀罕货。 “强力恢复药剂。”卡罗琳说出这瓶药水在黑市上的名字。由于药效好，大家都这么称呼着。 小小的一瓶就够在伦敦生活小半年。 “真舍得。”卡罗琳说，她握着那瓶药水，反复的打量。 接着，她将药水打开，喝了一口。 瞬间，浑身和触电了一般，就连头发丝都横步的要立起来了。 “是真货。”卡罗琳道。 “看来还有点良心。” 黄莺的歌声停止了，一只野猫跳到了树梢上，差一点就抓住这只可爱的小鸟。 看着礼盒，卡罗琳打着哈欠，是那药起效了。 卡罗琳按照顺序拆开剩下的礼盒。 这个充满惊喜的过程就像是过圣诞节。 “哇哦，真舍得花钱。”卡罗琳惊叹的说，“可，嗯，我的意思是，一个公职人员买得起这些，我就知道麦考夫不是什么正派角色。” 嗯，说实话，麦考夫绝对不会贪污。这一点卡罗琳还是清楚的，因为他的脑子压根就看不上蛀虫的行径。 “一定是接了私活。” 卡罗琳一边批评，一边将受到的项链戴在脖子上，这是一条品质上乘的珍珠项链，要说价格，绝对不菲。 卡罗琳知道对方的意思，让她不要太招摇，最好收敛一点，将那些赃物奉还。不招摇过市挑衅，卡罗琳可以办到，但要她还回去，绝无可能，她弄来的这些珠宝本就是来路不正。 卖掉换钱给穷人是最终的归宿。 卡罗琳厌恶这个时代的风气，富人富裕就一定是道德高尚的成因，穷人贫苦就一定是社会败类的定局，实际上人就是人。富人中多有恶鬼，穷人中常有天使。这是真理，是卡罗琳这些年来的生活体验。 她才不会像麦考夫那样为政府，为权贵办事。 这是她的偏见，也是她的认知。卡罗琳顺着心情来，喜怒哀乐来去匆匆。她又打开最大的那个礼盒。果不其然是条裙子。 “还有点品味不错。”卡罗琳抚摸着布料，“看来，这家伙做戏还下了血本呢。” 卡罗琳站起来，比划一下，合身。 “好，就穿这件去约会。” “小姐，格雷先生的信。”女仆爱丽丝走了过来，将一封信送到卡罗琳边上的桌子上。 “他人来了。”卡罗琳问。 爱丽丝摇摇头。 “不，是托付一个女孩送来的，是个十岁的孩子，我给了她一笔小费。”爱丽丝说。 “好的，我一会再看，对了，一会你帮我看看花送来了没有。“ ”是，小姐。”爱丽丝说，她看上去心情大好，脸上带着一股暧昧的笑容，穿着浅色的衣服，脸上还化了妆。 “你要去约会。”卡罗琳挑眉。 “是位牧师。” “哦？”卡罗琳说。 “当然这只是插曲。”爱丽丝道。 “然而，我认为，这或许是个挑战，保护好自己。”卡罗琳说，“然后好好的享受。” 爱丽丝笑着离开了房间。 卡罗琳又坐会了地上，开始拆其他的礼盒，这些不是麦考夫送的礼物，我们的福尔摩斯先生送礼物时非常讲究，会精心包装。用的可都是缎面，图案也是认真挑选的。 剩下的礼盒是从天南海北寄过来，转了几手的稀奇古怪的货色。 是要放在杂物店买的，有时是卖给□□，有时上层社会的贵族需要，大部分是转给那些灰色的人物。 卡罗琳是个生意人。一个不算太精明但也绝对不蠢的生意人。 不会亏本，连一根针都要挣到钱。 黑吃黑，是她从莫里亚蒂那里学来的本事。 也是金钱社会的法则。 “人吃人，我不吃普通人。”卡罗琳说。 一个巫毒娃娃。很快就有女巫会收这东西，非洲来的存货。 精美的钱币，罗马共和时期的货。 还有一颗头骨，是某一位圣人的。 这些东西要送到店铺里去，一会她也要叫个跑腿的孩子。 卡罗琳站起来，看着窗外。 阳光好。难得的好天气。 晚上她还要和一位危险的先生约会呢。 卡罗琳伸着懒腰。 第13章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你这只老狐狸，以为送些东西就可以让我小鹿乱撞，一定是来骗我的。就像你弟弟常干的那些事。会演戏。” * 剧院里最美的女人一定要算上卡罗琳。 这位神秘的东欧贵族，美丽的伊丽莎白小姐。 她化了妆，本就艳丽的面容更加的贵气逼人。那直白的，充满攻击性的美让人不敢怠慢。她高挑，健康，宛如女神。加上珠宝和华服，她显然成了人们所惧怕的那类人。 卡罗琳出席活动的时候会毫不客气的固化一种刻板印象，世界是个舞台，人人都在其中扮演角色。 剧院中有一小部分的男性将目光对准了她，而不是舞台。 浪荡子早就开始嘀嘀咕咕。关于卡罗琳的流言早就弥散在社交圈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卡罗琳需要一位福尔摩斯先生。作为男伴，他是合格的，甚至是值得炫耀的，让那些讨厌的目光感到自卑。 麦考夫职业体面，头脑敏锐，名声在外，即便低调行事，但在伦敦，在整个上流社会中，稍微有些见识的人都听闻过他。 更不用说，他还是个俊朗的青年。 卡罗琳发现今天麦考夫也特意打扮了一番。他修剪了面容，鬓发精致，还做了发型。衣服也考究时髦。 在样式上，让卡罗琳意外的是，好像和自己的这条裙子是情侣款。 她发现这个细节之后忍不住笑了笑。 在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卡罗琳可以肆无忌惮的撩拨。 她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 小声的对麦考夫说：“你是故意的吧。” “你是说衣服。” “看起来像是夫妻耶。”卡罗琳的语调轻柔。酥软的像是湖面上的微风。 “是的。” 卡罗琳收起扇子，打了对方一下。 “你可真下流。” “男人就是下流的。”麦考夫懒洋洋的靠着椅背。 “你这话真是奇怪，不过我喜欢听。”卡罗琳打开折扇。 舞台上的莎乐美开始跳七重纱之舞。 “我也希望有人献上你的人头。”卡罗琳说，这话听上去很是惊悚，麦考夫却不以为意。 “嗯，那你会好好的保管我的头颅吗？”麦考夫说。 “当然，我会非常的小心的。”卡罗琳说。那双漂亮的蓝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空间里看起来像是黑蓝色的。 “伊丽莎白小姐，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莎乐美，当然，我很喜欢。”卡罗琳说。 “如果你是圣约翰你会怎么面对莎乐美。” “我还以为你要问我如果是莎乐美要如何追求他呢。要是我的话，我当然会，随意，怎么样都可以，杀了我，或者让我和莎乐美恋爱都可以，管他的月光，疯狂和恶魔，就这样吧。”卡罗琳道。 “那么你是莎乐美呢。” “我会逃走，离开我所熟悉的一切。”卡罗琳说，她的目光暗淡下来，没有了激情，她安静的看着舞台上旋转着的演员。 好像自己也在舞台上跳舞。 “真是可怜的莎乐美啊。”卡罗琳说。 麦考夫看着卡罗琳，她身上总有化不开的忧伤，那股忧伤像是冬日里的白雪，安静的，美丽的，同时又了无生气的。 卡罗琳是神秘的，就如那没有来处的灵魂。 她的灵魂不属于这里。 所以，她注定会是孤独的。 “如果你莎乐美，我是约翰，我会带你一起走，去天堂。” “恶魔上不了天堂。”卡罗琳转过脸来，十分严肃认真的说。 她穿着那条黑色的裙子，露出白净的肩膀，锁骨上点着蝴蝶，脖子上的珍珠要比她的面容逊色几分，忧伤的美人张开红唇。 “恶魔上不了天堂，她也不屑于。”卡罗琳说。 有那么一瞬间，他无法抑制那原始的欲望，麦考夫企图伸手想去抚摸这女孩的头发，想安慰她。 “你说得对，恶魔不屑于上天堂，我也是。”他说。 听见这话，卡罗琳突然笑了。 “你真会说话。”卡罗琳朝麦考夫的方向靠进了一厘米。小小的一厘米，基于理智的考虑。 第11章 白教堂的钟声 夜幕降临。月亮阴惨惨的挂在空中，工厂一直到十点才停，钢铁巨兽终于要喘息了。 女工离开了纺织厂。今天运气不错，一整天都没有人挂在机器上。女工的领班莱斯利小姐向上帝祈祷。 “但愿明天也是一样的。” 从工厂出来后，她需要徒步回到住处，作为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女人，她要靠自己生活，也好在没有一家子要养活，她过得也很自在。她避免和男人接触，休息的时间只呆在小小的办公间里打字。业余她会给报纸写一点恐怖故事。 莱斯利小姐不喜欢男人，不过这件事她一直默默的藏在心中，她喜欢女人。二十五年的年轻人生里她从来没有过一位恋人。不过，她暗恋过很多人，其中感情最深的是她少年时期还住在父母家时，隔壁住着的一位家庭教师，那也是教她读写的老师。 莱斯利还记得她的样子，红色头发，脸上站着小雀斑，是个聪明伶俐的女人，她只比自己大五岁，现在也依旧是个年轻的女人，后来她搬家了，过了几年她们就失去了联系。这让莱斯利格外的伤心。 莱斯利在工厂里也喜欢过一个姑娘，这姑娘不会喜欢她，这一点莱斯利很清楚，所以她从来不去打扰这姑娘，只是偶尔会照顾她一点。 她穿过漆黑的街道，听着酒鬼的叫骂声，几个年轻的妓，女在街边招揽生意，莱斯利认得其中的一位，那女孩过去在工厂上过班，后来遇人不淑，现在去来钱快的地方做事。 莱斯利很担心这女孩的健康问题，自从她在这一块上班开始，她就没有见过有多少健健康康妓女带着钱回到故乡或在伦敦站稳脚跟。 恶疾缠身才是常态，最终很多女孩会死在救济院里，那里的环境十分艰苦，很难挨过冬天。 莱斯利摇摇头，厌恶这人间，她握着十字架，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信念，她从来不是合格的信徒，但她有时又坚信，上帝会垂爱她，会帮她保护她爱的那些姑娘们。 一个月前这里发生过一起可怕的命案，就在莱斯利小姐住所不远处。 她感到恐惧，但迫于金钱的压力她无法搬离这里的，这的房租相对公道。莱斯利需要在这里生活，她要存钱，将来去上夜校，继续学习，然后就当家庭教师，和她曾经喜欢的那个女人一样。 今天运气不错，一路上遇见还几个巡逻的警察，街道上也不时穿过几个码头工人。 不会有孤身一人的时候。 莱斯利想着。 她握着十字架，路过了走过了白教堂。 就在她看见自己的房子的时候，她听见了巨响，像是木桶被打翻的生意。 一道黑影闪过。 莱斯利差一点叫出声。 是一只黑猫。 “上帝保佑。”莱斯利说。 接着她听见了尖叫声，这次是实打实的尖叫，撕心裂肺，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巡逻的警察跑了过去，莱斯利和附近的行人也好奇的追上去。 穿过黑巷子，来到一间不大不小的屋舍。 大门敞开。 他们看见一个女人躺在床上抽搐着，她赤身/裸/体，脸上满是血迹。另一个不断尖叫的女人脸色苍白。 “上帝啊。” 那可怜的女人被开膛破肚了。 抽了一会，就没了气息。 莱斯利捂上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人越来越多。 一个高瘦的男人穿过人群，他浑身散发着高级香水味。那人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人群越聚越多。 多到莱斯利感到呼吸不通畅。 莱斯利很想吐出来，她拨开人群。她大声喘着粗气。 抬头看着一个极为俊美的男人上了一辆马车，接着起了雾。 莱斯利觉得这是个幻觉。 她很少在这里看见这么华丽的上层社会的贵族少爷。 这个男人引起了莱斯利的注意。 他是对向走来的。 有一个念头萌生。 她知道这房子的格局。 只有从屋子侧门出来的人才会对向走来，那屋子的尽头是一面墙。 莱斯利看了看表，十一点半。 是十一点整。 * 苏格兰场的工作间就没有停过，他们是连轴转的机器。没有人希望他们一直忙着，但也不会有人希望找不见他们。 雷斯垂德探长坐在办公室里，他的红木桌子上放着一堆文件，他整个人像是一棵冬季的榕树，垂头丧气的。 揉着太阳穴。 他值了一天的班。 照片上的尸体让人胆寒，是个年轻的女人。 第14章 “真该死。” 雷斯垂德喝了一口咖啡。 他开始拨电报。 现在，他走不了，最起码要到中午才可以休息一下。 一个矮个子的少年推开了门。 “敲门，孩子。”他说。 “抱歉，是紧急文件。”少年说，“福尔摩斯先生送来的。” “夏洛克，我正要去找他呢。”雷斯垂德站起来。 “不，不是。”少年窘迫的说。 “也对，是麦考夫是吧。” “是，我放在门口的酒柜上。”少年问。 探长点点头。 眼下，他感觉自己要忙死了。 ”我会不会突然猝死呢。”雷斯垂德说。 他发完了电报，准备休息一下，结果有人推开了门。 这次是他的助手。 “说吧。” 他现在失去了希望，只能打起精神来应付工作。 “有一位女士说她看见了疑犯的脸。” “是吗？”探长精神了起来。 “我们根据这女人的口述画了一张画像。”助手关上门。然后走到雷斯垂德面前。 “让我看看。” 他本来开心的脸瞬间冷沉下去了。 “你说报案人看见了他。” “是的，这就是麻烦之处。” “哈。我就知道，但现在，这家伙和公爵的女儿在约会。” 道林.格雷。 社交圈里最闪耀的明星。他身边的朋友们，非富即贵。 “不用担心，我也有人脉，总有机会我们可以去认识一下这位先生。”雷斯垂德只严肃了一秒。 “好了，现在，我要休息一会，不要打扰我，半小时，我就睡半小时。” “遵命，先生。” * 卡罗琳又收到了麦考夫的礼物。 “这家伙对您真上心。”店员玛丽亚说，她换上黑色的裙子，穿着围裙，开始打扫落灰的柜子。 “是的，演技不错，很投入。”卡罗琳说，她打开礼盒，是之前夏洛克从这里拿走的玩具熊。 “哦，我们的布莱克先生回来了。”玛丽亚道。 卡罗琳将小熊抱在怀里。 “他把熊的眼睛也缝好了。” “嗯，真不是件好事。”卡罗琳说。 “何以见得。” “福尔摩斯家族的人都是可怕的怪物，冷血的机器，就像工厂里的那些一样，会吞噬人的血肉。”卡罗琳说。 “我看不见得，他没准就是喜欢你，老板。”玛丽亚道。 “不会，这不会，他就是像让我卸下防备。” “那他这辈子就没有戏了。”玛丽亚说，她开始用弹灰。“您现在可是铁石心肠。” “上次做好人我被关在仓库里虐待。”卡罗琳说，“还好有你在。”然后她抛给媚眼给玛丽亚看。 “哼，雇佣我可不吃亏。” “是，是，是，我的好雇员。”卡罗琳道。 接着她打开第二个包裹。 “一本书。”玛丽亚探头看。 送了一本王尔德的精装版《莎乐美》。 卡罗琳还挺喜欢封面设计的。 “真好看。” 插图是比亚兹莱画的。 “太合适了。” “我听说作者不太高兴。” “为什么？是你男友告诉你的吗？”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消息可靠，那家伙最近在王尔德夫人家混吃混喝。” “啊？”卡罗琳，“哦？” “假扮成狼狗。”玛丽亚说。 卡罗琳耸耸肩。 她翻开了书。 “献给我的莎乐美。” 字迹一如既往的华丽。 卡罗琳其实挺羡慕麦考夫的，聪明人就是好，就连写字都龙飞凤舞的漂亮。 “可惜我才不会上当。”卡罗琳开始办正事。 她拿出纸笔，开始给远在巴黎歌剧院的老主顾写信。 “真是难下笔，我最不喜欢和这种闷骚的家伙打交道。”卡罗琳说。 “那个幽灵。”玛丽亚说，她开始搬运收集来的旧书。 一本本整整齐齐的放上去。 “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会这么阴暗，啊，当然这不是他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的错。”卡罗琳扭着钢笔。 “我们就夸夸他呗。” “你给我灵感了。” 卡罗琳一笔一划，认真的开始书写。 一气呵成。 就等着墨迹干了。 “一会我要去寄送包裹，老规矩，你明天再寄一个。”卡罗琳说，“用报纸包装。” “是，老板。” 卡罗琳需要这天才帮自己将魔法石复制下。原石他留下，复制品寄过来。 最近，卡罗琳才得知，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不需要多余的仪式，只用镜子就可以。 眼下弄来了宝石。通行证算是弄了一半。 那天才绝对会研究出来如何运用。 不过，为了保险，卡罗琳还是要从麦考夫那里套出更准确的秘密。 “你要和麦考夫约会到什么时候。”玛丽亚问。 “知道我知道去哪里找据点。” “可他不会告诉你的。” “未必。玛丽亚。男人在什么时候最自大。” 玛丽亚想了想。然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用十分鄙夷的口吻和卡罗琳说话。 “哦。你不是吧，老板，卡罗琳小姐，你其实喜欢上他了。” “喜欢上了一半。肉/体。”卡罗琳说。“寄到巴黎的剧院的包裹，天知道这里面有王冠上最之前的那颗宝石。”卡罗琳笑了。 “我们不是从他房间里找到线索了吗，你为什么要以那种方式，或许，你真的很享受玩这个游戏，圣母保佑你。” 第12章 你知道我不叫伊丽…… 过去一周就想是过去了一夜。 还是会回想她的笑容。 他从来不乘坐公共马车，更不会散步走回去，即便路程不算太远。对于麦考夫而言，运动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事情，他厌恶黏糊糊的感觉。也不喜欢汗水打湿衣服的怪异感，更受不了臭味。 他尽量保持从容*不迫，感觉，清爽。 坐在私人马车里，他开始思考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关于卡罗琳的。这位现在叫伊丽莎白的女士。 女王的执事发现少了几颗最重要的宝石，夏洛克有时会轻视自己的敌人，特别对那些智力没有那么优越的普通人。可这个世界恰恰是由普通人改变的。 补上去的宝石也最终会被发现。 那颗宝石的作用恐怕连女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麦考夫揉着眼睛，他要找卡罗琳要回来，重要的不是为了应付这差事，而是避免卡罗琳犯傻。 缺少一颗最重要的宝石，这石头可以打开冥界和人间的通道。而且，那些关于地狱和人间的情报全部被拿走了。卡罗琳在他们约会的时候派人去搜刮了他的住所和办公场所。 真好，那些在这里上班的家伙真是天才。 麦考夫要被气笑了。那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地下组织依旧混迹在内部，卡罗琳有一点很聪明，她有耐心，好学。从莫里亚蒂那里，她学了不少手段。 “真不知道是该夸赞还是该处罚她。”麦考夫说。 “这就是卡罗琳的目标，为了打开通道。伦敦最危险的女人。” 他早就知道她另有所图。 可真正落实的时候，还是难免会失望。 “卡罗琳，卡罗琳，你真是吃狡猾的狐狸。” 他想了想，让车夫停下来。 “你先回去，我要走一会。” 难得，他居然会想走动。 车夫不便对问，驾着马车朝前走。 路边开始点煤气灯。 麦考夫打开坏表。然后走向了花店。 实际上他知道自己不需要这样做。 浪漫，情欲，这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麦考夫没有回家而是抱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卡罗琳公寓里，他是自己进来的，门童说卡罗琳没有回来。 所以只能翻进来。 不爱运动不等于不擅长。 麦考夫感激自己昨天没有多吃一块蛋糕。 他最近很努力的在控制体重。 房间只有时钟滴答的声音。外面是车水马龙，关上窗户成了悦耳的背景音。他观察着卡罗琳的秘密基地，这里放着从各处拿来的奇珍异宝。 “就像是狐狸洞。”麦考夫说着将花放在了卡罗琳的瓷瓶里。 房间有响动。 麦考夫听见被风吹落的书本。 他怀着一种隐秘的，幽暗的，低俗的欲望好奇的走到了房间。 这里有卡罗琳的秘密。 是圣神的，不可侵犯的领域。 他走到了门口，还是坚定停下脚步。 他只是想给卡罗琳一个小小的警告。 他不能在侵犯她的私人领域了。 第15章 无声无息，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柔软有力的臂膀套住了她。 “你瘦了些，麦考夫。” 是卡罗琳的声音。 “你为什么在这里。”麦考夫说。 “真好笑，这是我的家，我应该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卡罗琳笑了。 麦考夫意识到一点，这女人没有穿衣服。 他开始出汗。 心跳加速。 卡罗琳的声音越来越温柔，她真是个妖精，一个迷人的怪物。麦考夫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必须离开这里。 “回头看一眼。”卡罗琳说，她甜美的像是一只夜莺。 他可以从这里看到威斯敏斯特宫。 可以看见泰晤士河。 难得出现好天气，可是现在他居然可以看见星星，这简直像是童话。 女人的手臂松开了他。 他不能回头。 这是不道德的。 卡罗琳是个淑女，即便是个小狐狸，也是个要受到尊重的狐狸。那是他曾经教养过一段时间的狐狸。 “你送了我玫瑰花，可是，我还是很生气，你居然跑到我私密的公寓里。麦考夫，我又要重新找房子了，这里面的东西你要假装没有看见，知道吗？” 她现在又重新缠绕上了她。 她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美丽。 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件外套，一层衬衣和令人尴尬的束腰。 “你感觉很丢人吗，你觉得自己变成了笨蛋，这很正常，我才觉得不道德，我喜欢你，麦考夫，我喜欢你。”卡罗琳说，她几乎是带着哭腔的。 她的眼泪比什么都管用。 今天这荒唐的闹剧加重了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 卡罗琳挑破了这一切。 她刺穿了他最后一层防御。 他回头了。 随之而来的不是一个吻，而是一根刺。 麦考夫昏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看见了那曼妙的身体和邪恶的脸。 “卡罗琳！”他伸手。 卡罗琳的脚踩在麦考夫的手上。 “真叫我意外，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她蹲在地上，金色的头发覆盖着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看上去很娇小，居然还有楚楚可怜的感觉。 明明现在，她才是上位者。 麦考夫想嘲笑自己，但始终无法动弹。 她的皮肤光滑，一张大眼睛炯炯有神，她看上去不像是人类，倒像是一只粗野的女妖，海底女妖。 姿容无双，冷血无情。 “这一点上你比夏洛克要差一点，他更冷酷，你更像人，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对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卡罗琳接着趴在地上。露出只有小女孩才会作出的表情。 天真可爱。 那是她少女时期常做的表情。 睁着眼睛，嘴角上扬，可是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笑意，眉毛皱起来，鼻子也是。乖乖的小狗。 “放心，你不会死，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最起码，不是现在。” 说着，卡罗琳亲上了他的脸颊。蜻蜓点水，激起了涟漪。 “我喜欢你。”她说着，笑着说，听说上去是玩笑话。 没有比更加恶毒的玩笑了。 终于，他闭上了眼睛。 “晚安，死神先生，在这里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 卡罗琳看着熟睡的脸。站起来，从他的身上踩过去，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衣柜，换上一件睡袍，她今天也要睡在这里，卡罗琳很自信明天一定是自己先起来，这个计量是算是死神也要睡到第二天下午。 看着这男人终于在自己手中吃憋，卡罗琳忍不住笑出了声。 由于这声音过于响亮，她不由得觉得自己想书里面的反派。 “当蛇蝎女人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这种愉悦的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卡罗琳的脸突然红了。 “啊啊啊啊啊！我居然说出了心里话。”卡罗琳这才意识到。 “还好，他以为我在欺骗他。” 卡罗琳突然觉得很失落。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好重啊，你这家伙真的要减肥了。”卡罗琳费劲巴拉的终于将麦考夫拖到了床上。 昏过去的人重达千斤呢。 “要不然，开个大大的玩笑。”卡罗琳灵机一动！ 坏笑着开始脱对方的衣服。 过了一会，大英帝国最恐怖的存在此刻变成了案板上的肉。 赤裸裸的呈现在卡罗琳面前。 “其实，也没有那么胖嘛。”卡罗琳说，“是那种脂包肌的身材。没有多少赘肉。刚刚好。” 卡罗琳打量着对方。 “好吧，等我搬完了家再来好好的欣赏你。” 卡罗琳回到会客厅，开始着手准备魔法阵。 “要是魔力充沛的话我还可以搬得更远一点，现在暂时往店子里挪动。”说着卡罗琳开始在地面上画魔法阵。 还好之前在地下室预留了空间。 忙完之后，卡罗琳还洗了个澡。传送魔法十分消耗体力。 卡罗琳迷迷糊糊的爬上了床。 她一点也避嫌，很自然的靠在了对方的身上。 不到一会就睡着了。 * 等到麦考夫苏醒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中午。 外面的天还在下雨，阴惨惨的，就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不可能。” 昨天，他分明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她的呼吸，她的梦话，还有她身上的气味。 卡罗琳离开了，房间几乎要被搬空。只留下鲜花和一份三明治。就衣服也带走了，当然包扣麦考夫他自己的衣服。 “真是可恶。” 麦考夫望着外面的暴雨，第一次，他感到失落。然后是复杂的愤怒。 “卡罗琳。” 他说出这名字，就像是念出了诅咒。 玛丽亚就知道会有人过来找卡罗琳。没有让这少女想到的是，卡罗琳居然会让这青年如此狼狈，冒着雨走过来，穿着不合身的衣服。 “她上午就走了。”玛丽亚忙着收拾屋子。 “去什么地方。” “巴黎！”玛丽亚有气无力的回答，她正在清点杂物呢。“去找一位子爵。” “真好。”麦考夫自嘲，“又一次！” “她是个有意思的女人。”玛丽亚话中带着嘲讽。“特别是对你这样的绅士来说。你最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她好点。” “是的，没有错。”麦考夫说。他走出了店铺，然后在雨棚下点了一支香烟。 “卡罗琳.莫里亚蒂。真有本事。” 第13章 辗转反侧 卡罗琳不叫卡罗琳，也不叫米莎，更不叫什么伊丽莎白。 她之前的名字是多娜，她是个混血，之后穿越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金发女孩。美国女人。 上船后，卡罗琳还是没有平复下来，卡罗琳本不想去巴黎的。只是她更不想面对那个人。 “喜欢这句话是真心的。”卡罗琳说，“真心又有什么用啊。” 卡罗琳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真希望到了巴黎可以找人聊聊天。” 卡罗琳其实一点也不想接受那个委托，要不是为了逃避，她才不会接下拉乌尔.德.沙尼的请求。 “算了就算是扩展业务，横竖对我来说这案子好办，而且也不吃亏。” “剧院的幽灵啊，我的好客人，就当是看望他吧。” * 【卡罗琳的日记】 毫无头绪，我只能对我的日记说实话，没有人可以帮我，我只能帮我自己。我自以为是的伤害了麦考夫.福尔摩斯，一个和我能力悬殊的人。 这不是第一次了。十年前我就用同样的轨迹和他交锋过一次，当时我真是个傻瓜，如果那个实话我更小心一点，谦逊些，没准我就杀了他们。福尔摩斯兄弟。老实说，我嫉妒他们，我并非处于复仇的心理玩弄他们。我尊敬莫里亚蒂，也打从内心里认可他作为我的养父，他够格，教了我不少谋生的本事，这一点就连我穿越前的父母都比不上。 我嫉妒他们只是单纯因为他们足够的聪明，是天才级别的人物，我不嫉妒我的朋友们，因为我喜欢他们身上迷人的危险气质，他们和我一样有自毁的倾向。自毁倾向比那些正义的本能还要来得迷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一点。 我喜欢那些邪恶的东西。 福尔摩斯兄弟太有意思了。我本来以为他们身上也有那种可怕的自毁倾向，结果，并没有。多可笑。 我以为一个阴郁的，古怪的，智力超群，有不良嗜好的维多利亚时期的男人会有自毁倾向，没有，实际上没有，这个世界里的夏洛克比柯南道尔笔下的夏洛克还要正派，他热爱生活，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并且拥有我所没有的正义感。那是一种傲慢的，带着偏见的正义，是被大众所熟知的正义。 第16章 被世人认可的正义。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人一辈子都不可能陷入我的圈套，他那双敏锐的眼睛可以看透我的灵魂。 我那浅薄的灵魂。我那无比单纯又大气磅礴的灵魂。 实际上，他也有自己的分别心。他和麦考夫不同。麦考夫不会有分别心，因为他什么也在乎。他对自己是诚实的。 而我不同，我是个酷爱说谎的人，这不是因为我天生邪恶，只是我发现说谎的益处。比起真相，人们更加乐意听谎话，整个人类的世界都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 我是不是也对我的日记本说谎了，我不清楚，现在，我在渡轮上，在豪华的包间里，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我用新开的笔记写下这些毫无逻辑的胡言乱语。 就好像我的思绪，我的生活。 我喜欢上了麦考夫，这一点我很确定，可是，我无法去爱他，也不可能接受这种感觉。 这就好比你喜欢喝酒却不能将酒当水喝。 和不相配的人恋爱就是这样的下场，麦考夫是个假正经，他有他的秘密，我也有我的，可我们谁也不会说出口。 更何况，他只是在观察我。在他眼中我大概只是个蠢女人。这个世界的维多利亚时期厌女思想还是主流。 他们认为女人是歇斯底里的。大惊小怪。不会思考，是感情的产物。 像福尔摩斯那样身份的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我弄不清楚为什么他会过来，或许是来找遗落的宝石，我留给他的还是假货。维多利亚女王不需要那宝石，她带着思念过活就够了，普通人都是这样生活的，处处是遗憾。 真是的，我好像喜欢上了那个人。现在我居然开始担心，他会不会恨我，那就去恨吧，因为恨比爱要长久。 管他的，我讨厌他！ 喜欢是幻觉。我就是厌恶他。 189x年 卡罗琳合上了日记本，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合上本子的动作就像是关上门闩。 住在一等舱不会感觉到太大的颠簸。可是卡罗琳还是睡不着，不因为别的。只是她感到恐惧，麦考夫会恨他。 可是想想，他没有不讨厌她的理由。 又一次，她又一次欺骗了他。 睡到半夜，卡罗琳觉得心理发慌，接着起身，光着脚推开门，走到甲板上，将日记本撕碎，扔到了海中。她金色长卷发随风飘着。 卡罗琳伸开双臂，迎接着海风。 柔和的海风，冷冽的海风。 * 上午十一点半，华生医生的诊所来了位稀客。 “哦，是福尔摩斯先生啊。” 是那位福尔摩斯。 “可能她真的喜欢你，我的直觉。”华生说。 诊所里，约翰.华生大夫送别了一位病人，然后转过身和打喷嚏的麦考夫说。 “没有这个可能，我是个傻瓜。” “什么？”华生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绝对不可能，这不像是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 “我是说她可能真的喜欢你。”华生道，“好了先喝点热茶。” “我们睡了一觉。”麦考夫说。 华生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不，我的意思是。”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他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脸红红的。 华生笑了笑。 “没有想到你也会为了这种事情烦恼，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毫无道德感的人。” “她离开我了，去了巴黎。为了一个伯爵。” “啊？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啊。” * 卡罗琳有点晕船，还好只是去法国。 下了船后，她一个人提着行礼站了好一会，在临行之前，她提前发了电报，告知了对方自己的长相。 很快就有一个高个子的严肃管家带着年轻的女仆来接她。 “你好，请问是莫里亚蒂女士吗？”来接人的管家会说英语，卡罗琳其实也会些法语，不过发音有点古怪。她也不愿意认真的矫正，卡罗琳有也习惯，一个傲慢的习惯，她喜欢别人适应她。除非值得改变。 她想了想还是试着用法语和管家说话。 管家看着卡罗琳。 “您真美，原谅我说这些话。”管家说，她是黑发的，身材高挑的女人。恨瘦，几乎可以说是皮包骨，当然，这不影响她是个有气场的女人。 卡罗琳一眼就看着这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同时也足够的有耐心。从她带着小女孩身上就可以看出来。那女孩有一张无忧无虑的脸。单纯到令人不安，未经世事的样子。 管家她帮卡罗琳提着行礼。一边的矮个子的娇小女仆帮卡罗琳拿手提包。 显然这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活泼开朗，和那严肃的女管家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小女孩十分好奇的瞧着卡罗琳。 “您真好看。”她也说。“我就像是舞台上的女明星。” 这让卡罗琳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自己很美，但没有自恋的习惯，非必要不打扮，她现在就一身朴素的便装，看起来清爽有余而优雅不足。 是有很多人说她漂亮，如此排山倒海的宠溺可还是头一遭。 “我还好啦。”卡罗琳笑着说。 “不，您非常漂亮，说真的，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像法国人的英国人。” 嚯，看来这还带着点仇恨在里面，要是卡罗琳真是英国人大概会被这句话刺激到，什么叫英国的美人像法国人。 “其实，我之前住在纽约”卡罗琳说。“我也说不清自己是哪里人，就算我有立陶宛的血统。” “您一定有法国血统，您的骨架小巧，脸庞精致。” “嗯，谢谢你的夸赞。”卡罗琳觉得怪怪的。不好意思的挠头。 “不，真的，我们见过很多上流社会的贵妇，你的气质是最独特的，您就像克莱夫王妃。” “哈，我上学的时候还真扮演过。” 穿过拥挤的人群，她们上了一辆马车，是三匹马拉的，稳健有派头。 靠垫是天鹅绒的，里面宽敞大气，装饰的细节也到位。 卡罗琳还闻到了玫瑰花和柑橘的味道。 “你家子爵还挺有派头的。”卡罗琳说。 “因为是您要来，莫里亚蒂小姐。”管家说。“其实邀请您的是伯爵，是我们的家主。” “那么子爵呢。拉乌尔怎么样了。” 卡罗琳觉得气氛奇怪。 “他生病了，和剧院的幽灵有关系。” 说起那幽灵，小女仆不寒而栗，她转移了话题，又扯到卡罗琳的美貌上来。 “您的眼睛真亮，像是水晶。”女仆按耐不住开口了。 “是吗。我觉得我瞳孔的颜色有些杂，像是上帝弄乱了调色盘胡乱给我抹上去的。” “不，女士，正因如此你才看着不一般。”管家说，她看着卡罗琳的眼神里充满了欣赏，仿佛卡罗琳是一件特别珍贵的艺术品。 卡罗琳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眼神，将你视作一件物品，认为你该投其所好。 第14章 你要付出的代价…… 卡罗琳很快就知道原因了。她的脸上还是挂着笑意，出于礼貌。 原来我是一件物件，真的物件，那种供人评玩的物件，奇珍异宝，出现在贵族私下的交流中。 一个美丽的女人和珠宝是相同的。都是货物，是贪婪恶龙的宝藏。 卡罗琳一面想着，一面和夏妮伯爵对话。 “你好，莫里亚蒂小姐。” “你好，夏妮伯爵。”卡罗琳说，她伸出手，伯爵在她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卡罗琳打量一下面前的男人。 大约四十来岁，是个颇为贵气的中年人，金发，皮肤白皙，称得上英俊。要是年轻几岁，一定更加惊艳。卡罗琳喜欢给那些漂亮的绅士们打分，这位伯爵二、三十岁的时候估计在她这里可以给个八分。 “我见过你。我们还跳过舞。”伯爵说，他说话的时候会含情脉脉的看着卡罗琳。这让卡罗琳很不爽。她厌恶这种矫揉造作又毫无恶意的眼神，她不习惯。更不喜欢。 “是吗？”卡罗琳想了半天。她隐隐约约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是在曼德丽庄园。”伯爵回答，他笑了。 “瑞贝卡的舞会。我想起来了，不过我对和你一起跳舞没有多少影响，哦，不您不要误会。你是个具有吸引力的男人，我当时可能是喝多了酒，头晕。” 卡罗琳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他和麦考夫一点也不一样。 “太意外了，我听说是您。” “什么？什么是我。” “莫里亚蒂小姐。原谅我，我像宴会的女主人问过关于你的一切。” “哦，可恶的瑞贝卡。”卡罗琳说，“我说过，这应该是个秘密的。我现在可不算是莫里亚蒂小姐，我想，你作为我养父的老主顾大概是知道风险的，这不是个秘密，可也不能完全的对外袒露。” 第17章 “抱歉，小姐，因为您真的很迷人。” “如果你是来追求我的，我现在就离开，我在伦敦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卡罗琳说，她皱眉，将不悦直接写在脸上。 夏尼伯爵脸色大变，他不安的说：“不，女士，虽然也有这么一层心思在里面，甚至对我来说很重要，高于我央求您的委托。卡罗琳小姐，我需要帮助，救救我那可怜的弟弟。” “你还挺会调情的，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现在，说说你的正经事，至于，那些浪漫的小心机，你还是留在之后说吧。”卡罗琳道，她的态度也软下来。 “这件事只有地下世界的女王才可以帮我。” “女王也不至于，比起我的那些同伴们我差得远，不过是迫于压力，我的家人们不方便露面。”卡罗琳说。 “您真是太谦虚了。” “我只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卡罗琳说。 “或许是的，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可不是。”伯爵道，“哦，我都忘了，真是失礼，请，小姐。” 卡罗琳这才有心思去注意周围的景色。 真不错。 这里真不错。 卡罗琳点评着。 贵族的府邸总是有千奇百怪的可爱。这是一幢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宏伟，瑰丽，立面的浮雕精妙绝伦。建筑似乎是随着音乐流动着，跳跃的，充满激情的乐章。 卡罗琳随着伯爵走进了这幢房子，这里面灯火通明。看起来十分的华丽，也充满了奢糜感，不过比起那些暴发户的审美，这里明显要有文化得多，当然，有品味也不代表着什么，只是视觉上看着舒服而已。 卡罗琳暗想：我要好好的敲一笔，既然这么有钱，那就不怪我狮子大开口了。 “莫里亚蒂女士。”伯爵说。 “叫我伊丽莎白吧，我现在用这个教名，称呼我为米沙也可以。”卡罗琳说。 “是伊丽莎白小姐。”伯爵说。 “等你用过晚膳我就带您去见见我的弟弟。他遇上了麻烦事。” 卡罗琳顺口一接：“因为一个可爱的女人，对吧，看来是一段麻烦的三角恋。” 伯爵惊讶的望着卡罗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是的，没有错，您为什么知道，我在信中没有提及。” “我有耳朵，它很管用。”卡罗琳说，“我也在黑暗中有很多双眼睛。” 她笑着说，优雅的将外套递给了伯爵。 * 卡罗琳对那些弯弯绕绕不感兴趣，她现在要想办法做这个局，她要赚两笔钱，一份是伯爵这边的，一份是埃里克，剧院幽灵的钱。 “说起来，这位幽灵对我的帮助更大，他是个天才，实用型的天才，可以帮我制作出最有用的武器，至于那伯爵，我就想要钱，鬼才管他的心思，我帮助埃里克不杀了他就好，不然的话，拉乌尔不高兴，克里斯蒂娜也不会不开心。这家伙要是上吊死了，我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功夫处理那些烂摊子，这个世界上像他这要的妙人可不多见。” 卡罗琳看着晚餐，没有多少心情落在上面。 味道不差，不过没有和麦考夫一起吃的那家美味。 “喂，伯爵，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卡罗琳说。她手中握着刀，用切牛肉的刀指着伯爵。 “您，您问。” “您愿意付出的代价是多少。”卡罗琳说，她的眼神深邃，深不见底，像是丛林中幽深的井。 “按照信上说的。”伯爵道。 “啊啊啊，亲爱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卡罗琳说，“每一件事都要付出代价，你的一言一行。从你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你内心深处的愿望，伯爵，你的目标是解决掉剧院幽灵吧，可是，你愿意付出什么呢，金钱，说实话，如果是我的话，莫里亚蒂家族的人是不缺钱的，声望？对我们现在来说更是累赘。那么，身为贵族的你，要拿出什么来换得事件的平息，你不会觉得利用我就可以了吧。” 卡罗琳的话是尖刀，带着毒刺的蜜蜂。这花园中的毒蛇吐出了红信子，这一刻，这位此前过着安逸生活的伯爵才意识到。自己找对了帮手。 “我明白了，小姐。”伯爵开始计算，过了一会。 “一个身份，您会拥有一个身份，在这里，在法国的贵族圈层。” “还要呢，我的胃口很大的。”卡罗琳说。 “这是我能给予的最多的呢。”伯爵坦言。 “那么，您就用这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事情的真相吧。”卡罗琳说。 伯爵的府邸，众多私产之一，他身边围绕着无数的美人，这里就没有丑的事物。现在，他利用自己的资源请来了莫里亚蒂的家族的成员，当黑手，解决掉麻烦的阴沟老鼠。 在他内心深处，无意识之海中，卡罗琳和那剧院的幽灵是一丘之貉。不过她更绚烂，更适合摆在台面上，贵族竭尽所能的展现着优雅。 代价是，除他之外的人争斗不休。 金钱社会。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卡罗琳笑了，她割下牛排。 “不知道是哪位幸运的人。” “我的哥哥。” “您的哥哥。” “是的。这是个秘密，我的哥哥，一个富有的男人。我想你要是认识他一定会和他做朋友的。”卡罗琳将牛肉放在口中。 真是个好厨师。 卡罗琳想着，她想到了莱克特大夫的手艺。 “那我真想见一见。”伯爵道。 “你会见到的。”卡罗琳笑了，“好胃口。” 不合时宜的举杯。 “这里除了你弟弟应该还有其他的客人吧。“ “是的。” “冉冉升起的明星，真可惜，我没有机会听她歌唱了，就因为那该死的幽灵？”卡罗琳打趣道。她眯起一只眼睛。 卡罗琳不喜欢葡萄酒，她喜欢喝水或者果汁，这一点她总觉得自己像没有长大的孩子。 “他是个危险的对手，我不允许这东西出现在我的地盘，就像是我这府邸不能出现蟑螂一样。” “很可惜，亲爱的伯爵，发现一只蟑螂的话，这就意味着，到处都是，你的府邸，你投资的剧院，巴黎，法国，整个世界。”卡罗琳睁开了眼睛。 她像是黑夜里的猫头鹰。 “感谢您的款待。” “我相信您的实力，美丽的小姐。” 就像是买来了一只猫，是啊。猫总是能捉到老鼠，但是杀不杀就要看猫的心情了。 * 死神无精打采的看着手上的死亡名单。一大堆人，好几十个，其中还有不满十岁的孩子。 真可惜。 “打起精神来。”克伦威尔说。 麦考夫头也没有抬，他窝在真皮沙发上。 “你比之前还要懒，这可不像你。” “我一直都这样。”他说。 “和女人有关系，我就知道，看来这个传言没有错，福尔摩斯也会有这么一天。”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他抬头，一张憔悴的脸。看起来像是宿醉了一宿。 “女人是最奇妙的生物，她们很难被满足，有时你费尽心思去讨好，结果会遭冷脸，但有时你什么也不做，她们会主动热情的贴上来，对你嘘寒问暖。是魔鬼也是天使。” “我更愿意和恶魔作战，好吧，说真的，要去处决不安分的恶魔了。”麦考夫站起来，他身材高大，认真起来很有压迫感。 “那可真倒霉，对于恶魔来说，面对一个失恋的死神。” “我没有失恋！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恋爱。” “那就是暗恋失败。真可怜，福尔摩斯先生，鼎鼎大名的福尔摩斯先生。” 面对同事的戏弄，麦考夫束手无策。他一面烦恼着这“无关紧要的小事”。一面开始担心他接下来要办的案子。 “恶魔啊，这次可是黑暗领主派出来的手下。”克伦威尔道。 “就算是路西法还不是要打一架。”麦考夫摸着脸上长出的胡须，他该修整一下了。放纵、萎靡最好不要持续太久。 第15章 音乐天使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在这个宇宙里，卡罗琳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去处理《歌剧魅影》原著故事里的复杂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他爱她，而她不爱他，却喜欢另一个人的故事。当然还有很多更深刻的解释。 当然，这是最最最简化的版本，人们去听音乐剧也绝不是看这三角恋的。对于，卡罗琳来说，之前她就看得懂这些。不过那还是她小的时候，前世，穿越之前的时候。 卡罗琳不太会欣赏音乐剧，耳朵属于摆设，只对那些不经意间说出口的秘密和茶余饭后的谈资感兴趣，对于音乐，是一窍不通，她半点也不共情，对于这高雅的艺术，她可以给出的反应不过是生理性的，感动，但不多。 卡罗琳还是看过这出音乐剧的，当时是前世的一个朋友带她去的，原著小说也是那姑娘送她看的。想起来，卡罗琳还有些忧伤，对方很喜欢这个故事，可惜，对于那位朋友来说，她们现在算是阴阳相隔了，卡罗琳对于朋友的思念也只能移情到这些人物身上，在这个世界，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会哭，会笑，有灵魂。 第18章 对于另一个宇宙的人来说，故事就是故事，艺术不过是艺术。 卡罗琳来不及感伤，因为她要听故事的女主角要讲述属于她的视角，那些秘密和真正的感情。 她需要弄统领全局，这是莫里亚蒂小姐要做的事情。不是为了他人服务，而是利用每一次任务。 做庄家总是免不了要提前积累资本呢。 卡罗琳很会讨人喜欢，如果她愿意的话，她可以让人掏心掏肺，只有在这种需要利用美丽外表的时候，卡罗琳才愿意展示自己的美。 美很打动人，会让人卸下防备。城门不攻自破。 美丽，温柔，善解人意。她轻车熟路，通过肢体语言和耐心的性格拉近了关系。 作为一个掮客，这不过是最基础的本事。 她像个热情的邻家姐妹，毫无那地下世界的教母的样子，更没有任何的“女王”的派头。 即便她可以轻易的，随意的毁灭某个事物。 没有理由，卡罗琳不会伤*人。 她现在是只乖巧的猫，一个有耐心的聆听者。正如她过去给自己的定义一样。 卡罗琳可以感觉出，克里斯蒂娜喜欢她。 只是浅交，卡罗琳现在也对这位妙龄女郎颇有好感。 她喜欢她说话的声音，那是艺术家的天籁，卡罗琳也喜欢她的脸，一张苍白的，美丽的面孔。同伴是她的眼睛，这是卡罗琳之前所梦想拥有的，是属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湖泊所特有的梦幻双眸。 难怪那家伙会爱上这女孩。 卡罗琳笑了。也难怪，人们会喜欢看美人。 她明白了那些目光，那个人看向他的目光。 克里斯蒂娜是个可爱的姑娘，她看上去和卡罗琳差不多大，气质更忧郁，她苍白是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可即便如此，卡罗琳可以感觉道，她一点也不柔弱，相反，这女人坚强果敢，她的目光中透着一股韧劲。 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被文艺女神祝福，她的天赋是上天给的，不是属于任何人。 卡罗琳有一段时间出于任务的考虑，潜入过一个剧团做过一段时间的群舞，她算不上有天赋，是靠着身手和容貌出众勉强没有被人看出端倪。她是真正体会过艺术家和一般人的区别。 要付出汗水，要坚定不移，要有魄力，要认为自己与众不同。 卡罗琳的野心不在这上面，她也深知这辈子就算下了决心也做不到，天才就是天才，艺术是不会说谎的。 她见过不少大人物，眼前的克里斯蒂娜也会成为大人物。她有一张野心勃勃的脸和不屈不饶的精神，更有很多人所没有的慈爱和同情。 这位气质典雅的女人朝卡罗琳一笑。 “没有想到会是位年轻的女士，我想您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会落在你身上，不会移开，你可以感受到自己被尊重。 “当然，不过，我想你要先给我讲讲有关你的故事。”卡罗琳说，女仆搬来椅子。 睡在床上的子爵，也就是夏尼伯爵的弟弟像个死人，气若游丝的，卡罗琳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中毒了。 不过，卡罗琳不太相信会是那个家伙干的，说不上来，是直觉告诉她的。 即便，这家伙会做出这样的行文。 让卡罗琳意外的是，伯爵并没有请医生治疗自己的弟弟，看样子这家伙也没有他所说的那么谨慎。 卡罗琳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拉乌尔。他呼吸还算平稳，只是太虚弱了。 “你和他挺相配的。”卡罗琳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喜欢他的时候还很小，那时我们还是孩子，他帮我捡起了披肩，这个傻气的男孩。可是现在，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卡罗琳耐心的听着女孩讲述她的童年。 说起来这还真是个美好的童年，如果不算上贫苦的话。 克里斯蒂娜是个瑞典女孩，她有着北方特有的气质，冷冽的圣洁，就像是冰山，像是碧蓝的大海。卡罗琳在她的故事里渐渐的迷失。 瑞典的乡间的生活。 宁静，可爱，音乐和集会，他们在草地上摆卖了摊位，小丑和魔术师身边总是围满了孩子们，小小的克里斯蒂娜跟着父亲在乡村长大，她很早是失去了母亲，和父亲相依为命。日子很快活。 遇见了拉乌尔后日子变得有了色彩。两个孩子建立了友谊。 他们会缠着大人们要故事，一些神奇的故事，有精灵和女妖，有骑士和国王。 “这样说起来可能有些奇怪，您，您让我想到故事中的那些角色，一位漂亮的女巫，一个狡猾的精灵，莫里亚蒂小姐，对于儿时的我来说，你就像是童话里的人，您好像白雪皇后。” “那我一定有一面可怕的镜子。”卡罗琳说。她笑起来很有感染力，让处于焦虑状态的克里斯蒂娜也受到了鼓舞，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我如果有融化坚冰的力量就好了。”她无奈的看着昏迷的恋人。 “如果是你，我相信会有。” 卡罗琳想：当然，你可是歌剧魅影里的女主角啊，埃里克疯狂爱着的人。不过至于这个宇宙里是什么情况，我要调查一番。 “不要去找他。”克里斯蒂娜说，“他会杀了冒犯他的人。” 这应该是克里斯蒂娜说出的最大胆的话了，她惧怕这幽灵。 卡罗琳知道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埃里克是她的老师，是训练她，发掘她天赋给她来带应有的荣耀的人。现在，也是她的噩梦。 卡罗琳懒得浪费时间。 “克里斯蒂娜，你可以告诉我一切，因为我认识你的音乐天使，我是站在那么这边的。你这边。”卡罗琳说。 * “您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我真心感谢他，但我不能当他的面具，卡罗琳小姐，假如是你，你会爱上你的‘父亲’吗？埃里克是我的老师，我的音乐天使，他就像我的父亲，我爱他，但不是像爱我的恋人那样爱。” 这个世界是不讲道理的，对于所有人都是，天才也好，笨蛋也罢，就算你是帝王也要忍受那些心魔，那些难以改变的苦难，这就是生活，你可以轻视，满不在乎，但生活绝对不会让你有对其视而不见。 命运啊，就连俄狄浦斯王都没有办法。 你爱上一个人，但那个人不爱你，就是没有办法。 卡罗琳一点也不像篡夺克里斯蒂娜移情别恋，绝无可能。 她喜欢拉乌尔，这就够了。 “我们只是平凡的恋人，假如他不是贵族，我也不是冉冉升起的女星，我们还是会相爱，在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就看见了彼此，这和那些宏伟的，瑰丽的事物不同，是最坦诚的，简单的爱。我也不能说这是百分比的纯粹，但最起码是有一份天真在其中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卡罗琳很少见到这样的眼神。 她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 很苦涩，卡罗琳羡慕这女孩的直率。 “对于那位大人，我真的只有倾慕之心，是知己，是父母，是梦幻的期待，我是他的杰作，但最终还是属于艺术，属于大众，我不能爱他，也不可能。这不仅仅是出于分别心，只是，莫里亚蒂小姐，您是聪明人，您应该明白，他也不爱我啊。” “这句话说在点子上了。”卡罗琳长舒一口气，“这就好办了，你告诉我路线，我去找他就行，放心，没有人可以伤到我，特别我还是老熟人。” “他会来抓我，小姐，他无处不在，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和他躲在这里。”克里斯蒂娜说。 “你有在这里见过他吗，那位音乐天使。” “暂时没有。” “这就是安全的。”卡罗琳说，“只是，告诉我，为什么他会中毒，你认为这是音乐天使做的。” 克里斯蒂娜果断的摇摇头。 “不，他不会，也不屑于，我求过他，这不光是为了拉乌尔，也是为了他，可现在一切都晚了，您来了。还好，是您。我真担心拉乌尔的哥哥会带来危险的杀手。还好是您，您是侦探。对吗？” 卡罗琳站起来，看着窗外。 “看来我比想的要复杂。克里斯蒂娜你没有觉得这里很奇怪。” “嗯，这里是伯爵的府邸，没有特别之处。” “这里年轻的女仆是不是太多了些。”卡罗琳说。 第16章 音乐天使 克里斯蒂娜是个敏锐的人，她压根声音，侧身，余光可以扫见门缝，她用极为轻柔的声音说话。 “最好当作看不见，莫里亚蒂小姐。我不是开玩笑，我也察觉到不对劲。” 卡罗琳明白对方意思，她也不多问，只是用眼睛开始观察，用脑子开始思量，这里太奇怪了，从港口一路到此，到这幢私人府邸开始，卡罗琳的直觉就开始不停的提醒她，当心！ 这里的人不好对付。 夏尼伯爵在这里营造出不太对劲的氛围。很奇妙的感觉，卡罗琳体验过这种感觉。 第19章 女管家太过热情，虽然那个小姑娘没有多大的问题。卡罗琳可以表面上和她们聊得来，但内心另有打算。 “我不是侦探，是更为危险的存在。只是我自己这么认为吧，我也不算太危险。对了，不要让你的拉乌尔喝任何这里的东西，如果他感到饥饿，你亲自去厨房。你下次登台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只要他来我就必须去。” “明白了，你现在是来避难的。” “是的。”克里斯蒂娜哀伤的说，“我担心他的状况，我无法和他在一起，这对谁都不好。他，很可怜。” “你是个好人。克里斯蒂娜。可惜，好心不一定可以办好事。” “他更是，小姐，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找到热情，自从我父亲死后，我的天赋也消失了。过去我生命中的激情之火熄灭，是他点燃了我。无论你从哪里听到的传言这都不是真的，他对我们很好。只是，他对于有些人来说是麻烦。” “对谁。” 克里斯蒂娜看向拉乌尔。 “真正的资助人。我就知道这些。”克里斯蒂娜说。 “希望你的歌声可以打动我灌了铅的耳朵。”卡罗琳笑道。 “哦，什么？” “你的歌声，我看得出来，你们在灵魂上共鸣，志趣相投。”卡罗琳道。 “可惜，不是他要的那种爱。” * 伯爵安排的房间非常舒适，一眼可以望见街道和不远处的花园。还很安静，安静的过头了。卡罗琳深知听不到脚步声。 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这令她不安。 她不是那种很快就适应新坏境的人。 “这个伯爵可真古怪。” 卡罗琳闭上了眼睛，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那是十五年前的旧事了，她在记忆的宫殿中，看到了一张脸，那是年轻时伯爵的脸。 他出现在维尔庄园里。 和梅森这一起，她穿越过来的这副身体的哥哥。 “不，不对。”疲倦袭来，卡罗琳坐起来，从包里掏出一瓶药剂，喝了下去，身体很快就恢复了精力。 “去找埃里克之前我要解决掉我自己的麻烦。” 她需要弄清楚一件事，这位夏尼伯爵是不是和梅森有关系，如果是的话，那么他要付出代价。 “这就要看那位幽灵的意思了，就让他滥杀好了。” “瑞贝卡不是会多嘴的人。她是个懂得该说什么的女人。”卡罗琳想，她有意的记录这里的布局，从外观上看，这里的空间并不大，当然，没有算上地下室。 这里有地下室。 卡罗琳的房间可以听到风声，那风声不是穿堂风，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是通风管道的声响，她神经敏感，即便是在最累的时候，六感依旧敏锐。 是像是有超能力的豌豆公主。 等到夜深人静，卡罗琳开始了行动。 卡罗琳找了老半天，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通道。 这通道设置在仓房和女仆的休息室之间。 卡罗琳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她比猫还要像猫，这种走路的姿势是她从艾琳小姐那里学到。 她看着木门上的标志，是一张脸，一张猪皮人脸。 她见过这标准，她很熟悉这是什么。 是梅森的秘密花园。 可怕的回忆袭来。 闭上眼睛，卡罗琳再次看见了夏尼伯爵的脸。十五年前，他还是个年轻人。一个文质彬彬的斯文败类。 他有一双漂亮的手，一双灵巧的手。 他有个特殊的癖好，喜欢危险的游戏，窒息感会让他精神抖擞，他招呼梅森和玛格一起，卡罗琳当时还太小了。 很多人玩危险的游戏，其中弄死了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是当地教会收养的孤儿。 很好。 卡罗琳笑了。她没有推开门，而是径直的走回了房间。 这下，计划有变了，她要提前拿到那些佣金。 *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女仆叫醒，睡得很好，一觉醒来卡罗琳感到精力充沛，她不确定昨天的想法是不是空穴来风。 她起床，换上了伯爵准备的衣服，是一条看上去就昂贵的裙子，虽然布料上乘，手艺复杂，胜在不会妨碍行动。 卡罗琳为了搭配这条暗绿色的裙子特意戴上了麦考夫送的项链。 她觉得自己看起来不错，是相当的不错。 “我回想起在疯人院住的第一天，我好像也睡的这么香甜。毕竟，他们给我下了药。” 卡罗琳不需要伯爵安排，她自己有有办法直接去找埃里克。她没有在这里吃早饭，而是去巴黎的街头的咖啡店坐了会。 很快就有人上来和她搭话。 卡罗琳和当地人聊了一会，喝了点咖啡就去剧院。她没有走大门，而是侧门走，用发夹打开了紧锁的大门。 推开房门，大摇大摆的走，好像她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路过另一扇侧门的时候，她听见了争吵声，是一对母女的声音。 “你不能送这个包裹。梅格！你真是个不听话的笨孩子。” 名叫梅格的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五岁，是个黑发黑眸的女孩，拥有小麦色的肌肤，五官明艳大气，看起来有西西里的血统。浓密的头发散在肩头，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 她艳丽的像是一朵玫瑰。 “可是妈妈，我很好奇，五号包厢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和克里斯蒂娜都不告诉我。” “这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可是，真的是，我不过是接了包裹。”女孩哭着说，“你们就当我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可是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好像我是不重要的人，真可笑。” 女孩越哭越大，然后开始大吵大闹。 “凭什么就你们可以见到音乐天使，我也可以。” 接着，女孩被打了。 卡罗琳安静的站着门外，斜倚在门框上。 小女孩冲了出去还撞了一下卡罗琳。 “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女孩都这样。”卡罗琳用慵懒的声线说。 “是啊，不对，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您就是吉里夫人。”卡罗琳站直，伸出手，“我叫卡罗琳，卡罗琳.莫里亚蒂。” 吉里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莫里亚蒂小姐竟是这样年轻的小姐。 一时哑然。 “你不相信，这包裹就是我寄的，结果我比这包裹来得快。” 卡罗琳快言快语很快就让吉里夫人相信了自己的身份。 “您为何亲自跑一趟。” “如果我不来，你们准备将事情闹多大？我可不想没了个好助手。”卡罗琳说，“警察和那个贵族投资人都不是太开心。” “这件事，你是说克里斯蒂娜的事情，您为什么会知道。” “夏尼家的兄弟找到了我。那位伯爵想让埃里克死，这件事，我认为对谁都没有好处。”卡罗琳说。 吉里夫人脸色阴沉。 “你要去见他。”吉里夫人说。 “对。” “可是，他不喜欢有人见他。” “我必须见一见他，除了他的私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将包裹带给他。然后告诉他，莫里亚蒂小姐到了，她找到更有意思的东西，可以实现他心底的愿望，如果他渴望得到克里斯蒂娜的话。他一定会邀请我见她。” 吉里夫人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 “好，小姐，我会问她，您现在这里休息吧。” * 卡罗琳对剧院很好奇，她找了个好伴，是方才大哭的梅格小姐。 这位梅格还原了原著的长相，和原著不同的是，她十分健康，身材苗条却不纤细柔弱，高挑丰满，十分迷人。 “母亲都是这样的。”卡罗琳说。 “是啊，都对人家的孩子温柔，我知道她觉得克里斯蒂娜可怜，我当然不会嫉妒她，我是她的朋友。” “那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见那幽灵。” “我听到你和母亲的对话了，我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梅格说。“我会保守你的秘密，我猜你一定是那种大人物。” “这倒没有。”卡罗琳说。“我只不过是个讨生活的女人。” “真酷，将来我也要去世界上多看看，闯荡一番。”梅格说。 “好啊，不过你要先长大，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见那幽灵。”卡罗琳问。 “哈哈哈，我见过他的，不过是个意外。”梅格露出小女孩特有的崇拜，那眼神满是梦幻，“他帮过我一次，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我知道他是个活人，虽然他的肌肤像蛇一样寒冷，可是我听见了他的心跳，这是真的。” “那么你觉得他是个好人吗？” “不。不对，不少好人，而是个神秘的骑士，他们说剧院里闹鬼，才不是呢，我们是靠着他生活的，这里是他一手打造的，可是他们都将那些麻烦事推到他身上，那些离奇的死亡，我打赌和这剧院里的神秘人没有关系。” 第20章 “伯爵说这里发生了意外，他吊死了机械师。”卡罗琳说。 原著里也是这么写的。 “不，不对，小姐，我亲眼所见，不是幽灵，而是一只鬼。恶魔！” 听到这里，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也越来越复杂。卡罗琳突然意识到自己需要福尔摩斯先生了。 但眼下，也叫不来这人。 第17章 情绪上头 吉里夫人很快就回来了。她还带了一小瓶酒，卡罗琳不喝酒，她喝水。 吉里夫人只能自己独饮了，她看上去酒量不错，酒精刺激不了她。 “五号包厢，今晚。”吉里夫人道。 “多谢了。”卡罗琳说。她喝下混着玫瑰花瓣的水。 梅格已经去彩排了，卡罗琳和吉里夫人站着杂物间里，卡罗琳坐在一只大木箱上，阳光透出来，房间的尘埃乱飞，金色的背景让这里像一副画。安静的水彩画，又像是大师的素描。 卡罗琳看见吉里夫人神色慌张，尽管她刻意的掩饰，那股紧张还是浮上了她严肃的脸。 “你好像很担心。为了你的女儿，你真是个好母亲，可惜女儿都是这样，我母亲估计也会这么想我，不过她死了。”卡罗琳故意说这些，她用悲伤的语调说道。 吉里夫人很快就起了同情心，善良的母亲都是这样的。 卡罗琳望着吉里夫人。 “埃里克是个古怪的人，没准我们一样。” “是啊，可有时，她就喜欢古怪的人。”吉里夫人看了卡罗琳一眼，用一种充满母性的眼神，仿佛卡罗琳是需要保护的小姑娘。 这让卡罗琳想到了一个人的眼神。 他也喜欢这么看我。 卡罗琳无意识的想到了麦考夫。 “梅格是吗，她和我说过，关于那‘幽灵骑士’的幻想。”卡罗琳说。 “这不是最坏的，我担心，那会让梅格尝到苦果，我不希望这个人是他。” “因为他是个怪物。”卡罗琳说。 “是的，但我不是说这些，他的经历与众不同。” “会过去的，或许也还没有开始，这有什么不对。因为足够危险，其实，爱叫的狗都不咬人，好了，我这个比喻不好。”卡罗琳说。 “他杀过人。” “很多人都干过。”卡罗琳说，“他杀过无辜的人吗？” 吉里夫人摇摇头。 “那有什么问题，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要处理那些正义之外的恶棍。”卡罗琳说。 “你是哪种人。” “都是，也都不是，我为了利益而活，我是个生意人，是个不同流合污的生意人，最讨厌的往往不是我这类人。”卡罗琳笑了，“有时候，道貌岸然的家伙更为装饰自己，他们流着蓝血，是骑在人头上的货色。” “您很特别，你对世界的看法和他很像，奇怪，像您这样的人一般不会走极端。” “一般不会，我是特别的，天知道上帝给我安排了什么样的剧本，我不是个幸运的人，我看见了花园里的毒蛇，麦田里的凶杀案。” “他们说你是莫里亚蒂的养女，那位危险的大人。” “只有地下的世界的人会这么说，之前他还是教授呢。”卡罗琳道，“很早之前你就和威廉打过交道？” 吉里夫人露出感激之色。 “多亏了他，不然我要不回我的女儿，我下小梅格，我亲爱的天使。” “她父亲的身份很特殊。”卡罗琳说，手上拿着玻璃杯，“是个危险的人物。” “西西里岛上的贵族。我们厮混了很多年，然后浪费了彼此的青春，知道他恢复了原有的秩序，我对流浪的生活感到乏味。” “那就很微妙了。”卡罗琳说。”听上去不是悲剧，可也不是戏剧。” 吉里夫人喝下最好一口酒。 “哦，女孩，生活就是生活，不会像那些故事一样泾渭分明，生活是混沌的。” “我赞同。” “生下梅格我可不后悔。” “是爱情，还是其他。” “十几年前的旧事了，当时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加里波军队纠缠，是我救下了他。” “听上去有些浪漫。” “不，一点也不，小姐，只有鲜血和断肢。”吉里夫人的脸上只有恐惧，“我厌恶这些义愤填膺的人。” “混乱真是要人头疼。”卡罗琳说。 “是的，您还年轻，小姐，你会见识更多有趣的事物。” “或许吧。”卡罗琳说，她掏出了香烟。 吉里夫人接下，卡罗琳给她点火。 “我不来，我这个人对那些令人愉快的事物过敏。”卡罗琳尬尴的耸耸肩。 “这是件好事，您不会沉迷于梦幻之中，你的法语带着口音，教你的老师不是巴黎人。” “她甚至不是法国人，是我的姐姐教我的，我有十五年没有见到她了。” “为什么。”吉里夫人问。 “因为我哥哥，他是个变态。”卡罗琳说。 “只要你是个女孩，你总会遇上一两个混蛋。”吉里夫人说。 “你是怎么找到埃里克的，这么个天才，他可真管用，我觉得我的业务离不开他了。”卡罗琳说。 “我救过他，仅此而已，我们的友谊不深不浅。但现在我要重新考虑了，如果有一天我离开，我们的中间人，那个古怪的波斯人也会帮你。” “因为梅格。” “是的，我对她期望很高。” “你担心她会迷恋上那个神秘的幽灵。”卡罗琳说。 “埃里克不需要爱情，他要的是世界的尊正。” “这听上去更难，世界是一坨狗屎，它不尊正任何人。”卡罗琳道，她的语调满是不屑，一双眼睛冷的像寒冰，那翠绿中带着宝石蓝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绚烂，那是一种玻璃窗画的质感，是将万物改变其本象的颜色。 “为狗屎干杯。”吉里夫人说。 卡罗琳依靠着墙上，将玻璃杯放回原处。 * 卡罗琳在剧院游荡了半天，她喜欢和这里的姑娘们聊天，听说了很多有关歌剧院的故事。 就在她混在化妆室开始准备和女孩们打牌的时候，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卡罗琳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只恶魔，还是那种高阶的恶魔，属于某一人领主的属下，骑士阶层以上，他有一张俊朗的脸，不知道是从哪个倒霉鬼脸上扒下来的。 那男人看见卡罗琳后，不由得抖了一下。 “好吧，就算您是经理你也不应该来这里。”其中一位高个子的女孩说，她是替补，是个歌手。 “我道歉孩子们，不过我要说一下，你们要快一点。啊，我看我们这来了一位客人。” 恶魔上下打量着卡罗琳。 “是吉里夫人的亲戚。”一个女孩说。 “那也算是我们的客人了，小美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叙叙旧。顺便看演出。”卡罗琳说。 “那你今天走好运了。” “可惜看不到我们的女明星。“ “哦，克里斯蒂娜，她最近变得很憔悴，除非你在巴黎久待。”另一个漂亮女孩道。 “但我们有莎莉女士，她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我总是很走运。”卡罗琳说。 “我请你喝一杯。”恶魔说。 “可以，我也要给姑娘们一点空间，算你赢了，女士。”说着，卡罗琳放下了手中的牌。 很好，大小王都在她手中，而剩下的是同花顺。 但卡罗琳开始留下了钱。 “好好表现。”卡罗琳站起来，朝她们眨眼。 “她不会有亲戚。小姐。” “吉里夫人不会说谎，她可能只是忘记告诉你了，你应该是新来的吧。”卡罗琳说。 “你身上有死神的味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解决不大不小的麻烦。”卡罗琳道。“邀请我的是菲利普，夏尼伯爵。” “那你就更不应该来这里，你知道我们遇上了麻烦，女士，一个女人可以解决什么问题，好吧，你最好回去。” “还是你这里有什么秘密。” “我可不像让你受伤，女士，如果你见过死神的话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是个女巫。” “我什么也不是，我是个生意人。” “算了，你乐意就留在这里。”恶魔说。 “真是奇怪。” “奇怪的是你，你身上的气味令人胆寒，让我想到一个怪物。” “谁，不要告诉我他姓福尔摩斯。” “正是，女士，这里不属于他们管，我是依条令行事的。” “我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想我们的利益不冲突。”卡罗琳说。 恶魔瞧着卡罗琳的脸。 “我觉得见过你，在一个仪式上，啊，我知道了。“ “聪明人不会多话。”卡罗琳说，“你认识那个幽灵。” 第21章 “不，我的麻烦是他找的。” “那我可以帮你处理这个麻烦。”卡罗琳说，她不想和这种恶魔纠缠。 “菲利普也记得你，你是梅森的妹妹。”恶魔说，“当年，他们召唤了我。” 卡罗琳脊背发冷。 “那可真巧了。”说着她推开了对方。 “晚上一起喝酒，小甜心。” 卡罗琳比了个“友好”手势。 “滚开。”她说，然后回头暧昧的一笑。 转过脸，她露出了吃苍蝇的表情。 “梅森！” 卡罗琳浑身颤抖。 “好吧，你们都要死。”她说。 卡罗琳很高兴自己和那危险的幽灵有些交情。 “埃里克，你最好有你说的那么强。” 卡罗琳穿过走廊，走到一扇窗前，推开窗户，大口的呼气。 “他们让你不高兴了，莫里亚蒂小姐。就像你做了不明智的决定一样。”然后，这声音就消失了。 第18章 扯谎 晚上，等到开演的时候，四周黑下来，卡罗琳坐到了五号包厢，这让很多工作人员感到心惊胆战。那里从来不会有人坐。这是被诅咒的包厢。卡罗琳坐过去免不了会发生惨剧。 “真的可怕，我担心会出事。” “是谁让她坐在那里的。” 卡罗琳很喜欢这里的私密氛围。这里才没有诅咒，只有好视野，不过，给她这种不怎么会欣赏的人，真是一种浪费啊。 卡罗琳笑着自嘲。 很快她又将注意力落在了私密性上，真爽。 你可以在这里看清周围，但其他人看不见你，就像藏起来的猫，对其他生物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反过来，可你就是无法找到一只藏起来的猫。 开演了半小时，卡罗琳有些无聊。 卡罗琳对于《浮士德》的故事一知半解，她对音乐一点也不敏感，仿佛是曾经拿对于艺术的品味给恶魔交换，她甚至有些昏昏欲睡，对于她来说，那些人文艺术不过是谈资，是交易的筹码，是必须兑现的陈诺。 她等着幽灵再次找上她。 结束这乏味的时刻。 如果没有人相伴，她无法欣赏任何美。 她开始打哈欠。 “你有眼睛，却不会寻找美，你有耳朵，却不会用其聆听。” “，终于来了，你好，我最好的客户，我想波斯人介绍过我，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吧，但还是要说一句，我叫卡罗琳，卡罗琳.莫里亚蒂，但这也不是我的真实姓名，那是个秘密，一个我也弄不清楚的秘密，你从我的呼吸里可以感觉到，我没有说谎。还有，你看了我的信吧。”卡罗琳说，她平静的，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手抚摸着缎面，她不时的还调整脖子上的项链。像个毛毛躁躁的孩子，外表却是一个端庄的佳人。 对方好像楞了一下。 “你要的东西我做好了。超额完成，至于你送来的消息，我会另给你报酬，这是两回事，你不必给我多余的礼物。” “还有一笔交易，这是我刚刚想到的。”卡罗琳说，“而且朋友之间就是要送礼物的，我单方面认可我们的友谊。” “我最近没有时间。” “因为你去恋爱了。”卡罗琳说，她的目光还是落在舞台上，她故意无视这幽灵的小动作。 卡罗琳话落，她感觉整个包厢都冷下来，拿幽灵不说话，可怕的沉默。 几分钟后。 卡罗琳忍不住开口：“我也是，我还失恋了。” 她哀伤的说。不时的还抽鼻子，开始用哭腔说话。 “好了，我要先开始抱怨了，免得你觉得我是那种不坦诚的人，对了，在这里还是不要动手，我可不好对付，关键是，你也想要我嘛！” 卡罗琳絮絮叨叨的。 “哦，亲爱的，你以为我愿意来巴黎吗？用这蹩脚的发音和那么这群人对话，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去，可我要工作，我的恋人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扮可怜这一点，卡罗琳颇有天赋。 她哭起来梨花带雨，声音出楚楚可怜。这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像是雨后落在玫瑰上无助的蝴蝶。 毫不意外。 对方反过来安慰她了。卡罗琳是个古怪的大美人，谁不愿意听美女说话。 人性就是这么有趣，有时候，当他人陷在自怜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的时候，你需要做的是给予对方一面镜子。 就算是低自尊状态的人也会出于理智上的考量来思考自己的处境。 “不，除非他是瞎子。”幽灵说。 “但他不傻子，一个身居高位的家伙，他才容不下欺骗。” “你欺骗了一个男人。” 卡罗琳抹掉眼泪，朝幽灵所在的方向靠了靠。 “听上去我是个坏女人吧，但，埃里克，我可以*叫你埃里克吧，我没有人倾诉，你看，我真蠢，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们要谈论的远不是这些啊。”卡罗琳说，她觉得表现的实在是太出色了。 简直就真的是位需要帮助的情绪化美人。 她那金灿灿的卷发在这一刻披上了脆弱的外壳。 “你说吧。” “你真好，你是个很好的人。难怪他们爱你。” “谁？” “你没有发现吗，有人也在黑暗中观察着你啊。”卡罗琳说，“好了，我们还是说些正经事吧。” 她停止了啜泣，声调也变了。 又是沉默。 卡罗琳看着台上人与恶魔签订了契约。 多么有意思。 卡罗琳想着自己是否和罪恶也签订了契约，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恶魔？ “你需要的装备我做好了，宝石的复制品我准备了两个。” “我会额外给你一份报酬。”卡罗琳说，她调整了情绪，变得正常了些，但由于她本来的嗓音就偏向甜美，开口就像是撒娇，这一点，卡罗琳有时觉得真是好，就像是剧毒的生物会披上伪装。 无害的外表是最强的武器，足够让自大的对手轻敌，在这个自然界上，最危险的往往是雌性生物。 卡罗琳的目光还是放在舞台上。 “我知道你最近的麻烦是什么，我也接到了另一方委托，是那位伯爵，不要激动，我们是一边的，他要取你的性命，现在，我要想办法要他的命，你对这位弗利浦.夏尼了解多少。”卡罗琳问。 “他在巴黎的府邸里......” 卡罗琳听了后，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很好，很好，我还怕我错杀了‘好人’”。卡罗琳说。语调很是轻快。 “为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何必惹上麻烦。” “很简单，这就是我的痛苦了，埃里克了，我知道身处黑暗的感觉，太无助了，被剥掉了尊严，我也是他们这类人房间里的女孩，唯一不同的是，我是做在我哥哥腿上观看的，看着那些和我相似的女孩惨遭毒害，而我，在无能为力。” 卡罗琳说着，她咬住嘴唇，死死的咬住，直到流出血来，她用舌头舔掉了血迹，让腥味充斥整个空腔。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你因为美丽就是至高的荣耀吗？当你弱小时，你身上的任何优点都会是扎向你的刀子。就像你的头脑，在你无助的时候，他们恐惧你，只是简单因为你与众不同。” 卡罗琳站来。出去透透气，这一幕也结束了，中场休息。 幽灵消失了，卡罗琳都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 无声无息的。是雪花落在雪地上。卡罗琳喜欢这种营造出的神秘，最起码是人为的，她直到在墙壁的那头是她已知的生物，而不是真正的，黑魂不散的过去，那些黑暗的，令人胆寒的，人类的正义触及不到的罪恶。 “这里可真冷。”卡罗琳说。 “小姐，他要你下去，去地下。”吉里夫人冒出来。 * 要到夏天了。 “但还是有些冷。” “一定是你感冒没有好。”同伴说。 “可能是因为我还活着却总是来地狱里。”麦考夫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一动不动。 他必须要去巴黎。 让麦考夫下决心的是卡罗琳。 麦考夫在死亡名单上看见了卡罗琳的名字，若隐若现，这意味着她会有危险。有一半的可能她会受到波及，只要她靠近巴黎歌剧院，恶魔的按照名单上杀死的人类就会有她。 “你还在生病。”对方好心的提醒。 “早就好了，我只是最近没有胃口。”麦考夫说。 “你，没有胃口，这可是天大的意外。对于一个活着的人来说，你是最知道如何让自己开心起来的。” 这一次，必须赶在事情发生前救下她。 麦考夫满脑子都在思考关于卡罗琳的事情。他皱眉，不安的扶着头，想着她的样子，还有她那自以为是的小脸。 如果可以，他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任何人都不要发生意外。 第22章 “你可能会遇上难对付的角色。”看着麦考夫没有回答。克伦威尔先生说。 “有什么关系，每天遇上的都不是小角色。”麦考夫穿上外套。他身边点心盘里的食物真的一口都没有动。 “是不是也太明显了，因为一个女人。你不怕那些传言。” “传言，不，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说关于我的传言，我知道你不会，克伦威尔先生。”麦考夫抚摸着小腹。衣服上面有猫毛，最近是换毛的时期，那只不听话的小东西来回乱跑，根本就抓不住它。 “好吧，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说过这些谣言，你的宠物是安全的，告诉我，你觉得值得吗。救下这女孩，你当时差一点！” “没有值不值，我喜欢这么做。”麦考夫说。他波澜不惊，气定神闲的好像是在说其他人的八卦。 他抬头，眼神冷得可以杀人。 “你可真是个古怪的人，看起来你是个八面玲珑的政客，结果你是那些小说里的骑士。你真是个执迷不悟的人，人的生死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可是死神。”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这就是大事，那些，死亡名单是浮动的，会改变，你有想过为什么吗？”麦考夫说。 “你想说人定胜天。” “上帝只是上帝，这里是恺撒的国度。” “你不是恺撒，你是真正的□□。” “哈，这就不对了，我只是讨厌麻烦事。” “你当个好人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说说看，你因为怕麻烦救了多少人。” “没有数过，和我无关。”麦考夫说。 “福尔摩斯，你们两兄弟真是奇怪。” “你还不了解我。” 第19章 幽灵的地下世界…… 卡罗琳感觉自己成了误闯幻境的爱丽丝，她跟着埃里克这只兔子来到了童话的王国。 不，这可比童话要酷多了。 “我还以为这里会很，冰冷，可怕。”卡罗琳说，“可这里像是童话乐园，不对，这里就是童话乐园。真好玩。” 她看着四周。不忍错过每一刻。 巴黎剧院的地下，这里简直是翻版的舞台，是真正的造梦之所。不过更精致，更有趣。一层层走下去，别有洞天。 第一层放置着舞台的装置，仿佛是袖珍的人偶跑到了玻璃球的世界中。第二层是镜子迷宫，迷宫的中心还有一棵树，是钢铁扭曲成的树，上面的尖刺涂满了毒药。第三层则是最神秘的领域，没有地下迷宫的主人带领根本无法找到这。 “你甚至还养了美人鱼，真漂亮，我的天啊，你简直是迷宫之主，这里是你的地盘。你的世界。” 卡罗琳跳上船，她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个脑袋冒出来，是人鱼。 是淡水人鱼种族。 “从世界各地买来的。” 卡罗琳啧啧称奇。 “你才不是幽灵，你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是哥特故事里的反派。” 卡罗琳真心的夸赞着。 “要是你带那位小姐来，她母亲估计要气死了，因为她一定留在这里，绝对不出去了。” 卡罗琳说，她看着带来她来的幽灵。 “我要说一句，你身材不错，你很高，而且品味极佳，我真羡慕你。”卡罗琳说，“我的天啊，你这个人真的太有创造力。” 从中介人，那个奇怪的波斯人这，卡罗琳摸清了埃里克的性格底色，这家伙像个孩子。 对于一个自卑自负两极反转的孩子来说，夸赞是良药。 “还好我没有自己来，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迷路的，要是中了你的机关就死翘翘了，多可惜啊。” “这里就多了一个冤魂。”埃里克说。他穿着华丽的衣服，带着面具，活脱脱的哥特小说中最迷人的精怪。 “我应该是你带过来的第二个姑娘，可惜，我名花有主。”卡罗琳开玩笑的说，她半眯着眼睛，手划着水面。 “你喜欢的那人，应该很英俊吧。” 卡罗琳迷迷糊糊的回答。 “这是他不值一提的优点。”卡罗琳说，“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往往不是看脸，这和你们男人不一样。” “不，男人也不一定。” “才不是呢，如果是个丑陋的女人，你才不会对我绅士，只会觉得这个客人真烦人。” 埃里克冷漠的说：“你现在也让我觉得很烦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卡罗琳捧腹大笑。 “埃里克，我告诉了你，关于我的秘密，最深处的创伤，你要不要也告诉我。”卡罗琳说，她坐直身子，看着居高临下的傲慢黑影。 他转过脸。 “你知道的。何必多问。” “我说，你知道吗，有人对你感兴趣。”卡罗琳说，“也是个漂亮的女孩，会是你喜欢的那种，和你一样也喜欢艺术，是个活泼的姑娘。” “你是说吉里夫人的女儿。”提到她，埃里克的语气居然破天荒的温和下来。 “你知道。”卡罗琳有些惊讶。 “那不过是小女孩的幻想。我是个怪物，不是她心目中的骑士。” “可你不是怪物啊。”卡罗琳说，“我见过怪物，可不是你这样的。” 她突然有点同情活在黑暗中的埃里克。 不是外界封闭了他，是他作茧自缚。 “埃里克，你不会利用通道伤害无辜的人吧。” “没有人是无辜的。”幽灵说。 “这句话我喜欢。”卡罗琳说。 他们到岸了。 卡罗琳自己跳下船。 “哇，你的房间还挺温馨的。”卡罗琳说。 在湖面中心，有一座孤岛，这里就和原著小说或电影和音乐剧所展示一样，华丽，精致，美丽，又孤独。 就和眼前的人一样，这里是他的内心。 卡罗琳很惊喜对方会让她走进来。 不知道这人意识到了没有，他其实渴望有人来关心他。 吉里夫人说得对。 他需要的不是爱情，而是爱。 一个敏感的天才，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更不可能完全抛弃这个世界。 “你花了不少钱布置这里。” 一句话就打破了梦幻。 “我也有同一个牌子的家具，哦，现在那间公寓不能用了。”卡罗琳失落的说。 “为什么，是房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是我在这个房子里，欺负了一个人，我脱光了他的衣服，发现了他的小秘密，可是，我好像，有些后悔。” “后悔什么。” “应该和他睡觉的。”卡罗琳说，直率的像一只小动物。 这句话让幽灵不知如何作答。 “哎呀，就是那个意思，我很早就认识她了，大概和梅格差不多大的时候，不过我的灵魂要年长几岁。”卡罗琳说。 卡罗琳的故事显然吸引了埃里克的好奇。 两个人开始聊八卦了。 人就是这样的，八卦利用社区的团结，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境遇，一旦开始聊私密并且无聊的话题。人的关心就会主动拉进。 “我以为你没有烦恼，毕竟。” “毕竟我是那种听上去有通天本事的恶魔。”卡罗琳笑道，“我还被打了一顿，前段时间的事情了，被我最看不上的小混混。” “可是，你也是，我也是，但我们要活下去，趋于平稳的世界会让我们活得更好，这和善良无关，是基于功利主义的思考。” “莫里亚蒂小姐，你和我不同。” “因为我更美，你认为因为美这个世界就会优待我，不，世界优待的不会是女人，特别是美丽却漂泊的女人，我将灵魂卖给了罪恶才换来了自由，世界不是童话故事，你也聪明的大脑，健康的身体，还有凡人所没有的命运，天使或许命运亲吻你，但恶魔祝福了你。”卡罗琳说，“你就是恶魔之子，这很了不起，你却在其中浪费自己的能力。” “你得到过爱，就连死神都垂怜过你。” “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死过一次的人。”幽灵说。 “死过一次，我不记得。”卡罗琳道。她听不懂这话。 “看来你没有明白，这也正常，也是我听来的，但我可以看见你的灵魂，有人将它重新修复的，有些本事。”埃里克说。 卡罗琳试探性的伸手。踮起脚，默默对方。 难得，埃里克没有避开。 “你也有人爱啊，你的中间人，那个古怪的波斯人就很关心你的，你看，你在剧院也有朋友的。而且，我也需要你。”卡罗琳说，她学着莫里亚蒂教授的样子，用诚恳温柔的态度对付每一个需要的助力。他将人当人，是用真诚交朋友。 人们总以为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靠暴力维持联系，其实不然，人就是人，我们靠的是信任和关心。 “克里斯蒂娜也爱你，不过是像爱一个父亲那样爱你，你应该知道的。”卡罗琳说。 第23章 “滚开，你这妖妇，你口蜜腹剑，花言巧语，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个两面派，墙头草，你是来嘲笑我的。” 卡罗琳冷静的站着。 “我没有，你知道的。” 她说，就像一位母亲一般。 她看着那家伙开始大吵大闹，开始摔东西。 卡罗琳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将东西捡起来。 交到埃里克手上。 “这可是你要用的工具。”卡罗琳说。 面无表情。 “算了。”他说。 卡罗琳的目光落在雕像上，是之前她寄过来的。 “我还以为这东西难得到你手上。” “你从哪里的来的。”埃里克恢复了平静。 “偷来的。”卡罗琳说。 “留在我这里吧。” “可以，当送你的礼物。”卡罗琳说。 “我不需要礼物。” “那就当诅咒，你看这东西散发着黑暗气息。”卡罗琳说。 “我见过这玩意，是远古的崇拜。”埃里克说。 “有什么东西令你也感到恐惧。” “不是恐惧，莫里亚蒂小姐。” “那是什么。” “是敬畏。” “我可没有这种敬畏心。”卡罗琳说。 他笑了，假如那也算笑的话。 “你笑了。”卡罗琳说，“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我说真的，你的五官很美。” “好了，卡罗琳小姐，你要我做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杀了剧院里的那只恶魔。”卡罗琳说。 “理由。” “我说的事情不是骗你的，我的哥哥和恶魔，还有那些低俗的男人有着特殊的癖好，上帝视而不见，那么我要去审判。恶魔混迹在凡间，准没有好事。” “他是来找我的。” “理由。” “恶魔之子，我的确是恶魔的孩子，一个混血。他看重了我的天赋。” “那你更应该自豪，你要站在他那一边？” “不，女孩，恰恰相反。”埃里克说，“我对他开出的条件不太满意。” “很好，那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了。”说着卡罗琳伸出收。 埃里克没有回应。 “走吧，你在这里待太久了。” “好吧，我也要去调查一下其他的事情，答应我，不要过激。”卡罗琳说。”我走之前你帮我写一份忏悔书，以夏妮伯爵的名义，第一人称，你见过他的笔记吧。” “嗯。” “报酬是我会送你一份激情之恋。”卡罗琳说。“可不要再闹脾气了。” “不会，除非，有人激怒我。” “还要不要伤害克里斯蒂娜，以及，不要自暴自弃。”卡罗琳说，“埃里克，你不是一个人，记住这一点，莫里亚蒂家族的大门朝敞开。” 第20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 “拉乌尔醒了。”克里斯蒂娜握着卡罗琳的手，她的看上去开心极了，眼里有说不出的开心，她的手温暖有力，嘴角上扬。 “莫里亚蒂小姐，您的手为什么这样凉。”克里斯蒂娜说。 “我和他谈了谈，克里斯蒂娜。”卡罗琳说，“我不确定他还会不会陷入自我构建出的疯狂里。” “你和他谈过了。”克里斯蒂娜难以置信的看着卡罗琳。 “不，不，这不可能，他听不进去的。”克里斯蒂娜说。“你为什么会！” “总是要试一试。你要打算怎么办。他可能还会来找你。”卡罗琳问。 “我要告诉他，我真的无法接受他的感情，我无法以他期待的方式来爱他。”克里斯蒂娜说。 “告诉我，女士，可能这个问题很自白，会冒犯到您。”卡罗琳说。看上去有些严肃。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接受他，是不是因为他的脸。不是，小姐，绝对不是，我以我父亲的名义发誓，我不会因为他不够英俊才不爱他的，我当然爱他，但不是男女之爱。是的，就像我爱我父亲一样，我崇拜历史上的天才，和那种不容侵犯，充满了敬畏的感情一样，或许还有友谊，我也理解他的孤独，我也有过，我想这一点我们是通过的，还有，我们都是通过艺术找到自我的。她是我的音乐天使，但我不是他的爱神。” “你说的是真话，小姐，你是个好人。”卡罗琳扫了一眼窗户，一道黑影融到了黑夜里。 “对他，我也不想说谎，都怪我，我当时不应该摘到他的面具，这是他的最后防线了，是我的好奇害了他。” 卡罗琳牵着克里斯蒂娜的手，两个人坐下。 这个房间布置的温馨舒适，和那些中产阶级所维系的稳定优雅的生活不同，贵族的生活方式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奢华不过是表现，最浅层的表现，即便是天才如埃里克那样的人物，短时间内也无法复刻古典的浪漫。 就以这小小的房间举例。 中产阶级会将大房间里堆满了自以为是的高级家具，但真正的贵族只会有选择的挑选合适的物件，是古董，是真正的好材料打造的，独一无二，你不可能从他处购得。 贵族不会在意价格，因为他们就是定价者，是价值本身。 就连最细微的角落里，你都可以看见一件老物件。 时间会在这里凝固，十八世纪的洛可可风情停留再次，就连路易十六都掉了脑袋。 卡罗琳叫不出的木料充斥着的她的鼻腔。这里的味道都是悬浮的，是高雅的，是内敛的。 墙壁上的图案贴着金箔，淡淡的贴在墙上，它不会耀武扬威的跳到你的面前。 “可你也没有做错。“卡罗琳说，她看向露台，她知道，那家伙也追上来了。 现在，那道黑影消失到了夜里。 他听见了对话。 “我要离开这里。和拉乌尔一起。等我将拉乌尔安顿好之后，我会回到巴黎，他必须离开这里。” “因为埃里克。” “不。”克里斯蒂娜凑到卡罗琳耳边。 “当心伯爵，拉乌尔在梦中叫着他哥哥的名字，弗利浦，弗利浦，不要。” “我明白了，克里斯蒂娜小姐，那么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我知道去哪里最安全。”说着，她摇铃让女仆送来纸笔。 女仆关上门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她写了一个地址，又签上了名字。 “什么时候走就看你的了，告诉我，你在这里观察到了什么。”卡罗琳问。 “这几天我听见了尖叫，在您来之后就消失了。” “女人的尖叫。” “是的。” “好了，我的达埃小姐。”卡罗琳小声的说，“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日后也是，只要您想当伯爵夫人。我就可以帮你实现，不仅仅是嫁给拉乌尔这么简单，你有一张野心勃勃的脸。这也是音乐天使选择你的原因。” 克里斯蒂娜准备纠正卡罗琳的称谓，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也没有见过我。对吗。” “是的。”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斑点，这是一块黑色的墨水点。 “他有哮喘，女管家会按时送药。” “嗯，这就有意思了。就当作一个礼物，一个要回报的礼物。” 克里斯蒂娜站起来。关上了窗户。 “尽我所能。” * 卡罗琳回到房间睡了几个小时，当天晚上，拉乌尔就和卡罗琳走了。离开了巴黎。 伯爵发现的时候府邸乱成一团。 卡罗琳睁开眼，还不到七点钟。她被邀请来的任务可不是处理家务事，伯爵厌恶那种在他投资的剧院里捣鬼的幽灵，更讨厌克里斯蒂娜和不小心看见他秘密的弟弟。 卡罗琳推断出事情的原委。 伯爵对他弟弟没有太大的怨念。只是不太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干脆就让他昏睡过去。 可是，他为什么要厌恶埃里克呢。 她穿上衣服，准备出门，正好看见女管家托着一个大箱子走。一转眼就消失在街角。 卡罗琳让车夫偷偷的跟上去。卡罗琳不动声色，叫了两辆马车，一辆追的紧，但中途停下来，卡罗琳快速的上另一辆马车。 也是赶巧。 卡罗琳觉得是有天助。 管家的马车停在了墓园附近。 卡罗琳下了马车，等隔远了才追上前，一直和这女管家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卡罗琳知道这女人也是个轻车熟路的老手，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等卡罗琳穿过一道花圃的时候。 从树叶的间隙里浮现出一张苍白的脸。 “莫里亚蒂小姐。” “早安，女士。”卡罗琳说，这次的法语说得很顺畅，不带一点口音。 “你跟着我。” “是的，而且，我也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箱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尸体？”卡罗琳走出来，站在阳光下。 第24章 “嘘嘘，安静点。”卡罗琳看着管家垂死挣扎。 她掏出小巧的手枪，抵在管家的头上。 “我不会杀你，但你要告诉我实话。是为伯爵服务还是听话。” 女管家自然不会乖乖放弃，她身手了得。反手攻击扣住卡罗琳的手腕。 一声惨叫。 卡罗琳看着蹲在地上喘气的管家，笑着俯下身。 “我不会这么蠢的，女士。”她睁大眼睛。她那双蓝绿色竖瞳放着冷光。 女管家握着左手，取下手套，很快手掌开始发黑。 “我有一个朋友来自东方，他们那里不少有意思的小玩意。你看，这小小的镯子里就藏着一跳小毒蛇。” 卡罗琳笑着说。 不远处听见了犬吠。 “是你的人。” 管家点点头。 “让他安静一点。” 女管家说了几句，意思大概是自己人。 卡罗琳说；“是尸体。” “是，一个女孩，又一个，昨天晚上的，是个站/街/女。” “你也参与了地下活动。”卡罗琳问。 管家半跪在地上。 开始抽搐。 卡罗琳抓着她的头发。 “我给你一个机会。给伯爵一个处罚。” 女管家诧异的看着卡罗琳。 “解药有三份，我这里是第一份，可以抱你三天不死。”说着，卡罗琳露出手腕，她戴着一条坠着宝石和水晶的链子，取下其中的一颗。 “咬开，不是真石头，里面的药粉是解药。” 女管家照做。 很快她可以呼吸了。 “你需要钱币？”卡罗琳问，“还是你很忠诚。” “我有一个女儿，她曾经是个很可爱的姑娘，直到圣母玛丽亚抛弃了她，她需要钱治病。”女管家道。 “人家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你对着天使发誓，在这墓园里，无数的亡灵面前，你说的是实话。” “她就在伯爵投资的医院里住着。”女管家发誓。 “很好，我给你一个机会赎罪。” “好。” “这么爽快。” “我的女儿叫苏菲，就在圣阿尔芒医院。” “我会叫人去看一看。” 卡罗琳拿着手枪，对着管家的心脏。 “是第几个了。” “第十五个，十五条人命。” “谁是下线？” “一些流浪汉和龟公。” “好的，我知道了，给出一些名单，你要供出谁有你定。今天晚上，我会和他一起聊天，你要在我面前结果了他。随便下在他喝的东西里，不要耍我，因为你的命在我这里，除非你有更好的人脉，伯爵应该告诉过你，你也知道我是谁。”卡罗琳说。 “遵命，小姐。” “无色无味的毒药。我喜欢干干净净办事。” * 卡罗琳换上一件淡紫色的裙子，露出双肩，她将头发挽着。脖子上戴着水晶链子。鞋子踢到一边，露出一只秀气的脚，她看着正在准备茶点的伯爵。 “这么说，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卡罗琳笑道。“难怪我看着你也眼熟，那 “他说他有两个妹妹，后来就只见到一个，没有想到你变成了莫里亚蒂家族的小姐。” “我身上有很多奇遇。”卡罗琳笑着，她接过对方递上来的雪茄。 “看得出来。你长大了。变得更漂亮了，你母亲是有名的美人。红极一时。” “听说我父亲不太好。”卡罗琳说，“我是说老维尔。” “他快不行了，是梅森管理家业。” “他啊，他还是老样子。” “更开放了。你的眼睛喝他很像。”菲利普.夏尼说。“他还动过找你的念头。” “哦，那很意外了。”卡罗琳说，她吐出眼圈。 “他也不知道老头会把你送走。” “这就奇怪了，我记得他知道的，大喊大叫的让我滚出去。” “他喜欢抱着你。” “因为我那时是个小女孩。”卡罗琳说。 她又用机械的语调重复一遍。 “一个小女孩！” 第21章 低调的杀戮 “不是，他是真的很喜欢你。是那种近乎于爱的喜欢，他说过，你们是一类人。你是他最思念的家人。凭我对他的了解，你身上一定有太多的和他相似的特质。例如你们的脸，真像。很漂亮的一张脸。这样说来或许很奇怪，你们像是同一窝出生的小猫。” “你是来当说客的。”卡罗琳笑了，她的眼睛会说话，那双妖异的眼睛黯淡无光，像是深海，“我可和他不是一类人。说起来我都快不记得他们了，时间太久远了，不是吗？” “我只是想做个人情。对你和对他都好，你也享有一份遗产。”伯爵说，他的眼圈发青。嘴角有伤口。是用指甲划伤的。 “是吗，那样的话，我很期待，只要他找到我的地址，我想也不太缺那笔钱。” “还有地。大片的土地。” “你快破产了。”卡罗琳抬起下巴看着伯爵。然后歪着头，“我听说你被人坑了一笔，你需要用你弟弟的那份家产。” “你真是梅森的妹妹。”伯爵说，“一样的，直白。不过，是我可以接受的那种讨厌。” “所以你要把剧院出售掉。”卡罗琳继续说。“这也是你让我开的目的。警察处理不了的事情就找我这类人，啊，不过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你其实不太看好女人。” “没有，因为我喜欢女人，很多很多的女人。我需要女人。”伯爵道。 卡罗琳轻蔑的哼了一声。 “说回你的麻烦事吧。” “既然是自己人，我也就说实话吧，我要你赶走那个鬼东西也是因为这，恶魔要这地方。”伯爵开始摆弄手上的戒指。 “干什么用。”卡罗琳问。露出好奇的表情。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做生意。”伯爵双手摊在沙发靠背上。 “和恶魔打交道你可捞不到好处，我见过不少在这方面吃亏的事情。“卡罗琳说。 “我可能回是个例外，出售剧院对我有好处，那块地还是我的。” “他们为什么要剧院。” “这我真的不清楚。”伯爵道。 卡罗琳认为这家伙没有说谎。 这时女管家敲门，端着热牛奶过来。在托盘边上还放着一小盒的药丸。 她进来的时候不敢看卡罗琳。样子还是挺高傲的。 卡罗琳笑了。 “你看起来脸色真苍白。” 管家没有回答。 卡罗琳站起来，走到伯爵身后。 她将手伸到他的衣服里，冷冰冰的手，伯爵意外的感到愉悦。 “抱歉，我要先喝点这个。”伯爵说，他半眯着眼睛。 “我还以为你会喝烈酒。”卡罗琳的眼睛跟着女管家转。 “不会，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是个英俊的男人。”卡罗琳说，“一般年长的男人都喜欢喝烈酒。” 伯爵端起牛奶，然后又放下。 “那我可要喝酒了。” “哈哈哈哈哈。”卡罗琳笑得花枝招展，“得了吧，你还是喝点牛奶吧。” “遵命，女士。” 女管家退出了房间。 卡罗琳环顾着四周。 这是伯爵的书房，一个充斥着色情读物的书房。 卡罗琳站起来，她没有穿鞋子。 露出漂亮的小腿和纤细的脚。 她踩在白色的地毯上，脑后有几缕碎发。 她看起来像是一头小鹿。 伯爵喝着牛奶，看着这年轻的女人。 他回味着鲜美的奶。想象着这女人的身体。 卡罗琳是个特别的女人，她很像他的朋友，身上都流淌着罪恶的血。 “你有萨德侯爵的全套作品。”卡罗琳说。“可惜我不太会认法语。” “你喜欢。”伯爵挑眉。 “我喜欢刺激的。”卡罗琳说。 “那正好，我有满足的你的，你，的。” 杯子摔在了地上。 菲利普扼住了咽喉，他看起来痛苦极了，眼珠子开始上翻。 卡罗琳转身，走了过来。 她看着男人开始抽搐，接着嘴角开始冒出白沫，然后他伸手。 卡罗琳像猫看见老鼠一样。 她来了兴趣。 和他手贴手。 残忍的，开口。 “不要怪我，这是她们的注意，感谢你想到我，嗯，加上你的三万法郎的定金和你送的礼物，我赚了不少钱。” 卡罗琳然后踢开他的手，避免他打翻东西发出响声来。 “梅森，嗯，既然你们是好朋友那就不怪我了，你喜欢刺激的，我就和你玩刺激的。”卡罗琳说完后转身。 穿上鞋子。 然后关上了门。 她看着手中的怀表。 第25章 三分钟后推开门。 开始尖叫。 * 伯爵死了，他可能还没有想明白就下了地狱。 卡罗琳等到女管家将地牢中的姑娘们放出来，给她们穿上衣服后再报警，她不忘给这些女孩一些钱。 这些女孩可怜极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像是羊圈里的羔羊，呆呆的站着不动。 那些不知情的女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女管家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让这个豪宅看上去尽量的体面。 之后卡罗琳将伪造的忏悔书放到了伯*爵的身边。 她看着那扭曲的尸体，假装不安的讲述看见的一起，卡罗琳的演技不好不坏，索性这件事没有任何的疑点，唯一的问题是这家伙为什么要自、杀。 除此之外，对于巴黎的警察来说，结案就行了。 至于是不是什么意外，或是罗宾汉的好正义，这就交给上帝吧，没有人愿意在手头上一团乱麻的时候处理这些破事。 总之，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情这位伯爵。 受惊的女孩们才是真正需要关心的。 不过作为一件丑闻，小报上怎么写就要看之后夏尼家族新一任的伯爵要任何公关了，卡罗琳暗想，这家伙估计还在处理弄不清楚的三角关系呢。 真可怜，幸运就这么落在他头上了。 卡罗琳撇嘴。 “天知道这剧情的走向会是什么样子。” 卡罗琳在和警察攀谈了之后，很快就给自己找了新的住所，当然，在警察封锁这里之前，卡罗琳提前搜刮了一堆珠宝，她不忘记拿走了几本珍藏版的□□。 至于这管家，卡罗琳才不打算给她个好结果。 解药只起到一半的效果，她不会死，但也不会健健康康的过好下半生，至于她可怜的女儿，就要看夏尼子爵的良心了。卡罗琳可以确定的是，他会一直支持到这姑娘康复。 “可怜的女孩，最起码她母亲是爱她的。”卡罗琳摇摇头，最终还是留给了这个陌生的姑娘一笔钱。 很多年后卡罗琳才得知，这管家没有活过圣诞节。至于她女儿，痊愈后在子爵的帮助下找了份好差事，一无所知的过了平淡的一生。 现在，卡罗琳还对此一无所知。 她散着步，给准备找些美食，或是和人攀谈。 巴黎可以和她聊天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 这一晚她是在奢华的旅店度过的，卡罗琳很高兴自己提前拿到了佣金，接下来就要看埃里克这边会支付多少了。 问题是，他这边的麻烦更难解决。他要面对的敌人是自己，是自卑，是自负，是对生活充满绝望和激情的两级拉扯。 “天才的大脑，孩童的思维，可怜的遭遇，啊，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假如他愿意看得长远一点，他会发现，自己离着幸福不过一步之遥。爱情不是唯一的爱，他总要面对残酷的真实，再一次触碰。” “很残忍呢。”卡罗琳想着。 卡罗琳泡在浴缸里，此时她忙了一夜，看着发白的天际线，隔着玻璃窗户，她看见了一道绿光。 绿色的光。 卡罗琳迷信的许愿。 这个愿望就连她自己也不会去回想。 总之是和爱情相关的。 为了他人许愿，也为了自己。 “哦，这里还可以看见巴黎圣母院啊。” 卡罗琳打着哈欠。 她想起了和麦考夫过的第一个圣诞节，麦考夫送她的礼物正是一个迷你的圣母院微缩景观。 “看来他一开始就认出我了，我的伪装毫无意义。我对他来说应该是仇人吧。”卡罗琳自言自语。 “是啊，为什么不会呢。”卡罗琳想着，然后她开始用花瓣摩擦自己的身体，接着她整个人泡在了水中。水令她感到安心。 一种奇妙的心安，可她早就忘记母亲的怀抱了。 “对了我要给埃里克一个母亲般的拥抱。”卡罗琳想着。 “他一定会感激我的，然后我要找他要一个精妙的小玩意，送给麦考夫，不知道会不会让他开心一点。” 卡罗琳的腿开，脚踩在浴缸上。 “哦，埃里克现在在干什么，不会又去追这对情人了吧，算了，睡一觉再说，他不死掉就行。” 卡罗琳恢复了愉快的心情。 她总是能在乱七八糟的奇妙生活里找到乐子。 例如现在开始玩起来浴缸里的肥皂盒。 “小船启航了，带着我的恋人过来，死亡的号角和甜蜜的爱。为什么麦考夫的外号是死神啊？”卡罗琳一头雾水，“不过，作为一个昵称也挺可爱的，他认真起来的确很可怕，差一点就把我们都团灭了，不对，他是我的仇人，我的宿敌，单方面的讨厌他。” 卡罗琳的内心深处也知道。 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 总归会有这个下场。 那也是他的选择。 他要当黑暗面，正义的，公正的黑暗领主。 “然而，世界却自以为，光明。” 卡罗琳的手拨弄着水。 第22章 死神的棋局 海风带来了一股酸臭味，是从不远处飘过来的。庞大的尸体浮在海面上，这个季节总有不走运的海兽顺着鱼群被海流冲到浅水域。然后搁浅，接着又被海浪带回大海。 月亮看上去是血红色的，为无辜的死者默哀。 大自然就是如此，只有幸运与不幸，没有人为构想的正义。 好人不长命。 自然规律是没有任何人为善恶观的。 “皇后，永远都是皇后。” 棋子落下的时候，麦考夫早就推论出对手之后的走向，他遇见对方会在一分钟后全盘皆输。 不过，麦考夫愿意多和同伴玩一会，一旦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的思考一些杂事，让人烦躁的杂事。 “你真的和路西法打过吗？福尔摩斯先生，前辈！” 麦考夫没有抬头，懒洋洋的落子。 “嗯。” “哇，和他战斗是什么样的感觉。” 十八岁的少年死神有问不完的问题，麦考夫很讨厌青少年，过去他感受过两次带孩子的滋味。 “一般吧。”麦考夫说。 “福尔摩斯大人，您知道我有多兴奋嘛！可以和您共事，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出任务。” “嗯，外出是很不错。”麦考夫道，他的外表和之前有写不同，黑是短发变成了黑中带银的长发，瞳孔的眼神也变成了金色。琥珀色，是远古生物棺材的颜色。 礼服的款式也变成了古老的装束。 我们的福尔摩斯先生一直像改变这奇怪的死神制服，很可惜，管理部门有写老古板不愿意接受当下的审美。 所以，一直到十九世纪。英国的死神还穿着中世纪的黑袍。看起来如同舞台上的演员。 华丽是华丽，就是太不方便了，有些虚张声势。 特别是身上的饰品。 麦考夫叹了口气。 “前辈，怎么了。”少年问。 这是个才死不到五年的年轻人，还带着生前的性格，和当下的那些年轻人一样，有着唯美主义倾向。 好在这个褐色头发的少年只是在外在上捣鼓自己，使之看起来更美丽。 内在，他是个正直可靠的家伙。所以这个任务适合他，麦考夫有意提拔心怀善念的年轻死神，他们会做出超越命运的判断。 “没有，我在想其他的事情。”麦考夫说，“对了，威廉，你想去自己的坟墓看一看吗？我可以批价让你去你生前待过的地方。” “不了，我知道妈妈会帮我收拾好，要是在墓园里遇见她就不好了，我还是不打扰他们的生活。”威廉说，这个褐发棕色眼睛的男孩过去是工厂的工人，为了保护其他的工友死于意外，生前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从没有为他带来任何的回报。 死后，他的灵魂被死神界认可。并且在麦考夫的帮助，他生前的家人得到了一笔丰厚赔偿金，衣食无忧，还可以供年幼聪慧的妹妹念书，去念魔法学。 如今是他转正的第一年。从见习生变为独当一面的死神。 这可是一份苦差事。 “嗯，也好，看你。”麦考夫说。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清透洁白的皮肤下是流动着的血液。 “前辈，他们说您是为数不多的活着当死神的人。”少年说。 “好奇我为什么是活人。活人有活人的用处，死神也需要沟通人。”麦考夫笑了，“本来我有其他的任务，但是我讨厌和那些人打交道。我不喜欢天使。” “为什么。” “我喜欢恶魔，恶魔更有意思。”说着，麦考夫打着哈欠，他总是一连倦怠样。 “我，有些担心自己是否可以击败恶魔。” “很简单，就像是做手工。”麦考夫让了一步棋。 他引导着少年。更大胆一些。 “手工。” 第26章 “把镰刀想象成剪刀！”麦考夫道。“将你的对手想象成布料，折断。” 坐在对面威廉突然感到脊背发冷。被称为支配着的福尔摩斯先生脸色流露出诡异的笑容，愉悦的笑，享受的笑。 他那深邃阴郁的五官下是更为黑暗的灵魂。神秘的黑色，他是那种简单却让人感到恐惧的存在，没有人知道福尔摩斯先生下一秒会计划什么，也没有人真的能弄清楚他的行为法则。 在冥界，福尔摩斯先生就是法律。 麦考夫对战斗抱有一种特殊的爱，即便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威廉丝毫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好像他才是个死人。 “该你了。威廉。”福尔摩斯先生优雅的摆弄着棋子，他受持黑棋。 “啊啊啊！我又输了。” “打起精神来，你进步了。”麦考夫鼓励道，“要学会记录自己的进步。只有这样你在战斗时才有自信！” * 克里斯蒂娜失踪了。 拉乌尔没有空去管自己哥哥的死亡，他要找到他的恋人。他回到了剧院，找到了莫里亚蒂小姐。 卡罗琳正在和梅格一起挑选明天逛街的衣服。 “所以，他又带走了她。”卡罗琳说。 “毫不意外。“梅格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失落，继而是担心，“那我们一定要找到她。” “真是头疼啊。”卡罗琳说。 “请随我来，小姐。” 卡罗琳更为拉乌尔子爵出了房间。梅格继续换衣服，卡罗琳关上了门。 在昏暗的走道里，一盏盏等悬在头顶，墙壁上的墙纸开始脱落。有一块的壁纸脱掉了大半，露出过去的那一层，曾经这的墙壁是请专业的绘师手绘的湿壁画。精美，独一无二，自从剧院落末了后，装饰物也变成了廉价的工业产品，倒不是说不好，就是少了些贵气，显得平常。 卡罗琳看着子爵。之前她还没有好好的观察这个人。 “克里斯蒂娜告诉我，是您救了我。您也可以再次帮助我们吗，我会给您报酬。尽我所能的回报。”子爵说。 他有一张很清秀的脸，年轻的脸上还带着少年般的纯然。 卡罗琳不讨厌这样的脸，但也说不上喜欢，他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身材高挑，穿着贵气，举手投足间又没有那种浮夸的态度。但就是太普通了些。 他不蠢，可也不愿意去刺破生活的真相，这就是活在表象世界的人的常态，他们的态度就是这样，说不上好坏。 卡罗琳看着他。 “我之前和你的哥哥做了交易，就按照那个来。”卡罗琳说。 “我额外也会多付些，我不了解他的经营的事情，我在中毒之前听过有关您的事情。莫里亚蒂小姐，他们说找您就如同遇见了无所不能的恶魔。” 卡罗琳笑了。 “还是不必称呼为您，说你就好，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我只是个能力有限的普通人。好吧，告诉我，你想要我去地下看一看，去幽灵的巢穴。” “他说要将克里斯蒂娜关在湖中。” “他可办不到。”卡罗琳说，“这怪我，我没有说清楚一些事情。” 卡罗琳转身，招手示意对方跟着。 “你带武器吧。”卡罗琳回头。 子爵点点头。 “很好，非必要不动手哦，埃里克可是个狠角色，我可不希望你们受伤。”卡罗琳转头，露出精致的侧脸。 * 埃里克修改了他的地下迷宫。 卡罗琳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第二层，她看着迷宫的地面上横着几具尸体，感到略微的有些厌烦。 她讨厌麻烦。 “有歌声。”卡罗琳说。 她和子爵听见从地下传来了动人的歌手，是海妖在吟唱，那歌喉不像是出自人类，是最极致的体验，如泣如诉，哀怨婉转。最简单的旋律，可宛如天籁。只是轻轻的哼唱就足够打动人心。 “他在唱歌。晚上我听见了这声音。”子爵说，“是很动听，是我所听过的最优美的音乐，他是个天才。” “看来这一点上你还挺欣赏这家伙的。” “是嫉妒。”子爵坦率的说，他的表情很是忧伤，“他和克里斯蒂娜之间存在着我无法理解的纽带。” “她爱你。” “我也爱她，我总想多了解些。” “越是相似的人越是难以相处。” “我希望他放弃那些幼稚的想法，这幽灵让我想到儿时的邻居，那是我没有遇见克里斯蒂娜之前的事情，邻居家的孩子比我小一岁，他总是时时刻刻的抱着手中的布娃娃，谁也不能夺走，但其实，他也需要同伴，活生生的玩伴。” “克里斯蒂娜不是埃里克的玩具，可惜，他不明白。”卡罗琳说，“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牵绊着他们。” “你为他们说话。是因为你觉得这样更好吗？”子爵停下了脚步，“如果克里斯蒂娜选择了他，我会祝福。” 卡罗琳惊讶的看着子爵。 “没有想到他真的很喜欢克里斯蒂娜。” 子爵无奈的微笑。 “是的，我喜欢她，从她还只是个生活在乡村的小女孩时我就喜欢她，无论她是谁，是耀眼的歌星，还是活泼的女孩，我都喜欢，我不在乎她是否有天赋，即便她因为其父的死亡一辈子无法施展才华我也依旧爱她，认为她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天才。因为她是克里斯蒂娜，我认识的克里斯蒂娜。仅此而已。” 卡罗琳望着子爵。 然后开口：“那你要学会抓住幸福。” “不仅仅是我。”子爵说。 第23章 三角恋总有一人要…… “克里斯蒂娜告诉我，她的音乐天使非常的孤独，她见过他的脸，是张丑陋，可怜的脸。”子爵说。 这让卡罗琳再次感到意外，子爵似乎很同情埃里克，同情自己的危险情敌。 “我知道，孤独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很难熬，这并不怪他，埃里克，他或许没有意识到，他不需要通过克里斯蒂娜去认识这个世界。” “看来你和我相同的看法。”卡罗琳说。 “我希望带走克里斯蒂娜，也无意伤害他。”子爵说。 “我是说如果，这家伙需要一个栖息之地。你会帮他吗？” 子爵笑笑。 “我和我哥哥的想法不同，我不会和恶魔打交道，作为剧院的投资人，我不会出售这里的使用权。我想这就是我和他起冲突的原因，至于家族的欠款，我会用我的那笔遗产还，当年，父亲还在的时候，这里是何等的风光，当时的歌剧院座无虚席，就连天使都会化身来此驻足。”子爵说，提起往事，他的脸上满是骄傲，“我不能让任何人毁了这里，它必须是个舞台，一个公平的舞台，给克里斯蒂娜，给像埃里克这样的人一个窗口，艺术是公正的，她拥抱所有人。” 卡罗琳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有真正的贵族风范。 “剧院的幽灵一定很乐于听你说这些，我想，他听见了。” 卡罗琳听见了脚步声。 他们看见一匹白马，骑在马背上的是盛装的克里斯蒂娜。 她脸色红润，看起来十分的愉快。 “克里斯蒂娜。他没有带走你。”子爵跑了过去，牵着克里斯蒂娜下马。 “拉乌尔。”克里斯蒂娜抱住子爵。 她的眼中泛着泪光。 “他需要我，我必须参与明天的演出，这一次，也是为了我自己。” “为什么，发生什么了。” 卡罗琳站在一边，看着重逢的恋人。 感觉心中暖暖的。 “莫里亚蒂小姐。”克里斯蒂娜松开了子爵，换上了严肃认真的神情，“埃里克，埃里克需要帮助，他被恶魔蛊惑了。” “恶魔，该死的，那个剧院的经理。”卡罗琳咬牙切齿的说，“我为什么没有提前弄死这家伙，难怪，难怪，我居然还让他去牵制恶魔。” 卡罗琳意识到一个问题，埃里克的天赋，他可以打开地狱和人间的通道，现在他手中还有她送来的魔法石，最关键的道具。 “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卡罗琳问。 “不，我们找不到他了。”克里斯蒂娜说，“小姐，这不是你的错，埃里克他让我将这个交给了。” 谢天谢地，他感到到了爱。 卡罗琳接过克里斯蒂娜递过来东西，是那颗宝石，是原件，不是复制品。 “我并不清楚事件的原貌，埃里克将我带走后就马上把我藏在了这里，我熟悉的地方，他让我唱歌，是全新的曲调，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古怪的旋律，但和我此前受过的教育矛盾的一点是，我认为这调子是动听的，甚至是可以说是具有超越性的，他说，我们可以给巴黎重新带来辉煌。” “是咒语。”卡罗琳说，“他让你吟唱。” “目的是什么。”子爵问。 第27章 “我知道为什么恶魔要这里了，这是一个隐藏的通道，是地狱之门的据点，埃里克身上有恶魔的血脉，加之有是个天才。他可以轻松破解其中被尘封多年的秘密，那恶魔，也就是新来的经理在这里待了多久。” “半年。” 卡罗琳笑了。 “很好，这就清楚了。” 半年前，埃里克联系到克里斯蒂娜，需要魔法石，那颗石头，如今镶嵌在维多利亚女王收藏的王冠上。 “啊，被恶魔坑了一把。”卡罗琳笑了，“这全是我的问题。” “我们可以逃走。”子爵说，“这一次我们谨慎一点，让他找不到。” “不，拉乌尔，如果我不去表演，埃里克说，他会炸毁巴黎，你看到那些尸体了吗，这就是好事者的结局，那些前来处决此事的巫师，全部被恶魔咬死了，夺走了灵魂。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考虑。” “他没有逼你吗？让你和他这一快。”卡罗琳问。 “我答应他了，这样他就不会完全的听从恶魔的指令。” 子爵脸色苍白。 卡罗琳说：“还有转机，恶魔的魔法有破解的方法，一个真爱之吻，好吧，不要拿这眼神看着我，这是实话。是真理，是流传了几千年的技术，早就被实践过很多次。” “我亲吻过他，没有用。”克里斯蒂娜说，“因为我并不爱他。” “我知道谁爱他。”卡罗琳说。 * “这听说去也太危险了，啊，这要怎么办，但要是成功的话，可以解决三个难题，地狱之门不会打开，埃里克得到他的激情之爱，我有机会反杀恶魔。”卡罗琳坐在吉里夫人房间里开始计划着如何平息这骚乱，她给这边认识的同伴发电报，也联系了当地教会让那些人做好准备。 她拍着头。开始嘀嘀咕咕，不过她一向是个效率极高的人，很快就将紧急预案做好。 “该死，我为什么要给他这东西，啊，这个世界又不是一比一还原原著的，这可是高魔的奇幻世界啊。我简直是个傻瓜，还自以为是。” 卡罗琳总是忘记，她给自己立的人设是反派，现在她捡起了超级英雄的活。 这都是怪我。她不断的责怪自己。 门被推开，一张苍白的脸探出来。 “你好啊，亲爱的小姐，我想你一定很开心，听说是您送来的宝石。路西法大人会很开心，我们从很早开始就注意到你了。可爱的，卡罗琳小姐。” 是那只恶魔。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张脸。”卡罗琳说，“还怪好看的。” 她不能让这只恶魔看出她的真实意图。 不知道埃里克有没有说出他们之间的约定。 只能赌一把了。 卡罗琳笑着说，故意带着挑逗意味。她指着对面的那把扶手镀金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 “你觉得我很英俊？” “是漂亮，这大概是哪位男演员的脸吧。”卡罗琳说，她一边说，一边信压好。 “他们说你是可以弄来奇珍异宝。” “任何东西都可以。”卡罗琳说。“你要和我做买卖。” “想，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卡罗琳明知故问。 “我现在手头还有官司呢，剧院的投资人死了。” “真是可惜。”卡罗琳说，她将手枪收到了吉里夫人办公桌的暗格里，并且，身上还带着武器，藏着很好，卡罗琳感谢自己是个腰肢纤细的女人，她不穿束腰，所以裙子里有足够的空间放武器。 虽然，这种身材不够健美，打起来很吃亏。 不过，灵活运用自己的身体，才是动物的天性。 狮子有狮子的本事，绵羊有绵羊的。 卡罗琳看着恶魔。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站在哪一边的，漂亮的小姐，是和我们合作，还是站在对立面。” “我是中间派。”卡罗琳说，”我不讨厌恶魔。” “过来，小姐，让我看你有没有说谎。“恶魔靠近卡罗琳。 卡罗琳做好了准备。 子弹打中了这身体，带着上帝祝福的银色子弹将恶魔的肩膀整个打穿。 恶魔移动速度极快。 “松手。”卡罗琳说。 恶魔抱住了她的腰。 “你还是太弱了，听话，甜美的金丝雀，你对我还有利用的价值。现在，告诉我，你是哪一边的。”说着，恶魔抱住卡罗琳，击碎了玻璃，冲了出去。 卡罗琳不敢睁开眼睛。 脚下塞纳河安静的流淌着。 飞翔的感觉不太好受，只要对方松手，卡罗琳就会落在圣母院的尖顶上。 恶魔化成了布满羽毛的怪物，身上长着无数双眼睛。 他拽着卡罗琳，卡罗琳的整个人悬浮着。 ”看看下面，你落地就会摔成一滩泥。”恶魔轻蔑的说，他是一只鹰，而卡罗琳现在是被抓住的兔子。 卡罗琳大口呼吸着，冷灌入她的五脏六腑。 现在，她必须要冷静。 钟声敲响。 行人开始纷纷驻足，他们发现了这危险的一幕。 卡罗琳闭上眼睛，开始祈祷。 三秒钟后，她冷静的开口。 “你想要维尔家族的祈祷书吗” “你知道那东西在什么地方。”恶魔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 卡罗琳点点头。 “父亲没有给梅森，你知道他的性格，他不会保守秘密，也不擅长做这些事情，作为黑暗圣经的守护家族，我们当中总会出一个骑士，不是梅森，也不是玛戈。他欺骗了你。” 恶魔松开了卡罗琳。 卡罗琳坠了下去。 她一点也不紧张。 恶魔俯冲下去，重新抓住了她。 卡罗琳的头发沾到了河水。 “你的心跳几乎没有变化。” 恶魔抱住卡罗琳。 卡罗琳笑了。 “现在你相信谁是骑士了吧。” 恶魔挥舞着翅膀，将卡罗琳带回半空。平稳的扶住她。 带着相机的路人拍下了这一刻，明天准会是大热门。 关于恶魔的故事最吸引人。 卡罗琳命悬一线。她不能在恶魔面前露怯，恶魔最擅长控制人心，就连埃里克都会中他的法术。 恶魔会在灵魂的裂痕处下诅咒。 你会负面会为其所用。这就是恶魔的手段。 真是《浮士德》的故事。 卡罗琳咬住下嘴唇。 真是羞耻啊，卡罗琳发誓要砍了这恶魔的脑袋！ 第24章 死亡之舞 “哎呀,哎呀，这样谈话的感觉才对，和你这样的美人来场刺激的谈话,这才不枉我来人间一遭。”恶魔开口。 他重新变成了人形,文质彬彬的，像个文雅的绅士。头发一丝不苟。 卡罗琳惊魂未定，她不能被看出来此时无力招架,她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冷静克制，还要聪明的和对方调情。这可真是要人命。 他们坐在河边的咖啡店里,看起来像是一对好友悠闲的聊天。 卡罗琳咬了一口水果,将叉子放下来。她背后满是汗水,现在被微风拂过,感觉十分的凉爽，很透气，体温降下来。 “地狱里难不成没有漂亮的人。还是不够刺激,那你要失望了，我的心跳几乎没有变化。” “漂亮的死人倒是一大堆,我更喜欢和活人打交道。我更喜欢你这种，特别的活人。” “你说情话的能力有待提高。”卡罗琳说。 恶魔端详着卡罗琳,又拿那种端详艺术品的眼神看着她。 “你灵魂的味道与众不同，卡罗琳小姐。” “哦，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很不一样。”恶魔说,“你身上有死神的味道，灵魂的颜色也与众不同，仿佛不是这个世界来的。” 说罢，恶魔补充。 “我这可不是说情话。” 卡罗琳笑了。 “没什么特别的。” “哦,不，你理解不来恶魔的快乐。” “你为什么选择埃里克。”卡罗琳问，“他是我的老主顾。我不希望你控制他。” “我可没有控制他，不过是让他看清自己的内心，选择他很简单，他有我们恶魔的血统，又是个天才，打开通道，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一位亲王的子嗣，一场甜美意外的产物，魔神寻欢作乐后留下的宝贝而已。” “你们要做什么。”卡罗琳问。 “这就是个秘密了，我不清楚，你也更不必知道。”恶魔说，他看上去很自在快乐，懒散的看着城市的美景。“人类社会变化的极快，每一次来都会带给我惊喜，上次我获得这张脸的时候，人类还没有发明机器呢。” “对于人类来说，我们感觉不到世界的变化，我们可以感受的只有身边具体的生活细节，恶魔却可以看尽时代。”卡罗琳端起咖啡，“这一点，我还挺羡慕你们的。” 第28章 “你要是好好的和恶魔合作，你会有机会永生的，我的一位朋友就很聪明，他用灵魂和我交换永生，不知是永生，他青春永驻，想一想，像你们这样的美人，若是可以永远的美丽下去，击败了时间，这可是多大的幸福啊。”说着恶魔抬起了卡罗琳的下巴。 “你很漂亮，卡罗琳小姐，受到恶魔庇护的人天生优越，上帝会考验人类，让其受苦，而我们不会，我们只会给你们货真价实的好处，财富，就像你的家族一样，想想看四代之前，你们家的祖先还不过是个落魄的牧师，还干起了屠夫的买卖，偶尔干点杀人越货的买卖，日子清苦，现在，你们可是美国最富裕的家族之一，想想看，你们有多少财宝，手眼通天，即便是作恶也不会接受上帝的审判。多便利啊，只要许愿就可以实现，你们自己就是圣诞老人。”恶魔说。 他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会变成红色，漂亮的红，是宝石，是石榴，是鲜血。充满了诱惑里，恶魔天生会魅惑的魔法。 卡罗琳差一点就中招了。还好，她也会这把戏。 “这句话还是对梅森说吧，我哥哥有很多个梦想。”卡罗琳道。 “他不够聪明，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你是被选中的人，每一个家族中只会出现一个合适的骑士，你没有说谎。” “这些年你见过他吗。我听说他变本加厉，以上贡恶魔为名，做了不少难以启齿的事情。他的福利院简直是地狱。”卡罗琳道。她抿了一小口苦涩的咖啡，以此来安顿自己的情绪。 她终于，平缓了下来，不用伪装了。 “地狱，地狱比人间要无聊很多，你们人类根据想象构建处地狱，但地狱，不是描绘的那样，不是但丁比下的故事，要是有机会我想带你去看看，你会爱上那里的。” “可你刚才不是说，那里没有美人吗？活着的美人。” “美不美是要对比的，地狱里没有你这样的玫瑰，却有你梦中的情人。”恶魔说，“地狱更像是你们口中的天堂。” “那样的话，不太适合我。”卡罗琳说。 “看来，我们很相似，合作愉快，不久后，我希望在祭祀场看见你。” “这会让你失望的。”卡罗琳说，“我早就不和我家族的人往来了。” “不，你会的，卡罗琳。”恶魔似笑非笑。 “我会做好仪式，只要你听话。”卡罗琳说。 “那本书，恶魔无法阅读的书。”恶魔说，他手指在桌子上来回的打圈。“会诱惑你重新阅读它的。卡罗琳，我相信这东西在你那里。” “那你最好去教训梅森。”卡罗琳说。 “不，不用，很快，他就会吸取教训。”恶魔道，“你们人类的脑子比我们恶魔更残忍。” “多谢夸奖。”卡罗琳说。“那么，你想从祈祷书上获得什么。” “解除契约。” “好，我会帮你，只要那本书重新打开，我会告诉你，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恶魔要重新打开通道，现在人间可是黑暗的纪元，恶魔会吃亏。” “啊，这可不仅仅是路西法，撒旦，以及那些魔神商议的事情，是上帝，上帝和天使们也加入其中，从来都是。打开通道只是开始，卡罗琳小姐，你会看到那一天的。” 卡罗琳根据前世的知识推论一个可怕的结果。 “战争！” “嘘，就是这样。” 卡罗琳脸色苍白。 “人啊，总是受到恶魔的诱惑，可没有恶魔，哪里会有天堂。”恶魔说。 “我就在天堂，我们就在地狱。”卡罗琳说，她看着河水，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的人，这里有艺术，有生活，有幸福，有痛苦，有美丽，也有丑陋，也智慧也有愚蠢，有生也有死。 卡罗琳感到虚无，和恶魔谈话，就是危险。 * 麦考夫是会议室里唯一一个正常打扮的人。他收起了死神的装扮，俨然是位英伦绅士。 “好了，长话短说，不用浪费时间了，就按照下面的人送上来的建议书行事，速战速决。”麦考夫道。 他面容冷峻，一副倦怠慵懒的样子，英俊的黑发死神毫不留情，完全不给巴黎的同僚面子，他不喜欢官僚做派，特别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实*际上他也不需要给，毕竟这里也受到他管辖。 福尔摩斯先生，神秘世界的光明骑士，无冕之王。就连皇室成员都要卖些面子给他。 奇妙的是，这家伙表现的对权力世界不屑一顾，他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这打算无人知晓。 “我们抓到了一只低阶的恶魔，从它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一个女人说道，她是修道院的院长，身经百战的驱魔人。“但从它的尸体里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说。” “傀儡术，从东洋传来的。”修道院将几张照片放着了桌子上。 麦考夫拿起来。 “这就好办了，找到主谋就行。做好预案，a计划若是失败，就直接执行战时策略，格杀勿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的平和，配合上他好听的口音就好像是在念诗。 “可这违法了。”一个男人开口。 麦考夫做了个手势。 “恶魔违约在先，不是吗，找几个脑子灵光的去法庭上辩论，要那种毫无道德的，我们想要的是正义。” “也行，这样的话会激怒那些中立派。” 麦考夫笑了。 “没有中立派，而且，和平背后的是靠什么支撑的。先生。”麦考夫说。 心照不宣。 是实力，人类可以和恶魔、妖精、幽灵、各类的魔物共存绝对不是靠着道德，更不是彼此的良心。而是靠着实力。 “是个机会，年轻人。”麦考夫说。“一个釜底抽薪的机会。” “但这会伤及无辜，不能和他们起正面的冲突。”一个少年开口。 “那只恶魔，很快就解决了。”麦考夫说，“如果你们的报告所言不虚的话，这些小怪物不会是麻烦。派出有真本事的人。” 面面相觑。 麦考夫厌恶其中的傻子。还好，这里还有聪明人。 “在此之前，办好了，大人。”一个老人开口。她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看起来平平无奇的。 “感谢你，雷诺曼夫人。”麦考夫语气柔软。 “哈哈哈哈，年轻人总是畏手畏脚。”她说。“不必担心，我们会成功的。”她这句话是对巴黎的同僚说的。 * 卡罗琳心神不宁，一夜无眠。 她辗转反侧，不安的坐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她知道自己没有实力杀死那只恶魔。 就靠那些光明的骑士们，还有就是赌一把，埃里克选择哪边了。 十点整。 卡罗琳听见了声响。 “天崩地裂你也要安睡。听话的小猫。” 露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浮现。 卡罗琳回头。 第25章 夜深之月 “麦考夫？”卡罗琳看着融在夜色中的身影。这是她最熟悉不过的影子,哪怕远远的隔着一层纱幔，她还是可以认出来。 这些天的遭遇让她镇定下来，迫使自己不去想这尴尬的处境。真的可笑。 一时间,卡罗琳说不出,究竟谁是苦主，是她自己还是这个倒霉的男人。 左思右想，倒霉的是这个男人。 不知道说些什么。一度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而这一切还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这能怪得了谁。 如同吞下了钢针，顺着咽喉，滑进心房。 好难受。 她感到羞愧,愤怒,不安,激动,兴奋。一瞬间百感交集的，这些复杂的情绪要涌出来了，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似的。 卡罗琳朝前走了一步。 “卡罗琳。” 听见他叫她真实的名字。 卡罗琳驻足了。 她穿着件白色的丝绸睡袍,披着头发，素颜,面容秀丽干净。房间里有薰衣草的味道，混着木质的香味,平淡恬静。 可惜此时的她做不到气定神闲。实在是燥热了！ “你生气了，我可没有空，现在有好多要经事要办。”卡罗琳赌气似的说。她要先发制人,即便，她的立场站不住脚。 “卡罗琳，你给自己惹上了麻烦。”熟悉的声音让卡罗琳倍感亲切。听到声音的这一刻，卡罗琳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情感外露，一发不可收拾的。 她居然对这平和优雅的声调产生了依赖感。 是那种混合着爱和欲望的感情，渴望占有和被占有。 “莫里亚蒂小姐，你亲手送给了恶魔礼物，还暴露了自己。很为难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卡罗琳说。她努力不去看他。 “你简直要把我气死了。卡罗琳，你可真有本事，原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帮助恶魔危害人间。”很反常的，他情绪激动。提到卡罗琳他就会变得手足无措，像个头脑混乱的白痴。 第29章 “瞎说，我才是受害者。”卡罗琳理不直气却很足，“我才生气，要不是因为埃里克，我的主顾，我才不会和恶魔沾边，要是出现了意外，真的发生那种事情。我可承受不了。” 她知道自己不占理。麦考夫站在月光下，看不清脸。 “我也想办法去解决。”卡罗琳的声音越来越小。 “笨。真是愚不可及。”他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伤人的话。 卡罗琳此时看不清他的脸，相比，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严肃。他会用那双玻璃一般的灰蓝色的眸子瞪着你，嘴角会朝下一扯，然后用刻薄的语气说话，接着也会开始叹气。 “你，胡说什么。虽然。我不太聪明，可是你也不能嘲笑我，傲慢的家伙。”卡罗琳有些生气，可他居然说的也没有错，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她的问题，虽然不是她一手造成的，但她的确助力了恶魔那一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卡罗琳要为这件事负责到底，即便不是为了正义，为了面子她也要这么干。 “你没有想过后果吗？卡罗琳。”麦考夫说。 他走了进来。 布幔掀开，走进来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卡罗琳看着发愣。 和此前的麦考夫不太一样。 更华丽些，华丽，卡罗琳第一时间冒出这个词来。 他看起来肌肤更为苍白，像是一张薄薄的纸张。五官也显得更加的锋利，黑色的短发变成了长发，是那种银色的，丝绸一般的银灰。 “麦考夫，你看起来像个小白脸，还是那种一等一的漂亮浪荡子。”卡罗琳毫不客气的说。 她内心里还挺喜欢麦考夫这个样子的。 麦考夫被这突如其来的跳跃发问弄得一头雾水。 “你的关注点就落在这。”麦考夫说。 卡罗琳突然放松了下来。 “我知道你还有死神这一层身份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你压根不会打扮成这种样子，看起来，像是争宠的贵族青年，还是上上上上个世纪的风格。”卡罗琳忍不住笑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格外可爱。 麦考夫又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打鼓。 “你的心情转化的可真快。”麦考夫说。 “这有什么问题嘛，总不能一辈子躺在情绪的海洋里啊，我还是要直面问题的嘛，虽然我一点也不想，不过，现在看见了你，我想我真的开始走运了。”卡罗琳说，语调轻快。“那么你是为什么来找我的。” 麦考夫望着卡罗琳不说话，他有很多听得过去的理由搪塞。 “因为我不希望你死，卡罗琳。我在死亡名单上看见了你的名字，所以，我亲自来解决这个麻烦。”麦考夫说，神情严肃。 卡罗琳被这坦诚弄的惊慌失措，她朝后退了一步，觉得脸开始发烫，接着她又超前走了三步。 “好吧，好吧，你是真的迷恋上我了。”卡罗琳咬着指甲，“这可这么办呀，我是不是要对你负责，哦，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 “这种时候你的关注点就落在这上面。”麦考夫说。 “那么，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不重要了吗？”卡罗琳抬头，看着这高大英俊的男人。 一瞬间，麦考夫还真被呛住了。 他尴尬的避开卡罗琳的眼神。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不好奇，我对你的感情。”卡罗琳说。 麦考夫的心颤动着。 “麦考夫，我不讨厌你，但还谈不上迷恋，啊，你知道的，像我这样的女人和你注定是不契合的，你看，我愿意学着你弟弟，那个冷冰冰的家伙，一辈子就专注自己的事业。”卡罗琳跳到麦考夫面前。 “但，对你，我想或许是个意外。”卡罗琳说。 “那天，我对你做了什么。” “啊？”卡罗琳歪着头，像只小麻雀。接着刻薄的笑了。 她开始大笑，往后一趟，睡在了床上。 “我什么也没有做，麦考夫。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是来，哈哈哈哈，真的没有，我只是脱光了你的衣服。” 然后卡罗琳坐起来。 “那么，你是不是报复我，要，脱掉。”说着，卡罗琳开始解睡袍上的袋子。 麦考夫严肃的开口：“停下来。” 卡罗琳站起来。 “我才没有，我也不会。”卡罗琳说。 “说说看，你知道些什么。”麦考夫问。 卡罗琳说了重点。她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全盘托出，也将自己的计划理清楚，告知对方。 “这就好办了。”麦考夫说。 “我知道你有更便捷的方式，麦考夫，我要我的朋友活着，你不能去杀死他。”卡罗琳道，“他需要感受到关爱，我相信他会作出一个正确的选择。他爱人类，他的内心当中是有爱的。” “给我一个理由，合理的理由。” “只有人类才有艺术。”卡罗琳说。 麦考夫笑了。 “这难道不是个好理由吗？” “这只是你感性的推论。” “有错吗？我们本来就不能全然的迷信理性。”卡罗琳说。 “好吧，我答应你。” “你还有答应我一件事。”卡罗琳上前，拉住麦考夫的手。 “说吧。” “我必须亲手处决掉那只恶魔。” 麦考夫瞧着卡罗琳。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你这绝不吃亏的家伙。” “你要告诉我关于的一切，你的经历。” 卡罗琳松开了手。 “为什么。这有什么可说的，你不是都清楚嘛！”卡罗琳说。 麦考夫表面上面无表情。 “卡罗琳，你可以信任我。” “不，不要。”卡罗琳说，她皱着眉头。 “你很讨厌我，甚至厌恶我，你有充分的理由，我理解你的诉求，你的看法，我无法，也没有理由去改变你的想法，你的确应该厌恶我，憎恨我。毕竟你觉得是我杀了你的养父，毁灭了你那平和的生活。”他估计强调平和一词。 卡罗琳听出了讽刺。 “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绝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卡罗琳说。 “卡罗琳你知道他的罪行。” “凡是都有代价，我知道他或许有些时候很出格，甚至是过火的。”卡罗琳说。 “不，不对。” “什么不对。” “你在犹豫，你很矛盾，卡罗琳。”麦考夫笑了。 “真是的，你为什么要笑，看上前像柴郡猫，太可爱了。这是我最讨厌的东西。” “冷静点，卡罗琳，我们要处理好这件事，你想象我，你要相信我。”麦考夫说，“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我担心你报复我。”卡罗琳说。 麦考夫简直要被这个女孩气笑了。 “你，还怕我报复。” “是的。” 卡罗琳气鼓鼓的。 “因为你偷了地图和宝石。这笔帐我可没有忘记。”麦考夫得意洋洋的说，“现在，我也要你感到害怕，我会处罚你的，不是现在，也不会是以你想象的方式。” “天啊，你可真叫人害怕，我真不应该认识你。” “可你现在已经认识了。卡罗琳小姐。”麦考夫神情严肃，“卡罗琳，我要问你一件事。” “说吧。”卡罗琳说。 “你对我有什么企图吗？” “这么直白的问。” “是的。” “我不知道，福尔摩斯先生。”卡罗琳说。 “真的。” 卡罗琳点点头。 “很好，这就够了。莫里亚蒂小姐。”麦考夫说。语气谈不上有多热情，有些失落。但不感伤，更不可怜。 “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是个好人。” 麦考夫.福尔摩斯的手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他不敢去拥抱这个女人，她是只甜美的妖精，无法无天的坏女孩。 “卡罗琳，你要学着保护好自己。” “当然，这不用你说。” “还有，你要记得，我一直在，我对你的感觉，好吧，我也说不出来，总之，你对我很重要，我的身份会让我惹上不少的麻烦，你的职业会让你总是处于危机中，我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谨慎些。” “好了，知道了。”卡罗琳笑了，“谢谢你，我的福尔摩斯先生。” 第26章 死亡之舞 “这件事听起来很奇怪,梅格。”卡罗琳说。 梅格一边转过身，卡罗琳帮她系上带子。 “当然很奇怪，而且,从你的讲述中,我更倾向于，嗯，克里斯蒂娜的吻对他才有效吧。”梅格道,语气有些酸涩和不悦。 “他又没有见过我，我也没有认识他，这算哪门子的真爱之吻。”梅格说,她转身,抬头。 卡罗琳十分喜欢这少女,她的脸庞是如此的精致娇小,看上去就像的橱窗里的娃娃，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桀骜不驯，她看上去像只高贵的野生动物。平心而论,她的样貌无疑是讨人喜欢的，即便算不上绝色。 第30章 “你喜欢他吗？” “当然,小姐，我很喜欢他,他就像是书中的角色，神秘的骑士。”梅格说，眼神温柔了下来。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有些苦恼的开口。 “莫里亚蒂小姐，你知道暗恋的感觉吗？你很漂亮又富有，我想你应该没有这样的烦恼。” 卡罗琳坐到了梅格的身边。 “有。当然有。”卡罗琳苦涩的开口，“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的单恋实在是太痛苦了，我喜欢上一个不绝不该喜欢的人。他从长相到性格都是我的钟爱的类型，可是那个时候我只是个瘦小的黄毛丫头，可没有你这么漂亮。” 梅格开始对卡罗琳的故事感到好奇。 “那么后来呢，先在你看上去可真美，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这可不是夸张，我经常在剧院的舞台上打量那些优雅的贵族，他们全部都没有你好看，那个男人一定会喜欢你。” “爱情可不是看脸的，往往也要看时机。”卡罗琳说。 “你认为我的吻是有效果的吗，就算是为了大家我也愿意试一试。只是我担心。” “我会保护你。而且，我有自信，这有用，你的爱很纯粹。” “这不过是少女的爱，卑微无聊的。” “这可是世界上最干净的感情，情窦初开，有什么比情窦初开的爱要干净。”卡罗琳说。 梅格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你有顾虑，是担心没有用。” 梅格忧伤的开口：“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蠢，可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即便我给予了爱，可最后要是没有回应怎么办，我会心碎的。” “你可以爱上其他人，如果对方不回应你的话，你倘若不试一试，那会称为一辈子的执念，虽然我也没有资格说这些，但所有洒脱的女人都会将主动权放在自己手里。 “卡罗琳小姐，你觉得他，认为我可爱吗？” “除非他是瞎子。”卡罗琳直言，“你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很迷人，不仅仅是外表，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发现了你很多优点，你热情，愿意和我这个危险的陌生人交朋友。你对生活也充满了热情，不会因为苦难选择原地不动。舞台上你也很自信，你有艺术追求，而且，你背后有一双有力的手支持着你。梅格你的母亲认为你会成为皇后，会当大贵族，你要明白，这个世界是对你这样的人敞开的，你有无数的机会。” 梅格没有想到对方会说这么多话。她脸红了，这野性十足的美丽少女明媚可爱，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去拯救王子吧，公主。”卡罗琳说。 “也对，要是他最好不和我好，我就找准求我的男爵去，反正，就像你说得那样，很正常。”少女脸上浮现出自信，她站起来。 “好吧，希望我可以拯救世界。” 卡罗琳笑了。 * 卡罗琳这次倒是学会了欣赏，不过她知道很快平静就会被打破，然后什么会是一场恶战，这恢弘的旋律好像是鼓舞人心的战鼓，她感到强势磅礴，气吞山河。卡罗琳准备了很多的武器，在脑海中不断的复盘过去学到的战斗技巧，这一次，她要极为克制，不能伤害无辜的人同时也对敌人一击致命。 卡罗琳不是个魔法天才，就是那种，稍微有些能力的人，她所用的这副身躯继承着巫师的血脉，和恶魔打交道，同时也受到上帝的祝福，但和那些真正有天赋的人相比，还是要次一等，靠着努力勉强可以一搏。 如果埃里克停止了魔法仪式，那么，事情就会好解决。 关键是，现在，他会不会帮着恶魔那边。 卡罗琳一直没有机会找他谈一谈。 眼下也没有时间。 随着克里斯蒂娜的歌声，那幽灵终于现身了。 埃里克开口，那嗓音令在场的人震撼，简直是海妖歌唱，就算是神来了也要被这动听的歌喉所俘虏，埃里克就是有这份能力。 卡罗琳听着专注。 今晚的舞台也华丽得可怕。 梅格也在其中表演，她大胆的上前。 靠近埃里克，以没有人注意到的方式，靠近了那危险的家伙，然后说了一句什么，接着少□□雅的迈着步子，回到了她的位置上。 歌声，舞台，炫目的舞台，在迷雾中，梅格和埃里克消失了，接着这一幕落下。 卡罗琳转而去了后台，吉里太太一把抓住了她。 “你答应过我，将来幽灵一定会帮助梅格，可为什么这女孩追了上去。” “我答应你她会当亲王的恋人。”卡罗琳说。 “你说得是埃里克。” “梅格喜欢他。” “然而，他也开始对她感兴趣了。” “你担心梅格会受到伤害。” “不，恰恰相反，梅格很坚强，我担心的是，他会死死的缠住我的女儿，梅格一直很受欢迎。” * 无数紫色的魔法尘埃飘散在空中，路人好奇的看着这些浮动在空中的尘埃。教会的人开始将人们驱赶到室内。 街道上乱出了一团。 若不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更会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卡罗琳追着埃里克和梅格的身影去地下的时候，地面上已然开始蠢蠢欲动，那些蛰伏在人类世界的低级魔物开始苏醒。 恶魔的力量招呼着黑暗生物。 巴黎陷入了另一种极致的浪漫。 恶魔打开了通道，从地下排水系统里飞出来很多大型的蝙蝠，死神和驱魔人全部来处理这些低级魔物了。 一时间场面混乱。尖叫伴随着高效的战斗，鲜血和玫瑰落在了一块。这美丽精致的城市正在上演一出大戏呢。 “还算有也头脑。”麦考夫说，他站在巴黎圣母院的塔顶，俯瞰着这座美丽的城市。 站在一边的威廉紧张的要哭了。这少年握不住武器，这已然是新人当中实力最强的人选了，面对高阶的恶魔，他依旧会紧张。 “大人，你还替他们说话。”少年说。 “这一次，我们的对手终于看起来不像白痴了。”麦考夫说。“好了，威廉，紧张只会干扰你的判断。” “可现在，我们看起来像。”威廉叹了一口气。“像是失败了一样。” “啊，看来那边是失败了呢。不过，这才不是失败，年轻人。仔细看，是我们占据了上风。”福尔摩斯先生跳了下去，他的披风在空中飞舞着，他踩在那些蝙蝠身上，手持镰刀，朝着黑暗中砍去。 一道银光。 恶魔的嚎叫响彻云霄。 “哎呀，哎呀，看来你也不算太厉害嘛。”福尔摩斯先生道，他看着逐渐显形的恶魔，嘲讽的说道。 “是你。”恶魔说。他红色的瞳孔颤抖。 “你的脸是从哪个演员脸上偷过来的。”麦考夫道。 这是第二个人类对他问这个蠢问题了。 “闭嘴。”恶魔朝麦考夫扑过来。 麦考夫轻松的避开。 他抬手，给了恶魔背后种种一击。 那恶魔摔到了地面上。 接着，麦考夫俯冲下来，镰刀差一点就割到了他的身上。 毫无反抗的余地。 身体，动弹不得。 “哎啊，我忘记了，卡罗琳说要亲手折磨你。”福尔摩斯现在立在地面上，他神情慵懒，面容俊美，一双冷漠的眼睛，死神收回了镰刀，变成了凡人的模样，他踩在恶魔的脸上，转身对同伴说。 “看见了吗，威廉，就这样的简单，我刚才说错话了，他们没有变厉害。如果是你，你也可以办到，前提是你不要紧张。” 威廉吞咽了一下。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 福尔摩斯先生！ 他看上去就像是去散步一样，头发都没有乱。 福尔摩斯先生，最神秘又最接地气的死神，他是政府的要员也是地下世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 传说中可以和路西法五五开的家伙。 对于年轻的死神来说，福尔摩斯先生比上帝还要更令人崇拜。 “威廉，将这个家伙关起来。我还要继续去打房间里的苍蝇呢。”说着，麦考夫打了个哈欠。 “我希望我们还有机会睡一觉。”他说。 * “哦，上帝啊，你居然提前打开了通道。”卡罗琳恨不得掐死对方。眼下，可惜没有时间好好的和埃里克吵一架。 埃里克一言不发，他抱着梅格。戴着面具，露出完美的下颌。 “这件事，好吧，也对，这是现实，又不是故事，你可没有理由会在最后一刻才打卡通道，现在关上还来得及。还有，你为什么不放下梅格，她还是个孩子。” “嗯，莫里亚蒂小姐，我还挺享受这感觉的，而且我还蛮想看看你们在做什么的。”小梅格开口，“哦，我没有想到，我的骑士这么容易就被我俘获。” “我一直在观察你。”埃里克开口。 第31章 “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更有波澜。”卡罗琳说。 “简单不好吗。”梅格探出漂亮的小脑袋。 “爱情就让你失去了当恶魔的想法。” “梅格喜欢人间。”他说。 “你的朋友们也喜欢人间。” 埃里克转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卡罗琳笑了。 “真是见鬼。快一点吧，我怕那些驱魔人支撑不住。” “有那位大人就行。”埃里克说。 “谁。” 埃里克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 “你哭哭啼啼时说的那位对象。” 卡罗琳的脸瞬间通红。 第27章 死亡之舞 眼前的机器令人发怵,宛如一尊巨兽，吞噬掉人类的灵魂，鬼斧神工的技术,大概只有真正的天才才能办到。卡罗琳望着攀附着藤曼的钢铁怪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梅格握着卡罗琳的手，这个少女比她更恐惧。 这里是剧院迷宫的最深处。 几乎没有人来过。 这里比巴黎歌剧院地下的人工湖还要更接近地狱。靠近神秘之地。常年不见阳光。地面上长满了湿润的苔藓，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少许的光源。 复杂的魔法阵,幽暗的绿色火焰，然后就是卡罗琳雇佣最厉害的女贼盗来的宝石。 卡罗琳看着这魔窟，难以置信,一切会如此顺利,没有恶战,也没有残酷的审判。 少女自然的告白就足以让一个魔鬼找回正义。 埃里克的眼睛适应着黑暗。金色的瞳孔倒映着魔光。 卡罗琳勉强可以调整,可怜的梅格现在瑟瑟发抖。卡罗琳抱着这姑娘。 “很快就好。”剧院的幽灵说。 “这就是通道的门，是你制作的。”卡罗琳问。 “恶魔的手笔，品味低俗。”他回答。 难怪,外形上来看不够有美感，运转起来倒是通畅。 红色的宝石镶嵌在机器的心脏处。发着刺眼的红光,这是这昏暗潮湿底下最耀眼的光影了。 这机器像是活的一般。红色的宝石就是它的心脏，一呼一吸间蒸汽升腾,最终顺着管道排到室外，难怪会时不时的看见奇怪的雾气。 过了一会，在精妙的宛如演奏的操作下,机器停止了运转。脚下的散发着诡异蓝光的魔法阵也消失了。 “结束了。”他说，然后朝卡罗琳的方向走了过来。 “现在，我要带着我的新娘，和我去地狱。” 梅格走向埃里克。 然后用羞涩但坚定的语调说话。 “不。我不会去地狱。”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要陪我留在人间，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我也希望你喜欢，留在这里，留在剧院，这里需要你，你看你改编的剧目很成功，我相信我们可以代领剧院恢复往日的荣光。” 梅格站定不动，这个娇小的女孩俨然是个战士。 “埃里克，我绝不会去地狱，你也不能去。” 卡罗琳看着他们，开始计划着若是出现意外，她要如何处理这段关系。首先是一定要保护这位勇敢的少女。 “你敢忤逆我。” “爱是平等的，你不知道吗。”女孩说。 她倔强的像只小羔羊。 “假如你不同意，那你自己带着我的爱意，独自去地狱吧，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是一位亲王的私生子，当然，回到那里是最好的，你就可以安心的当少爷。和人间的这些贵族一样快活。”梅格说。 埃里克良久没有说话。 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过了一会。 卡罗琳开口。 “我们回去吧，我记得路。” “也好，我想洗个澡，没有想到告白第一天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男人就是男人，总是期待控制女人。我才不喜欢被控制，我就喜欢做我自己爱做的事情。” 卡罗琳笑了。 “你可是今天的大功臣。”卡罗琳说。 “那我可要好好的庆祝一番。”梅格说。 * 收尾的工作只花了不到一周的时间，这简直是个奇迹，对于巴黎人来说，效率过高。 接着，在演出大获成功后，克里斯蒂娜宣布和子爵，不现在是伯爵，夏尼伯爵的婚事。很快就见报了。 这段时间剧院里的幽灵像是消失了一般。 梅格只伤心了一个小时，然后就快乐的开始的假期，每天都去参见不同的宴会。 就在梅格要和一个英俊的贵族青年跳舞时，埃里克终于出现了，戴着面具，穿着时髦的衣服，站在众人面前，从宴会上带走了她的恋人。强势帅气，成为了一段传奇，小报的记者乐此不疲的编撰有关这剧院幽灵的故事。 就这样，梅格和一位地狱贵族开始了约会。甜蜜又幸福。 不过五年后，他们分手了，当然这不是个悲剧，两个人都各自找到了一生的归宿，梅格嫁给了一位富商，成为了一名投资人，生活美满。埃里克回到了地狱，在那里，他不必恐惧人们的目光。继承了生父的头衔。 用梅格的话来说。 “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生活是生活。” 卡罗琳必须承受，这个小女孩比她要勇敢，也更聪明。她看清了生活的真相，巴黎的女郎一贯如此，对于一个自由惯了的女孩来说。这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全身心去爱，也可以在发现不合适后潇洒的抽身离开。 “他更时候当情人而不是丈夫。” 卡罗琳不去想这对恋人究竟是不是藕断丝连。 毕竟，这是人家是私事。 隐蔽，浪漫的私事。 三天后的一个夜晚，卡罗琳收到了邀请和剧院幽灵的礼物。 * “不喝点吗？”克里斯蒂娜对正在阳台上发呆的卡罗琳说。 身后纸醉金迷，即便是在阳台上出出风，依旧可以嗅到房间里奢靡的人造香味。 卡罗琳更喜欢迎面而来的山楂花的香味。 宴会是伯爵举办的，新任伯爵，邀请的皆为达官显贵。卡罗琳和那群人交际了一会。然后离开，出来透透气。她对这群无所事事的贵族没有任何的好感，也对那群饱食终日的富豪提不起兴趣。倒是有很多邪恶的念头，萌生。 “啊，我不喝酒，特别是这种场合。”卡罗琳说。 她穿着一袭珍珠白的裙子，清雅的令人联想到最圣洁的百合。 那忧郁的眼神也格外的动人。 卡罗琳说，她转过身来，靠着，抬头看着天空。 真是个清爽的夜晚啊。 “克里斯蒂娜，这些的生活你满意吗？”卡罗琳说。她突然发问。 “是我之前没有设想过的情况。”克里斯蒂娜说道。“比得偿所愿更好。” 她今天盛装打扮，卡罗琳看着这珠光宝气的美人忍不住说几句夸赞的说。 “大名鼎鼎的克里斯蒂娜小姐，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伯爵夫人。你就像是爱神手中的玫瑰花。” “莫里亚蒂小姐的帮助我会铭记于心。”美人说。 “按照约定，必要的时*候我需要伯爵的姓氏。”卡罗琳说，“做我这行的免不了狡兔三窟。” “您是个好人。”克里斯蒂娜说。 “好人，哈哈哈哈哈哈。”卡罗琳笑了，“要说起来差一点我还成了罪人。” “不，如果没有您我想，他会受伤的。”克里斯蒂娜说。 “最起码现在不会了。” “我只关注我自己的遭遇，完全没有理会朋友的内心。对于梅格来说，我一定是个坏朋友。” “不会，因为一开始，你也是出于保护梅格。”卡罗琳说。 “但这害得我的朋友伤心过。” “现在好了，他从你这里得到了崇拜，又得到了渴望的爱情。” “他是我的老师，我的知己，也是我的天使，我感谢他为我做的一切。”克里斯蒂娜坦诚的说，“埃里克永远都是我的家人，就像吉里夫人和我的梅格一样。” “现在你也有拉乌尔了。”卡罗琳说道。 “就像是做梦一样，我从小没有母亲，几年前父亲过世，我没有想到过，我最终还能收获到这么多，梦想，事业，爱情，友谊和亲情，我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永远会站在生活的光明面。 “我希望你一辈子不需要我的友谊。”卡罗琳说。 “我会回馈你的，卡罗琳小姐。” “按照约定说的那样就好。” “卡罗琳，巴黎也会是你的栖息之地，我的家有你藏身之所。”克里斯蒂娜说得很真诚。 “那就一言为定。”卡罗琳笑了。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事件背后更为黑暗的那一部分。 卡罗琳希望人们都活在阳光下，这个梦想听上去太不切实际了，她很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第32章 每个人身上都沾染上了邪恶的种子，就要看什么时候开花结果。 * 离开宴会后，卡罗琳连衣服都没有换，她在湿漉漉的审讯室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血的味道。 她走过那些湿滑的长廊，忽暗忽明。 水落在头上。 卡罗琳提起裙摆。 她穿过水洼，跳到干净的地面上。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 麦考夫神情严肃。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他说。 那双灰色的蓝眼睛明亮温柔，卡罗琳喜欢他的眼神。 “你将那只恶魔留给我。”卡罗琳说。 “虽然我不清楚你们的恩怨。”麦考夫说。 “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清楚的事情。”卡罗琳问。 “有很多，例如你，卡罗琳。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他笑了。 卡罗琳冷哼一句，朝前走。 看守拉开了铁门。 脚下的魔法阵散发着淡淡的紫光。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十字架。 “卡罗琳，我甜美的卡罗琳，你这一次没有站对边。”恶魔抬头。 露出凄惨的脸。 他的眼睛只有一对血窟窿。 脸上的面皮被生生的拽下来。 巴黎人对敌人从不心慈手软。 “你好，恶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没有关系，我不需要知道。”卡罗琳冷漠的说。 第28章 维尔家族 她抓住恶魔的头发。表情倒没有装出恶狠狠的样子。神态自然,就是这双眸子显得冷漠。 “名单。”卡罗琳问，“和你打交道的组织和个人。不要告诉我你单打独斗，恶魔来人间的行动处处受到限制,是哪些人帮的你。” 卡罗琳说话的语调也不免染上了麦考夫的口吻,淡淡的，平静的，说什么都差不多是一个语调。 “哈哈哈哈,这种审问方式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呀，去亲爱的维尔小姐。”恶魔说。恶魔这种族既邪恶又优雅，他们天生喜欢混迹在人群中,吃瘪都不带难受的。忍不住嘴巴上占据上风。 卡罗琳叹气。想从恶魔嘴里问出点东西想要上特殊的手段。 厉害驱魔人有办法折磨恶魔。高阶的神职人员可以净化恶魔。强大的猎手也没有杀死恶魔,但普通的女巫没有办法,卡罗琳很清楚,她的本事还未到可以让恶魔恐惧的地步，恶魔害怕的是教士，是麦考夫这类的死神。 “假如你说几个名字,你不至于死得太惨。”卡罗琳说，“你知道的,这里不止有我，你也清楚你现在身处何处。” “人类是最不可靠的生物。”恶魔嗅嗅卡罗琳身上的气味。“你看,你身体里还流淌着我的血，我赐予过你力量，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背信弃义的女孩。” “和你们恶魔学来的。”卡罗琳松开了手。 “罪恶家族。”卡罗琳说。“说出几个来，这对你无关痛痒。” “你也算其中之一。”恶魔笑道，“你才不是什么莫里亚蒂小姐，你是维尔小姐。” 站在角落里的福尔摩斯现实一言不发,就像是一位骑士，安静的站在，守护着他的公主，令恶魔胆颤心惊。 “你很怕这位死神先生。”卡罗琳注意到恶魔总是时不时的偷看麦考夫这边。 “我明白了，你是他的情人。”恶魔说。 “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卡罗琳道，不过她也没有反驳恶魔的观点。 “我可以告诉你名单，但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想想看，你不过是出卖一点自己的秘密，反正我快要死了，这秘密就当是送我的最后的礼物，我为数不多的快乐。”恶魔咧开嘴笑了。 他的确活不成了。巴黎的教会不会放过这只恶魔，死亡倒成了一种仁慈，一只活着的恶魔，那些聪明的生物学家绝对不会放过研究活体恶魔的机会。 卡罗琳给他个痛快反而是一种仁慈。 “教会的人手段花里胡哨，你应该知道死在我手里有多幸福。”卡罗琳说。 恶魔停止了笑声。 “我之前是真心和你合作的。”恶魔说，“我见过你，当时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也是真心要帮你解脱。”卡罗琳说。“这要怪你差一点将我摔死。” “你可不怕我。”恶魔说。 “给出罪人的名单。”卡罗琳提高嗓音。 “你也是参与者，维尔小姐，你还有你在家族聚会上认识的那些人都是，我要是给你名单，那才是浪费时间，你要知道，你应该记得的是，你要学会区分谁不是，而不是找我要名单，想想看，有的人为什么会富贵，有的家族为什么会是贵族，是因为更努力，还是更聪明，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良心去寻找。谁不是罪人。” 从恶魔的口中倒是听出了些有意思的蹩脚真理。 “你说得对，那你告诉我一些有挑战的家族吧。” 恶魔用那张可怖的脸望着卡罗琳。 “好啊，不过，你要靠近我。” 卡罗琳没有等麦考夫给出建议，大胆的贴近恶魔。 恶魔的嗓音轻柔。 “王室。” “哪国的。” 还没有等卡罗琳作出反应，恶魔的口中喷出了黑色的血，血变成了无数细微的碎片，像是寒冰，整个空间的气温极数下降。 麦考夫将卡罗琳拦在怀中。 “放心，不会有大问题，这只是一个考验，卡罗琳小姐，记住，你刚刚可是和我做了交易。” 卡罗琳揉揉眼睛。 “卡罗琳。”麦考夫焦急的察看她的眼睛。 索性并没有事。 卡罗琳睁开双眼。 “我可没有和你做什么交易。” 恶魔笑了。 “你不能随便和恶魔说话，好了，小姐，这不是什么可怕的诅咒，你要是能结果了我，我十分感激你，在这里，在这肃穆美丽的圣母院下，无数恶魔的灵魂在哀嚎，我可不愿意成为其中之一，比起恶魔，人类才是最危险的生物，你们无视道德和规则。” “恶魔也有灵魂啊。”卡罗琳讥讽道。 “我们的灵魂和你们一样耀眼，好吧，遇上难缠的对手算我认栽，那个傻瓜埃里克也选错了路，人类比恶魔要低贱，你们迟早会认识到这一点的。”恶魔说，他的语气让卡罗琳觉得很哀伤。 “用那把斧头吧，我的女孩，死在女巫的手下我是幸运的，我们是一类人，都生活在黑暗中，卡罗琳，莫里亚蒂小姐，维尔小姐，或者说，多娜。那才是你的名字，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告诉恶魔你的真名，来自异界的灵魂。杀死我，你会得到好处的，恶魔可不全是混蛋，我只是和你们一样，厌恶人类。” 卡罗琳看着刑具。 “去吧。卡罗琳。”麦考夫说。 斧子很沉。 “光明和恶魔，我祝你选择黑暗，地狱见吧。”恶魔说。 卡罗琳挥动斧子，砍下了恶魔的头。 这一次没有血减出来，卡罗琳的礼服不至于洗不干净。 恶魔死前，让卡罗琳陷入了昏睡，加重她对于麦考夫的恨意。 恶魂的诅咒。 黑色的碎片，落到了卡罗琳的眼睛里。 离开审讯室的时候卡罗琳就开始有了困意。 她几乎是靠在麦考夫身上的。 “你为什么不问我些问题。”卡罗琳说。 “我知道你会回答我的。时机合适，你会给我讲讲你的过去。” 湿漉漉的空间，麦考夫的手是干燥温热的。 卡罗琳喜欢他的体温，很安心。 “杀了他不会有麻烦吧。” “会，被女巫杀死的恶魔有机会在地狱转生，从最低级的小恶魔开始，你要头疼的是，祈祷这家伙不要长得太快。” “那我又惹上了麻烦，留下了麻烦。” “当然不，卡罗琳，他不会有记忆。”麦考夫说，“好了，卡罗琳，你要睡一觉了。” 卡罗琳打着哈欠。 “我没有喝酒，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卡罗琳笑了。 麦考夫将踉踉跄跄的卡罗琳打横抱起。 他看着卡罗琳红润的脸，娇艳美丽。 他克制着自己亲吻她的歹念。 “卡罗琳，好好睡一觉吧，其实你做得很好，有时候，你不必迷茫，跟随你的心，卡罗琳，莫里亚蒂小姐。” * 【回忆之梦】 多娜做梦了，很长的梦，好在梦世界的时间是充裕的。卡罗琳记起来最开始自己叫多娜。 她回到了维尔庄园。在马车里，坐在梅森的腿上。 这时她才七岁，还是个孩子，不过算上灵魂的年纪，她倒是和抚摸着她的兄长差不多大。 多娜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这里比她从前的日子还要好过。 维尔家族特别有钱，和她过去苦心经营的体面日子不同，维尔家是地地道道的大富豪。基本上算是半个贵族。 第33章 眼下她叫卡罗琳。 卡罗琳.维尔，是老家主莫尔森和一位交际花生下的女儿，一直扔到乡下的远亲家，鬼使神差的，莫尔森想起了这个女儿，将她接到了自己的家中。好在那位可怜的夫人提早去世了，要不然的话，莫尔森会想办法安抚自己的妻子。 虽然，莫尔森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安抚自己的妻子，那个女人也总是带来麻烦，例如，他名义上的二女儿玛戈其实是维尔夫人和一个浪荡的花花公子一夜风流的产物。 卡罗琳的生母前年也过世了，死于一场意外，也可能是一场谋杀。莫尔森不在意，他身边有很多这样的女人。不太擅长理清现状，不小心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他听说，那女人被发现的时候脸都被野狗吃了一半。 那张过去相当完美的脸。 卡罗琳没有见过这个世界的母亲，她只知道，那个养了她一年多的亲戚特别好，那个和蔼的女人还常带她去附近的学校听课，卡罗琳在那里和一个金发的少年关系不错。离开那里她还有点舍不得。 卡罗琳很担心自己会过上严酷的生活。结果是，开始还算甜美。一种黑色的甜美。 大概过了半年过，卡罗琳才将这里和过去看的电影联系起来，韦尔家族，小说《汉尼拔》原著里那个变态的家族。穿越来的这个世界里，他们不仅仅做着猪肉生意。 他们是恶魔的仆从，是撒旦的信徒，世代守护者一本黑暗圣经，一本恶魔和天使都无法查阅的书。 “你很喜欢这里。”抱着卡罗琳的梅森开口了。 卡罗琳抬头，看着她的哥哥。 这是样貌甜美的男孩，大概十三四岁左右。一张圆圆的脸，皮肤光滑，五官精致，大大的眼睛看上去无辜且天真。 他的头发和卡罗琳一样是金色的，打着卷。 他是莫尔森，老家主最喜欢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老莫尔森在这个儿子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 梅森表面上看，十分符合父亲的期待。 他风趣天真，俊美可爱，带着些骄纵，大体上没有多大的问题。 “是的。”卡罗琳说。 “在麝鼠庄园你总能找到乐子。”梅森说，“我们这类人，在这里就是上帝，卡罗琳，你明白吗？” 第29章 麝鼠庄园 麝鼠庄园与生俱来有一股妖气。 她是个女巫,在靠近萨斯奎哈纳何附近，这偶尔会水汽蒸腾，看起来很美。卡罗琳喜欢这种神秘的感觉,她伸出手去抓四散的雾气。 从是手中流过的气体,冰冰凉凉的。 卡罗琳缩回了手。 这里阴冷，湿润，一定很适合她,卡罗琳羡慕田间的蛇，它们来去自如，在这泥泞的小道上穿梭。在沼泽地上猎食,露出獠牙。 “你在这里会很开心的。”梅森说着,抚摸着她的头。 很奇妙的是,一开始,卡罗琳并不讨厌这个男孩。 相反，她喜欢他抚摸自己的感觉。 过去，她还是多娜的时候,没有人会拥抱她，父亲是个不负责的浪荡子,母亲的热情全部给了自己的情人，保姆不愿意花心思在她身上,兄长也从不和她说话，每个人都只是在扮演家庭成员的角色。 多娜渴望拥抱，渴望肌肤相亲。 她记得母亲报过她四次,出生一次，生日一次，她心情好的时候一次，多娜要病死时一次。 皮肤是人体面积最大的器官,是无感之一，假如没有拥抱，世界对人来说是多么的严酷，没有爱的世界是黑暗的。 “我很冷。”卡罗琳说。 现在，她不是多娜了。 是谁的好，卡罗琳需要拥抱。梅森的手是温热的，他的肌肤光洁滑腻，像是一条毒蛇爬过你的四肢。 这时候，他的抚摸是正常的，充满了爱怜的。 “家里很温暖。”梅森说，轻声细语的，仿佛卡罗琳是容易受惊的小动物。 “我的房间可以看见风景吗？” “当然，只要你乖乖听话，你会见识到更好的景色。” 卡罗琳坐在少年的怀中，由于好奇她又探出了脑袋来，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建筑。 是混合建筑，古怪又妖异，占地面积大，原本的主体建筑是仿制巴洛克式的，宏伟华丽，后来新建的部分英式维多利亚时期仿古哥特建筑风格，繁复诡异。正对着的时候人只能看见规整的那面，等马车驶到了侧面，你才能看清新筑的那一部分。 卡罗琳喜欢这样的感觉。神秘又古怪。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撞漂亮的房子，对于很多当地的居民来说，这建筑像是生长在沼泽地里的怪兽，会吞噬一切。 每天人们都能听见尖叫声。 动物的尖叫。 卡罗琳下了马车，抬头看着大门。 台阶高，走上去耗时。跟在陌生的兄长身后，她一步步的走入这间华丽的房子里。 室内很温暖，就像梅森许诺过的那样。 卡罗琳被女仆带领着去了浴室，她要换掉身上的旧衣服。 换上新的。 她现在是这里的主人，主子就该有主子的样子，梅森吩咐下人给卡罗琳送来了新衣服。 卡罗琳泡在有些发烫的水中，目光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光是浴室都足够让人惊艳的了。 维尔家族实力雄厚。 卡罗琳开始还以为自己抽中了命运的上上签。 “你好，我叫卡罗琳。”卡罗琳对伺候她的女仆说，这是个年轻的女孩，十七八岁左右，是个健康迷人的姑娘，有一头黑发。 “您好，小姐，我是负责照顾你的维塔。” “你很美。” “谢谢。”女孩说，露出笑容。 “你来自哪里？”卡罗琳好奇的问，这个女人的口音像是东欧那边的。 “和德古拉是老乡。”女人说。 “你真有趣。”卡罗琳笑了。 她喜欢这个幽默的女人。 洗干净后，卡罗琳换上了条好看的裙子，那是卡罗琳第一次接触如此昂贵的布料。单看是素色的，仔细瞧才看得出来，上面有图案，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图案。 “很合身，真好，小姐，这是少爷挑选的。”维塔说。 “他们说我还有个姐姐。”卡罗琳问。 “玛戈小姐，你会喜欢她的，不过她最近不在家中。”维塔说。 “她去哪里了。” “学校，她在女子学校上学，成绩不错。玛戈小姐更喜欢待在学校里，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 “我之后也会去上学吗？”卡罗琳问。 “老爷会让您去的，我想是这样，家中也有不少藏书，卡罗琳小姐。” “梅森为什么不去学校。”卡罗琳问。 女仆维塔笑了。 “他要学的东西学校里教不来。” “毕竟他是家族的继承人。”卡罗琳说。 “你也是老爷的孩子。” “这里的人会讨厌私生女吗？”卡罗琳说。 “哦，可怜的孩子，为什么会，即便是夫人在的时候也不会，她喜欢孩子，老爷也是。”维塔抱住卡罗琳。 卡罗琳闻到这个女人身上的草药包的味道，这味道谈不上好闻，很苦涩，比甘草要好闻一点。 “一会用餐的时候你会见到老爷，他会告诉你关于你的事情，在这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位置。” “你喜欢在这里工作吗。”卡罗琳说。 “当然，这里就像是我的第二个家。”维塔说，“如果你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是二小姐的女仆，她不在家的时候我一个人很无聊。” “那正好。”卡罗琳说。 * 饭菜很清淡，谈不上多好吃，卡罗琳认为这里应该换一个厨子了。不过这些话她才不该说，她也不想说。 莫尔森是个严肃的人，他严格按照外界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外表一丝不苟，看起来是个威严的大家长。他掌管家中的一切，包括，食物，他制定食物清单，分配食物，命令家中的成员吃下去，不能浪费。 典型的清教徒的样子。 不过，卡罗琳感觉到诡异之处。 那个男人，陌生的父亲的瞳孔眼神太深了。 深邃的像是黑洞，深邃的蓝，几乎发黑。 不太像是人类正常的眼睛。 “花点时间适应这里的生活，卡罗琳，你要学着找准自己的位置。” “是。”卡罗琳小声的回答。 好在她是在穿越之后来的，不会露出马脚，一切都是崭新的。 “等你再大一点，有些事情你才能好好的理解。”莫尔森说。 卡罗琳拨弄着盘子里的肉。 “没关系的父亲，我会好好的教卡罗琳，我有的是时间。您去忙生意上的事吧。”梅森开口，面对父亲，他一向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卡罗琳发现，莫尔森很宠爱这个儿子，他用赞同的目光看着梅森。 第34章 吃完饭后，梅森牵着卡罗琳的手带她去她的房间。 “我们的房间隔着很近，如果你有需要，或者感到害怕你可以来找我。”梅森说，“你不用担心，不会打扰到我，你是我的家人。我会花时间在你的身上，卡罗琳，你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 “是，兄长。”卡罗琳说。 “父亲是个看起来严肃的人，他对家族尽心尽力，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家族的生意。”卡罗琳说。 “是的，除了刚才我们看见的那些产业，我们家族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 “关于什么的。”卡罗琳拉着梅森的手。 “和恶魔相关，卡罗琳，祝你有个好梦。”梅森俯下身子亲吻卡罗琳的额头。 他的吻湿漉漉的，就像这里的天气。卡罗琳推开了房门。梅森推了卡罗琳的后背一把。 “去吧，这里是你的家了。你的房间，你的小世界，好梦，小妹。” * 卡罗琳渐渐的开始依恋梅森，她原本的性格很胆小，不喜欢冒险，但在梅森的引导下她开始变得大胆起来。 卡罗琳开始了骑马打猎的生活，她享受猎物在她手中死去的快乐，倒不是出于一种折磨的心态，而是她喜欢这种猎食者的感觉。 这是她此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卡罗琳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了，慢慢的，她忘记了自己的过去。 这本就是一种新生，卡罗琳觉得自己是受到上帝祝福的人。 她的生命力开始流动。 卡罗琳将猎杀的兔子放在袋子里，然后摸着属于她的那匹马，一匹黑色的骏马。 “今天有兔肉汤喝了，要是再弄点鸽子就好了，最好遇上野鸡。”卡罗琳说。 她还是个小孩，却有着成年人的体魄，卡罗琳过去的那副身体不过是个健康的普通人。 穿越后，这具身体倒像是有超级英雄的体格。 八岁的女孩晃晃悠悠的骑在马背上。 她的头上盘旋着一只猎鹰，这是玛戈送她的生日礼物，卡罗琳花了一周的时间才驯服了这只猛禽。 “狐狸，我可以猎杀一只狐狸，狡猾的狐狸。”卡罗琳说着，摸着自己身上的枪。 树林里，飞鸟掠过头顶，鹰开始抓着朝它飞来的鸟。 卡罗琳感觉不对劲。 她调转马的方向，朝附近的村子跑去。 黑压压的年组成一片厚重的乌云。 女孩甩动着马鞭。 “真该死，我都要忘记这个世界里是有怪物的。”卡罗琳说。 但她不太担心，弹药充足，只要去了附近的教堂她就是安全的，再说，她也会点小小的巫术，那是维塔教她的。这一年让她明白家族的秘密。 维尔家族和恶魔打交道。他们是邪神的信徒。 恶魔帮助他们积累财富，而维尔家族送上金钱和牲畜。 卡罗琳没有见到他们当中有谁伤人。暂时，卡罗琳接受这古怪的身份。 “快离开这片林子。”护理员骑着毛驴跑了过来。 卡罗琳听见身后传来了嚎叫声。穿透力极强，卡罗琳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不像是野兽的声音。 从树林里跑出来不少的小动物。 卡罗琳转过身，她对准树林里的黑影，打了一枪。 马受惊了，她摔了下来。 第30章 麝鼠庄园 “你太鲁莽了,卡罗琳。” 卡罗琳感觉脖子好疼，整个人没有力气，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是一个棕色头发少女。穿着黑色的裙子,脖子上戴着一头纯金的十字架,看着朴素，实际上华贵。上面宝石的被光一照让人睁不开眼睛。 “玛戈。”卡罗琳说。“我还以为是死了上天堂遇见天使了呢。” 这是她的姐姐玛戈。 玛戈的五官很甜美，但是眉宇间有一股英气,眼神坚毅，说起来也没有任何的温度，不过,卡罗琳很喜欢她,她比梅森和莫尔森要可靠的多。她细心,有同理心。 “我是不是受伤了。”卡罗琳问。 玛戈冷哼一声。 “是的,你差一点摔死，还好护林员发现了你，否则你会被马踩死的。”玛戈说。 “我看到林子里面有奇怪的东西。”卡罗琳说道。 “你不应该靠经那片森林,你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你不需要太明白。” 卡罗琳闭上眼睛,她浑身酸痛。 “你不要动，一会我让人给你送点喝的。你现在需要静养,还好没有大问题，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面老老实实的养伤好了。”玛戈说。 卡罗琳一点也不希望只呆在家中。这也太无聊了，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哎,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打猎。”卡罗琳说。 “这一年都不行，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玛戈说。 “不是说没有大碍嘛。”卡罗琳小声的争辩道，她可不想失去狩猎的乐趣。 “你有时一点也不像个孩子，算了,这里的人都这样，你要学乖一点，父亲最近忙着对方政敌，我们还少惹事。”玛戈帮卡罗琳盖好被子。然后起身离开。 卡罗琳睁开一只眼睛。 等着玛戈离开后才坐起来，她跳下床，活动了一下身子，没有大概。 询问了女仆后得知自己睡了足足三天。 卡罗琳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做了个鬼脸。 她需要好好吃一顿，调养身体，不知不觉卡罗琳喜欢现在的生活，她对林子里恐怖的一幕也越发的好奇。 她想着下个月找个时间去一探究竟，麝鼠庄园充满了秘密。 卡罗琳感觉的到，当时身后的力量有多强大，而她似乎射中了那玩意。 一团黑雾，露出一张血淋淋的脸。 是奇诡的生物，未知的怪物。它也在关注着卡罗琳。 卡罗琳从自己的房间的窗户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那片黑乎乎的林子，现在她和林子隔着很远，林子像是一片霉斑。 卡罗琳贴在玻璃窗上，大口的呼吸。 她发现了一只有趣的猎物，她听见了猪的哼唧声，它们咬碎了食物，咀嚼着。臭烘烘，湿漉漉的躺在泥巴里。 卡罗琳一定要去看一看。 那里的生物。 即便她会付出代价。 修养了半个月后，卡罗琳开始自由的走动，她差不多快好了，小孩子的身体恢复的快。但是她还是不能出门，庄园里的仆人最多让她去后院的花园里转转，绝对不让骑马。 她每天的生活变成了上课，然后在图书馆打发时间，偶尔会和家中的仆人聊天，说起一些怪事。维塔还是会时不时的教她一些巫师，卡罗琳也对这些技术越来越感兴趣，她在家中图书馆里只读关于神秘学的书籍。这一点引起了老莫尔森的注意。 他似乎对女儿的兴趣感到满意。 “你喜欢看这些。”莫尔森问。 卡罗琳坐在椅子上，她的脚还不能完全挨到地板。 她打扮的像个洋娃娃，卷卷的金发扎着蓝色的蝴蝶结，脸圆圆的，笑起来露出不齐的牙齿。 卡罗琳的面孔有莫尔森的影子，她和梅森才是真正的兄妹。 “是的，父亲。”卡罗琳说。 “这些东西将来会帮助到你，卡罗琳，你要是听话，我想，你会成为你哥哥的帮手。” “有关什么的。”卡罗琳说。 “恶魔，我们家族和恶魔打交道。”莫尔森如实的说，“虽然你是个孩子，但我可以感觉的出，你是个有勇气的孩子，你比你哥哥还要有力量，可惜你是个女孩，一个血统不纯的女孩，你的母亲是个凡人，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村姑，靠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混到了城中，结果没有享受几天好日子就死了，她的母亲是个疯子，我见过那个可怜的女人，现在还在疯人院里大声嚷嚷着自己的女儿会嫁给国王。我怕你也有这种基因。” 莫尔森打量着卡罗琳。 “你和她一点也不像，你的眼神不像个孩子，阴森森的，表情倒是甜美，你是我的女儿，你身上维尔家中的血统多一些，这是好事。”莫尔森说，他抽出一本书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本古怪的书。 封面是红色的，没有文字，只有纹理，像是一张皮缝制的，是野猪的皮。 麝鼠庄园里有很多猪皮制品，这不稀奇。 “这是一本很多人都像得到的书，不止是人类，还有恶魔，天使，和一些活在黑暗中的吸血鬼。生活在丛林中的低贱的狼人，你看见的幽灵。”莫尔森慢条斯理的说，“这些家伙都想要这些，可惜，这本书只有我们家族的人才可以破解。” 卡罗琳不说话，等着这位一直处在迷醉状态下还抽着水烟的便宜父亲自说自话。 “《黑暗圣经》，地狱里的魔鬼这么称呼。”莫尔森道。 卡罗琳闻着浓郁的烟味，甜甜的，还有一股花香，很醉人，她也要醉过去了，卡罗琳忍不住咳嗽。 第35章 “真可惜，你不是我妻子的女儿。”莫尔森说，“你只是我情人的孩子。” “这有什么不同吗。”卡罗琳问。 莫尔森摸着卡罗琳的头。 “这不是你的错，你的身上没有流淌着纯正的十三门徒的血，可惜，你却有看门人的天赋。”莫尔森说，“要是你是个男孩，去或许会考虑，可惜你偏偏还是个女孩，一个漂亮的女孩，对于维尔家族来说，你的用处就不在这里了。” 卡罗琳才不管这便宜老爹想写什么，她的计划是健康长大，然后带着一笔钱离开这里。 听着背景音，卡罗琳翻阅着书，里面的内容倒没有多离奇，全部是些带着插图的故事，翻了几章发现后面还写着咒语，看样子都是高阶的魔法，不属于卡罗琳当下的实*力范围可以使用的。 “就将这本书放在这里会不会不安全。”卡罗琳说，合上了书本，然后递给了父亲。 “你刚才在这本书里看见了什么。”莫尔森问。 卡罗琳不解其意，歪着头看着“父亲”。 “这本书对你显示了内容，对吗？” 卡罗琳点点头。 “这上面有文字和图片，还有咒语。”卡罗琳说。 “很好，对梅森来说，这本书是个空白。”莫尔森伸手捏住卡罗琳的脸，“假以时日我会想要你的，我的女儿，现在忘记关于这本书的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卡罗琳乖乖的点头。 她只想在这里过平静的小日子，才不会理会这里玩意。 “维塔把你教育的不错，等你长大些，来月事后，我会带你参加家族聚会。”莫尔森的话听上去怪怪的。 卡罗琳笑着说，“那么我们家族就是有秘密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莫尔森说，“这些秘密是我们的底牌。是我们的武器。” 卡罗琳望着书架上的书，它放在数万册的藏书里，如同树叶落在树林里，聪明的做法。 “恶魔无法看见这本书上的内容，天使看不懂文字，魔物惧怕施加其上的诅咒，卡罗琳，我的卡罗琳，你会是骑士，守护者。”莫尔森的语气听上去十分的愉快。 “我听您的。”卡罗琳说。 “好了，卡罗琳你最好不要再去猎场了，你还小，等你十五岁时我会告诉你的，你射中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 过了几年，看起来风平浪静，卡罗琳过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童年，眼下她十岁了。健康聪明，见过她的人都喜欢她。 这些年莫尔森渐渐的将放在梅森身上的注意力全部移到了卡罗琳这里。卡罗琳猜测这一定和梅森不够格有关。他没有魔法天赋，而且也不是哪种有耐心的人，他很自大，傲慢，还没有耐心，最重要的是，梅森不会察言观色，他太自负了。 现在，卡罗琳成了他的威胁，他还不算太蠢，知道这个私生女妹妹会带来麻烦。 很快，梅森好哥哥的形象消失不见。他变得很所有愚蠢的青春期少年一样，暴力、乖张。 该死的是，他还足够的强壮。 有一天中午，卡罗琳看见玛戈大叫着从梅森的房间里跑出来，她的脸被打了一巴掌，嘴角还有血迹。手臂上满是淤青。 梅森追了出来。 他头发凌乱，眼圈发红，整个人飘飘然的，显然是用了吗啡。 他笑着看着卡罗琳。 “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掐死你，不要脸的小贱货，你和你母亲一样。”说着他穿好了衬衣。 卡罗琳屏住呼吸。 她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跑过去，往玛戈离开的方向追求。 她看见玛戈站在露台上。 看着花园。 由于是中午，花农们都在休息，花园没有人，只有盛开的玫瑰和绿树。 “停下。”卡罗琳说。 玛戈回头满脸是眼泪，她看着卡罗琳。 哭出了声。 “你什么也不知道，卡罗琳，你明白吗？” 卡罗琳听见了脚步声。 梅森一把抱住了卡罗琳。 “你简直是头野兽，梅森。”卡罗琳说。 第31章 森林里的恶魔 他亲吻卡罗琳的耳朵,卡罗琳感觉恶心。 “好痒。”卡罗琳说。 “听着，我的小妹，你要学得还有很多,你应该高兴,你继承了我们家族的美貌，记住，你才是维尔家族的人,玛戈不是，但我们想要她，不是吗？否则就是你,卡罗琳,你会是个漂亮的女人,我看得出来,父亲也看出来了，你是一只叫人愉悦的漂亮鲜花，祂会喜欢你的。” 卡罗琳心跳加快。 她本能的攻击梅森。 一拳打在他鼻子上。 梅森吃痛,捂着鼻子。 卡罗琳尖叫着冲到了屋子里，她不小心撞倒了立在走廊上的骑士盔甲,咣当一声。 接着她看着落在地上的宝剑。 提起来，对着梅森,还没有等梅森反应过来，卡罗琳手中的利剑砍了过去。 利刃砍伤了梅森的手臂。 他愤怒的注视着卡罗琳。 “好啊，卡罗琳,你等着，我会杀了你。” 玛戈拉住梅森，梅森一把甩开了她。 卡罗琳喘着粗气，她感到愤怒,但她知道，现在无法杀死梅森，她没有办法做到。 也无法承受杀死梅森的代价！ 不过，卡罗琳不会放弃，她必须要这家伙死。 卡罗琳不停的朝后面愤怒的梅森扔东西，古董花瓶，金属摆件。最后，卡罗琳奔向了大门，她要出去，要引梅森出去。 卡罗琳不停的跑，他听见梅森的吼叫声。 “把我的狗带过来，是猎犬，只听我的话的那五只。”梅森说。 卡罗琳吹口哨。 一匹黑色的马正在马房里吃草，听见了卡罗琳的口哨声，跨过栏杆，甩开马夫，绕过田野，花园。 从豪宅的侧边跑了过来。 卡罗琳骑上了她最喜欢的马。 “走吧。”卡罗琳说。 她没有马鞍，没有皮鞭，就这样抱着马，一路跑到了森林边上，她好久都没有去的森林。 卡罗琳看了一眼身后。 梅森并没有追过来。只有五条恶犬。 卡罗琳才不惧怕这些狗。 她走进了树林。 奇怪的是，那些狗没有跟上来，它们在树林的边缘打转。发出呜呜的叫声，耷拉着耳朵，垂下了尾巴。 卡罗琳骑着马朝深处走去。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冷静下来，然后再回去，或者等着有人来接她。 要是梅森进来她就会在这里杀了那个家伙。就假装是意外。 过了一会，卡罗琳听见了脚步声，是梅森的声音。 “卡罗琳，你给我滚出来。” 卡罗琳没有说话，她听见了扣动扳机的声音。 梅森带了猎枪。 他压低了声音，开始用温柔的语调和卡罗琳说话，卡罗琳不上他的当，她很清楚，刚才他对玛戈做了什么。 卡罗琳下了马，她让马在溪边河水吃草，一个人往树林的深处走去，她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她，很快，她看不清梅森的声音了。 空气中开始出现腐烂的气味。 红色的苹果滚在了卡罗琳的脚边。 被咬了一口的苹果。 卡罗琳回头，方才来时的路消失了，那些被扒开的草丛合上，湿润的土地留下的脚印也不见了。 “莫尔森说你叫卡罗琳。”一个声音传来。 卡罗琳吸气。 “你往前走，穿过那颗倒下的树，是的，就这样，然后跨过小溪，是的。没错，小心脚下的青苔，你看，嗯，不要叫出声来，这些毒蛇不会伤害你的，卡罗琳，你看见迷宫了吗？用土挖出来的。是的，我就是在里面。” 卡罗琳鬼使神差的跟着这声音走，她着了魔似的。脑子里只有这声音。 “你是骑士，我很高兴是你。”声音道。 这诡异的声音还怪好听的。 非常有磁性，低沉的男声，听上去是少年人的声线。 “你是谁。”卡罗琳问。 “你很快就知道我是谁了，女孩，你是维尔家族中最特别的一个，让我猜猜，你来自令一个世界，对吗。”声音说。 卡罗琳一惊。 这个秘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顺着西边走，对，就是这样，你看，这些土堆平平无奇，但最终可以找到我的人却不多，我知道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保证梅森那小子会气死，呵呵呵，你们人类就的这样，彼此嫉妒。” 卡罗琳闻到了发臭的味道。 很多黑色的苍蝇飞了过来，卡罗琳用手赶走了苍蝇。 苍蝇展翅的噪音令人心里发毛。 “真讨厌。”卡罗琳说。 “不要讨厌苍蝇，过去这些小家伙也是天使，它们很爱你们人类，别西卜不是个残暴的恶魔。”声音说。 第36章 卡罗琳朝着深处走去。 她穿过走廊，来到一个洞穴里，上面有一个天顶，天顶留下雨水。 卡罗琳不知道外面开始下雨了。 除了一小块积水，这里很干燥。 卡罗琳看见了恶臭的来源。 恐怖的一幕冲击着卡罗琳。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立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上面绑着尸体，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男人，头部放着一只猪头。 卡罗琳退后了一步。 “这就是我。” 卡罗琳被吓得不敢动弹。 “可你腐烂了。”卡罗琳说。 苍蝇爬满了那具拼接的身体。 卡罗琳很惊讶。 她要往回走。 “嘘嘘，不要怕，你要知道像我这样好说话的恶魔可不多，孩子，帮我一个忙。” 卡罗琳回头，看着奇怪的尸体。 “送一点血给我，不要担心，我不会要太多。”那声音祈求着。 “什么！” “靠近我，女孩，让我咬住你的脖子，一点点就好，我知道你来自异界。对吗？” “你为什么知道。” “很简单，我也来自那里，不过和你不同，我变成了恶魔，这个世界和我们过去的世界也没有那么不同，不要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要是我愿意，你现在就不会和我对话，也不用担心梅森，他找不到这里的。” “你要给我什么礼物。”卡罗琳说。 “一个你最想要的，愿望！这个愿望你可以想一想。之后再说。” “这听上去不是个好买卖。”卡罗琳道。 “你想一想，你将来总是想要恶魔的帮助。” “你是维尔家族的守护恶魔。”卡罗琳问。 “我们是合作关系，只要你给我一点血我就答应你，实现你的一个愿望，等等，女孩，不要轻易的许愿，愿望要用在最合适的时候。” “你如果有这么大的能耐你也不会想要我的血。”卡罗琳说。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血很特别，而我现在被困住了。” “谁困住了你。” “莫尔森。” “这是为什么。” “他想要独占我的力量，我可没有答应只给维尔家族。” “你还庇佑了谁。” “很多，太多了，数不清了。现在，帮我解脱，我会好好的教训那些家伙。你厌恶梅森。” 卡罗琳点点头。 “等你出去的时候就会看见他受到了处罚。”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卡罗琳，自信一点，不要相信你母亲的话，她很漂亮是不是。” “是的。” “她也冷漠对不对。” “是的，那是因为她不喜欢我父亲。“ “啊，你觉得你的出生没有得到祝福，不是这样的，孩子，任何生命都有存在意义，这个世界欢迎所有的圣灵。你值得被爱。” 卡罗琳不知不觉走到了十字架面前。 她踮起脚，抱住了上半身。 这是具丰满美丽的身体。 虽然有一般开始腐烂，卡罗琳无视臭味，她抱着那具身体。 “妈妈！”卡罗琳说。 “你是喝羊奶长大的。一口母/乳都没有喝。” “对。” “你看见过你父母偷情。” “是的。” “保姆和你的哥哥搅合在一块。你当时在床下，被他发现了。你额头上之前有一块疤，磕在了床头上。” “是的。” “还有一个哥哥，脾气不错，但叔叔在一起。他们在度假的时候，是椰子林，哦，真可怜，你原本以为他们会对你好，结果，你在外面等着他们，谁也没有带你去沙滩上游泳，你当时还被蛇咬了。” “是的。” “你死亡的原因是什么。“ “疾病。” “哦，可怜的多娜。你本来应该很幸福的。” “父亲当时和那些瘾君子混着一起。” “可怜的孩子。你原本以为新来的家会很温馨。” “对。”卡罗琳说。 “你想要爱。” “是的。” “很好，你可以在我这里索取爱，看看，这身体像不像你的母亲。” 卡罗琳将脸埋进去。她的脚下踩着稻草。 她闭上了眼睛。 以为自己拥抱了一个春天。 是香奈儿的味道，还有家中的鲜花，阳光，车水马龙。 “哦，喝吧，这些是属于你的。”声音变成了女性的声线。 卡罗琳沉浸在爱中。 恶魔咬住了她的脖子。 卡罗琳感觉不到疼，她感觉到，好多好多的爱。 * “麦考夫。”卡罗琳拉住他，不反手。 她回到了房间，可是她不想让爱离开。 “好冷的，好冷的。”卡罗琳说。 “祂咬住了我。你也要，是不是。福尔摩斯先生，我的死神，我喜欢你。猪头咬住了我，你见过蝴蝶吗？有恶魔，它就在我心里面。” 然后，她睡在了床上，这一次，她陷入了更昏沉的梦。 第32章 莱克特大夫 “你觉得是你的哥哥在报复你。” “是的,我在森林里遇见了恶魔，他告诉我梅森会受到伤害，我出来后,看见他躺在地上,浑身是污泥，有人强/暴了他，真是活该。我知道是谁,我看见了那个人脸，是护林员，我相信梅森没有看见,他当时眼睛被蒙起来。”卡罗琳说。 她坐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里,这里难得可以看见阳光,疯人院的滋味不好受,卡罗琳在这里呆了一周。她现在是这里的常客了。 “你有告诉你的父亲吗？” 卡罗琳摇摇头。 “当然不会告诉，为什么要说出来。”卡罗琳抬头。她在坏笑。 “这是报应不是吗？” 她看着和她聊天的人。 是个让人不舒服的男人，大约三十五六岁,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是一股冷调的香味,这让卡罗琳回忆到见到恶魔的那天。 那个森林里就散发着这种味道。 她感到了危险。 卡罗琳不喜欢这位莱克特大夫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冰冷,像是怪物。比恶魔还要恶魔。卡罗琳不喜欢这样的眼睛。 她感觉自己要疯掉了，她仿佛看见他变成了恶魔。 面对一个温文儒雅的英俊男人，卡罗琳第一次有脊背发冷的感觉。 她一向敏锐,天生有动物般的机敏。 “那件事后，梅森对我的态度一直很暧昧，有时他像个慈爱的大哥。有时他会是个混蛋，这次我伤人不完全是出于自保。”卡罗琳说。 “你划伤他的脸。” 卡罗琳笑了。 “梅森很俊美,他的长相像个女人，他之前喜欢我的原因大概是出于自恋，我们很相似不是吗？”卡罗琳说。“但他没有我漂亮，我的意思是，他是个男人，一个自恋却孩子气的男人，你要是见过他就知道他有多无聊了，我看着你老走神，你对我也感到了厌倦。”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卡罗琳。 “你在观察我脸，为什么，我让你想起了什么人。” “你很愤怒。” 卡罗琳将头转向了一边。 “是的，我想要做些什么，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 “知道什么。” “维尔庄园的那些事情，梅森喜欢玩弄小男孩，和附近的神父，还有他的朋友们，他的朋友中有一个是恶魔。”卡罗琳说，她转过脸，直勾勾的看着莱克特大夫。 “恶魔。” “是的，他告诉我的，你要是觉得是幻境也行，随便你，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恶魔。”卡罗琳说。 “我相信你说得话。” “很好。那就想法子让我出去。我不像和疯子在一块，特别是我隔壁住着个男的。一个神神叨叨的疯子，啊，我不讨厌他，他告诉了我很多事情。我不喜欢他的原因是他让我想起了梅森。” “你喜欢梅森吗？” “你说什么。”卡罗琳瞪大了眼睛。 他几乎没有表情变化，饶有趣味的看着卡罗琳，眼珠没有转动。 卡罗琳感到恶心。 这位莱克特大夫绝对不是正常人，卡罗琳和一群疯子呆久了早就练出了看人的本事。 “你喜欢梅森吗？” 卡罗琳笑了。 “真是个好问题。” 卡罗琳毫不吝啬脸上的表情，她做了个鬼脸。 “他们花钱是要你来折磨我的吗？”卡罗琳说。 “你在回避你的问题。” “什么问题，对他们的罪行视而不见，哈，就是这样，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样天下就太平了，你明明知道附近村子里的小孩有多怕麝鼠庄园。” “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你的感受。” “我的感受就是愤怒。”卡罗琳说，她靠在椅子上，指着自己太阳穴附近的烧伤。“这不算什么，只是烧伤，很快就会好，可问题是，那些小孩怎么办，梅森抱着我去参观过，当时他喂我吃药，我还看见了一只该死的恶魔，浑身长满了羽毛，脸却是人类的。” 第37章 “你看，如果我表现出来不合作，结果就是这样。我只是个小女孩，你瞧，我为什么要忍受这些。”卡罗琳说 就算是加上她灵魂的年纪，她也不超过二十岁。 “你谈论梅森的时候会笑。” “我有笑吗，别开玩笑了。”卡罗琳说。“你面无表情真吓人。” “我可以帮你。”他平静的说。 “以何种方式，告诉莫尔森我开始合作了。”卡罗琳说，“我一直都很合作，只不过我受不了这些，太残忍了不是吗，这就是罪，但天使们视而不见，你知道吗，莫尔森每周都要去做弥撒。是真正的弥撒，他还向上帝祷告呢！！” “你会去吗？” “我不相信上帝。” “你站在他们之间，卡罗琳，你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 卡罗琳沉默了。 她看着窗外。 这里其实条件不错，坐落在群山之间，是个好地方，要是她听话，她就可以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就像酒店的房间一样。很舒服，这一点维尔家族并没有亏待过她。 “我没有疯，我说过的话也都是真的，问题是你，你相信吗？” 卡罗琳蜷缩在沙发上，她的手抓着靠枕，睁着眼睛，她现在很消瘦，几乎要脱相了，看上去很可怜。 她现在没有精力去打理自己的头发，那长长的卷发黯淡无光。 卡罗琳不时的会抓手臂，手臂上全是血痕。 “你可以逃出去。”莱克特大夫说。 “你说什么。”卡罗琳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可以帮你逃出去。”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重复了一遍。 “你的眼神变了，为什么。”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好了，你告诉我真相，我就会告诉有关我的故事。” “关于我对梅森的感觉，好吧，我有好感，我也喜欢我的家族，就是这样，只是他们过分了，没有正义感，我要处罚他们。” “你认为自己可以评定罪恶吗？” “就像天使一样。”卡罗琳说，“来审判人间。” “可你不是，你暂时没有这样的力量。而且，你是那种，厌恶天使的人。卡罗琳。” “是的。我很愤怒。” “你慢慢的开始找准自己的位置了，很高兴你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很好，告诉我，如果你出去了，你会做些什么。” “流浪，加入那些流浪者，然后单干，我要当巫师，或者杀手。” “那么你要付出很多的代价。” “我知道。”卡罗琳说，“麝鼠庄园让我恶心，梅森的伎俩太幼稚了。玛戈也变了，莫尔森，他是个好傻瓜，梅森迟早会给家族蒙羞。” “你认为你的家族应该由你继承。” “对。”卡罗琳说。 莱克特什么话也不说。 他站起来，打开了窗户。 “西面的侧门有一匹马，你可以骑着它下山。” “就这么容易。” 莱克特点点头。 “代价是什么。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你有潜力，就是这样。” “潜力。” “当怪物的潜力，卡罗琳小姐。” “你不怕我作恶。” 莱克特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十分迷人，他是个非常有魔力的男人，让人感到恐惧，同时也让人信任。 “卡罗琳，你不会作恶，趁着我心情好的时候，离开吧，你身上有你厌恶的那种傲慢。将来，这或许会激怒我。”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你其实很喜欢这股傲慢，我是指无害的傲慢。”说着卡罗琳穿上了鞋子，她伸手，“我要你的怀表，是纯金的。我需要路费，维尔家族的祖传首饰不太好随意转卖，他们会抓到我。” 他笑了。 “我知道这是你才买来的时髦货，你不是很喜欢，买来就后悔，它太现代了，一点，少了你喜欢的古典韵味。” 将表送给了卡罗琳。 “我会杀人，但我不觉得我应该是审判者，我还要想自己是什么，我担心我会陷进去。” 说完后，卡罗琳翻出了窗户。沿着墙角，避开了视线。 接着她听见了喊叫声。 关押室起火了，那些在草地上放松的病人开始大脑。 乱成一团。 卡罗琳笑了，推开那些讨厌的医生。 朝侧门跑去。 她看见了那个带她离开这里的动物，不是马，是鹿。 那个男人说谎了。 * 卡罗琳上了去伦敦的船，不过这是个意外，她在木桶里睡觉，结果那是人间的货物。卡罗琳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大海上了。 “真是离谱。”她说着，然后从木桶里出来，她把酒提早倒掉了，但身上还是一股酒味。 卡罗琳推开了门，咯吱一声。 一个男人恶狠狠的瞧着她。这家伙活像个巨人。 “我不是偷渡的，我只是在里面睡觉。”卡罗琳尴尬的一笑。 然后，卡罗琳就被这巨人一只手拎起来了。 卡罗琳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不过可惜，她现在没有力气，在疯人院的这一年来，她被折磨十分憔悴。有力气也使不出来。 “我把你交给船长。”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我可以为你工作，我认识字，还会巫术。”卡罗琳接着说，“别看我现在长得瘦小，我还会使枪。” “不，这不是我决定的。” 高个子人还怪好的，愿意听卡罗琳说话。 卡罗琳礼貌的说：“是真的，先生，我想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我只是需要一份工作。” “那要问问我的主人。” “你的主人，是谁。”卡罗琳说，她感觉有戏。 “莫里亚蒂教授。” 希望落空。 卡罗琳没有想到自己会遇上福尔摩斯的头号宿敌。 “多谢。” 卡罗琳有气无力的说。 才出虎穴现又入了狼窝。有的时候，生活就会给你开玩笑。卡罗琳一路被巨人拎着上了客舱，很是抢眼，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这可比在街上和野狗争食物要尬尴得多。 第33章 威廉.詹姆斯.莫…… 卡罗琳的好运是从遇见了莫里亚蒂开始的。卡罗琳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量子纠缠的力量让她遇见了大名鼎鼎的莫里亚蒂。年轻的数学教授,犯罪天才，贵族次子，富有的商人,地下世界的拿破仑。 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个世界的莫里亚蒂还算个反英雄。 她可能会更喜欢故事里的反派。卡罗琳反复思考莱克特的话，她的确没有找到方向，这种随波逐流的感觉实在是太差劲了。 她渐渐的感觉自己要被坏情绪吞噬掉。 从巨人壮壮将她带到莫里亚蒂家族面前的那天起,卡罗琳的人生彻底发生了转变，她体会到了一种诡异的安全感，她就是个辗转了很多家庭的孤儿,终于遇上了合适的家人。 起初,卡罗琳不喜欢呆在莫里亚蒂身边。 他是个奇怪的男人。看起来弱不禁风,十分的斯文秀气。常年伏案研究和尽可能显得尊重比他矮的人让他染上了驼背的习惯,莫里亚蒂教授文质彬彬，同时谦虚优雅。 这是卡罗琳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类型。 和他相处一开始的时候真是左右都不舒服，这倒不是教授的问题,卡罗琳清楚这是自己不习惯导致的。 很多时候卡罗琳都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外表令人着迷的男人多半不会安什么好心，卡罗琳往坏处想。 不过让卡罗琳意外的是,这位莫里亚蒂教授丝毫没有反社会的特质，他热爱生活,积极入世，是个生活易趣高雅的绅士。 卡罗琳没有见过比他还要健康的人。 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不是个寂寞的人，他身上没有那些冷漠的特质,相反他喜欢世俗的幸福，乐于和人打交道。 他有家人，有朋友，从表面上看,他是个幸福，得到社会支持的人，出身名门，是家族中的次子，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三兄弟关系非常好，大哥阿尔伯特继承家族的爵位，在议会工作。弟弟路易斯.莫里亚蒂是个商人，大部分时间来回跑，很是富有。威廉是教授，还是数学教授。而卡罗琳不喜欢数学，她承认这是因为她在数学上找不到感觉，数学不爱她。 卡罗琳一开始的时候想当个小打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莫里亚蒂，威廉。对他产生了同情，特别是在听了她的遭遇后，卡罗琳觉得很可笑，一个反派哪里来的什么同情心啊！ 后来相处了一年，卡罗琳发现，自己想错了，人是复杂的，他可以是阴暗的愉悦犯，也可以是温和的家长。莫里亚蒂教授是那种游离在法律边缘却比任何人都讲道义的人，他自有一套善恶观。 从平民的角度看，他是个好人，圣人，甚至是英雄。 第38章 不止卡罗琳，莫里亚蒂家族帮助了很多孤儿。 他们的产业里就有开设福利院，不是惯常见到的那种福利院，是真正的，爱护孩子的地方，提供温馨的环境和良好的教育。 对于穷苦的人来说，莫里亚蒂家族简直是天使。 是救世主。 不过卡罗琳知道得更多，莫里亚蒂家族的产业可不是全部正面的。他们也会做地下生意，有时候很危险，还会惹到当地的帮派和一些诡异的生物。 吸血鬼，狼人，还有一些女巫和黑巫师，卡罗琳都见识过。有一天夜晚，卡罗琳看见威廉和一个黑天使打交道。 不知道交易着什么。 卡罗琳透过门缝看见威廉递给对方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颗会跳动的心脏。 真是活见鬼。 不过在这个奇幻的世界里，卡罗琳早就见过鬼了。 没有什么稀奇的。 那天晚上，威廉，莫里亚蒂教授找到了卡罗琳。 问了她一些问题，关于将来的规划。 卡罗琳随口说了些讨人喜欢的话来。 “我想成为您这样的人。” 卡罗琳以为莫里亚蒂就听听。 结果，这家伙真的开始培养她这方面的经验，卡罗琳也开始跟着莫里亚蒂教授出入一些重要的交易场所。 卡罗琳见识了英国的地下世界，这是过去她在维尔家族所没有见识的，莫尔森不会让女儿露面，他歧视女人，认为女人不中用，即便他早就发现，卡罗琳可能才是合格的继承人。 后来，卡罗琳改姓莫里亚蒂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一开始的时候艾尔伯特.莫里亚蒂会将卡罗琳打扮成男孩。 用他的话来说，三教九流的场合出现个漂亮女孩不是好事。他不喜欢那些人打量卡罗琳时的眼神。 卡罗琳装了一年的男孩，后来她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因为，她发现，她不能狐假虎威，必须要让那些人害怕她。 卡罗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成了莫里亚蒂教授的女儿。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金色头发的缘故吧。有的人会误以为卡罗琳是教授的私生女。莫里亚蒂教授担心卡罗琳会被人注意到，偶尔带着她出风头时会将她头发染成红色。金红色。 慢慢的莫里亚蒂也将卡罗琳真的视入己出，当成了亲女儿养。 卡罗琳不愿意承认，她的确感觉到了爱。 是父亲，也是母爱。 含糊的，矛盾的，不带一点邪恶的关心。没有来由的令卡罗琳感到幸福，陌生，甚至恐惧。 “如果你感觉不舒服，就这样想，我可能是在做投资，也可能是在做实验。把我想象成坏人吧，爱是最可恶的存在，它会让我们变得软弱，不过，卡罗琳，你不会是我的软肋，就当作，帮助我，成长得更快一点。”他笑着摸着卡罗琳的头发。他心思细腻，洞察人心。“你是我的实验品，教育理念的具象化。” 认识莫里亚蒂教授的第一年，圣诞节时，卡罗琳收到了一把枪和一瓶毒药。她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 之后，莫里亚蒂教授开始教卡罗琳最有用的技术了。 审判的艺术。 就像去打猎，不过，他们对付的都是真正的罪犯。那些身居高位，逃脱法律和规则的上位者。 “我的祖母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将我们家族的势力包下来，女人得不到法律的保护，财产会被恶狼忌惮。社会上流行的准则不一定是正确的，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感觉，我需要教给你，卡罗琳。你是莫里亚蒂家族的人。” * 几年后，少女卡罗琳被培养成了危险的杀手，一位合格的黑暗世界的信徒。 “*你今天和之前不太一样，威廉。”卡罗琳瞄准猎物。 养父沉默寡言，他对身边人很温柔，但他绝对不是那种会过多袒露情感的人。卡罗琳发现他似乎有心思。 “专心点，卡罗琳。” 莫里亚蒂扶稳卡罗琳的手。 子弹击中了猎物。 “你不必担心我，卡罗琳，就算出来意外，你还是安全的，最近半年你去学校住宿吧，等风头过了我会接你回家的。” “可是。”卡罗琳说，她感到不安。 “是因为福尔摩斯吗？”卡罗琳说，“不，我们离他们远一点。” “麻烦不会消失，卡罗琳，我必须和他们正面交锋，放心，我不是一个人。” “你也要我的帮助。”卡罗琳说，“这几年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个拖油瓶。” “你一直都不是，卡罗琳，好了，回家吧。” 卡罗琳收拾好枪械，然后跳下屋顶。 她讨厌福尔摩斯，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而是麦考夫.福尔摩斯。 和原著的时间线不同，福尔摩斯兄弟要比原著年轻几岁，颜值也更高，相对的，个性也愈发的强烈。 从卡罗琳的反派组角度看，福尔摩斯兄弟真是难缠！ 特别是那个哥哥。 傲慢至极，卡罗琳看不上他做人的态度。 卡罗琳曾经在麦考夫的家附近前监视过他一段时间，看他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这个家伙的脸上从来没有展现过笑意，冷冰冰的，看人的眼睛就像看垃圾，和莫里亚蒂教授的平易近人比起来，福尔摩斯先生才像个反派。 有一回卡罗琳乔装成报童送报纸，正好和麦考夫打了个照面，麦考夫上下打量着卡罗琳，轻笑了一声。 卡罗琳记得他当时的表情。 太高高在上了。 从那天开始，卡罗琳对监视的工作越来越上头，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偷窥，她发誓要找出麦考夫的弱点来。 结果找来找去，只发现他偶尔会不节制，有暴饮暴食的倾向。但在暴饮暴食后又会尽量的控制体重，所以他看起来依旧迷人。身材非常好。 令人生气的是，这个世界的麦考夫不仅不胖，而且还是个阴郁的青年，外表出众，衣品也好，怎么看都像是非常受欢迎的类型。 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的社交的习惯，也没有见到他和哪一位佳人有来往。 卡罗琳猜想他的性取向一定很地道！ 眼下，卡罗琳不清楚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究竟斗到了哪一步。 虽然家人好友们都有意避开讨厌这些话题，卡罗琳还是察觉到，事情不妙，很多生意都做不成了，几次行动也受到了阻碍。 真该死，眼下，卡罗琳还要被送到学校里读书。 她不讨厌学校，只是不喜欢和家人分开。 她喜欢陪伴着她的家庭教师，一位学识渊博的女性，她是她的第二个维塔。她也喜欢家里的帮佣们，他们都是好人，在莫里亚蒂家里，在人格上大家都是平等的，只是雇佣关心，绝对没有傲慢的压迫。卡罗琳习惯了有依靠的生活。 “你不是说过你交到了好朋友吗？” “啊，瑞贝卡和她的表哥，是的，他们是不错，我认识了其他的伙伴，可这不够，威廉。”说着，卡罗琳抱住了养父。 “听话，这些事你不要掺乎，不是因为你没有资格，而是我需要你！” “需要我。” “是的，莫里亚蒂家族的女儿，卡罗琳你要学着保存实力，就想我们家族的老祖母那样，你要记住，不要做无畏的行动，鲁莽会害死你，福尔摩斯是很难对付，我们的敌人找来了这个帮手。” “他们才是傻瓜，特别是那个夏洛克，他为了钱和一帮饱食终日的贵族合作，我们是罗宾汉，他们算什么。” “我们也不是正义之士，卡罗琳。”莫里亚蒂教授笑了。 他像一只狐狸。 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让卡罗琳上了马车。 “我们只是干着让我们开心的工作，卡罗琳你要记住，我们的手上也沾满了罪恶，即便是处于道义，但你要明白，人间的法则绝不是如此。” “太复杂了，我只看见我很幸福，我们帮助的人很幸福，无辜的灵魂得到了安息，那些逃脱审判的恶魔遭到了处罚，我们是上帝。”卡罗琳说，她的眼睛变了。 卡罗琳从莫里亚蒂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不，这个世界没有上帝。”他说。 说着，莫里亚蒂教授拍了拍马的屁股。 卡罗琳骑着马离开了现场。此时，夜色正浓！ 第34章 地下的世界 足足有半个月没有威廉的消息,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粉笔扔到了她的头上，卡罗琳缓缓的转过脸来，盯着老师。 鄙视,不屑,冷漠，野兽被打扰的愤怒。 十分可怕。 卡罗琳本就是个脾气不好的女孩，她看着甜美,成绩不错，热情开朗，实际上睚眦必报,为人乖张,是个有主意的女人。对于那些只会恐吓温顺羔羊的男人来说,卡罗琳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去主动招惹，哪怕是在课堂这种权力关系极不对等的环境里。 第39章 自然，一向威严打人不手软的老师也不敢多骂卡罗琳。 卡罗琳倒是很识趣的走出教室开始罚站。算是给了这个老古板一个面子。卡罗琳挺直身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课堂上议论了一小阵，古板的老头咳嗽一声,然后都不说话了。 卡罗琳图个安静，她脑子里都是关于莫里亚蒂的事情,她靠着墙，看着天空。 一点阳光也没有。 正和她的心情差不多。阴云密布的，但离下雨还差一点。 “没有想到好学生也会罚站。” 说话的是个漂亮的少女,比卡罗琳要高一个年纪，她所在的学校是个贵族学校，学费昂贵。只有富人和贵族家都孩子才能就读。说白了，是个分层的学校。隔绝了穷人,卡罗琳虽然喜欢社交，但在这里少有聊得来的人，不过，眼前打趣的这位要算她的朋友。 “得了吧，瑞贝卡，我才不是好学生。”卡罗琳说。看到熟悉的伙伴，卡罗琳的心情好多了。 “你的成绩都是a。”女孩说。 “我比看上去要大一点，很多知识在家里面也学过，这很正常。” 和好朋友在一起聊天，也不算太坏。卡罗琳脸上的表情放缓了些。 “我的数学是不及格。倒数。” “你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家里面有事情。”卡罗琳说，“都半个月了。没有一点消息。” “大人们总是这样。”瑞贝卡说，“好了，不要难过，今天晚上我带你出去玩。” “逃出去？” “当然，不然你要和修道院的老神父和嬷嬷们打牌吗？不过，我们也可以偷看他们破戒。” 卡罗琳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你的口味真重。”卡罗琳说，“我才不想看这些玩意。” “我是说那个新来的，年轻的教士，他很帅不是吗？” “像根木头。”卡罗琳知道她说得是谁，不过那个家伙长得有点像麦考夫.福尔摩斯，所以，卡罗琳很讨厌那个人。 “看来你有偏见。他人很好的，只是不合适当神父。” “没有，瑞贝卡。我从来没有偏见。”卡罗琳说。 “你来不来。”瑞贝卡问，“晚上的行动，一个人去无聊，我不想叫其他姑娘，她们的胆子不够大。” 卡罗琳点点头。 “我表哥也去。”瑞贝卡道，“我们越好了，等到了时间我们分别从学校里跑出来，在山下的路口集合。” “他可真听你的话。” “哈哈哈哈，因为男人都是傻瓜，特别是对像我们这么漂亮的女人。” 卡罗琳摇摇头。 “男人都很危险。”卡罗琳说，“他们的好是装出来的。” “对我来说不是。” 瑞贝卡是个自信的少女，她长得的确很美，有攻击性的美。一对猫眼，肌肤白皙，而且还头脑机敏，精力充沛，她喜欢找乐子，也善于社交。 卡罗琳有这样的朋友在校园的生活会舒服很多。 “我听见你总是在说一个人的名字。是和那个人相关吗，然后你才会充满了偏见。” “我没有说梦话。”卡罗琳说。说这话，卡罗琳是有些心虚的，她老是梦到那个该死的福尔摩斯。 “你有，我就睡在你身边。”瑞贝卡上前挠痒痒，卡罗琳躲开。 “好了，不要闹了，我真的很苦恼。” “安心，你要是真的担心，可以晚上去打听一下，我听说了你家里的事情。” “不太光彩的那些。” “我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这里的人都不光彩，钱是带着血的。” 瑞贝卡和莫里亚蒂一样，喜欢读卡尔.马克思的作品。也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十分痴迷。 “我的看法和你一样。”卡罗琳说。 “所以，我你不用担心，这里没有人会说闲话，因为大家都是混蛋。” “莫里亚蒂不是。” “我知道，卡罗琳。”瑞贝卡说，“你饿不饿。” 卡罗琳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她今天心情不好没有吃早饭。 “我食堂看看，我认识厨娘，她一定有饼干给我们。”说着，瑞贝卡拉着卡罗琳的手。 “走吧，反正老古板不会骂你。他不敢。”瑞贝卡说。 * 熄灯后，卡罗琳和瑞贝卡翻出了女生宿舍，修女养的那条狗早就是卡罗琳和瑞贝卡的小狗了，它才不会朝着这两个少女大叫。 卡罗琳和瑞贝卡都是那种健壮的女孩，有足够的力气走到附近的小城去。看来随身带着武器，只要不遇上狼人或许吸血鬼，一般的醉鬼她还是有办法对付的，这里很安静，完全没有什么强大的魔物，最多路过坟墓的时候会看见幽灵。 不一会，她们就到了约定的地点，而瑞贝卡的表格早就准备好了车马。 “晚上好姑娘们。” 杰克.费舍尔是个很有魅力的少年，他身材高大，英俊潇洒，看起来阳光开朗，是那种会骗女人欢心的类型。 小小年纪就开始油嘴滑舌。 “晚上好。”卡罗琳说。 “哦，我们的卡罗琳小姐，您越来越漂亮了。我们都说，你是女校里最美的女孩，哈哈哈哈，瑞贝卡太凶了，你正好。” “当心你的舌头，少挑拨离间。”瑞贝卡说。 卡罗琳挽着朋友的手，两个人坐在了露天的马车上，费舍尔挥着鞭子，他们一路朝着不远处的小镇走去。 晚上的时候，小镇的酒馆可都开着的，这里有个地下情报站，瑞贝卡兄妹是这里的常客，卡罗琳偶尔会下山来聚一聚。 这里的人都认识他们。瑞贝卡说话好听，又会玩，这里的男男女女都喜欢和她聊天。 卡罗琳坐在角落里，不安的喝着牛奶，她是这里唯一不喝酒的人，看着怪异又好玩。 “我找到一个知道这事的人。”瑞贝卡说。 卡罗琳看着一个醉醺醺的军官坐在卡罗琳面前。卡罗琳对这个人有些印象。 他是莫兰爵士的一个属下。 “哦，是莫里亚蒂小姐。”男人说，“您要是问这件事算是找对人了。” 那个人说着，打了个嗝。 瑞贝卡去给这家伙找醒酒水。 “是福尔摩斯。那个小子。” “大侦探？”卡罗琳说，皱眉。 “是的。” 那个酒醉的青年开给卡罗琳讲述他知道的事情。 “前年我不是从罗马那边找了一批赝品吗，都是好品质，阿尔伯特找了人给这些赝品背书，然后，我和莫兰爵士负责看管这些东西。路易斯.莫里亚蒂找了些买家，全部是些脑满肠肥的主，那些人值得被骗。其中的一个傻瓜发现自己被欺骗了，居然中了私家侦探来调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福尔摩斯家的那小子就盯上了我们。” 卡罗琳握着牛奶杯。 “他们一路追我们。现在我们都行动不了了。” “他们呢？” “现在应该正在追击夏洛克吧，没有办法，他知道的太多了，假如，他和那个麦考夫要认真起来，事情就难办了。” “和谈还是？” “教授不想杀人，你知道的，那家伙的心肠不硬，虽然我觉得动手要强一些。杀了算了。” “我也是。”卡罗琳说。 她眼珠一转。 “不如，我们去会一会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 卡罗琳摇摇头。 “不是他，是更麻烦的那位。” “不能贸然行动。” “我知道，这不是找你商量嘛！”卡罗琳说。 醒酒汤来了。 卡罗琳等着对方恢复精力。她开始盘算着关于如何对付麦考夫的事情。 “卡罗琳，你还是个孩子，这些事情你最好不要掺和，真该死，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 “好了。这不是你的错，是福尔摩斯的。你想一想，要不是他们，我们也不至于过着如此无聊的日子，你在小镇上驻守，我去修道院听着老神父讲经，多无聊啊，过去的日子才有趣，天南海北的跑，见识不同的人，眼下的日子是掐住脖子的手，我们要砍掉。”卡罗琳说。 “我也厌恶那对兄弟，可是，他们难对付，特别是那位麦考夫，他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卡罗琳说。 “你观察过这家伙。” 卡罗琳仔细想了想，麦考夫是个精力旺盛的怪物，一整天都在工作，偶尔外出，就是个普通的文员。 “上班很认真？” “他是不是时常外出。” “是的，但很快会回来。” “他一般只出去半小时，然后在这半小时里，他是去斩魔的。” “这不可能，他看起来就是个小白脸。”卡罗琳说。 “然而，并不是，莫里亚蒂小姐。他更危险。麦考夫的社会关系复杂，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本人也是个不稳定的因素，他有很多重面具，卡罗琳。” 第40章 “就连神都有弱点，他也有，我知道这家伙的弱点是什么。他看不起比他弱小的人。” “卡罗琳，不要，等威廉回来。” 卡罗琳叹了一口气。 “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们已经出手了。卡罗琳放心吧。” 第35章 最后一案 他们从瑞士回来后。卡罗琳的心情跌至了谷底。 结果等来的消息是,莫里亚蒂教授失踪，夏洛克和他同归于尽。 “这不可能，绝对不会,一定是他另有打算。” 卡罗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难以置信,她绝对不相信这套说辞。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或许是最终的结果。 是宿命，每一个时空中的莫里亚蒂都会被福尔摩斯杀死。 “这不可能,我们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卡罗琳说。 卡罗琳没有落一滴眼泪，相反她变现的极为坚强，她从学校回来,回到伯爵府邸,开始参与计划。她本来就不是个孩子,灵魂的年龄算起来也快成年了,卡罗琳不愿意被情绪击垮。她是个成年人，足够面对生活的动荡。 她失去了养父，莫里亚蒂教授对于卡罗琳来讲不仅仅是养父,更是好友，是伙伴。 卡罗琳建立的世界再次崩溃。 卡罗琳是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的养女,她将继承他的一切财产。她现在才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所谓的遗产。卡罗琳要的是平静的生活。 “真该死啊。”卡罗琳说，“为什么会这样,简直不可理喻。” 卡罗琳很生气，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居然会按照原著推进。 莫里亚蒂教授根本算不上是坏人。 夏洛克难道不知道那些被坑了的蠢货是什么德行吗？到底谁才是不讲理的人。是啊，哪里有正义这回事呢。 “卡罗琳,你冷静一下。”说话的是阿尔伯特伯爵，他是个克制的男人，从不喜形于色。沉稳，睿智。卡罗琳也很欣赏他,阿尔伯特是个好家长，在整个团队中，他扮演的是大族长的身份。 “好吧，我只是，真想杀了他们，杀了福尔摩斯。” “夏洛克也下落不明。”路易斯.莫里亚蒂说。 卡罗琳冷笑。 “绝对不可能，他才不会死，这只狐狸不过是躲起来了。” “等莫兰回来吧。” “真是活见鬼的。”卡罗琳说。 “卡罗琳，我想要你执行一项任务，和之前一样，你要盯着麦考夫.福尔摩斯，但是记住，不能做额外的行动，我明白你的心情，你需要保护好自己，你太鲁莽了。” 卡罗琳点点头。 绝对不会。 卡罗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会有额外的动作。 “我需要你活着，卡罗琳。我们的对手很狡猾，也足够的残忍。”阿尔伯特说，他加重了语气。 “哼，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家伙是什么德行，道貌岸然的恶魔。”卡罗琳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她看起来很瘦小，这些天她没有任何的胃口。 “你需要好好休息，卡罗琳。”莫里亚蒂伯爵走了过来，拍拍卡罗琳的肩膀。 “我知道。但我不能。”卡罗琳说。她眼圈发红，看着阿尔伯特。 “你还有我和路易斯，我们同样会照顾你，你是莫里亚蒂家族的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情。” “唉。”卡罗琳长叹一口气。 她只是个穿越者，有什么资格去责难养父真正的家人。 卡罗琳起身。 “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她回到房间，第一次，卡罗琳觉得自己的房间原来这么大，卡罗琳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这是莫里亚蒂教授送她的礼物，是一本基础数学。卡罗琳好像从来没有看过这本书，一直放在书架上。 她将这本书拿起来，然后摊开，坐在地上，靠在书架上阅读。 原来，书页上有很多笔记。 “真有耐心，解释的这么清楚。”卡罗琳说，她笑了。 看着这些笔记就仿佛看见了养父。 卡罗琳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些细心的照顾，眼下，她必须学会照顾自己了，对自己好一点。 她翻阅了几页，合上书，将书抱在怀中。 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来。 很快莫里亚蒂家族开始分头行动。卡罗琳被安排的任务不变，莫里亚蒂家族需要和整个政府斗法，想尽办法收拾残局，不留痕迹的全身而退。 “这个世界上，人在利益面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和民众口中的秩序不同，本质上，我们是受到欲望驱使的。”艾尔伯特说，他带着贵族式的自持，永远优雅，不会受到情绪的干扰。 卡罗琳喜欢听他的口音，缓慢，吐词清晰。 卡罗琳擅长扮演边缘人，或许在她的认知里，她本身就是边缘人。 明面上的唇枪舌战是由莫里亚蒂家族的大家长来负责，财务方面则由路易斯来管理，那些地下交易是归塞巴斯蒂安.莫兰爵士清理。 卡罗琳是黑夜里的眼睛，她注视着敌人。 她有更好的计划。 卡罗琳看着镜子里的身材。 这段时间她瘦了很多，几乎要脱相了，健康的少女变成了营养不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看起来远比十四岁要更小一些。也更可怜，换上了脏兮兮的外套，穿着街头乞丐的裤子，一双掉漆的鞋子，简短了头发。卡罗琳在街上混迹了几日。 然后，在一个雨夜，翻进了福尔摩斯的公寓。 麦考夫.福尔摩斯是在一个暴雨夜第一次正直和卡罗琳打了个照面。 这只张牙舞爪的野猫溜到了他的生活里。 * 最近麦考夫.福尔摩斯解决了一桩大案，这件事情原本他不乐意去管的，奈何要帮一帮自己的这位天才侦探弟弟。夏洛克.福尔摩斯。 对于麦考夫而言，千万不要亲自找麻烦。 谁让莫里亚蒂这群人将手伸太长，贪欲太大。 麦考夫坐在沙发椅上，慵懒的开始吃着甜点。 他扫了一眼文件，卷宗里披露出莫里亚蒂家族所有的违法产业，其中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关于，莫里亚蒂的福利产业。 他们的确是在做好事，这是毋庸置疑的。问题在于，这不能功过相抵。 麦考夫厌恶那些自诩罗宾汉式的人物。他清楚这些人在掩饰什么，他们很自负，认为自己可以凌驾与规则之上。 规则自不等于正义，但却可以维持现状，保证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 他不是个保守人士，对于社会的认知也不是简单的来源于所处阶级的强制灌输。麦考夫是那种会主动思考客观现实的人。 一半对，一半错。 假如他注定在站在一边，他也只能站在大多数人利益那边。 莫里亚蒂的生意会影响大贵族的生计。 “若只是限于日不落帝国还算可控，关键是，他的手伸得太远。远到几乎要吃下整个欧洲，每一个古老的家族都惧怕出现疯狗，不按照规则来办事。” 麦考夫看着自己这间小小的私人住宅，他更喜欢说这是个三层公寓，因为这房子的面具并不大，这是他其中的一个住所，最低调的，离工作场所最近的。 这里有来自各地的工艺品，有来自东方大国的青花瓷，从岛国而来的浮世绘，还有法国的雕像，冰岛的原始工艺品，非洲的魔法面具，意大利的艺术品。 他坐着的沙发则是来自西班牙。 世界渐渐的要连成一个整体，奇妙的整体。充满了罪恶的和杀戮，将来会有一场腥风血雨。麦考夫可以预见，他感到无力。 莫里亚蒂这类人只会越来越多。 麦考夫想着，手中的不断的拿着甜食吃。 “是好事，也是坏事。” 窗外电闪雷鸣。他听见窗户咯吱声。 “我该去睡觉了。”麦考夫走进了浴室。 他不喜欢在政府的那份工作，能让他干下去的理由无外乎是待遇，他可以支付一套有淋浴设备的现代豪宅，由西班牙的设计师打造。 麦考夫喜欢热水，他爱干净，厌恶一切不洁。 麦考夫一边阅读报纸，一边泡着热水澡，他是身材极好，修长的身躯，结实的肌肉，即便是有着极好的胃口，他的小腹一直是平坦的。这一点他很是自信。他不愿意承认，从少年时期开始，他对于自己的外表十分满意。 他很聪明，血统高贵，受过良好的教育。一路顺风顺水，风光无限。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令他难解的谜题，更为重要的是，麦考夫是个克制的人，他有着过去中世纪教士般的隐忍，可以压抑一切低贱的欲望。 他自认为自己是没有缺点的。 而生活也恰好向他展示了这一点。他过着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拥有最舒适的生活状态。 他有两个身份，政府里的青年才俊，社交圈里的明星。人类生活里过得最好的那类人。然后，他还有另一副面孔，真正的神秘世界朝他抛出了橄榄枝，他是为数不多的有能力在活着的时候就当死神的人类。 第41章 活着的人，有资格参透死亡的奥秘。 麦考夫就是如此的自信。 就连生死在他眼中不过是小事。 就在他自恋的欣赏着自己的生活时。一只野猫闯进了他的生活，一发不可收拾。 卡罗琳大胆的闯入了麦考夫的家，她有个更好的计划，她要缠住麦考夫，想办法让留在他身边，找准机会，一击致命，出其不意的弄死福尔摩斯两兄弟，人都有缺点，卡罗琳发现麦考夫也有个缺点，傲慢，同时又很善良，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傻瓜。 卡罗琳在跑到这里之前狠狠地折磨自己一番。 她现在发着高烧，浑身是伤，瘦弱可怜。 她躲在了他那栋独立住宅的角落里，等着自大的男人发现这可怜的待拯救者。 卡罗琳腹诽着，让你的良心杀死你吧！ 第36章 令人头疼的女孩…… “求您,帮帮我。”麦考夫从窗帘后找到了一个小盗贼。一道白光照在这人身上，看上去轻盈的像是幽灵。她很适合出现在电闪雷鸣的夜晚。 麦考夫本想将这家伙扔出去。他不满的望着被湿漉漉的雨水打湿的波斯地毯。 “我好冷，求您了。” 这孩子的嗓音沙哑。 看起来可怜极了,瘦弱,浑身是伤，脸色发青，嘴唇干裂,短短的头发枯黄。在这凄惨的模样下，麦考夫还注意到，这小子身上有特殊的力量,是个巫师,灵魂的颜色也不对劲,很罕见的状态。 “你！”算了,也问不出什么，这个孩子大概是来偷东西的，或者是来报复他的,这个世界上想要他死的人多不胜数。 麦考夫才没有耐心去应付。 “你可以睡在杂物间，第二天我会放你出去,如果你想要杀我，可以试一试。”麦考夫说,他拉起卡罗琳，将她从会客厅带到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 卡罗琳抱住麦考夫的胳膊。 “求您，我害怕。”卡罗琳看起来太可怜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麦考夫仔细观察这孩子的脸，这短发男孩是个女孩。还是个清秀的女孩。 这让麦考夫更加头疼了。 一个女孩，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女。 真是要命。 麦考夫松开了手,他甚至不想看这女孩。 “我带你去福利院，你不能留在这里。”麦考夫说，他绝对不能让一个女人呆在他身边，一刻也能，就算是个孩子也不行。 “不，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先生，你知道那里的日子不好过。他们会把我关起来，偶尔我会遇上很多，很多，那些不好的事情，他们会抚摸我，会带我去那些肮脏的场所，不，我不能，我宁可在街上乞讨，求您了，我只是为了吃一口饭。”女孩浑身颤抖着，她的手死死的抓着麦考发的衣服。 这脏兮兮的女孩身上散发着臭味，麦考夫受不了。 “是谁让你来的。”他发问，语调不紧不慢。卡罗琳压根听不出他的情绪，这类人就是这样，不会让人有机会去猜他们的态度。 卡罗琳贴在墙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无力支撑的样子，她的确很虚弱，身上的伤也真的。病痛更是。 “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来这偷东西。” “偷什么。” “他们您手上的戒指。” 麦考夫看了一眼卡罗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多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卡罗琳，卡罗琳。只叫卡罗琳，我母亲是站街女，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六岁时就离开了母亲，母亲本来想要留下我的，但是老鸨不让，除非我也干这行，我母亲曾是个虔诚的清教徒，她是不会让我将来也下地狱的。先生，求您了，我只是想要吃饭，如果不能，我就只能干那些活计了。”卡罗琳说，她演技逼真，因为伦敦就是有很多这样的女孩，过去她帮助了太多这样的人。 假如不是命运使然，给了她仁慈。她也会如此的凄惨，甚至可能更糟糕。 卡罗琳望着麦考夫。用水汪汪的眼睛，蓝绿色的眼眸。她知道这样会博得同情心。 “让我当你的仆人吧，或者您立刻就将我杀死。”卡罗琳说，她跪在地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麦考夫有些厌烦。他试图甩开这个女孩。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卡罗琳笑了。 “您有一双善良的眼睛，您是个绅士，我一连几天在街上遇见过您，不过我猜您一定没有注意到我，您是为数不多不去鄙视穷苦之人的绅士。我很高兴，他们让我来偷您的东西。”卡罗琳说。 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她是美的，是野蛮的，也是可怕的。 她在说谎。 “不，不对。” 卡罗琳心头浮现出一丝恐惧。 她恐惧他的眼神，他那张俊美的脸。麦考夫.福尔摩斯是个高大的青年，他可以轻松的制伏住此时虚弱的卡罗琳。 卡罗琳绝不能轻举妄动。 该怎么办呢？ “留下我，不然我会让人知道你叫了雏/妓。”卡罗琳的眼神变了，变成她真正的样子。 麦考夫一听这话笑了。 “你不怕我现在杀了你，其实，捏死你这样的小麻雀并不费事。” “你不会，我知道的，您给过我一口饭吃，一周前的夜晚，你是唯一帮我的人。” 这是真话。 麦考夫想了想。 “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是莫里亚蒂家族的人雇的，他们给了我一笔钱，但我不想受到他们的控制，我要自由，福尔摩斯先生。”卡罗琳说，她看着倔强又坚强。 麦考夫动摇了。 “去洗澡吧，明天再说，你必须说实话。” 卡罗琳点点头，然后高兴的抱住麦考夫。 “谢谢您，先生。” ** 卡罗琳没有出卖真正的核心成员，她将不受控制的手下全部出卖了，驱狼吞虎，借用麦考夫的力量帮莫里亚蒂家族清理门户。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偷听来的。” “很好，你有些脑子。”麦考夫说。 卡罗琳换上了麦考夫的衬衣，穿着极不合身，但麦考夫发现，这个女孩洗干净后十分美，她甚至比很多娇养的富家小姐还要迷人。 这种罪恶的想法让麦考夫感到一阵恶心。 这个女孩不应该出现在他这里，他必须将她送走。 卡罗琳狼吞虎咽的吃着食物，她惊讶的发现，这些看起来油腻的食物原来味道这么鲜美，一点也不腻。 “你可以让我多在这呆一段时间吗，我知道我会给你带来麻烦，可是，求您了，我也许会有用处。”卡罗琳说。 “我不需要你，我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你去当他们的养女，是一对很好的夫妻。”麦考夫说。 卡罗琳点点头。 “圣诞节之后再说吧。”卡罗琳道。 “为什么要是圣诞节。” “我想多留一段时间。在这里，我猜你是要将我送去其他地方，我喜欢伦敦，即便这里并不欢迎我这样的人。”卡罗琳说。 “可以，你不好奇我会把你送到哪里去吗？” “一定会是个好地方，可是，他们会收留我这么大的女儿吗？” “会，因为是我开口，你还会有个姐妹，你很聪明，要接受教育，过几年你就不用在上讨生活了。” “那我会让他们喜欢我的。”卡罗琳说。 卡罗琳被留在了家中，她在麦考夫的公寓里来回的走动，这里看起来很干净，舒适，地段不错，卡罗琳发现从这里的窗户也可以看清她盯梢的房间，只不过，麦考夫不会注意到她那间，中间隔着树。树上很巧的有了个鸟窝，是只云雀做的喔。 卡罗琳的手抚摸着窗帘，好轻柔的材质。 这里的家具看上去也十分的温馨。 他不是个狠毒的人。假如家居布置能说明什么的话。 卡罗琳还发现他会织毛衣。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卡罗琳想着。她光着脚走到公寓的二楼，发现这里是空着的，什么也没有放，可能其中的一间屋子会让她来住，要是可以选择的话，卡罗琳想要可以看见风景的房间。 她习惯了过好日子，就算是这种时候，她也希望自己过着好日子。 卡罗琳走进空荡荡的房间，这里也很干净。 总不可能是这位福尔摩斯先生自己打扫的。卡罗琳的手指揩了下壁炉。 “连这上面都没有灰尘。” 真是个爱干净的人。 卡罗琳一连又巡视了好几个房间，太平平无奇了，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简直就像是故意的一样。 福尔摩斯先生的房间原来这样的无聊，和很多绅士的房间一样，没有特别之处，唯一让卡罗琳感到意外的是，这家伙的书架上有市面上流行的言情小说，还是那种恐怖惊悚哥特爱情故事。 第42章 “太好笑了。”卡罗琳说。 她抽出一本书来，坐在沙发上。一看就是一上午，等到了一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打开看，是裁缝店的送货员。 “您好，这里是福尔摩斯家吗？” 卡罗琳木木的点点头。 “那就对了，我猜一定是买给你的。” “我的。”卡罗琳指着自己。 “是的，是你的尺码。”女人说，“我一眼就看出是你的尺寸。” 卡罗琳将礼盒抱进来。 打开看，全部是裙子，还是那种，甜美的小女孩风格。 “真当我是孩子了。”卡罗琳笑道。她挑了一件看起来不那么花哨的粉色裙子，比划了一下。 然后又听见了敲门声。 这次是送鞋子来的。 卡罗琳打开鞋盒，有三双，尺码合适。 卡罗琳换上了鞋子，不轻不重，喜欢。 就在卡罗琳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有人送来了头饰，接着，还没有等卡罗琳挑选好发带，送甜点的来了。 “真是见鬼了。”卡罗琳挠挠头，“我是误入了神仙教母的家吗？” 卡罗琳不多想，先享受，她又等了一会，确定不会有人过来后，她准备去洗澡，换上干净的新裙子。 “这公寓可比我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居然有供水系统，怪不得。”卡罗琳一边哼唱着歌，一边计划着穿什么裙子，同时也想着，圣诞节如何让麦考夫邀请夏洛克来这里。 “全部去死吧。”卡罗琳笑着说。 第37章 烦心事 麦考夫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些事,但养育一个小女孩这是必须的。女孩子需要打扮得体，按照社会流行的标准看，卡罗琳还要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她看起来完全是只野生动物。 他不在意这个女孩究竟是何来头,既然她现在想要帮助,那就只能好好的教养她。 过些日子，他就将卡罗琳带到乡下去，交给他的父母教养一段时间,然后送去女校念书。 跟着莫里亚蒂混迹的可怜女孩，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这本是个危险的举动，可鬼使神差的,麦考夫想要帮助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小时候读的那些骑士故事有关系,总之,他萌生了一个念头,拯救无辜少女的念头。 卡罗琳的灵魂堕落了，她只接触过世界的黑暗面，对社会认知不足,没有理性和基本的生存经验，将这样的人流出社会,会是祸端。 麦考夫想起三天前遇上的一个吉卜赛人。 那是个老到满脸皱纹，佝偻的,眼神犀利，她拉住麦考夫的手。 “你要面临一个选择，选错了的话你会错失机会,握住的话你会得到幸福。”老人说，她没有讨要钱。 不过麦考夫还是给了老人几个子。 “记住，你要直面你内心的声音，不要用理性判断,那会干扰你，先生，福尔摩斯先生，你缺少的是冒险精神，她会帮你。” 等他回头的时候，那个妇人消失在人群里。 麦考夫坐上马车，整个人晕乎乎的，一大早开始他就开始忙着处理政府的琐事，一大推乱七八糟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他还要去地下世界处理骚乱，以免恶魔跑到人间来。 死神的工作非常杂，当秘阁成员也非常累，麦考夫感觉自己选错了职业，可这些工作看起来又只有他才好完成。 “真是麻烦。”眼下，繁忙乏味的生活里闯入一个女孩，一个跌跌撞撞的野猫，也是算是一种调剂吧。 从威斯敏斯特宫出来后，泰晤士河散发的臭气就让他反胃，麦考夫要快一点回到家中，他喜欢自己的小家，他独占两层，包括小花园。 说起来是公寓实际上是独立的小楼，没有那些贵族府邸奢华，但也是坐落在好街区。 麦考夫年纪轻轻就开始享受生活，他很有钱，资产都是靠着头脑挣来的，但他的消费还是要建立在一定的范围内，不能大手大脚，他还有弟弟妹妹要管教。 现在，还多了一个小女孩。 谢天谢地，他有和妹妹相处的经验。 回到家中后，那只小野猫换上了新裙子，洗了澡，干干净净的。 麦考夫看着卡罗琳。 “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卡罗琳摇摇头。 “为什么不。” “我不想出门，我害怕。”卡罗琳说，她看着还娇小，麦考夫和她说话的时候要俯下身子。 “你担心我把你送走。” 卡罗琳点点头。 “不会，我还担心你会跑掉呢，说谎精。” 卡罗琳笑了。 她伸手试图拥抱麦考夫。 “你是个淑女。”麦考夫说。 “我不是，现在我不是。”她笑了，张扬的笑，然后成其不备的抱住了麦考夫。 “哦，你真是我的天使，我的骑士。”卡罗琳说。 麦考夫推开了她。 “你可以留在这里，我们要约法三章，不能违背！” 卡罗琳露出无辜的表情，天真的看着他。 “哦，我知道了。”她背着手，脚在地板上画圈。 这短发的，脸颊发红的瘦小女孩引起了麦考夫的同情心，他都不忍心大声说话，以免吓到这可爱的孩子。 ”抱歉，我太严厉了。“麦考夫说。 “啊？”卡罗琳抬头，摆摆手。 “当然不是，不是，你是个好人，你送了我好多珍贵的礼物，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听话，去看看大夫。” “可是，我怕。” “我不会扔下你。” “我讨厌成年男人，我只相信你。” 此话一出，麦考夫的心被刺了一下。 他不敢去想这女孩经历了什么。 卡罗琳一半是假话，一半是真话。 她的确不喜欢医生，特别是男性，在疯人院的那段经历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创伤，这是她在莫里亚蒂教授面前都没有袒露的一面。 “好，我知道了，你先留在家中，去我的卧室躺着吧，暖和。” “嗯嗯。” “我会找位女士来。”麦考夫说，“不过可能要晚一点。” “没有关系，先生。”卡罗琳说，“你现在要出去吗？” “是的，会晚一点回来，现在我们吃点东西吧。” 卡罗琳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 “我吃面包就好。” “虽然我手艺一半，保证你会吃饱。”麦考夫说，他脱下外套，走进了厨房。 卡罗琳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 嘀咕着。 “真是个奇怪的人，好了，我多观察你一阵。” “你的手艺真不错，你太谦虚了。”卡罗琳大口喝着热汤，身子缓和了不少。 “喜欢就好。”麦考夫说，他面前摆着布丁，牛排和意面，他还开了一瓶酒。 “你是是巫师吗？做得还快。”卡罗琳说。 麦考夫慢慢的咀嚼着食物。 卡罗琳的吃相很难看，她野蛮的切着面包，汤勺握着紧，嘴角还带着食物的残渣。 看起来和街边的野猫没有任何的区别。 麦考夫叹了一口气。 “可以吃慢点，你还需要家庭教师，明天我就找一个。” “这么快吗？”卡罗琳说，勺子里的肉丸掉到了碗里。 “你需要。” “等我恢复了些再说。”卡罗琳说。 “我还需要一些仆人，现在你来了。我一个人收拾不过来。” “你都是一个住？”卡罗琳明知故问。 她早就观察麦考夫一段时间了。 麦考夫扶着额头。 “也行，过段时间吧。” “你可真厉害。”卡罗琳崇拜的看着麦考夫。 “好好吃饭，还有不要吧唧嘴。” “遵命，长官。” 麦考夫摇摇头。 时钟滴答滴答。 转眼就到了晚上八点。麦考夫送走了医生，给了出诊费。 他看着熟睡的卡罗琳，心中的大石头落下。 还好没有大碍，这个女孩只是风寒，没有伤到心肺。 他关上门。 走出家门，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他肩头，接着他消失在黑色浓雾里。 卡罗琳望着他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窗前还有一只乌鸦，它挥动翅膀，卡罗琳吓了一跳。 “真可怕，这里真可怕。”说着，卡罗琳回到了床上。 温暖的，干燥的，充满了花香的房间。 她合上了眼。 “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临走之前，麦考夫还不忘在卡罗琳枕边放了一只玩具熊。 * “你有养孩子的经验吗？养育女孩的经验！” “什么？” “你有养孩子的经验吗？”麦考夫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此时，地狱和人间的混沌地段里，血月高悬，麦考夫挥舞着镰刀，动作敏捷优雅，毫不费力的砍杀着蜂拥而来的怪物。 第43章 长者无数双眼睛的大型蜘蛛，在地上蠕动的蟒蛇，天上飞行着的大蝙蝠。 他站在加百利天使像上，轻轻的擦拭溅在脸上的血迹。 皱眉。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回答的是个金发的天使。“还有，你能不能不要踩在我上司的头顶。” 麦考夫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要养一个女孩。” 天使目瞪口呆。 “你也有私生女。” 麦考夫回头，看着对方。 “你身为天使有女儿？” 四目相对，尴尬！ “咳咳，这有什么，我们和人类又没有，生殖隔离！我之前也是人类。”金发的天使红着脸。 “我没有私生女，是我收养的一个女孩，过段时间给我父母养，他们现在去秘鲁冒险了。”麦考夫说。 “你这家伙，话说一半，啊啊啊，你不能告诉别人！” “知道，我没有这么无聊。”麦考夫说，一个漂亮的回手，斩杀了一只恶魔。 “你这个家伙。真是的。有经验，一会再说。” “好。” 鲜血，断肢，遍地都是尸块，碎肉在地面上蠕动着。 那些凶残的魔物生出了恐惧心，本能的朝黑暗里逃去。 麦考夫懒得下次再杀一次，干脆一次性处理干净。 “龙焰！” 他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圈，一只黑色的生物飞出，巨大的魔龙挥动着翅膀。热浪袭来，不过一分钟，从地狱而来准备飞到人间的魔物连灰得不胜下。 地狱的生物是没有灵魂的，它们残留的肉块会再生，但要是被火焰烧灼，则什么也不会剩下。 麦考夫总是怕麻烦。 一旁的单翼天使咽口水。 “上帝啊，你可真狠。” 麦考夫将龙收回了圈子里，巨龙消失了，这里紫色的瘴气也散开了。 “说说看，小女孩一般喜欢什么。” “嗯，漂亮的衣服，香水，还有喜欢去旅行，对了，她们多半喜欢看书，你也可以买点可爱的，适合淑女看的书，冒险类的故事就算了。” 麦考夫回忆了一下。 “我好像忘记买香水了。” “你为什么想起来收养一个女孩。这可不像你。” “野猫自己过来的，我本来也不想，但，似乎这责任在我。”麦考夫收回了武器，他恢复成人类的样子。 一个俊美的，年轻绅士。 “那，不会是你的私生女吧，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了。” “不是，我没有碰过女人，也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麦考夫说。 天使打量着麦考夫。 “这不可能。” 这位福尔摩斯先生优雅迷人，身边只会围绕着无数佳人。 除非！ 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冒了出来。 爱干净，品味还，变成死神时是长发！对女人不感兴趣！喜欢和男人混在一起。 天使颤抖了一下。 “麦考夫，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麦考夫正在想要要不要下个月带卡罗琳去巴斯玩玩，没有听清对方问什么，随便回应了一声。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谣言是怎样流传出来的。 第38章 旅行 “啊,要去巴斯啊。”卡罗琳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情愿，她穿着睡袍，身材消瘦,背后的蝴蝶骨突起,半眯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卡罗琳起床的时候麦考夫早就穿戴整齐，开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了，此时不过才早上七点。 “你需要调养身体,巴斯那边有我认识的一个亲戚，她开设女校，那里有很多同龄的玩伴,你不会觉得无聊。” “我考虑一下吧。”卡罗琳说。“伦敦的天气的确不太好。” 很快,卡罗琳这只来历不明的野猫就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基地,同时丝毫不见外,将麦考夫视作“仆人”。 “如果你去的话，我们会在巴斯住上半个月。” “你有假期。”卡罗琳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麦考夫没有抬头，翻着报纸。 “嗯。” “好耶！”卡罗琳说。 “那里的温泉不错。” 平心而论,这段时间的生活并不糟糕，甚至可以说还不赖。 她和福尔摩斯先生已经生活了一个月,卡罗琳还没有摸清这位神秘敌人的习性。眼下要离开伦敦，离开她所熟悉的情报站坐火车去巴斯度假,嗯，听上去不是个好建议。和属下断开联系，好是很危险的。 但卡罗琳又想起来,莫里亚蒂家族在巴斯有个产业，经营当地最大的旅店。 看在最近麦考夫对她照顾的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卡罗琳答应了一起去巴斯泡温泉的事情。 “去去也不错，就当散散心了。”卡罗琳说。 她从柜子里拿着裙子,一件件套上。 唯一不习惯的是，麦考夫家里没有雇佣住家女仆，他还经常给卡罗琳买那些穿戴繁复的漂亮的裙子，每次卡罗琳穿衣服都要花十五分钟，这还是在她手脚利索的情况下。 “好了，终于弄好了。”卡罗琳说。 卡罗琳的房间很大，是这套高级公寓里最敞亮的一间。正对着公园，可以看见草地和树林。床和柜子都是新买的，书架上摆满了书，有百科全书，有哲学著作，还有文学和流行小说，当然，流行小说最多。 卡罗琳还用有一面漂亮的梳妆镜。临近着写字台。 她的看着自己短短的头发，眼下可以勉强扎个小发辫，她坐在梳妆镜前，梳着养好的卷发。金色头发现在真漂亮，卡罗琳觉得自己像是那些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卡罗琳开始注意到自己美貌，她不忘给自己撒点香水。 镜子中的女孩脸色渐渐红润，看起来漂亮又健康，麦考夫很会照顾人，这一点卡罗琳不得不承认。 “算了，就当作陪他一起去吧，这家伙看起来几乎没有时间休息，嗯，好吧，就这样，当作是陪他的。”卡罗琳说。 套上了外衣，戴上帽子。 俨然一位小淑女。 卡罗琳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吐舌头。 麦考夫渐渐的开始习惯家中有人的生活，他喜欢安静，不乐意常设仆役，要不是为了卡罗琳，他根本不会考虑陌生人常来他家中。 在之前的生活里，他只定期叫人来打扫。平日里看不见陌生人，他的生活本就简单，也不需要考虑太多。 现在，福尔摩斯先生的家变得热闹了，除了有卡罗琳，家里面还请了一位家庭教师和一个偶尔来打扫房子的女仆。为了卡罗琳能自己去看医生，麦考夫雇佣了一个马夫。马夫是对街贵族家的二等男仆，由于受到过麦考夫的关照，主人很乐意将自己的家的年轻男仆借给他使用。 卡罗琳挺喜欢家庭教师和这些临时的仆人的，很快就和他们处成了朋友，当然，在麦考夫在的情况下，谁也不能坏了规矩。 麦考夫是个很死板的人，是那类恪守等级制度的老派绅士。 卡罗琳不喜欢这一点，她觉得麦考夫太端着了，而且很高傲，虽然他请仆人是为了自己。 卡罗琳叹气。 “真是的，我好罪恶啊。” 卡罗琳伸着懒腰，她走出房间。 麦考夫坐在会客厅的独享沙发上看着报纸。 卡罗琳换好了衣服，打扮好，溜出了房间。 麦考夫没有理会他，专注的看起了杂志来。 他真好看。 卡罗琳打量着麦考夫。 乌木般的黑色头发，肌肤雪白，五官端正，尤其是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明亮深邃，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尘。身材挺拔，气质高雅。真是个美人，就像是性转的白雪公主，还是有武力值的白雪公主。 卡罗琳不经的想，如果他不是仇人的话，卡罗琳倒是很乐意真心实意的接近他，而且，算起来，她真实的年龄比麦考夫小不了几岁，他们在年龄上很适合，面对这样一位工作体面，头脑聪慧，样貌还英俊的男人，少女难免不心动，这可是鼎鼎大名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啊！ 原著设定里比夏洛克头脑还要聪明的超级大佬。 还是个肩宽窄腰的大帅哥。 麦考夫注意到卡罗琳的目光。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他抬头，一张脸干净又精致。 卡罗琳摇摇头。她感觉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很蠢，蠢死了。 “没有，很好，很完美。” 麦考夫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 “原来你还会说些好话啊，小姐。” 卡罗琳不好意思的挠头。 “谢谢你，你把我照顾的真好。”卡罗琳说，然后大胆的上前给了麦考夫一个早安吻。 “我们下午出发。”麦考夫对这个吻没有表现出抗拒。 “嗯。”卡罗琳开心的笑着。 “喜欢香水吗？” “喜欢。”卡罗琳说。 第44章 * 麦考夫早上八点出门，他要进宫和维多利亚女王汇报工作，卡罗琳收拾好行礼后出门和街上的小贩说话。 隔着三条街的水果小贩是莫里亚蒂家中的人，摊主是个少年，曾经受到过莫里亚蒂家族的帮助。 “杰克，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主人去南非了，您受到了信吧。” 卡罗琳点点头。 阅后既焚。 “那路易斯呢。” “他去一趟印度，还是那些事情。” 卡罗琳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印度起义军的事情，看来还是影响到家族生意了。 卡罗琳想了想，这其实都不是什么好工作，作为现代人，即便是身处完全不同的时空，这些帝国的毛病还是存在。莫里亚蒂家族垄断了印度的很多产业，艾尔伯特带着军队执行着大英帝国的贪欲。 她想起自己曾经的祖母。她来自东方，是东方最强盛国度的移民，她原是不愿离开自己国家的。 这个世界里强大的东方帝国不曾受到侵扰，但其他地区呢。 这究竟又算什么？ 为了私欲，人必须要做出选择，但选择的代价又该由谁来买单。 有时候，莫里亚蒂家族无意间也在参与罪行，或者说，任何人，任何位高位者和默不作声的个人都是推动现实走向的因素，或善或恶。 卡罗琳站在中间，她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被黑色的物质淹没。 莫里亚蒂家族，不参与压迫，但也要依附着关系，规律！ 同时，也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压迫者。 是啊。 莫兰处理地下交易。地下世界会难免硝烟弥漫。 少年递给卡罗琳一封信。 上面是一串数字。 卡罗琳解码。 “政府停止了追查莫里亚蒂的家族的交易！ 受到照顾的贵族和富商中有人在报纸上发表言论，指责福尔摩斯。” 卡罗琳要添油加醋一把。 卡罗琳笑了。 “我要些果子。”卡罗琳说。“浆果类的。” 抱着水果，卡罗琳朝麦考夫的家走去，中途还买了一份杂志。 看来华生开始反击，还以此为原型此创作小说。 开起了连载。 真要命！ 卡罗琳瘪瘪嘴。不是很高兴。 “切，莫里亚蒂教授才不是你形容的那样子。”卡罗琳穿过马路，走到公园里，坐在长椅上开始翻阅杂志。 卡罗琳拿着那份刊登小说和诗歌的杂志。 “华生的文笔不错，但品味要差了，夏洛克哪里有那么神。” 卡罗琳将污蔑莫里亚蒂的文展看完后，平复心情，然后开始看刊登的诗作，她对其中的一首诗感兴趣，这是一篇没有署名的诗人写的。 “因为我无法驻足等候死神，他友善的停车等我，马车里只有我们俩，还有永生。” “真美。”卡罗琳想。 * 火车的一等包厢里，卡罗琳正抱着书睡觉。她看上去毫无防备。 火车的轰鸣声丝毫不会打扰到她的美梦。 卡罗琳还吧唧着嘴，偶尔蹦出几句含糊的话来。 麦考夫看着这个女孩。 她是个清秀野蛮的女孩，谈不上太讨厌。麦考夫可以忍受她在自己身边。 她和莫里亚蒂大概没有什么联系吧！ 他打听过，莫里亚蒂身边有一位养女也叫卡罗琳，不过那位小姐被路易斯.莫里亚蒂带去了印度。是位红发的女孩。 据说很聪明。和自己身边这位傻傻的刁蛮野猫完全不同。 要知道，卡罗琳还真的不太擅长数学，完全像是没有学过的样子，这不可能是数学教授的养女！ “嗯，泡温泉。”卡罗琳说。她靠着麦考夫，迷迷糊糊的抓住麦考夫的手臂。 “真是麻烦啊。” 麦考夫想，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做出这个选择。 去教养一只野猫。 第39章 巴斯 巴斯比卡罗琳想象的要好玩的多,怪不得是简奥斯丁小说里的度假胜地。卡罗琳下了火车就开始东张西望，麦考夫一把拉住卡罗琳的衣领，像是提小鸡仔一样将她拉住。 “等等,别跑这么快。” 卡罗琳笑了笑。 “出来玩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嘛。” 卡罗琳才不愿意憋着自己,假装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这里的天气比伦敦要好太多，空气里只有好闻的青草味，完全没有伦敦的臭味,更不用提那些可恶的浓雾。 这里太清新美好了。就是不太真实。 伦敦是阴郁的，看起来虽然也不错，有着悠久的历史,卡罗琳喜欢漫步在脏兮兮的街道上,她也喜欢伦敦的雨,对于那些黑黝黝的云也没有多大的敌意,只是，伦敦漂亮的不健康，是一只吸血鬼,会在不知不觉中榨干你的每一滴血。 工业革命的代价就是，将人异化,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卡罗琳惧怕残酷的美感。 她身处其中,是其中的一员，她必须要有个立场。 眼下的风光无限，让她暂时抛下了难题。 卡罗琳让自己开心起来。 “我们要去哪里住。”卡罗琳问,露出星星眼。 “带你去最好的那家旅店。”麦考夫道。他说话时总是慢悠悠的，就像是下午的花园，阳光照进来，你在书桌上写一封情书。 “万岁,简直不要太开心。”卡罗琳高兴的转圈。 一半是在演戏，一半是真的感到开心。 卡罗琳的内心深处住着乐天派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被外表坚硬的外壳所包裹着，一直没有时间长大，眼下，在卡罗琳未察觉的角落里，那个真实的她开始慢慢的成长。 她开朗，活泼，会将一切美好的事物记在心中，会让自己得到释放和解脱，自由的，是奔跑在田野上的野马，未经驯服，没有善恶。 卡罗琳的跳起来的时候不小心一拳打在了麦考夫的脸上。 “哎呀，我说这是个意外你相信吗”卡罗琳说，嘴角抽动着，很不好意思。 还能说什么吗？ 福尔摩斯只能叹口气，提着行礼，让这个无拘无束的女孩愉快的跑吧。 看起来，卡罗琳恢复得很快，带她来这里是对的。 “我要一条缎带。”路过制衣店，卡罗琳停下了脚步，指着橱窗里展示的发带。 “你有一条相似的。” 卡罗琳挽着麦考夫的手臂。 “哦，不，你瞧，你都说是相似的，那就证明不是一样的。” 麦考夫摇摇头。 “去挑选吧。”他说。 好在旅店离着不远，这里的马车也好叫。 卡罗琳的冲到了店铺里，开始精心挑选。 “真是是，好不见外呢。”麦考夫说。 在他内心深处，也是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他不在意，随便吧，随便是谁都好，他其实需要些响动，一成不变的生活令他发疯。 也是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个沉默已久的声音开始说话。 他十分的寂寞，寂寞到连自己也注意不到，看似平静完美的生活表皮下落满了灰尘，这些灰尘是一场冰冷的大雪，将他的内心淹没，他比自己想象的要需要拥抱。需要热情。 麦考夫从知道自己与众不同那天起，他就想到自己注定会寂寞，和他的弟弟不同，麦考夫从不主动去面对自己的孤独。 他只建设外在的生活。看起来热闹的，五彩缤纷的生活，忙不完的工作，处处留意，与人相争。 还有，残忍的剥夺生命。 平静的时候不去接触现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着卡罗琳，这个不安定因素，麦考夫期待着她做些什么，出格的，令人惊讶的，弄出些响动吧，让他平静的湖面，结冰的湖面颤动，冰面下的感情，被封印的，被压抑着的情感，排山倒海的卷出来，像是涛天的巨浪！ 卡罗琳可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开心的冲到店铺里，挑选她喜欢的发带，卡罗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要好多好多美好的事物，那些闪闪发亮的宝石，柔软的缎带，可以将痛苦隔绝，就像是冬天的火焰，就是这种功效。 她拿起粉红色的发带。 隔着玻璃朝着麦考夫笑。 这一刻，她忘记了那些本不该存在的仇恨。 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他温柔又美好，就像是那些故事中的正的骑士，光明骑士。 “哎呀，不过就是挑了一颗带着宝石的嘛！”卡罗琳小声的说，背着手，踢着路边的石头。 “大手大脚的。“麦考夫说，不过他还是给卡罗琳买了那个缎带，现在帮她戴上。 卡罗琳上半身尽量不动，等对付帮她戴好，卡罗琳回头，露出讨好的笑脸。 “你要负责打扫卫生。一个月！” “啊！”卡罗琳后退几步。 “人家才不要呢。” 第45章 卡罗琳最讨厌就是打扫了，前世厌恶，现在更厌恶，之前她在上学的时候被逼着去打扫厕所和教室，那滋味不好受，不是打扫本身让她厌烦，而是后期，被验收成果时所要遭受的审视，卡罗琳最不喜欢被人喋喋不休的训斥。 “你要学着干活。” “可家中*不是有女仆吗？” 麦考夫的脸色发青，看起来要生气了。 卡罗琳马上服软。抱住麦考夫。 “好了，你不要生气啦，我会做的，我会干活的，你不会以为我是个好吃懒做的坏小孩吧。” “你就是。” “我不是。” 卡罗琳抬着头，她的脸蛋足够的精致可爱，笑起来的特别美好。 “好了，拿着你的行礼。” “是，不过，旅店的人应该接我们才对啊。”卡罗琳说，嘀嘀咕咕的。 “不知道，我们先去吧。” “还好你认识路。”卡罗琳笑着跟上去。 长期居住的间旅店还真是莫里亚蒂家投资的这家。卡罗琳笑了，看来福尔摩斯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现在可是羊入虎口了。 看着金碧辉煌的装饰，眼睛不知道该往何处放，卡罗琳还是第一次来，她好奇的表情可不是假装的。 华丽的拜占庭风格，连旅店的服务人员都是异族装扮。 “两间是靠在一起的，行礼我帮您送上去。”侍者说。 等等，为什么是两间！ 卡罗琳想了想，也对啊，为什么不是呢！真是的，这里可是看似禁欲实际开发的维多利亚时代呢。卡罗琳和陌生的男子这么接近才是暧昧的。 管他的，卡罗琳只认可自己现代人的身份，穿越之前她就交过几个男朋友，还都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不是橄榄球队长就是酷炫校霸富二代，最喜欢的是个性感学霸，一个黑发的高挑美男！ 卡罗琳突然意识到，前男友好像有点像麦考夫！啊，说错了，是麦考夫像前任。 ”哎可惜现在是宿敌呢！”卡罗琳小声的说。 眼前的男人有将她视作敌人吗？卡罗琳其实猜到，麦考夫不可能对自己一无所知，他只是善良，在他眼中，卡罗琳不过是个需要被拯救的孤女，他是那个负责保护她的骑士。 可惜，他想错了。 卡罗琳有些过意不去。 “啊啊啊，我要泡温泉。”卡罗琳推开麦考夫的房门。 “原来布局是一样的啊，哎，你看，你的房间也很大，我们其实可以住一起的。”卡罗琳躺在麦考夫的床上。 “起来，淑女是不能随便躺在男士的床上的。”麦考夫说。 “可是我不是淑女。”卡罗琳说。 “你现在不是，将来必须是，你不是说过你要过更好的生活吗？这就是个机会。” “嗯，可这是你的床，不是其他人的。”卡罗琳不建议间说出了真话，“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说着，她的手在床单上摩擦。 “出去，去自己的房间，一会我带你去泡温泉。”说着，麦考夫将卡罗琳一把从床上拉起来，然后推门，将她扔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卡罗琳还没有反应过来。 “该死，这家伙的力气这么大的吗？” 卡罗琳挠挠头。 “真是的，难不成他还有洁癖，哦，对了，还真有，可是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啊，好了，管他的，我又不是来讨他欢心的。”卡罗琳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真是的。”她说，然后坐起来开始清点行礼。 卡罗琳带过来的，都是可以杀人的家伙！ “哎呀，哎呀，真希望将匕首抵在他的咽喉上，讨厌的男人。算了，的确是我不太好，” 与此同时，在隔壁房间的麦考夫简直要发疯了，他感觉自己变得很奇怪，又觉得空气里全部是卡罗琳的味道，真是恶心。 他看着女孩趟过的床单，歪七扭八的，看着糟心。 麦考夫摇铃，过了五分钟，男仆敲门。 “我要换一床新的。” “是。先生。” 他绝对不能睡在卡罗琳趟过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想错了，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卡罗琳进来，来这里，闯入他的生活，现在，他好像甩不掉这个包袱了。 “我要过平静的生活，而不是这种。” 像个活在黑暗中的野兽，是生在在角落里的青苔，是一个恶魔，是恶鬼，是自我折磨的蠢货。 他要送她离开，她实在是太打扰他的生活了。 “等圣诞节后，她必须离开，必须离开。” 眼下，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压根就舍不得这只小猫走掉。 麦考夫咬住下嘴唇，死死的咬着，不松口，血流下来也不松口。 第40章 克拉丽斯 卡罗琳在这里遇见了一个来自美国的女孩,是个警长的女儿，跟着有钱的姑妈来的，女儿的姑妈是个暴发户农场主,穿戴得很华丽,看上去十分的浮夸，路过的本地贵妇小声的嘀嘀咕咕，不过她们也只敢小声的说,毕竟谁都知道美国佬有钱。 女孩叫克拉丽斯，说话有口音，但很漂亮。卡罗琳很喜欢这个健壮美丽的女孩,她笑起来各位的迷人。 “我们今天还要去比赛吗？”克拉丽斯说。 “当然,你不想吗？”卡罗琳笑着。 “难得遇上你这样的对手。” “我也是,在我生活的地方,我们要玩淑女圈呢。” “那是什么。”克拉丽斯问。 “非常弱智的游戏，以来规训女人的。”卡罗琳不屑的说。 “我还以为你们英国女孩都是淑女。” “啊，那才不是,最起码我不是，我一点有不想当淑女,我愿意当我自己。”卡罗琳说，她手里拿着银色的小手枪。 “我也是,好在我父亲愿意培养我，我打架很厉害，将来或许可以某个一官半职。” “真好,也是个出路。” “感谢我们州的行政长官，要是不她，女孩子只会被关在家里。” “你将来要当警察吗？” “是的。” “我和你相反，我要当地下世界的女王。” “哈哈哈哈,那你可不要来美国，不然我会很为难的。” “才不会来。我可不能让我的警长为难。”卡罗琳说。 两个女孩翻过牧场，远离城镇，来到空地上，将瓶子摆在远处，开始比赛谁的枪法准。 砰砰砰！ 一直到午日的阳光有些刺眼。 卡罗琳和克拉丽斯才回去休息。 “今天又是平手。” “啊，要是明天我一定会赢得胜利。”卡罗琳说。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克拉丽斯说。 “哼，你太自信了，我的枪法可不是在训练场行得来的。”卡罗琳狡猾的一笑。 她们挽着手，徒步走回了巴斯小镇。 肚子有点饿，需要去找点吃的。 卡罗琳和克拉丽斯笑着聊了很多事情，嘲笑那些愚蠢的男士，说说自己的流行。 “我不喜欢我姑妈的打扮，实际上我连我们那的人的穿衣风格都不太认同。” “很浮夸。” 克拉丽斯耸耸肩。 “不仅仅是浮夸，他们总是对身边的危险视而不见，急于展示。” “在巴斯还是很安全的。” “但我们那里不是。” “伦敦也很危险，只要你们不去话，穿着浮夸一点也没什么。” “哎。” “你是不喜欢他们看你姑妈的眼光。” “一边看不起一边又想从她的口袋里掏钱。” “这就是大人的事情了。”卡罗琳笑着说。 “你就没有这样的烦恼，我看你哥哥就不会，他像是脑子好使的那种人。” “麦考夫，啊，是的，不过他不是我哥哥。” “那么他是？”克拉丽斯问。 “这是个秘密，反正不会是那些猥琐的关系。”卡罗琳道。 她们走到了热闹的闹市区，卡罗琳看见有人开着一辆破破烂烂的汽车。 开车的人还朝卡罗琳打喇叭。 “嘿，小东西，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卡罗琳皱起眉头来。 * 本来心情大好，结果遇上了最不想看见的人，夏洛克完好无损的站在卡罗琳面前，但莫里亚蒂却失踪了。 看着他一点伤都没有受，好大大咧咧的出先在街上，就像是对莫里亚蒂价值一种挑衅，看来除了瞒着他在伦敦认识的熟人，夏洛克在其他地方还是挺张扬的，开着一辆时髦的车，上面沾满了泥巴，乍一看，卡罗琳还以为是旧车呢。 “啊，果然在这遇见你了。” 去逛街，不小心遇上了夏洛克，卡罗琳眼神变得凶狠。一旁的卡罗琳不明所以。 “你好，夏洛克。这是我在巴斯认识的朋友，克拉丽斯，克拉丽斯.史达琳！” 第46章 “你好先生。” “他叫夏洛克，是个大侦探。”卡罗琳说。 “你好，小姐。” 这个时候的夏洛克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才不过二十出头，就办了一桩名满天下的大案子，是踩着莫里亚蒂教授名满天下的。 卡罗琳忍着怒火，其实，她可以开枪打死他的。 卡罗琳摸着腰间的手枪。 克拉丽斯似乎察觉到卡罗琳不太对劲，她挽着朋友的手。 “我们要不要去找间店子坐一坐。” “不必了，我还要办事呢，女士们，日安。”夏洛克脱帽，致意。 卡罗琳看着夏洛克的破车子大张旗鼓的行驶在巴斯的街道上。 真神气，在还是马车主要出行工具的时代，夏洛克的新车还是很吸睛的。平心而论，这架颇有蒸汽朋克风格的老爷车还挺好看的，就是脏了些，看着黑黝黝的尾气，卡罗琳哼了一声。 夏洛克对这个女孩有点印象。不过是不太好的印象，他不明白为什么麦考夫要将这个麻烦留在身边，用麦考夫的话来说，这个女孩是无辜的。 “有什么无辜的，不过，她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莫里亚蒂的赌场就在这附近。” 夏洛克可不是来这里和哥哥一起度假的，他是来处理后续的，帮一位雇主从那里要回一件传家宝。 “你看起来和他不对付。” “仇怨可大了。”卡罗琳说。 “你打不过他的，卡罗琳。” “我知道。”卡罗琳说。 克拉丽斯是给极温柔的女孩，她的温柔之处不在于虚假的软化，不是那种混迹在社交圈里的矫揉造作，而是真实，理智的，充满了力量的。 “我不会多问，小心就好。”克拉丽斯说，“卡罗琳，小心些。”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了，去吃点东西吧。” “去那家意大利人开的餐厅看看。我请客！” “好！” 卡罗琳带着自己新交的好友，将烦恼暂时抛到一边去。 她才不担心夏洛克会找莫里亚蒂家中的麻烦，从卡罗琳进入旅店的这一刻起，那些见不得人的黑产早就收拾干净了。卡罗琳只能保证这一点，至于这难缠的夏洛克有什么计划，她是一概不知。 “厨师自吹服务过亲王呢。”卡罗琳说。 * 吃过午饭后，卡罗琳不想去吃晚饭，难得这里没有严格按照维多利亚时代的饮食习惯制定用餐时间，在大一点旅行小镇你可以在任何时间找到食物，卡罗琳回到旅店后，倒头就睡，晚上她要去泡露天温泉。 巴斯的温泉一流。 卡罗琳挑选了一件浴袍，然后逼着眼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了打斗的声音。 但由于太困了她没有起来。 天知道今天一大早耗费了多少精力呢。 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窗外的晚霞不错，卡罗琳伸着懒腰敲开了麦考夫的大门。 麦考夫脸上有一道淤青。 “这是怎么回事。”卡罗琳问。 “没什么，是个小意外。”他说，“你要去泡温泉，正好我也去。” “我们可以一起泡吗？”卡罗琳垫着脚，摸着麦考夫脸上的淤青。 “不行，绝对不行。”麦考夫直接拒绝，“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要求你不认为很过分吗？” “有什么问题，可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呀。”卡罗琳说。 她用天真的语气说，那张可爱的小脸嫩嫩的。 “你，算了，第一条，你要明白，我们之间要有距离。”他本想说几句刻薄的话，但话到嘴边还是住口了，他换上严厉的语气，“你是女孩，而我是个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你不应该离我这么近。” 麦考夫想：她没有分寸感，过去没有人教她，真是可怜的孩子，无论她是处于什么立场，眼下，她都是无辜的。 卡罗琳点点头。 “你要听进去。”麦考夫说。 “是的。先生。”卡罗琳笑了。 她当然不会听话的。 露台浴池在郊外的花园里，可以看见精心打理的花朵和按照书本上对于东方幻想的形制设计的庭院。 今晚没有多少人来，过了一会，小镇开始放烟花，人们都去看热闹了。 只有卡罗琳和麦考夫两个人。 隔着一道围墙，卡罗琳站起来，穿着湿漉漉的浴袍，然后踮起脚，爬到树上，这是个很好的偷窥视角，她灵活的像只猫。 /：.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不带任何附加理由的，去观察麦考夫，处于一种暧昧的好奇心。 他真是个好看的男人。死后一定要制作成标本！ 卡罗琳突然发现自己冒出了很可怕的念头。 这肌肤雪白，肌肉线条优美的男人，太吸引人了。 卡罗琳说：“这不怪你，是因为对方太迷人了，而你和反派们呆太久的缘故。”卡罗琳看了一会，默默的从树上下来，然后，回到浴池里，泡了一会，接着去换衣服，准备去旅店休息。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麦考夫也出来。 “很好看吗？” “嗯嗯，秀色可餐。”卡罗琳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浴场的侍者听见了惨叫声。 “你都看见了，抱歉，抱歉。”卡罗琳尖叫着抱头鼠窜！ 第41章 不听话的女孩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个冬天，卡罗琳拥有了冬季的新衣服，她受到了一大堆的礼物,麦考夫对她照顾有加,甚至可以说是溺爱了。 这是一种正向的，不带任何情愫的，长者对于幼者的爱。 可惜,她的心不能被融化掉。 卡罗琳必须要下个决心了，从巴黎寄来的包裹里放着她之前定制的炸弹。卡罗琳将包裹藏好后关上了门。 她看着这个她住了很久的房子。 心里想着，还有点舍不得,要是炸坏了还挺心疼的。 卡罗琳想了想,还是只杀夏洛克好了,毕竟他才是真正的敌人。 至于麦考夫,卡罗琳明显感觉出，他对他生出了特殊的感情，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倘若再推进一步，她会真正的喜欢上麦考夫,喜欢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人。 太矛盾了。卡罗琳承受不起古怪的情感。 可惜，人类的情感从不受控制,卡罗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理智早就被抛掷在九霄云外,剩下的只有那不可理喻的激起，太可怕了。 “你站着不动是准备罚站吗，卡罗琳。”麦考夫还是坐在沙发上，他将报纸放在腿上,然后用一只手端着咖啡杯，另一只手用来往嘴里赛饼干，是那种特别甜腻的饼干。 “再这样下去你会发胖的，麦考夫，你早上吃了几个？” “一盒而已。”麦考夫道。 “很多了，你下午应该也会吃很多蛋糕吧，而且，我发现你睡前居然会吃巧克力，正餐的时候不忘记吃布丁，你皮肤还这么好，简直不可思议啊。”卡罗琳说，她走进麦考夫，用手指戳麦考夫的脸蛋。 “真是的，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轻，等你过了三十岁，你看看，你有多少同僚依旧保持着苗条的身材，极度节制的人都未必可以保持身形，你看看你。真是的。” “哼，你可不要拿我和那群蠢货比。”麦考夫说，他表现的像个孩子，“这帮人和我可不是一种类型的。” “是是是，你是他们当中最出色的。”卡罗琳说，“啊，你长痘了。” “哪里？”麦考夫慌乱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摸自己的脸。 卡罗琳坏笑道：“骗你的。看你紧张的，我还以为我们的福尔摩斯先生不会在意自己的外表呢。” “切，快去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卡罗琳问。 “准备去上课啊，你忘记今天要上课了吗？” 卡罗琳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家庭教师要给她上英国历史的日子，而且她一会好像还有个小测试。 “该死的。” 卡罗琳跑回房间。 “不许说脏话。” “知道了，知道了。”卡罗琳说。 卡罗琳糊里糊涂的将书整理好，她虽然一直成绩不错，但还是没有达到这位家庭教师的要求。 这位名叫维奥莱特.亨特的女人是个比女校教授还要严格认知的老师，她的学识也远在那堆古板的老家伙之上，可惜，由于出身平平，她只能暂时靠着当家庭教师维生。 卡罗琳觉得她教自己简直是浪费自己的天赋，她可以去大学里当教授的，这一点，卡罗琳不会看走眼，毕竟，过去家里面经常有大学教授来做客，卡罗琳跟在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身边，可是见识了不少饱食终日混日子的蠢蛋。 她的家庭教师可是不是那类人，她是真正的，有脑子的聪明人，学识渊博，性格开朗外向的真正的学者。可惜啊，生在维多利亚时代。一个聪慧精美的女人想要占据一席之地，可是要付出很多的苦头。 第47章 红发的女教师不仅严格要求自己，她还要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学生站稳脚跟。 可也正因如此，卡罗琳面对她总是犯难。 她实在是太认真了。这个女人恨不得将卡罗琳培养成和她一样德才兼备的淑女。希望卡罗琳也是积极面对艰难人生的斗士。 上帝啊，卡罗琳志不在此。 她扶额。 “算了，好在我不讨厌学习。” 卡罗琳就是犯懒。 麦考夫走后，卡罗琳在他坐过的沙发上看了一会书，接着家庭教师准时上门。卡罗琳开门。 “亲爱的，早上好，功课你温习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要呼吸不过来了。 每次看见卡罗琳，这个女人都会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 “我要呼吸不过来了。女士。” “好了，让我看看我的小卡罗琳，你长大了点，个子也高了。” “是吗，嘿嘿嘿，我的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好了我可不是什么大美人，倒是你，长大后一定会惊艳四座，呜呜呜，我可爱的女孩啊。”看得出来，她真心喜欢卡罗琳。 卡罗琳拍拍老师的后背。 “新工作如何。” “待遇都不错，就是坏境一般。包住嘛，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惜明年就要和你说再见了。我们还是要保持联系。” “当然，我会一直关注你，直到你，变成真正的淑女。” “那你可要关心我一辈子了。”卡罗琳说。 在书房里，壁炉里的火烧得旺。温暖干燥的房间，卡罗琳闻到墨香和纸张的味道，这个舒适的，温馨的坏境让那些痛苦和烦躁融化，她认真的写着关于护国公克伦威尔的介绍，写着查理一世的历史。思绪飘到了远方，遥远的过去。 卡罗琳感觉自己过了一个真正的童年，这实在是太美好了。 “下雪了。” 卡罗琳抬头。 “又是个冬天啊。”红发的女人说。 维奥莱塔特。 卡罗琳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 “卡罗琳挺直你的背，不然你会近视的。” “遵命，小姐！”卡罗琳说。 * 晚上六点，天黑了，只有黑白两种颜色，那些古老的建制看起来是混迹在黑白中的灰色。 “所以说，你的数学还是不及格，这才几分啊。”麦考夫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偏科的人，“我觉得你是个天才，你知道吗？卡罗琳！” 卡罗琳站在麦考夫身前背着手。 一言不发。 他说得对。 除了数学其他的科目都是优秀，唯有数学不及格，甚至可以说是可笑的，卡罗琳就对了一题，会做对的原因还是运气好，蒙对了。 卡罗琳被自己的成绩逗笑了。 之前在女校上学的时候也是，当看到成绩单的那一刻，莫里亚蒂教授的脸快要气绿了。 “你还在偷笑。”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卡罗琳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麦考夫。 “别拿这眼神看我。” “哦，麦考夫，我真的努力了。“卡罗琳说。 “伸出手来。” 卡罗琳摇摇头。 “按照我们的约定。“ 卡罗琳只好将手伸出来。 三下，其实也不是很重。 “你不能这样，我只是个笨女孩。”卡罗琳说。 “如果你是个男孩我会打你的屁股。” “也不是不可以。”卡罗琳说。 “你！算了，在我身边坐着，看会书吧。” 卡罗琳拿着课本，小心翼翼的盘腿坐在麦考夫身边。 “今天你不是要去俱乐部吗？”过了一会，卡罗琳说. “一会再说，我要等车夫忙完雇主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去邻居家的聚会。” “太吵了。” “哈哈哈，也是，你只去哑巴聚会。” 麦考夫瞪着卡罗琳。样子可笑极了。 “第欧根尼俱乐部也不是等闲之辈可以去的。” “应该是全伦敦最不喜欢社交之人的大集会吧，担心你们没有朋友。” “谁说的。” “夏洛克就这样说过。”卡罗琳吐吐舌头。 “要是你少点社交，你的数学会更好些。” “我会算账就行。”卡罗琳说。 “可你现在看起来像只猴子。” “一只聪明的猴子，得了吧，在你眼中我们都是猴子，没有关系，我也是和猴子们竞争的。”卡罗琳道。 “猴子里也有淑女，你可不是。” “我才不愿意当淑女，多傻啊。” “你将来要嫁人。” 卡罗琳笑了一声。 “哈哈哈，真是可笑，谁有资格当我的丈夫。我可是聪明绝顶，美艳动人的卡罗琳小姐。” “这倒是。”麦考夫说。 卡罗琳凑到麦考夫身边，麦考夫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我说过什么。”麦考夫咳嗽一声，用严厉的语气说，“卡罗琳，你要学着规矩点。” “距离感，分寸感，还有规矩一点，哈哈哈哈！” 卡罗琳用温柔的嗓音说：“可惜，我听不懂，我是个笨女孩，你知道的。” “听话，卡罗琳，不要让机会从你身边溜走，你要做出选择。”说着，麦考夫抬手，摸着卡罗琳的头发。 “卡罗琳。”麦考夫说。 “嗯？” “算了，听话。” “真是的。”卡罗琳笑了，抱住麦考夫，“我喜欢和你呆在一起。” “好了，你是个大姑娘了。” “十四岁也不算很大。”卡罗琳说。 “也不小了。”他说。 “等我十六岁再说，要是我过了二十岁你避嫌也不迟。”卡罗琳说，“那个时候我会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你会对我一见钟情的。” “胡说。卡罗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卡罗琳看着麦考夫，这一刻，她成了掌控者。 卡罗琳从一开始就看出来，麦考夫没有任何的情感经验。 “我去开门，我想你可以去俱乐部了。” 卡罗琳站起来。 卡罗琳决定，暂时，不杀麦考夫。 第42章 动摇 午夜十二点,卡罗琳听见了开门声，她正好没有睡着，接着煤油灯看小说呢,揉揉眼睛,穿上拖鞋，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间。 “看你这么高兴，遇上什么好事了吗？”卡罗琳问。 从俱乐部回来后,麦考夫兴致勃勃，看起来很高兴，他赢得了去阿尔卑斯山滑雪的机会,这是他从同僚的手中赢回来的,靠着简单的牌局。 “哈,我正想去滑雪呢。”卡罗琳说,她笑着亲了一口麦考夫的脸。卡罗琳穿着睡袍，头发散开，现在她头发的长度勉强可以扎起来了。 “我要去！”卡罗琳说。“我要去的,最近的表现可不差劲。” “当然会带你，不然我会带谁？” 卡罗琳清楚这家伙根本不喜欢社交,他绝不会轻易让人闯入他的生活。 “太好了！万岁。”卡罗琳开心的跳起来。 看着这活泼欢腾的女孩，麦考夫也觉得生活更有意思了。聒噪的声音听多了也像是优雅的旋律。 “你最近的假期可真多呀。” 麦考夫不以为然。 “你也要看我过去积攒了多少假日。” “年纪轻轻就这么会享受。”卡罗琳说。语气酸酸的,要知道，像他这么年轻的议员可没几个有时间学着享受生活的，追名逐利还来不及呢。 “和年龄无关,重要的是实力。”麦考夫说。 “切，开始孔雀开屏了。”卡罗琳小声的说着。 麦考夫抬手打她一下。 “哎呦！”卡罗琳说。捂着额头，其实也点也不疼，麦考夫从来不适合打疼她呢。 * 看着雪景,美丽的惊心动魄。 真的罪恶，卡罗琳感觉自己完全不是来复仇的，简直是来和麦考夫当玩伴的，这段时间，卡罗琳过得太开心了，就像是跑到了别人的生活里一样，甜美的好像是做梦。 漂亮的衣服，无拘无束的生活，和一位外冷内热的绅士四下旅行，看看大好风光，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穿着厚实的衣服，卡罗琳靠在椅子上，望着初升的太阳。 和麦考夫在一起的日子可以说是这些年来最幸福的时光，要是没有动摇是绝不可能的。 可惜，卡罗琳自有打算，她绝不会放弃自己的计划。 她要杀掉夏洛克，以最冒险的方式，哪怕几率极小，也总要试一试。 她看着熟睡的麦考夫，他看上去毫无防备。 麦考夫不是那种天真的人，他很难卸下防备，他所面对的生活，是充满诡计和危险的，卡罗琳可以感觉的出，他每天都很疲惫，这种疲惫是精神上的，智力出众的人往往不擅长保护自己的内心世界，麦考夫应对的方式是将自己与世隔绝，只在必要的时候行动，这让他很孤独。 第48章 卡罗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恰好走进了他的内心。 以一种毫无道理的方式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在卡罗琳面前他是放松的。不想要提心吊胆。 笨也有笨的好处，可爱也是管用的。 卡罗琳第一次，坦然的接受自己的缺点，有时候，太聪明的人反而办不成的事情，笨一点的人好做成。 例如让天才放下戒备心，换成另一个聪明人大概是办不好的，野兽和野兽遇上了会战斗。露出尖牙。 卡罗琳知道自己还不足以入眼，在麦考夫眼中，她是不过资格成为他防备的对象的。 她看上去太弱小了。 不懂得藏拙，漂亮又单纯。 卡罗琳慢慢的发现，从一开始麦考夫或许就看透了他，他一直以一种家长式的大男子主义对待她，卡罗琳在这位高高在上的绅士眼中不过是迷途的羔羊，想要他这位圣人来教化。 论武力，卡罗琳还暂时打不过福尔摩斯兄弟中任意一位。论才智，卡罗琳大概在他们眼中和猴子差不多。 谁会真怕自己身边养着的宠物，即便这只动物曾经是森林中的凶兽，人类就是这般的自信。 这肌肤苍白如雪的英俊男子做了一个美梦，他神态放松，嘴角扬起笑意。卡罗琳靠进了些。 她在他身边显得娇小，小小的，裹在白色的袄中，暖和和的。 去阿尔卑斯山的滑雪，真好啊，一定很费钱。 卡罗琳想着，将来她要赚钱，不择手段的捞很多钱，然后也带着他四处游玩，只要，麦考夫将来不要识破她的诡计。 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卡罗琳偏偏不在乎。 反派就是要随心所欲吧。 她好像，很喜欢麦考夫，是以女人的身份去喜欢他。无关立场。 卡罗琳本该是多娜嘛，一个生活在现代的，寂寞的又快活的年轻女性。 又不是什么维多利亚时期的女人，更不是什么小说中的人物。 她观察着他的脸。 阳光照下。 他的完美的好像太阳神。 * 一连好几天，卡罗琳和麦考夫快乐的将一切都扔到了脑后，像是无脑的孩童，没日没夜的享乐。 阿尔卑斯山的雪场为了吸引贵族富豪竭尽所能的奢华便利。 正好让人可以逃离现实的生活。 卡罗琳看着天上的飞艇，望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发明，将滑雪板抗起来。 “要不要比赛。”卡罗琳说。 麦考夫扫了她一眼。 “这可是你说的，输了怎么办。” “要是你输掉了。”卡罗琳顿了顿，“你就给我买一大堆的漂亮的衣服，还有香水，带我去莎士比亚剧院看个够。” “没问题。”麦考夫说。 “我输了，我就写一周的数学题。” 麦考夫拍了拍卡罗琳肩头上的白雪。 “你确定。” “当然，我的身体恢复好了，体能不一定比你要差哦。”卡罗琳说。 “就那颗树，看见了吗？” “就那里。”卡罗琳说。 漫天的细雪*，绝美的景色，在这里舒适的雪场里，卡罗琳找了个好位置。 “一，二，三！” 滑雪是最接近飞翔的运动了，卡罗琳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呆在雪场里，她才不会输掉。 她会控制自己的肌肉，会感受风的阻力，会轻松的避开障碍，甚至可以借力。 在雪地里，她灵巧的像是小动物。 然而还没有等她开始自信，比赛就结束了。 麦考夫比她先到。 卡罗琳撤下装备。 “我说你，你确定要比赛。” “好啦，一周的数学题。” 麦考夫看着着倔强的，不太高兴的，皱着眉头的女孩。 摸了摸她的小脸。 “你很厉害了，很少有人可以追我这么近。”麦考夫说。 “你可真厉害，每天不运动还这么敏捷。” “谁说我每天不运动了。“ 卡罗琳吐吐舌头。 “切，好吧，算我失败了。” “好了。你也很厉害。” “这么可能嘛，你的不算是那种四肢协调的人，为什么会擅长运动，还是滑雪这种极限运动。” “因为我是个绅士，绅士什么都会。”麦考夫笑了。 “哼，反正你刚才的动作不好看。” “自然是没有卡罗琳漂亮。” “哼，走吧，上去吧，我饿了。”卡罗琳说，“嗯嗯，刚才我忘记说了，福尔摩斯先生，赢的人负责搬运的运动器材。” “我就知道！”麦考夫说。 他本来也没有打算让卡罗琳自己将滑雪板带上前。 卡罗琳走在麦考夫身后，觉得他健壮像是一只熊，也太高了点吧。 算起来，快要一米九五了吧。 和个巨人一样。他更像是北欧人，高大苍白健壮，五官阴郁深邃。 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文职人员吗？还好没有将这家伙视为对手呢。卡罗琳默默的想着。 * 喝酒，烤肉，推雪人，和当地的工人和村民一起吃饭，这可比在餐厅里与那些矜持的贵族要有趣。 卡罗琳围着炉火和当地的村民一起跳舞，她学得很快，马上就跟上了节拍，有模有样的。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麦考夫喝了一口烈酒。 要想个办法让她一直安生下去。 麦考夫自嘲自己心中还真个那么一份所谓的骑士精神呢，可这个女孩可不是什么可爱的公主。 “你是伦敦人？”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孩坐到麦考夫身边，她是个黑头发绿眼睛的美人，看起来是个贵族。说话的口音很好听。卡罗琳还注意到，那个女人身上戴着一串黑色的玫瑰念珠，还是个天主教徒。 卡罗琳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看着麦考夫和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大小姐有说有笑，卡罗琳心里面酸酸的。 其实麦考夫也不是完全不社交，每次出门，卡罗琳都会遇见不同的淑女和他打招呼，一眼就看出来，那些漂亮的名媛淑女对他有意思。 毕竟，麦考夫不是独属于她的。 可能在麦考夫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小女孩。他的确是个绅士，才不会养在身边的孤女动念头。是个假正经，也是真正派。 卡罗琳心里面酸涩一下，马上就付出行动。 捏个雪团就往麦考夫身上砸。 扔完就跑。 卡罗琳过了很愉快的一天。 * 可惜，幸福总是短暂的。 回到伦敦后，卡罗琳就收到一封信。 莫里亚蒂的尸体找到了。 卡罗琳悬着的心死了。这个世界的莫里亚蒂死了，被福尔摩斯们杀死了。 卡罗琳看着麦考夫百感交集。顺手将信扔到火炉里给烧掉了。 她要快一点动手，然后想办法全身而退。 第43章 糟糕的圣诞节 马上就到圣诞节了,卡罗琳一早就开始准备圣诞树。这棵圣诞树看起来好几年都没有拿出来用，一直放在杂物间里。 这让卡罗琳想到安徒生童话。 “还是让大家来这里过节吧，麦考夫,毕竟你是大哥。” “我不喜欢吵闹。”麦考夫说,他端起咖啡杯。 “少放点放糖，要知道你最近没有毫不节制。”卡罗琳从梯子上下来。打量着圣诞树。 “还想要些什么，对了,我要买点玩具挂上去。”卡罗琳说。 “浪费，我绝对不会让陌生人来我家。”麦考夫说。 “可那是你弟弟和你弟弟为数不多的朋友啊。”卡罗琳说。 麦考夫冷哼一声。 “不！” 卡罗琳坐在地上，开始耍赖。 “就当作为了这棵可怜的树吧,它被伐木工砍下来制作成圣诞树,要是得到不重视,那它会哭的。” “它绝对不会哭泣,因为它没有生命，感觉不到痛苦。” 卡罗琳上前抱住麦考夫。 “就一个圣诞节，你不是说春天会把我送走嘛,我想和你过圣诞节。”卡罗琳说。 “算了，也行,不过你要想不到准备，想要帮助的话,就找我们的邻居，他家的仆人供我们差遣。” “我就知道你也喜欢和大家呆在一起。” “就这一个圣诞节。”麦考夫说，开始往咖啡你放蜂蜜。 “你刚才不是放糖了嘛。”卡罗琳说。 “我喜欢喝甜的。”麦考夫说。 “哼,这可不行，你本来就不算太瘦。”卡罗琳抱住麦考夫的腰。“我可不希望你中年的时候腰间挂满了赘肉。” “卡罗琳，我说过不要靠我太近。”麦考夫认真的说，“还有,我不会发胖，因为我有运动量。” 卡罗琳松手。 “我知道了。”她才不相信麦考夫会去健身！ “快去准备吧，就平安夜，就一晚上。” 第49章 “我去些请帖。”卡罗琳笑着说，“那我出门了，我要去书店买些贺卡回来。 麦考夫被缠着没有办法。朝卡罗琳挥挥手。 “去吧。早点回来，小心不要滑倒。” * 卡罗琳认真的挑选贺卡，还不忘买了一个漂亮的笔记本给家庭教师。等买好必要的东西后，卡罗琳离开了热闹的闹市区，拐到贫民窟，去黑市街头。 湿漉漉的地面，由于长年不见阳光，马粪都要开花了。 卡罗琳的干净的鞋沾上了泥巴。 她有些嫌弃。 街边有个占卜摊，是个吉卜赛女人。穿着松松垮垮的袍子，脖子上戴着一串项链。 卡罗琳掀开帘幕，坐在地面的椅子上。 “有消息吗？”卡罗琳说。 对坐的老妇人笑了，露出黄黄的牙齿。 “这是波斯人的叮嘱。” 卡罗琳结果纸片。 “啊，下次有机会我真想见见他们。” “那要等到他们信任你，莫里亚蒂小姐。”说着，老妇人哪出了塔罗牌，让卡罗琳挑选。 “今天算命。要不要钱。”卡罗琳笑着说。 “哈哈哈哈，对你永远免费，可爱的小姐。” 是一张死神牌。 “也不算坏事。”卡罗琳说。 “是的，但也不是好事。” 接着卡罗琳又拿了一张。 这次是高塔。 “谨慎一点女孩。” 老妇人摸出一张牌来，不过卡罗琳没有看清。 “你干得不错，比计划中的更好。来自异界的灵魂，告诉我，这是你真心要做的吗？” 卡罗琳有些生气。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平衡节制，你看，你快要兜不住了。”老妇人说。 她抽了口水烟，吐出烟圈来。 卡罗琳咳嗽了一声。 “会很痛的，卡罗琳。” 吉卜赛妇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卡罗琳。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要提前准备，那感受可不好。”说着她逃出一串手链，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正经的链子，是用骨头制成的。 “戴着，一直到你的任务完成。这算是地狱之主给你的小小奖励。” “这是。” “你是黑骑士，守护者那本典籍，现在，你还不能死。”老妇人说。 “总是说些奇怪的话，好吧，这就是你的风格。”卡罗琳说，戴上了手链。 “卡罗琳，你是个好孩子，可惜，你不够坏。” “胡说，我可不是个好人。”卡罗琳道。 那双浑浊的眼睛透过皮肉看到了灵魂。 “卡罗琳。回去吧，你要准备的还多着呢。” * 要在麦考夫眼皮子底下安置炸弹是件困难的事情，好在他现在忙于公务，天知道他每天都在忙着什么，临近圣诞节，麦考夫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每次回来的时候，卡罗琳会闻到他身上的浓浓的血腥气，夹杂着寒气，卡罗琳觉得自己就像是靠近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过，她一点也不害怕。就像她不惧怕死亡一样。 她死过一次，在没有天使和恶魔的世界里，死亡就是死亡。没有什么神气的，就算到了这里，她也不好奇。 麦考夫不是怪物，她对他的秘密也不再感兴趣了。 知道的越多，会越难过。 麦考夫很少袒露自己的情绪，他的脸上总是挂着倦态。他的眼神像是一只危险的猛禽，盯着你的时候让你感到恐惧。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神秘的，又熟悉的男人。 让卡罗琳迟疑了。 他一直都是那个最危险的存在。即便还摸不清他真实的身份，卡罗琳依旧能从中体会到，压迫感，他是顶级的猎食者。 但她不想杀他。就算有机会她也不想。 卡罗琳很明白，是她侵犯了他的私人领域。是她欺骗了他。 可是，抱歉。 “对不起，从一开始，我的人生就不需要糖果和美梦。这令我恶心。”卡罗琳写下这句话，这是送给麦考夫的礼物，真心话。 “你是危险的光明骑士，我是软弱的黑暗魔女。” 一开始，就不应该入戏太深。 这一步就够了，该停手了。 卡罗琳死死的握着笔。 是啊，她为什么要接受社会的驯化，这太无聊了。 按照他天真想法活下去。 结束了，是时候了，暂时的分离。 桌上的玫瑰落下一片花瓣来。 她喜欢上这个人了。 “好想忘记这种感觉啊，要是可以死一次重来就好了。” 就只弄死夏洛克吧。 卡罗琳写完贺卡，然后开始包装礼物。 礼物要用心的包装，因为这里面藏着祝福和爱。 卡罗琳抬头看着房间里放着的十字架。 “多讨厌啊，这东西存在就让人厌烦。”卡罗琳说，这是她对这间房子唯一不满意的地方。 “你要我祈祷着夏洛克不要来这里过圣诞节。那你就错了，我才不会。这不仅仅是为了复仇，不仅仅只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自己，弱小的我，你瞧，我就是这么弱小。”卡罗琳说。 她站起来。注视着十字架上的圣人。 “你看，我也被吊起来过。每个人都受过苦，我不会原谅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卡罗琳拿起落在桌布上的花瓣。 将这花瓣贴在唇边。 摩挲着。 想象着这是他的嘴唇。 “霸凌强者才有意思。” 卡罗琳说，她不想看那十字。 第二天，就是平安夜。 下雪了。 卡罗琳花了一整天终于将家布置好，现在一切就绪，就连那不该出现的不不和谐音符也准备好了。 会是一个大惊喜。 卡罗琳看着圣诞树下的毛绒玩具兔子。 这是麦考夫送她的礼物，从滑雪场买来的。 虽然产地是巴黎。 炸弹就放在兔子的身体里。 只要是在合适的时机按下，那东西就会在三分钟后爆炸。要想办法让夏洛克站在那里。 卡罗琳正好将圣诞树放在靠窗的位置。 对于一个喜欢抽烟的人来说，他一定会选择那里站着。 握着那烟斗吧。 就站在那里。卡罗琳给窗户留了点缝隙。 她还有很多备选呢。 横竖，只要麦考夫没有事就好。 卡罗琳默念着。 “我不过是个反派，要知道，我本来是不该是好人。” * 一直到很晚，麦考夫才回来。他脱掉外套，卡罗琳又闻到了血腥味。 这次她大胆的提着灯，走出了房间，看清了他的样子。 正好对上他那双漂亮的，阴冷的眼睛。 卡罗琳突然流泪了 “我喜欢你。这很矛盾，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听见，麦考夫。” 麦考夫望着卡罗琳，不知所措。 “你身上有血。”卡罗琳说。 “这不是我的血。”麦考夫解释。 “你去做什么了。” 麦考夫温柔的俯身，摘掉手套，抚摸卡罗琳的脸。 “让我的卡罗琳度过一个美好的圣诞节。”他说话的时候温柔的让卡罗琳感到意外。 就像，母亲一般的慈爱。这根本就不像是个成年男性会有的眼神。 太，温和了。 她想哭。 “麦考夫。你要一直记得我，我的样子，我将来的样子，你要记得我，也我要忘记我。” “那这太难了，卡罗琳，你是不是做梦了。” “恰恰相反，我醒过来了。”卡罗琳说。 第二天下午，卡罗琳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意气风发的天才侦探。 * 【巴黎当下】 卡罗琳坐起来，看着房间，这里是。 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站起来，然后体力不支又倒在了床上。 “是，原来是巴黎啊。我是来做什么的呢？” 卡罗琳一拍脑门。 “啊，对了。是来处理三角恋的，顺便收拾了一个伯爵和一只恶魔，谁让他们和维尔家族沆瀣一气！” 卡罗琳伸伸懒腰。 这次成功站起来。 头也不昏沉了。 “都怪这该死的恶魔。”卡罗琳说。 第44章 死神的恩赐 恶魔,该死的恶魔。 估计又是什么奇怪的诅咒。 “施加在我身上的诅咒数不胜数，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卡罗琳说，她摸着腰部的一块伤疤,是刻痕,五芒星的形状。 “哼。算不了什么。”卡罗琳丝毫不在乎，或者说她表现的不在乎。 比起扰乱人心的诅咒，更要命的是恶魔的话。 “你也是参与者,维尔小姐，你还有你在家族聚会上认识的那些人都是，我要是给你名单,那才是浪费时间,你要知道,你应该记得的是,你要学会区分谁不是，而不是找我要名单，想想看,有的人为什么会富贵，有的家族为什么会是贵族,是因为更努力，还是更聪明,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良心去寻找。谁不是罪人。” 第50章 恶魔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响起。 “谁不是罪人呢？” 这才是真正的诅咒。动摇你的心智。 卡罗琳的眼神暗淡下来，她推开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她身上。这样，感觉会好一些，不至于压抑,她不喜欢困顿感。 “人不是心灵受困就是身体受到束缚。”卡罗琳说。 等着起风，让清晨的微风唤醒她。 巴黎是一座让人拥有活下去的勇气的城市，她足够的精致，也足够的辉煌。在这个世界里，巴黎比她曾经去过的现实世界的巴黎还要瑰丽。 建筑，音乐，艺术和魔法。 被神祝福的城市，也是恶魔所钟爱的花都。 在这里，你可以可以是乞丐，也可以是女王。或者，白天是女王，晚上去乞丐。 闭上眼睛，等着那股郁结的情绪过去。 * 卡罗琳发现房间里有麦考夫来过的痕迹，他留了礼物和便条。以及，对于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美食。 “真是的。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些甜腻的食物啊。” 卡罗琳看着摆放精致的食物。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下去，不算太难吃。 她吃了些甜点，又喝了点水，身体的机能勉强算恢复了。 “总不能一直待在房间里吧。” 卡罗琳决定出去走走。 等麦考夫处理完公事，这估计要到晚上了，卡罗琳需要阳光。 泡澡的时候卡罗琳将礼盒打开，是一瓶香水，味道不错，是柑橘加茉莉的味道，卡罗琳将喷头对着空气，很快味道散开。 “气味一般，适合在这个季节用。”卡罗琳说。 收到礼物还是值得高兴一下的。 “唉，说起来这家伙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啊。” 她将香水随手放在置物架上，铜制的肥皂盒是花瓣状的，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小海豚。 她的皮肤呈现一种脆弱的白，有些发青，就像是玉石一样。这种病态的颜色是她之前一直想极力掩盖的。 一旦身体虚弱肌肤的状态就会变成这样。 “真是的。”卡罗琳说。 卡罗琳从浴缸里起来，擦掉身上的水，换上裙子，等着头发干。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我，那个时候，应该是受伤了。但是，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卡罗琳回忆不起来，她只记听见了爆炸声，然后醒来的时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浑身赤裸着，她感到害怕，然后，来接她的是，阿尔伯特的女仆。 “算了，直接去问吧。” 卡罗琳想大概麦考夫没有心情回答吧，毕竟这次的麻烦解决起来就费事。 要不，去问问他“ 穿戴完毕后，卡罗琳去剧院找埃里克，他果然还留在那里。 “下午好，嗯，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卡罗琳说。 埃里克居高临下的看着卡罗琳。 压根就不想搭理卡罗琳。 不过也难怪，卡罗琳的的确确的扰乱了他的生活。 “求你了，是我怂恿梅格告白的，你就告诉我吧，我真好奇。”卡罗琳说。 “开一个条件。”埃里克说。 “你要什么？” “我要你弄来恶魔的皮，如果他的皮还没有碎掉的话。” 卡罗琳明白了埃里克的意思，恶魔的皮是最好的面具，他可以用这玩意获得一张完美的脸。 “我给你把恶魔的皮弄出来。足够制作一张面具。” “一言为定。你具体要知道些什么，就去问死亡天使吧，我和那家伙有些交情，在巴黎公墓就有死亡天使。” “我要怎样召唤祂。”卡罗琳说。 “用的你血和最简单的咒语。”说着，他写下了一个地址，扔到了地上。 “多谢。”卡罗琳挥手。弯腰拾起来。 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卡罗琳转身离开。 “卡罗琳。你，算了。” “什么？” “与我无关的事情罢了。”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卡罗琳说。 “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惜你喜欢装蠢，接着连你自己都相信了。”延毕。 转眼间，他直逼卡罗琳，来到了她的面前，轻飘飘的如同鬼魅。 “我一直都不是聪明人啊，你可不要误会了。”卡罗琳说。 “卡罗琳，你是在浪费时间。” “我可没有啊。” “随便你吧，这与我无关。” “真是冷漠，我可是你的恩人。” “恩人。”他提高了嗓音。 卡罗琳火气大。 “这是怎么了？” “你带来的麻烦可不小，那位死神，卡罗琳！” 卡罗琳皱眉：“你见过福尔摩斯先生。” “他看起来很忧伤。” “忧伤，他脸上从来没有忧伤。”卡罗琳说，她瞪着埃里克。 “你的眼睛。”埃里克说。“你看看的眼睛，多冷漠的一双眼眸。” 卡罗琳觉得莫名其妙。 “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我明白了。”他说。 “这次你又明白了什么。”卡罗琳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变得这么大。 “恶魔的诅咒，卡罗琳。” “不需要，我受到的诅咒可不指这一个。”卡罗琳说。 “耐心点，卡罗琳，我被困住，你也是，这一点你没有说错，我们一直是一类人。” * 卡罗琳去找死亡天使。一个人来到了巴黎公墓，施展咒术，打开了通道，一路朝着埃里克指示的方向走去。 真是见了鬼的。 这地方阴沉的可怕，卡罗琳最不喜欢这种气氛了，脚边全是枯骨，卡罗琳踢了一脚骷髅头。 一只黑漆漆的虫子从眼窝处爬了出来。 走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卡罗琳估算着自己走了好几个街区了，幽灵们藏在角落里，讨论着卡罗琳。 卡罗琳假装看不见。 在一块安置着死亡天使像的空地上，卡罗琳咬破了手指，开始召唤死亡天使。 无数黑色的羽毛覆过大地。一位高大的黑色生物出现在卡罗琳的面前，无关乎美丑，这生物让人过目难忘。仿佛是一团黑色的雾气，长着无数对金色的眼睛。声音也是雌雄莫辨。 “我猜你会好奇，好了来自异界的灵魂，你要知道些什么。” “关于我复活的事情。我之前，死过一次吗？这个问题很奇怪。”卡罗琳说。“以及，为什么我的灵魂会来到这里。” “我只能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多娜。” “我想知道，十年前的那件事，我好像，对，我确定我死过一次。”卡罗琳说。 “你想知道谁复活你的。” 卡罗琳点点头。 “自己去看吧。” * 是个惊喜。也是惊吓！ 家庭教师不巧也被邀请了，是麦考夫的决定，本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的。结果现在全部打乱了，不稳定因素增加。 卡罗琳心惊胆颤。 不，不，这算是什么惊喜。 卡罗琳的脸上苍白。 “你不舒服吗？”华生问。 卡罗琳摇摇头。 还有三分钟。 卡罗琳看了一眼怀表。 “真是见鬼。” 她知道自己失败了。 卡罗琳叹了一口气。抱着礼盒往门卫跑。 夏洛克确实站在圣诞树边上，可现在，她的家庭教师也站在边上。 可恶。 卡罗琳头也不回的朝外跑去。 见鬼，门口站着麦考夫的邻居和那条讨厌的狗。 卡罗琳倒吸一口气。 必须去人少的地方。 卡罗琳记得不远处有一个喷泉，拐过去就是公园，可以在扔在空地上，这样的话，只会炸开厚实的雪。 厚实的雪。 一声巨响。 麦考夫眼前一片空白。他掐住了自己的手，流出血来。 “华生，帮我，帮我把她，把那些尸块收集起来。” “现在，你知道她是莫里亚蒂的养女了吧。”夏洛克说，这句话并没有在讽刺什么。但是华生还是很生气的推了夏洛克一下。 “闭嘴，夏洛克。”华生给了夏洛克一拳。 卡罗琳的记得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了麦考夫的眼泪。 真是愚蠢啊，原来，那次，我把自己炸死了。 惨不忍睹。 卡罗琳用残存的意识看着四周。 她的半张脸落在花园的玫瑰上。 雪天还有玫瑰吗？ 死亡和溺水挺像的，接着是变冷，比冬天还冷。 * 这种感觉也想是做梦。卡罗琳浑身酸痛，拉扯着血肉的滋味可不好受呢。 “你要放弃你永恒的灵魂吗，福尔摩斯先生，就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穿越者，一个困在时空中的亡灵。” 第51章 “是的。” “真没有想到。”死亡天使说，”原来你还有这种爱好啊。“ “麦考夫，你可以再考虑一下。”金发的战斗天使说。他站着一团黑雾边上，作为高级大天使的侍从。“那可是永生的机会。” “我接受你的条件，我将永恒还给你，死亡天使。从一开始，这就是属于你的能力。” “好吧，你本有永生的可能，愚蠢的人类啊，继续在痛苦中沉沦吧。”天使张开眼睛，诡异又美丽。 “可是与吸血鬼的那种永生既然不同的体验啊。” 死后和普通人一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无法。 不，他摇头，真是卑劣的想法。 那种生活根本不适合我。 他想着，或许，这也是个机会，让他摆脱掉束缚。 这是毫无道理的。 就是毫无道理的。 他决定，从这一刻起，忘记此时的感情，波涛汹涌的感情！ “之后，让我也忘记这些感受。”他说。“对于这些低级生物的怜爱。” 死亡天使笑了。 “这可不行。”天使说，这圣神又令人恐惧的生物深处触手，那滑腻的，长满眼珠的手臂拂过卡罗琳缝合好的身体。 “这样的话我就失掉了乐趣。人类的情感千奇百怪。” “真是恶趣味啊。”麦考夫说。 第45章 一支舞，心绪不…… “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这一点，夏洛克是对的。”麦考夫说。 麦考夫坐在塞纳河边上，看着街边的风景,安静的喝着咖啡,一个吉普赛女郎在跳舞。 舞姿灵动。 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回到了春天，那时他记得看到了庭院里的丁香花盛开。 那天,卡罗琳被鲜花簇拥着，如画一般美丽，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天使。 “我叫伊丽莎白,伊丽莎白.莱克特。” 麦考夫当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 压抑多年的感觉在这一刻决堤,一发不可收拾。那些复杂的感情倾泻而出,她还是那么喜欢说谎，说起来，她真有说谎的天赋。 一点也不会脸红,行云流水，十分自如。 他厌恶的,憎恨的，爱怜的愚蠢的女孩活了过来,以他不敢想象的模样。活色生香。 她年轻，貌美，不可一世。是位蓄势待发的女王！ 该死。 他抓着手臂。试图避开她的眼睛。 卡罗琳给他带来的麻烦还少吗？每一次,每一次都让他！ 真是可恶。 就在两个月前，空气里还夹杂着寒气。 他当时一点也不像去社交，参加舞会是最浪费时间的一件事。作为一个对建立家庭没有任何兴趣的人来说，更是没有理由去参加虚伪的社交聚会,男人自吹自擂，女人束手束脚，大家都不坦诚。，麦考夫宁可一天都不说话，也不愿意听一个大腹便便的傻子卖弄，麦考夫在工作的时候受够了那些胡话，他才不乐意在假日里也和这些人为伍。 人生不如一杯热可可，放些奶糖。 结果，那天鬼使神差的，要必须和一位同僚出席，同僚是来找女伴的，很快他一个人就落单了。 还好夏洛克和华生也来凑热闹，伦敦的社交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麦考夫和这位弟弟有几个月没有见了，平日里无事，夏洛克也不会想着来拜访自己的哥哥。 对于这位弟弟，麦考夫交流的也不算太亲密。关系好是关系好，亲密与否又是另一回事了。 舞会上，麦考夫百无聊赖。 直到，看见了卡罗琳。 他仅一眼就认出了那只孱弱又愚蠢的野猫。 她变得很美，就像她说过的那样容易让人一见钟情。她学会了打扮，开始熟练的使用社交的语言，即便这不过是虚伪的假面，但也足够的迷人，美是真实的，赤裸裸的。 麦考夫喉咙发痒，他那天猜想一定和酒有关系。 酒总是容易坏事，让人变得不可思议。 滚烫的，热烈的，一团火焰卷了过来。 “我想你想与我跳支舞。”她说。“从刚才我就注意到你的目光，冷漠的先生。” 她拥有天使一般的面容。黄金女郎！ 卡罗琳.莫里亚蒂小姐，从一个满口谎言懒惰的小女孩长成了成熟端庄的女人。 “你有很多潜在的舞伴。”麦考夫说。 “你是其中之一吗？”卡罗琳歪着脑袋。 “我不确定。”麦考夫说。 “那么，你可以试一试。”她说话的语气低沉，甜腻，是一块马卡龙。 他一点也不想和她跳舞，但是身体却不自觉的被吸引住，他几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身上的味道一点也不浓烈，很自然。脸上的妆容也不夸张，看上去不过是简单的涂抹了一下。 卡罗琳不爱修剪眉毛，她的眉毛是奔腾的河水，是漂亮的青草，浓浓的，细细的，溪水照应下的月牙。 “你一直在看我的脸，看来你是我潜在的舞伴。”卡罗琳说。自信满满，得意洋洋。 “我只不过是个视力正常的男人。”麦考夫道。 他们的手握在一起。隔着手套，但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麦考夫听见了脑海中的声音。 提醒着他，这个女人很危险。 “你忘记之前的事情吗？她差一点杀了我们。” “她也付出了代价。” 卡罗琳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 她笑了起来。露出可爱的门牙，她的五官是精致的，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笑起来冲淡了这些威慑，变得可爱了很多，毒蛇都是这样，猛兽也是。她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麦考夫不可能视而不见。 “你一点也不聪明。”卡罗琳说。 “哦？” “你太刻意了。麦考夫，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福尔摩斯先生。”卡罗琳说。 “随意，我是无所谓。”他说。 麦考夫不喜欢音乐停下来。 他拉住卡罗琳的手。 卡罗琳惊讶的望着他。 “看来我今天只能和你一个人跳舞了。”卡罗琳说。 “不，我的意思是。” “嘘。”卡罗琳的手指压住麦考夫的嘴唇，“好了，我替你说，你希望我多和你说说话，我也不愿意欢舞伴，我找到了乐子为什么还要放手呢。” “我是你的乐子。” “你不是吗？” “伊丽莎白小姐，我想你要去休息一会了。” “我等你邀请我，不然的话我今天就只跳这一支舞了。” 卡罗琳舞技很好，她灵巧，轻盈，同时又很狡猾。什么舞都会跳，她一点也不厌烦那些奇怪的传统，对那些怪怪的开场也不反感，相反，她期待着和人肢体接触。 这一点，麦考夫一点也惊讶。 卡罗琳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的。 所以。 是谁满足了她？像她这么美好的人，一定多得是人来献媚。 想到这一*点，麦考夫不由得更加的焦虑。 他失去了那种掌控感，稳定消失了。 他不得不接受，过去的世界崩溃了。 * “果然是福尔摩斯先生。”年轻人摘下帽子。 “威廉。” 麦考夫抬手，示意威廉坐下。 “您一夜未眠。” “还是睡了会的。”麦考夫说。他撑着头，半眯着眼睛，一副倦态。 “啊，前辈，昨天见到的那位美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麦考夫道，然后有又补充了一句，“之前约会过。” “原来是约会过的，等等，什么，前辈，她是你的！”威廉震惊，八卦之心燃起，立刻坐直。 “大惊小怪的。” “原来是谣言啊！” “关于我的口味？” “是的，他们说您喜欢男人。” “随便吧。”麦考夫说，他看起来目光阴沉，语调也有气无力的。 “前辈，您不舒服吗？” “倒也没有。”麦考夫说。 “和那个女人有关系。” 麦考夫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他并不喜欢和人说这些私事。 “女人嘛，可惜我没有经验。”威廉不好意思的挠头，“简直不可思议。您也会为了这些事情操心。恋爱，福尔摩斯先生也会为了这些世俗上的小事烦恼啊。” “恋爱可不是小事，而且我可不是因为恋爱。这不属于我思考的范围。”麦考夫嘴硬道。 “说说看，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舞会上？”威廉说，他手塔在椅背上，十分轻松自在。 “差不多，我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还是十年前。是最近几个月才重逢我，是她设计的，不是意外，是预谋。” “十年前，那，她应该还是个小女孩吧。” 第52章 看着威廉严肃的表情，麦考夫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低贱的畜生。”麦考夫说，他往嘴里塞三明治。“她当时对我来说是个想要管教的女孩。”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是那样，说不定她先喜欢您的。”您说她是有预谋的再次出现。“ “她可不是这样的人，当时我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对她来说，我是她的仇敌呢。”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前辈温柔又可靠，大概会是很好的保护者。” “这又是基于什么逻辑。” “哈哈哈哈，很简单，依照您的个性，您大概给她留下了好印象。” “也没有，差点一点就。”麦考夫没有说下去。 威廉想起了关于麦考夫的一个传言，十年前他为了复活一个女孩放弃了永生的机会。 “前辈，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威廉问。 “重要？” 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的话你也不会老想着她，这一定让你很困扰吧。” “不完全是因为她。”麦考夫接着又说，“还是和她有关的。” “前辈，你不够坦诚啊，这不该我说，前辈，如果是你的话，你有能力处理好一切。所以，你只需要确定自己的心就好了。” “早就没有选择了吧。”麦考夫自嘲的笑笑，“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她更是。” “那我明白了。”威廉说，“报告上的内容要修改不少呢。” “算欠你一个人情。”麦考夫说。 “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了，先生。”威廉说，他抬头看着天空，“这么好的太阳在冥界可看不见。” “就当是度假吧，事情很顺利。”麦考夫说。 “在您面前，没有难题。”威廉说。 “好了，还是说些正事吧。”麦考夫咳嗽一声。 威廉笑着看着麦考夫。 “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 “真羡慕您，她是位很美的女士，而且，还很有趣。不是吗？” “是烦人。” “啊，我也不多问了，每个人都要有秘密。”威廉说。 “电报送来了什么消息。” “关于一些案子，从白教堂位中心开始，他开始行动了。”威廉说。 “开膛手杰克？” “是的。这次死的是个贵族小姐。”威廉说。 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 “真美啊，巴黎。”威廉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 第46章 汉尼拔.莱克特…… 市政分部建筑的影子好像一只张开翅膀的蝙蝠,高耸的哥特建筑是瘦削的立在那里。街道上车马穿行，喷泉的雕像本无人在意，直到有人发现雕像流出了血泪。 红色的液体染红了整片的水池。不健康的红色,像是被污染过的颜色,和泰晤士河中的铁锈水颜色差不多。 “上帝啊。” “这是怎么回事。” 从圣徒脸上滚落的血珠越来越多。 过了一会，苏格兰场的德斯垂德赶过来。 他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相当的冷静。 接着他对身边的人说。 “告诉夏洛克，如他所言。” 探长命人趟水过去,将圣徒的上半身打碎，五个人勉强将这东西搬过来。放在地上，红色的液体顺着地砖的缝隙往外流。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打碎来看,的确有什么,阳光不巧挪动,光照过来。中控的塑像里那团黑色的液体开始疯狂的喷溅移动,接着听见了令人头痛欲裂的声响，像是屠宰场里的猪。 凄厉的叫声持续了几秒钟。 然后，那团黑色的液体化成了黑色的粉末。 一阵恶臭,是尸体腐败的味道。 雷斯垂德套出手帕，捂住口鼻,他蹲下来，用打碎的石膏扒拉了一下这堆粉末。 里面有一颗跳动的心脏,血管清晰，肌肉蠕动着。 在左心房的位置，生者一块黑色的寄生物。 是一颗眼珠。 顿时,胃里一阵翻腾。 那眼睛睁开了。露出红色的眸子，虹膜则是金色的。 “拿走，带回去。” 警察们面面相觑。 一个年轻的女警想了想。 “我去街边的魔女药铺买一个玻璃罩。” “去吧。茉莉。” 灰烬中的这个畸形的生物还在蠕动，似乎还有生命,这长得像心脏的东西开始流出液体，红色的，发出酸臭味。 “真是不得了。” 这些年来，这要古怪的案子越来越多。 三周前失踪的贵族少女的尸体被发现在白教堂附近，这出身良好的女孩不可能去那里，当尸检的结果却显示，她并非被人移尸。发现尸体的时候正是十二点，是个醉鬼发现的，当时女孩的胸腔被打开，没有心脏。 在尸体边上，凶手明目张胆的留下了线索。 夏洛克破译出了一个方位，正是这里。 “黑魔法盛行啊，看来必须要再来一次审判了。”一个警探说，“头，中午要去见见教会的人了吧。” 雷斯垂德叹了口气。 “真是麻烦，在此之前，先去会会子爵夫妇吧，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未必。” “对于那可怜的妇人来说是的，可惜，他们的婚生的儿子正好被派去了德国。” “我可不会安慰人。” “我知道你不会，你还不如夏洛克。” “那个怪胎，不至于吧。” “他不是怪胎，没有他我们还找不到这地方。” 钟声响了七下。 猎奇的场面吸引来好几十号人。围成一个大圈。 “退下吧。” 其余的警察开始维护次序。 茉莉穿过警戒线，手中拿着玻璃瓶。 “看样子之前是装蝴蝶的。” “是的，只有这个。” “有就行，装起来吧。” 雷斯垂德朝人群中扫了一眼。 一个金发的女郎格外的出挑，她个子高挑，面容明艳。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过，雷斯垂德并不是因为她是位打扮得体的佳人才注意到她的。让这位经验丰富的探长好奇的是那女人的眼神。 这是疯子和杀人犯的眼神。 接着那女人注意到了投过来的目光。 她盯着雷斯垂德。 然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眼神在一瞬间转变。 温和的眼神。 “警长！” “哦，好了，我们先回去吧。” “真是邪门，见鬼的。”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们说是尸鬼干的。” “也可能是恶魔和狼人。” “巫师吧，这条街被诅咒了。 “哼，没有想到还波及到我们这里了。” “准是和那群外来者有关系。” 七嘴八舌的。任由人们怎么说，这件事还没有定论。 这次，死的是贵族，上面会更加重视这件事。 雷斯垂德走到街角，点着了烟斗。 晚上要去拜访一趟夏洛克。 好在他住的位置离贝克街不远。 闪光灯。 “嘿，这不让拍摄。” 雷斯垂德回头，看见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绕过警戒线拍下了那奇怪的东西。 “啊，是魔法使，不太成功的那种。”女孩说。 “回来吧，阿黛尔，不让你保不住你的底片。” 金发的女人说着，将那个记者打扮的小妞拉到一边。 “绝对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 “去店子里面说吧。” “我正要喝一杯。” “只有咖啡小姐。”金发的女郎道。 “我才不是酒鬼呢，就那一次。好了，卡罗琳。你不要拽着我。” “这东西食人魔准喜欢。” “那家伙在美国活动呢，那帮畜生和野兽的生活习性也差不多。” “领地意识强烈。” * “我妹妹不喜欢和我说实话，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她很喜欢误解我。”说话的是个金发男人。 衣冠楚楚，戴着金色眼镜。面容整洁，皮肤尤为光滑，看起来像女人的肌肤，细腻，无暇，他的毛孔比大部分的男性和中下层的女性要小得多。一对绿宝石一般的眼睛，嘴唇厚实，但不是那种憨态，相反他看起来非常的精明。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无疑这是个样貌迷人的男性，可惜，他总是露出和年龄不相符的孩子气的表情。 “你指的不是玛戈。”他面对坐着男人说。 “不是她，是她的话我就不必这么苦恼。” “那位你多年未见的妹妹让你失眠。” “卡罗琳，那个小恶魔，我猜她现在一定非常漂亮，他是我的真正的妹妹，属于我的。” “你将她们视为你的私产。” “当然，家族中的女人都属于继承人，作为一个大家长我想要为她们负责。” 第53章 这里的布置看起来是意大利风格，装饰品全部是低调奢华的古董，不是那种新贵买来的高调货。 唯一出挑的装饰物是有实用家族的屏风，来自波斯的风格，细腻华丽的图案。上面还镶嵌着玛瑙和蜜蜡以及一些细碎的宝石。 “就像你父亲那样。” “是的，莫尔森是个严肃的家长，虽然他有很多问题，但总体来说，是个受人尊敬的家伙。” “你希望他还活着。” “当然。” “你继承你父亲的全部，其中包括他的思想吗？” 金发的男人愣住了。 “他们都说你牙尖嘴利，所以大家都喜欢找你聊天，你是个奇怪的教授。” “神秘学多半是一门和我们灵魂相关的学问。” “我的灵魂要分成两半了。” “说说看。” “其中一半是给我自己的，另一半是属于其他人的。” “可你父亲死了。” “是啊。但是，莱克特教授，他留下的遗产却全部属于我。” “卡罗琳。” “那本书。”梅森.维尔不快的说，“那本事只有卡罗琳可以看懂，但她从不管这事，上帝真不公平给了她这天赋，这天赋落在女人头上就是浪费，我父亲绝不会将继承权送给她的，我猜她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是个野心勃勃的女孩，远比看起来要成熟，也更残忍，残忍倒没有什么，我们家族的人都这样，这是一种美好的品质，可关键是，她总是弄不清自己的义务，履行了义务她就可以享受到资源，家族的扶持。”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将她送到了疯人院。” “那不是个好地方，可我没有想伤害她。我喜欢她，教授，就想照镜子一样的喜欢。” “她让你有失控的感觉。” “是的。生活上的，还要情感上的。”说道这，梅森突然笑了。他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男人。 “你看起来不会失控。” “梅森，现在我们在解决你的问题。” “好吧，教授，我亲爱的，我是来解决我的问题，可是你知道的，那几天晚上我很快活，那样做的话，我更舒服，可以忘记这些难题。”他的手放在了对面男人的腿上。 “逃避会让麻烦扩大，你的那位主人。” “主人，不是主人。”梅森站起来，他的脸色一变.暴跳如雷，开始大声的说话。 “不是主人，我才是那个掌控者，恶魔，不过是些低阶的恶魔，凭什么来要求我，他们没有资格提出要求来。”梅森道，他是个容易激动的人，生气的时候两颊会出现红晕来。 “你想要一点鸦/片酊这会让你冷静下来。” “抱歉，我只是，你知道的，我处理不来这些。” “你没有回头路。” “我也没有选择开始，好了。还是先喝点东西吧。” “命运非你的选择，但你有选择的空间。” 汉尼拔.莱克特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他的嗓音沙哑，语调平淡，恬静。像是一位圣徒在指引迷途的羔羊。 那张苍白的，温和的面容让人忍不住生出亲近心。单从外表上看很难猜出他的年龄，大致三十多岁，脸上没有皱纹，皮肤紧致，和那种矫揉造作的光滑不同，他更像是会生活在阳光下的活人。他的瞳孔是金色的，有时看起来像是蛇的竖瞳。这奇异又美丽的面容严肃古板，典型的贵族模样。 “所以，维尔先生，你还有机会救赎你的灵魂。” 第47章 格雷先生的求助 卡罗琳不是第一次见道林.格雷先生了,但她还是对他过去的选择十分不理解，在卡罗琳看来，人自然老去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其过程是一道动态的哲学命题,你必须一刻不停的行动，积极的思考，或消极的哀叹,优雅的老去胜过在时间里纠结，被恶魔所控，这滋味开始的时候一定是甜美的,而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漫长折磨。 世界在改变,而你的生活早就远远的抛下了你。 青春永驻的代价是,你无法真正的掌握青春,同时，青春的焦虑和幼稚会如影随形的伴随你一身，不老不死者永远无法真正享受生活。 “你在思考什么呢,莫里亚蒂小姐。”他笑了，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酒窝,甜美的少年，永恒的美人。 “我在想你老了的样子。”卡罗琳说,她对眼前的美貌绝伦的青年从不说谎，这也正是维系他们之间的友谊的秘诀。 格雷先生脸上浮出哀怨的表情。 卡罗琳的话刺痛了他。 看着这位俊美的好友又要开始诉说对于丑的恐惧，卡罗琳先一步上前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以免,他喋喋不休到影响卡罗琳自己的心情。 “我想你那时候一定很英俊，会是个帅气的老头，好了，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知道的，你很漂亮，骨像和皮相都很美，就算布满皱纹也会是个气质老头。算起来，你真实的年龄足够当我的父亲了。你要真是我的父亲我会很开心。” “我。为什么？”他喜欢听人夸赞他，卡罗琳的话让他宽心了不少。 “因为那样的话我会比现在还美。”卡罗琳说。“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生物，就连吸血鬼都不如你迷人。” “你现在足够好看了，小卡罗琳。” “还没有好看到可以让所有人喜欢。”卡罗琳说。 “我想没有人会拒绝你的爱。” “我的爱情怕是要几经波折了，我和你说过的。”卡罗琳道。 “啊，还是那位先生，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莫里亚蒂小姐，福尔摩斯是个危险的人物。他在伦敦地下世界有个外号，沉默的侩子手。” “我倒还没有听说过这个外号。”卡罗琳说。 “不是玩笑话。他不止在人间出名，在地狱里，就连一些高阶的恶魔都对他十分忌惮。” “一个凡人可做不到这一点吧，他看起来也没有传闻中这么可怕。”卡罗琳说，在她的印象里，麦考夫不爱动，是个有些懒惰的聪明人。说他头脑可怕卡罗琳相信，但要说他令恶魔恐惧，卡罗琳认为这有些夸张。 “他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 “除了脸算英俊外，和大家一样都是凡人嘛。”卡罗琳说。 “如果是这样，我们的小卡罗琳为什么会喜欢他呢。”道林.格雷坏笑道。 他的脸实在是太漂亮了。让卡罗琳总是出神，哦，美就是美，不带一点的杂质，实在是太纯净了。 道林.格雷是她所见过最美的人，没有之一。 受到恶魔的庇佑，加上些简单的魅惑魔法，他比一般的人类更要妖治，他的脸具有让人卸下防备的力量。 他是初夏的鲜花也是寒冬的霜雪。 “这，我可没有说我非常喜欢他。”卡罗琳说。 “可他叫你辗转反正，是你的麻烦。” 他们坐在画室里，伦敦的喧嚣时隐时现，这里是格雷先生的私人府邸，是他精心打造的乐园。 放着来自东方的装饰物，修整丰饶的花园。他生在和谐中。这间将伦敦的残忍隔绝的屋子里充斥着艺术和童趣。 卡罗琳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音乐盒。 每当天气不错的时候道林.格雷会在画室里绘制肖像画，他最近的穆斯女神是黑暗世界里小有名气的莫里亚蒂小姐。 在道林.格雷眼中，卡罗琳是完美的代表，她身上有一种神秘主义的美学在里面，虽然这是她本人没有注意到的。 卡罗琳灵魂的现状与众不同。 是辉煌的，瑰丽的，夸张的。 他喜欢美的事物，所以，他喜欢和卡罗琳呆在一起，即便她在思绪上和他完全不同。 卡罗琳具有行动力，对于男性所建立起来的那套美学不屑一顾，她会大吵大闹，也会刻薄的唇齿相讥，偶尔会全然并不顾你的感受。 危险的怪物。 从她的身上格雷也看见了自己灵魂的影子。 “我感觉他似乎喜欢我，可他无法开口，像个禁欲的神父。” “那更好办了，神父都是闷骚货。” “我差一点就折辱了他。”卡罗琳说。 “下次你可以试一试。准让他不可自拔。” “哎呀”卡罗琳说。 “好了，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道格.格雷放下了画笔。 卡罗琳站起来，放松紧绷的肌肉。 她披上外套，光脚走到格雷先生的身后，长发扫过他的肩头。 “看起来不错，我喜欢画中的我。”卡罗琳说。 “你的皮肤像是玫瑰花瓣，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奇特的一位。” “我可没有什么特别的。”卡罗琳说，“只是样貌上出挑些，而且，我可没有你画上的这么完美，我皮肤上有疤痕，你看看你，就没有画出来。” “我希望一切美都是完美的。”他说，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画作。 第54章 “那就太像死物了，好看是好看，没有关系，毕竟你创作的是神话题材，我很享受当美神。”卡罗琳说。 “人们会认出你。但没有人会觉得你是模特。我把你的瞳色和头发的颜色都调整了。棕色头发的爱神。” “这样真聪明，哈哈哈，我漂亮，可也没有到有个性的地步，像我这样的黄金女郎全世界有很多个。换成棕色头发也的确让人瞧不出。”卡罗琳笑道，这样做，还是让人可以一眼认出卡罗琳的脸。不过卡罗琳不介意。谁让格雷先生是个技艺高超的艺术家，当他笔下的美人挺好的。 “莫里亚蒂小姐却只有一个。” 卡罗琳坐到画家身后的沙发上，她从果盘里拿了一颗葡萄。 “你什么时候开这个菠萝。”卡罗琳说。 “这是道具。” “啊，好吧，这东西真贵。”卡罗琳说。 “不好吃。”格雷说。 “哎呀，我突然想远游了，可惜目前遇上了太多的麻烦。”卡罗琳说。 “你的生意。” 卡罗琳伸着懒腰。 “还有一些要处理的问题，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喜欢杀女人呢。” 格雷先生拿起画笔，开始调整细节。 “这是个秘密。”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卡罗琳说。 “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正是我要拜托你的事情。”他说。 道林.格雷的声音清冷温和。 “我知道你也是因为这件事而来，我不生气，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小卡罗琳，过去你帮了我不少的忙。我很感激你，要不是你和伯爵的帮助，我早就暴露了身份，我喜欢过这样平静的日子，可惜过去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 卡罗琳叹了口气。这个世界里的道林.格雷就是个地地道道没有什么坏心思的笨蛋美人，没有当过渣男，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就连打猎的爱好都没有，日常喜欢艺术，混迹在沙龙里，偶尔会谈谈恋爱，男女通杀，但可笑的是，最后都是他被分手。 这样的漂亮笨蛋情路比卡罗琳还要坎坷。 “安心点，我可不认为你是开膛手杰克。” “我那天真的是就只是路过。但是我好像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你看见了什么。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给警察说。”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究竟看见了什么。”卡罗琳问。 道格.格雷很为难。 他慢慢的开口。 “这让人难以接受。” “说吧，我的美人。”卡罗琳道。 “我看见了，莫里亚蒂教授的脸。” 卡罗琳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不可能。”卡罗琳说。 她站起来，一把抓住格雷先生的衣领。 “我绝对没有看错。” 卡罗琳松开了可怜的格雷先生。 “可是，我见过他的尸体，在我，在我死而复生后。”卡罗琳小声的说。 “我当时快要吓死了。”格雷道。 “你只告诉过我吗？”卡罗琳说。 道林.格雷点点头。 “好，没有说是对的，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我是说，如果，教授来找你，你告诉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来找我。” “嗯，嗯，不过我要避避风头，最近一段时间我要离开伦敦，我很害怕，卡罗琳。” 他表现的像个孩子，一张让人爱怜的脸上滚下一颗泪珠。 卡罗琳拍拍这位娇弱美人的肩膀。 “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的，你毕竟和恶魔有契约啊。” “卡罗琳。我还看见了这些触手，从女人的身体里爬出来的。” “你看见的。” “真是难以理解的可怕。”似乎只是回忆这些事情就让人陷入了疯狂，“那些液体，是的，血液也可以生长出，不是凝结成，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这些，上帝啊，那些生物钻出来了，是从这女人的体内。” 他抓住卡罗琳的手。 卡罗琳充满耐心的安抚他。 她让道林.格雷靠在她身上，像个母亲一样抚摸着他的身体，轻轻的拍打着。过了十分钟，格雷先生终于恢复了平时的优雅。 “好了，现在你是安全的了，我们出去走走，换好衣服。” “嗯，好的。” “要去什么地方？” 道格.格雷抚摸着卡罗琳的脸，孩子气的开口。 “你要带我去吃好吃的。” “然后去公园划船？” “好！人多的地方我可能会更有勇气描述出我所见的。” 第48章 福尔摩斯先生失踪…… “真是难得,你还会亲自来找我。”夏洛克.福尔摩斯站在阳光下，难得是个晴天，那张可麦考夫如出一辙的脸看着令人厌烦。 “不会是,因为麦考夫吧,哈哈哈！不过，你可不是唯一一个来找我帮忙的人。” 听见阴阳怪气的语气，卡罗琳皱眉。他还真说对了,真是为了这件事。 由于卡罗琳上次王冠上的宝石事件对麦考夫有愧。她现在是一点脾气也不能发。 “哈，毕竟你是大名鼎鼎的侦探嘛！”卡罗琳说着，抬起下巴,露出一个自以为是的鄙夷表情。 “你好,莫里亚蒂小姐。”华生笑着说。招呼卡罗琳坐下。 “莫里亚蒂。”卡罗琳冷哼一声,“好吧,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先生。” 卡罗琳也不装了。 “真是失望，当时没有炸死你啊,夏洛克。” “你还差很多呢，不过,勇气可嘉。”夏洛克身子一移，速度快到卡罗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手就放在了卡罗琳的肩膀上。 简直太可怕了。 “而且更叫我意外的是，你居然有本事叫麦考夫卸下防备，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你的养父应该教了你不少手段。” 卡罗琳打开夏洛克的手。 “切，你最好不要提他。”卡罗琳说。 “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是吗？卡罗琳，你比我更清楚，他的理念。” 卡罗琳咬牙切齿。一拳挥上去,差一点就打在夏洛克的脸上，夏洛克轻松的避开，然后用手肘击打卡罗琳的小腹。 卡罗琳回击过去。差一点中招。 夏洛克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好了，夏洛克。”华生前来群架，他轻松的离开了夏洛克，卡罗琳发现这家伙的力气还真大，不过是当过兵的。 “我可不是来找麻烦的。”卡罗琳整理衣服，然后优雅的坐在椅子上。 这时恰好和蔼的哈德森太太上楼，端了热茶。 “你好啊。女士。” “您好。”卡罗琳说，接过茶盘。 哈德森太太正准备和卡罗琳说些什么。聊天还没有开始就被请了出去。 “好了我亲爱的，现在我要说些私密的事情了。”夏洛克牵住哈德森太太的手，将她送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哦。” “去看看你的饼干吧。”夏洛克说。 房间里现在只有三人了。 贝克街112b号。 卡罗琳环顾这间屋子。 夏洛克和麦考夫的生活习惯不太一样，麦考夫的房间总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井井有条，而夏洛克显然没有收拾的习惯，这倒也不是因为他懒惰邋遢，房间的地板很感觉，地毯也定期清扫，最近窗户也常通风。空气里还有栀子花的味道。 可惜，摊开的书本和卷宗乱七八糟的放着，烟草和各类的毒药放在试验台上，有编码但还是显得很凌乱。 “麦考夫失踪了。”卡罗琳说。 “他，失踪，不可能。”夏洛克说，“我就知道和这有关系。” 夏洛克一边听着一面开始翻箱倒柜。 “嗯，具体发生了什么。”华生倒是对此话题很感兴趣。 “我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夏洛克说，“你松开了项圈，宠物自然会撒欢，女巫。” “我可没有使用魔法。”卡罗琳说。“你居然骂你哥哥是狗。” “麦考夫什么时候失踪的。” “一天前。”卡罗琳看看墙上的钟表，“是十个小时前，我和他正在画廊里约会。” 夏洛克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哦，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事情了。”夏洛克道，“麦考夫愿意出门浪费时间在所谓的艺术上。还是和你在一起。” “这是你无法理解的快乐，夏洛克。”卡罗琳说。 她将头转向华生。 “是看拉斐尔前派的作品，我和他当时正站在落水的奥菲利亚面前，我看着点那幅画，觉得很忧伤，麦考夫本来和我聊得好好的，我们说起了对《哈姆雷特》的看法。他是自己理解哈姆雷特的感受。” 卡罗琳认真的回忆当时的细节。 “我们站在画作前，当时沙龙里的人因为下雨走不了暂时困在屋内，人还算多的。”卡罗琳说，“麦考夫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就找了个人少的角落说话，正好有一个仿制杂物的小单间，窗户和门都打开着，侍者也没有阻拦。画廊的经理正在和一位年轻的女士聊天。我路过的时候听见是谈一项交易，我认得那经理，过去我们做过生意，当时我们互相点头，还笑了一下。就这样，我和麦考夫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第55章 “这些细节可以省去，小姐。”夏洛克说。 “细节很重要，最起码在华生先生的文章里是这样说的。”卡罗琳说。 “继续吧。”华生道。 “面对面，就像是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气氛到了。” “哈，真是不可思议。”夏洛克说，他翻了个白眼，用极为鄙夷的语调说，“麦考夫也有犯傻的时候。” “他是个有品味的人。”卡罗琳说，也算是在夸赞自己。“特别是在生活的情趣上。” “让你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本身是一种愚蠢之举，给生活找麻烦。” “哼，这次多亏了我也在。”卡罗琳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他曾经是你的监护*人。”夏洛克说。 “我有一个更好的监护人。”卡罗琳说。 “我们还是说回来。”华生打圆场。 “接着，门外传来了枪声，等我们走过去的时候会场乱成一团了。麦考夫和我凑上前看看发生了什么。然后我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人，接着，那个人也看着我，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麦考夫只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如果我第二天还没有回来，你就去找我的弟弟，他知道我的意思，将钥匙给他。如果他最近没有失眠的话。抱歉，卡罗琳，我必须去救人。” “他消失了。”卡罗琳说。“走出房间后就不见踪影了，至于画廊里的意外就由警察来处理，有意思的是，打斗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啊，这就有意思了。”夏洛克说，“我想一想，这会是个机会，让你们分开。” “啊” “钥匙给我。”夏洛克伸手。 卡罗琳瞪大眼睛，然后从绣着孔雀的小方包里拿出一把钥匙。 “就是这个。” 夏洛克接过钥匙。拿在眼前看了看。 “如果是这样的话，多亏了有你。”夏洛克说，“不然会一发不可收拾，看来又是去见那个家伙了，麦考夫最难对付的敌人。” “他出事了吗？” 夏洛克没有回答。 “好了，我认为他足够的信任你，你真是个麻烦。”夏洛克说着从皮质躺椅上拿起自己的黑色大衣，穿好。接着又拿出化妆包开始捣鼓自己的脸。 “我们要出门了，现在还来得及。” 卡罗琳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麦考夫不会出事吧。” “我想夏洛克一定有办法。”华生安慰道。 “可这究竟是这么一回事。” “回忆一些细节，莫里亚蒂小姐。”夏洛克戴上帽子，“现在，我们还来得及。” * 卡罗琳看着马车驶入了白厅，在特拉法加广场停了下来。 “麦考夫很少遇上这样的麻烦。”夏洛克看起来精神抖擞的，脸上的阴郁和疲惫一扫而空。他看起来不像是去解决麻烦，也一点也不像是心系哥哥的样子，迈着步子，十分的兴奋。 “真见鬼，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卡罗琳说着。 “那是太简单不过了，好了，现在我们要绕进去。”说着夏洛克指着行政枢纽。 “去里面。” “毕竟可以通往里世界的入口不是随处可见，这是最近的一个，也是我们唯一可以打开的。” 卡罗琳目瞪口呆。 华生也震惊不已。 “伦敦生活，真不错。”夏洛克哼着小曲。大摇大摆的走着。 潜入工作比卡罗琳想象的要简单，跟在夏洛克身后，办成助理就行了，他有麦考夫的通行证，两兄弟本就长相相似，夏洛克简单的乔装一下就以假乱真，三人大摇大摆就走到了大英帝国的心脏里。 卡罗琳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里面的公职人员穿着黑衣，看起来很严肃，其中也有不少穿着时髦的贵族，看起来一股子浪荡劲头。 “钥匙。”夏洛克伸手。 卡罗琳将钥匙递给了夏洛克。 “这间是麦考夫常办公的位置。”夏洛克说。 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敞的房间，房间处在建筑的中心，有三扇门。 此时天空阴沉了下来，看起来要下雨了。 卡罗琳和华生站在诺大的办公室里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些什么。 “真气派。”卡罗琳说。 “其中之一，麦考夫还有更特别的小单间。”夏洛克说，他走到其中的一扇门前，转动把手，门上的装饰物动了。 那个都铎玫瑰的金属装饰变成了一只大眼睛，卡罗琳觉得好恶心，朝后退了一步。 “啊，这里还有特殊的气味，麦考夫弟弟，还有一位压抑着本性的军人，以及一个，嗯，你叫什么名字。” “我嘛？”卡罗琳说。 “不要和恶魔说话，你吃过几次亏了。”夏洛克提醒道。 “嘿，不要太严肃了嘛。”那眼睛说。 “带我们去麦考夫所在的位置。”夏洛克命令道。 “好啊，不过，你要付出点什么呢，年轻人。”这恶魔之眼说话的声音尖利如孩童，还带着成年男主的双重音。听上去古怪可怖。 卡罗琳摇摇头。 一拳怼到了恶魔之眼上。 “哎呦，你也不怕喊出来。” “大可以试一试。”卡罗琳摩拳擦掌。 “好了，进去吧。真是的。但愿你们不要出来。” 第49章 暴食者之罪 夏洛克和华生并排走着,卡罗琳跟在身后，不时的张望，这里的变化不算太大,和卡罗琳记忆中的里世界比几乎没有改变。这里的时间仿佛是凝固住的,之前听威廉说过，里世界的风格是根据当权者的审美而定的，最近一百年的掌权者是中世纪的僧侣,风格就靠近中世纪，但由于其手下都是十七世纪后生人，建筑还是会更新的。不过大家统一都认可以哥特风格为主。 夏洛克和华生还有卡罗琳路过死神的大楼,夏洛克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半年前他还来过麦考夫的办公室帮他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卡罗琳看着高大的建筑物前站着一个中年人。 脸上还长者个痦子。模样倒是清爽,气质不俗。 卡罗琳觉得他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或许也是历史名人。 那人正和一位吸血鬼说话，注意到卡罗琳的目光后转过脸来看了卡罗琳一眼。 卡罗琳朝他一笑。 那个人也回礼。 “里世界。”卡罗琳说，她看着街道上行走着的来自地狱和神秘领域的生物,谈不上太惊奇，但每一次看见还是不免惊讶。 “你过去没有来过吗？”夏洛克说。 卡罗琳说：“当然来过,次数不算多，威廉带我来过两次。” “这里的生物,真奇妙，好美丽啊。”华生以医生的眼光观察着形形色色的神奇生物，这个人两眼发光。“好美的骨骼,要是可以弄来一副狼人的骨架子就好了，这女妖的头骨长得真健康。” “我可以帮你弄来。”卡罗琳说，她走到华生身边，“哦,我的意思是，我不会现场杀了这个活物来送你，我那里的确也贩卖骨骼标本，都是合法途径获取的。” “这种买卖就没有合法的途径，莫里亚蒂小姐。”夏洛克说。 卡罗琳有些生气。 “你这是偏见，教授就从来不做这样的生意，相反我们有时还会处罚人贩子，会给他们应有的惩罚。” 夏洛克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卡罗琳。 “看来你有自我的道德观，这一点，我们还真像。” “谁和你一样呢。”卡罗琳说。 “提醒你一下，麦考夫和我们的想法可不同，他是个老古板。” “麦考夫才不是。”卡罗琳说，“他很有趣，总之比你要好玩多了。” “那是你陷入了非理性的状态，莫里亚蒂小姐。”夏洛克讥讽道，“人会自我欺骗，要不然的话就无法建立虚假的关系。” “那么，你和华生之间的友谊也是虚假的吗？”卡罗琳说。 华生笑了，拍拍夏洛克的肩膀。 “你看，卡罗琳小姐是占理的，瞧我之前说过的。” “这次算你赢了，约翰。“夏洛克说。 “一会记得你请客，我们在里世界喝一杯。“华生说。 “好，夏洛克请客。”卡罗琳也跟着附和道。 夏洛克扶额，很是无奈。 “对了，我们现在要赶着去找失踪的麦考夫呢。”卡罗琳突然意识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不着急，只是你要做好准备呢。”夏洛克笑了。“见一见麦考夫的另一面，我相信你会有些失望。” “失望，才不会，听上去你是有意设计，好吧，夏洛克，虽然我脑子不算太聪明，但我也明白如何保证自己不受你这类人的控制，我见过比你坏得多的家伙。” “这我倒是很相信。”夏洛克说。 “哼，我指的不是莫里亚蒂教授。” 第56章 “好吧，我们各退一步，还是说回麦考夫的事，你说你当时听见了打斗声。”夏洛克道。 “是的。” “当时你还感觉到了什么，有魔力的流动吗？”华生补充问。 卡罗琳回忆了一下。 “好像是有些不正常，当时还打雷了。” “这应该不是雷声吧。”夏洛克说。 “麦考夫来里世界是处理？是来追捕逃跑的恶魔？” “大概是这么回事。”夏洛克说，“我想当时在画廊里应该出现了名单之外的恶魔。” “可是为什么要我第二天来找你呢？” 夏洛克摆摆手。 “这就要你亲自去问他了。” “什么意思？”卡罗琳好奇的问，“他没有危险吧。” “危险？他现在估计正在享受呢。”夏洛克笑道，“麦考夫可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他这个人满身都是缺点，就像个孩子。” “你为什么要说你哥哥的坏话。”卡罗琳说。“他是信任你才让我来找你的。” “夏洛克，你还是不要卖关子了。”华生说。 “啊，那我们就去地狱里看一看，每次他要我去地狱里帮助他，只有一种可能。”夏洛克说，“他被困在欲望中无法自拔。” “欲望中。”卡罗琳挠挠头。 “他可是有暴食的原罪呢。”夏洛克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麦考夫是个自律克制的人，他才不会有什么问题。”卡罗琳争辩道，“他准是遇上了大麻烦。” “麻烦就是，要是我不来找他，他会一直沉沦下去，地狱里啊，充满了诱惑。”夏洛克说。他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猫头鹰，看着人发毛。 卡罗琳后退一步。 “真是的。” * 然而，夏洛克没有说错。 暴食地狱里，别西卜夜夜欢歌，天天都在开宴会。生活在地狱的人和生活在凡间的人从外表上看没有太大的差别，地狱跟本不是人类所构想的样子。倒是天堂和人类设想的差不多。 人间就是地狱，地狱又能坏在哪去呢。 从里世界的传送阵来到暴食地狱后。夏洛克轻车熟路的带着华生了卡罗琳走到一间看起来像是人间奥斯曼风格的苏丹宫殿，在地狱里还有类似与太阳的光源和淡红色的大海，这让卡罗琳和华生感到意外，他们之前只是听说过地狱有关于地狱的传说，活人可没有机会来这里一探究竟呢。见识到后很快又会觉得寻常。 在这充斥着各色元素的奇特之所，卡罗琳目不暇接的观察着这里的风土人情，只是扫一眼就知道这里说不定还很适合这。 穿过长廊，脚踩在马赛克地砖上，花园里种着各类美丽的植物。 这里看起来像是没有季节之分，春季的花和夏季的花开在一处。 池塘里的睡莲盛开着，风信子和茉莉也很健康，大片的蔷薇附在红色的土墙上，蝴蝶到处都是。 卡罗琳见到了躺在美食边上的麦考夫。身边还环绕着穿着暴露的女人，这些女人全部是魅魔，额头上还长着角，五官和卡罗琳有几分相似，卡罗琳看着脸一红，低级的魅魔没有具体的人形，全部是按照猎物脑海中的幻想变幻的，精准的抓住猎物的内心。 其中一只少女样貌的魅魔简直和发育不良时期的卡罗琳一模一样，短发，瘦削，一双狡猾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只狐狸。 卡罗琳咳嗽了一声。 麦考夫睁开了眼睛。他手中还握着纯金酒杯。 这场面完全就是一场奢靡的梦。 腐烂至极。 他瞬间清醒过来，抓起玫瑰图案的毯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放心，他不会和魅魔发生关系的，我哥哥到现在还守身如玉，那些魅魔总想试一试，可惜都没有成功。”夏洛克说，露出恶趣味的笑。 麦考夫瞪着夏洛克。那些魅魔识趣的变成了原型，全部是些小动物的样子。很快就作鸟兽散。 “卡罗琳你怎么在这。”麦考夫看起来真是狼狈不堪。 “你忘记了，是你让我第二天来找你的。”卡罗琳说。 “夏利，该死的，你为什么让卡罗琳也过来了。” 夏洛克俯下身子，看着自己的哥哥。 “这才是真实的你。”夏洛克说。 麦考夫强忍着怒火。 “按照约定，你不能带卡罗琳过来。” “让她见识一下真实的你。你的这副样子。”夏洛克脸上的表情十分刻薄，华生都要看不下去了。 “好了，夏洛克。” “是在我意料之内的。”卡罗琳说。抱着双臂，看着躲着不敢见人的麦考夫。 “是魔法的原因，很快就会消除。”华生说，他扶起躺在地上的麦考夫。华生不仅会治疗寻常的疾病，还会一些净化类的魔法。 在地狱狂欢一夜后，麦考夫暴食后的身体很快就浮肿起来，消化不了的美食全部成了肥肉。 看起来十分的臃肿。就连五官都变形了。 卡罗琳捏了一下麦考夫的腰。 “看来，你抛下我的理由还是挺充足的嘛。” “哎，真是的。”麦考夫看着夏洛克。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让我见识一下麦考夫的丑态然后随你的意。”卡罗琳说。 “可惜，这是我意料之中的。”卡罗琳道。 “看来是失败了嘛。”夏洛克半眯着眼睛，笑着说。 “所以，这一切究竟是这么一回事。”华生说。 “说来话长，坐下吧，我感觉呼吸不过来，地狱的食物，暴食的诅咒，对于凡人来说，这太难以应对了。”麦考夫说，他现在的体重不适合长时间站着，卡罗琳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有放纵的方法啊。”卡罗琳说。 “在地狱里，他可以肆无忌惮，你看，我哥哥古板，古板的很古典，就和中世纪的主教一样，在人间和地狱里是两幅面孔呢。” 第50章 执法者之锤 “好了,你不会是为了防止成瘾才叫夏洛克过来的吧。”卡罗琳说，她盘腿坐在麦考夫对面。 “是的，不过在我见过这里的领主后,事态与我想的不一样。” 卡罗琳想到自己的事业很少涉足地狱,多了解些地狱的情况将来说不定对生意还有帮助。 “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华生问。 “这件事等我们回去再说，还是老样子。”麦考夫看着夏洛克。 “如果我没有带来呢。”夏洛克说。 麦考夫有些生气，他眉头紧锁,瞪着夏洛克。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夏洛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还有些严肃。他高挑瘦削，脱掉假体后和现在坐在地上的麦考夫对比鲜明。 卡罗琳感到有趣。 她像是欣赏着喜剧表演,看着这对兄弟互掐。 “哼,你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他人,而是你自己。” “人必有缺点,我从来不会自满于自己是个无坚不摧的圣人。” “我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圣人，倒是你，我亲爱的哥哥,你放纵自己。” “你明明知道原因。”麦考夫企图坐起来，但是有心无力。 卡罗琳挽着他的隔壁,让他冷静一点。 “这里就没有人想弄明白前因后果吗？”华生问，他打断了夏洛克和麦考夫的对话。 “我,算我一个，我也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被抛下的朋友,我特别好奇是什么让你放弃了暧昧的约会。” “这件事实在是太抱歉了，卡罗琳。”麦考夫转向卡罗琳，原本英俊立体的脸变得很有趣，像是滑稽漫画里的婴儿的脸,肌肤白嫩，红扑扑的。 “没有关系，只要你将来补偿我就好。”卡罗琳讥笑道，“看到你这样子，我好像已然收到了补偿，真是。” 卡罗琳强忍了好久。 终于绷不住，笑出了声来。 “噗噗，哈哈哈哈哈。”卡罗琳抹掉眼角的泪珠。 不敢正式麦考夫的脸。 这样做，好伤人。可是，就是好好笑啊。 看见他的缺点，现在有趣的样子，卡罗琳感到罪恶，她居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麦考夫.福尔摩斯也有这种时候，真是太，太可爱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真是随了你的愿，夏洛克。”他抬高了嗓音。 “夏洛克，你还是先给麦考夫解药吧。” “这种东西天你其实应该好好的随身携带的。”夏洛克说。“或许，你本来就带着。” 卡罗琳一头雾水，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长话短说吧。”麦考夫示意华生也坐下来。 “话说，我们在地狱呆这么久不会有问题吧。”卡罗琳说，“不是有一个什么法典的嘛。” “限制令不包括我们，莫里亚蒂小姐是女巫，我是受到上帝庇佑的半神职人员，而麦考夫是两界的官员。” 第57章 卡罗琳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不过她来地狱的次数也不多。 莫里亚蒂。 想到教授，她心一沉。 关于威廉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夏洛克递给麦考夫一瓶药水。 瓶身是红色的，瓶子里的液体看起来像是血液。 “从暴食之王的手里获得情报总要付出代价。”麦考夫说。 “你就是喜欢在这里放纵。”夏洛克说，“上一次如果不是我察觉不对，你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地狱食物，特别是这里食物，绝对是极品，是真正的盛宴。”麦考夫说。 他的身体慢慢变正常，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卡罗琳听了讲述，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样的话也不能怪麦考夫。 她当时听见的不是枪声，而是时空扭曲的声音。 在画廊里出现了时空扭曲，通道被打开了。最近几年这类事件层出不穷，地狱中有一些恶魔想要试图大规模的入侵人间。卡罗琳就被当枪使过，真正的通道想要媒介加强，而小规模的有时可以单靠个体的力量。 地狱里的一只恶魔传送错误，顺带还将一个无辜的录入被抓到了地狱里。这属于重大事件，麦考夫只能亲自去处理，对于没有魔力的凡人来说，长时间来道地狱可能会死在这。 还好是暴食地狱，和领主商量了一下，找到那人后就将之送回了人间，并且消除了记忆，那只罪魁祸首的恶魔也受到了处罚。 也算顺利。不过在处理完这件事后，暴食之主邀请他参见宴会，每一次都试探他，看一看，他是否对地狱的领主足够的尊重。 每一次。 麦考夫都很难抗拒美食的诱惑。想要夏洛克或者其他什么人来地狱把他领走。 听上去很有道理，实际上，卡罗琳还是觉得牵强。 给人的感觉是：他就是想在地狱放纵，堕落，然后给自己留一手。 “恶魔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麦考夫说。 “这间屋子是属于暴食之主的吗？”卡罗琳问。 夏洛克摇摇头。 “这是属于他的。”夏洛克指着麦考夫。 “啊！” “还是快一点回去吧，慢慢再说。这里毕竟不宜久留。”麦考夫道。 * “我还以为地狱是没有空气的。”华生说。“也是，那个时候，我也记得自己是有呼吸的。” “我们可以自由穿行的领域和人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核心区域凡人无法涉足。”麦考夫解释道。他注意到华生的措辞。 “你是个幸运的人。”他说，“也很勇敢。” 卡罗琳想到华生的经历，他才是真正靠着自己死而复生的人，人的灵魂会在身体遭到重创之际暂时在地狱和天堂徘徊。意志力坚定的人会靠着自身的力量和医护人员的助力重回人间。 回到贝克街，窗外不时传来马蹄声，这里是才是他们所熟悉的领域，之前进入地狱仿佛是做了一个梦。 “按照约定，明天中午我回命人送你应得的那笔钱。” “那我呢。”卡罗琳指着自己。 华生笑了。 “找夏洛克分，你还有华生先生的费用。”麦考夫道。 “地狱啊，就当是出差了，说起来我还没有长时间待在那里，虽然死后可能会进地狱。”卡罗琳突然萌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地狱也不错，将来也可以在那里做生意，我想这更适合我。” “没有那回事。”麦考夫打断了卡罗琳。 “总之我不会上天堂的。”卡罗琳说。 “实际上，没有人可以上天堂。”华生突然严肃的说，脸上的表情沉郁。 夏洛克将手搭在华生的肩上。 卡罗琳转开了话题。 “你说你还有另一桩麻烦事要处理。”卡罗琳说。 “这件事。”麦考夫缩在沙发上，看上去懒洋洋的，他恢复了正常的身材。面容依旧英俊。“特别的棘手，我还想要想一想如何像女王汇报。” 卡罗琳看看麦考夫又看看华生。 “战争。”华生说，“我知道一定和战争有关系。我在战场上曾经见到过天启骑士，祂预言，将来会有很多人。”他说不下去，声音开始颤抖。 “看来你是个敏锐的人。”麦考夫说，“就是这些事。” “战争。你们这些官员不是每天都在干这些事嘛，日不落帝国是这么诞生的。靠着血铸造的帝国。”卡罗琳说。 “天堂和地狱的战场在人间。”华生说。 “不止是那些战争，是大规模的。难以想象的世纪大战。”麦考夫道，他的语气听不出来也多急迫。 这种时候往往证明他真的为此烦恼。 卡罗琳是来自另一个镜像时空，她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清楚将来会发生什么。 “要不然，杀了那些翻云覆雨的恶魔。”卡罗琳说。 “第一，这不符合人间和地狱间的规则，第二，我们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夏洛克说。 “无济于事，这不是神魔的设计，是我们人类自己造成的。”麦考夫的手指敲着扶手，” 卡罗琳思考了片刻。 “如果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就做好每一个细节吧。” 麦考夫看了一眼卡罗琳。 “这倒是解法之一。” “会有办法。“卡罗琳说，底气不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倒霉的是那些勤勤恳恳的培养人。” 卡罗琳拉开窗帘，看着渐黑的天。 “上帝管不了，恶魔管不了，王公贵族管不了的事情就找我，卡罗琳.莫里亚蒂。去他的计划。”卡罗琳愿意赌一把，这条时间线上，死多少上流名士她不在乎。她不想让穷人都去送死，特别是女人。 她在前世的那个时空里读过太多残酷的历史，恨透了对各类思想的美化，什么骑士精神，什么贵族精神全部是狗屁。 贪欲者动动脑筋就送其他人去送死，去盘剥他者，去占有，去掠夺。 她出身富贵，可偏偏见不得腌臜事。 “好了，知道你没事就行，我也回家了。”卡罗琳站起来。 “等等，我送你回去。”麦考夫说。 华生看着夏洛克。 “你看，我说过，你的计划不会成功。” “我放弃，之后我会说，你看，这麻烦是你自己找的。”夏洛克道。 卡罗琳朝夏洛克眨眨眼。 “拭目以待，好戏开场。希望你不要像之前那样多事。莫里亚蒂家族自有一套正义的手段，执法者之锤握在我的手上。” 第51章 缠绵悱恻 “我想去你家。” “我家。” 卡罗琳开口,说得十分的自然，就好像这并不是一个请求。 “我你和我约会过五次了，我该受到邀请。”卡罗琳说,坐在马车上。卡罗琳脱下了手套,露出了骨节分明苍白的手。 她的指甲修剪的圆顿，一看就是要经常干活的。不是一双光滑的手，但也有美丽之处,这充满力量的手。 是可以杀人的手。 “你可以随时过来。” “哼，你像你一样，随意的来我那里,麦考夫我可没有说我不生气,要知道我当时很担心你可以跟我说的。”卡罗琳有些生气,抬高了语调。 “卡罗琳。”麦考夫说,“抱歉，让你看见我的窘迫的样子，也让你牵扯到那些事情上来。” “世界并不只属于你们这类人。”卡罗琳说,“我不够聪明，也没有那么多权力,不像你，更不是什么贵族,我放弃了我的生活，选择另一条看似更自由的路，我希望有更多的人有这个选择,对于我这类人来说，生在这个时代，要不是做可怜的金丝雀，困在深宅中,要么就在社交场合左右逢源，好一点的，还有一份工作，勉强糊口，过着体面的生活，这个社会上大部分女人不是出现在贼窝就是救济院。” 卡罗琳看着街道，天黑了，煤油灯亮着，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盲区，黑漆漆的。 “运气更差的会关在疯人院，疯人院里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真疯掉的，也有装疯卖傻的，有贵族也有富家小姐，被骗的，被剥夺财产的。”卡罗琳说着。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消失了，就此时的天色一样。 “不止是女人，儿童，老人，那些倒霉蛋，有的人仅仅是生在了无权无势的家庭本就是一种错误。”卡罗琳平静的说。 “还有就是，即便出生高贵，遇上麻烦你还是没有办法，这是男人的世界，是野兽的丛林。” “卡罗琳。”麦考夫叫她的名字。 “麦考夫，我讨厌这样的感觉，这让我觉得很无力，什么也干不了。你听着，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 “我知道，卡罗琳，你很聪明，你不是你说的那样无力。” “可又能改变什么，你说的那件事我也知道，我不傻，我也可以感觉的到。” “在这件事上我们并不是敌人，我们不是对立面。”麦考夫严肃的说。他试图靠近卡罗琳。 第58章 卡罗琳一动不动，倒也没有避开。 “不，我只是，算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呢。” “卡罗琳，你是个善良的人，就是这样，所以你才痛苦。”麦考夫温柔的说。 卡罗琳准备大笑来嘲笑麦考夫的幼稚，可是当她转过脸来的时候，看着麦考夫的眼睛，那双充满了柔情的漂亮的，深邃的蓝眼。 她突然，平静了下来。 “这不是什么好事，你看，你如愿了，你渴望得到一个圣女，现在就得到了。” “我没有想掌控你，当时没有现在也没有。” 马车颠簸了一下，卡罗琳扑到了麦考夫的怀中。 卡罗琳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又是这该死的心跳声，总是出卖了她。 她重新坐好，戴上手套。恢复了平静，她自以为是庄严肃穆。 “最好是这样。” “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卡罗琳，我要给你讲清楚，如果你愿意的话。” “突然这么直率，为什么。” “我想了很久。” “这个世界上还有让你想很久的难题。”卡罗琳说。 “你是其中之一。” 卡罗琳笑了，她这次的笑不带一点讥讽的意思。她看上去很高兴。嘴角上扬，绽出一个小小酒窝，然后这笑容转瞬即逝。 “我们到家了。”麦考夫说。 卡罗琳喜欢麦考夫望向她的眼神，温柔的，柔情似水的。 * 伦敦又下起了细雨，天气说变就变，灰蒙蒙的雾卷来，就连干净的上等街区都变得有些苍凉可怜。 雨水一旦落下来就会让人产生奇特的联想。 或令人平静，或带来悲伤。 卡罗琳如今的心情两者兼顾。 卡罗琳看见了那栋熟悉的房子。没有什么变化，独立的三层府邸，小小的府邸。 很多年没有来这了，和过去相比，这里更精致了，看来麦考夫没有少花功夫在这房子里。 麦考夫脱下外套举在卡罗琳的头顶，他是个巨人，保护着小小鸟不被淋湿。 打开大门，卡罗琳身上一点水都没有溅到。 麦考夫的家，内部和过去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这是卡罗琳这些年来第一次踏入。 一眼望去，似乎她的房间还在呢。 卡罗琳笑了。 “真是的，你这个家伙，为什么救我，有什么用呢。”她又开始说胡话，像是醉了一样，这语调很动听。 “因为你对我说，你想活下来。”麦考夫默默卡罗琳的脸。“我舍不得你死，就是这样。”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卡罗琳说。 “我舍不得你死。” 她听见了风吹动树枝刮墙壁的声音。 卡罗琳再也忍不住了。 她关上门，然后狠狠的咬住麦考夫的嘴唇。 麦考夫有些诧异，但本能的，靠近了卡罗琳，他也忍不住了。 喝是最难以忍受的。 她用力的咬住，将他的嘴唇咬出血来，接着她用舌头舔舐着伤口，那小小的，连着皮肉的伤口。 “麦考夫。”卡罗琳抬头，像一只母狮子，凶横又骄傲，“你真的。” “我知道你在喜欢这样，告诉我，你喜欢。”卡罗琳说着解开了他的上衣。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是个有包容心的女人，你当时松软的像块蛋糕，我喜欢你俊朗的样子，也喜欢你丑陋的样子，只是我喜欢你一直是美的。”说完，她突然抽身。 非常刻薄无情。 麦*考夫拉住卡罗琳。 “回来，你告诉我，你和道林.格雷是什么关系。” “你认识他。” “他一直在我的监视之下，只要我愿意，政府可以轻易抹除不安定的因素，和恶魔签订契约的人类。” “那么，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呢。”卡罗琳的眼神凶恶，“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吃醋。” 这一刻，他感到了恐惧，担心说出来一切都不复存在。 傲慢让他开不了口。 “说出来。”卡罗琳说。 麦考夫闭上眼睛。 “我。” 卡罗琳的手指压住他的嘴唇。 “你喜欢我，是不是。”卡罗琳问。 麦考夫的虹膜在夜晚看呈现一种奇特的紫色。 “我喜欢你，卡罗琳，我爱你。” “是一种什么样的爱。” “我愿意为你舍弃我的尊严。”麦考夫说，“你知道吗，我应该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上别人。特别是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卡罗琳惊讶的望着麦考夫，这是什么样的告白，太蠢了。 “你危险，迷人，善良，可总是漫不经意，从来不用脑子，偶尔又不讲道德，你美丽轻浮，对所有人都散发你的好意，卡罗琳，你就像是个女妖。一个会将我带入地狱的女巫，你是莫里亚蒂的养女，更是流淌着罪恶之血的人。我爱你，你是如此的美好，是上帝对我的处罚，我爱你，可是我又希望你不要爱我。” “那我就努力实现你的愿望，可是今天，麦考夫，我要来爱你。你真是个傲慢自私自负的男人，就和这个世界上的畜生一样，我厌恶你，厌恶你。从来就没有变过。” “我就是这样的人，不够完美，自大自负，洋洋得意，和这个时代的所有男性一样卑鄙，我发誓我曾经试图摆脱过这些无意义的东西。可这就是人的本性啊，我为什么非要抗拒，和夏洛克一样，与你认识的那些危险的罪犯一样，我没有信仰，我只关系平衡，我明白压抑自己的情感无法达到平衡。理智是想要感情的。卡罗琳。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想法，一点也没有，我很混乱，从地狱回来后我的脑子更乱了，就快要发疯了。你去过疯人院吗，我去过，那里真是人间的天堂。我的说法听上去很奇怪。”卡罗琳苦笑一声，“那里的人愿意说实话，麦考夫。” 他抱着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地狱里奇异的香气留下了她的裙子上，淡紫色的裙子。丝绸的，贴合她的身材。 卡罗琳，卡罗琳。他喜欢想着她的名字，喜欢望着她。 “我们之间说真话的时间太短了，谁也不认识谁，麦考夫，我们是一对陌生人啊。” 说完，卡罗琳的手掐住了麦考夫的脖子。 她踮起脚，姿势很好笑。 “今天不像是个调情的日子。”卡罗琳说。 她松开了手，然后又像一头母狮子开始撕咬猎物。 躺在地板上。 乱七八糟的，散落一地。 发饰，帽子，上衣。 雨是越下越大的。 正好随心。 “卡罗琳，你会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一切，关于我，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我会暂时忘记我们之间立场不同，虽然我也说不上来这有什么不同，我是贼，你是法官，我是个流浪的亡灵，而你是死神。” 黑色的天空布满了阴郁的云，厚实的快要压下来。 落下来的是水滴。 雨点打落了花，地面变得邋遢起来，泥水流到散发着恶臭的河里。 花园里的玫瑰是香的，那些可爱的树木依旧让人感到有希望。 第52章 推心置腹 卡罗琳享受着这一刻的欢愉,这种是一种会让人成瘾的快乐。快乐有很多种，有的是转瞬即逝的，等到完成后徒留忧伤在其中。有的会令人发昏,昏昏沉沉的,一直到老。 爱的欢愉介于两者这间。不美不丑，不浓不淡，刚刚好,恰到好处，十分自然。很多文学家热衷于将爱情和欢愉描写成惊心动魄的体验，可落在生活里,现实中,人与人间的这种交流一点也不文明,只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 爱情是被建构出来的。但人渴望得到彼此的冲动却是发自内心的。 不需要被教导,最后受到文明的引导而已。 从很早开始，卡罗琳就迷恋上与人想接触的快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亲密的活动更是使生命充满了激情，让人精神抖擞。 她审视着,感受着这具躯体。 他是如此的美好。 强壮，健美,躁动不安。 是鲜活的，可爱的。 她迷恋着这种感觉,被包裹的感觉。卡罗琳发现麦考夫的身体十分适合他，她有一种被呵护在怀中的感觉，回到了幼年时期,卡罗琳记得和小时候和母亲接触的每一刻，那是何等的温暖，躺在最安全的地方。 她的身材也是健美的，健康,丰盈。 在更高大的身体面前，她也可以变小，是一种心理上的小。 这种小的感受不会让人觉得虚弱，只会感到安全，全身心都放松下来，暂时休憩。 真是奇妙，和他待在一块的感觉非常好。 卡罗琳翻身，贴在麦考夫的身上，他的肌肤光滑，富有质感的光滑，和那种养尊处优养出来的皮肤不同。 第59章 温热的有生命力。 麦考夫是死神，可身上却有一种上扬的激起。 太奇怪了。 想到这一点，卡罗琳出声了。 “你在想什么呢。”他说。可惜光线昏暗，不然卡罗琳一定会看到他脸上孩子气的表情，像个陷入爱河的十五岁的少年。 那双手可以握住她柔软的部分，卡罗琳喜欢他的手掌，足够的大，质感粗糙又细腻。 “死神不应该都是死去的游走在生死之际的亡灵吗？”卡罗琳说。 他抚摸着他的秀发。卡罗琳身上总有一股莫名的清香。和那些人造的香气不同，很淡，只有特定的时候才注意得到。 铺着地毯的红木地板一点也不凉。此时，卡罗琳甚至觉得燥热。真是奇妙。 卡罗琳喜欢被抱着的感觉，身后有依靠，还是完全无害的。 麦考夫仿佛是一尊希腊雕像，拥有匀称的比例，可惜他现在是凡人，没有那么的完美。 卡罗琳感受着他小腹上的肉，他还有腹肌。 “也有特殊的人，就像我这样，能力强的人类也可以接受特殊的训练。”麦考夫说，他在卡罗琳的耳边说话。 “不是太好的事。”麦考夫又补充道。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兢兢业业的。”卡罗琳笑道。 “维系现有的秩序想要我这样的人。”他说。“我理解激进派改革的想法，但有时候，必须要收起我们的愤怒，无理智的世界是危险的。就像是火。” 卡罗琳朝麦考夫的怀中靠了靠。 “我和你看来就是对立面，我是不稳地因素。” “你要学着谨慎一点，卡罗琳，想想看巴黎的事件。要是你再让不轨之徒得到他们想要的，将来你要如何收场呢，你所设想的世界就不会实现。我看的出来，你厌恶现有的状态，这是件好事，卡罗琳。” 卡罗琳不语，她很清楚这件事她有问题。差一点就酿成大祸。 或许，卡罗琳潜意识里面就有这种危险的冲动。 卡罗琳清楚自己身体里住着一只魔鬼。 “要是我真的是个坏人呢，我可能并不是个，很好的人。” “你没有这么做。”麦考夫说，“你只是极端，不够仔细。” “我好像没有干过多少好事情，不过是帮助了一部分走投无路的人，但这是不够的。麦考夫。” “卡罗琳，凡是都需要时间。” “真的太奇怪了。”卡罗琳想着。 麦考夫抱住了她。 “又在思考什么。” “关于我的事情，麦考夫，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如今是这的人，我慢慢的融入了这个地方，这里的一切渐渐的将我同化，我就像一块海绵，过去我所接触过的人，他们，他们都不是正常的。不够平庸，个性和能力突出的人有极大的魅力，我好像被困住了，我的灵魂在什么地方，莫里亚蒂，维尔，那些不是我的思想，我见过恶魔，在我的记忆中，维尔家中的后花园里，那片森立。还有死去的那只恶魔说过的话。他们，都是，所有的财富都是沾惹上血的。就脸猎杀贵族的莫里亚蒂家族也是。没有仁慈，人对人是狼！” “你可以选择做什么样的狼。”麦考夫说。“甚至可以成为一个更好的莫里亚蒂。” “狼。”卡罗琳闭上眼睛，她抱着麦考夫。“你为什么提起了莫里亚蒂教授，他曾是我的养父，他过去对我真的很好，我真正的家是在这里，威廉，艾尔伯特，路易斯，还有塞巴斯蒂安。莫里亚蒂家族的成员很多，核心成员就像是一家人，威廉控制的都是些流寇，一些靠着暴力生存的人。” “这些我都清楚，可惜，他越界了，杀死他的不是我和夏洛克。现在，我们暂时不要去想这个问题，我会告诉你，你所没有看到的另一面。” 卡罗琳没有回答。 她其实很清楚。 “麦考夫，你要让我开心起来。” 这只迷途的野猫享受着毫无保留的热情。 她是脆弱又坚强的女人。麦考夫很自信，他有足够的能力接纳卡罗琳。而卡罗琳同样也有无限的力量包容他的狼狈。 真是奇妙的感觉。 过去，麦考夫嗤之以鼻的东西竟在这一刻使他产生了使命感。 原来和一个完全不受控的他者贴在一起是如此的美妙，更不用说极致的性感。 性。 灵与肉。 “可以再来一次，麦考夫。我喜欢。我在上面。”卡罗琳说。 开始燥热起来。 头脑和身体都变得兴奋，卡罗琳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片段。 她第一次死亡，她在这个世界重生，成立了卡罗琳，在维尔家族的秘密之所看见恶魔，那恶魔给了她一个许愿的机会。 卡罗琳到现在也没有用。 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去使用这个。 就像她的家族一样，那些贵族、新贵、平民之上的人。 是的，他们每一个家族中有住着恶魔，恶魔控制着人的思想。 然后他们企图发动战争。利益，利益，只有利益。 越是不稳地，地狱的魔鬼越是开心，恶魔和人获取力量的方式完全是相反的，这其中人类更像恶魔。 吃人的社会，可以明目张胆的合法占有资源。 屠杀，真正屠杀人类的是人类自己。 真是失望啊。 腐败的紫罗兰和百合花的味道飘进来。 麦考夫抱起卡罗琳，他们躺在床上。 这里就只有他们。 小小的天地间，很安全。 卡罗琳让那些想法从脑海中消失。 卡罗琳开始尖叫，是猫的叫声。她的爪子挠破了他的后背。 快乐的时间持续得很长。 直到卡罗琳睡着了。麦考夫亲吻卡罗琳的额头。 * 第二天是卡罗琳先醒过来的。 “如果这是你的第一次。”卡罗琳笑了，不是嘲笑，“那也算不错。” “只是不错。”麦考夫说，他轻佻卡罗琳额前的碎发。 卡罗琳捏住他的脸，她躺在他怀中。 “体验是最好的。”卡罗琳道。 “谁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是那个漂亮的小白脸吗？” 卡罗琳抬手打了麦考夫一巴掌。 “他只是我的顾客，我的朋友。再说，你也是个花花公子的样子。” “我。之前大家都是传言我有问题，或是品味独特。” “得了吧，你一点都不怪异。我喜欢成熟但不老的男人，你是其中的极品。” “那我应该是满分。” “绝对不是。”卡罗琳说，她坐起来，金色的头发像是瀑布。 她开始穿衣服。不过刚刚套上衬裙就被打断了。 “真的吗？”他将她重新拉到怀中。 “真正用心的只有一个人，他和你还蛮相似的。我是的是脸”卡罗琳说，她的手抚摸着他的眉毛，“我这么说你会嫉妒吗？不用担心，我永远也不会看见他，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喜欢他吗？” “这样说听上去很奇怪，在我那个世界，我生活的美利坚，只要干净卫生我可以和任何一个我喜欢，并且喜欢我的人在一起。那是愉悦的活动，和爱无关，也和上帝无关。” 麦考夫有了危机感。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他有失控感，和自卑感。这奇妙的感觉让他不安，同时又充满了斗志。 “我只喜欢你，不是谎话。”这是卡罗琳的实话。 谎话是其实第一个男孩不是那个黑发的极客风小哥，而是一个，嗯，叫什么来着，卡罗琳忘记了，毕竟那是上辈子的故事。 “我也觉得认识我之后你不会在回味其他人。” 卡罗琳咬了麦考夫一口。 “你可不要以为我们就是一对恋人了。” 第53章 理智与情感 “我们不是吗”麦考夫说道,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细微的，只喉结动了动。 “哼,你忘记了,我可是莫里亚蒂家族的危险小姐，你们不是这么称呼我的吗，同时还有个更难缠的身份。你最好要想清楚,和我在一起有多麻烦，针锋相对的时候你还能把持本心吗？” 卡罗琳走出了房门，从地上捡起丝袜。动作优雅。 “本心,我从来没有将你视作敌人,卡罗琳。”麦考夫也跟着出来,他站在门口,靠在门框上，斜倚着。 卡罗琳笑道；“你的身材其实还是不错的。不瘦不肥，那些算不上是赘肉。正好。” “你不相信。”卡罗琳歪着头。那双颇有英姿的绿眼睛睁大,古灵精怪的。 “你说的话我是相信的，卡罗琳。” “看起来你还是不自信,真是见鬼，像你这样的人应该瞧不上任何人才对,绝不会为了小事自卑。” “曾经是我最大的难题。”麦考夫说。“要是我非要有个自卑点的话，身材就是，我很容易发胖,而且一旦开始吃就停不下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撑到受不了。进入青春期后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瘦下来，努力维持一副好样貌。” 第60章 “哦，看样子之前我找准了你的缺点。”卡罗琳扣上环扣。纽扣式的,扣子是漂亮的贝壳形状。 麦考夫免不了看着她穿丝袜的样子，卡罗琳的腿非常漂亮，修长结实，小腿的弧度完美。像卡罗琳这样健康苗条的美人一直都是他所羡慕的，甚至还带着些嫉妒的情绪。 卡罗琳的美是具有力量感的，是那种能让男人恐惧又无比迷恋的。 “我很嫉妒那些可以肆无忌惮爱你的人。”麦考夫说。“特别是那些不需要处理麻烦事的人。” 卡罗琳将金发拨到身后。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气色红润。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牙齿，可爱的门牙，冲淡了她的那种威严感，美是具有攻击性的。 “啊，我可不允许有人来打扰我，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些傻乎乎的男人。”卡罗琳说。她翻了个白眼，“你可不要像那些白痴一样将女人视作独属于你的艺术品，没有女人或处于女性处境的人会喜欢上不尊重她的人。” “你的追求者锲而不舍。”麦考夫说着回到了房间黎，穿上衬衣，开始打理头发，“我会，我喜欢你无拘无束的样子，而且。” “你很厌恶那些男子气概。” “蠢人的把戏，为了掩盖他们究竟有多弱小。”麦考夫毫不客气的说，“我们身边竟是这些人。” “随他们的，我只愿意和你在一起快乐，我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兴奋了，麦考夫，你可真厉害。”卡罗琳说。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枝头上落着一只云雀。 “你瞧，我今天心情不错。” “希望我没有说蠢话。” “一句都不蠢。”卡罗琳说，这是她的实话。 “卡罗琳，我感到很幸福，过去的生活显得太乏味了，你出现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幸福。”麦考夫穿戴完毕，他看上去不错，年轻英俊，卡罗琳尤其喜欢他的脸，一张立体的，阴郁的，看起来冷酷的脸。 天知道他的性格究竟有多好。 “这是情话吗？”卡罗琳说。 “这不是，这只是实话。” “很多人说情话的时候都会说这是我的实话。” “你知道我不会骗人。”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诚实的人。”卡罗琳看向窗外，“还很心软。” “只对特定的人，我不是圣人。” “可你救了当时的我，一个，欺骗你的人。”卡罗琳转过头来，注视着麦考夫。 “我们立场不同，我知道你有多喜欢的你养父，莫里亚蒂教授是个可敬的对手，可惜他处理不来那些负面特质，我和夏洛克感到惋惜。” “他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我明白你的意思，威廉他。算了。这不是回忆他的好时机。” 卡罗琳笑着说。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当时对我的感情。只是单纯的，一个长者对孩子的爱吗？你知道当时我只是看着瘦小。”卡罗琳说。 麦考夫有些尴尬，因为答案并不美好。 “下流的爱。”麦考夫道，“原本你应该很早就离开我的生活的，我任由幻想控制你的情绪漫延出来，我渴望你变得更好，同时又企图塑造你，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或许和男女之爱无关。但。这是肮脏下流的。” “真可怜，看来那时你很压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可怜的不是我，卡罗琳。“麦考夫说，他的语调颤抖，“我只是可怜你为什么要受伤，你看起来像一只流浪的幼兽，我不可能忍心让你一身伤的离开，你的把戏，你装出可怜的样子，你让自己生病，卡罗琳。没有必要，没有任何人值得你伤害自己。” “可你什么也没有做，该死，我忘记你是个可悲的信徒，你的房间里还有十字架呢。在这个时代里，你算是正派的了，我见过太多随意将少女出售的人，有龟公，有大家族的族长。” “这是我所厌恶的，也是我一直，被迫接受的坏境，是啊，议会里谁的灵魂是干净的呢。” “所以你不喜欢他们。” “天赋和道德往往不能同时出现。” “你还算不错的。一开始我以为你压根就不在乎我，后来你都没有来找我。” “我在等你，我没有资格来找你。即便我早就知道你是谁。” “我更没有理由来找你，麦考夫，要不是我死，就是你们亡，还可能会害死我的家庭教师。” “卡罗琳。”麦考夫说。 “过去了，麦考夫，谢谢你，我还是喜欢活着的感觉。”卡罗琳笑了。 卡罗琳站起来拥抱麦考夫。 “你真的很好，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你了，真的。” “我也动过心。” 他们抱在一起，将所有的难题都抛出去。 “你喜欢上位。”话题变得大胆活泼起来。 “是的，虽然我大部分时间不喜欢思考，我热衷于任人摆布。”卡罗琳说。 “你就是这样的人，我喜欢。”走上前，亲了卡罗琳一下。 卡罗琳搂住他的脖子。 这次是轻轻的吻上他的嘴唇。 “不错，宝贝。”她说。 麦考夫突然将卡罗琳双手扣住。抵在墙上，就和那些烂俗的流行小说里的情节一样，打破了压抑的内心。 “你这要干什么。”卡罗琳挑眉，“我需要休息，我可不喜欢早上做这些事情。” “抱歉，卡罗琳。”麦考夫松开手。 “你很在意自己的外表。”卡罗琳问。她从很早的时候就注意到，麦考夫回避人们注视他的目光。 “我小时候非常胖。”麦考夫说。他低下头。 “这不是缺点，麦考夫。”卡罗琳说。她意识到在地狱里中了暴食魔法后的样子被卡罗琳看见对麦考夫的伤害有多大。 他现在刻意不去想这个问题。 “我去做早饭。”麦考夫说。 “浓咖啡。”卡罗琳道。 “要培根吗？” “要。还要鸡蛋，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卡罗琳问。 “橱柜里的甜品过期了。”麦考夫说。 “真是可惜。” “还有面包。” “行，就这些吧。”卡罗琳伸了个懒腰。 “我尽量做的好吃些。“ “你是大英帝国难得的好厨子，福尔摩斯先生。”卡罗琳道。 麦考夫习惯在书桌上用早饭，这里的可以看见公园的风景，绿色的植物和苍凉华丽的墓园。卡罗琳喜欢看着那些长满青苔的天使像。 主干道上往来的车马越来越多，偶尔还可以看见最时髦的汽车穿行，不过速度很慢。 “地狱里的事情真是打扰到你了，卡罗琳，抱歉，当时我们在约会。” “没有关系，只是你下次记得要告诉我一声，不然我会担心你的。”卡罗琳皱眉。 “我太自私了。” “你不算自私。” “秋天的时候我会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去威尼斯吗？不仅仅是约会度假。” “哈，你有什么人脉要介绍给我。”卡罗琳道。 “吸血鬼元老。”麦考夫说。 “一言为定。这样的话我就暂时的原谅你了。” “多谢大度的卡罗琳。” “哈哈哈哈，你真是的，麦考夫我们好像还没有认真的了解过对方都是从他人的情报里揣测。” “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不尊重，抱歉。” “不需要说抱歉的话，麦考夫。” “可能说起来会没完没了，喋喋不休。”麦考夫道。 “我们有的是时间。”卡罗琳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死神的。” “从我读伊顿公学开始。不过我在那里只待了半年，马上我就去牛津了。” “为什么他们会找上你。”卡罗琳说。 “因为我复活了我的一个朋友。” 卡罗琳目瞪口呆。 “我只知道你强，没有想到你这么厉害。” “当时年轻气盛，去地狱里打了一架。”麦考夫不好意思的说。 “真厉害，麦考夫，你干了我幻想过的事情。” “是吗？”麦考夫笑了，像只大金毛。 “下次打架要叫上我。”卡罗琳说。 “一定会。”麦考夫道。 “我有时候觉得我实在是太幸福了，认识你这样的人，完美的情人。” “我在你眼中是完美的吗？”麦考夫的语气有些羞涩。 卡罗琳笑了。 “当然。”卡罗琳伸手挠挠麦考夫的下巴。 第54章 危险人物 卡罗琳吃了鸡蛋,又吞下一条培根。 她摸掉嘴角的油。露出野蛮的样子，她本性如此，不喜欢那些过分造作的样子。 “我像完完整整的吞掉你。”卡罗琳说,裂嘴笑,她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邪恶，可以说，是非常的危险。值得玩味的笑容,他知道，卡罗琳说得可是实话，是吃掉,可以是字面意义上的吃。 第61章 “你的故事似乎比我的要精彩。”麦考夫道。 “先说说你的,麦考夫,全伦敦的有关你的传言可以集结成鸿篇巨制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受欢迎。男人爱你，女人也喜欢疯狂的幻想你。” “我很少出门社交。”麦考夫道。 “可惜，你有个喜欢出风头的弟弟。”卡罗琳坏笑道,“而且你又不是完全不出门。你出席的总是重要的场合，你没有注意到你其实很有魅力吗？” “魅力。” “从一开始,我就是故意接近你的，除了有从你这里套出消息外,我还有自己的小虚荣，如果让你对我一见钟情，就证明我是个想到美丽的女人,你是座冰山，冰山下藏着火焰。” 麦考夫望着卡罗琳。 良久开口。 “我没有这么好，卡罗琳，真的。不过,他们说得也对，至于那些传说，有的我还挺喜欢听的。”他的语气听上去像个无助的孩子，流浪狗的表情，这和那高傲、自信的样子截然不同。 卡罗琳是唯一一个见识到他柔软复杂的内心的人。 “你也是个虚荣的人。” “是的。我还很傲慢。” “你有资格傲慢。”卡罗琳补充道，“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傲慢呢，你聪明，英俊，是幕后的掌控者。” “这同时也是你厌恶的地方。” 卡罗琳和麦考夫一对视，笑了起来。 “在你没有假装自己是米莎.伊丽莎白.莱克特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艳名，莫里亚蒂小姐，大英帝国的黑暗玫瑰，据说就连死神都会对你产生爱慕之情。然后，这就成真了。”麦考夫道，“你比我更有名气，更值得骄傲，你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蠢男人没有的东西，同理心。” 卡罗琳避开了目光，她从不觉得自己好。 “死神真的是一见钟情吗？”卡罗琳抬头，问出一个问题。她双目狡黠。 “很复杂也很简单，最开始的时候没有，第二眼才喜欢上的。”麦考夫说。 卡罗琳哼了一声，有些嗔怒。 “不是一见钟情！” “第一眼是欲望，第二眼才是爱情，死神可没有那么肤浅。” 卡罗琳这才放过他。 “真是的，你的话听上去黏黏乎乎的。”卡罗琳说。 “可不是假话呢。”麦考夫说。 “切，好吧，我也不会说假话。” “不过，卡罗琳，你要快一点摆脱你的假身份。”突然话锋一转，麦考夫也变得严肃起来。 “为什么。”卡罗琳问。她还没有弄明白前因后果。 “你是维尔家族的人吧，你也见过莱克特。”麦考夫开门见山的说。 卡罗琳点点头。 “你对他很了解吗？我是说莱克特伯爵。” “打过交道。”麦考夫说。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老莫尔森死了，我对这个父亲没有多大的感情，他很奇怪。” “新的继承人是梅森对吧。” “是，我哥哥。”卡罗琳说，“不愿意承认，之前我们还是建立过友谊呢。他正常起来的时候和我很投缘，不过我离开家也是因为他，他嫉妒我有他没有的能力，我们家族世代守护者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正握在我手中。他是一定会来找我的。我还没有想清楚要如何应对。” “他有特殊的癖好，现在遭到了惩罚。我想你的难题解决了。” “哦，是嘛。只要他不死，他一定会想出折磨人的点子来，你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格。” “他将他的脸剥掉了。”麦考夫说，“莱克特伯爵毁了你哥哥。” 卡罗琳咬住了一块肉。 “啊？”轻轻的说，然后继续咀嚼。仿佛口中的就是梅森的脸。 卡罗琳想，看来这个宇宙的莱克特大夫还是那么的刺激，原来还真是食人魔汉尼拔.莱克特啊。 “现在，莱克特逃走了，在调查的过程中，美国的警署发现了更多的秘密。赏金猎人现在盯上了他。” “他吃人，我知道。”卡罗琳说，“他从来不杀无辜的人。” “现在不同了，卡罗琳。”麦考夫说。 “什么意思啊。” “莱克特，那个自称是东欧贵族的男人屠杀了一个小镇。” “你说什么。” 卡罗琳难以置信。 “这是官方的消息，对外没有公布。如果她来找你，卡罗琳。想办法稳住他，不要和他硬来。” “不会，麦考夫。我还没有这么傻，他是个危险角色，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卡罗琳脊背发凉。 “你对他了解多少，这不是审问，卡罗琳，放松点。” “我只知道他有个妹妹，他喜欢这个妹妹，我用的就是他妹妹的名字，米莎。” “他的妹妹。” “早就死了，被吃了。”卡罗琳的话让麦考夫陷入了沉思。 “他也吃了他妹妹对吗？”麦考夫说。 卡罗琳点点头。 “这就难办了，他不愿意面对，将这些怨气推给了素不相识的人。”麦考夫平静的说。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是个怪物，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对他多有防范，现在好了，蝴蝶破茧而出，在这之前，他还做了许多可怕的事情。”卡罗琳道。 “这件事交给我们，卡罗琳，你不能和他起正面的冲突。” “他会来找我，一定会，或早或晚。”卡罗琳说，“他不会伤害我的。” “为什么。” “我会在他动手之前杀了他，麦考夫。不要忘记了。他不是唯一的变态。”卡罗琳端起咖啡，苦涩的味道流入咽喉，很快回甘涌上来。 “我很厌恶这些自以为是的动物，这些罪犯天生认为自己与众不同，实际上。”卡罗琳指着自己的大脑，“他们只不过是自然界的瑕疵品。在我曾经生活过的世界里，我们对大脑的研究步入了正规。” 麦考夫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卡罗琳。 “他们不过是异变的怪物。”卡罗琳说。 “无法直面自己丑恶的灵魂。”卡罗琳放下杯子。她盯着咖啡渍。 “我真想好好的听你说关于你的故事。”麦考夫说。 “等我开心的时候，好了，你想你要去*上班了。我也是。”卡罗琳说，撇嘴。 “开心点，卡罗琳，来日方长。” “我要搬家了。”卡罗琳说。 “什么时候。我帮你。” “下周三，我选好了房子。就在切尔西区，是莫里亚蒂家族一处私产，之前是一位子爵租了五年。”卡罗琳说。 “好。”麦考夫道。 “行李不多，就是有些东西要小心处理。”卡罗琳说。 “知道。我的卡罗琳。”麦考夫道。 卡罗琳伸着懒腰，笑嘻嘻的，眉宇舒展开。 “好了，烦心事也不止这一件，我会处理好了，现在还有死神的帮助。” “希望我的恳求没有给你造成困扰。我有的时候习惯于下命令。“麦考夫真诚的说。 卡罗琳摇摇头。 “我不讨厌你的说教，上次差一点被恶魔骗后我明白了我的能力不足以把控全局，我不希望造成更大的困难，所以。”卡罗琳耸耸肩，“我要学着规避风险，你瞧。” 麦考夫欣慰的笑了。 “如果莱克特了找我，我会想办法保证我的安危，我对他并不造成威胁，唯一让他不快的地方是，他的手段在我这里失效了，我一开始就对他抱有警惕心，不会让他的话钻到我脑子里来。” “卡罗琳你害怕他。” 卡罗琳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发颤。 “这是兴奋，麦考夫。”卡罗琳笑了。 * 【一周后】 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公寓里堆满了来自热带的植物，试验台上推着乱七八糟的文件，墙上摆满了受害者的照片，报纸摊开。 镇定剂散落在地板上。 约翰.华生放下手杖，将帽子和外套挂起来。 “夏洛克，我只是离开了一星期。”华生瞪大眼睛，看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退回一步，看看自己的房间，果不其然里面堆着一些杂物。 “我们说好的要保证卫生。我真是难以忍受，起来，你需要呼吸空气。”华生十分熟练的将夏洛克扶起来。 “哈喽，华生，我刚才理清楚了线索。哦，伦敦，藏污纳垢之所，哈。” 夏洛克脸色苍白，蓝色的眼睛虹膜紧缩，他胳膊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你用了多少。”华生不满的道，“夏洛克这不是糖果，也不是你的玩具。” “好了，约翰，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夏洛克笑着说。他坐到了扶手椅上。华生推开了窗户，空气终于流通了。 “这里简直像烟馆。”华生道。 “我买了植物你看，这是来自秘鲁的小可爱。我可以呼吸。” “好了，夏洛克，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研究。”华生摇摇头。 第62章 “三个团体，我还不确定彼此间有没有联系，黑弥撒，邪神崇拜，还要一个神秘的俱乐部，里面的成员相会认识。其中不乏有头有脸的人物。”夏洛克说，指着墙上的那些报道。在中心画出一个圈。圈了一个范围。 “这里。”夏洛克说，“这些野兽的聚集地。” “这是温莎城堡！”华生说。 第55章 女王的心意 chapter55 女王的心意 “陛下,很快您的愿望就会实现了。只需要付出一点耐心。” 厚实的窗帘遮挡住光线，在女王的行宫里，时间仿佛是静止的。她穿着丧服,头戴黑纱,十年如一日的叨念着死去的丈夫。 她看起来太矮小了，放在人群中任谁也猜不到她会是日不落帝国的女王，只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老太太,面容慈祥和蔼，会朝着你笑而已。 “是嘛，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谢谢你啊,可爱的年轻人。”女王说。 她坐在椅子上,身边放着笼子,纯金打造的笼子，里面有金丝雀和兔子，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十分活泼,看起来很健康。 一只黑色的猫跳到女王怀里。可爱却高傲的动物，猫听得懂人言,但很少给予回应。这是一种需要你去爱它的生物，当然,这样的生物的给予的爱也是丰盛并且第一无二的。 这只猫表现得肆无忌惮，很高冷，那双绿色的眼睛睨着站在女王面前的人。猫就是这样的生物,无论处于何种境地，总是一副傲慢的样子。 这是女王的孙女送给她的礼物。她很小心的对待这只猫，对于女王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家人重要,这只猫是孙女送的，那么它也是家人，可爱的，伸着爪子的小家伙。 维多利亚女王年轻的时候是个丰饶多产的女人，她也和寻常的妇人没有什么区别，是那种热爱家庭，愿意花心思去关心孩子的人。可惜比起孩子，她更喜欢自己的丈夫，他的表弟，一位愿意花心思来爱她的男人。 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就登上了王位，然后很快就和来德国的亲王阿尔伯特结婚，在此之前，她还心心念念着首相。 维多利亚女王深知自己离不开爱护自己的家人。在她精明的外表下藏着很多伤痛。她不是个一帆风顺的女人。对于那些流光溢彩的表象世界不屑一顾。 可惜，最终，她还落入了孤独，随着国力的增强，她的生活却相对的开始落寞。 丈夫去世，身边的孩子们开始了新的生活，孩子的孩子也出生了，但只会在特定的时间来看她，当然还有好几个子孙留在身边，在附近的封地里等待着他们将来的责任。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安静的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维多利亚见过死神。 是个年轻的，英俊的青年。 高大，傲慢，是一只伪装成温顺猫咪的豹。 她曾经问过这位年轻的死神一个问题。关于灵魂会去往何处。 青年巧妙的回答，避开了要害。 后来，女王经女儿爱丽丝公主举荐，认识了一位炼金术士。开始资助民间的神秘学研究。 前五年这是一项利民的项目，一些发明作为社会福利的一部分免费推广。 后来，维多利亚女王陷入了所有接触炼金术，黑魔法的人必会落入的陷阱。 超越死亡！永生。 她渴望再次见到自己的丈夫，哪怕是以令人恐惧的方式出现，正如玛丽.雪莱笔下的怪物一样，管他的。 她可以接受。 权力和责任早晚会压垮一位王者的肩膀。 她渐渐的学会了在幕后掌舵，聪明人不会冲到前面，她会把握大局。 “只要您再大胆一些。我相信，您的臣子会为您打造出您想要的产品。” “让教会老古板清醒一点，现在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啊。”女王说，她温和的笑着。 这个帝国开始光芒四射，而她却开始老了。很老了。唯独那双眼睛依旧敏锐。 但她清楚，自己离死亡还很远。她不想死。暂时不想，并且还希望亲爱的丈夫也早点从地狱归来。 “是，女王陛下。” 站在黑影中的人，年轻的主教切尔西手中的纯金十字架闪闪发光。宝石和钻石即便在黑暗中也散发出火彩来。就像他漂亮的眼睛一样。 * 卡罗琳在店子里悠闲的看着报纸。 好不容易忙完搬家的事，昨天一整天都在摆着布置店铺，最近，她开辟了新的项目，开始兜售一些灰色的书籍，炼金术和黑魔法。这些书籍销量不错。不时会有几个编外的黑巫师来造访。 卡罗琳还遇上过吸血鬼。 吸血鬼来讨要避免太阳灼烧的方法，卡罗琳指了一条明路，挣了一笔。 店子的生意是越来越好。 安排都排满了，一些重要的任务需要交给莫里亚蒂伯爵来办理。 好在最近他不忙。 莫里亚蒂家族的名声是渐渐起来了，有种东山再起的调调，这些年他们低调了很多。 自此威廉死后。他们学会了隐藏在幕后。杀死威廉的或许不是福尔摩斯兄弟。而是整个制度。 莫里亚蒂教授真正的死因是与制度为敌。 整个阶级。 贵族去当罗宾汉下场就是死亡。 平民中渐渐有人忘记他的名字，而贵族们早就将他视为叛徒。 莫里亚蒂家族的确杀了太多的人。 卡罗琳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即便在上帝面前这些人死有余辜，可那是属于上帝裁决，而不是人间的凡夫俗子。 卡罗琳知道自己会下地狱，她也知道那些被他们杀死的恶徒在地狱等着她。不过，他们会再死一次而已。 卡罗琳一点也不在乎，死后的事情。地狱也不过如此。 眼下，那些家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是挑衅。 卡罗琳看明白了，最近针对女性的黑魔法杀人案件是冲着她来的。 “开始表演了。对吗。”卡罗琳说。 从过往的经验来看，这会是棘手的案件。 夏洛克，他会如何处理呢？ “算了，反正这家伙是个愉悦犯，他才没有什么正义感呢。” 杀死莫里亚蒂教授不过是处于一决高下的胜负欲。 阿尔伯特.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家族有过一个赌约，暗杀三次如果没有成功的话，莫里亚蒂家族就会放弃复仇。 第一次，阿尔弗雷德失败。 第二次，卡罗琳害死了自己，反而被福尔摩斯救下。 第三次，路易斯在埃及下手，被华生击中了左肩。 卡罗琳清楚自己爱上了麦考夫，但也不会原谅夏洛克。 “眼下正是驱狼吞虎的好机会。”卡罗琳笑道。 卡罗琳拿起报纸。 “哦，真有意思啊。”卡罗琳笑了。 报纸上报道了维尔家族的事情，现在暂时管理家业的是玛戈。 “可怜的梅森啊。”卡罗琳说道。 卡罗琳想着今年的圣诞节可以回家看一看，看看毁容的梅森，那家伙现在一定非常痛苦吧。 他曾经对自己的脸很是满意。自恋的男人，他总是会找和自己相似的人做些出格的事情，不过是出于自恋的心理，就像爱上自己倒影的水仙花一样。 可悲的美少年啊。现在，他连自恋的基础都没有了。 卡罗琳感到心情舒畅。童年那些不美好的回忆都变得暗淡了，最起码，她的痛苦缓解了。 虽然比不上亲手报复的快感。 要是看见一张完美的和他相似的面孔出现，不知道他会多难受。 卡罗琳看着橱窗里的倒影。 她看上去还是这么的完美，和小时候相比多了成熟女性的魅力。要是换上男装估计也很帅气吧。 卡罗琳笑了。 “老板，我猜你脑子里又想到了不切实际的计划，上次我就说过不要和恶魔做生意。“ ”该死，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你不是在地下室打扫嘛！“卡罗琳羞涩的用报纸遮住脸。 “我整理好了，现在我准备出门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看店子。” 卡罗琳站起来。 “臭丫头，我又不是小孩子。”卡罗琳说。 “是嘛，莫里亚蒂小姐。”玛丽亚小小身材娇小，可神态却很成熟，认真起来却有威严。 “真是的。”卡罗琳说。 “老板我去约克了，这段时间你要一个人守着店子了，不要太想我，那条狗就喂在后院，晚上他会来吃东西，肉我准备好了。” “你就不能让你男友像人一样的生活吗？” 玛丽亚呆呆的歪着头。 “可是，他是狼人啊。” “好吧，有你们真是我的福气。”卡罗琳说。 “嗯。” “钱够不够，我再给你一些，不要住太差的旅店。”卡罗琳说着走向柜台，从抽屉里拿出一袋钱来，递给了玛丽亚。 “多谢。老板，要是顺利的话，我想再去远一点的地方，那边的北方魔法道具可以进一点，最近有好几个女巫来问。” 第63章 “可以。”卡罗琳说，“要玩得愉快呀。” 玛丽亚笑了。 “我一直都很开心，只要不去修道院，哪里都是天堂啊。” 卡罗琳摇摇头。 “你可真是生错了时代啊。”卡罗琳说。 “什么时代都有合适的出路，我一直相信这一点，比如遇上你对我来说就很合适，放荡的修女也会在压抑着本性的时代遇上理解她的人。” “挺对的。”卡罗琳说。 “所以，老板想做什么都可以成功的。”玛丽亚坚定的说。 “还是太复杂了。”卡罗琳道。 “对你来说或许不会是。“玛丽亚说。 “突然说起来话来像大人了。”卡罗琳说。 “是卡罗琳大人对我过度保护了，我一直都很成熟的。”玛丽亚调皮的眨眼。 “生意越来越好。卡罗琳大人要不要考虑招聘新人，地下的封印不是太稳。” “我相信你，找合适的人选，要女性，年龄随便。”卡罗琳说。 “遵命，老板。” “啊，有空要去看看布鲁克林大桥，据说要竣工了。”卡罗琳坐回位置上，悠闲的打开报纸。 卡罗琳抬头看着玛丽亚。 “圣诞节一起去，带上你的小狗。”卡罗琳笑着说。 “一言为定。”玛丽亚说，“我还没有去过美国呢。” “一个遍地的黄金和残肢的地方。“卡罗琳打着哈欠，“我觉得你会喜欢，刺激的活动也不少，特别是我要去的地方。我家城堡外的森林里还住着恶魔呢。” “莫里亚蒂家族也在美洲也土地吗？” “不，不是。”卡罗琳道。 第56章 女巫的审判 “啊,真是麻烦啊，不如派出点魔法使者来。”女巫阿黛尔说。 “今天的话不能，我们不是锁定了范围嘛。”卡罗琳说。 “切,应该叫上安她们的。”阿黛尔不满的说,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她给枪上堂，然后压住兜帽。 “她们有其他任务呢,今天晚上我们只是来盯梢的。”卡罗琳说，她穿着一袭黑衣，浑身都藏满了武器。 “除非可以好好的干一架,不然我会觉得很无聊的。这也的雨夜来蹲守,不如就靠着魔法使来监视街道。” “抱歉,亲爱的,毕竟你的战斗力超强，我需要经验老道的帮手呢。”卡罗琳说。 “这话我爱听。不过，为什么偏偏是今晚。“ “我们的大侦探推断出来的,他现在也在伦敦的另一角抓抓捕猎物呢。”卡罗琳说着，雨水打在她脸上,她突然像只猎犬一样，嗅到了什么,开始兴奋。 “你看，阿黛尔，还好我们今天晚上出来的,果然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呢。”卡罗琳说。 就在脚下不远处的黑巷子里。 一个女孩被逼到了死角。 “所以，这只巡查工作最好每天都有人来。”卡罗琳说，“警察，教会,私人侦探，和我们。” 说着，两个人跳了下去。 雨水落在地上，而她们像是漂浮在空中。 敏捷，凶猛。 * 在小巷的被货物封住的尽头，光线昏暗，几乎看不清人脸，雨水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是个有些经验的老手，他知道选择什么样的日子来犯罪，雨天，可以销毁证据，女人的尖叫声也会淹没在暴雨中。路上没有多少行人，附近欢愉之所的人也不会出来在街上找工作。 雨水将人困在了屋内。 那些邪恶的力量可以倾泻而出。 不必在意任何事情。 需要做的，只是精心的挑选，猎物。 伦敦，一座藏污纳垢之所，所有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犯罪的理由。 乔治.本杰明。这是个假名，他去欢愉之所的时候同样会乔装打扮，老鸨只知道他是个来自美洲的商人。非常富有，喜欢那些有文化的姑娘，最好是红头发，白皮肤的少女。 他出入的是最高等的那些场所，这里的人全部是些有头有脸的角色，就连院里的姑娘也是，他过去和个来自法国的落魄贵族之女好过一段时间。 那是个肌肤丰盈的迷人，黑色的头发，翠色的眼睛，会弹琴，会画画，还会说五门外语，精通数学。是个地地道道的淑女。和那些养在深闺中的那些高傲的女孩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在修养上还更高。 哦，但是，那些好人家的大门他永远也敲不响。 他是个私生子，出生高贵的私生子。 本杰明先生看着身下压着的女孩。 这是个倒霉鬼，本来今天死的不应该是她。 是那个法国女人，但这姑娘今天来了例假，那个肥胖的老鸨将这个小小鸟送了过来。 风月场所的老板都会识人，她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位神秘的本杰明先生的品味，他喜欢的是红发的爱尔兰姑娘，白皮肤。脸上最好还要有些小雀斑。本杰明开始选择的女孩是个黑头发，之所以会花钱来讨好这女孩，无外乎是为了那可怜的尊严，上个月，一个黑发的女孩拒绝了他。 他的出生从来就不是那种贵族少女的首选。 逛欢愉之所的时候，他一眼就相中了那个冷眼的法国女孩，这和拒绝他的姑娘样貌相似，相似到酒后会以为是同一个人。 他逼着那女人学着上流社会的小姐说话。 她自然会的。表现得很好，可惜他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 本来该是他的。 掐住她的脖子，破开她的肚子。 从前他一点也不喜欢那种虚伪的贵族式的生活，非要去学点什么，一个得不到财产的私生子必须要找个营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体会到快乐，医学院的课程上着费力。 “求您，为什么啊。” 本杰明这个身份也要扔掉了。 他扮演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每次去欢愉之所的时候都要戴着假发和贴着胡子。 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本杰明捂住女孩的口鼻，很快上面的□□就迷晕了女孩。 真可惜。 他想着，这本该是他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可惜今晚就要献祭给恶魔了，这是他杀的第三个人了，老人，儿童，和这个十四岁的少女。 “其实我很喜欢你，小姑娘。”本杰明开口。 是个年轻的少年音。 “我也很喜欢你，小笨蛋，你看，你都没有注意到脑门上的枪。多可爱啊，我有很多年没有遇上像你这样好对付的猎物了。” 本杰明抬头，枪指着他的。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眼前的女人，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 * “是模仿犯还是本人呢。” 阿黛尔说。她笑着，端着枪。 卡罗琳看着这一幕，见躺在地上的女孩没有受伤送了一口气。 “摘下你的伪装吧，你脖子上的皮肤太嫩了点。”卡罗琳说，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罪犯。 那人惊慌失措，准备逃走。 卡罗琳叹了口气。 完全没有办法起身。 本杰明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是巫术，是魔法。 “你们是什么人。” 卡罗琳卸掉罪犯的伪装。 是个年轻的少年，肌肤苍白。 “回答我的问题。”阿黛尔说。 “看来是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女巫啊，我听说过你们，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我是谁。” “需要知道嘛。”卡罗琳漫不经心的说。她蹲下来检查女孩的气息。 呼吸还算平缓。 暂时没有危险。 “就算你们把我送到苏格兰场我还是可以出来的。”少年说，很是自信，他笑着，站起来。 阿黛尔的枪也跟着移动。 “你确定是这样的。”卡罗琳抬头。 “你，你是。” “莫里亚蒂小姐，我想起来了，我在舞会上见过你，这就难办了。”卡罗琳说，她看着越来越大的雨。 电闪雷鸣。 阿黛尔点点头。 “好吧，你说的是实话吧，你会被你父亲放出来，是叫什么来着，你是那个什么子爵的儿子，嗯，我有点印象，你本来想找我跳舞来着，可惜麦考夫不方手，我也不喜欢和小个子的男人跳舞，有点，嗯，不好意思。” “你。” “看着，看着我。”阿黛尔说。 “什么。” 子弹射出。 血剪出。 “留了一半的好脸。”爱黛儿道。 卡罗琳将浑身泥泞的女孩抱起来。 “我福利院。她需要休息。”卡罗琳说。 “这家伙呢。” 卡罗琳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戴着护身符，地上还有作案工具，你看，他正好躺在他刚画好的魔法阵上，地砖上的画迹可没有这么容易小事，雷斯垂德不傻，一定会看出最近这些案件的联系。一个小喽啰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64章 “也是，反正他对半会被放出来，还会反咬我们。” “我们出来的任务就是为了这个。” “守护伦敦。” 卡罗琳打横抱着女孩。 “是当执法者，也是挑衅一下那个神秘的组织，这些罪犯挑衅警察这么久，也是时候有人来给他们一个提个醒，这里不是这些畜生肆无忌惮游猎的乐园。” “下次还带上我。”说着，阿黛尔将枪抗到了肩上。 “当然，只要你愿意来的话。”卡罗琳说着。 雨还在下着。 卡罗琳听见了马车声，苏格兰场的人听见了枪声，她们穿过小巷，走了小路，绕开了人群，走进一间不起眼的小店。卡罗琳熟悉伦敦，并在治安不好的地界附近每隔三条街就安插自己家族的据点。 “卡罗琳。” “塞尼。” 塞尼是个来自德意志的少女，是个草药女巫。前些年逃到约克郡避难，被路过的莫里亚蒂伯爵救下，后来就帮着莫里亚蒂家族做事。不过主业还是经营草药店，生意一直不错。 “帮我给这女孩换件衣服，然后将她带到福利院去，给她安排个好，看她自己是这么打算的。”卡罗琳说。她将女孩放在简易的小床上，将身上的湿外套脱下掉。 “你救下来的。”塞尼她关切的问。 阿黛尔将武器扔到了地上，大大咧咧的坐在躺椅上。 “烤烤火，这么大的雨。”塞尼道。 “我要热茶。”阿黛尔大声嚷嚷着。 “好。” 卡罗琳也帮着一起准备热茶，她将斗篷放在门口。 “等她醒过来你就说是有好心人送过来的。不必说是谁，她日后要如何生存选择哪一条路就看她的了，但一定要让她多在福利院里多待一段时间。”卡罗琳交代道。 “明白，是和开膛手有关系。” “不，是模仿犯，我和阿黛尔处理了这人。” “尸体呢。” “留着苏格兰场。” ：= “我会放出些假消息的。” “多谢你。” “救，救救我。”被救助的女孩开口。语气颤抖，脸上苍白，惊吓过度。 “你安全了，亲爱的。”爱黛儿握着女孩的手。 塞尼上前，将女孩扶起来，喂了她一些药。女孩又闭上了眼睛，气色明显好多了。 “是他，是那位先生。哦。”女孩道。 卡罗琳和阿黛尔面面相觑。 等女孩恢复过来后，她睁开眼睛。 神情恍惚。 “是你们救了我。” “另有其人，我们不过是将你带过来，好了，告诉我，他是怎么缠着你的。”卡罗琳问，三个女孩坐在躺着的女孩身边。就像是守护公主的龙一样，比骑士更靠谱。 第57章 渐渐卸下了防备…… 看见到自己是安全的,女孩终于送了一口气。 “他从店里带走了我，是波利女士的注意，我本来不想去的。”女孩说,“哦天啊。” 红发的少女抱住头,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看起来可怜极了。 卡罗琳抚摸她的背。 “我们都在，放心。”阿黛尔说，“而且我们绝对不会强迫你干任何事情。” 女孩的心情平复了些。她身上的肌肉放松,语气也平稳，抓着被子。 “我是三个月前从乡下来的伦敦，我是个农场主的女儿,家里面姐妹多,小妹生病了,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我就来伦敦找活干,原本是跟着我母亲的一个远方亲戚说是来火柴厂上班的，后来那个亲戚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家我带到了波利女士的宅邸，她给我买了好多新衣服,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看出不对劲，但是那个远方亲戚告诉我波利女士也是我的远方表姑,不用在意，我就在那里生活了一周,之后她就开始培训我，我不接受。波利女士就将我关在了后院的杂物间，那里面。” 女孩的声音有开始颤抖。 她的手指计划要陷到布料里。 “那里面有很多娱乐用的刑拘,各式各样的。三天后我从那里出来，就开始跟着有头有脸的姑娘一起应酬，不过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波利女士的府邸，更没有出街。一周前,我见到了本杰明先生，他很奇怪，看起来很老，但声音和手却年轻，像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 “今天晚上是他带你出来的吗？” 女孩点点头。 “是的。他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我最好了准备，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波利女士告诉我是可以卖个好价钱，她还说，女人在这个时代没有多少出路，要么是当女贼，被抓住的话关进监狱，会生不如死，要么就熬干身子的工厂，挣不到多少就累垮了。即便结婚也不过是重复母亲的生活，早晚有一天会发疯，不如去干这买卖，世界是个大妓、院。天知道什么时候你会发财，即便发不了财，暂时逍遥也是值当的，去当交际花，去做个大人物。” “听上去很有煽动性。”阿黛尔道。 “我就这么去了，结果，他中途拉着我从马车上下来，眼神凶横，开始咒骂我。我那时想起了报纸上的报道。” 女孩抬头。 “他是恶魔，和那些客人一样。” “我明白了，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了。”卡罗琳说。 “需要？” 女孩满脸泪痕。 “那么你是不会回去了。”阿黛尔问。 “回去，我才不要，见鬼，绝对不要。”女孩摇头。 “好，那么我说的话你要记得，你现在有个改头换面的机会。” 女孩呆住了。 “放心，伤害你的人也绝对不会找你麻烦，我想苏格兰场的人应该找了他。”卡罗琳顿了顿，“他的尸体。” 救下的女孩，一个在妓院工作的女孩，患有尘肺病。 卡罗琳计划将之带到了莫里亚蒂家的福利医院。 免费治疗，同时给女孩工作。 在医院上班，当清洁女工，一面接受治疗，一边学习一些医学常识。 卡罗琳让女孩隐姓埋名，也不会能透露一点消息。 “你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当时的男伴是谁，也不能提起，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是的，女士。” “叫我莫里亚蒂小姐就好。”卡罗琳眨眨眼。 * 雷斯垂德愁眉苦脸，放在地下室的尸体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要是无名尸就好了，要是只是一件简单的谋杀案也行。” 常年和恐怖的，残忍的案件打交道，他难免会变得对生死迟钝。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不过是每天都在重演。 发现了尸体，夏洛克和雷斯垂德将之视为了义警行为。不愿理会。当自杀处理了算乱。更何况这个犯人有前科。 眼下看起来还和那些神秘的杀人案件相关，看来是有组织的连环杀人。 这些因素混合在一起事情就麻烦了，最关键的是。 这个人的父亲是位子爵的私生子，贵族老爷们的杂种狗。名贵的杂种。 犯下重罪还能被保释出来，除了这位父亲发力外，母亲也功不可没。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尸体是维多利亚的孙子。一个从来没有放在台面上说的丑闻，可能连女王自己也不清楚。 好在女公爵早就忘记这个儿子了，她现在是位慈善家，是个热衷于艺术和科学事业的女性。家庭表面上看也十分的美满。 “这子爵却是纠缠不休。” 不是因为有多爱这个孩子，只是为了保住财产。 雷斯垂德叹了口气。 “这是，像是一团乱麻。” 他看着照片上的图案，和那恶心的心脏一模一样的图案。 * “不得不说这里更适合我，啊，回到伦敦的这大半年来我搬家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卡罗琳躺倒在床上。 位于伦敦最有艺术气息的街区，占地面积不小，拥有一个独立的花园和日式的池塘，远离喧嚣的闹事，隔壁的邻居全是神经兮兮的学者和年轻的浪荡子。 卡罗琳盯着天花板。 淡蓝色的墙壁，天顶上绘制着漂亮的天使像，可笑的小天使圆滚滚的。四面的墙壁则是精明的壁纸，漂亮的花卉图案。 这间屋子是莫里亚蒂家族的位于伦敦的私产之一，一百年前从一位公爵手中赢来的。二十年前修缮过一次，装修风格大概，但还是依稀可见洛可可的样式。纤细、可爱的风格。 卡罗琳翻身，坐起来。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条华丽的礼裙。 这条裙子是莫里亚蒂伯爵送来的，为了参见一个重要的晚宴。 “我亲爱的卡罗琳，今天晚上的宴会非常重要，要麻烦你穿着这条并不方便行动的新裙子啦，爱你的伯父，阿尔伯特。” 纸条上是这么些的。 裙子也的确很贵。 面料，做工，到设计，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 第65章 也如他所言，限制了行动，一条地地道道符合贵族小姐身份的裙子。这裙子实在是太华丽了，样式不夸张，和美国流行的浮夸风格不同，是一种低调的美，线条流畅，没有多余的装饰，点缀*恰到好处，多在细节上下功夫，例如在腰线和领口绣着象征着莫里亚蒂家族的百合花和骷髅头。 整体的眼神偏深，深蓝色，看起来不闷。 卡罗琳正好有浑圆的珍珠饰品来搭配。 麦考夫送来的香水也十分契合这裙子的风格，低调的，阴郁的，迷人的。 为了配合穿上这典雅的礼服，卡罗琳早饭后就不能吃任何东西了。她最不喜欢参加那种正式的社会舞会就是因为这。 你会看着佣人们前前后后的忙碌着，自己则像个玩偶一样的任由女仆打扮。现在，女仆爱丽丝和管家正去裁缝铺里将外套拿回来，真是十万火急。谁让今天的天气不好，露肩的礼服不适合出场的适合就展现出来。 现在，卡罗琳恢复了莫里亚蒂小姐的身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在贵族圈的身份是一位罪犯的女儿。 当然这在英国历史上压根不算什么，几乎每一个贵族家族都有过一位反叛者，或多或少。 莫里亚蒂伯爵十分富有，莫里亚蒂教授的恶名其实也为家族增色，一半的贵族厌恶为低贱的平民说话的蓝血同盟，一大半的新贵却对莫里亚蒂家族十分的尊敬。 就像是故事里屠龙的骑士一样。 真正和莫里亚蒂家族作对的约克公爵被设计圈半流放，这是莫里亚蒂家族的报复，从中也有福尔摩斯家族的出力。 真是神奇的组合。 有时，莫里亚蒂家族还会和福尔摩斯家族合作呢。 这一点也见怪不怪。 不过，和莫里亚蒂家族走得进的不是麦考夫他们家那一支，是主家。福尔摩斯家是老福尔摩斯，来自多佛老乔尼的次子建立的，也既是麦考夫的祖父。这个男人也是个天才，是个发明家，讨了老国王的欢心，也让维多利亚女王从少女时期开始就产出了崇拜之心，顺利的赢得了一个可以世袭的爵位。 麦考夫就继续了父亲的爵位，是南方的一位领主。福尔摩斯男爵。 这一点和原著小说不同。 福尔摩斯家族不仅仅是大英帝国的一段传奇，他们更是其中的基石，是中流砥柱。是在核心圈层的人物。 这一句意味着，卡罗琳与麦考夫的婚姻是有利可图的。 即便其中有些血海深仇。但随在意呢。利益面前，就连约克和兰开斯特家族都可以握手言和呢。 阿尔伯特要下一步棋。 名义上的次子威廉的女儿。卡罗琳，可以和男爵福尔摩斯结婚。这样的话，莫里亚蒂家族就又可以打通一个港口了。 “你喜欢麦考夫，我看他也很喜欢你，多考虑一下，卡罗琳，威廉也会同意的。”路易斯这么说过。 卡罗琳觉得很乱。 这种感觉挺奇怪的。 “啊，阿尔伯特大伯也太过分了，这明显是来看管我的。”卡罗琳看着院子里的玫瑰花田发呆。 女仆，爱丽丝，男仆汤姆。男管家尤利西斯，管家茱莉亚小姐。 还有一个印度裔的混血马夫。 卡罗琳成了真正的贵族小姐。 最近她要以一个名媛淑女的形象出席活动，看像是扮演一场游戏。 “我要好好问问麦考夫这究竟是怎末一回事。”卡罗琳叹了一口气。 晚上的宴会，福尔摩斯男爵自然是要出席的。 “哼，他一点非常的不自在。”卡罗琳想着，然后笑了笑。 第58章 女公爵的晚宴 “我不敢相信你会让我和麦考夫约会。”卡罗琳打开扇子。她穿着那件伯爵送来的礼裙,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紫罗兰幽香，从她到脚精致完美。 “不止是约会，你要嫁给他。” “这是你什么时候决定的。” “这不是个草率的决定,卡罗琳你迟早要找个丈夫。” 卡罗琳不喜欢这个说法,她喜欢恋爱，但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情。 那双绿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阿尔伯特。 她名义上的伯父。莫里亚蒂伯爵。 “不是正好顺了你的心意。”阿尔伯特说。他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十分的和蔼，声音也轻柔,完全和莫里亚蒂家族的名声不相符。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黑暗贵族，统治着黑暗世界。倒像个温柔可亲的闲散浪子。年轻，英俊,爱笑。 “才不是,我不喜欢这样。”卡罗琳孩子气的说,她皱眉,一张白皙的脸，这条丝绸长裙将她承托的无比的娇艳。 “你喜欢，我看得出来,而且，这也是为了家族好。”莫里亚蒂伯爵道,他的口音动听，说什么都像是念诗。 “你和麦考夫谈过了。”卡罗琳说。“不会吧。” “我和他的伯父谈过了,他对你很满意。” “那个从来不参加活动的神秘人。”卡罗琳道。 “他见过你，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当时你执行那漏洞百出的计划,麦考夫本打算将你送给他抚养的。” “可这样的话，麦考夫会答应吗？”卡罗琳说，“我可不觉得他会考虑这些。” 阿尔伯特感到惊讶。 ”卡罗琳，我觉得你和威廉真的很像,都带着一股冷漠，你们总是在曲解人家的好意。你不会和他约会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他喜欢你。” “好吧，他帮了我不少。”卡罗琳准备说她早就和麦考夫更为亲密过，但想到这位伯爵是个保守的家伙，还是不要刺激他拿古板的神经了。 “他还救过你，卡罗琳。即便他是我讨厌的人我也免不了要帮他说一句，当时他为了救你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伯爵严肃的说。 “我知道。”卡罗琳合上折扇，低下头。 “这又是为什么。”他放低了姿态，“你有更喜欢的人吗？” 卡罗琳摇摇头。 “嗯，只是觉得感觉变了，水到渠成反而少了些挑战。”卡罗琳说，她抬头，露出一个微笑。 活像只狐狸。 莫里亚蒂伯爵扶额。 “你真是个女妖。一个让人头疼的孩子。” “好了，伯父，我会听话的，就如你说的那样，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你总是抗拒着幸福，威廉也是，我很担心你也会。算了，不会的，这些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卡罗琳想起来了什么。 “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卡罗琳原本不愿说的。 “是关于威廉的是，我知道，有人在伦敦看见他的身影了，是冒牌货。”阿尔伯特斩钉截铁的说。 “什么意思。”卡罗琳问道。 “这件事很复杂，不属于你的责任范畴，你需要的是将麦考夫抓在手中。” “又有什么阴谋吗？” 莫里亚蒂伯爵笑了。 “我不会拿你的幸福开玩笑。好了。你要记得管家教你的。” “可我们不是应该。” “敌友之间的界限没有这么大，现在我们要和福尔摩斯家族合作，上个月，夏洛克.福尔摩斯还帮了我一个忙。” “伯父，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开口问过。” 阿尔伯特很了解卡罗琳，他知道卡罗琳要问什么。 “关于威廉的死，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也是时候了。现在，你需要演好一位小姐，你本来是该是个淑女” “我知道，舞会上我会好好的表现的。”卡罗琳吐吐舌头。 * 马车慢下来。 喷泉打开，从青春女神手中流下不老泉。 白色的大理石像是从佛罗伦萨买来的。 穿过花园，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府邸。 石阶上铺着地毯。 莫里亚蒂小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以莫里亚蒂家族女眷的身份出席。她自然要好好的打扮一番。 卡罗琳改变了妆容，变得更锋利也更高贵，符合她的身份。 进入了大厅，目光全部聚焦在了卡罗琳身上。 她表现得兴高采烈。 美丽的面容让人移不开目光。 宴会的主人海伦娜公爵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位年轻的女士。 她上前和卡罗琳攀谈。当然，她真正的目标是莫里亚蒂伯爵。 卡罗琳行礼，然后莫里亚蒂伯爵亲吻了公爵的手。 “您好，夫人。” “哦，我亲爱的阿尔伯特，好久未见，第一支舞你一定要和我一起跳。” “我的荣幸，殿下。”莫里亚蒂伯爵说。 女公爵开心的笑，她也精心打扮过，端正优雅。 “我终于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小姐了，你和威廉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瞧这双眼睛。” 卡罗琳微笑着，不多说一句话。 表现的像个得体的小姐。 她压抑这本性，同时也像个尽职的演员一样，完美的演绎着贵族小姐这个身份。 第66章 “我看过你在杂志上连载的冒险故事，这都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有杜撰的成分，当然大部分是我的真实体验。”卡罗琳说。 “哦，我多想出去看看，可惜我和母亲一样。” 海伦娜公爵皮肤惨白，比吸血鬼还要毫无血色，虽然她体型稍微有些臃肿但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很孱弱。 这是因为她继承了维多利亚女王的血友病。 这件事对于只有海伦娜女爵勇敢的拿出来说，她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毕竟这有什么关系，或多或少贵族们都有些问题。 这正是血统高贵的证明呢。 卡罗琳看着这位女爵，和她聊着有意思的话题。这位宴会女主人精力充沛，有说不完的话，人们和愿意和这位高贵的女爵聊天，她没有那种王室的架子，想到的亲和。 直到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谈话，卡罗琳也找了个机会溜走，就留着莫里亚蒂伯爵和这群贵族左右逢源吧。 本来也不是卡罗琳需要负责的事情。 卡罗琳走到了落地窗前，外面的天有些阴冷，这明明是夏季，可惊没有一点暑气。 简直就像是秋天。 卡罗琳拉着披肩，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 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 一个是名利场，一个是地狱。 卡罗琳来回的游走。 有时是出入金碧辉煌的大厅，有时是在拥挤的小巷子里战斗。 平民和贵族完全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天堂和地狱。 她摇摇头。 “卡罗琳。” 卡罗琳回头。 看着盛装打扮了麦考夫。 “你又在思考什么。”他笑着说。 挺拔，俊朗，麦考夫神采奕奕，他穿着黑色的礼服，高大的身材让他格外的出众。会场上的男人都不愿意和他站在一起。 “福尔摩斯男爵。” “莫里亚蒂小姐。” 相视一笑。 “你听说了吗？” “我们之间的事，就像是在做梦。可你愿意吗？” 卡罗琳耸耸肩。 麦考夫有些慌张。 “不，不是，我没有拒绝，只是你知道的，真很麻烦。” “婚姻是件麻烦事，但如果是和你在一起，我乐意在做这麻烦事。” 麦考夫亲吻卡罗琳的手。 卡罗琳趁机摸摸麦考夫的下巴。 麦考夫抬头，深邃迷人的样子亮闪闪的。 “你瘦了不少。” “我离开伦敦的这段日子天天都在忙着死神的工作。” “真是可怜，那些可怜的灵魂。” “听说你办了件好事情。”麦考夫说，站直，卡罗琳一瞬间觉得自己变得娇小起来。 “你让那些瘦小的男人感到难堪。”卡罗琳说。 “这可怪不到我身上，这也是我努力的结果啊。”麦考夫说。 卡罗琳笑了，她挽着麦考夫的胳膊。 “我要成为你的未婚妻，这太梦幻了，你不怕这是莫里亚蒂家族的阴谋。”卡罗琳说。 麦考夫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看着卡罗琳。 “我不在乎，反正我拥有了你的，对我来说这才是梦。美梦，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和我在一起。” “是建立一个家庭，虽然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你和我一样抗拒这种亲密正常的关系。” 麦考夫笑了。 “我们是相似的。”说着他搂着卡罗琳的腰。 “说说看，我还需要了解你什么。”卡罗琳说。 “关于我家族的秘密，我的父母，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母亲离开了我们，很长一段时间。” “离开你们。“ “和一个冒险家，这就是为什么夏洛克不相信女人的原因，母亲抛弃了他，我不憎恨我的母亲，每个人都有追强幸福的权力。那个时候夏利还太小了。”麦考夫说。 “那么你呢。” “我恐惧被指指点点，当时我压力很大。”麦考夫说，“那端时间我一边安抚父亲一面照顾弟弟，缓解压力的方式也很多中，解密，去研究危险的禁忌，也是在那段时间我获得了力量，开始和冥界有联系。” “他们认可了你的力量。” “同时也伴随着危险的工作。” “你很辛苦。”卡罗琳说。 “是值得的，让我暂时忘记了痛苦。” 第59章 小小的丑闻 “后来你母亲回来了吗？”卡罗琳问,她平视着前方。看着舞会上衣着华丽的贵族们。有些出神。贵族的宴会和卡罗琳平日里接触的是两个世界。身处其中的人是没有烦恼的。 这些人极力的展示着自己，一点错也不敢出，端庄优雅。气氛看起来也十分友好。 不过,全部是假象而已。 “她回来了,很快就回来了。这段不光彩的过去我们也不提，就连她自己也不说，只是她匿名发表过一本以这段经历为蓝本的冒险故事,我父亲对此视而不见，她现在和我父亲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麦考夫说，“他们之间的事情终归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麦考夫的语气里有一种洒脱感,他奋力摆脱了过去,看上去也成功了,不是所有人都会陷入过去伤痛里,那些伤疤总有治愈的可能。 “你父亲很爱你的母亲。”卡罗琳说。倒像是提问。卡罗琳倒觉得生活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人很是不幸，她们没有财产，没有保障,很难靠着自己的本事出头，大部分都要靠着运气生活。 “爱,这要看你如何界定这东西，以上个世纪流行的小说里通行的标准来看的话,一开始是不爱的，他一点也不忠诚。”麦考夫说。 卡罗琳和他走到公共会话大厅，这里放着精致的家具和一些从世界各类采购来的有趣的摆件,其中有一尊来自非洲部落的雕像，是个有趣的大肚子雕像，黑曜石制成的眼睛正盯着每一位来访者。 卡罗琳笑着坐在沙发上，闪着手中的扇子,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和整个社交场浓郁的花香不同，更淡雅也更神秘，虽然卡罗琳从来没有掩饰自己的内心，她的神秘恰恰是来源于她的真诚。 “没有想到你家还有这个的故事，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吧。”卡罗琳说。 她也体会过这种感觉。 “习惯就好，我很早就离开了家。”麦考夫说，“一个人生活会让我感到轻松，我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怪不得你总是一个人。”卡罗琳说，“十年前我观察你的生活就发现你过得太自闭了，你将世界拒之门外，除了我。” 卡罗琳笑了，绿色眼眸亮晶晶的。 很快她又忧伤起来。 “这个的话，我之前一定伤害到你了。” “不，没有，当时我就摆脱了那段阴影，我理解我母亲的选择。” 卡罗琳说：“你是个真正的聪明人。很多男性只会站在母亲的对立面。” “我母亲很好，她漂亮，聪慧，是难得的佳人，数学天赋极高，出生在艺术世家，也擅长音乐，夏洛克的小提琴就是她亲手教的，我们其实都很依恋母亲，后来，我们才渐渐的疏远母亲。” 卡罗琳不评价，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聆听着。 “不，最先开始背叛的是他。他和我的保姆在一起。”麦考夫说，“夏洛克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他还恨着母亲。真笨，他明明更需要母亲，却毫无逻辑的选择了父亲。” “你需要告诉他。”卡罗琳说。 “是吗？可能他知道，没有什么秘密可以逃过我弟弟的眼睛，他只是选择对生活的真相视而不见，去当个强大的传说多好，伦敦鼎鼎大名的神探，何必去理会那些俗人在在意的事情。” “他有喜欢的人。”卡罗琳说。 “他是精密的仪器而已。” “不，麦考夫。”卡罗琳说，“他不是，他也是人，虽然我讨厌他。” 麦考夫靠着卡罗琳。 在她耳边轻声说；“不，你不是，你不讨厌任何人。” “我可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好。”卡罗琳说。 “夏洛克也没有你想的这么有人情味。”麦考夫说，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贬低自己的弟弟，“他是机器，是精准运转的时钟。” “不会。”卡罗琳说。 * 卡罗琳和麦考夫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试图更靠近，可惜这种场合总是要保持体面和风度，直到舞会开始，可他们一点也不愿意离开这相对私密的空间。卡罗琳看着房间里的镜子，镜子里的世界仿佛是无穷无尽的，她站起来，拉着麦考夫。 两个人走到了主会场。 那些繁复的社交礼仪后，卡罗琳感到有些无聊，她机械的开始跟着音乐跳着，看起来很不走心，除非到了独舞的环节，比较有意思的是，麦考夫倒是多了几分热情，他跳舞的技术进步了不少。 第67章 看样子私下有过练习，极力的讨好卡罗琳。 卡罗琳多的是时间和麦考夫相处，今天晚上来参加舞会绝不是简单的调情。 “幸运的是我们宴会的女主人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私生子的死亡，相反她还松了一口气呢。”麦考夫说。 “啊，看来送给苏格兰场的礼物他们收到了。” “交给夏洛克了。” 曲罢。卡罗琳看见了混在人群中，正在被一大堆人讨要着签名的夏洛克。 “会见啦，麦考夫，你也去和你的那些朋友们聊聊。”卡罗琳说，挥挥手。 “他们可不是我的朋友。”麦考夫道。 “也没差啦，不要总是冷落你的同僚。”卡罗琳道。 * 这次换成卡罗琳和夏洛克跳舞。 “这就清楚了，果然是从她这里来的。”卡罗琳说，“那些诡异的图案，女爵的私生子身上也有，看来是个很大的组织呢。” “啊，这就难办了，你瞧，一开始就是条大鱼。”夏洛克说，脸上的表情十分愉悦，看不出任何为难的样子。 “你的计划是。”他问卡罗琳。 “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会问我这个问题。”卡罗琳笑了，“你不会要和莫里亚蒂家族合作吧。” “我一直是中立派，卡罗琳。”夏洛克说，“我有自己的立场。” 卡罗琳不屑的看向他处。 “我看你在意无聊的善恶。”卡罗琳说。 “啊，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要是说计划，我也有我的打算，和莫里亚蒂家族无关。”卡罗琳笑了，“我喜欢流血，按照最原始的规则形式，以牙还牙摆了。” “正合我意。”夏洛克冷漠的说，“我期待你的表现，既然现在我们不得不是合作关系，那么，请像威廉一样吧。” “我不会当任何人的棋子，夏洛克。”卡罗琳说，“少借刀杀人。“ 卡罗琳竖起中指。 “除非你加入我。夏洛克。我还恨着你呢。” 夏洛克垂眼，看着卡罗琳。 “欢迎你找我复仇。” “哼。”卡罗琳别过脸，“威廉有时会过界，我永远都不会，因为这样我才能当好猎手，专门对付疯子。” 卡罗琳抬头，看着夏洛克。 他的脸更为尖刻锋利，刻薄迷人。 “既然你和麦考夫都在场，这也意外着，政府的人在搜查公爵府吧。”卡罗琳说。 “就在你的伯父邀请我们的海伦娜女爵跳舞的时候，麦考夫的属下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夏洛克微笑道。 “我说这么这么多政府的人。” “还都是见不得光的老鼠。” “老鼠才有法子去猫到不了的角落。” “那你们凭什么审判威廉。” 夏洛克盯着卡罗琳。 “莫里亚蒂家族的小公主，你什么也清楚，这也是好事。甜美的梦，永远不用醒来。” “你这话说着有意思。”卡罗琳说。 “你要想知道真相可以亲自有找他。”夏洛克在卡罗琳耳边，小声的说。 “你都知道些什么。” “卡罗琳，你也很清楚，想一想，你和威廉当时都做了什么好事。维尔小姐。” * 海伦娜女爵，维多利亚女王与艾尔伯特亲王的女儿。 出生高贵，为人亲和开朗，学识渊博，这样的人年轻是自然十分受欢迎，少女时期越是守礼，盛年时越发的风流。不过，女爵从不是那种轻浮之人。稍微放肆一回马上就回到正轨上。 她毫不在意十七年前的那桩风流韵事，有人替她摆平。很快，她就将这事抛掷脑后，建立了新的家庭。嫁给克里斯蒂安王子后，海伦娜女爵专注于公益事业，政治影响力不大，但深受人民爱戴。 她绝对不可能完全对自己的私生子的恶行一无所知。 同时，对于她而言，这的确是个麻烦。 女爵当然清楚这些议员的来意，这也是母亲的意思。 麦考夫打断了莫里亚蒂伯爵和女爵的私人谈话，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福尔摩斯先生是个麻烦，没准还是个大麻烦，他是一只夜枭，守护着黑夜，盯着贵族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看来我打扰诸位的雅兴了。” “好久不见，福尔摩斯先生。” 女爵惊了一下，接着恢复了笑容。 “哦，听说你们要结亲家了。”女爵说。 “很荣幸迎娶莫里亚蒂小姐。”麦考夫说。 “有助于弥补间隙，我们是一体，记着，出生高贵的家族往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女爵看着莫里亚蒂伯爵，满眼都是笑意。 女公爵完全不在意私生子死活，她有很真正的继承人们都很优秀，这个留着还是个麻烦。 人有时很复杂，一方面有善心，一方面有残忍。 麦考夫不知道这位丧尽天良的恶棍接受了父母哪些教育。 “我们要制约那些阴沟里的老鼠，你们说是吗？”女爵笑道。她笑容爽朗，丰满的圆脸上洋溢着简单存粹的笑意。 第60章 秘密 卡罗琳笑了。 她握紧夏洛克的手。 像是猫科动物抓住猎物,利爪陷进肉中，她的瞳孔急速收缩，因为激动微微的颤抖。 “亲爱的夏洛克,你为什么这么自信呢。”卡罗琳说。 “我无意冒犯你,卡罗琳女士，不过你一直在浪费自己的天赋，我和麦考夫那个傻瓜不同。我不会无视野兽的利刃,玫瑰的毒刺。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压抑自己的本性有太久了,我无意窥探你的过去。我凭借直觉,你是个危险的女人,不止是在为威廉工作的时候,你一开始就是那种，渴望刺激的女人。” “那么，你就不要挑衅我。”卡罗琳咬牙,“我只是为了麦考夫和我们家族之间的盟约。暂时和平，我喜欢你,你是个危险的猎物。” “怪不得他喜欢你，卡罗琳,你的确是个不一般的疯子，我可以从你的眼睛里看见黑色的火焰，你的灵魂属于残酷的夜。麦考夫却希望你回归光明,你和威廉一样，你们注定是要让世界燃烧的怪物，你不好奇为什么大家都在欺骗你。” “没有人欺骗我。”卡罗琳说，“是我很谨慎。” 卡罗琳松开了夏洛克。 音乐继续,旋律悠扬轻快。 “关于威廉的事情我希望你自己去寻找。”夏洛克说，“你是好猎手，这次换你来狩猎自己的老师。” 他跳舞的天赋比麦考夫要高。 这一点，麦考夫输了。 卡罗琳默默的叹气。 就算是在这种时候她居然还会想着麦考夫。 麦考夫他有这么好吗？ “说得像你和他关系很好似的。”卡罗琳讽刺的笑。 她转身，婀娜多姿。 黑色的玫瑰在宴会厅绽放，她是这里最出众的美人。 “宿敌也是好友，宿命啊，谁也说不准。”夏洛克浅笑，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戴上了面具，威廉也给她这样的感觉。 卡罗琳的心情五味杂陈。夏洛克和威廉其实很像。 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无论在哪个时空里都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他们注定是要完成命运的任务。 “为什么要帮助那些贵族。”卡罗琳问，她目光阴冷。 “我可不是为了帮助贵族们，也不是像麦考夫那样为了维护秩序，卡罗琳。你会为了抽象的理想杀死具体的人吗，无辜的人。” 卡罗琳摇头。 果断的回答：“绝对不！” “很好，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杀死威廉的原因，这也是他的愿望。”夏洛克说。 卡罗琳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会找到死而复生的威廉，如果，他还是我们认识的莫里亚蒂教授的话，他会告诉你。” “真是可恶。”卡罗琳说。 “耐心点，卡罗琳。你已然参与了游戏。”夏洛克严肃的说，“你是重要的一环。” * 子爵西里尔穿着黑袍子走行了地下迷宫。他最近很烦躁，儿子死了，那个女人一点也不在意。 “该死的妖妇，这当然和她没有关系。” 那位女爵有家庭，有拿得出手的孩子。 可，他却只有一个。 一个儿子。 他和妻子并没有生下孩子，正准备扶正这个私生子。 眼下好了。 他的家产要给侄子了。与他关系不好的异母姐姐要开心死了。 “本来这也该有我一份的，好了，弗雷德你看，这财产又回到我手中了。我母亲的财产，父亲夺走了我母亲的嫁妆，眼下，圣母慈悲，属于我的东西又回来了。” 他要去俱乐部成员口中的那位邪神，他要诅咒自己姐姐和侄子，还有那个女人。 吸血鬼说过，那位大人无所不能。 第68章 子爵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过去他是那样的英俊轻盈，如今，他浑身是汗，多年养尊处优的奢侈生活让他失去了活力，若是放在从前，他才懒得屈尊亲自前往。 现在，为了给敌人们一点教训，他要亲自来见一见可怖的邪神。 “没准只是个传说。” 越往深处走，他越感到不安。 这里的气氛真是可怕。 地址是对的，地下世界他早就有所耳闻，也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危险的活动。 在伦敦，吸血鬼和恶魔不常见，就连政府里面都有死神呢，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更，更故弄玄虚一些。 邪神，远古的旧神。 这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帮他完成任务就好，一举多得。 这都是什么东西，谁在意。 又不是睡前故事。 西里尔慢慢的走，他穿过幽深的通道。 手中提着灯。 看来离市场已经很远了。 几乎要听不见人声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子爵忍不住想。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渐渐的，气温降下来。 越来越冷。 湿漉漉的。 “欢迎您，子爵。”黑暗里，地下通道，一个声音飘过来。 是那只吸血鬼的声音。 “喂，我说，我现在还有多久可以见到那位‘大人’！” 子爵不满的道，他看不上非人的种族，更是瞧不起这位异族的吸血鬼。 “嘘，我想你马上就可以看见了。”吸血鬼笑道。 接着，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子爵的脖子。 “啊。真是危险，子爵，我们说好的，不能让蠢货发现秘密，你瞧。” 子爵说不出话来。 “那群警察跟踪你。” 子爵来不及辩驳，毕竟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视角突然发生了变化。 他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失去透露的肥硕躯干正躺在血泊中，脖子的切面冒出鲜血来。 “我们讨厌不虔诚的人，你居然还带来了麻烦。” 苏格兰场的人远远的跟在身后。 那个家伙居然没有察觉到。 “真是的，还不能全部杀掉。”吸血鬼甩掉手上的血。 * “人类真是麻烦的生物。”卡罗琳说。她换上轻盈的紫色纱裙，简单的抹了点胭脂，碰上茉莉花味道的香水，绑好牛皮鞋上的白色鞋带，和佣人们说说话就出了门。 不需要麻烦车夫，她一个人散散步，路程也不远。 还没有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走吧，麦考夫，我还以为你会晚一点。”卡罗琳的脸上洋溢着笑意。 “麻烦事晚上就解决了。”麦考夫说。 “晚上没有睡觉？你休息的时间会不会太少了些。”卡罗琳挽着麦考夫的胳膊。 “还是睡了几个小时的。”麦考夫说。 他看上去脸色苍白，眼窝处有淤青。 “你去执行任务了。” “不麻烦的任务而已。”麦考夫被发现脸上的伤，有些尬尴。 卡罗琳选择无视麦考夫的伤。 “去蔷薇园看看，说好的要和我多散步。”卡罗琳笑着说。 她看上去没有一点烦恼，金色的卷发编着发辫，耳边留着纤细的碎发，肌肤雪白，笑起来脸上有酒窝。 “我听夏洛克说了。” “他*挑衅我还不忘告诉你。”卡罗琳道。 “如果你有自信可以和夏利斗一斗。” 卡罗琳惊讶的松开麦考夫的胳膊，她眯着眼睛。 “哼，我还以为你要教训你的弟弟或者说我不自量力呢。”卡罗琳说。 麦考夫笑了。 “不，不会，这是你们之间的游戏，我只保证你的安全就行，只是希望你不要像从前那样不谨慎。”麦考夫皱眉。 卡罗琳拉着他的手。 走在前面。 “啊，我成长了不少，你看，吃了几次苦头就学会了，事教人一教就会。”卡罗琳转身，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卡罗琳，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会第一时间出现。”麦考夫说，他的眼神柔情似水，看起来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性格，自从说了心里话后，他变得格外粘人，似乎将卡罗琳视为唯一的精神支柱。 这很危险。 卡罗琳靠近他。 “我知道，但，有些事情我需要自己来处理，特别是关于养父的事情。不过，将来我要是和家里闹翻了，你要帮我。” “哪个家族。”麦考夫问。 “自然是维尔家族，我收到了哥哥的来信，那个家伙，需要我的能力。”卡罗琳道。 “我明白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确定自己的心啊，卡罗琳，你不是个残忍的人。” “当然，要是过火，我会给个痛快，之前就报复过一次了。”卡罗琳摆手，“我对他可没有多少感情，而且这家伙干得事情也太令人不耻了，起先我还没有想到去对付他。” 卡罗琳意识到她似乎潜意识里有些恐惧过去。 麦考夫看出了卡罗琳的困惑。 “你不需要有负担，我们不是神，也不需要完美。” “当然。不需要。”卡罗琳别过脸去，“真是的，我都不好意思说我的心里话了，真是要命，我这个人心口不一呢。” 麦考夫将卡罗琳抱在怀中。 “这也不是问题，好了，散散心。”麦考夫说。 卡罗琳趁机亲了麦考夫一口。 麦考夫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他们走到了公园里，这里人来人往，全部是来看蔷薇田的人，热闹。 卡罗琳走了一圈然后和麦考夫一起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 “麦考夫，你可以来我家。” “他们还对十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老实说，我们的婚姻不过是贵族间的利益博弈。” 卡罗琳笑了。 “我就知道你不开心。” “不，我很高兴，因为是我争取来的。”麦考夫说。 卡罗琳脸红了。 “我还以为只是伯父的要求，是利益谋算的结果，毕竟两家针锋相对了这么多年。” “不，是我，因为如果我不开口。我们永远都无法在一起了。”麦考夫说，“求你了卡罗琳。告诉我你爱我。” 这突如其来的奇妙告白让她觉得奇怪。 麦考夫早就得到了她的爱，不是吗？ “可我们不是早就亲密过了吗？” “不，卡罗琳，不是那种，是更为深刻的爱。” 第61章 麦考夫的身材焦虑…… “你不会说就像是那种,小说你描写的那样，刻骨铭心，坚贞不渝的。”卡罗琳笑着说,“可怕的风暴,生活在荒凉的华丽的古堡里，每天等着恋人的灵魂准时来报丧。” 麦考夫的脸颊微微发红。 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卡罗琳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或者，就像莎士比亚笔下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可是，我们就是啊，莫里亚蒂家族和福尔摩斯家族。” 麦考夫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卡罗琳的言语总是可以挑逗到他。 他天真的像是不谙世事的男孩,一点也不像游刃有余的政客。更不像之前那个掌控全局的上位者。 不过,他似乎从来就不是上位者。 面对这滚烫的心,卡罗琳一时间慌神了。 这要怎么办。 当然她乐意和麦考夫在一起，他们本来就是暧昧的情人，步入婚姻水到渠成,就和这个时代大部分人一样。 可是，卡罗琳想,她有那么喜欢麦考夫吗？ 答案大概是肯定的。 她在麦考夫这里找到了快乐和安全感，同时也愿意给予他这些。 “我要说实话,你无法的得到我全部的心，即便你救过我，我很感动,我在很早的时候就爱上你了。但我属于我自己。”卡罗琳站起来，“当然我会嫁给你。”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麦考夫苦涩的一笑，不过看着卡罗琳那张真诚的脸。那可爱迷人的面孔，更不用说,她那复杂的，古怪的灵魂。 他的心软下来，自知这是个无聊的要求。 和卡罗琳在一起就好，渴望全部的爱似乎有些过分。 他们之间本就有心结，而且，卡罗琳还这样的年轻。 是她屈尊接受了这段关系。 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去接受一个有些迟钝的男人。 还是个开始发福的男人。 但是，他太渴望得到卡罗琳了。 他无意识的，用小狗一般的眼神看着卡罗琳。渴望他的爱怜。 “我会嫁给你，你会是个好丈夫，我很清楚，你尽善尽美。可是，麦考夫你没有办法将我关起来，也没有必要完全占有我。我属于我自己，不属于任何人，你也是。”卡罗琳说，语气生硬冷漠，和之前热情的样子截然不同。她做出一个厌恶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让麦考夫捕捉到了。 第69章 “我不喜欢被人窥视，那种感觉很奇怪，当然我不讨厌你就是了。”卡罗琳说。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怕自己触怒了卡罗琳。 其实，麦考夫很清楚，自己性格的底色是带着自卑的。 “你变得好奇怪。”卡罗琳说，她稍微稍微挪动了几公分的距离。 “抱歉，如果这让你感到不安的话，我收回这句话。” “抱歉倒也不至于，只是你刚才看起来真的很不一样，就像只失控的野兽，你的眼神看上去要将我吃掉一样。“卡罗琳说。 “是嘛，抱歉。”麦考夫道。 今天他说了太多的抱歉，他几乎没有对除卡罗琳之外的人说过抱歉。 对于一个自傲的人来说，他没有任何理由对说对不起，因为他从来不会出错。 卡罗琳隐隐约约感到不安，同时又体会到了兴奋，相当的刺激，她其实喜欢这样主动的麦考夫。 更喜欢他有些敏感的样子。 特别是当他提出婚约的时候，卡罗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点也不相信对方会主动建立家庭。 麦考夫不是那种乐意他人参与生活的人。他极力的保护自己。 “我可不和成为你期待中的样子，我不厌恶结婚，也不讨厌你。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你也爱我，我们之间的婚姻没有任何的阻碍，几乎是水到渠成的，只是我不属于你的时代。” “卡罗琳，你是自由的。”麦考夫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会收回我的要求，同时完成两个家族间的交易。” 卡罗琳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可是和你结婚就意味着我要失去很多自由，例如，我可以会失去我的财产。”卡罗琳说，这是个严肃的话题。 “我可以公证，用黑魔法，我若是毁约就会死于地狱之火。”他说得很真诚。蓝色的眼眸盯着卡罗琳，倒映出她的影子来。 卡罗琳笑道：“好吧，就这么办。“ “卡罗琳，我只希望，你留在我身边。”麦考夫小声的说。语调有些颤抖。 “你过去可没有这么黏人，今天你这是怎么了。”卡罗琳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麦考夫，“这一点也不像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他严肃的回答。 “那就是在我这里你感到安全，所以你故意露出幼稚的一面。”卡罗琳说。 麦考夫浅笑。 “或许是的，我没有多少恋爱经验，这一点上，需要你多包容。” “你真是会说话，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你，你更有感情。”卡罗琳说，她靠近了些。 “希望我的行为没有让你感到不安。我是说，很多爱自由的人都不喜欢被约束，就像我的母亲。” “我不会抛弃你的，除非，我死了。”卡罗琳说。 “不，你不会。”麦考夫道。 “在死神面前说这样的话，我还是缺考虑了。”卡罗琳笑着说，“还没有说谢谢呢，谢谢你救了我。” “你说过的。”麦考夫道，“何况，这是我应该做的，为了你。” “算了吧，当时也是我小孩子心气，一时冲动导致的恶果。”卡罗琳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她当然知道那是一时冲动，带着情绪化的复仇。 丝毫没有理智，也无视真相。 “威廉，莫里亚蒂教授，我的养父，他对我很好。所以，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后悔为他做的这些。”卡罗琳说，她抬头看着公园里的风景。 不远处的山丘上有一座仿古的破败哥特建筑。 建筑边上种满了蔷薇，蔷薇田里还放着断头的天使像。 “要是不复仇，我的卡罗琳会憋死的，你其实干得不错。”麦考夫伸手抚摸卡罗琳的头，仿佛卡罗琳还是个孩子呢。 “切。” “可惜，你太鲁莽了。” “下次我会谨慎一点。”卡罗琳吐吐舌头。 “真是的。不要有下次了，卡罗琳。”麦考夫笑了。 他在卡罗琳身边总是喜欢笑。 “啊，对了。”卡罗琳站起来。 “一惊一乍的。”麦考夫摇摇头。 “那家伙就住在附近。”卡罗琳说，“吸血鬼专业，神秘学协会的会长。” “是那位范海辛先生吧。”麦考夫道。 “你也认识他。” 麦考夫饶有兴致的看着激动的卡罗琳。 “认识，我不仅认识，我监管伦敦所有的神秘学研究者。”麦考夫不紧不慢的说。 “你的工作可真杂。”卡罗琳道，“怪不得你没有休息的空间。” “监视工作很轻松。” “不，你需要照顾好自己，麦考夫，总是无视压力，你看，你唯一的释放压力的方式也不健康，假如我们当时没有将你带出暴食地狱，你会怎么样。” 麦考夫微微偏头。 他在心里想：卡罗琳说得对，之前若不让小弟来唤醒自己的意识，大概会吃到撑死吧。 “你说得对，我的确要转换生活方式了。”麦考夫想到卡罗琳。 是啊，要花时间在她身上了。 即便卡罗琳喜欢自由，但没有人不喜欢被人珍惜，卡罗琳是颇有个性，看起来很快乐同时又有脆弱面的女孩。 他看着卡罗琳。 眼神变得更温柔了，简直可以说慈祥。 看着麦考夫眼神的变化，卡罗琳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拉起麦考夫的手。 “起来吧。” “好，我就叫马车。”麦考夫说。 卡罗琳鄙夷的看着麦考夫。 “你在胡说什么。当然是走过去。” “用走的。”麦考夫为难的说。 “你最近的体型摇摆不定，有时会浮肿，有时又很瘦削。”卡罗琳抱着双臂，“你当年为了救我放弃了永生，还弄坏了身体。我要对你负责到底。” “要是对我负责就让我少走点路。”麦考夫讨好的说。 “绝不可以。你说过要保持身材的。”卡罗琳摇晃手指。然后抱着刚刚站来的高大男人。 “好吧，你也没有那么胖。”说着，卡罗琳掐住他腰间的软肉。 麦考夫的脸又红起来了。 “和三周前的舞会比，我是胖了不少。”麦考夫叹气。早上的时候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身材的瑕疵遮住。 “这无损你的美丽。”卡罗琳笑道，“只是，你不要忘记自己的决定，你要当个苗条的人。” “我就没有苗条过。”麦考夫用力的吸气。 “瞎说，你之前的身材就很好。”卡罗琳顺口一说。 “现在，不好了吗？”麦考夫焦虑的问。 卡罗琳踮起脚伸手拍了一下麦考夫的额头。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也很好，过去算是超级好。” 麦考夫俯下身子，亲了一下卡罗琳。 “你这家伙。”卡罗琳笑着说，“你真的非常可爱，麦考夫，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卡罗琳，这就像是在做梦一样。”麦考夫说，他紧紧的抱住卡罗琳。 “好了，好了，死神先生，你要将我捂死了。” 第62章 范海辛教授 麦考夫的体力惊人,但他非常懒，可以不出门就不出门，若不是因为工作需要,他绝对不会惹上任何要出门的麻烦。 就像夏洛克说的那样,他是个自闭的家伙，缺少当侦探的激情。 麦考夫不止是缺少当侦探的激情，他是对生活缺少激起,显得没有多少活力，一副将就的样子。 但这是在认识卡罗琳之前。 现在，他因为卡罗琳变得快乐了些,愿意出门了,懒惰当然没有改正,在卡罗琳眼中,这有也不是问题。 像麦考夫这样的人，尊重他人，待在自己的小生活圈里也津津有味,绝对是个正统的英伦绅士，一点问题都没有。 卡罗琳需要修正的不过是他内心的恐惧不安,反应在身材上的过度焦虑问题。 卡罗琳看着走在前面的麦考夫。 身材挺拔，高大,这种身高即便胖起来也不会显得臃肿。更何况，他的脸很出众，是一眼就会让人注意到的精致立体。衣品不错,加上性格从表象上看很阴郁，非常的迷人。 他似乎注意不到自己的优点，只有在处理难题的时候才会运用自己的才华。 强大又有责任感的人为什么非要自卑呢，那些不好的回忆也不过是过去啊。卡罗琳知道摆脱过去有多难,她自己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勉强治愈自己，中途还有免不了得到了他人的帮助。 其中，麦考夫就帮助了她。 让卡罗琳从痛苦的记忆里走出来，真正的接受这个世界，去爱生活。 所以，麦考夫这点小小的难题。当然是要帮他解决的啦。 卡罗琳迈着欢快的步子。上前挽住麦考夫的手。 第70章 “好了，我可爱的福尔摩斯先生，你不要走太快了。”卡罗琳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慌。” “你在焦虑什么。” “附近的甜品店。”麦考夫说。 卡罗琳愣住了，她这才注意到他们穿过了甜品街，这有糖果店和甜品店，橱窗里摆放着精致的点心，供人挑选。 麦考夫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被吸引。 “我知道了。”卡罗琳认真的看着麦考夫。 然后拉着他的手，一个健步冲出去。 “跑起来，麦考夫，不要看这些点心。这不是安全感和爱，你的安全感和爱在我这里。” 麦考夫跟着卡罗琳，两个人喘着粗气。 终于离开了充满诱惑的美食王国。 卡罗琳大口呼气，朝麦考夫竖起大拇指。 “很好。”卡罗琳说。 麦考夫笑了点点头。 “而且还跑起来了，你看是不是缓解了不少的焦虑。”卡罗琳说。 麦考夫站直身子，摸摸卡罗琳的头。 “因为有你在。” 卡罗琳摸摸鼻子。 “哼。当然，我是可以救赎你的骑士。” * 范海辛教授的府邸看上去十分的低调和他的身份不太相称，毕竟这位由女王亲自册封的爵爷过去很是风光无限。现在他换了身份方式，在伦敦几乎隐居，很少参加活动，除了上课教学，就连学者间私下的聚会都不参加。 卡罗琳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血族猎人还是在十年前，当时他是莫里亚蒂家族的座上宾，地下世界黑暗秩序的守护者。 “好久不见，莫里亚蒂小姐。”范海辛说。 “啊，福尔摩斯先生也大驾光临，我今天真是走运。” 说话的男子不到四十岁，身材强壮，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研究生里做学问的教授，他倒像是个军人，气宇轩昂的。 与外表不相符的是他温柔的动作，脸上和气的表情。 他是个十分有魅力的人，就是很可惜，他不会出现在社交场合。人们听不见他爽朗的笑声和感受不到他的好脾气。 “听说你们订婚了。”教授说，然后笑着让女仆准备茶点。范海辛教授家中的女仆也是人高马大，看上去很是机敏，气质清冷。 卡罗琳一眼就看出这女仆随身是携带武器的。 这很正常。 范海辛教授的府邸关押真一些被封印的魔物，他宅邸各个都是人才。 “看来你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呢。”卡罗琳说。她摆弄着一尊雕像，这东西和她之弄来的那尊一样。 “要想在伦敦名利场生活，我总是需要些耳目。” “没有人比您更了解伦敦的秘密。”麦考夫道。 “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您太谦虚了，只有你的眼睛才可以做到敏锐如猎鹰呢。” “我想卡罗琳需要问的问题就只有你可以回答。” 范海辛教授拍拍麦考夫的肩膀。 “有些话你可要当没有听见，老规矩。”他说，语调低沉。 “看来范海辛教授人缘极好。”卡罗琳说。 “好了，希望我们的莫里亚蒂家中没有吃醋，我不过是个讨生活的人。” 范海辛教授打量着麦考夫和卡罗琳。 “真不错，你们就应该在一起，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非常特别的女人，当我第一眼看见我们的莫里亚蒂小姐的时候，我就明白，她的品味一定很高。” “这就见外了。”卡罗琳说，“您可不是这样阿谀奉承的人，我还需要讨好您呢。” “走吧，我们去我的实验室里说。”接着他让二人等了一会，去吩咐女仆将茶点送到三楼的实验室里。 教授笑呵呵的将他们带到了实验室里。 单从外观上看，范海辛的屋子不算很大，但进入里面，起房屋设计之精妙，可谓是内有乾坤，空间的利用面积合理，里面的布置也十分的华丽，全部是最时髦的发明。 是个现代版的浮士德博士的研究室。 卡罗琳看着观星仪器。 “这东西一定花了你不少钱。”麦考夫说。 “解决难题，总会遇上好事。”他斜倚在门框处。 麦考夫和卡罗琳惊叹于他实验室的先进。 “我还有复制机。很危险，有电，这可是最危险的东西。”范海辛提醒卡罗琳不要去触摸那个看起来像是水晶球的仪器。 卡罗琳缩回手。 “说吧，你们遇上什么难题了。” “关于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卡罗琳直接开口。 “你需要知道些什么。”范海辛教授毫无波澜，一点也不慌张，提前就知道卡罗琳要问什么。 “哦，这件事我还算明白，你是她的女儿，他来找过我，在十年前，当时他也拿来了类似的东西。” “他问了什么。” “和那些神秘的生物纠缠合二为一有多大的机会活下来。”范海辛严肃的说，他的目光阴冷下来，就像是某种生活在角落里的爬行动物。 “什么生物。”卡罗琳问。 “神，新神或是旧神。”范海辛道。 “你指的是那些神秘的图案。”麦考夫开口。 “是的，报纸上，杂志里，画像的笔下，孩子们的梦中，那些诡异的图案。这一切和莫里亚蒂教授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什么联系，你的意思是，他和那些可怕的凶杀案有关系。”卡罗琳急切的问。 “我也不清楚，这件事大概夏洛克会知道一些。” “我才不会去问他呢。” 麦考夫笑了。 “就当是游戏吧。”他说。 “是比赛，他看上去比我要了解威廉。”卡罗琳道。 “但他的确和被定义成邪恶的力量有关联，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十年前，活着的时候。”范海辛道。 卡罗琳注意到他的措辞。 “那么，在我们眼中死掉的他呢，你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什么时候。” 这时女仆端上来了点心。 麦考夫很是惬意的坐在沙发上，然后拿着饼干开始吃。 卡罗琳摇摇头。 “并不算甜。”麦考夫说。 “真是的。”卡罗琳说。 “是不甜，我保持身材，我的饮食严格按照健身房给的标准。”范海辛说。 他看起来身材非常好，像是健美教练，是实打实的完美。 麦考夫放下了手中的饼干，开始喝不加糖的茶。 “最后一次的话，是在一个月前，他来找我，整个人变得不一样，我知道，在那金灿灿的外表下早就换了一个灵魂，威廉之前是死了，死掉的那个是人。纯粹的人。”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我像莫里亚蒂家中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知晓，在他们眼中威廉真的死了。”范海辛说。 “我要弄糊涂了。好像就我一个人不知道答案。”卡罗琳咽口水。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范海辛说。 “好像所有人都这么说。” “那天你也在我这里，同一个房间，在你还个小女孩的时候，扎着蝴蝶结，穿着可爱的粉红色裙子。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 卡罗琳感到不安。 “可能是这样的。” “他变成了怪物，不是人类了，抛弃了过去的人性。就像人选择变成吸血鬼一样。主动的选择。”范海辛说，他转身，在书墙里来回的翻找。 “啊，就是这个。”范海辛说。 “这是？”卡罗琳接过他递过来的笔记本。 “是当时我给他的答案，带回去吧，我想你更需要他。” “是莫里亚蒂让你说的。”麦考夫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范海辛看着麦考夫，笑了。 第63章 王室的秘密 “不愧是你。”范海辛道,他端起白色的茶杯，“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是多个心眼。” “不过,这件事你大概早就一清二楚了吧。”范海辛眯起眼睛。 “真是的,他就不能亲自来说吗？”麦考夫说。 卡罗琳默默叹了口气。 又开始打哑谜了。 简单的事情非要复杂化。 无论是莫里亚蒂教授，还福尔摩斯兄弟，眼前的范海辛博士都有这个毛病。特别喜欢说些云里雾里的话。 “哈哈哈哈,可能要保持神秘吧，不要担心，他即便变成另一个维度的生物,终究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范海辛说,”不过,这就要我们如何理解了。” “希望这次不要对立。”麦考夫说,他从刚才谈话开始嘴里的甜点就没有停下来过，吃的特别开心。 “又回到那个问题上来了，谁代表我们呢。”范海辛说。 麦考夫咬断了饼干。 “多数人的利益,总之。” 麦考夫笑了：“不会是个人的私欲。” 第71章 “他通过你来传话。” “我乐意当这个中间人，他不再是他,但还是我的朋友，这一点不变,这就是我需要那么原谅我的地方。” “我了解。”麦考夫说。 “你的意思是，其实那些案件与他有关系吗？”卡罗琳问。 “是两批人。”麦考夫开口。 “两批。”卡罗琳弄不清楚。她需要仔细的清楚其中的逻辑。 “开膛手杰克是你们的人。”说着麦考夫看向范海辛。 卡罗琳站到了麦考夫身边，按耐住惊讶。 她默不作声。 “对啊。”他如此轻易的就回答了。 “还是我们的福尔摩斯先生抓住了,不过，送过来的时候是一具尸体了。” 麦考夫一句话都没有说。 “夏洛克，背着我也开始玩这类危险的游戏了。” “我看，这是你受益的吧,不然，他为什么会得到那么详细的内容。” 空气凝固，三分钟的沉默。 麦考夫一句话也没有说，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看上去像是雨天里的一尊雕像。 “好吧，我认输了，我就知道你跟过来没有好事。要是只有我们可爱的莫里亚蒂小姐在就好了。”范海辛道。他找卡罗琳眨眼。 今天本来单纯的闲聊，结果气氛弄得有点严肃。 卡罗琳咳嗽了一声。 “是王室的计划。”麦考夫道，语气冷淡。恢复了些活力，看起来不那么不近人情。 “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女王。”麦考夫说。 “是的，你知道的，我们的女王有遗传病，总是要找法子治疗嘛。”范海辛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可惜，总有不听话的家伙，例如，我们可爱的王子殿下的医生。” “你们监管不住那些不听话的臭虫。”麦考夫说。 卡罗琳很清楚，事情绝不像麦考夫所言。 “伦敦总是会发生各种奇妙的事情，不是吗？”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交给苏格兰场，而不是我们。” “看样子会是悬案了。”卡罗琳说。 范海辛教授打量着卡罗琳。 “是吗，我可不觉得会是悬案。” “所以，你也是替女王传话的。”卡罗琳说。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学者。”他说，“权力边缘的小喽啰。” “那您可就太谦虚了。”麦考夫站起来，“感谢你的茶点。” “要离开了。”范海辛教授放下茶杯。“可是，我觉得我们聊得很愉快。” “是的，我们也只是顺路过来叙叙旧。”卡罗琳道。她也没有想到会知道这些事情，眼下，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看样子麦考夫只是顺路来传话，他日理万机，休息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忙事情。 “女王的想法总是很简单。”范海辛道。他表现的很淡然。 “我明白了。”麦考夫道，“你对此有什么计划。” “很简单。”范海辛表情严肃了起来，“当然是，努力的研究，只是。” “永远也不会得出结论。”麦考夫说。 “再见，福尔摩斯先生，我猜很快女王会找您。”范海辛愉快的说，“她不会得偿所愿，对吧。” “好吧，我有所准备。”麦考夫一副倦怠的表情。“当然，没有人可以超越生死，企图复活死人，天方夜谭。” “那么回见吧，莫里亚蒂小姐，福尔摩斯先生。”范海辛说，“希望快乐。” 麦考夫打着哈欠。 “会的，只要，你们学着看好自己的人，无辜的女人不是你们实验的耗材，要明白，人与人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旦急眼了，兔子也会杀人。” “我明白，就劳烦您和苏格兰场的人说一声了。” “老规矩结案。”麦考夫说。 * “开膛手杰克被夏洛克杀了。”卡罗琳说。 “关键是模仿犯。”麦考夫道。 “也全部处决就好了。” “可是，无法全部顾及的。”麦考夫说。 “好吧，我明白你的话，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事业。” “当个义务警察，我支持。”麦考夫说。 “你不反对。” “为什么要，你是正义的，我说过你是个善良的姑娘，还很勇敢，也有头脑。”麦考夫说。 卡罗琳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这就和我想的一样，是上面的人干的。” “他们也不是贵族，我们才是。”麦考夫道。 “是其中一部分自鸣得意的家伙。”卡罗琳说。 “你看，这才是我一直维护的平衡，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死板的运行。”说着麦考夫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好吧，你也会帮助我吧。”卡罗琳说。 “当然，为什么不呢，我们甚至可以一起来。”麦考夫说。 卡罗琳没有想到麦考夫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说真的。”卡罗琳问。 麦考夫点头，很郑重的点头。 “是，这也是我的方式。” 卡罗琳笑着伸出手。 “我们要多花点时间好好的认识一下了。” 麦考夫握住卡罗琳的手。两个人孩子气的握手，然后笑起来。 “哈哈哈哈，真是的。”卡罗琳开心的笑道。 “卡罗琳。”麦考夫说。 他们站在花店前，被鲜花坏绕，场景看着还挺浪漫的。 “说。”卡罗琳道。 “你可以在这里，这个世界，属于你的世界，肆意妄为的做自己。”他说。 声音成熟，厚重，温柔，又天真邪恶。 卡罗琳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买点花，我们还要多逛逛呢。。” “好了，我不应该突然想到工作上的事情。”麦考夫说。 “毕竟是不可或缺的大人物。”卡罗琳说。 麦考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乐，那些忧伤和压力一扫而空，这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了云端。 卡罗琳洋溢着活力，她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幼兽变成了强大的猎食者，一个善良公道的持剑者。 正义非很多种，有时候不是随意一种都是来保护大多数人的。* 往往，镀金表面下的是铁锈。 “卡罗琳，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我也是，只是最近的烦心事不断，好吧，也不能这么想。总是会一步步解决的。” “莫里亚蒂教授的事情你这么看。” “就这样吧，我个不认为威廉会是真的怪物，他大概是设下一个陷阱。”卡罗琳说，“我保证，这一点是伦敦最好的捕鼠器。” “哦。”麦考夫对卡罗琳的看法很好奇。 “威廉就算变成怪物也不会是个低级的怪物，我知道这家伙的想法。”卡罗琳说，“两件事的话，我想，作恶的大概是王室资助的那帮人。” “有时也不能这样归类。”麦考夫说。 卡罗琳挽着麦考夫的胳膊，两个人就像每一对亲密的恋人和夫妻。 “好吧，我不习惯用你的方式思考。”卡罗琳说。 “没关系，你的想法也不算错。”麦考夫说，他慢慢的开始接受单一的思维方式，虽然不够精准，但也是真实的想法。 麦考夫开始试图用体验生活，不讲求逻辑。 精妙的思维世界的确迷人，可那是空洞的城堡。 只有他自己。 卡罗琳的眼眸深邃，像是奇妙的宝石，又像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和她在一起有数不尽的乐事。 麦考夫感到很幸福。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要去占卜吗？”麦考夫说。 卡罗琳愣住。 “占卜。” “是啊，我很喜欢占卜。” “你会喜欢占卜。”卡罗琳狐疑的问。 “是。毕竟一开始，是一个占卜师让我产生了动摇。” “啊。”卡罗琳捶手。 “我知道可能是你安排的。但，我喜欢这种感觉。” “是嘛。”卡罗琳说，她走在前面。麦考夫手中抱着花。 “嗯，我喜欢听那些正向的话，只是无序的信息也好。”麦考夫道。 “我拜托的那个老婆婆可不是神棍，她可是有真本事的。”卡罗琳道。 “我知道，你看，我选择对了，做了正确的选择，我遇见了你，让你住进了我的生活。” “我突然发现你还是个有点浪漫的家伙。”卡罗琳说。 “我一直都很浪漫，卡罗琳。”说着他将卡罗琳拉得更贴近了自己。 “我爱你，卡罗琳。”麦考夫道。 “我也是。”卡罗琳说，麦考夫的手柔软干燥，肌肤细腻。虎口处有厚实的老茧。 卡罗琳也很喜欢抚摸麦考夫身上的伤疤。 “好痒。”麦考夫说。 他笑着，亲吻了卡罗琳。 第72章 黄昏的柔光照在他们身上，身后是繁华美丽的城市，伦敦有她恢弘浪漫的一面。 第64章 好友来信 房间很暗,暗道勉强可以看清眼前的路。麦考夫.福尔摩斯衣着正式。一身黑，质地上乘的布料，显得也不闷沉。这种有质感的黑色将他的皮肤承托很白,贵族式的白。 麦考夫的礼节一向很周到。他一丝不苟,文雅又冷漠。 叫人既乐于亲近又生畏。 神秘的福尔摩斯先生是一个谜团。 他总是会做出令人意外的成绩。 麦考夫礼貌的和众人打招呼，然后在转身的时候露出倦怠的表情。他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冷冰冰的,还有一股和地狱相似的味道。 死气沉沉的奢靡感。 他想：宫廷里的吸血鬼增加了。 一双双眼睛看着他。 那些藏在厚重的帘幕后的吸血鬼，面容精致，带着法式的轻佻,似笑非笑的注视着他。 麦考夫跟在女王的执事身后,那个身材中等的甜美少年也是只吸血鬼,麦考夫从很早的时候就和他打过交道。 “你瞧,这里的人对你很好奇。”吸血鬼说。 “我看起来像是动物园里的奇珍异兽。”麦考夫说，谈不上有多不悦，语气平淡。 “哦,这您就多想了，没有人对您不敬。”吸血鬼道,他转身，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了獠牙。 “希望如此。”麦考夫说,他对吸血鬼的态度不算太友好，毕竟，这里是人类的世界,对于女王看重这些黑暗生物的事情，议会很是不满意，首相对此是相当的不满。难得辉格党和托利党意见一致。 “听说你订婚了。” “我还没有大张旗鼓的炫耀。”麦考夫说。 “那位莫里亚蒂小姐可是今年的明星角色，她就出席了一次重要的晚宴便惊艳全场。说起来,她和之前的一位小姐还真像，或许就是一个人，女孩子总喜欢弄神秘。”吸血鬼说。 “莫里亚蒂小姐。她的确是个妙人。”麦考夫说。 在这里，麦考夫尽量不说实话。 “听上去你既满意又觉得勉强。” “婚姻是对人的束缚。”麦考夫说，故意用冷漠的口吻说。 “那可不见得，你看我们的女王陛下，几乎每天都在回味旧时的甜蜜。”吸血鬼道。 “总是陷入过去可不是件好事。”麦考夫说。 “这是因为您没有体会过爱情的甜蜜呀。”吸血鬼笑着说，他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水，高调至极，直接往鼻腔里钻。 麦考夫克制住没有做出失礼的举动。 “请吧，福尔摩斯先生，陛下在里面等您呢。”吸血鬼说。 侍卫退开，吸血鬼推开了门。 里面的房间更昏暗了。 麦考夫不得不用死神的眼睛去看。 这里简直像是坟墓。 不安，死气沉沉，压抑的欲望和那些忧郁的感伤。 麦考夫站定，行礼。 “陛下。” “哦，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女王说，她的语调听上去总是这么的慈祥。 可是她的命令从来没有温和过。 这是个有歧视的王。 王就是王，无论有什么样的性格，与生俱来的气质总是不会变得暗淡。 女王带着一顶小巧的王冠，很朴素，配合她的黑裙，肃穆庄严。 “我需要你的帮助，孩子。上前来。“女王说。 福尔摩斯向前。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连那只吸血鬼都被关在了门外。 看来女王有意避开这些黑暗的生物。 麦考夫抬头。 女王说：“他们说你有那种超越生死的力量，我知道，你一定有。” “不，陛下，这都是谣言，死神只是一项工作，不是特权，上帝没有赐予我这份力量。”麦考夫说。 “可是，你复活了可爱的莫里亚蒂小姐啊。”女王说。 麦考夫一惊，但这有短短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那女孩的灵魂不属于这里，她的寿命也没有到尽头，如果可以，我希望实现您的愿望。”麦考夫说，他说得是实话，真诚的看着女王。 女王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并没有说谎。 她叹了口气。 “好吧，我知道从你这里套不出来，好吧，孩子，我了解你的性格，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本就为难，何况这也不是你的能力范畴。” 麦考夫不说话，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那么，我们还是谈论些正事，伦敦最近出现了一群可怕的组织，专门针对贵族。” “是的。” “帮着苏格兰场，处理掉，以最高效的方式，我可不像看着可恶的恶魔在我的国家游荡，我只接受，我们可以掌控的。” 游离在阴阳两界的人，黑暗世界的贵族，同样赫赫有名的福尔摩斯。 谦卑的开口。 “遵命，女王。” 他感觉的到，女王寿数将尽。 临死前的人只会更加疯狂。 不过更让麦考夫感到头疼的是宫廷里出现的不和谐音符，黑暗生物是不是太多了。 * 就在麦考夫焦头烂额的时候，卡罗琳也十分的忧虑。 同时气愤。 “我要去一趟。” “这完全不可能。” “该死的，这不可能，瑞贝卡自杀。笑话。”她站在走廊入口，看着信。拆信刀落在地上。 爱丽丝小姐从没有见过卡罗琳这样。她将刀捡起来，放到抽屉里去。 房中的其他佣人有听见了卡罗琳的愤怒。 “小姐，您先坐下。”爱丽丝说。 卡罗琳一边走一边骂。 笑话，简直是笑话！ “见鬼，我知道是那家伙杀的人。” “谁。” “一已婚的女人死了，多半是丈夫干的。”卡罗琳冷哼一声。她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斜倚着，蹙眉。 卡罗琳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惜总是失败。 谁会对自己好友的死亡无动于衷。 那可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的发小，她的玩伴。 卡罗琳揉着太阳穴。 女仆爱丽丝递上来嗅盐。 卡罗琳闻了一下。 “谢谢你，爱丽丝。对了，我需要你帮我买车票，我要出一趟远门。”卡罗琳说。 “是小姐，您要去哪里。” “找我的好友。”卡罗琳说，“不，先等等，我要先去找他一趟，等我先出去找人再说。” 卡罗琳起身，准备换神出去的衣服。 她披散着头发，穿着棉质的裙子，看起来很文弱优雅，这本该是个轻松的早晨。结果被一封信搅扰了平静。 卡罗琳恨不得立刻掐住那该死的迈克西姆的脖子，一个胆小鬼，巨婴。 卡罗琳花了半小时的时候穿戴好，接着就出了门，混血的马夫将她带到了目的地，名为仲夏夜的高级旅店。 卡罗琳下了马车，然后让车夫先回去，不用等。 这里是闹市区，车水马龙，大城市最光鲜的一面浮现在眼前。 她走入了大厅，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莫里亚蒂小姐一头金发，气质清冷，身材高挑，脸上还带着怒气，衣着华丽，黑色的裙子领口绣着小巧的蔷薇，黑纱覆面，黑纱上镶嵌着一颗绿色的宝石，做成了蜘蛛的形状。 她步态优雅，走到了前台。 “我找费弗尔先生。”卡罗琳说。 那前台的男仆看着卡罗琳。有些出神。 笑着回答，手脚麻利。很快就弄好了一切，派人去找正在房间里喝酒的男人。 卡罗琳坐在大厅里。 扫着形形色色的人，这里住着不少危险的人物，有间谍和革、命家，还有不少落魄的东欧贵族。 这里简直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权有势的各色人等。 “看来这家伙还挺会做生意的。”卡罗琳说，上次见到费弗尔的时候，他很落魄，正在为生计发愁，工厂起义他花了不少钱资助那些工人和记者。“现在有钱常住这里。” 过了十五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这是个看起来十分憔悴的男人，大概二十六七岁。高大，健壮，容貌英俊，一头棕色的卷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不怀好意。 “我亲爱的卡罗琳。”他说。 卡罗琳上前拥抱他。 她认识这家伙很多年了，从上学的时候就认识，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偏见，虽然这位费弗尔先生表面上看起来是个花花公子，风流出性，可卡罗琳清楚，他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你的脸晒得真红。”卡罗琳说。 “最近我去了一趟海边。和几个姑娘打排球，都是好姑娘。” 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人们总以为他在招蜂引蝶。 其实不是，他只是单纯的好交际，和什么人都可以交往，不论身份和性别，有一种可爱的一视同仁感，这也人他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里声名狼藉。 第73章 和那些下等人混迹在一起的二路货色。这是人们对他的评价。 “是嘛，看起来很健康对吧。” “当然，只是你要注意，你脸上开始张雀斑了，而且你是不是一晚上没有睡觉，都有痘痘了。”卡罗琳说。 费弗尔无奈的一笑。 “走吧，去我的房间，我们好好聊一聊那件事。” “好，下午的时候我要带你好好吃一顿，你看起来真糟糕。”卡罗琳说。 “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了。我快要气死了。”费弗尔说，“可惜，我不够聪明，又没有你这些本事，只会打架。” “得了吧，你可是叫人头疼的家伙，你可是鼎鼎大名的社会活动家，大资本都怕你。” “可也只是说说。” “你手臂上的伤怎么回事。” 费弗尔得意的说：“一个找死的刺客。” “总是有不怕死的赶来招惹你。“卡罗琳笑道。 这是他们今天难得的笑容。 走上电梯，男仆开始启动机器。 这家由法国人设计的旅店充满了流线设计，看起来令人平静。 走出了电梯，卡罗琳叹了一口气。 “我们要去一趟曼德丽庄园，那可是属于我们的丽贝卡的。”卡罗琳说。 第65章 卡罗琳的计划 “我的好友绝对不会自杀,这简直太可笑了。”卡罗琳斩钉截铁的说。关上门，卡罗琳可以肆无忌惮的说着心里话。有些情绪不得不发泄出来。 “我可以杀了迈克西姆。”卡罗琳说，她坐到椅子上,从包里拿出小巧的金属盒子。 费弗尔帮她点火。 云雾缭绕。 卡罗琳掀开了面纱,露出那张咄咄逼人的艳丽面容。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之前想的准没错。”卡罗琳说，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话。 卡罗琳之前没有仔细看过原著小说,也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设定改动了多少。原著小说里，丽贝卡是作为一个原著小白花女主挥之不去的阴影存在的。是男性眼中的恶女，既渴望又恐惧的女巫。这是本很有意思的女性作家笔下的悬疑小说,充满了哥特原始和诡异的氛围,属于心理惊悚。 卡罗琳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本书小说中的人打交道。当你接触到真人的时候,你会发现作者的巧思,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故事想到的恐怖，完全是个男人杀妻案。 “我一开始就应该劝阻的。”卡罗琳说,她很是懊悔，这个世界居然还是按照原著的情节发展。 “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势在必得的时候谁也拦不住。”费弗尔说，“一开始的时候,麦克斯那丽贝卡言听计从的。” 卡罗琳递给对方一支香烟。 “很淡，玫瑰薄荷口味的。”卡罗琳说。 “不错。”费弗尔吸了一口，“你自己做的？” “莫里亚蒂家族准备推出的新产品。”卡罗琳道,“相对而言没有那么伤身体。不过呢，什么都不抽是最健康的，还有只喝水。” 说着，卡罗琳扫了一眼房间里的瓶瓶罐罐。 费弗尔本来想笑,眼神转而又暗淡下来。 “真是的。要是没有办法，就以我的方式来办。”卡罗琳笑了，她的眼神很是可怕。看上去像是恶狼。 卡罗琳生知自己的个性，她有两副面孔，两幅都很危险。 “是她成就了曼德丽，将一对垃圾变废为宝，要不是她，我们的丽贝卡谁会想起曼德丽庄园，早就被淘汰的鬼地方。”卡罗琳说，毫不客气。 “现在，那该死的迈克西姆还带回来了新的妻子，这才几周啊。” “哼。”卡罗琳弹烟灰。 “你怎么看。”他说。 “你的猜想是对的，我们都知道，丽贝卡不会自杀，她是个坚强的女人，野心勃勃，完全没有任何消极情绪，她的忧伤总可以找到方式排解出来。” “但，他们找到了线索，说丽贝卡生病了，很严重。” “她可以求助的人可太多了。”卡罗琳说，“变成吸血鬼，找恶魔，去祈求天使。” “迈克西姆的小妻子找出证据，而且，丽贝卡的确是个前程的教徒。” “只要我们找出证据她有活着的希望就行，一开始的时候我先按照规矩办事。”卡罗琳说。 “你可真是受到了福尔摩斯的影响。”费弗尔道。 “总是要给他些面子。”卡罗琳说。 “我看不是，你是在给自己找理由，我从一开就知道，你才不是那种会受到人影响的女孩，你和丽贝卡很相似。” “我可没有她这么独立勇敢呢。“卡罗琳说。 “你是我们当中最有主意的一个。” “我还是在意，为什么她没有选择你。你也很有钱。”卡罗琳说，“而且还英俊。” “你知道原因的，我没有那么有钱，而且我家族名声不太好。” “杰克，不要自轻自贱，没有谁会一直披着个坏名声。”卡罗琳安慰道。 “好吧，就算丽贝卡不嫁给我，也没有关系，我们还是拥有彼此。”他说着，露出了天真的表情。 这表情卡罗琳在麦考夫脸上也看到过。 可怜的费弗尔真的很喜欢丽贝卡，从很早的时候起就喜欢她。 但是，喜欢女孩子不等于女孩子也要喜欢你啊。可怜的单相思！ “这些话你就不要在法官面前说了。”卡罗琳提醒道，“你这个人总是不分场合的瞎说话。” “啊，我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不过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吧。”费弗尔说。 “白痴啊。”卡罗琳提高嗓音，“这样的话不就等于在说丽贝卡是个浪荡的女人，这对她可没有好处。” “我只是表达我的真实想法。” 看着好友委屈巴巴的样子，卡罗琳将语调放低。 “听我说，我们要复仇的话就要做到滴水不漏，你觉得迈克西姆和他的小妻子是什么样的人。” 费弗尔思考了一下。 “嗯，迈克西姆看起来像是那种老实人，后来相处久了感觉很恐怖。冷不丁的会冒出来说些奇怪的话，还会在人面前表情的无辜。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无辜，他也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就算是面对丽贝卡这样完全的美人，他的心也永远不满足，这类男性就是这样。”他说。 “丽贝卡锋芒毕露，实在是太迷人了，老实人不嫉妒才奇怪呢。”卡罗琳说。 “是有这种感觉，我也和丽贝卡提起过，她却说，这不过是由于他比较羞涩，还替他说了些好话，丽贝卡就是这样的心软，她嫁给这家伙也不完全是为了生计。”说这话的时候费弗尔面露忧伤。 “那么，那个小妻子呢。”卡罗琳说，将香烟掐灭，她并不喜欢烟味，也很少抽，但这种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要找点消遣，不然直接行动也太冒失了些。 “一个纯洁无暇的无聊小白花，很清秀，挺可爱的。性格也好。” “那么我们就对付迈克西姆就好了。” “他们夫妻是一条心的。“ ”当然，就算是杀人犯，有的女孩还是乐意贴上去，女人的特殊癖好嘛。“卡罗琳说，“我们需要去一趟曼德丽庄园，最好是长久的住在那里。” “如果是你的话，我想没有人敢拒绝。” “莫里亚蒂家族嘛，谁都要给个面子，特别是那种边缘的小乡绅家族。”卡罗琳说，“迈克西姆很有钱，丽贝卡估计帮他赚了更多。” “还有，一般人难以获得的名望。” “真是可恶的家伙。”卡罗琳说，“我要送他去坐牢。” “可是没有任何的理由。” “哈哈哈哈哈哈。”卡罗琳笑出了声来，“如果丽贝卡死了，一定和这个家伙脱不了干系。” “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是杀妻。”卡罗琳说，冷静，坚定，“不，不能用我觉得，凭我对那个什么迈克西姆的了解，他早晚有一天会嫉妒到发疯。” 费弗尔激动的站起来。脖子都红了。 “耐心点，我就知道不应该说出来。”卡罗琳说。 “这叫我怎么冷静。” “你必须冷静。这可是件麻烦事，而且这只是我的猜想。我们需要证据。”卡罗琳说。 她看着堆满了酒瓶的精致套间。这里除了酒就是散落一地的书籍和一些宣言书。看起来其中还要重要的计划草稿。 费弗尔萎靡不振了有几天了。 “我知道一个人擅长找这些。”卡罗琳说。 说着，她又看向费弗尔。 “你需要好好的修整一下，露出你最好的一面。”卡罗琳说。 费弗尔还不至于太蠢，很快就理解了卡罗琳的意思。 “下午的时候我们去买点衣服，你需要好好的打扮一番。”卡罗琳说。她露出没有过多恶意的嫌弃。 “也对，这段时间我一直萎靡不振。” 第74章 “给人留个好印象准没错。”卡罗琳说。“人就是这么肤浅啊。” * 在房间里聊了些杂事后，卡罗琳就拉着好友去成衣店买衣服，顺便也找个地方吃下午茶。 从中午一直逛到下午茶时间，终于，颓废的青年变成了优雅的绅士。 “这样看起来你像个正派人物。”卡罗琳说。 将好友推到镜子前。 “啊，这看着好别扭啊，太正经了吧。” “就像是律师或者税务官，不错吧，总比看起来像个不入流的花花公子强很多。” “我可从来就不是。”费弗尔争辩道。 “我知道。”卡罗琳说，“可是那些人不知道呀。” “好了我给你挑选领带。”卡罗琳说道。 “哦呀，哦呀，这不是莫里亚蒂小姐嘛，请问这位是。” 这是！ 福尔摩斯的声音。 听上去清冷的声音。 回头，只见一位身材瘦削的高个男子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架势看着卡罗琳。 “夏洛克。”卡罗琳说。 看着眼前穿着一身黑，肌肤苍白的男子。 费弗尔突然眼睛里冒星星。 “您是，福尔摩斯先生！”他说，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 “正是在下。”夏洛克对他人的崇拜看起来很是受用，自恋的朝卡罗琳的方向一笑。 该死的。不放过，每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卡罗琳斜眼。 “我们还需要去找您呢，福尔摩斯先生。”卡罗琳说，语气明显带着阴阳怪气。 “遇上麻烦了。”夏洛克说。 卡罗琳表情严肃。 “我的好朋友被人谋杀了，但我没有证据。”卡罗琳十分直接的说，“所以，夏洛克，你接受我的委托吗？” 第66章 感兴趣 他们置身在一个玻璃房里,这里看起来像个植物园，侍从们打扮得体，偶尔还可以在精心打理的花丛里看见几只可爱的小动物,这里闻起来香香的,有动物，但没有马戏团的味道。 “我接下这个并没有多少疑点破解的案子。”夏洛克说。 “为什么，你不会觉得无聊吗？”卡罗琳问。 “当然不会,我正想找个地方度假呢。”夏洛克撑着脸手指敲打着桌面。“华生和玛丽去度假了。” “我以为他们会带上你。”卡罗琳说。 之前华生可是无论干什么都会带上夏洛克的。正如夏洛克需要华生纪录他的经历一样。他们总是形影不离的。 “每个人都需要空间。”夏洛克说，他的侧脸和麦考夫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麦考夫的脸更为锋利硬朗,夏洛克的脸上的线条更为柔和。 在一边的费弗尔则默默的听着他们对话,卡罗琳差一点就忘记了,他可是个侦探小说迷。不过当时没有在卡罗琳面前表现出来,现在，卡罗琳对福尔摩斯家族中的人一点也不抵触，甚至是亲密的,之前卡罗琳和福尔摩斯家族中的成员订婚的事情让他颇为意外。 现在看起来，卡罗琳和他们关系相对不错。这是件好事情。 “好吧,也对。”卡罗琳说。 她邀请两位来奥瑞克餐厅吃下午茶，价格昂贵。值得为好友付出,卡罗琳对待身边人一向大方，更何况这里有莫里亚蒂家族的投资。 五年前开的，生意一直不赖,由于价格昂贵，来这里的人多是社会名流。一般的有钱人还吃不了，需要预约和推荐，但卡罗琳不用。 这里并不是故意设置成高高在上的样子,而是这里常年是个地下交易的据点。需要避开眼线。 卡罗琳笑着端起热可可，最近她好久都没有吃这种好热量的饮品了。 “说说看，关于你表妹的事情，费弗尔先生。”夏洛克说，“我会记下来，你可以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需要有太多的逻辑。” “我和她的表兄妹关系，我们在一起长大，很投契，几个兄弟姐妹中就数我们关系最好，小时候我们会一起去祖母家避暑，圣诞节也住在一块。她是个相当迷人的姑娘，我们家族中的人都很喜欢她。她是个，很有活力的女人，聪明，大气，充满了野性。”费弗尔说。脸上的表情很是骄傲，十分的得意，就像是展示一件艺术品，同时也充满了尊重，甚至是羡慕。 对于他来说，丽贝卡就是他的骄傲，但由于丽贝卡从来没有真正的回应他的感觉，可以从语调里听出酸涩和抱怨。 卡罗琳很是理解这类心情，男人的自尊受挫后的反应。 但费弗尔不同，他有大男子主义，但同时也会欣赏每一个比他优秀的人，无论男女。 他对生活的热情超越了那些无聊的自尊。 特别是对丽贝卡。 这也就是为什么卡罗琳会选择和这位“名声不好”的家伙交朋友。 “她也喜欢热闹。会给人带来欢乐。”他继续说道。 卡罗琳在一边默默的听着。 她记忆里的丽贝卡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安慰她，让她不必陷入泥沼中。 “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击垮她，就连死亡也不能，小时候我们常去冒险，不是那种简单的小孩子的活动，而是真正的危险的极限运动，她的体能好，体格强健，几乎不生病，骑马，玩帆船，去攀岩，对她来说易如反掌，更不用说去美洲找宝藏，她十三岁的时候就跟着我的姑丈去找阿兹特克的遗迹。没有任何事情会吓到她。毒虫，怪物，死人。她可以抱着白骨从幽深的隧道里走一圈。” “听上去，这位女士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人生。”夏洛克说。 “而且她还是个虔诚的教徒。”卡罗琳补充道，“虽然算不上宗教狂热分子。” 夏洛克端起手中的开咖啡杯，他几乎什么也没有吃，这一点和麦考夫截然不同，夏洛克对食物并不热衷，忙起来的时候会忘记吃饭。 “她精力充沛，那样的女人绝不可能呆在房中等待着丈夫，丽贝卡是个宴会女王，她将曼德丽庄园打点的极好。”卡罗琳说。 “我记得，印象深刻。”夏洛克说。“那是我为数不多乐于参与的宴会，没有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这位丽贝卡小姐十分惊艳。” “您也参加过。”费弗尔问。“去年的舞会，哦，我记得当时来了不少伦敦的大人物。” “我想当时你一定忙着和姑娘们说话呢。”夏洛克调侃道，“毕竟你很受欢迎。” 费弗尔不好意思的笑笑。 “当时正在帮一位妇人处理家务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有些深闺里的女人总需要盟友，不然谁来听她们的呐喊呢。“ “你支持过妇女运动。”夏洛克问。 “所以在我生活着的正经圈子里，我在男人中可不受欢迎。慢慢的谣言就多了。” 他很懊悔自己居然错过了和夏洛克交流的机会，不过也难怪，丽贝卡的聚会热闹非凡。 “他们会认为丽贝卡不是个好妻子，对于一些人来说。”卡罗琳道。“她的锋芒盖过了她那个愚蠢自卑的丈夫。丽贝卡也是个社会活动家，她执行力强，不是简单的做做慈善，而是真正的深入参与其中。” 夏洛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想明白了关键点。 夏洛克对于这些信息表现的既感兴趣又无聊，可以看得出他是在认真听着费弗尔和卡罗琳的话，但他的脑子同时在又在想另一件事。 “我们的德温特先生看来很快就走出来了。” “现在，他变现的像个受害者，很快就找了新的妻子。” 夏洛克笑了。 “人们对于男子的行为总是报以宽容的态度。” “丽贝卡被宣告死亡的第二天他就跑到了法国南部去，找了位可爱的姑娘，那个女孩低眉顺眼的，一副怯懦又张牙舞爪的样子。” “矛盾的性格。”夏洛克说。 “是的，那个女孩看起来年轻，不谙世事，实际上是和老手。她很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很聪明伶俐。真不知道迈克西姆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费弗尔暗自嫉妒。很是不屑。 卡罗琳说：“他和他的妻子天衣无缝，将这局坐实了。” “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费弗尔道。 夏洛克放下咖啡杯。 “下一次开庭，你要卡罗琳说。” 卡罗琳点点头。 “我知道该说什么。”卡罗琳道。 “你爱慕这位故去的德温特夫人，你们青梅竹马。”夏洛克说，“这对于法官来说可不像是好事。” 费弗尔低下了头。 “是的，没错，我们是青梅竹马，之前我差一点要娶她，当时很不幸，我家正好在破产边缘。丽贝卡不会让自己过穷苦的日子，哦，不要误会，她不是那类刻薄的女人。” “这位玫瑰总是带刺的。”夏洛克说，他似乎联系到记忆深处的一*个女人。 第75章 “丽贝卡需要一大笔钱，毕竟当个社会活动家是需要钱的，她有野心和能力，缺少的不过是打量的财富，那个男人一开始的时候还很乐意支持的，毕竟这也会提升他的社会地位。就是这么简单的交易，违约的不是丽贝卡，她也没有做传言中的那些事。”卡罗琳说。 “有时候我们喜欢相信弱者的故事。”夏洛克说。 “迈克西姆，他是个性格古怪的男人，看起来和那些有地位的绅士一样，富有教养，文质彬彬，占有打量的财富。”卡罗琳的语气充满了讥讽，“可是，财富落到了傻瓜手中又有什么用，曼德丽庄园经营不善，就连那房子看起来也死气沉沉的。” “的确如此。”夏洛克说，“但，这位德温特夫人是否有过不利的流言。” “到处都是，多半不是女人传的，姑娘们不爱嫉妒。”费弗尔说，“家里的下人们其实都挺喜欢丽贝卡的，她很大方。” “你认为是谁。“夏洛克说，”关于这位丽贝卡小姐的风评，我听过不好的话。” “有脑子的人都清楚，这是个谣言罢了，可惜，他丈夫乐此不疲的抹黑自己的妻子，几乎妖魔化了这个女人。”卡罗琳说。 “当时我们还没有多注意。毕竟，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不可能片叶不沾身。” “我认为，就是迈克西姆说的，好给他自己挣回点面子，让人们可怜他，这样的话，当他犯下罪过的时候，人们只会说，可怜的迈克西姆。” “我和我表妹没有关系了，早就没有了，自从她决定嫁给一位名流绅士之后，我们就是正常的兄妹，彼此爱着对方。” 卡罗琳瞪了他一眼。 “闭嘴，费弗尔，第一，丽贝卡对你没有那种感情，第二，这句话听上去对她名声不利。”卡罗琳说。语气严肃。 “哦，好的，我知道了。卡罗琳。” “你应该听莫里亚蒂小姐的话。在与人打交道方面，她才是专家。”夏洛克说。 第67章 出发前要好好调戏…… 卡罗琳将店铺的时候打点好,很快就定下了行程。 等一切妥当，卡罗琳半夜决定去找一趟麦考夫。她提早收拾好行李，这次所带的衣物不多,但每一件都价值不菲,看上去即体面又不失贵气，甚至可以说是奢侈，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裙子的主人是什么身份,很多时候人需要衣服来装点自己而不是真的出于对美的渴望。 最起码卡罗琳不是这样的人。 她这次破天荒的让自己看起来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过是因为需要让迈克西迈紧张。 卡罗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丽贝卡。 那种，张扬自在的女人，丝毫没有唯唯诺诺的样子,对任何事情都镇定自若。 “爱丽丝你瞧,我还以为我永远也用不上这条钻石项链呢。”卡罗琳说,她将项链塞到了首饰盒里。想起自己的好友,她未免有些哀伤。 “这项链非常适合您，这让您显得更贵气，而且,您不戴着它，这漂亮的项链会哭泣的。。” 卡罗琳对身边的爱丽丝无话不说。 两个人很是投契,私下无人的时候会说点刻薄的话来。 “让那些唯唯诺诺的男人要压迫感。”爱丽丝说。 “当然。”说着卡罗琳甩甩自己那头金色的卷发。 “活该，我真希望这种假绅士都死绝了。”爱丽丝不客气的说道。她看上去性温和,外表也像只绵羊，但性格上一点也不怯懦，相当有个性。 “我也希望,这次等我的好消息。”卡罗琳说。 两个人就着衣服和首饰讨论了一会，爱丽丝帮卡罗琳将东西收拾到了箱子里。一只大箱子，虽然满满当当的，但卡罗琳可以单手拿起来。 “我去帮你准备一下。” 等爱丽丝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无力感袭来。卡罗琳躺在了床上，四下安静，可以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卡罗琳脸贴在丝绸床单上，整个人陷入了抑郁的思绪中。 丽贝卡是她的好朋友，在她最迷茫的时候给予了帮助，那个家伙从来不会轻易的同情谁，不会露出上位者的姿态。更不不会高高在上的扮演一位拯救者，享受着上位者的快乐。 她从不在言语中给予虚假的激励，相反她只会给你实际性的建议，通过行动给你力量，当然她也不是完全不会安慰人，她从来不是个毫无怜悯心的冷血动物。她是个女人，一个非常好的人。行动派，实干家。 想到什么就干什么绝对不迟疑。 和她在一块的时候，你只会觉得生活充满了激情，总会要希望。 现在，她的寄托消失了。 再也看不见那张脸，听见她刻薄的笑声。 丽贝卡有着咄咄逼人的美貌。 她是锋利的，硬朗的，同时又十分柔软的。 五官精致，轮廓分明，她美得英姿飒爽，颇有一股圣女贞德的派头。 她的眼睛是绿色的，是宝石一般的绿，是青苔的颜色。细看起来没有那么的令人恐惧。也不哀怨，也不悲伤。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只是眸子暗了些，像是夜间的绿色。 卡罗琳喜欢闻她身上的味道。 是田野的味道，肆无忌惮的野花野草。 丽贝卡不做作，也不过分的粗野。她的行为举止都很得体。 “我会弄出一家公司，全部是女人，我只要女人，工厂也是，领导也一定要是女子。” 丽贝卡是个社会活动家，她关注女性议题，但也不是那种以此作为卖点来提升社会地位的虚假知识分子。行动派，真正的敢于流血的。 这样的人不会死。 也不应该死。 他们说她自，杀了。 “真的笑话。” 卡罗琳闭上了眼睛。 她绝对不愿意默哀，更不能流眼泪，现在她要当个斗士。 “哼，给我等着。”卡罗琳说。 她听着时钟滴答滴答。 房间渐渐变冷，风吹拂着花瓶中的玫瑰和雏菊。 小小的，精致的房间开始闪动着不一般的思绪。 情感开始流动，那些回忆变得越来越明晰。 丽贝卡的脸也变得清晰起来。她看上去真迷人，乌黑的卷发，白净的脸，秀眉微挑。 看着你笑。 卡罗琳听见了敲门声。 她站起来。 “爱丽丝，你就说我睡着了。” 她想找麦考夫聊天。 这个时间他应该回来了。 只有三条街的距离，很快，卡罗琳就走到了，此时不到八点，剧院没有散场。卡罗琳走着，尽量要鞋子上不要沾着泥巴。 透过窗户，她看见了麦考夫的身影。 很快麦考夫也看见了她。 打开门。 卡罗琳跑到了麦考夫的怀中。 卡罗琳用力的抱着她，生怕自己情绪激动起来。 “我真生气。”卡罗琳说。她抬头，看着麦考夫，“我要以我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麦考夫抚摸卡罗琳的脸。 “说说看，谁敢招惹我们莫里亚蒂小姐。” “眼下就要一个。” “你要出去一段时间对吧。” 卡罗琳点点头。 “是的，没有错。我要去曼德丽庄园。” “我记得那不是。” “是的，丽贝卡是我的好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死了。是谋杀。” 卡罗琳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就是这样。” “好吧，我明白了，这件事你要好好的处理，不过，你和夏洛克不要太过火了。” “我知道。”卡罗琳说，然后皱眉，“迈克西姆真是个混蛋。” “那种男人往往很脆弱。”麦考夫说。 “脆弱到杀人的地步。” “罪犯大部分是生活的弱者，真正的勇士是守护内心的正义。” “是啊。”卡罗琳说，“你也见过他。” “我不喜欢他，不过我也不喜欢大部分人，这种纨绔子弟本就在我这里排不上号，他也找不到好的差事，经营也不擅长。就这样靠着祖上的基业饱食终日，无所作为，只能从女人身上找些安慰，还好高骛远，一旦遇上难缠的，就会开始报复，从不会反思问题。” “臭虫，可惜财富都集中在他们手里。” “命运有时就是这么不公平，卡罗琳。” “最起码来点天降的正义。” “小心谨慎。” “我知道。”卡罗琳说，她突然意识到，麦考夫不喜欢说废话。 “你要我小心一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毕竟你是死神。” “我可以说的只有这么多，按照你的想法来做吧，但是要记得小心谨慎。”麦考夫说，这是他唯一能告诉卡罗琳的。 卡罗琳上前抱住麦考夫。 “好吧，我亲爱的，你告诉我要小心大概是那里要死人吧。” “还是聊些轻松的话题，在你远行前。” 第76章 “也没有多远。”卡罗琳说，“庄园也就在海边，离着伦敦很近，再说英国本来就不大。” “好吧。”麦考夫说。 “我今天就不走了，明天下午的火车，夏洛克看心情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赶在下周三就可以。” “你的判断没有错，问题是，达成你的目的需要点计谋，你自己想。” “我知道，你不愿意为了金鱼的事情浪费时间。” “不过你要是开口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你的脑子还是用在正事上吧。” “正事，我可是一点心情都没有。”麦考夫坐在沙发上，开始吃盘子里的三明治。 “好吧，每天都有麻烦。” “这次是关于女王的。” “她？我觉得她才需要焦虑呢，伦敦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个孤独的老人开始思念过去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可她是女王，她不孤独。”卡罗琳的声音变得严肃，“一个王是没有资格孤独的，她头顶上戴着王冠，为了这玩意，历史上发生了多少战争，公爵可以是，平民却不能，既得利益者不能将自己视为凡人，更不能在获得利益的时候开始神话自己，需要付出代价的时候就开始说自己渺小了。” “你对女王怨气很大啊。”麦考夫笑着说。 “不，我不是针对一个老妇人，我针对的是女王，整个上流社会的贵族，富有的资本家。”卡罗琳说。 “我想要表达的也是这些。” 卡罗琳意识到，自己也在其列。她也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 卡罗琳坐到麦考夫的腿上。 她用头蹭着麦考夫的脸。 “说说看，小宝贝，你有什么烦恼。” 麦考夫揉揉眉心。 “宫廷里太多黑暗生物了。” “哦，这可不是好兆头，女王不会和我一样闹出乱子吧。” “这可比你差一点帮助恶魔打开了地狱与人间的通道要麻烦呢。” “嗯，我帮你多打听打听。”卡罗琳说，亲了麦考夫一口。 “多谢我的小宝贝。”麦考夫说。 “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饿的话你可以吃点粗粮饼干。”卡罗琳笑着夺走了麦考夫手上的三明治。 “我尽量。”麦考夫有些犹豫。 “好吧，就算你发胖我也不会责怪你。但你你一定不能多吃甜品。” 麦考夫很是为难。 “你也不想将来像一只海豹吧。” 麦考夫脸涨红。 “我才不会。” 卡罗琳坏笑着掐住麦考夫的腰。 “我要好好检查一番。” 对上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麦考夫低下头。 “真是的。”卡罗琳说，“还羞涩了。” “没有，我没有。” 第68章 吸血鬼 坐落于切尔西区的一个独立的小楼,看起来像是哪位艺术见的画室，庭院里的绣球花开得正盛。蝴蝶落在花球上，白色的蝴蝶,看着小巧可人。 女仆打扫落叶。 清晨夏季的天还不算炎热。 温度和湿度都刚刚好。 小楼是仿制的巴洛克时期的建筑风格。 楼顶加入了现代设计。 窗户敞开着,空气流通。 由于树木的遮挡很难看清里面人在做什么。 但是屋内的人却可以观察到路上的行人。不过，房子的主人才没有时间注意街上的人，他专心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穿着研究服的男人正眉头紧锁。 无视周遭的一切。 这里看起来很明亮,采光好，一整面的落地窗，天气好的时候光线不错,仿制万神殿的穹顶还射出一道光柱来。 这里是王室的一处私产,英国最私密也是最先进的研究所。负责人是女王的三子,亚瑟王子。 亚瑟公爵大约有四十来岁。他肌肤泛着健康的古铜色,面容整洁。 他是永生计划的支持者，也是各项研究的资助人。按照他本人的规划，他本该是二十岁的时候接受初拥成为吸血鬼的,但后来，他发现永生不过是种诅咒,一种最残忍的诅咒。 很快，亚瑟王子就放弃了加入黑色的念头,成为吸血鬼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人类永生的方式有很多种。 失去阳光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亚瑟王子和家人大半年都在南法度过，这里空气清新,阳光充足，让他放弃阳光，绝无可能。 不过对于永生长寿的愿望他还是不准备放弃，这些年他长时间泡在实验室里,遗传自父亲的严谨的性格让他精益求精，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亚瑟治好了家族的遗传病，并且让自己变得更健康了。 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年轻的多，体魄和二十岁的小伙子一样。 他精力充沛，可以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三天，眼下，他遇上了瓶颈，一连三天都没有好好合眼。 眼睛布满了血丝。 “这么努力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亚瑟回头，只见从传送阵里走出一个生着犄角的红皮肤恶魔。 “我很在意那个预言。” “二十世纪的末日审判。”恶魔笑道，“你一个凡人有如何可以阻止呢。” “如果非要有一场恶战，我希望这场战争将荣耀我的国家。” 恶魔笑着说：“你会得偿所愿。” 亚瑟王子和母亲不同，他极度的厌恶这些黑暗生物。若不是为了要从他们这里要来数据，他绝对不会让这些地狱中的怪物进入他的圣神领域。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他就发誓要帝国永远辉煌下去，这不是简单的为了一己私欲，他深知，人类社会的资源有多匮乏，匮乏会使人产生向上攀爬的生命力，生命力总是带着毁灭欲。 战争不可避免，无论现在看起来这个世界有多蒸蒸日上。 他需要研究强化人身体的药剂。 “这件事由不得我们人类的意志来做主。” “就看上帝的意思了，好吧，殿下你需要的东西我带来了，相对的，你也要给予我一些报酬。”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你们不能太无法无天。” “不会，不会，恶魔都是很讲信誉的，我们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全凭你们的喜好。” 亚瑟王子回头。 那恶魔变成了人类的样子。 从一个健硕体型庞大的恶魔变成了一个娇小的美少年。 “我以这副样子出现，这样你会放心一些了吧。” 亚瑟王子没有说话。 恶魔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你不能滥杀无辜，最近你们的人太放肆了。” “在恶魔眼中，没有人是无辜的，妓、女，商人，牧师，贵族，甚至是女王。还有你。” 恶魔的眼睛是红色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如同死物。 美，却不没有生机，仿佛玻璃或是宝石。 “伟大的事业总要牺牲的嘛，不然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亚瑟王子回头继续做实验。 “记得帮我们处理苏格兰场的事情。” “那个自称是旧神的诅咒也是你们之中的吗？”亚瑟王子开口。 “那个家伙啊。”恶魔的表情严肃起来，“与其担心我们，你不然多花点心思在祂身上。” * 维多利亚女王梦见了自己少女时代，那时，她还不是个严肃的女王，满脑子都是爱情和对未来的期待。 她当时是个叛逆的少女，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怒气，看见母亲和她的情人手挽着手出现的时候各位的愤怒。 十七岁的年纪最是敏感。 她厌恶一切，又渴望拥有一切。 她很清楚，将来自己要肩负的使命。 少女维多利亚路过伊丽莎白女王的画像。 她那时个头小小，身材纤细，是个水仙花一般的可爱姑娘。 一开始的时候她不打算结婚，虽然她也喜欢的人，不过那人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倘若在一块只会是一桩丑闻，年轻的维多利亚很清楚这一点。 不过，她也绝对不会迫于压力就顺从母亲和舅舅的意思，嫁给自己的表弟，维多利亚儿对表弟的印象说不上有多坏。 多年后，当她在生日宴上再次见到自己的表弟时，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高大，俊朗，严肃，一丝不苟。 可惜也十分的傲慢。 冷冰冰的像是谁也看不起。 维多利亚当时告诫自己，不要解除图谋不轨的表弟。 后来，他们开始跳舞，弹琴，接着约会，时间久了，她就爱上了他。 他聪明，善良，热衷于宏大的目标，对科技和艺术颇有见地。 他们结婚，第一个儿子出生，接着，她是无数幸福的岁月，那些日子很快活，可惜如今都变成了砒霜。回忆起来，心都在痛。 如今，她的丈夫死了。 第77章 她最害怕过夜晚。 黑夜漫长。 “好了，我的女王，你会没事的。” 吸血鬼说，他像倒挂着的蝙蝠。 一双红色的眼睛闪动着危险的光明。夜晚实在是太难熬了。 “我需要你永远的陪着我。女王不需要脆弱的生命。”她说，她实在受不了那些悲伤，维多利亚女王决定做些什么，她试图超越生命。 现在的她才就不需要为帝国奉献了。她要满足自己的欲望。 欲望，欲望是最原初的动力。 维多利亚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很快她就要失去欲望了。 黑夜总是漫长的。 * 一等车厢里，卡罗琳摊开报纸，开始阅读新闻。都是些早就知道的事情，其中还有很多故意模糊真相的部分。 她感到有些无聊，就靠着半闭着眼睛。 一边的同伴也陷入了昏睡中。 过了几小时到了目的地，卡罗琳先是去小镇上订了两间客房，费弗尔的车就停在附近的酒馆前，他和那的老板关系不错。此前他离开这里去伦敦时留下的客房老板也给他留着呢，并且没有算钱。 卡罗琳和酒馆的老板寒暄了几句就和费弗尔去了曼德丽庄园。 路上的风景和去年比要荒凉了不少，树枝像是恶魔的利爪，藤曼上生长着艳丽的野花。 卡罗琳坐在车上看着漫山遍野生长的巨大石楠树，简直就像是怪物。花朵看上去是血红色的。 庄园的仆人看见了车上的人，费弗尔崭新的好车一直很亮眼，从之前丽贝卡掌管这里开始，几乎是每天，仆人都可以见到这位看着不怀好意的费弗尔先生。不过这一次，人们的关注点不是落在他身上。 而是副驾驶上坐着的那位夫人或者小姐。 卡罗琳的坐在车上格外引人注目，若不是因为她是个金发女郎，人们会眼花，误以为车子上坐着的是德温特夫人呢。 “你瞧，这位是谁。”男仆说，“乍一看像是夫人。” 走在小道上打折黑伞的管家瞟了一眼。 “莫里亚蒂小姐。”她说，神情严肃，“这就有好戏看了，冒牌货和老爷的报应就要来了。” 男仆弄不清管家的话，他提着食材默默的跟在管家的身后。 卡罗琳听见了犬吠。 一只可爱的狗跑了过来。 “好吧，老伙计，笨蛋。你对谁都摇尾巴。” 卡罗琳打开车门。 她看见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绕过房间，从侧门走了出来。 “你不能出现在这里。” 那个女人说。 卡罗琳站着观察着眼前的女子，这女孩不过二十来岁，看着样貌不错，很是秀丽，气质是男人喜欢的类型。有些冒失，又很有主见，她发现了卡罗琳的目光。 接着那小白兔般的脸瞬间大变，警惕地望着卡罗琳。 “您是谁。”她说。 新任的德温特夫人很不喜欢这位陌生女子，本来费弗尔出现就已然扰乱了她的生活，眼下这位亮眼的女子更让她感到不安。 在这位年轻的夫人眼中看来，卡罗琳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卡罗琳长相在她看来格外的有攻击性。 她身材高挑。肌肤白皙，五官精致有大气，看起来有贵族气质，特别是那双眼睛，聪明狡猾，像只狐狸，又像是令人不快的野猫，而且那瞳色格外叫人不舒服。 又绿又蓝。 年轻的夫人望着卡罗琳，很快就注意到她的穿着上。 时髦，昂贵，只一眼她就注意到卡罗琳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我是莫里亚蒂小姐，卡罗琳.莫里亚蒂小姐，丽贝卡的朋友。”卡罗琳友善的一笑，伸出手来。 第69章 曼德丽庄园 卡罗琳说不上对这位年轻女孩的看法,即便是前世阅读过《蝴蝶梦》这本小说，看过电影，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对女主角“我”究竟是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不喜欢,也不讨厌，没有感觉，但又谈不上完全没有印象,很奇妙的感觉。 就像是原书女主“我”对自己的评价那样。所有人对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她就是个漂亮羞涩年轻压抑的女孩。 当时高中的阅读作业也是随便应付就一下就上交，得了个不好不坏的b。 当时卡罗琳还有身边的学霸同学聊了几句才得知这本小说解构《简爱》深度和现代性。 卡罗琳总觉得当代人对于这部二十世纪出版的心理惊悚小说解读的还不够,当下的舆论环境过于的急躁,大家更愿意去研究更有爆点的话题。 卡罗琳也不免俗的只关在那些更容易引出话题的文章。 书里面的角色站在她面前她依旧没有过多的情绪,她现在只有报复的心理。也需要弄清楚真相。 这里的发展并非严格复刻原著剧情。 不过,迈克西姆的恶行和眼前的厌恶自我的女孩倒是和原著小说一样。 一朵可爱的小白花，惧怕的究竟是完美的女性形象还是她在惧怕男人的目光，显然小说中的“我”无视了这个问题,她要通过所谓的浪漫爱构建自己的生活，有钱,体面，看上去有个家庭就好了。 至于丈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一点也不重要。 女孩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卡罗琳的手。 “您好。”女孩说。 新德温特夫人她盯着卡罗琳看，内心里不免开始和卡罗琳比较,这一点让卡罗琳也察觉到了，不过卡罗琳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做出任何让这年轻姑娘紧张的表情。 她不想让这女孩太紧张，这会影响到她要问的问题。 “您是德温特夫人的朋友。”女孩说,很快她看改口，听出自己话中的不妥之处。 “你现在才是德温特夫人啊。”卡罗琳说，然后笑了一下。 看得出，这女孩还没有认同自己的身份，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晕晕乎乎的。 “我需要弄明白一些事情，你不介意我在曼德丽庄园小住一段时间吧，去年夏天我就是受丽贝卡夫妇邀请来这里住上两周。”卡罗琳说。 这话让女孩一些不知所措，很惊讶，也很紧张。有些失态，不过她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很快就调整过来。 支支吾吾的答应了下来。 “那就好，德温特夫人，你可以邀请我和费弗尔就喝茶吗？”卡罗琳说。 “可以，好的，我是说，嗯，进来吧。”女孩说。 她看起来十分的紧张不安，不时的会咬自己的指甲，她的举止看起来太像个孩子了。一路上，对曼德丽庄园表现的十分陌生，像是客人，而不是主人。 “你喜欢这里吗？”卡罗琳问。 “是的，小姐。”女孩说。 “哦，我有是，当时丽贝卡在的时候她会邀请我来这里小住，这里的历史很悠久。”卡罗琳说。 “是嘛，哦，我之前在明信片上见过这的照片，书里面些写过这，都是些畅销书。” “迈克西姆这家伙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不会又留下你一个人吧。”费弗尔开口，他的语调轻松自在，听起来很和善。 “他去海边了，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新德温特夫人说。 “好吧，希望他回来的时候不会责怪你。”费弗尔道。 “责怪我。为什么。”德温特夫人回头。 “毕竟你决定让我们住下了。”费弗尔道。 “你，还有你吗？”女孩的瞳孔颤抖，脸色发白。 “不欢迎嘛，我可不愿意让莫里亚蒂小姐一个人留在这里，这的下人不多。我们的莫里亚蒂小姐可是伯爵的侄女。” “对，哦。”德温特夫人有些扯扯衣角。 看起来她真的很紧张。 卡罗琳叹了一口气。 “要是迈克西姆为难你，我们就离开，我们来这里也是为了让曼德丽庄园热闹些，你瞧，迈克西姆前段时间实在是太颓废了，他荒废了这里，要不是你，我想这看起来会和魔窟一样。”卡罗琳说。 “是的，是啊。”女孩说。 曼德丽庄园实在是太大了，这里的陈设精致古朴，十分气派。 卡罗琳之前挺喜欢这里的，她之前的确在夏季会来这里度假，是来参加社交活动的。她喜欢热闹的舞会，更喜欢享受这里美好的环境。 那只可爱的矮脚小狗也跑了上来。对每一个都摇尾巴。看起来很希望有人将它抱起来。 费弗尔将小狗抱在怀中。 “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他说，“对于你来说，谁是主子都行，对吗？” 卡罗琳路过一幅画，画被遮挡住，看起来像的丽贝卡的画像。 卡罗琳伸手将画掀开。 帘布落下。 还好没有灰尘。 德温特夫人有些尴尬。 “他说这些都是德温特家族的人。” “哦。当然，他们历史悠久，很古老的血统，一直富有，迈克西姆结束过走廊上的这些人吗？”卡罗琳指着一排肖像画。 第78章 “没有。” “那么他可真不走心，这也难怪。”费弗尔说。将小狗放下来。 小狗开始绕着卡罗琳转圈。 “是啊，毕竟丽贝卡才死没有多久。”卡罗琳说，“还真要感谢你，天知道那家伙要消沉多久。” 卡罗琳拉着年轻女孩的手。 “你的手心全部是汗。”卡罗琳贴心的拿着手帕给女孩擦手。 “谢谢您。”女孩说。 “你觉得这幅画上的女人怎么样。”卡罗琳说。 女孩看着这幅画。 “很美，我是说，她是不是也些太漂亮了。”德温特夫人道，她呆呆的看着这幅画，之前她还真没有留意过这被遮挡的画。 画框精美，画家的技法高超，画作上的女人更美好。 乌黑的卷发，明亮的绿眼睛，五官舒朗大气，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瑕的，她的皮肤洁白，两肩秀美，衣服端庄。气质不凡，有比睥睨众生的架势。 “她就是丽贝卡。”卡罗琳说。 女孩吓了一跳，像是学校里被抓到偷吃零食的孩子。 “是吗，我不知道这幅画是她。“ “或许是那家伙太忧伤了，好吧，我们走吧，你该带着我们去会客厅说说画。”费弗尔说。语气有些生硬。 卡罗琳挽着新任的德温特夫人的胳膊，她发现这女孩比她想象的要小一些，身材算不上太完美，太瘦小了。看起来弱不禁风。比起健康完美的丽贝卡，她的确更好控制些。 “我是迈克西姆的好友，不要担心，他会让我们留下的。”卡罗琳一边说，一边安慰道。 “对，他是个很好的人。” “好了，小甜心，我们还是说点高兴的事情。”费弗尔道。 “哦，对了，我还没有给你送新婚礼物呢，毕竟我和迈克西姆是老相识了。”说着，卡罗琳示意费弗尔将包装好的礼盒送到了年轻女孩的手中。 “打开它。”卡罗琳笑着鼓励着。 面对这样一个看起来美丽和善的女人，新任的德温特夫人接下了礼物，笑着点头。 拆开后是一套精致的水彩笔。 “我从画材店里买的最好的。”卡罗琳说。 “多谢你，可，我觉得这些笔在我手中是一种浪费。”女孩明显很喜欢画笔，但她还是不忘说一句贬低自己的话。 “好了，你已经住在奢华的曼德丽庄园了，还有什么配不上的。”卡罗琳抚摸着女孩的脸。 这时从身后的楼梯方向听见了脚步声。 那只小狗叫着迎接上前。 是迈克西姆。 卡罗琳伸开手臂，拥抱迈克西姆。 “我以为我要见不到你了，可爱的小姐。” “只要你去伦敦参加聚会，你总会看见莫里亚蒂小姐的。”卡罗琳说。 “最近我一个老朋友也不想见。”迈克西姆说。 “可你也没有陪着可爱的小妻子。”一边的费弗尔道。 迈克西姆对费弗尔一向没有好脸色，但颇有压力还是礼貌和他握手。 “丽贝卡很信任你，你瞧她连我的秘密都希望和你共享。你要是浪费了她的心血她会难过的。你总不想在下雨的*时候看见她的幽灵在门口徘徊吧。”卡罗琳说。 说道这里，迈克西姆的脸上发青，一瞬间有汗珠落下来。 “哦，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去二楼的会客厅坐坐吧。”卡罗琳表现的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我回忆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迈克西姆说。 “抱歉，老兄，我想应该是我上次过激的言辞，好吧，我们和好。”费弗尔友好的搀扶住迈克西姆。 “准备丽贝卡葬礼的事情。” “可现在她的尸体并没有找到啊。”卡罗琳提醒道。 “她的尸体没有找到。”新任的德温特夫人惊讶的开口。 “是的。小甜心，丽贝卡的尸体没有找到，我们只发现了她失踪的船，船上破了一个洞。”费弗尔忧伤的说，“这就是爱冒险的代价。” 卡罗琳耸耸肩。 “人啊，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吗？”卡罗琳说。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德温特夫妻一眼。 第70章 完美的德温特夫人 “我真嫉妒你们住在这里。”卡罗琳说。这句话打开了话匣子,让紧张的气氛放松了下来。 她看着会客厅，二楼的这间会客厅可以看见平铺的草地和大海。 这里的布置很典雅，不像是那些暴发户的品味,没有多余的装饰和夸张的古董,会客厅的家具本身就是上了年头保养得当的老物件，宽敞对称的房间里摆放着无价之宝。是那些看着不起眼却价值连城的宝物。 “您说笑了，小姐,莫里亚蒂家族的财富令王室都羡慕。”迈克西姆说，他脸上的表情终于自然了些。语气也活泼了起来，开始对卡罗琳说起过去的事情,不时的夸赞了几句丽贝卡,脸上的表情阴郁忧伤。 给人一种错觉,他似乎真的在怀念自己的亡妻。 卡罗琳笑道：“你这样说会让我们的小可爱吃醋的。” “不,不，我很愿意听这些。”德温特夫人道。 看的出来，这女孩很喜欢迈克西姆,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迈克西姆。 迈克西姆是个十四来岁的男人，相貌不错,品味不错，是那种正派的绅士,小女孩会迷恋这样的男人很正常。 只是卡罗琳厌恶这样的组合。 过去，丽贝卡要嫁给当时三十多岁的迈克西姆时她就很不乐意。迈克西姆看起来就是那种自卑阴暗的男人，表面上文质彬彬,爱护女性，实际上他绝对不能容忍一个女人比他要聪明。 “你知道的，他是那种很传统的男人，你比他聪明,又这么漂亮。”卡罗琳还记得自己对丽贝卡说的话，当时她们正站在这间会客厅里。 “那我就更应该嫁给他了，你瞧，我的才能终于有机会施展了，我也不是那种喜欢完全独身生活的女人，找个有钱又愿意让我发挥天赋男人都好，更何况，那家伙是个白痴，这里就是我的天下了。” 她当时说这话的时候也十分的孩子气。 卡罗琳笑了，回忆到此为止，现在，她失踪了，失踪了好几个月，死了，死在了大海上，马上就要处理葬礼。 可能那会是曼德丽庄园最后一次辉煌了，很快这里就又恢复死气沉沉的样子。 “丽贝卡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她生机勃勃。” “是的。”迈克西姆说。 “真是悲伤的事情啊。”新德温特夫人道。 “葬礼会很热闹，这样想的话你就不会很悲伤。”卡罗琳说。 “我失去了心爱的表妹。”费弗尔说，“不过我还有可爱莫里亚蒂小姐。” “你们是情侣吗？”年轻冒失的德温特夫人问。 “哈哈哈哈哈哈哈。”卡罗琳忍不住大笑。 “不是，我可没有资格喜欢莫里亚蒂小姐。”费弗尔道，“她会嫁给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听见这个姓氏，迈克西姆站了起来。 “是麦考夫不是那位夏洛克。”卡罗琳说。 “你怎么了，亲爱的。”德温特夫人说。 “没事，我只是有些，好吧，有些累了，我去看看我们的管家在准备什么，我今天让他们去买海鲜，还好命令他们出去了，不让我们的客人就享用不到美食了。” 现在房间里又只剩下年轻的夫人一个人独自面对卡罗琳的审视。 那个年轻的女孩表现的非常不自信，丈夫的话让她不安，甚至是嫉妒。 “丽贝卡，那位夫人真是完美。”她说。 “何止是完美，还令人感到害怕，你听迈克西姆说过她是怎么死的吗？”卡罗琳说，脸上的表情却很温和。 说起丽贝卡。你女孩的脸上总是闪烁着不安。 “我知道她是淹死的。” “嗯，是的。” “也是自杀。” 这次换费弗尔笑了。 “她可不会自，杀。”他说。 “他们说她生病了。”女孩说。 “可生病的人很多，会自，杀的总是少数。”卡罗琳说。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 “哦，总之，迈克西姆很难过。” “他当然要难过。“卡罗琳说，”丽贝卡是个非常好的女人，她对朋友很大方。” “是的，之前曼德丽经常有宴会。” “你也会举办舞会吗，我们大家都期待曼德丽的夏日宴会，结果，我们最爱的丽贝卡在也不会出现在我们身边了。”卡罗琳惋惜道。 “上次的宴会特别成功。”费弗尔说。 “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点心。”德温特夫人匆匆离开了房间。 卡罗琳和费福尔面面相觑。 “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卡罗琳说。 “她难道是同谋？” “不是，这女孩之前应该不认识丽贝卡和迈克西姆，大概就从报纸上看过关于曼德丽的报道吧。”卡罗琳说。 第79章 “没有想到你也会不建议的刻薄，你让迈克西姆和这小白兔紧张死了。瞧，他们都跑了。” “哈哈哈哈。”卡罗琳笑道。 真实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 是个穿着一袭黑裙的苍白女人。 “嘿，好久不见。丹佛斯。”卡罗琳说。 “好久不见，小姐。” “我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爱我们的丽贝卡的话。”卡罗琳开门见山，“我想你一定看不惯这位新夫人，更是厌恶你的主子。丽贝卡绝对不是死于自杀。” 丹佛斯看起来波澜不惊。 良久她才开口。 “我知道，我会帮助你们，晚上的时候我希望你住夫人的房间。” 她口中的夫人自然指的是丽贝卡。 “晚上你要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费弗尔说。 丹佛斯夫人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点头。 这时，德温特夫妇走了进来。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看起来，那位年轻女孩更加不安了。 卡罗琳看了看窗外。 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 下午开始雨一直下着。 玫瑰花圃被砸了个稀巴烂。 卡罗琳在书房里坐着，房间里只有迈克西姆，那个男人表现得镇定自若，但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 “迈克斯，你不要紧张。” 这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迈克西姆看起来像是一尊蜡像。 “我，没有，我没有很紧张。”迈克西姆说。 “连春季社交活动，都没有参加。一个也没有，那个时候丽贝卡就失踪了，对吗。”卡罗琳问，听上去像是在关心朋友，安慰着可怜的迈克西姆。 她脸上带着笑意，目光却十分的阴冷，这种反差让迈克西姆不寒而栗。他强忍着恐惧。 毕竟他也弄不明白，这位危险的莫里亚蒂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 是为了来悼念好友，还是？ “抱歉，我吓着你了。”卡罗琳说，她的眼神边柔和了。 “你知道的，那家伙一直这样，鲁莽。”卡罗琳说。 “谁。” “杰克。” “费弗尔先生大概是忧思过度。” “他们是青梅竹马，这很正常，从上学的时候开始，他们的关心就很好。”卡罗琳说，“相亲相爱的兄妹。” “我想不止如此吧。”迈克西姆突然说了这句话。 “他们是正派人。”卡罗琳道，“莫里亚蒂家族的人不和三流货色打交道，这一点你要明白。” 卡罗琳说着，端起茶。 “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嗯，是的，你看，会起风浪。”迈克西姆说。“当时她出海了，我说过，最好不要去。” “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卡罗琳说。 “你知道她生病了吗？” 卡罗琳摇摇头。 “她担心自己会变丑，忍受不了痛苦。”说着，迈克西姆准备抽烟。 他看向卡罗琳。 卡罗琳点点头，让他抽。 “这是你的地盘。”卡罗琳说。 “丽贝卡受不了烟味，一开始的时候她也不喜欢这里的布置，更不喜欢曼德丽无聊的生活，对于她来说，这些实在是太乏味了。” 卡罗琳听着迈克西姆说。 “人与人之间有这么大的不同，你瞧。”迈克西姆一边抽着雪茄，一边说，“我就不喜欢热闹的聚会。丽贝卡离不开人群。” “你只是在人群里不自在，人还是需要社交的。特别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我看你的小妻子挺可爱的，你不带她去伦敦玩吗，年轻人需要去伦敦快乐。”卡罗琳说。 “我可不是你们这种年轻人。” “要我说，很的灵魂很老了，你就是害怕。丽贝卡说的没有错，你真可爱。”卡罗琳说。 “葬礼过后我要出去旅行。” “带着那个小可爱。” 迈克西姆点点头。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热闹。” “我会远离人群，她也是，我们都喜欢安静的生活。” “好吧，这样也好，可以避开不必要的目光。”卡罗琳说。 这句话刺痛了迈克西姆，他脸色又不好了。 还好这时候管家出现了。 一身黑的丹佛斯推开了门。 “小姐，您的房间准备好了。” 卡罗琳站起来。 “您不介意我睡我朋友的房间吧，她说过，今年夏天让我住她的房间，我喜欢看大海。” 德温特先生愣住了，然后弹掉手中的灰。 * 房间里一尘不染，每天都有人打扫，像是下一秒起居室的女主人就要回来，带着笑声，将这里的唤醒。 她一直是个极富生命力的女人。就连精力旺盛的卡罗琳都会羡慕。 第71章 海浪声 卡罗琳强硬的住到了丽贝卡的房间,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 莫里亚蒂小姐是丽贝卡最好的朋友，丽贝卡身前经常让卡罗琳住在她的卧室，每当夏季,莫里亚蒂小姐来做客,家中女主人会将男主人赶到东厢房去，风景最佳的西厢房则挪给了客人。 在这间舒适的卧室里，卡罗琳和丽贝卡度过了很多个愉快的夜晚。 那是属于她们的小秘密。 卡罗琳的手划过镀金的装饰。 丽贝卡的房间阴柔典雅,每一件家具和物件都是她从天南海北搜罗来的。卡罗琳看着一个乳白色的花瓶，那是她们去东方旅游时购入的，当时丽贝卡笑得灿烂,她慷慨了给路边的孩子们买吃的,也会因为老板娘拮据的生活不愿多砍价。她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丽贝卡看起来咄咄逼人,但她其实很热情温和,她不会强迫他人，最多用些恶毒的话语激怒人。 但她其实她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喜欢挑衅那些不礼貌的家伙。 大多数时候她是负责活跃气氛的。 没有人不喜欢丽贝卡在场。 所有人都喜欢她将出来的笑话,她会照顾在场人的情绪，负责给大家心理上的支持,要是有条件，她会给予物质上的帮助,而且不算人情，只是单纯的仗义，曼德丽庄园会辉煌有一大半的功劳在她身上。 年轻,充满活力的女人。 丽贝卡，曼德丽真正的主人。 卡罗琳感到很累。 这的景色真好。 可惜她现在只能一个人独享。 房间尽善尽美，没有任何的瑕疵。 慢慢的，结合着海浪声,她小憩了一会。 没有做梦，只是感到疲倦。 时钟敲击了七下。 她睁开眼睛。 八点还有晚餐。 卡罗琳脱掉了衣服，她走向浴室，热水很快就填满了浴缸，卡罗琳等着水温合适，洒下花瓣，接着泡在了浴缸里。 眼前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 丽贝卡过去一直欣赏着这样的美景。 想起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卡罗琳忍不住微笑。 她多希望自己的朋友没有死啊。 她拥有美好的生活，可惜红颜薄命。 要是换了她真正的性格，卡罗琳一定会将迈克西姆好好的折磨一番，这是她最喜欢的手段，人在高压下才会说出真话来。不过，现在，她学会了更文明的方式，有的时候，人不得不为了环境改变自己。 卡罗琳想起麦考夫说的话，这里会死了。 “但愿不是我开枪。”卡罗琳冷笑，“我可不想弄脏手。” 她洗完澡，赤脚走向衣帽间，她看着丽贝卡的衣服，她们的身材相似。不过，她还是选择穿自己带来的衣服。 卡罗琳坐在梳妆镜前，开始用丽贝卡的梳子打理自己的头发，精油，香水，还有昂贵的化妆品。 镜子里的女人美丽迷人，卡罗琳知道镜子真正的主人更加完美，她想象着着丽贝卡每天早晨起来时生机勃勃的样子，她会将自己打扮好，一丝不苟，然后像个常胜将军一样开始一天的工作，不仅是这个房间，整个曼德丽都在她的魔法下蓬荜生辉。 卡罗琳戴上珍珠耳坠。灯光的照耀下，珍珠耳坠发出柔和的光。 房间通透华丽，卡罗琳还闻到了好闻的花香。 这时一道闪过。打破了卡罗琳的思绪。 “是谁。”卡罗琳站起来。 她确定自己看见了一道阴影。 她从衣帽间出来，穿着一条坠着细钻，但剪裁低调的裙子，露出纤细的脖颈。 冰凉的触感。 一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 卡罗琳没有将黑影的事情放在心上，老房子里有鬼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她装扮好，按时去出晚饭。用膳的时候她表现的十分自然，既看不出对新德温特夫妇的嫌弃和厌恶，也没有那种虚假到过分的悲伤。 她自然说着伦敦的奇闻，偶尔讲讲关于福尔摩斯的事情。 第80章 卡罗琳喜欢聊天，慢慢的将气氛活络起来。 迈克西姆也变得有朝气了些，不过，他会突然发呆，然后过很久才反应过来。 “这海鲜真不赖。” 费弗尔也表现的不错，看起来很健谈，就连迈克西姆都愿意给他好脸色看。 两个人就着海鲜聊了起来。 今晚的气氛融洽到让人误以为这真的是一个友善的家宴。 唯一表现的心不在焉的是那位可爱的柔弱的德温特夫人，她避开所有人的目光，仆人的，客人的，甚至是自己的丈夫的。 卡罗琳想，她和丽贝卡真是太不一样了。 她也很漂亮，不过是那种安静的，不起眼的好看，像是这一株开在悬崖上的白色野花，会被路人摘走，然后让在花瓶里，不起眼，也不够香。就是淡淡的，惹人怜爱的。 她专心的吃着饭，假装不在意话题，看着盘子里的海鲜，仿佛龙虾和扇贝里面有怪物。 这位年轻的德温特夫人脸色不太好，也无心装扮自己，她看起来和华贵的饭厅简直格格不入，看起来不像是这里的主人，反而更像是外来的客人，还是不属于这个阶层的人，一个外来者。 这里看着倒是和卡罗琳相配。她表现得自然，轻松。这一点也被年轻的德温特夫人察觉到，这使她浑身不自在。 卡罗琳注意到这女孩的胆怯，处于好意，她开始和那个年轻的女孩说话。 聊了没有几句就明显感觉到敌意。 是一种非常极端的敌意。 卡罗琳并不觉得被冒犯，很简单，这情绪一定是那位迈克西姆传递过来的。这个女孩是第一次见卡罗琳。卡罗琳的性格也不至于和眼前的女孩起冲突。 “德温特夫人，你在想什么呢。“卡罗琳说。 “德温特夫人死了半年了。”她抬头。一脸茫然，接着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摆弄着餐具。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卡罗琳笑了笑。 “可你现在才是德温特夫人啊。” “看来你的小白兔不太舒服呢。”费弗尔说。 迈克西姆站起来，走到这年轻的夫人身边，捏住她的肩膀。 “我想你一定是太累了，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他说，看着神情有些冷漠。女孩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 “抱歉，我有些累。” “也怪我们这个时候来打扰，哦，我们也是担心你们应付不来葬礼的事情。”卡罗琳说。她关切的看着女孩，目送她离开。 迈克西姆没有跟着出去，而是继续和费弗尔聊食物的事情。 “丽贝卡喜欢奢华的葬礼，最好多弄点玫瑰来。”费弗尔说。 “我直到，她一向喜欢派头。” “可惜尸体没有找到。”卡罗琳说，“我来挑选她喜欢的衣服。” “是啊，可惜没有找到。” 迈克西姆说这话的时候额头上满是汗珠。 “这可真奇怪。”卡罗琳说，“自，杀，哎，我的好友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要不是你遇见了那可爱的姑娘，我真不放心你今后的生活。” 卡罗琳看着迈克西姆，脸上带笑，表情却十分的阴冷。 “我，还好，我不喜欢社交，一个待着也不错，只是可惜了这里。”他说。 卡罗琳看着一颗汗珠落了下来。 “哦，说起来，也不要怪我神神叨叨的，你的决定是对的，这里太阴森了，特别是雨季，你瞧，我们都喜欢这，可是自从丽贝卡死后，你们也无心打理这里，黑暗里会滋生可怕的阴霾，我想换个环境会好一些，毕竟这里蒙上死亡的阴霾也不过半载。”卡罗琳说，“我要是提前得知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找到丽贝卡的尸体。” 卡罗琳喝了一口红酒。 “好迈克斯老兄，不要听这女人的鬼话，他们这些人总是神神叨叨的，这里不错，你还不如继续举办宴会，也好让名流认识这位年轻的夫人。” “哦，她不喜欢宴会。”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也没有人会说些什么，丽贝卡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让她正式参加社交，这对她可没有好处。总是会寂寞，特别是这也漂亮又可爱的年轻女人。她才多大，二十，还是十九，年轻的很呢。”费弗尔说。 服侍的男仆和管家看了一眼迈克西姆，然后恢复了镇定，面无表情的。 像是蜡像。 “我可不是神神叨叨的人，倒是你，你瞧，又不是所有人像我们一样爱热闹，丽贝卡说过，他丈夫是个有深度的人。”卡罗琳说，接着举杯。 “我都要忘记了，让我们敬丽贝卡，她也是在这种鬼天气永远离开我们的。”卡罗琳说。 电闪雷鸣，接着是一阵妖风，男仆迅速关上了窗户。 等风停止的时候，迈克西姆这个人惨白的如一张纸。看着特别可怜。 “哦！不！” 尖叫声，尖锐的叫喊响彻整个曼德丽庄园。 是那个年轻的新夫人发出来的。 凄厉，可怜，听上去格外的刺耳，这只小白兔一般的年轻女孩不知道为何受到惊吓，如此的失态。 情况紧急，客人和仆人混成一团，匆匆上楼，此时的暴雨越下越大。 第72章 一个幽灵 在房间里可以听见可怕的呼啸声,大海的波澜壮阔危机四伏更是难以想象。 卡罗琳走到方面前，敲门。没有人应答。房门被年轻的德温特夫人锁上了。 德温特先生让丹佛斯打开了房门。 “我先进去。”曼德丽的主人说。 没有等迈克西姆反应过来，卡罗琳也走进了房间。并且走到了迈克西姆的前面。 仆人们退到走道上,只有迈克西姆.德温特和卡罗琳走就了进来,就连费弗尔和女管家也被重新关在了门外。 卡罗琳扫了一眼房间，这间房子面积很大，和丽贝卡之前住的房间差不多,一个是东厢房，一个是西厢房。窗外的景致也十分的优美。正对着玫瑰花园。这里谈不上华丽，和丽贝卡的房间比显得更清新可爱些,居住起来大概舒适宜人,适合放松。 特别是那张床,看着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实际上也是相当的奢侈，上等的黄花梨。柔软的床垫,绣着石楠花的真丝窗套，窗帘是轻薄的纱。 “哦,亲爱的，你一定是吓坏了。”卡罗琳说,她走上前抱住靠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年轻的德温特夫人睁大双眼，惊恐地望着另一面挂着波斯挂烫的墙壁。 “你看见了什么！”迈克西姆问,语气谈不上有多温和。 “不，不，这不是真的。”女孩摇摇头。“我看见了，黑头发,是黑色的卷发，很，不，一个幽灵，是个亡灵，是个死人，迈克西姆！” 听到这描述，迈克西姆神色大变。 差一点也站不稳。 卡罗琳将女孩搀扶起来。 “迈克西姆你让厨房弄点热汤来，她需要压压惊。”卡罗琳说，带着命令的口吻，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可，这里明明是迈克西姆自己的卧房。 “胡言乱语的话，我想这里才不会有什么黑头发的幽灵。”卡罗琳说，语气柔和。 鬼使神差，德温特先生听从卡罗琳的指挥。看样子，他也巴不得离开这房间。 连受到惊吓的可怜小菟丝花都不理会。懦弱又无情。 丽贝卡过去说得没错，这位迈克西姆，坐拥万贯家财的中年男人特别喜欢听从他人指挥，他没有主见，更没有性格，内心深处巴不得在出现大事后有人帮着平息。一旦发生大事，这家伙巴不得快点逃走。 很快，房间里就只有卡罗琳和这战战兢兢的女孩。屋外下着大雨，不时有闪电和雷声。 “迈克西姆出去了。不，我需要她。”女孩说。 卡罗琳看着这女孩，抚摸她的后背，像是母亲一般，她用最为温柔的语气问话。 “你看见了什么。”卡罗琳说。 “发生了什么吗？”她又问。 女孩抿着嘴唇，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知道你看见了一个幽灵，对吗。”卡罗琳道。 女孩冷静下来，恢复了神智。 她抓住卡罗琳的手。 “你也看见她了。” “是的，那不是幻觉。”卡罗琳说，“不过，你最好不要给迈克西姆说，他胆小，而且这会让他想起丽贝卡，过去他很爱丽贝卡，虽然这不是我应该说的，但，你还年轻，你要学着聪明些，如果你还乐意当曼德丽庄园的女主人。” “是亡灵，一个徘徊不散的幽灵，是怨灵。”女孩又开始神神叨叨的，“这都是迈克西姆的错，丹佛斯说得很对，我不是真正的女主人，这间屋子不欢迎我，曼德丽是属于她的。主人，我才不是。我不是德温特夫人。” 女孩捂住了耳朵。紧闭着双眼。 “我不能和你呆在一起，我要见见迈克西姆。” “你当然属于这里，按照法律程序，这里也是你的财产，曼德丽庄园也有你一份，如果你生下继承人的话。”卡罗琳道。 第81章 “迈克西姆不愿意要孩子，他，他。”女孩说不下去了。 卡罗琳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方便多问。 “告诉我，你是不是看见了丽贝卡的亡灵，准确的说，你看见了一个你以为是丽贝卡的幽灵。” “是，就是，她是来复仇的。”女孩说，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捂住了嘴巴。 “放心，没有人会找你复仇，除非你真的做了什么。”卡罗琳笑着说，她笑起来的样子女孩感到害怕，简直和墙上的肖像画一样。 金色的头发的莫里亚蒂小姐和黑色头发的德温特夫人真像是姐妹，一样高傲，一样的美丽。不得不承认，她厌恶这样的女孩，她们让人不安。 “你该好好休息了，等葬礼结束了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你只是太累了，都怪我提前叨扰你们，要是只葬礼那天来我不放心，毕竟，迈克西姆也是我的好友。”卡罗琳说，她捏捏女孩的脸。 那个苍白的女孩不敢反抗。 “你还年轻，女士，有时要学会分辨善恶，人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说完，卡罗琳站起来。 “贴身女仆来陪你。”卡罗琳说，“你需要洗澡。可怜的姑娘。” 年轻的德温特夫人这才发觉，她浑身都是汗，汗水打湿了她的睡袍。又直又长的头发黏在了脸上。 “放心，有我在，这里可不会有幽灵来害你，特别是不会有怨灵。“卡罗琳轻飘飘的说。 “当然要是活人的话我就无法保证了。”卡罗琳说着，推开了门。 走出房间，卡罗琳瞟了一眼丹佛斯。 丹佛斯点点头。 卡罗琳和费弗尔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并排走。 曼德丽的仆人很快就处理好房间里打碎的花瓶，女仆搀扶夫人，带她就洗漱，这个过程里，年轻的德温特夫人表现的太像个孩子了。 卡罗琳确定，这女孩也知道些什么。 或许是迈克西姆给她讲了。 她不会开口，撬开这女人的嘴巴几乎不可能。 即使她外表看起来像只小绵羊，但，卡罗琳很清楚，她本质是个态度强硬的女孩，绝对不会因为压力说出真相。 证据卡罗琳要自己找，但今晚发生的一切令她很满意。 感谢丹弗斯的人脉好， 在曼德丽庄园的花园里，园丁的女儿也有一头黑色的卷发。 丽贝卡找来的仆人都不欢迎新德温特夫人，很简单，这女孩要撤销他们的工作。并且很不明智的篡改了曼德丽的生活习惯。 该动太多，却不合理。 很快，佣人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迈克西姆也不太擅长管理家业，曼德丽的经营状况不过半年，每况愈下。 * 回到房间，卡罗琳花了些功夫翻找到了丽贝卡在大半年前订单票据，又在丹佛斯的帮助下找到了更多的材料佐证丽贝卡不会自杀。 丽贝卡有些日记的习惯，日记里的内容多是正向积极的，她很少说丧气话，卡罗琳将找到的东西交给了费弗尔。 “你将这些物证交给夏洛克。然后，让他去找当地的法官，至于你，不要提一句你有多爱丽贝卡的话，小心迈克西姆反咬一口，说是你求而不得杀了丽贝卡。”卡罗琳再说嘱咐，将事情说得很明白。 至于丹佛斯，她自己就是个会拿注意的人，只是丽贝卡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她显得有些疯癫，看着骇人。 卡罗琳还是很想象丹佛斯的能力，她喜欢丽贝卡，崇拜丽贝卡，又对曼德丽庄园了如指掌，计划中她可是不可或缺的主力军。 今天迈克西姆没有精力来调查这些客人的事情，卡罗琳一行人的行动很顺利，要是每天不下雨，费弗尔就可以开车去伦敦，他的车又新又先进，花不了半天就可以到伦敦，只要绕靠泥泞的路。 在这条时间线上，汽车的发展比原先卡罗琳生活的世界要快。 等重要的事情交待清楚后，卡罗琳盘算着要如何吞掉德温特的财产。 不能白来一趟，这里的古董真多，要是拿到铺子就去卖，准可以卖个好价格。卡罗琳算了一笔账，这里的光鲜的一面全部是丽贝卡的功劳，按道理来说，这算的钱应该给丽贝卡，丽贝卡家中还有两个妹妹，全部给她们算了，这些姑娘也需要本金好好的生活，不嫁人或者找个金龟婿都行。 问题是，怎样让德温特先生乖乖送上。 卡罗琳还要好好和夏洛克商量一下。 夏洛克对于卡罗琳这次的计划可是大力支持的。 “正义有很多种方式呢。”卡罗琳笑道。 慢慢的，雨小了，雨声十分有规律，让人心情放松。 卡罗琳晚上睡觉有点想麦考夫，她过了很久才睡着，闭上眼睛后，她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 睁开眼睛又什么都没有看见。 本来美好的气氛被破坏。 卡罗琳不怕幽灵，她倒是很像见见自己的好友。 阴风阵阵，气氛诡异，莫名其妙的，这让卡罗琳想起了麝鼠庄园，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还挺怀念的。 “不知道玛戈和梅森在干什么。” 梅森的脸被割掉了，他现在估计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哭泣，他很自恋，自恋于上帝给了他一副好容貌。 卡罗琳想着她早晚要回去，那个她住了很多年的地方，她来到这个世界后，那里，麝鼠庄园，才是她的故乡，是她的童年。 汉尼拔逃走了，他更换了身份，卡罗琳失去了联系。 眼下，据说有位年轻的治安官不停的追逐着她。 卡罗琳用手腕遮住眼睛。 她想快一点解决这件事。 丽贝卡，我会按照我的方式，取悦你的灵魂，你也可以选择不安息。 卡罗琳听着雨声。 第73章 木屋里的疯女人 阳光劈开了云层,碧蓝的天空渐渐的露出了真容。天空干净存粹，碧蓝得可怕，*这种天气让人不禁想到那些浪漫又惊悚的哥特小说。 阴残的乌云没有散尽,看起来还要下雨。卡罗琳换上便捷的衣服,计算着时间，无论如何她要去一趟海边。去沙滩瞧一瞧。 计划算是顺利，证据拿到了,多亏了迈克西姆是个怯懦的性格，他来不及，也不敢收拾丽贝卡的遗物。 “一时半会下不了。”费弗尔说,“不必担心,现在我状态不错,多亏了有你,卡罗琳，等我的消息吧。” 费弗尔要去一趟伦敦。 一大早，费弗尔就出门,说要去伦敦办事。迈克西姆自然没有理由去阻拦，更不用说,他巴不得这家伙快一点离开曼德丽庄园。他走的时候还不到六点钟，卡罗琳是唯一来告别的人。 庄园里有些地位的仆人似乎都不敢对费弗尔有好脸色,但迫于地位差距，基础的礼节还是遵守的。 德温特夫妇没有来饭厅里用膳，而是令女仆送到了卧室,卡罗琳去厨房要了些吃的，很随性的和庄园里的老仆从聊天。结果那些古板的老佣人觉得这不合规矩，都不敢和卡罗琳说话。 卡罗琳喝了咖啡，离开了厨房。 这对于那些将阶级刻印在灵魂中的人来说,卡罗琳的出现令人不安，仿佛要改变一切，是这个变化万千世界中的不稳地因素。卡罗琳坚定还是不打扰这些人，去找些更愿意接受变化的人。 “世界变了，慢慢的那些毫无意义的规则会消失。”卡罗琳伸着懒腰，这些话到是没有故意说给谁听。 雨过天晴，早上七点的时候出了太阳，女仆们开始洗衣服，□□院里忙忙碌碌，卡罗琳穿过劳作区，笑着和女仆们打招呼，然后不知不觉混在其中和大家一起干活，聊天。 真话总是在闲谈时流露出来。 “夫人过去也和我们有说有笑。”一个女孩说。 “夫人。“卡罗琳道。 “是丽贝卡夫人。”女孩说，她是个高个子，容貌秀丽，手脚勤快。是个来自爱尔兰的姑娘，一头乱糟糟的红发。“我们都很喜欢她，我是说，大部分人。” “那些老古板我看就不喜欢丽贝卡，我知道她很爱热爱，还平易近人，这对于很多讲规矩老古板来说，简直太可怕了。”卡罗琳笑道。 “是啊，有些人就是无法接受别人的善意，小姐，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这些古板的家伙世代都为德温特家族服务，也是没有办法的。这是他们身份的证明，是他们尊严所在。” “也是。”卡罗琳点点头，“总有一天会改变，大家都是平等的。” “这句话，夫人也说过。”小女仆道，“她总是给我钱让我有空读书，我周末会去附近的文法学校念书。” “一定要坚持，好姑娘，多学点知识准没有错。”卡罗琳说。 “我们真怀念丽贝卡夫人，她会给我们所有人带来欢乐，也乐于助人。” “她有使不完的力气，而且还没有办法停止与人聊天的欲望。”卡罗琳笑道。 第82章 “过去的日子很好过，忙碌，但热闹，我喜欢家里有人，曼德丽庄园就是我的家，我不喜欢现在冷冷清清的样子。”女孩抱怨着，“现在的那位夫人简直是一个孩子，看着还没有我大，虽然应该有二十四岁，但行为举止和孩子一样，哎，我也不是对比，就是，更怀念过去。” “每个人都有优点，她很安静，也不折腾人。”卡罗琳说。 “不过半年啊，说不定夫人并没有死，不是说找不到尸体嘛！”一个魁梧的中年女人说，她在一边劈柴。“有些话也轮不到我来说，可是，上帝啊，这可真绝情，真可怕。” “火急火燎的，您是夫人的朋友，我们见过您，这话也就我们自己人说说，也求您不要怪我们犯上。”女孩说。 “不，不会，我乐意听我好友的好话。”卡罗琳说。“更愿意听一些真话。” “我原本以为德温特先生很爱自己的妻子，结果这才不到半年，他就带回来个小姑娘，这女孩什么也不懂，只会添乱，现在曼德丽一团糟，我不明白，德温特现在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的人。” “男人都是这样的，你们年轻。”魁梧的女仆说，她抹掉头上的汗珠，“我看，德温特先生怕夫人，丽贝卡夫人闪闪发光，站在她身边，男人们只会自卑。” “德温特先生有没有奇怪的表现。”卡罗琳问。 这时园丁开口了。 他刚在一直站在阴影里，听着她们对话。 这个干瘦的老头严肃的开口。 “啊，反常，他现在去海边木屋的时间增多了，过去，老爷不喜欢木屋。”园丁说。 “木屋。”卡罗琳问。 “从这里顺着下坡路走，一会就到了，就在海滩上，是夫人搭建的。”小女仆指着不远处的小门，“这是一条捷径，可以通往海滩，只有夫人喜欢从这条路走，老爷和新夫人嫌弃这里是下人住的位置，失了体面。”小女仆道。 卡罗琳耸耸肩。 “有的人总是喜欢维护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俏皮话一出，大家哈哈大笑。 卡罗琳笑着挥手。 “我去看看。” “小姐，夫人不会自杀的，她说过，今年圣诞节要举办一个举世瞩目的晚宴，等她病好了，还要去意大利一趟。”另一个看着模样清秀的女人说，这个女孩卡罗琳有印象，她曾经当过丽贝卡的贴身女仆。 “我知道。这些话就说给我们自己听，但，需要的时候，也要说给法官听。”卡罗琳道。 对于这位来自伦敦的神秘小姐，这些人总是有莫名其妙的信任，大概和丽贝卡也常夸赞自己的朋友有关系。 “我来说一句实话吧，我，我们都觉得这是谋杀，我听见过枪声，小姐。”清秀的女仆开口。 “我知道，这些话，你们先不说，特别是不能让德温特的人知道。” 众人点点头。 “您去沙滩上要是遇见一个疯疯癫癫的丫头，不要害怕，她是个好孩子，她可能会告诉你些什么。” * 卡罗琳看着天空厚实的云，看着晚上会下雨。 她走了一会，看见了海边的木屋。 海浪拍打着她的裙摆，卡罗琳在沙滩上留下一排脚印。 湿漉漉的海风带来腥臭味。 木屋越来越近。 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涌上来，卡罗琳说不清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木屋里一定有秘密。 离着木屋还有半公里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 “真是奇怪，这么快就下雨了。” 卡罗琳走到木屋前的时候发现门锁上了，她拿出开锁的工具，一秒钟就打开了锁。 推开房门，里面的布置还是和过去一样。 卡罗琳走进了木屋，身上没有多少水珠，房间里干燥，温暖，这里的夏季下起雨来还很冷。 卡罗琳看着壁炉里还堆放着木材，看着还挺干，试着点燃。 很快，房间就温暖起来。 不一会，屋外的雨越下越大。 光线暗下来，卡罗琳开始在屋子里翻找。 现在这间屋子里面放着杂物，环境却很整洁，甚至可以谈得上精致。这里面还放着丽贝卡喜欢的茶具，座椅精致，还有艺术品，和莫奈的画。德温特不敢将丽贝卡的从娘家带来的收藏品放到曼德丽庄园去。 就在卡罗琳擦拭着丽贝卡的照片时，外面的风浪更大了。 窗户被吹开。 大颗大颗的雨落了下来。越来越密集。 卡罗琳走到窗前准备关窗户。 一道闪电。 整个房间都亮起来，阴惨惨的白，所有明亮柔软的家具都变成了诡异的颜色。窗帘飘着，那些浅薄的材质下似乎会藏着幽灵。 卡罗琳关上了窗户。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 身后的窗户传来一声响，一只海鸥撞了上去，玻璃上沾着血。 卡罗琳打开门。 海鸥发出惨叫。还好没有死。 “真可怜，你就为什么撞到玻璃上了呢。” 卡罗琳将它带到了房间里。 血滴到了地板下面。 卡罗琳抚摸着海鸥，很快就家伙就安静了下来，卡罗琳还算是会些魔法，治疗一只受伤的海鸥还是绰绰有余的。 很快这海鸥就开始活蹦乱跳了。 还没有等卡罗琳放松下来，又是一声巨响，卡罗琳被吓了一跳。 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贴在窗户上，像是一头棕熊。 “是个女孩！” 卡罗琳勉强看清。 女人拍打着窗户，神情诡异，浑身湿透了，卡罗琳还开门让女孩进来。 疯女人瞪着大大的眼睛。 不安的靠进卡罗琳。 她一直瞧着木板。 “你好。” “你好，我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 女人抬头，乱糟糟的卷发下是一张小小的脸。 “女人躺在那里。你是莫里亚蒂小姐，那个很厉害的莫里亚蒂家族。” 卡罗琳点点头。 “谁躺在哪里。”卡罗琳又问。 “黑头发的那个。” 女人点点头。 “他开始摔东西，试图掐住她的脖子。”闯进来的女人掐住自己的脖子。 “然后呢。” 女人学着丽贝卡的怪笑，嘲笑着德温特先生。 “我知道你是个懦夫，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现在，你有能做些什么，曼德丽属于我，这里认可了我。你的社交圈也全部依赖我。迈克西姆。你我心知肚明，我们都知道你娶我是为了什么。” “‘你真该死！’这是他说的，那个男人。” “你看见了。”卡罗琳抓住女人的手。 第74章 真相 卡罗琳问：“你看见了,对不对。” 女孩点头又摇头。底下头然后又转头看着卡罗琳。 样子很奇怪，也充满了恐惧，她很害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监视她。 “没关系,这里有我，没有人会伤害到你的。”卡罗琳说，她让女人坐下。卡罗琳握着女人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卡罗琳问,语气平和温柔。 “安卡，她叫我安卡。”安卡说。 “我叫卡罗琳，安卡,告诉我你那天在这个房间里看见了什么。”卡罗琳说。 安卡又站了起来。她挣脱了卡罗琳的手。 开始在房间里来回的走动。絮絮叨叨,有时发出凄厉的尖叫。 “她不停的在说话,我当时躲在窗外,原本是来找吃的，我看见了，那个的男人,德温特，他们这么称呼他,丽贝卡叫他迈克斯，先是第一枪,接着是第二枪。”安卡抱住头，开始尖叫。 卡罗琳上前安慰她。 “我在这里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血，好多好多的血,流了一地，黑头发的女人倒在了血泊中，我跑走了，他看见了我,叫住了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什么也不说，但是，过了几天他又来找我，去我家，告诉他们我疯掉了，然后我被锁起来，最近才出来的，又是一笔钱，这次是那个金发的女人给的。” 卡罗琳明白发生的一切，愤怒到没有任何的脾气。 “听话，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给我说过这件事，后天你要这里，曼德丽的女仆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喜欢丽贝卡对吗，那位漂亮的黑头发的夫人。” 安卡点点头。 “她会帮我编头发也会带我去玩，自从她来了之后，村里人都不会欺负我了。”安卡可怜巴巴的说，“现在，她不在了，这段时间又有人过来找我的麻烦，我哥哥说要将我送到伦敦去，买到工厂里，可是我少了一根脚趾头，我干不来那些活。” 说着，安卡开始咬手指头。 “金发的夫人不喜欢我，她不让我来这里玩，这沙滩不属于曼德丽。”女人道。 “是的，自然之美属于所有人，这里不属于曼德丽，更不属于德温特家族。”卡罗琳说，“好了，不要咬手指了，出血了。” 第83章 卡罗琳摸摸女人的头。 “在地板下。倒了下去，我看见了，他没有看见过，死了的女人对我很好，可是没有人要我开口。我最近才出来的。”安卡又提到丽贝卡的事情。 “谁关了你。”卡罗琳问。 “是那个新夫人，她是个好人，可是也很坏。”安卡说，“她让我闭嘴，看着很和善，可是他们都不喜欢她，我也是。她瞧不起我们这些人，她从来不去村子里，和德温特一样。” “这就是他们不对了。”卡罗琳笑着问，“你希望曼德丽恢复到从前吗，你也可以去里面玩的日子。没有人敢对你说滚开。” 安卡点点头。 “那就记住要保护好自己，后天再过来。什么也不说，如果那位德温特先生来找你，你就假装不知道。” 安卡点点头。 “我不傻，我不傻，小姐。”安卡说。 卡罗琳走过去，走到安卡指着的位置，丽贝卡死的位置，她踩着地板，咯吱咯吱的。 闪电，雷鸣。 安卡开始抱着头。 浑身发抖。卡罗琳抱着安卡，安慰着。 “有我在，你将来可以住在这里，在曼德丽工作，不需要看那些人的脸色。”卡罗琳说。 “德温特先生很凶悍，附近的村民都害怕他。” “看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啊，真是没有想到。”卡罗琳说。 过了好一会，大概有半个小时，暴雨停了下来。 卡罗琳浇灭了火炉。锁上门。然后将女孩送回了家中，看着是为衣着贵气的女士将安卡送回来，这家人也没有说什么，没有去责怪安卡，卡罗琳简单的交代几句后就离开了。 她提醒那家人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 并说不要提起她去过海滩的事情，以免引发德温特先生的不安。 雨后的天空亮堂清澈，海和天的颜色混子一处。 卡罗琳走回了曼德丽庄园，下午的时候曼德丽变得悠闲，早上晒出去的东西还好抢在下雨前就收了。现在，那些衣物用又晒出去了。 卡罗琳穿过洗好的窗帘，风吹起来，那些白色的窗帘飘荡着，在空中，像是在空中。 卡罗琳回到了房间。丽贝卡的房间，她开始泡澡。下午茶也令人送过来，仆人们说德温特夫妇没有出房间，他们一直在休息，在房间里待着，不见人。卡罗琳正好有没有心情见他们。 就这样，她呆在了丽贝卡的房间，成了这对夫妇幻想中的丽贝卡的幻影。 他们感到恐惧。 卡罗琳笑了。 “莫里亚蒂小姐，您要的下午茶。” 丹弗斯夫人走了过来。 “我们需要证人。”卡罗琳说，“丹尼，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你也是，对吗？” “告诉我，我需要知道的事情。丹尼斯，你一定有话要对我说，是不是。”卡罗琳又说。 丹佛斯开始讲述曼德丽的发迹历史。那是她最为光辉的岁月，她将这庄园的兴荣和自身的利益绑定在一块。 “我们还接见过女王，当然没有对外公布过，就连维多利亚女王都来这里做客，在这里，她结识了始祖先生。” 其中还包括些言语疯癫。一会说到恶魔，一会提到了吸血鬼。都说那些神秘的贵宾给曼德丽带来了怎样的荣耀。 但是那愚蠢的德温特先生一无所知。 “他是个古板的天主教徒，奢侈又敏感，对于信仰有着偏执的坚持，可他自己却办不到。” 这位管家言语间透着对丽贝卡深深的爱意，是一种超于了友情的爱，卡罗琳觉得这家伙很可怜，丽贝卡不会喜欢她。 但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接着丹佛斯冒出一句毛骨悚然的话来。 “丽贝卡说不定还活着，我们只需要等着她复活。眼下重要的是，解决掉那个碍事的女人。” “丹佛斯，不要干计划外的事情。”卡罗琳说，用命令的口吻说。 “莫里亚蒂小姐，这里不是你的家，我不是你的仆人，为了丽贝卡，我什么都愿意做。”丹佛斯认真的说道。 “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能保证不露出马脚来吗。”卡罗琳说。 丹佛斯意味深长的一笑。 “晚上好好休息，小姐。这就是我的本事了。” * 卡罗琳没有心情吃饭，不到六点她就上床休息，七点左右的时候曼德丽庄园又开始下雨。 卡罗琳听着雨声。翻来覆去。 就在她准备合眼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脚步声。 一个女仆推开了卡罗琳的房门。 “起火了，小姐。” 卡罗琳穿着睡袍，朝外走。 火势很大，不过也在可控的范围内，德温特先生站在西厢房外，不见那个年轻的夫人。 “她还里面，哦。”女仆说，“德温特夫人。” 卡罗琳看着一动不动的德温特先生，皱起眉头。 想也没想就冲到了大火中，她行动敏捷，很快就将被大火包围的德温特夫人拉了出来。 那个惊慌失措的女孩没有受伤，卡罗琳的手臂倒是受了些伤。 她没有料到丹弗斯企图杀人。 女孩很感激她。在卡罗琳的怀中哭出声来，开始抱怨着一切。什么都是迈克西姆的错，各种各样的话都出来。 “哦，上帝啊，我真是个傻瓜。”她说，然后充满恐惧的看着烧毁的房间。 “迈克斯这是报复，是幽灵的报复。” 迈克西姆一听这话，瞬间暴怒，他咒骂着拉着德温特夫人就走。 火势控制了下来，还好空气湿润。 “这不是诅咒，你在胡说什么，该死的，就按照我说的做，你为什么开口，这都是你的问题，我要你可不是来找麻烦的，告诉我，乖女孩，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卡罗琳拦住迈克西姆。 “你要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去。”卡罗琳问。 “旅店，我总不能住乱七八糟的屋子，等收拾好再说，你随意，莫里亚蒂小姐，但愿这与你无关。”他说，撕下了伪装，“你知道些什么了吧，我看见你在沙滩上散步，你准是找到了那个疯子，我告诉你，那个疯女人喜欢编故事。” “不，我谁也没有遇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去看看你的伤口吧，小姐。”德温特说道，恶狠狠的看着卡罗琳。 “你是个女巫，这一点我很清楚。” 卡罗琳面无表情。 “好吧，迈克西姆，我就当你是伤心过度，最近发生了这么事情，我想你一定焦头烂额了吧。”卡罗琳说。 迈克西姆.德温特先生看了一眼卡罗琳。 “是的，小姐，丹后天的葬礼很顺利。” “我想是的。我们要好好和丽贝卡道别，希望，这场意外没有影响到你。“说着，卡罗琳看向了迈克西姆怀中的女孩。 “老实说，你找了个好丈夫。”卡罗琳的语气里没有多少讽刺，只有可惜。 卡罗琳从开始就猜到是丹佛斯干的。 准备去问丹佛斯。 “管家呢。“卡罗琳问。 几乎翻遍了曼德丽庄园，一无所获，什么也没有。 卡罗琳叹了一口气。 “就好像我是这里的主人一样。”她指挥着仆人将残局收拾好。那些老仆人却像是睡死了一样，慢慢吞吞的过来干活。 德温特的治理下，曼德丽庄园简直是一团糟。 第75章 葬礼 卡罗琳累了一晚上,她早上起床的时候过了九点半，刚换号衣服就听女仆说家中的主人回来了。 一夜未归，卡罗琳觉得这德温特先生也是心大。 “真的怪事,哪有主人让客人留着的。”卡罗琳不满的说。 第二天,德温特夫妇回到了曼德丽庄园，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似乎看起来恢复如初了,神采奕奕对周围了一切都很惊奇。他们恢复了好心情，情绪稳定，少了之前的那股不安。 曼德丽庄园的气氛却变得可怕诡异。卡罗琳感觉今天她成了所谓的主人,仿佛她才是那个需要守护这里的人。 德温特夫妇简单的和卡罗琳交流了几句,询问了伤情。 不过也没有表示过多的关心,卡罗琳习惯了迈克西姆的这态度,他是个不合格的贵族，也没有一点礼貌可言。处理事情不体面，像个只会逃避责任的孩子。 这个世界不欢迎还是男孩的成年人。 中午的时候,迈克西姆邀请卡罗琳去花园里散步，玫瑰花田的花被雨淋坏了,看着没有之前漂亮。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回来了。”卡罗琳说。她的红裙子和猩红色的玫瑰花形成了呼应。 “这话听着就有意思。”迈克西姆说，他的手不时的颤抖,死死的拉住衣角。 “要是你害怕，走了，我还真不好办。”卡罗琳说,“毕竟昨天的事情多吓人人啊，你不会真觉得和幽灵有关系吧，丽贝卡才不会报复人呢。” 第84章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受到了些惊吓而已。”德温特先生说,“倒是我夫人，她有些担心，她来这里不过几个月，还没有来记得完全的适应。” “你们是在度假的时候遇上的，在南法。” “是的，我本该是巴黎的，因为她我在小镇上停留了一会，她是个简单的女孩，也很坚强。” “你不不觉得，你的品味一直很单一吗？”卡罗琳说。 迈克西姆没有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还有些不明所以，想了会，苦笑了一声。 “我喜欢会拿主意的女孩，这次我以为不一样，结果还是那样。” “女人总是比男人们幻想的要聪明。”卡罗琳说。 “她大部分时候不一样。” “这不过是因为她还年轻呢。”卡罗琳说。 “年轻，年轻的女孩听话，你也很年轻。” “这句话听上去有有些冒犯了。”卡罗琳笑笑，“接受不来让你难堪的女人吧，在男人讨不到好处，在女人面前又无法自吹自擂，多难受啊。” 迈克西姆有备而来，无论卡罗琳说什么他变现的都不会太生气。这一点倒是有进步。 卡罗琳猜想他晚上准是找了当地的治安官聊了聊，想点办法将杀妻的事情彻底糊弄过去，迫于压力，不敢直接面对莫里亚蒂小姐，只好先乖乖的顺从。不起冲突，和莫里亚蒂小姐正面冲突准没有好果子吃。 这一点，德温特先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没有想到迈克西姆你还是老样子，遇上麻烦就想着逃走，好吧，反正你总有人帮助处理好，只是现在，我想你要明白一点。你总是要对你自己的人生负责，现在你还有位新夫人不是吗？”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迈克西姆说。 “还好是丹佛斯处理了葬礼的事情，现在她失踪了，估计是过于悲伤。”卡罗琳说。 “也是过于恐惧，天知道，差一点起了大火。” “你不会觉得和她有关系吧。”卡罗琳说。 迈克西姆说：“我看见了，她也说过很多次，起初我还我因为是我年轻的妻子多想了，结果并不是。她不喜欢她，更不喜欢我。” “丹佛斯是个恪尽职守的好管家，这样的人才不留着只会是曼德丽庄园的损失，她也喜欢这里。” “她喜欢的是有丽贝卡的曼德丽庄园。” “谁不喜欢呢，我想这里很快会变得宁静，甚至有些寂寞。”卡罗琳说。 她站在喷泉边上，笑着收起了太阳伞。 “真希望曼德丽庄园还是热热闹闹的。”卡罗琳说。 “这里不会再举办宴会了，最起码很多年不会。” “你是怕她正事加入社交圈吧，她是个漂亮的女孩，迈克斯，你总会找美人当自己的妻子。”卡罗琳说。 “她需要休息，我想可能连每天的葬礼都不能参加。有的人天生不爱热闹。” “我要是她，我也会这样选择。”卡罗琳说，“可怜的迈克斯，你瞧，你看着比昨天要憔悴，丹佛斯找到了吗？” 德温特先生摇摇头。 “我看她准是疯了，丽贝卡很招人喜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卡罗琳说。 “我总不能怪她，不是吗。莫里亚蒂小姐。”德温特说，“这件事只是个意外，我知道你们的来意，可能费弗尔不算聪明，他会将一切弄糟，你不会，你是个危险的，难对付的女人，就像她一样，很可惜，真相就是场意外。” “我知道，看来你是误会我的来意了。”卡罗琳笑着说，她个头高，说起话却柔声细语。 “误会了，误会了，老是有些不中听的谣言。” “听多了就过去了，之前丽贝卡不也是这么忍受着吗，做人啊，太好了就会落人口舌，太精明了大家又不喜欢，蠢笨的又假脸皮。”卡罗琳笑道。 “是个意外，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德温特先生用几乎坑求的方式说。 卡罗琳满不在乎，不过还是挂着贵族式的假笑。 “葬礼后自然不会，感谢你让我住在丽贝卡的房间。”卡罗琳说。然后迈开步子提着裙摆穿过了花圃。 玫瑰花的扎着她的裙摆，她也不是太在乎。 * 这一天过得很平静，没有风浪，大海温柔的像是哄孩子睡觉的母亲。卡罗琳晚上终于睡了个好觉。 她换上黑裙子，戴着面纱。 丽贝卡死了大年年一直没有举行葬礼，正式的葬礼也不算太隆重，来参加人数不算太多。迈克西姆根本没有花心思，他的心眼没有落在这上面。 卡罗琳看出德温特夫妻的计划，很拙劣但又有用的法子。 举行正式的葬礼后，德温特先生就彻底摆脱了过去。 新德温特夫人再也没有走出房间，对外宣称一直在静养中，卡罗琳知道她是去做什么了。她要挖出尸体来。 不过这对夫妻没有聊到一件事，卡罗琳压根就不需要找到尸体。 葬礼很沉闷，很多人真心难过，丽贝卡如此有魅力。 到场的多是真心喜欢和她交往的，至于那些不喜欢她的人，自然也不会来，人们谈论丽贝卡有多好的时候，德温特先生显然不自然，大家都误以为他是悲伤过度，加上新夫人并没有出现，人们几乎忘记还有一位新德温特夫人。对于可怜的迈克西姆只有同情。 等葬礼后，客人们聚集在客厅聊了一会。 要送走客人的时候，卡罗琳听见了鸣笛声。 是费弗尔过来了。 接着，还带来了一位让德温特意料之外的客人。 福尔摩斯先生。 面对这位不速之客，德温特先生脸色惨白。 卡罗琳拥抱福尔摩斯。 “这一点也不像你，女士。你看着很憔悴，还有什么事情会吓着你。” “死亡，夏洛克。”卡罗琳说，“人总有脆弱的时候，夏洛克，我可不像您，是无坚不摧的。” 会客厅更热闹了，大家纷纷围了上来。夏洛克开始炫耀自己的智力。气氛看着很轻松。 除了迈克西姆，曼德丽庄园的主人，死亡带来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 费弗尔递给迈克西姆一支香烟。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上次的诬告我还没有找你麻烦呢。” 费弗尔耸耸肩。 “我只是带了一位朋友过来，我们下午就要赶回伦敦。”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迈克西姆情绪激动，“你明知道没有尸体，也找到了证据。” “啊，我想我就是来弄清楚这件事的。”夏洛克笑了，他穿过人群，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来参见葬礼的客人面面相觑。 “谈不上上有多严肃，我只是对这件事感兴趣，你瞧，我手中有些有意思的书信往来。”夏洛克说，“这涉及私密的信息，还是去更私密的书房吧。” “我和你一道去，费弗尔你就留在这里。” 费弗尔笑着点头。 “是些账目上的小麻烦，这可不是什么可怕的谋杀案件。”他说。 这么说的话，人们的兴趣就更大了。 卡罗琳暗自发笑，迈克西姆的计划全部泡汤了，他本想接着卡罗琳和费弗尔示好的架势，接着这场葬礼洗刷掉谣言。 结果，却成了他的公开审判。 他自信的认为没有证据，之前费弗尔上诉时，就连老头爷都在帮他，丽贝卡得病了，还是会影响外表的疾病，她会自，杀简直是太正常了。 “好，我想，这次我还是会原谅你们。毕竟你们也关心着丽贝卡。”迈克西姆说。 “是啊，爱着丽贝卡。”卡罗琳说，“所以，很多事情，我需要弄清楚。” 上了二楼，穿过长廊，转角的时候，卡罗琳突然猛地拉住对付的衣角，接着一把将他按在了墙上。 “我给你两个选择，将你的财产分一半给我，然后十年后，你搬出曼德丽，转手莫兰爵士。或者，身败名裂之前，去我家做做，我保证让你明白什么是四不如死。”卡罗琳低声说，“给个痛快不太可能。” 第76章 丽贝卡的选择…… 卡罗琳松开了手。 德温特喘着粗气,好久没有缓过来。 他瞪着卡罗琳，然后站起来，整理仪表。 “这件事你没有证据。” 卡罗琳料到他是个难对付的人。 “你要感谢我还愿意讲求证据。”卡罗琳道,“看来你被保护得很好。” “我想,你和丽贝卡真不愧是一丘之貉。”迈克西姆站直身子，他表现得高傲，“一样的会压迫人。” “我想,你说错了吧。”* “她家族破产了，是我帮她的家族保住了最后一笔财产。”迈克西姆说，一贯的,温和的,绅士的语调。 “丽贝卡帮你做的只会更多。”卡罗琳说,“如果没有她,凭你想要混入核心社交圈，压根不可能。” 她刻薄的回击。 第85章 “如果不是丽贝卡，大家都要忘记还有你德温特这么一号人物了。” “不,你错了，血统才是最重要的,才华在出身面前不值得一提。”迈克西姆说。 “所以你这次试着找了个更好控制的。”卡罗琳冷笑，“你不会想杀死你的第二任妻子吧。” 迈克西姆摇摇头。 “杀戮,那不是我喜欢干的事情，我只是个喜欢独处的人。”德温特先生整理领结。 “证据，好吧,我想我会让你想清楚的。”卡罗琳做了个请的手势，“有时候你是谁不是由你的嘴巴决定的。” * 书房完全不进风。潮湿的空气夹杂着腥味。 空气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德温特家族古老庄严，这里的藏书精致厚重，书架亦称不然,红木地板干净到可以照出人影来。 迈克西姆.德温特先生站在地毯上，手拿着香烟。 “靠着这些订单，就可以给我安上一个罪名。”迈克西姆变了，他一改之前的懦弱气质，变得很自信，看起来是做足了准备。“好有日记和书信，如果一个人要自，杀，她可能不会想让人看出来，最起码是外人。” 不过，凭卡罗琳对其了解，这家伙多半是假装镇定。 “她一向奢侈，衣服多到穿不完。”迈克西姆慢条斯理的说，“不要以为你们找来了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就可以胡编乱造了。” “我可没有参与这件事，我只是当一个见证人。”夏洛克滑头的说，他笑着看着迈克西姆，这笑容诡异的让卡罗琳都摸不着头脑，好像这是一场滑稽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福尔摩斯先生，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杀了丽贝卡。” “话是这样说。”夏洛克道，他语气淡然，平静，情绪几乎没有起伏，就带着看热闹的心态参与其中。“理由，往往就摆在眼前。” 夏洛克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翘着脚，漫不经心的。 这给了德温特先生更大的压力。 “我可没有说你杀了丽贝卡，倒是你一直有这看法。”卡罗琳道。 “一周前费弗尔先生可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德温特弹掉了烟灰。 “治安官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们的费弗尔先生不会成功，他在小镇上的名声很臭，多亏了你的功劳，不是吗。“ “他我的前妻不清不楚。”迈克西姆说，“我想你是知道的，莫里亚蒂小姐。” “你在伦敦也有不少的情人，我这里还有她们的联系方式。” “丽贝卡无法履行妻子的责任。她所有的热情都留给了来参加聚会的男人，和女人。”迈克西姆说，“她是这里的风云人物，我想，没有人不认识这位德温特夫人，你明白我意思吗，就连镇子上的酒鬼都认识她。” “可你需要人脉，丽贝卡并没有违背你们的婚约。你们之前有一份约定不是吗？”卡罗琳说。 “看来，她连这都告诉你了。”迈克西姆说。 “你情人无数，见异思迁，即便是面对情人也非常不忠诚，不经如此，你还参加了一个危险的俱乐部，专门针对妓、女虐杀的俱乐部，我有一份名单，上面可是有你的名字。”卡罗琳说。 这些证据是夏洛克带来的。 福尔摩斯一言不发，他就像只好奇的猫看着卡罗琳的表演，渐渐的对这件事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他对卡罗琳处理事情的方式感兴趣，试图从中找出熟悉的影子，可惜卡罗琳没有那家伙聪明，更没有他阴狠。 “名单。”迈克西姆一听这话，有些紧张，方才的镇定烟消云散。 “苏格兰场的人不会过你，最高法官也不会。”卡罗琳说，“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无辜的，你总是欺骗自己。你一点也不无辜，你杀丽贝卡大概是因为她发现了你的嗜好，并且以此来威胁你对吧。” 德温特几乎站不稳。 “你也是个医生，我想你大概也干过一次。”卡罗琳说，“你以为你就安全了吗，报纸上刊登了开膛手杰克的真相，献祭一个成员就够了。” “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来。” 卡罗琳原本以为迈克西姆会坚持一阵。 “丽贝卡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卡罗琳问。 迈克西姆看了一眼福尔摩斯。 “小，小木屋里。海边的那间木屋里。” 卡罗琳望着夏洛克。 “我不介意去海边看看。”夏洛克说。他想是一只看着垂死老鼠的猫，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那是一种刻薄的，傲慢的笑容，之前卡罗琳只在威廉的脸上看过。 真是活见鬼了。 夏洛克的性格真让人捉摸不透。 “希望你不要在耍什么花招。”卡罗琳说。 安卡在木屋前走来走去，她不停地咬着指甲，口中念念有词。 “她出来了，我看见了，那个地板下的女人。”安卡说。 卡罗琳拉住安卡的手。 “告诉我，你看见的。” 安卡将事情复述了一遍，起初，安卡还有些害怕德温特先生，后来看着德温特似乎很恐惧这位小姐和陌生的绅士，安卡的胆子大了起来。 “他就是凶手，是他害死的丽贝卡。”安卡大叫着。 “她发现了你秘密。你干得好事，村子里的女孩，你将村子里的女孩送到外地去，送给了恶魔，丽贝卡夫人说你身上有刻痕，是恶魔的爪印。” “看不出，你还挺大胆的，敢和恶魔有来有回的。”夏洛克说，“和魔鬼交欢的人往往也会开始模仿恶魔。” 德温特先生一言不发。 “你需要保护我们家族的名声。庄园，钱，土地都会属于你们。” “大部分是送给丽贝卡娘家，你在伦敦的闲职可以给费弗尔先生，毕竟你也从来没有上过一天的班不是吗，而他在伦敦有房子住。” 德温特很不乐意，可他没有办法。 “如果你之前有保护丽贝卡的名誉的话，从我听到的话语里看来，他们似乎很同情你呢，可怜的德温特先生。你甚至捏造了你妻子流言，可真正风流的却是你自己啊。”卡罗琳说。 德温特先生脸色发白，接着变得通红，他打开了木屋的门，然后走就进去，指着木板。 “这有个深坑。” 卡罗琳让德温特先生挖出来。 这是个特别费力的体力活，一个人绝对干不好。 “看来你有帮手啊。”卡罗琳说。 “这，是个秘密，我不能说。” “没关系，如果我们好奇，也会查出来的。”夏洛克道。 “我们有的是时间。”卡罗琳坐在沙发上。夏洛克开始抽烟斗。 一个半小时后，看见一个黑色的木板。 掀开后，里面有一个木桶。 腥臭味。 卡罗琳强忍着怒火。 “打开。不让就打开你的脑袋。” 里面放着的不女人的尸体。空空如也，腥臭味是里面的酒糟。 “空的，这不可能。” 夏洛克看着是空桶，毫不意外。 “我想你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你们的友谊了，卡罗琳小姐。”夏洛克小声的说，“看来你要亲自去问你的朋友了。” 卡罗琳浑身颤抖，不过这是处于兴奋，高兴，惊喜，而不是愤怒，当然这一点，她不会让德温特先生知道。 对于他的处罚，卡罗琳决定要更重些。 * 丹佛斯提着一只巨大的箱子，她力气大得惊人，下了马车后她一路亲手提到酒店房间三楼。 伦敦的热闹劲她完全无视，拉上窗帘，对窗外的美景视而不见。 过了一个小时，传来了敲门声。 一个穿着教袍子的中年神父走了进来。 那个神父十分的苍白，容貌出奇的英俊，就连对男人没有兴趣的丹佛斯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我想你要出去一会。” “不，我必须守护在她身边。” 吸血鬼挥手，丹佛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出去。”吸血鬼命令道。冷眼扫了一眼摔在地上的丹佛斯。 丹佛斯只好退出来。眼神满是不甘心，倒也没有办法，只还作罢了。 房间里只剩下吸血鬼和那口像棺材一样的箱子。 吸血鬼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睡着一个美人，乌黑的秀发披散着，明艳深邃的五官，她呼吸微弱。嘴唇毫无血色。 吸血鬼神父的十字架垂下，落在女人的脖颈处，他抚摸着女人。 然后抬手，站直身子，咬破了手腕。 “喝吧，丽贝卡。”他说。 年轻美丽的女人感受到了鲜血，她睁开双眼，以吸血鬼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她开始贪婪的吸着血液，渴望着，充满了猎食者的欲望。 “好了，孩子，你自由了，很好。”神父笑道，“现在，你是真正的吸血鬼了，忘记你人类时期的生活吧，血族的生活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刻。人类终究还是太弱小了。” 第86章 第77章 不要加糖 “我果然是个傻瓜。”卡罗琳说,她睁开眼睛，阳光刺眼，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可是,好像,这也不是丽贝卡故意设计的，啊，可是她明明没有死啊,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来找我，不对，应该是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头有点昏。 卡罗琳敲着自己的脑袋。 昨天晚上倒也没有喝太多的酒。早上起来头却昏沉沉的,卡罗琳摇摇头,晃动脑袋。 “人真不能大悲大喜的。”卡罗琳说,自言自语。 麦考夫听见卡罗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觉得很有趣。反手摸摸卡罗琳的头发。 她的金发柔顺可爱，还带着香气。 “累着了吧，我们睡得其实很晚。”麦考夫说,他看着卡罗琳，这美丽的可爱的活泼的身体。她的肌肤滑腻,像是一条蛇，背部和腰间有凸起的伤口,那些疤痕让她看着更鲜活。更有生命力，她快活的挣扎，也快活的看着别人挣扎。 “好痒,好了，我需要喝点水。”卡罗琳说，她打了一个哈欠。头发散开，像是金色的瀑布,美丽至极。 卡罗琳笑了笑。 昨天晚上是有好好兴奋一阵。太爽快了，酣畅淋漓的快乐，灵魂和身体都陷入极端的愉快中。 没有任何快乐可以超过昨天晚上的活动。 卡罗琳没有想到麦考夫学得这么快，他本就是喜欢当掌控者，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看习惯于在熟悉的领域有条不紊的办事。聪明人可以在很多领域发光，世界上任何一桩事都是向他们敞开的。这也让一些聪明人陷入了怪圈。 放在愉悦的事情上，这思路开始是行不通的。和人打交道总是需要其他的智慧。 好在，慢慢的他开始学着取悦，学着既当主人又做奴仆。 卡罗琳感到了爱意，刺激，很安全感。 她喜欢麦考夫的努力。 “丽贝卡利用了我们，真是的，这个家伙。”卡罗琳嘀嘀咕咕的开口。 “有的人习惯找乐子，卡罗琳。她爱你，后来不是也给你寄信了嘛。有时有这样一类人在你身边，你不会觉得寂寞。” “我知道。”卡罗琳又躺下了。她躺在麦考夫身上，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可是，你知道的，我一点也不喜欢排除在外的感觉，虽然丽贝卡变成吸血鬼的事情一开始大家都不清楚。” “没有人是料事如神的。”麦考夫说，他抱着卡罗琳。任由她胡闹，卡罗琳撅嘴，赌气般的在麦考夫身上乱动。 “好了，好了，你不是完成了计划吗，最起码你拿到了一大笔钱，我的小敲诈犯，更重要的是，你帮你朋友拿回了曼德丽庄园，十五年后那就属于你好友的了。”麦考夫说。 他温柔的摸着卡罗琳的秀发。 卡罗琳勉勉强强算是平复了心情，她叹了一口气。 “哎，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就这么不公平呢，好好的资源就落在了白痴的手中，那个德温特应该吊死自己，将祖先的产业弄得乱七八糟不说，就连最基础的，维系家族的荣耀都做不到，读书，肄业，投资，失败，恋爱，完全不会，只敢找可以显示所谓的男子气概的小女孩，遇上丽贝卡这类风风火火的女人，不愿意陪着她，享受她，反而因为对付优秀而动了杀心。” 卡罗琳从麦考夫身上滑到他怀中。 麦考夫搂着卡罗琳。 “真是的，还好资产又回到了合适的人手中。”卡罗琳说道这，心情才好了点。 “这个世界没有公平，所以需要我们去争取啊。”麦考夫说，他看着卡罗琳，看着她精致的侧脸。 “你会是那个奇迹。”他说。 “我，我的话，我当然是奇迹啊。”卡罗琳说。 “等时机已到，那家伙会受到真正的处罚，我想，他这会才体验到什么是痛苦。”卡罗琳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有一只小飞虫。 “要是给个痛快就太没有意思了。”卡罗琳说。 “他们会想过街老鼠一样生活，不敢去好的酒店，不会出席任何一场宴会，紧巴巴的过日子，然后担惊受怕。” “这对于这类人来说，处罚还是轻了些。” “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卡罗琳坐起来，笑着看着麦考夫。 “我也是会变的，而且，在黑魔法杀人的事件里，我不觉得死亡是最好的处罚，那些开膛手们。”说着，麦考夫也坐起来。 他抚摸着卡罗琳的后背。 卡罗琳的头发又卷又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就像是金线编成的。 “会是个新开始，卡罗琳，我突然觉得，那个预言或许没有这么糟糕，只是我们要付出代价，或许，没有最好的时代。每一个时代都有它要解决的问题，大体上，我们可能会朝着更美好的方向发展，启蒙时代后，我们看到的东西更多，人口，科技，还有帝国间的博弈，正义，哎。没有正义。” “看样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忙成了哲学家。”卡罗琳说，她踩在地板上，没有穿衣服，身体光洁，健康。 简单的擦拭一下，然后喷上香水。 她走到柜子前，开始穿繁琐的裙子。 一层一层，正途还让麦考夫帮忙系带子。 “衣服最起码越来越简便了。”卡罗琳说，她将头发简单的玩起来，戴上头饰。 “没有我养父办得好。”卡罗琳说。 “不过我以此为荣，一个新身份，丽贝卡成为了曼德丽的主人，身败名裂的德温特先生开始流亡，为了面子和维护地位只能将庄园送给丽贝卡作为补偿。”卡罗琳忍不住握拳，“将来我还会剥掉他的皮，不止是他的，还有更多的罪犯，参与谋杀的贵族。” 她是一匹黑豹，藏在树林中，蓄势待发。 “这些话可不要说给夏洛克或者你其他的朋友听。”麦考夫说，他俯下身子，亲吻卡罗琳。 “要尽善尽美，不留一丝把柄。这才是正义。” “你比我要坏多了。”卡罗琳说。 “对待恶人，又不是去做上帝的，只是送他们去见上帝啊。” “这些家伙见不着上帝的。”卡罗琳说。 “你一天都在这吗？”麦考夫问。 “早上就出门，要管一下店子，最近有一笔大买卖。” “晚上在吗？” 卡罗琳点点头。 “最近我不回我的私宅了，我收到了一份礼物。” “礼物” “是一枚戒指，戒指很漂亮，是我一直想要的，只是送来的方式我不喜欢，套在指头上，一个死人的手指头。”卡罗琳说。 “什么时候收到的。” “我昨天回家的时候，包裹到了一天了，是一截指骨，白骨。”卡罗琳说，“不知道是挑衅还是好友间的亲昵，我很担心。” “如果他让你不开心，食人魔不会活太久。”麦考夫说。 卡罗琳本来想说莱克特是个危险人物，但面对麦考夫，谁更胜一筹还不得知，大概率会是麦考夫更强，卡罗琳本能感觉的出，麦考夫的实力远在她所认识的所有人之上，不止是智力，权势。 “开心点，最起码我收到了宝石，我们还可以卖掉，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在意大利买房了，那边的破产贵族巴不得我们出手帮他们。”卡罗琳说。 “昨天的话，他还在伦敦。” “你们要抓他，他可是只狡猾的狐狸。”卡罗琳说。 “有人要抓他，官方和私人。” “我哥哥。” “只是其中之一。” “那就看谁有本事了，我感觉大部分人都是去送死的。我认识的莱克特可不是什么优雅的绅士，他是个愉悦犯。他帮过我。”卡罗琳道。“我们的关系很，但也没有那么好，我对他的行为从不赞同，他有奇怪的品味。” “之前的假身份，你是拿什么交换的。” “他仇敌的下落，不要拿看犯人的眼神审视我，麦考夫，他的敌人是个罪有应得的杀人犯。战争疯子而已。”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麦考夫联系到最近的失踪案。因为失踪的是官员，他还有些印象。 “对，就是那个残忍的案子，之前的疯子摇身一变成了好绅士，这家伙还弄了一个新身份，在隔壁小镇当镇长呢。可惜啊，这么多年恪尽职守，过去还是找上了他。”卡罗琳冷言，“总是要付出代价，谁让他吃了莱克特的妹妹。” “我更关心的是他会不会伤害你，毕竟，不久前，他折磨了你的兄长。” “我不会让他伤害我的。”卡罗琳说，“我会提前杀了他，如果他开始犯老毛病的话，哦，你是不是要去工作了。” 麦考夫看了眼时钟。 “有是无聊的几小时。” “嘿，大英帝国需要你。”卡罗琳摸摸麦考夫的脸。 * 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去公园里晒太阳。 第87章 卡罗琳和夏洛克坐在公园边的咖啡店里悠闲的聊天。 “哦，我还以为你会将之绳之以法。”夏洛克说。 “不，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处罚，流放，失去了他的产业。不过要是丽贝卡真的死了的话，我会杀了他。” “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新的德温特夫人。”他看起来轻飘飘的，准是偷偷用了违禁品。 “为了幻想中的爱情，她什么都愿意抛弃，包括为数不多的理智。”卡罗琳说。 “感情本就是不可靠的，你，还有麦考夫，都是傻瓜。” “哦，这我就不认同了，夏洛克，你只是担心自己会被抛弃。” 夏洛克端着咖啡的手停顿了几秒钟。 “不过，我猜测，这家伙要迫不及待了，可惜，等着重新加入社交圈还需要点时间，希望有这个耐心。” “是你的食人魔朋友还吸血鬼朋友。” “都是。”卡罗琳抿了一口咖啡，“生活是苦涩的，还是不要加太多的糖。” 第78章 危险的猎食者 费尔博士的家颇有品味,这里摆放着的装饰品全都有来由，不过在老派的贵族眼中，这里的装修有点奢华的过分,但也绝非是中产者附庸风雅的地步。对于一个博学多事对生活有追求的学究来说,这里的装修也不算太出格，显得还有些个性。 这对于一个在生活上着特殊要求的博学人士来说，这也算不上有多大的错处。反而是恰如其分的。 月光照进露台,玫瑰花盛开，白色的玫瑰阴惨惨的。精心照顾过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看着有些阴沉沉，和室内热闹温馨又精致的气氛格格不入。花朵仿若幽灵。 不过这诡异的反差只有一个小小的客人注意到,她是个女孩,大约十三岁左右,青春期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女孩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从小就受到严格的训练，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安静的会让人误会她是个哑巴。 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往往能看到更多的真相。 生在动乱时期人总要学会多听多看,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纪。 女孩敏锐的扑捉到平静生活下的暗流涌动。 女孩害怕晚宴的男主人。同时也忍不住的对他产生了兴趣。 这个文质彬彬的学者总给人一种他很危险的错觉。女孩想了想，这可能不是错觉,而是他就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家伙。 女孩见过父亲养的杀手。 这位新任馆长的眼睛和杀人犯的眼神是一样的。 也和养在笼子的里的肉食动物一样。 肉食动物也有温顺的时候，老虎也有猫的一面。 就像现在，那个危险的男人看着十分的可爱可亲。 他甚至有过人的厨艺,超越他这个阶层该有的爱好。 肉，肉，可口的肉放在高品味的餐具里，像是要献给上帝。 女孩看着墙壁上的十字架。 女孩甚至觉得盘中的肉不是动物的。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人有时就是这样。脑子里充斥着太大的幻想，分辨不出来，这些幻想是基于什么要的现实。 女孩看着宴会的主人。 他正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关于但丁的见解。 女孩宴会上出现的话题不屑一顾，她不是厌恶上流社会的无聊趣味，而是单纯不喜欢这些文字游戏，好像了解这些复杂的诗篇就可以洞察现实一样，实际上，就连她这样的小孩都明白，要是陷入空洞的无依托的研究，再深刻的道理也不过是再掩盖自身灵魂的脆弱。 不知道他会不会恐惧进地狱。 优雅是武器，可不过是应付社会的武器。 她没有吃肉，只是不停的吃着布丁，母亲训斥她，她也不在意，想办法避开肉。 “哦，有时悲剧无法避免，天知道他去哪里了。”男爵夫人说，她是个年轻又风情万种的女人。 “或许就在我们之中。”新馆长道。 除了女孩之外，所有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贵族和市长，当地的官员和来度假的富豪。 借着怀念前图书馆馆长之名无意间，分食了殉道者。 女孩喝着汤。 假装单纯的胃口不好。 * 信送来的时候他正和妻子从剧院回来，妻子表现得很亢奋，她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一个美丽的女人总有高雅的爱好。 美都是拿钱堆砌的。 这一点，步入中年的治安官十分清楚，任何和美沾上边的事物都是昂贵的。绘画，雕塑，音乐，文学，甚至是一条漂亮的裙子，一身帅气的制服。 就连这座城市都是建立在金钱之上的，没有金钱的辅助，这座城市不会如此的辉煌耀眼。 帕奇治安官和妻子亲昵了一阵，温存过后，妻子睡着了，看着她俏丽的面庞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拆开信，里面掉出来一张支票。 数额庞大，足够他过好几年好日子。 从前他很少去想关于自己祖先的事情，现在他不时的会去幻想，假如当年是帕奇家族战胜了该死的马蒂奇家族的话，现在他和妻子的生活会更好，他不必看任何人的眼色，他和妻子只需要学着保存精力去和名流周旋就好。 “要活人。要活人。”他反复念叨着。 上帝给了他补救的机会。 他要努力的抓住这次机会。 机会会溜走的。 他将信撕碎，然后扔到了壁炉里，没有生火，但由于没有时间打扫壁炉，灰烬会掩埋信上的秘密。 他脱掉上衣，身上的伤口十分的触目惊心。 “真是倒霉。” 他现在要靠着简直赏金猎人来挣钱。 * 卡罗琳看着戒指，戒指是由一颗硕大的蓝宝石镶嵌着美丽的钻石制成的。形状像是昆虫的蛹。这颗深蓝色的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好像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卡罗琳将戒指套到了手上，合适。 看着这件不知来意的礼物，她有些走神。 “老板，外面有人找你。” 她听见了敲门声。 玛丽亚推开门露出小巧的脑袋。 “是个。美国人，看着挺有钱的。”玛丽亚说。 卡罗琳取下了戒指，整理一下头发，站起来，走出了房间，她上了几集楼梯，然后拉开了门帘。 “中午好，卡罗琳。” “是你。”卡罗琳看了一会，认出了来者。 来找她的是个高大而美丽的女人。棕黑色的长发，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她穿着男装，打扮得十分气派。 她的姐姐，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好久不见，玛戈。”卡罗琳说。 卡罗琳端上茶。 “我想你该不会是来度假的吧。”卡罗琳笑着说。 “不，不是，现在可不是度假的时候。”玛戈说，“我有一件严肃的事情要和你谈谈。” “严肃的事情。”卡罗琳大致猜到了来意。“不要告诉我和那本书有关系。” “是的。所有人都在找那本书。” “你们管不住教派了。”卡罗琳说，“哦，我忘记了，梅森最近很倒霉。” “现在管事的是我。” “看来有人不服气。” “是。我需要那本书。” 卡罗琳摇摇头：“我没有那本书。” 玛戈一点也不惊讶卡罗琳的回答，也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感到气恼。相反，她心平气和，还是很有耐心。 “如果你真没有这本书，最好不要让这书再出现，梅森发疯似的找这玩意，你最好藏一段时间。”玛戈说，“他觉得那本书会给他带来力量，多蠢啊。” “他还好吗？”卡罗琳问。 玛戈笑了：“好得不能再好。” 卡罗琳也跟着笑了：“他总以为自己是主人，面对谁都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任何事情都可以被摆平，真是蠢货。” “代价对他来说太大了些。”玛戈说。 “可怜的孩子们就不这么看了，你瞧，有时候上帝还是明辨是非的。”卡罗琳说。 “没有梅森，对于我们的组织而言，不见得是好事，他们不让女人管事，我也无法改变他们的规则。” “我可以帮你，但条件是你要严肃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卡罗琳说，语气也变得沉稳起来。少了方才闲谈的趣味。 玛戈点点头。 “你是来看我的吗，谁告诉你我在这的。”卡罗琳问。 “我们家族的财力养得起实际各地的眼线。”玛戈回答。“我要和你谈一谈。” “说吧。你要什么样的助力。” “将来我要继承家族，我需要梅森的后代。也需要你帮我得到承认。”玛戈说，“外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卡罗琳问，她喜欢玛戈姐姐，过去几年她们还有过短暂的通信。但这不意味着她必须要参与这些麻烦事。 第88章 “维尔家族的黑暗势力全部属于你，我可以给你提供名单，那些让人不愉快的名单，以及。” “什么。” “你总说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有办法让你回去。我的炼金术师有这个本事。” 卡罗琳皱眉：“或许我不喜欢，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也可以选择不回去，或者将来再用，我可以将你送回另一个世界。你有这个机会。” “我想想。”卡罗琳说，即便不适用这个机会，有这力量也是不错的。 “我知道，卡罗琳你并不厌恶罪。”玛戈直言。 “是的。”卡罗琳说，“我只是尽量不想让有人受伤，特别是无辜的孩子，那些仪式简直太恶心了，我要是幸运不好可能就会是其中的一员，想想看，让我们平安的究竟是什么，是我们自己？还是命运。” “可你也不厌恶梅森。”这本该是一句极为冒犯的话。 “是的。”卡罗琳靠在沙发上，露出笑脸，“但我不反对让他死。” “你愿意要他死掉？” “是的。”卡罗琳说。她挠挠头。 玛戈拥抱卡罗琳。 这时玛丽亚走过来。她方才出去了一趟。 “要来点心吗？” 玛戈似乎很喜欢玛丽亚。 她的目光在玛丽亚身上来回的游走。 “她有男友。” “是嘛。” 玛丽亚和玛戈的眼神也对上了。卡罗琳清楚，她们都是彼此喜欢的类型。 卡罗琳很了解自己的员工和姐姐。 “老规矩。”卡罗琳说，“不要惹上麻烦。” “我可没有接受，我不喜欢和有钱人扯上关系。”玛丽亚拒绝，“希望这没有让你感到难过。女士。我总是容易被人一见钟情，可惜我铁石心肠。谁让我是修女呢。” 第79章 猪 农场臭气熏天,特别是夏季，靠近猪圈简直要人命。正式雇佣的员工压根就不想去做这种事情，他们本就拿着稳定的工资,即便多干也不会得到更多的奖励,倒不如懒散的来，对付一下算了。这不会是农场*的管理员乐于看到的。炎热的夏季细菌滋生，若是处理不当,牲畜会大面积死去，这笔账会算在他们头上，麝鼠庄园的新主子很大方,但他比老维尔先生更斤斤计较,即便无法亲自来巡查,他也安插了无数双眼睛在其中,他是一只大蜘蛛，一句举动都在他的计划里。 为了不影响工作，中层的管理者会试着在入夏开始找新愿意干活的,肯吃苦的新员工。一般入夏，管理层就会去镇子上招工,找些年轻的，需要钱的穷学生来做杂活。 报酬高,有不少年轻人抢着做这活。今年选中的是个小店主的儿子，镇子上唯一一家书店的老板的长子，是个年轻力壮的孩子,看着文气，力气却很大，一个人可以干三个人的活，更重要的是,他还不会抱怨。 其实乔治不是不会抱怨，而是他真的没有精力抱怨。他虽然是个小店主的儿子，父母也有些资产，但他和妹妹都选择了念书。 若不是因为性别因素，妹妹安杰也会去念大学。安杰没有办法读书，但也不曾放弃自己的事业，她在纽约的杂志社工作，当打字员和秘书，偶尔也发表些文章。 城市生活压力大，钱，处处都需要钱。 乔治趁着暑假一连找了三份工，其中最高薪的就是为维尔家族打扫猪圈，他不没有听过有关麝鼠庄园的传言，但他需要一大笔的钱，他要念书，今年九月份，他就要去城市里读大学了，这对于小资产家庭来说，无异于一次良机。要是乔治可以念到博士，将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当教授，他还真有这份打算。 更何况，乔治还要给妹妹攒一笔钱，无论她是我嫁人还是去城市当秘书，选择做独立撰稿人，她都需要一笔启动资金。普通人需要精打细算过日子，即便乔治一家还算殷实，父母也开明，再勇敢和睦的家庭还是需要钱的。 乔治也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 这个世界上本就是那些位居高位者的天下，你避不开的。 他自然是知道庄园的主人有多恐怖，他不在意，反正他也见不着那些“上层人士”，他只是在不起眼的一个小小的农场里打工，偶尔会见到梅森先生的助理，一个叫巴尼的青年。 巴尼是个很严肃的人，他是来负责对接工作的，评估农场的卫生情况，让乔治不解的是，巴尼特别看重乔治负责的猪圈，对这间农场饲养的猪格外重视。乔治对养殖不算太了解，他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一圈的猪有些不同，看起来像是某一种野猪的杂交种，危险，充满了攻击性。 当时农场管理员特别叮嘱过，不要冒然靠近这些猪。要严格的按照员工手册的要求来。 乔治想大概是在培育新品种，为了在秋季的养殖大赛上获奖，自然是要小心翼翼的对待这些牲口。 这次，乔治和往常一样打扫猪圈，他翻开石槽，将剩余的事物残渣清理干净。拿着叉子翻动着，叉子卡住了，乔治弯下腰看。 是一截骨头。 乔治看着这骨头，毛骨悚然。 他意识到这是一截人骨，是人的腿骨。 猪圈里的野猪抬眼看着他，眼神特别吓人。那不该是牲畜的眼神。 关于麝鼠庄园的流言里，会吃人的野猪神是最为广泛流传的，据说维尔家族发家就和恶魔有关系，他们都是异教徒，是最残忍的存在。 乔治放下手中的活找了管理员。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一路跑过去。 管理员的办公室在一个小山丘的木屋里。 那个男人正和巴尼聊天，乔治将腿骨放在他们的桌子上。 管理员明显不太高兴，就在他要骂人的时候，巴尼开口了。 “这是羊腿孩子，你没有干过多少农场对嘛，我知道你是泡在书堆里长大的孩子，我也是，我们有时想象力过于的丰富。”巴尼说，他是个打扮得体的青年，身上散发着古龙水的味道，举手投足间优雅稳重，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十分的温和。 乔治准备去找当地的警察，但被阻止了，管理员告诉他安静一点。 “要是屁大点的小事就找治安官，我们还要不要工作了，畜生的骨头和人一样，我们也是畜生，明白了吗？小子。” 乔治很茫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管理员会发这么大的火。 一变的巴尼笑了。 “这很正常，他不过是喜欢幻想的毛头小子，来吧，我们去外面抽根烟。你看着要中暑了，下午我们我喝一杯，吃点冰东西。” 乔治和巴尼站在屋外。 两个人看着宽阔的草地。 不远处的森林像是一大片的乌云。 “不要太敏感，你一定是累着了，孩子，这里的工作量还是很大的，这很正常，我们都清楚，在这里工作并不轻松，你也是为了钱来的，放心，只要你按照要求，梅森先生给的钱足够你念完大学，干杂事是最烦人的。” 乔治吸了一口烟。 “我明白，我只是害怕那些猪。” “是从撒丁岛上弄来的猪仔，这几只算是脾气好的的了。”巴尼笑笑，他拍拍男孩的肩膀。 “动物都很危险，你觉得那野猪会吃了你，那你的感觉没有错，猪是食肉的，什么都吃，就连自己的同类都吃，人也一样，所以你害怕。” 乔治又吸了一口烟。 “野猪嘛，倒也是很正常的。” “我明白，我明白。” “这也不怪你，是那个管理员的问题，喂猪的猪倌是个懒虫，他最近不走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喂过去，半死不活的羔羊都没有剁碎就送过来，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看着真吓人。” “你是说那骨头。” 乔治摇摇头。 “猪的眼神。” “是。” “那你要多看看，不要以为你进入了文明社会就看不到那眼神了，将来你会明白，人看人也是这样的眼神，越是文明的地方，怪物越多。”巴尼弹弹烟灰，“你知道梅森先生的脸是为什么毁掉的吗？” 乔治没有想到巴尼会和他说这些。 “对外说是意外啦，毕竟那种地位的人总是会遇上暗杀。”巴尼说。“意外倒还真的是意外。” “实际上呢。”乔治问。 “是他自找的。” 很意外，巴尼会这么说。 巴尼拿出一根烟。乔治帮忙点上。 “孩子，就是这样的，他自找的。他遇上了更危险的野兽。” “是那个食人魔。” “对，食人魔，和野猪一样。”巴尼说，“你将来要是去了大学也会遇上类似的人，千万不要像个白痴，觉得自己很聪明。” 乔治意外的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宽阔的草地和不远处的沼泽以及森林。 突然意识到这里也挺美的。 “我明白。” “你瞧，聪明的动物不会轻易露出獠牙来，真正危险的是那些看着温顺的家伙。” 第89章 “危险的工作收益也大。” “是的，所以，你要假装不知道。” 乔治点点头。 “所以你看见了什么。” “羊腿。” “是的，就是羊腿。”巴尼道，“四点我们去喝一杯。” “好。” * 房间昏暗，豪华，是个大套间，几个小孩在外面的房间里玩耍，不时的发出笑声来，巴尼喝了点酒，他从那个叫乔治的年轻人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要不是为了钱，他才不会在这里工作。 他将那几个孩子赶出了房间。 那些孩子抱着玩具就出去了，房间安静了下来。 巴尼走了几步，听见雇主的声音。 他说话的强调很怪异，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发音。 “卡罗琳的愿望，她总是说想要几只危险的野猪，吃人的动物。卡罗琳很残忍，只是不表现出来，她是个相当虚伪的女人。” “有小姐的来信。”巴尼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老板口中的卡罗琳小姐。 “念出来。” “我是不会回来的，你继承了庄园，这里就是你的家，还记得吗，是你将我赶了出去，我亲爱的哥哥，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你需要那本书的的话，可以自己去找，我只有一本复制品。” “噢，她还是老样子，不是吗，我可爱的卡罗琳，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玩具，你还没有见过她，我敢打赌你一定可以第一时间认出来。” “我们很相似。曾经很相似。” 巴尼调亮了房间。 绝对不可能相似。巴尼想着。 他老板，麝鼠庄园的主人像一只深海的鱼类。 脸部畸形扭曲。牙齿爬满了一张脸，怪异，可怖。巴尼见过他的照片，庄园里也有他的肖像画，曾经，这男人样貌的确不错，可以说是相当出众，那张脸若是完好的，他绝对比现在要更忠诚些。 眼下，巴尼只觉得恶心，认为这工作是磨人的。 第80章 威尼斯之行 这一路上遇见了不少舒心的事情,这小一个月的假期心旷神怡。 “对亏了你有假。”卡罗琳说。 “当时帮一位大人物处理了点小事情。” “大人物，不会是女王？” “这倒不是，是王储。” “你真是什么活都干。”卡罗琳说。 “有些事情也只有我做。”麦考夫说。 “当然,谁都知道离不开你。” 卡罗琳很清楚麦考夫不是那种会让自己吃亏的类型,他什么难题都接，无外乎是在收集情报，他在编织一张大网。 “准有用的。”麦考夫说。 秋季适合旅行,离开了伦敦阴雨绵绵的天。 卡罗琳和麦考夫去意大利。第一站是去撒丁岛，住了三天就做火车去了米兰，又在那住了五天,现在留在威尼斯,在威尼斯住的适合,麦考夫住在老熟人家中,不是那种特意凸显特色的旅店，更有生活气息。 卡罗琳看着这的风景，心情大好,内心平静了不少。远离纷纷扰扰的杂事，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威尼斯的色彩简直太丰富了。 卡罗琳发了会呆，然后这才说起自己收到的古怪的礼物。 也谈不上抱怨,她还挺喜欢那几只危险的猪崽的。 “这几只小猪崽是属于我的，不过我可不希望将来它们有攻击性。可以帮我吃吃垃圾就好。”卡罗琳说着将外套挂起来，她对这间阁楼上的房间比较满意,比起住在舒适但千篇一律的旅店，这种安逸，小巧，富有生活情调的民宅似乎更适合她。 空间大,装修就是地地道道的民宅，古朴，色彩艳丽，看着养眼，房间中都是老物件。 不过由于潮湿，保存的不算太好。但这也是真实的一面。 “哎呀，哎呀，真可惜，上面都长斑点了，也没有办法。”卡罗琳开始直言直言。 “看来我们来对了地方。”麦考夫一回房间就坐到了椅子上。“这一周你心情不错。” “当然，那是因为我和你一起度假。”卡罗琳笑着说，她喜欢和麦考夫住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她过去这么多年为数不多的真正获得宁静的日子。麦考夫也是同样的感觉，无论外界有多纷扰，回到卡罗琳身边，难题都迎刃而解不攻自破了。 “你将猪带回伦敦是为什么。”麦考夫问、 “你明知故问，它们很可爱不是吗？”卡罗琳说，她拿起一件雕像。左看看，右看看。 “我有些好奇。”麦考夫说。 “好奇我要做什么，不会是出格的事情。”卡罗琳说。她将雕塑放了回去。 “总之，它们很危险，而且大概率到不了伦敦它们就死了一半。”麦考夫提醒，“留在撒丁岛上更安全。” “不会，一只都不会。”卡罗琳说，“这种猪不容易死，它们只会榨取身边人的能量，杂食动物都不容易死亡。” “不如留在岛上，而且你哥哥的人会通过地址找到你。”麦考夫说。 “他不会，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倒是有些担心我的小猪崽会不会长好，地域不同也会影响生长。” “你其实很信任梅森。”麦考夫语气平淡。 “不信任，但，我们是一类人。”卡罗琳伸着懒腰，“我们都不是谨慎的人，会给自己找麻烦。” 麦考夫笑了，站起来揉揉卡罗琳的头发。 他从后抱住卡罗琳。 “看来还有很多故事你没有告诉我。” “你也要告诉我关于你的故事。”卡罗琳说。她低着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关于黑暗世界的那部分，还是作为一个官员。”麦考夫的声音低沉温和。 “都可以，我需要休息一下，去洗澡，哦，浴室还可以看到运河的风景，你晚上要圣马可教堂吗。”卡罗琳说。 “看一看也好。”麦考夫道。 “我们要多走走了。” “我最近有意克制不多吃。” “我要好好检查。” “这半个月你检查了有不下二十次。” “船上那次不算。”卡罗琳笑着说。 “算。”麦考夫说。 “好吧，原来你喜欢这么刺激的游戏。” “还不算太刺激。” 圣母妮克佩娅，威尼斯的守护女神的雕像正放在桌子上，她看着卡罗琳和麦考夫。 风带来潮水味，湿漉漉的海水和焦黄的阳光味，空气里还弥漫着烤面包的香气和鲜花的刺鼻浓香。 就在这里，在这个充满了希望的地方。奢华，繁荣，充满了故事。 卡罗琳亲吻麦考夫。 她用一只手掐住麦考夫的腰，坏笑着抬眼。 那对蓝绿色的眼睛狡猾明亮，在这个本就颜色炫目的城市里，卡罗琳看着更绚烂，她的嘴唇是艳红色的，饱满，精致，微微上翘。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可爱。 麦考夫看着卡罗琳，想起很多事情，那是带着他走出孤独的人，不仅仅是恋人这么简单。 他爱她，拥抱她，将她抱起来。 卡罗琳惦着脚。 “你干什么呀，我又不是洋娃娃。” “好玩，想抱起你。” “行吧，谁让你长得高呢。”卡罗琳说。 * 卡罗琳举着小伞，圣马可广场上聚满了游客，回头看见几个画院的学生正在画风景画，圣马克高塔和河道。 卡罗琳看了一会然后转身走进了对面的圣马可教堂。 她还是第一次看这里。 过去她总是在西欧那块打转，四年前有一次机会来威尼斯，结果因为工作上出了问题，只能折返回去，当时才走到米兰。 卡罗琳看着这座最初用以当作总督的私人礼拜堂和安放圣人遗骸的大教堂内心充满了孩子们激动的神情。 这很美。 谁能想到最初这不过是个简单的希腊十字形的小小教堂呢。最多在东端有一座穹顶后殿，一定算不上有多华丽。 后来一点点修缮重建，慢慢的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是时间塑造了它现在的样子。大教堂的面向圣马可广场的正面。有五个巨大的菱拱形罗马式的大门，每一扇门上都有马赛克镶嵌画和大量的雕刻艺术品。两侧有大簇的圆柱。 拜占庭风格的大拱门始建于十六世纪。 卡罗琳一一望过去。 她慢慢地走着，挪动着步子。金色的秀发微微随风而动。 《赫拉克勒斯捉住厄律曼托斯的野猪》 《圣德米特里厄斯》 《圣乔治》 《加百利大天使》 在廊柱上方带着围栏的露天中央走廊上还有四匹青铜马，原材料不止是青铜，还有金。 卡罗琳走进教堂内部。 教堂内部呈现阳光巨大的海绵状空间的奇特景观。 到处都是奇珍。卡罗琳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她只能再放慢脚步，一点点的看，慢慢地走。 第90章 旅行总是辛苦的，是甜蜜的辛苦。 去用心看，画时间思考总会耗费大量的精力。 卡罗琳愿意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这上面。 虽然她自知自己不是那种会耐心欣赏艺术的人，但，去看热闹，去学着样子假装来一场壮游也是可以的。 麦考夫站在中殿中央，他正专注的看着一盏巨大的拜占庭风格的吊灯。卡罗琳注意到脚下的地砖，上面有几何形团和各种可爱的小动物图案。 “我就知道是你，福尔摩斯先生。”说话的是个中年人，相貌堂堂，衣着考究，戴着一条绿色的领巾，看起来很儒雅。 他说英语会夹杂着本地语言的特色。听上去很有意思。 卡罗琳站到了麦考夫身边。 “你好。女士。”男人开口。俯下身子亲吻卡罗琳戴着手套的手。 “你好。”卡罗琳说。 麦考夫和这个男人握手。 两个人相视一笑。 “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还带着妻子来游玩。” 卡罗琳和麦考夫也没有纠正这个小小的，算不上错误用词。 “我们当时在南方抓捕过吸血鬼，多是些危险的家伙，全是元老级别的，当时战斗了七天七夜呢，麦考夫表现得真是勇武，我就没有见过这么能打的人类。” 麦考夫笑了笑。 “夸张了。” “没有，夫人，当时他不过是个少年，还是顺路来这里旅行的。真是要命，对于那些吸血鬼来说，一定是噩梦。”男人说。 “这些年威尼斯太平了不少。过去这可是吸血鬼的大本营。” “花了好些年才清理感觉，老顽疾了，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止是吸血鬼，那些黑暗生物。” “人，人永远是最麻烦的对手。” 男人摆摆手。 “最近就遇上了麻烦，那股势力又起。” “吸血鬼。”卡罗琳说。 “是的，夫人，最近诞生了不少年轻的吸血鬼，全部是些不加节制的蠢货，元老还讲点规矩，年轻人完全没有脑子。” 卡罗琳和麦考夫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是谁转换的，还都是些富家子弟，严办还麻烦。”男人说。 “作为血猎你有正当理由追捕他们。”麦考夫说。 “如果是大公爵家的人就不一样了。” “这就麻烦了。”麦考夫说。 “好在没有伤人。他们自称是素食者，我担心的不是咬人，而是又会回到从从前，吸血鬼掌权的日子。” 第81章 吸血鬼大公的故事…… 聊谈中卡罗琳得知这位魁梧勇敢的猎人叫尼可洛,他在法国长大，十年前回到故乡任职，祖父死后,他辅佐父亲建立血猎联盟,和各地的反黑暗势力都有联系，在泛宗教的庇护下人类很团结。卡罗琳想着这可能是唯一的好处了，被黑暗势力压迫的人类放下了因为信仰不同招致的仇恨,转而团结对外。 “吸血鬼掌权的日子。这里日子一定算不上愉快。”卡罗琳说，她对于黑暗生物算不上多友善，深知魔种生物有多喜怒无常,她就吃过黑暗生灵的亏。 卡罗琳听说过那段时期的历史,当时,吸血鬼大公掌管这座水上之国几百年。居民还要按时的送上年轻人以供血族进食,大量的奴隶贩卖进来，当地的穷人会靠着买血为生，在这座商业发达的城市里,人的贪欲和对于黑暗的恐惧滋生出不少令人咋舌的恶行。 卡罗琳的杂货店里就收藏着一本日记，是四百年前的一位商人的旅行日志,他贩卖香料，在威尼斯也运送艺术品,见识过上层社会奢靡的生活，也看见过底层民众和奴隶挣扎度日的地狱。 “岂止是不愉快，上层社会的富商名门还算过得去,对于那些古老的家族来说和一个手眼通天的吸血鬼合作还有助于稳固定位，对于中层或是普通人来说这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还是不要回到那时候的好。”卡罗琳说。 “是啊，夫人，我的家族在当地是望族,那时我们是为数不多站出来反对暴力统治的贵族，当时和吸血鬼缠斗了几百年，最终在我祖父那辈才彻底将吸血鬼大公剿灭，他的尸骸现在还埋在广场的地砖下，每日都直面着阳光。”说这话的时候他显得十分的自豪。 “他没有化为灰烬。”卡罗琳说。 “没有，过绑在柱子上暴晒三天也没有，我们夺走了他的魔法戒指，他也不过是受到了灼烧，后来是由大主教亲自将其烧死吸血鬼大公终于无法作恶了，头颅和腿骨没有烧干净。” 这些话让麦考夫感到不安，他深知假如不加以干预，吸血鬼就会像臭虫一样爬满了威斯敏斯特，白金汉宫。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 圣马可大教堂的内外的都有马赛克镶嵌画，其中，这些画作有数百年的历史，当时意气风发的吸血鬼大公丝毫不顾教徒的反对将教堂的主题改为了黑暗圣经的故事，直到最近十年，那些讲述着基、督的故事才重见天日。 位于教堂东南角的赞礼拜堂最初是中殿的前堂，中殿的末梢有一扇门，血猎带着卡罗琳和麦考夫穿过了这扇门。 这扇门通往奢华的珍宝馆。卡罗琳看着这令人惊艳的收纳室，里面的圣器令人目不暇接。 可惜，她还有些道德感。更关键的是，她好像没有感兴趣的。 在花窗下，阳光透出，美丽的光斑落下。 卡罗琳踩在光斑上。 她看起来漂亮极了。金色的秀发披在肩头，露出秀丽的面庞，她在这个傲慢又勇武的威尼斯人眼中是最适合被描绘成圣母的女人。 不过介于她的身份，这位血猎也不便多说那些可能会冒犯到她的话来。 “真羡慕你，福尔摩斯先生，你有这样美丽的妻子，比那些以美貌自持的吸血鬼还要动人。”他还是顺口说了出来。 卡罗琳站在一边不说话，只是笑笑，她喜欢听人说她美。 “她还有更不得了的优点。” “久闻大名，维尔小姐。”他说。 卡罗琳吃了一惊。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知道她其实来自美国的维尔家族。 “哦，不要介意小姐，我们也和维尔家族有往来，但愿上帝保佑您的哥哥。” “会的。”卡罗琳说。 “大人。”一个少年匆匆的跑过来，满头大汗的。 “这么鲁莽。” “哦，是总督府出了些事情。”少年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卡罗琳没有听大清楚，毕竟她不太会意大利语。 麦考夫倒是听清楚了。 “您去忙吧。” “我还没有问你们住在何处。” “老熟人的旅店，那位老手工艺家的月桂庭院。” “好，记得一定要来我家吃晚饭，我会让我夫人准备一桌子好菜，我女儿可惜不在，她嫁去了南边。” “那不勒斯。”麦考夫说。 “是的。嫁给了一位法官。”尼可洛说。 分开后，卡罗琳和麦考夫又开始了悠闲的散步。 “真想不到哪里都有他的眼睛。”卡罗琳说。 “和威尼斯人做生意，我倒是没有想到。” “真可怜，维尔家族也是与恶魔为伍的。”卡罗琳说。 “你还真相信他说的话。” “关于吸血鬼的。”卡罗琳挽着麦考夫的胳膊。 “我是觉得他有点浮夸。不过总比吸血鬼统治要好。”卡罗琳说，“但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利益上的纷争，他们也不见得会反抗吸血鬼。” “日子变好了一点。”麦考夫说。 “人类还是自我统治比较好。”卡罗琳道。 圣狄奥多的塑像被安置在从地中海带来威尼斯的两根巨大红灰色花岗岩柱其中之一上，这塑像立在小广场海滨附近。这位殉难与本都王国的希腊战士是威尼斯的第一位守护神。 后来守护神就越来越多，像是成群结队的来赶集似的，都是人类从世界各地搜刮来的，可惜守护神也保护了很长一段时间，黑暗生物。 卡罗琳和麦考夫在威尼斯慢悠悠的打转，坐坐贡多拉，又穿过一座座历史悠久的桥梁。 他们去了加吉宫，去了百合圣母教堂，也去了圣马可图书馆，麦考夫不愿意和当地的官员交流，他对于这里对于奢侈的宴会不感兴趣，避开了总督府。 卡罗琳打趣道：“你活成了吸血鬼。躲避社交。” 麦考夫耸耸肩。 “这里的人特别喜欢聚会，还会问一些讨人厌的问题。”麦考夫皱眉，“我不喜欢说些自己家的事情。” “我也是，还好我们只是来旅行的。“ “希望遇上年轻的吸血鬼。” “饭后运动。”卡罗琳打趣道。 麦考夫笑而不语。 * 半夜，黑色的天幕，银灰色的月亮。海面却是五彩缤纷的，卡罗琳觉得夜晚还有点冷。好在还在有太阳的时候就洗头了。 第91章 现在她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还是怀念熟悉的城市。”卡罗琳说。 蔷薇花瓣落下。 卡罗琳系上带子，浴袍是柔软美丽的丝绸，她从一楼的浴室里出来，看见庭院里生机勃勃的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看起来像是杂交。 回到二楼的房间，麦考夫正在写信。即便是在旅行他也有忙不完的公务，乐此不疲的收集世界各地的小秘密。 麦考夫穿着黑色的袍子，看起来像个神父。 庄严肃穆的，他身上有淡淡的香膏味。 卡罗琳斜倚在门框上。 咳嗽了一声。 麦考夫转过身，看着卡罗琳，放下了手中的笔，走过来，一把抱住卡罗琳。 卡罗琳要喘不过气来了。 “你真可爱，卡罗琳。“ “好了这次我们玩点愉快的。”卡罗琳说，她脱掉浴袍。 一条细长的鞭子缠在腰间。 这条软鞭像是一条蛇，缠绕着她。 麦考夫喜欢这个晚上，他就像个犯错误的奴役一样，任由主人打骂。他不会在现实世界里吃瘪，从来都占据高位。 今天他不是，他只愿意败给卡罗琳。 背上的血痕让他更加的兴奋，他一刻不停，让卡罗琳更加用力，这是一种古怪的感觉，快乐又痛苦，他闭上眼睛，让鞭子抽打着自己，他开始计数，一直到血肉翻滚，他才求饶。 卡罗琳抚摸着他的后背。 给他上药，中途他们说着些甜言蜜语。 “你可以亲吻我的伤口吗，卡罗琳。” 卡罗琳柔软的唇贴在伤口上，鲜血的腥味也变得诱人。 “你很棒，麦考夫。” “我爱你，卡罗琳。” 卡罗琳在这愉快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威尼斯之石》这本书。离婚后的拉金斯出版了厚厚的三卷本。麦考夫的书房里就有一套。现在，他们就在威尼斯，而不是伦敦。 “你走神了。”麦考夫说。 “建筑。”卡罗琳说。她没来由的说。 麦考夫笑了。 “你真好玩。”然后他将卡罗琳抱在怀中。 卡罗琳双手抱住麦考夫。 “我想到你的书房。” “你想到了什么，我猜猜看，拉金斯。” “你真是料事如神。”卡罗琳说。 威尼斯的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海洋也是，只是当一座城市建立在海上时，无论其有多普通都会变得与众不同，时间带不走的不是永恒不变的死寂，而是那些鲜活的灵魂。 有人说威尼斯终有一天会沉没。 是诅咒。 卡罗琳倒是觉得永远也不会灵验，就算是为了旅游发展，人类也会弄出更美的海上之城。 她一点也不希望看见吸血鬼。 最近她心情好，不想打架。 “院子里的树是什么品种的，开出的花真漂亮。”卡罗琳说。 “月桂，杂交了地狱的龙树花。你喜欢吗？” 卡罗琳点点头。 “我们也可以试着种一棵，只是不会这么大。” 第82章 佛罗伦萨的恶魔 约翰.华生用过晚饭后决定不浪费任何一分钟,他期待了许久的意大利之行终于在夏洛克的帮助下完成了，半个月前他们接了一桩买卖，夏洛克花了一天就将难题破解,眼下,那个古董商豪爽的邀请夏洛克和华生在佛罗伦萨住上两周，热情的带他们去参加各种宴会。 一来是帮福尔摩斯打响名声，让他的业务扩展到意大利,二来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鉴定过的艺术品，岂能有假。 这点小心思福尔摩斯大方的看破不说破。 福尔摩斯的名头在佛罗伦萨也传开了,热情褪去后,夏洛克又变得十分的忧郁,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来,无所事事，除了必要的晚宴，他几乎都不出门。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约翰,你瞧，我们本身就是历史,何必去在乎那些后人杜撰的故事呢。” 华生知道他的好友只是累了，要不然就是有其他的想法。 华生是喜欢看风景的。 反正华生是不会浪费这个好机会的,他要认认真真的游玩一番。 正好，离居住的豪宅不远的位置就是一处重要的历史景点，当然这些古老的房子还是有人居住的。并且投入使用。佛罗伦萨不是历史中的城市,它是*鲜活的。 * 华生跟着一支队伍来听讲解，散步，慢悠悠的，悠闲,舒适，正巧游客也是英国人，华生和这些人聊了一会，有意思的是，带队的导游居然和华生还算是邻居，他也住在贝克街，并一眼就认出了华生。 “我想福尔摩斯先生是不是也在。” “他呆在房间了里休息。”华生说。 “我猜就是这样，哈哈，哈德森太太总担心福尔摩斯先生没有晒着太阳，害怕他身上长蘑菇。”带队的导游说。 他是个身强力壮的青年人，大概三十岁左右，样貌不错，仪表堂堂，主业是开办杂志社的，之前还转载过华生的文章，只是由于忙碌，他没有时间拜访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先生。 “希望你们可以接受我的专访，如果不打然你们的话，我想要世界各地的人都认识我们伦敦的大侦探。” “我想夏洛克不会拒绝，我十分愿意协助你，而且，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渐渐的也开展国际业务了。” “是的，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遇见你们，你们这次是来旅行的还是帮人解决难题的。”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雇主也愿意让我们说。是鉴定画作，顺便找遗失的艺术品，夏洛克只花了一天就找到了，所以他算是摸透了这里。”华生说，“上个星期他连屋顶都爬上去了，活像个刺客。” “那真可惜，他错过了历史。” “这是夏洛克的个性，他更愿意成为历史。”华生说，他说起夏洛克的时候满眼都是自豪和欣赏。 “他注定会名留青史的，您也是。” “我？” “您的文笔非常精妙，要我说，您也可以试着写侦探小说。报纸和杂志上的连载最好也要出版成小说集。” “任何虚构故事里的人物都比不上我的好友。”华生说，他真这么想的，任何幻想中的角色都比不上他身边人一分一毫。夏洛克无疑就是最有魅力的人。 “出版关于福尔摩斯的故事就够了。足够的精彩！” 华生一边赞扬自己的好友，一边和这位老邻居笑着聊着佛罗伦萨的历史。 “你瞧，真走心，居然还有表演，帕奇家的人就是这么死的。”一位女游客说。 “这也太逼真了吧，肠子都流出来了，好用心的道具。” 渐渐围满了人。 华生闻到了血腥味，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军医来说，他可以敏锐的嗅到空气中的死亡气息。 没有错。 他回头，只见一个人被吊在半空中，落在地上的是内脏，悬挂着的是肠子。 接着，人群开始尖叫。 * 房间里，福尔摩斯正在阅读马基雅维利的《佛罗伦萨史》，他对于历史不感兴趣，不过今晚他看的津津有味。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对于福尔摩斯来说，他不虚此行，他早就在书本中畅游了佛罗伦萨，也和当地的望族打交道，并用自己的脚步丈量了这座耀眼的明珠。 无论是身体还是头脑，他都尽情的享受过这座城市的美好。 他合上了书本。 夏洛克开始悠闲的哼着小曲，他喜欢音乐带来的疗愈作用，他的内心平静，智性的生活让他和生活的真相贴近。 他本来只当这次的任务例行公事，为了攒钱养老，夏洛克早就看好了一座庄园。还差一点钱。 正好这次的报酬补上了差价，今年他就可以拿下这庄园。 结果，没有想到遇上了惊喜。 他遇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可敬的莫里亚蒂，威廉.莫里亚蒂，他的对手，也是他私密的好友。 “抛弃了过去，他似乎变得更自在了。”夏洛克想着，点燃了烟斗，他走到露台上，看着窗外，不远处围着一堆人。 看样子是出事了。 夏洛克打着哈欠。 “看来那食人魔真在这。” 夏洛克对汉尼拔不太感兴趣。 曾经维尔家族的人奉上重金希望他协助抓捕汉尼拔，夏洛克直接拒绝，他乐于看见黑吃黑。 汉尼拔这类人是自然界进化选择的结果，人类社会总会出几个怪异的掠食者，他们危险，迷人，会不顾一切的追求反人道的生活，用知识填满空虚的灵魂。 就在夏洛克准备弹烟灰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华生慌慌张张的跑上楼。 “夏洛克。”华生说，从他的语气里，夏洛克听出了兴奋，约翰当然会对杀人案感兴趣。 “好了约翰，冷静一点，你看见了什么。”夏洛克平和的说，他笑着看着自己的好友。 第92章 “尸体。”华生开口，“和历史上发生的一样，被吊在维奥奇宫的帕奇。” 华生简洁的讲述了一遍发生的失去。 “看来那家伙果然在这里。”福尔摩斯说。冷静又兴奋。 “有什么比藏这更合适的？历史悠久优雅迷人的弗罗伦斯，对于那种乐意伪装自己的精神病来说，哪里会有更合适的藏身之所？” “晚安，马基雅维利先生。”说着，夏洛克穿上了外套。“凶手还在这附近，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华生还弄不清楚状况，他本能的跟着夏洛克，还不忘换上更好的手枪，顺身又塞进袖子里麻醉剂。 夏洛克想得没有错，那家伙果然就是这附近。 福尔摩斯带着华生从暗道走，这是单纯靠着旅行知识无法获得的体验，书本和实践得来的知识，过了十分钟，治安官刚刚赶到的时候，夏洛克正好和危险的罪犯打了个照面。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汉尼拔，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食人魔。 “赏金前三的罪犯。手上沾满了投机者的血。”有不下十个远近闻名的赏金猎人死在他手中。 在维奥奇宫的屋顶上和食人魔交锋，食人魔戴着古怪的面具，像是日本能剧的面具。 一张苍白的脸，他笑着，迎风站着，毫不在意脚下的骚乱。 “我对你没有兴趣，这次我只是来问你一个问题。”夏洛克说。 “福尔摩斯先生。”食人魔开口。他摘掉了面具，露出一张英俊的脸来，岁月没有冲淡他与生俱来的美，反而让他看上去更有味道，他是酒，是一瓶需要细细品尝的好酒。 华生很惊讶，这人他见过，就是一周前的晚宴上，他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优雅博学多才，还和他聊了很多历史。华生会这类聪明又儒雅的人完全没有抵抗力。 “莫里亚蒂先生正在注视着你。”他说，“我也要去观察我的猎物了。” 华生一直举着枪，他听说过这人有多危险。 夏洛克他们看起来像是占据了上风，可就在准备出手抓住的时候，食人魔消失了。他朝后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果然如此，好了，约翰，我们回去睡觉吧。两只恶魔，我可不想浪费力气去做办不到的事情。” 夏洛克长吁一口气。 “挺危险的。”他说。 华生惊讶的发现，夏洛克流汗了，他很紧张，也很兴奋。 这是这三个月来他最痛快的一夜。 福尔摩斯见到了一只有趣的猎物。 可怜的帕奇先生和他的祖先一样，被虐杀而死，和他曾经手握权力的先祖不同，他和自己的对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这甚至都不算是羞辱。 广场的另一头，一个金发的男人拉着小提琴。 他看向窗外。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幕特别有趣，他的越来越兴奋，情绪高涨，旋律也变得更激昂。 夏洛克听见了这琴声，忽然回头看见向了他。 金发的美人朝他挥手。他们隔着喷泉，尸体，人群。 福尔摩斯看着他的口型。 那金发的青年在对他说：“好久不见，夏利，别来无恙。” 死去的幽灵出现，夏洛克却身心愉悦，他觉得自己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83章 年轻的警探 克拉丽斯.史达琳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她对制度不抱希望，不会将希望寄托在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上，从十五岁开始就明白,世界不是围绕着教义转的,好人不见得有好报。世界不会因为你是个努力的人就赐予你幸福人生。 当治安官的这些年，她见过太多无力的事情，法律偏向于拥有武器的人,法律本就是为了那些高位者设立的。 对于平凡的人来说，他们必须遵守规则，因为弱小的人不过是羊圈里的羔羊,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守序,才也活下去的可能。 克拉丽斯没有可以依仗的家世,她所生活环境也并有给她提供依靠。 她是一团野火,肆意妄为的在荒原上燃烧，不顾一切朝向走。 她的父母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他们是极好的那类人。相信正义,相信那些美好的品质会让世界更美好。不假思索的想象着。 克拉丽斯想起汉尼拔的比喻，鹞鹰。 她在乎自己是什么样的鹞鹰,更不在意她会不会被自己的愚蠢害死。 人不是动物，人有是动物,一股脑的俯冲下去，或许也是鹞鹰思考过的结果，死亡本就是人的归属,那么选择什么样的路其实都是可以的。 一无所有的人才是富翁，这一点她很清楚，她没有什么可失去了的，所以,她可以肆意妄为的践行正义。去做她自己。 曾经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是和那些漂亮的女孩一样，趁着年轻匆匆嫁人，最好是找个好人家。要不然就找份不怎么样的工作，其实还是嫁人，要么就选择亡命天涯。被排除在权力之外。两种选择对于克拉丽斯来说都不怎么样。 她厌恶坏境。 厌恶人们对她施加的期待。 “我是说，我不明白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要干这份苦差事。” “当治安官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算你立过功又如何，荣誉还不是属于那些人的。” “你出身太差了。” “美丽，聪慧，野心勃勃可不见得是好事。” 克拉丽斯听过太多这样的话，她满不在乎，也不知道应该在意什么，对于她来说，这些话还算是客气的了。 在行政系统里，克拉丽斯这类人被归类为可恶的异类，他们自有一套行事的准则，更要命的是，他们的出发点是正义的。 根本不存在的玩意。 克拉丽斯破过不少案子，这些功绩本该让她步步高升，现实却是她一路受到打压，根本没有晋升的机会。顶头上司看不惯她，理由很简单，克拉丽斯过于出色，并且不合作。 克拉丽斯是为数不多不给男人面子的女人，在男性为主导的机构里这很罕见，她出色，迷人，魅力非凡。有些事情好大喜功的男人不愿意承认，那就是克拉丽斯值得被尊重，她还有资格当大家的头。 克拉丽斯不会委身当任何人的情人，更不愿意一辈子待在家中，那些擅于结交名流的贵妇人虽然在社会上占有一席之地，重要的一席之地，可她们却依旧要违背自己的内心，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要不然，你就去当个真正的异类，一个边缘人，或是一个罪犯。 克拉丽斯渴望的不是这样的生活。 她要为自己赢得更多的筹码。 如果将汉尼拔逮捕归案，她就有机会晋升，并且还会得到一大笔钱。 她不是为了钱工作。 可要想在局里站稳脚跟，她需要建立自己的组织，她属于她的自己的幕僚。 “我必须靠自己，也必须帮助我这样的人。” 克拉丽斯提醒自己，她是靠着自己抓住了野牛比尔，救了受害者，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女性治安官，拥有国际逮捕令，获得了教会颁发的驱魔人执照，可以处理黑暗生物伤人案件，拥有这些的，在巴尔的摩不过三个。放眼全美国也才一百来个。 这次是她首次来佛罗伦萨。 不是来旅行的。 她是来抓自己的故人。 亦师亦友的汉尼拔.莱克特。 如今他化身为费尔博士，是个学者，彬彬有礼的图书馆馆长。 克拉丽斯找到了他的藏身之所，她毫不费力的撬开了大门，翻进去，开始搜查，很快就寻找到了几具尸体，克拉丽斯看着被切割，被装饰后的人体，感到恶心。 他还是那样一个人。 自以为是的享受当上帝的滋味。 这是她最讨厌汉尼拔的一点，他热衷于扮演上位者，决定他人的生死。他的确审判了不少穷凶极恶之徒，他也不屑于去当执法者。 汉尼拔没有善恶观。 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 费尔博士的家十分有品味，他搜刮了不少艺术品。 这里看着舒适，美观，却像监牢，他还是躲在角落中，画地为牢。 克拉丽斯从很早的时候起就意识到这一点，汉尼拔并非战无不胜的，他远比他幻想中的自己要脆弱多了。 克拉丽斯发现了一间地下室。 这里面有松油的味道。 走下去，地下室布置的好像东方的祭台。 克拉丽斯发现了一副盔甲，好像是某一位日本武士的。 供奉在祭台上的有一把刀，以及一颗头颅。 头颅经过特殊处理，没有腐烂。 克拉丽斯靠近。 是一颗小孩的头，一个小女孩的头。 克拉丽斯震惊之余压制住自己的恶心，她抬头看着武士刀，她伸手触碰。 “不，克拉丽斯，你要用双手。” 是汉尼拔的声音。 第93章 克拉丽斯转身，举枪。 身后空无一人。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克拉丽斯，你是一只笨鸟。” 天旋地转，怪异的香气，她闭上了眼睛，双手还是忍不住去抓住什么。 “莱克特。”她说。 * 汉尼拔迷晕了克拉丽斯。 他并不想杀了她。 克拉丽斯的成长令人惊叹，他期待这个女孩的成长，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让他感到惊喜的猎物。 他还记得当一次看见史达琳时的场景，她冒着雨跑过来，惊喜打扮过，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但那时她的品味不算太好，典型的乡下人审美。 为数不多靠着天赋混到高等学府的女性实在是太罕见了，克拉丽斯从入学起就是稀罕物，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选择当治安官，被教会选举将来的见习驱魔人，怎么想也不会是个漂亮的高瘦女人。 偏偏克拉丽斯打破了刻板印象，她是个聪明的，并且愿意展现出自己才能的女人，强悍精明，甚至可以称得上凶猛，她渴望战斗，喜欢追逐猎物，她的眼中有欲望，有野心。 克拉丽斯穿着买来的高级套装变现的像个高级秘书，没有化妆，身上喷着香水。或许她那时不知道，香水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份。 克拉丽斯不卑不亢，接受着他的调侃。带着笑意，眼神冷漠。 然后，他就来了兴趣。 她是个有脑子的人。他喜欢有些智力水平的人。 在他简单的指导下，克拉丽斯很快就上道了。 两年前，他们共事过一段时间，当时汉尼拔对克拉丽斯印象深刻，渐渐的他们开始变得亲密，不过这亲密只在她的潜意识里，克拉丽斯很少会在私下和他建立联系。 “你被欺骗了，可怜的棋子，他们派你来就是送死的，你最多帮梅森确认我的身份。” 这段时间来，他还真有点想念克拉丽斯。 他需要一个体面的同伴。 “要是你和我在一起就好了，你说过，你渴望一个更好的世界，可那个世界没有你的位置，也没有我的。” 他抱起克拉丽斯，将她一路抱进了卧室里。 克拉丽斯的脸庞是那样的年轻，她身上有一股惊人的生命力，她是在森林里奔跑的鹿，也是躲在丛林中危险的肉食动物。 “快跑吧，快跑吧，你要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 克拉丽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汉尼拔身上闻起来总是香香的，她曾经以为他是个同性恋者，他看上去很像刻板印象中的那类人，出身高贵，喜欢艺术，对身边的一切都吹毛求疵。 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克拉丽斯就不喜欢汉尼拔，虽然他会让她有一种古怪的亲切感。 阳光十分刺眼。 “早安，小姐。” 年轻的女仆走了将来，热情洋溢的开始说话，克拉丽斯迷迷糊糊听了几句。 “费尔博士呢。” “他走了。”女仆说，“他让我照顾您一段时间，您可以吃点东西。” 醒来后，没有死。身上也没有受伤。 奇怪的感觉，好像克拉丽斯是他从异国来的情人。 他凭什么会觉得克拉丽斯会保守这个秘密。 克拉丽斯在地下室找到了尸骨，费尔博士的身份很快被揭穿。 当年，还是实习生的克拉丽斯就一直在调查食人魔案件。 关于他的罪行他一向掩盖的极好。 若不是他感到厌烦，东窗事发，凭借他的本事，他会一辈子逍遥法外，继续维系他体面的身份。 克拉丽斯看见枕头边放着一张纸条。 “你还相信正义吗，我的小羔羊。我们说过，有关善恶的辩论，当时你不相信光明，而我习惯了黑暗。” 熟悉的笔迹。 他也给她写过情书。 但她视而不见，真可惜，谁让他是罪犯呢。 克拉丽斯将纸揉成一团。 第84章 圣诞节前的准备…… 还没有入冬,天气只是刚刚转凉，卡罗琳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准备圣诞节，这次,她要学着丽贝卡当个合格的社交女王,从十月份开始她提早开始置办食材和礼物，然后给世界各地的朋友们写信，邀请他们来参见聚会。她那间小小的府邸变得有热闹起来。 “看起来我要学着适应社交生活了。”麦考夫说,他最近一直在加班加点的处理公务，就连约会的时间都减少了，一有空闲,他就会立刻马不停蹄的跑到卡罗琳身边和她说话,取悦她,也从她这里得到安慰。 没有卡罗琳他都不敢想自己会用哪种颓废的方式解压。 有了卡罗琳之后,他的日子才步入正规，爱情，原是这世界上最难解的谜团,他觉得自己超级幸运，遇上了卡罗琳,爱上了卡罗琳，被卡罗琳爱着。 这比追名逐利要幸福的多。 这些话要是放在从前,绝不会有人相信。 “当然，不过，你不需要适应,你会爱上社交生活的，毕竟，你其实特别会社交，麦考夫,你都没有注意到你身上的优点。”卡罗琳说，她坐在书桌前，面对着街道，一边说一面开始整理庞杂的信件。 麦考夫脸微红。笑着看着卡罗琳。 他这一年的笑容可比从前多太多。 死神露出的笑脸，就连死亡都少了几分恐惧。 “哦，真的是，我都忘记邀请我的姐姐了，希望她可以带上她的女伴。”卡罗琳说。 “维尔家族的继承人。”麦考夫说。 “继承人是梅森，不是我姐姐。”卡罗琳说。“更不是我，还好梅森现在下不了床，不然我们准会被他烦死，你看我多双标，我没有弄死他。” 卡罗琳咬住笔杆。 “也是时候了，现在我有一个好机会。”卡罗琳说。 麦考夫对卡罗琳的计划不做评价，他很清楚卡罗琳是处于什么目的。对于那些规则之外的罪恶，往往需要超越程序的天道。卡罗琳就是这天道，是自然界的那部分。 让卡罗琳惊讶的是，死而复生的威廉终于送来一封信，他好像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了，变得更更加的神秘，家族中的其他人对此并没有做过多的反应。 “哦，居然是威廉寄来的。真是个好父亲。”卡罗琳说，拆开了信件。 是熟悉的笔记。 “卡罗琳，抱歉，你留下的信息我全部看了，你有进步，但是离找到我还有一定的距离，我知道你最近很幸福，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是只出色的蜘蛛，就像我从前一样，在灰色地带游刃有余的，我教给你的知识你都记得，这些年去其实一直摸摸的关注你。 你过生日时收到的无名氏的礼物，你遇险时降临的好运。 卡罗琳，记得当好你自己，你不需要成为莫里亚蒂，也不需要当维尔。 你就是你自己。 我现在也要做一个崭新的我，不是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不是牛津大学的教授，更不是犯罪界的拿破仑，他死在了十年前，现在我只是一个无名氏。 这才是真正的自由，我抛弃了你们，这样我才可以践行我的理念。 祝你愉快。” 卡罗琳将信收好。 “你和他有联系吗？”卡罗琳问。 麦考夫坐在沙发上，抬眼，然后点点头。 “组成了联盟？”卡罗琳说。 “要有黑暗，不然就没有光明。我们需要他这样的人。”麦考夫说。“事实就，从来就没有永恒的敌人，莫里亚蒂变了，我们也是。” “看来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麦考夫得意的说：“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故作神秘。”卡罗琳不屑的撇嘴。 “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卡罗琳。” “算个死人。”卡罗琳说。“我知道他变成了怪物。” “人类的身体只会束缚强大的灵魂。” “啊哈，我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那么你呢。”卡罗琳问。 “我，我也没有这样的烦恼。”麦考夫说，语气严肃，“我不觉得追求所谓的更形而上的世界是高明的，对于寂寞的人来说或许是，但对我来说不是。” 他站起来，走到卡罗琳身边，亲吻她的脸颊。 “我爱你，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最重要的。”麦考夫道，他说起甜言蜜语时肆无忌惮，好不顾及。真实袒露，这是他从前绝不会想到的样子，像个青春期头脑一热的少年。 “好肉麻，不过我喜欢，真是奇怪，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最终还是会选择过平凡的生活，我了解你，知道你是个需要支柱的男人，表面上看坚强勇武，实际上非常需要被保护。”卡罗琳说，她打着哈欠，“我不是自我贬低，只是觉得对于你来说，这或许是一种牺牲？你不喜欢和傻瓜混在一起。” 卡罗琳只是无意说了这样一句话。 麦考夫听后却感到不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没有做好，他不是个好伴侣。他之前很傲慢，对人世间所有平凡的快乐都不屑一顾，瞧不上普通人。 第94章 “不，牺牲，对你才是牺牲，你要嫁给一个我这样无趣的人。”麦考夫道，“而且你不像我，非常无聊，我的生活平静到乏味。” “你，无趣，绝无可能。”卡罗琳说，“我就是很奇怪，十年前的你和十年后的你变化的太大了，而且我还没有施展手段就就爱上我了。真令人意外。” “谁让你溜到我的生活中了。我接受有你的世界。”麦考夫说，“卡罗琳，孤独太磨人了。是你帮我远离了压力，还是无意间做的。” 卡罗琳回应麦考夫的亲密，她蹭蹭他的手背。 “下午去买东西吧，散散步，你瞧，难得出太阳。”卡罗琳说。卡罗琳指着窗外。 她捏捏麦考夫的脸。软软的。 “上帝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处理。我希望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始闹脾气，逃避，抱怨，原本压抑的性格全部释放出来。他只会在卡罗琳面前表现出真实的情绪。 “累到了。”卡罗琳说。“哎，你也要学着放下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我，不放心。”麦考夫说。 卡罗琳让他坐到椅子上，她伸伸懒腰。 “你瞧，虽然很多人没有你聪明，但他们可以成为你的属下那就意味着他们也有过人之处，你之前不是也带过很过见习死神嘛，就按这个经验来教你的同僚。” “人可以笨，但不能坏。” “一开始就不要仍心术不正的家伙进来就好了，留几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就好，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作用，瞧，我不算聪明，也不是很正派，可伦敦需要我这个的野犬和权贵缠斗。” 麦考夫他卡罗琳抱在怀中。卡罗琳坐在他腿上，一只胳膊挽住他的脖子。 “你还不够聪明吗？” “你居然会夸奖我了，难得难得。”卡罗琳说。 “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卡罗琳，真的。” 他亲吻卡罗琳的脖子，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红字的印记，卡罗琳的嘴唇柔软丰润，她的皮肤温热，一呼一吸节奏轻快。 他喜欢她，爱慕她，渴望占有她。 “卡罗琳，这是我们过得第一个圣诞节。真正意义上的。”麦考夫说。 “这一次，我会让你感到幸福，真正的幸福，麦考夫。”卡罗琳说，她咬住麦考夫的耳朵。 他们浑身发热，即使没有点燃壁炉在这个气氛下，房间也是干燥热情的。 “告诉我，你要原谅我，你要嫁给我，嫁给一个年长十岁的人。” 卡罗琳笑着说：“我们灵魂的年纪差不多。” “不，按这一世算。一个年轻富有的女人应该去当王后，当公爵夫人而不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贵族的妻子。” “可他是死神，是掌握大英帝国命脉的能臣，是可以牵制王室的影子政府，是一个英俊的男人，而且，你其实挺有钱的，我调查过。”卡罗琳说。 麦考夫亲吻卡罗琳的嘴唇。 他喜欢她的嘴唇。 “都是你的，包括我马上要赢得的城堡。”麦考夫说。 “你也学坏了。” “为了取悦莫里亚蒂家的女人，维尔家的小姐。更是为了我的卡罗琳幸福。” “当善人还是需要资本的。” “这就是我和威廉的合作。”麦考夫说，“我们同时需要光和影。” “现在你是什么，是光还是影。” “我一只站在黑暗中，卡罗琳。”麦考夫道。 “现在，你不是了，因为你要站在阳光下散步，好了，说实话。你有多久没有运动了。”卡罗琳打断了麦考夫的忧郁时间。 麦考夫笑了。 “你破坏了气氛。” 卡罗琳站直，抬起下巴。 “现在又不是晚上，是上午九点。”卡罗琳说。 麦考夫整理上衣。 “嗯，好像是的。” “回答我，你是不是又开始偷吃甜食了。” “这个嘛。”麦考夫下意识的遮住肚子。刚才卡罗琳伸手去掐他腹部的软肉。 “算了，不算明显，也只是肉松了点。就一周没有看住你。”卡罗琳抱着双臂。 “我会好好的锻炼回来的，相信我。” “我知道，反正现在你看起来也挺可爱的。”卡罗琳脸色一改，从严肃变得俏皮温和。 第85章 圣诞节前的压力…… 逛了足足有四个小时才勉强将礼服定制好,卡罗琳和服装店的老板聊了半小时，又和珠宝店的设计师说了说了一小时的八卦，不仅是闲话家常,更是通过日常的交流获得信息,麦考夫也乐于加入闲聊，他在西服店里遇见了同僚，还获得了关于政敌最近的动向。 “这家伙是这样的,像只黄鼠狼，我的意思是不光长相相似。”同伴语气刻薄。 麦考夫倒不愿意嘲笑人家的缺陷，他单纯的就能力和人品问题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最近女王还是老样子,不出门,也不见人,重要的活动一个不参加,那群吸血鬼把自己当主子了。” “我们需要加以行动，不然伦敦会成为下一个威尼斯。”麦考夫说，“我有个注意,明天你和沃尔西来我的办公室，让海伦小姐在门口守着,接着你出去，然后换她进来。” “真是奇怪,好吧，福尔摩斯老兄，听你的准没错,你是不是怀疑我们身边有吸血鬼的眼线。” “不是怀疑。”麦考夫说，“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抛下一切道德。” “无利不起早。我要看看明天是谁这么急吼吼的来我们这里探底。” “就辛苦你准备了，不要让他们去我的新机构。”麦考夫说。 “放下，你那地方看着就不像正经的办公单位,连小型的书店都不如，谁又可以猜到，这里居然是帝国的心脏。” “夸张了。”麦考夫道。 “说起来，你的订婚典礼在什么时候，今年圣诞节。” “明年春天。”麦考夫说，语气温柔了下来，犀利又冷漠的蓝眼睛也有*了阳光。 “祝贺你，那可是位大美人，我曾经在宴会上远远的见过几次，那位小姐可是大英帝国的玫瑰。” “是的，她不仅漂亮还有智慧。”麦考夫说。 这让他的同伴感到意外，麦考夫居然会款赞女人有智慧，他回忆起最开始和麦考夫共事的那些年，他可是出了名的傲慢，目空一切，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情绪，他看人的眼神相当的令人不愉快，对那些出身名门又就读名校的人不屑一顾。更不用说女人，之前他甚至不愿意雇佣秘书，单纯的认为她们的能力不够格。 “你变了，怪不得他们说一旦恋爱人就会起大变化，看来还是维纳斯女神厉害。” “或许吧。”麦考夫说。 “好了。好了，我还要赶着回家和我夫人报备呢，她最近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我在外面和那些黑暗生活有染，说什么就连那些场合都有吸血鬼掌控。” “回见，这也不怪尊夫人，伦敦不太平。”麦考夫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卡罗琳进门找麦考夫的时候他正好和老友挥手，那早就出来门，隔着玻璃挥手，上了马车。 “我买了一件成衣，不知道好不好看。”卡罗琳说。 “你穿的话一定好看。”麦考夫说。 “可你没有见到。”卡罗琳道。 “是最近流行的巴黎款吧，如果是那件，我想不出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会买暗色的。” “嗯，看来你的对我很了解，哦，我这是在说什么呢，你可是麦考夫，有什么可以瞒得过你的眼睛，你不需要思考就可以猜到我会买什么。”卡罗琳说。 “哈，我还没有那么神呢，要是我有这本事，我可以去当魔术师。”麦考夫说。 “你可是会魔法的。”卡罗琳摇摇头。 “好了，还有哪家店。” “是你喜欢的。”卡罗琳抬手捏住麦考夫的脸蛋，“我保证你会喜欢。” * 甜品店上了新品，卡罗琳觉得太甜腻了，外观好看，就算是配着喝咖啡也过分的甜。 但一看，这就是麦考夫喜欢的。 他一刻不停的往嘴里塞甜食，很快托盘上的点心都被他吃完了。 卡罗琳有些担心，可看着麦考夫的样子也不忍打扰，他最近，大概是真遇上麻烦事了。 麦考夫回过神来。 “哦，我吃了这么多。抱歉。” 卡罗琳握住他的手。 “我看你是真遇上麻烦了。”卡罗琳说。 麦考夫调整心情，平复情绪。 “会是个大麻烦。”麦考夫说，“短时间内不会影响到普通人。” “王室那边的麻烦。“ “还记得你杀的那个私生子吗。” 卡罗琳点点头。 “就像是床板下的臭虫，杀不完。”麦考夫说。“海平面下的冰山才是最麻烦的。” 第95章 “你是福尔摩斯，麦考夫，你准有办法的。”卡罗琳说。 “人有局限性。” “所以我们才可以有超越性。”卡罗琳说。 麦考夫笑了。 “你用你的法子，我们用我们的。”卡罗琳说，她本想让麦考夫克制起来，但见他遇上甜食完全没有理智，无意识的，目光涣散机械地往嘴里送。 “好吧，那就好好的释放压力吧，总不能一边减肥一边干事，看来你是难得放弃靠着食物解压。”卡罗琳说着，把咖啡朝他面前推了推。 “要是让那些黑暗生物入侵，处理起来就麻烦了。”麦考夫道。他皱着眉头。 “好了，就算是吸血鬼，他们也有缺点，大部分吸血鬼也只能在白天行动。”卡罗琳说。 “白天，是啊，也只是在白天，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麦考夫突然喜笑颜开。 “什么？” “这我就明白了。”麦考夫说，“明天后天我要出去一趟，估计晚上都不会回来。” “啊，看来我帮到你了。”卡罗琳撑着头，用懒洋洋的嗓音说。“虽然弄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你一定也要算我一份功劳哦。” 麦考夫伸手，卡罗琳避开。 “等等，你不会是拿我擦手吧，太坏了。”卡罗琳说。 麦考夫楞住了，手停住，然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迅速的抬手，摸了一下卡罗琳的脸。 “啊啊啊啊。”卡罗琳朝后一扬，不巧撞到了一个人。 “抱歉。”卡罗琳说。 “啊！是你。莫里亚蒂小姐。” 说话的是个俊美异常的青年，衣着考究。 “格雷先生。”卡罗琳说。 “正好，我有事情要找你，卡罗琳。”格雷先生表现的卡罗琳十分依赖，恨不得准备讨要一个拥抱。 麦考夫轻轻咳嗽了一下。 “您好，福尔摩斯先生，是您对吧。”道林.格雷伸手。 麦考夫看了卡罗琳一眼，然后礼貌的招呼对方坐下。 “我听说过你。”他打量着格雷，目光算不上太友善。 “他是我朋友，帮过我。”卡罗琳说。 “是互相帮助，这次我又有麻烦了。”道林.格雷表现的十分沮丧，他耷拉着脑袋，过去自信满满的脸上风采全无，看起来很是可怜。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不时的看看卡罗琳，又扫过福尔摩斯先生。 “真是难过。”他说，“我惹上了麻烦。” “您存在本身就是件麻烦。”麦考夫说，倒也不是故意说重话，按照规定，被恶魔附身之人是不能自由活动的，他却偏偏卡在了规则点上，不算被恶灵附身也不算完全的和恶魔做交易，他介于受害者和主动犯事者之间，代价就是失去了真实的身份，靠着祖上的基业贿赂官员，不断的更换身份。 “还好你没有作恶。”卡罗琳说。 “作恶，我才不会，我不过是想过唯美的生活。”他说，“可问题是那些麻烦的人。” “谁在找你麻烦。”卡罗琳问。 道林.格雷长舒一口气。 “王室的人，他们要我身体的里的那种恶魔，可我说过，这完全意外，我和恶魔分不开了。是仪式出现了错误，我和他都念错了咒语。” 麦考夫摇摇头。 “所以，明令禁止不要玩黑魔法，你很走运，那只恶魔和你合二为一了。” “对于我这种与世无争的人来说，这可算不上什么走运的时候，我也不擅长战斗，对黑魔法一无所知。”格雷先生委屈巴巴，一副楚楚可怜的派头。 卡罗琳和麦考夫无视这家伙的伪装。 一个上了年纪混了这么久的怪物才不是什么心机都没有的。 “你是不是和王室有交易。”麦考夫说。 格雷还准备扯谎，被卡罗琳瞪了一眼，吓了一跳。 “嗯，是的，不过那都是被迫的，你知道的，我只向往爱情。” “这是你第三十次初恋了，是谁，哪家倒霉鬼，是男人还是女人。”卡罗琳问。 “一个妙人，年轻貌美的女孩，是我好朋友的女儿。” 卡罗琳一听，猛拍脑门。 “你配不上他，想想你和她之间的差距，你和这姑娘的父亲是一代人。”卡罗琳毫不客气的指出。 “但我对外可不是，我不过是老格雷先生的侄子，是他唯一的亲人。”格雷说。 “这次的目的是什么。”麦考夫扶额，他真的不想在增加工作量了。 “长生不老。死人复生，还能有什么愿望。永生和飞翔嘛！”格雷说。他打着哈欠，“我好几天都没有入睡了。” 卡罗琳和麦考夫面面相觑。 这场游戏永远不会结束。 “你说了吗？关于你的秘密。”卡罗琳问。 “不，恶魔不会轻易和人做交易。”格雷耸耸肩，“这怎么可能，我现在的状态完全是个意外，我并不想要变成半恶魔，更不愿和一幅画绑定在一起，起初我计划是当吸血鬼来着，你瞧，我本来差一点就是吸血鬼了。”道林.格雷忧伤的说。 “你要去避避风头。”麦考夫说， “对，真可惜我无法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但礼物你要准备好。”卡罗琳不客气的说，“给我送点好东西，我知道你有钱。” 第86章 平安夜 “我收到了从维尔庄园寄过来的礼物。是熏火腿,这个礼物我喜欢。梅森挺会出热销品的。今年圣诞前后，我猜他们一定赚了一大把，梅森和玛戈比我要有商业头脑,他们的天赋在此。”卡罗琳说,她一边顺手买了一份报纸。 “你的生意不也不错嘛。”麦考夫说，“大部分的违禁小买卖都要经你手。” 卡罗琳站在麦考夫面前，夹着报纸。 她抬头一笑。 “哈,是在夸赞我还是在提醒我。”卡罗琳说。 “自然是在表扬你，你瞧，你做的不错。最起码交易是在一定的限度内,没有出大乱子。” “人总是要成长的嘛。”卡罗琳说。 “你一直看着那些底层讨生活的狼人组织,他们有所察觉吗？” 卡罗琳打开报纸,一边看一边挽着麦考夫的胳膊。 “不会,即便察觉出来也不会找我的麻烦。放心，狼人还是好对方的，难对方的是吸血鬼。”卡罗琳说。 厚厚的雪泛着白光。伦敦的冬天到了,今天是平安夜，卡罗琳一大早就起床,赶着去准备晚宴，前期工作都准备好了。现在她只需打点好遗漏的事宜就行。 “想到明天我们要去正式的晚宴就感到难过,哦，又要看见那一张张矫揉造作的脸了。”卡罗琳抱怨着。不过她还是为此认真准备了一番。 麦考夫给卡罗琳打着伞，一把红色的伞。 天空中还是飘着细雪,天气寒冷，卡罗琳的脸蛋失去了血色，显出一种不自然的白色，这让她看上去像是橱窗里的漂亮人偶。两个人在雪天散步,麦考夫手中抱着从食物，食物是麦考夫的同僚送来的礼物。德国香肠和法国红酒，还有从热带运过来的菠萝。卡罗琳则抱着鲜花，是早上从一个可怜的小花农手里买来的，卡罗琳将她的花全部买了下来，一大束，拿着篮子装着的。她需要这些花来装饰餐厅，更是为了帮助这个小女孩，天冷，全部买下来也好让她有休息的机会。 卡罗琳给路过的买一位乞丐和沿街的小贩一笔钱。 她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实际上的傲慢的。但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早上，这是她唯一可以做的善事。 慢慢的手上的东西多到拿不完，卡罗琳和麦考夫叫了一辆马车，公共马车是坐不上了，今天也没有几趟公共马车。 关上车马终于暖和了些，很快卡罗琳的脸上就有了血色，变得红润起来，她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车外的街道。 平安夜。 店铺变得花花绿绿，街上甚至还可以看见假扮成圣诞老人的艺人。 莫里亚蒂家族会花一大笔钱用来做公益事业，今天，福利院里的人可以享受丰盛的一餐。每个孩子都可以收到一份礼物。 卡罗琳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忧伤，在这热闹的时节里她无比的忧伤。 “怎么了，卡罗琳。”麦考夫握着卡罗琳的手。 他的手完全覆盖住卡罗琳的手。 温暖，有力。将卡罗琳带出了忧伤。 “我会不会抑郁了。你瞧，我在流泪。”卡罗琳说。 卡罗琳的确在流眼泪，她说话的时候才发现的。她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麦考夫什么也没有说。 他安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包容和接纳卡罗琳的一切情绪。 “那也没有关系，卡罗琳，反正谁都有想落泪的时候。”他靠着卡罗琳，脸贴着脸。 “神为什么对苦难视而不见，光靠着我们其实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卡罗琳说，语气忧伤，她看着街上的流浪者。 第96章 “但这不等于我们要放弃。”麦考夫说，“好好享受吧，你现在开始动摇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让你对自我产生了怀疑。” “不，我不是在为了自己感到难过，我是说，我也不是圣人，我只是觉得自己很虚伪，我没有做到极致，恶也好，善也好，都没有。” “平衡，卡罗琳，这就不是你的工作了，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麦考夫说，“这不是你的责任，世界是残酷的，就连神落入凡间也要受难。” “不，人没有罪，不应该受难。”卡罗琳说。她擦掉眼泪。 “我们是无罪的。”卡罗琳重复道。 “卡罗琳。” “不，不能，我最近过得太快乐了，不行，我不能忘记那些忧伤的事情。”卡罗琳说。 “最起码今晚可以。”麦考夫说，他笑着看着卡罗琳，“一码事归一码事。卡罗琳。” “我收到了那个家伙的信，是莱克特的信。”卡罗琳说，“他好像在有意操控我，我不喜欢这样，他说我和梅森还有我所厌恶人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麦考夫笑出了声。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真正迷失的不是你，卡罗琳，是他，他想拉你落水。” “迷失的是他。”卡罗琳问。 “是啊，人与人之间在原初的性格上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差距。”麦考夫用轻松的口吻说，“你想，要是人与人之间没有共性，那一切推理和假设都不成立啦。” “也对，只是，我也在享受美好的物质，我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你不是罪犯，更没有以干坏事为乐，重要的是你是个勇敢的人，你知道恶魔和天使之间有什么区别吧，这两种生物在能力上难分仲伯。” “是什么。” “勇气，直面真相的勇气，恶魔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缺陷。” 卡罗琳沉默了，她安静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最起码就我对你的那个所谓的朋友的了解，他不是个勇敢的人，如果他勇敢，他就不会吃人，虐杀同类不是勇敢的行径，而是无法应对文明生活后退化的行为，本质是逃避生活。”麦考夫一针见血的指出，“破坏和毁灭有很多种方式，大部分罪犯的选择了最廉价的方式。他们其实也无法解决带来的后果，最终，无外乎选择了自我放逐这一条路。” 卡罗琳靠在麦考夫身上。 “我感到害怕，因为我好像，开始建立自己的生活。我是个主动行动的人。” “所以，卡罗琳，你比他们都要强大，比我要强。” “啊？”卡罗琳退开。 “真的，因为你有时候很鲁莽，恰恰是这份直白的，正向的鲁莽拯救了你自己的灵魂。就像你选择去爱我一样，一开始，你一定不止是为了那颗宝石吧。” 卡罗琳脸一红。 “闭嘴吧，福尔摩斯先生。”卡罗琳再次倚在麦考夫身上。 他们沉默不言，手却紧紧握在一块。 “上午还有得忙的。”卡罗琳说。 “放下，我计划的时间准不会出错，下午之前一切就可以准备好。”麦考夫自信地说。 * 就像麦考夫的计划一样。 尽善尽美，几乎没有偏差，不需要提前准备，食物全部是新鲜的。将需要发酵和提前准备的东西处理好，剩下的，其实不过一个下午就可以完成。 卡罗琳从不按照英国食谱来准备食物，如果按照当地的传统来做，大概率，不会太好吃。 从二十岁开始她就开始试着准备宴会，还算老练，不过此前她不算热心。机械的按照老规矩来。不会出错，但也得不到满足感。 这一次，卡罗琳想为了自己，以及自己真正乐于邀请的人准备宴会。她要按照自己的设计来。 早上开始准备烤蛋糕。要烤六个小时的圣诞节蛋糕。裱花用昨天制作好的玫瑰花酱。面是发酵过的，绝对不能弄出饼干的口感来，太地道的圣诞蛋糕口感太实了。必须改变，卡罗琳还没有忘记前世对于蛋糕的记忆。她收不了十九世纪的圣诞节蛋糕的口感。 中午卡罗琳吩咐厨娘千万不要将烤鹅做成甜口，用东方的烹饪法。这是她从唐人街买来的菜谱。 汤品还是按照老规矩来，这是为了带点氛围而已。绝对不能弄出奇怪的口吻，最简单的蘑菇汤就行，不能加一点内脏，炖肉要取掉骨头，用细碎的瘦肉丸子。 主菜是龙虾意面。做这道菜的厨子是从餐厅雇来的，卡罗琳为此花了一大笔钱，不过她觉得很值得。 会客厅花了心思布置，全部是鲜花和漂亮的装饰品，没有用老旧的古董，不会加入不合时宜的装饰，简单又令人愉快。 就连餐布都没有用那些浮华的料子，是带着田园风格的棉质材料。 家宴重要的不是排场。 而是舒适的氛围。 空气里流动的不是金钱和权力的味道，也没有骇人的血腥气，晚宴就是晚宴，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卡罗琳突然明白为什么她想哭。 这是她得来的幸福。 和女巫们建立友谊，和那些危险的黑暗贵族成为家人，去追求喜欢的人，去报复恶棍，这种生活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选择。 卡罗琳想到一件事。 她不能对自身的软弱视而不见了。 看着走廊上摆放的圣母像。 ”圣母慈悲，您会拯救受难者对吗。“ 卡罗琳放上新鲜的玫瑰。 第87章 圣诞快乐 卡罗琳不想让一封莫名其妙的信打扰自己的好性质,她决定想把平安夜过好，毕竟这是个令人愉快的节日。 也应该是令人愉快的节日。 “一年当中总是要找几个令人没有来由快乐的日子。”卡罗琳平复心情，莫名其妙的矫情让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晚宴的主人要好好的打起精神来。” 等到了下午五点,精心烹饪的食物制作得差不多了。礼物也再次清点了一番，卡罗琳将收到的贺卡尽数收好，珍藏起来。 特别是养父送来的。 贺卡和信上的图案看着很甜美,是莫里斯公司的产品，精美的花草图案。还是他们都喜欢的曼陀罗纹路。 卡罗琳嗅着纸张上的香气。想着这自己的养父估计过得不错，肯定比之前还要有钱。 她近来有好几次几乎就要抓住他了,结果次次都坏在她的急脾气上。太着急,养父莫里亚蒂教授和泥鳅一样,很快就逃走了。 为了安慰可怜的卡罗琳,他还托兄长阿尔伯特给卡罗琳送了圣诞礼物。 莫里亚蒂教授送来礼物，是卡罗琳心心念念的香水，特质的香味,是限量版，卡罗琳向巴黎的总店写信问询看几回答复全部是没有货。 让卡罗琳有些气愤,手眼通天的莫里亚蒂教授自然可以弄到！她为什么就不行，她也是地下世界有名的莫里亚蒂小姐。只不过最近干的好事多了点。 “我可真幸运。”卡罗琳说。“运气,如果没有这玩意天知道我是否还活着。” 除了香水，卡罗琳还收到了一瓶毒药，这也是难弄到的特殊毒药,是毒龙的鲜血加上幽灵的眼泪制成的无色无味的剧毒，这毒还可以混着特殊的黏胶涂抹在匕首上。 这才让卡罗琳平复了心情。 “如果不能保证命运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那就要学着聪明点，多点筹码。多些武器。” 最起码毒药比香水要实用。还算是真的投其所好。 “父亲,您是最了解我的。”卡罗琳说。 随礼物送来的还有一封信。 卡罗琳拆开信。 熟悉的笔记。 “亲爱的卡罗琳： 圣诞快乐，我想你一定很挫败，你找不到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我没有去找你，你感到愤怒，我将你排除在计划之外，莫里亚蒂家族也将你划归在收保护的圈层里，你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 真相是，你暂时只能当个局外人。 你的用处不在此。 莫里亚蒂家族的成员不是只会争毫无意义的虚名的傻瓜，过有趣的生活，卡罗琳。 去干你合适的工作。 很多事情你并不会感兴趣，对你没有好处，你会感到困惑，例如战争与牺牲，你曾经告诉过我关于你所在的世界在二十世纪会发生怎样的悲剧。我想，这个世界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我，还有和我相似的人早就预感到了，美好的幻想最终会被刺破，留下的不过是荒诞的残酷现实。唯有现实让我们感到真实。我们是活在当下的。 卡罗琳。 这是挑战，同时也是机遇。 改变旧有制度的机遇。 我选中的卡罗琳，你还记得我找到你的那个晚上吗，你说自己对我有用处，当时我认为这不过是拙劣的理由，你渴望得到救赎。 现在我才意识到，我需要你，是我需要你这样的人。 你是那种适应能力极强的人。 第97章 末日审判后你也会活下来。 你要当诺亚，建好你的方舟吧。 永远爱你的威廉。” “肉麻的话少说吧，威廉。”卡罗琳冷笑。 她默默的将养父的信收到书房的抽屉里，然后规划好礼物放置在何处。毕竟，香水可以随意摆弄，毒药只能小心谨慎的对待。 她看着窗外的飘雪，听见了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声笑语。 回到了温馨的现实。 这个世界不止有黑暗，还有光明。 光明，这可是她一手创造的光明。 卡罗琳走下了楼。 “夏洛克来了。”麦考夫说。 卡罗琳平复了心情，真傻，会被这些无意义的事情消耗精力。她兴奋地走下楼。 * “哦，天啊，我闻到了香味，看来我带来的馅饼派不上用场了。”哈德森太太爽朗的笑声传到了卡罗琳的耳朵里。 她转身，热情的上前拥抱这位慈祥和蔼的妇人。 “如果没有您的馅饼，圣诞节少了太多的乐趣，最起码我的肚子就不乐意。”卡罗琳道，她接过装着馅饼的篮子。 “你还，莫里亚蒂小姐，祝你圣诞愉快。”华生说。 今天他还带来了女伴。 “这位是玛丽。”夏洛克提前介绍。 卡罗琳和玛丽相视一笑。 这位高挑的姑娘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穿着低调典雅，让人可亲。 “你真没。”玛丽说。 卡罗琳一听夸赞，脸一红。 “谢谢，您也是。”卡罗琳说。 简单的交流后卡罗琳邀请他们参观房子。 “看来你比我估计的还要富有，莫里亚蒂小姐。”夏洛克说。 卡罗琳皱眉。 “这可都是我做生意得来的，十年前你们差一点害我们家族破产。”卡罗琳说。 夏洛克笑了。 “我可没有，这都是麦考夫的手段。” 这时麦考夫凑了过来，拍拍夏洛克的肩膀。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他表现得紧张，不安的看着卡罗琳。 华生和玛丽默契的对视，忍住不笑。 “好了，好了。”卡罗琳说。 “今天可是圣诞节。”华生说。 夏洛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礼盒。 卡罗琳道谢，然后拆开。 里面是一只精美的，镶嵌着宝石的机械鸟。 卡罗琳惊喜的大叫。 “这太漂亮了！”卡罗琳说。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夏洛克说。 “是上一个顾客给的报酬之一，夏洛克争取到的。”华生说。 玛丽一直摸摸的注视着卡罗琳。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简直是美神。对于一个擅于绘画的艺术家来说，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模特，玛丽不仅是个家庭教师，她还是个兼职插画师。 “哦，我一定会将这鸟放在橱窗里。”卡罗琳道，“我想一定会吸引不少人。” 门铃响起，女仆就开门。 “艾琳小姐。” 夏洛克明显一惊。 卡罗琳难得看见夏洛克失态。卡罗琳笑着看着麦考夫。 “好了，我们下去拿点吃的。”卡罗琳说。 * 夏洛克没有想到卡罗琳会认识艾琳.艾德勒小姐，那位不可思议的女人。她应该结婚了，和她的丈夫在一起。 但艾琳是独自前来的，她穿着时髦和之前相比她更神秘优雅，那张完美的，又攻击性的漂亮脸蛋充满了笑意。 “你好，福尔摩斯先生。”她说。 “让我看看，啊，很好，你现在又是寡妇了。”夏洛克说。 “很走运，是富有的寡妇。”艾琳说。 “当心点女士。”夏洛克说。 艾琳不以为意，走到夏洛克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话。 “只要不被抓住就不是犯罪，亲爱的。”艾琳有一双猫一般的绿眼睛，她的眼睛会说话。夏洛克喜欢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野心和邪恶。 其实，只有在看向艾德勒小姐的时候，夏洛克才会露出不安焦虑和渴望，不过，这是他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是完全无视的。 玛丽拉着华生说：“你瞧，他们两兄弟真像。” “什么？”一开始华生还没有弄明白女友指的是什么。 “哦，你是说他们喜欢的类型。”华生说。 “都是那种张扬美丽的女人，哦，这简直太美好了。” “美好？”华生问。 玛丽挽着华生的胳膊：“我一直觉得夏洛克太，嗯，这么说，我会担心他远离尘世，这不是一件好事，最终他总会发现什么是孤独。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看，他也会欣赏美。” “艾德勒小姐的确有魅力，她还是为数不多的让夏洛克受挫过的人。” “哦？”玛丽好奇的问，“有什么故事吗？” “我正在写，下个月你就清楚是一段什么样的孽缘，过了保密期，我终于哭说出来了，我的女友将会是第一个读者。” “你最好今晚就开始修订。”玛丽说。 “遵命，女士。” 客人们渐渐来齐了。 餐厅坐满了人。 晚餐十分合胃口。 饭后，他们开始闲聊。卡罗琳介绍她的好友，女巫姑娘们，她的店员以及玛丽亚那懵懵懂懂的狼人男友，一位来自美国的治安官。 这位来自美国的治安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都争着让她讲述经历。 “史达琳小姐，我真激动，居然可以见到你。” “太危险了，你居然可以靠自己抓住那些罪犯，其中还有危险的魔物啊！” “哦，我认为你的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在圣诞树下，放着礼物。大家交换着礼物。 克拉丽斯.史达琳开始讲述自己的工作经历。 “不能退缩。”她说。 “要是有需要，你可以找我们。”女巫团的姑娘们开口，她们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玛丽和姑娘们在一切讨论关于女性教育和权力的话题。 “你都不邀请你的同僚。”卡罗琳说。 “我才不让他们闯入我的生活，而且你也知道和我关心好的朋友都是逝者。”麦考夫说，“可惜我们的雷斯垂德要加班。不让他一定和克拉丽斯有得聊。” “也是，不过，我们觉得你还是要多交点朋友。”卡罗琳说。“麦考夫亲吻卡罗琳的脖子。 他们偷偷的藏在圣诞树后的露台上。 天空飘着雪。 “我信任你。卡罗琳。” “那为了你，我们还要学着去举办些社交性质的聚会。” “等开春吧。”麦考夫说，他看着卡罗琳，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今年还没有邀请那些暂时见不得光的好友。”卡罗琳说。 “我们可以私下找他们。”麦考夫说。 第88章 预料之外 转眼又到了夏季,卡罗琳折半年花了不少心思做了些上不来台面的义举，是个蒙着脸的罗宾汉，对于那些为非作歹之徒无论其出身,一律有法有度的严办,果断狠辣，一时间也让伦敦城中针对女性的罪犯起了惧意。 微风拂动，带着山楂花的淡香,紫腾绕在庭院里，玫瑰花也看的旺盛。早上开始她就着一壶咖啡，忙着处理工作。 她有早了间小小的公寓,住在罪热闹的街道,与一群艺术家和政客为邻。公寓采光不错,正合适当办公室,对面有两家书店和一间杂志社。卡罗琳容易获得情报，并且也开始学着和舆论场上的人打交道。 伦敦最要命的不止是层出不穷的犯罪事件，更有令人不安的恐怖危机。 地狱和人间不过是一墙之隔,上帝却闭着眼睛。 卡罗琳也接到过不少驱魔的案件。 她战战兢兢，和同伴壮着胆子上前。 还好她力气大,也不怕事，处理的也不错。渐渐的这里也开成了驱魔组织的分部。 万事屋也生意兴隆。 卡罗琳忙着经营小店,地下世界的灰色交易也加紧干，不过她变得更谨慎了些，会挑选客人,避免麻烦。生意蒸蒸日上。 慢慢了她成为“白社会”，苏格兰场主持不了的公道找她。 卡罗琳揉揉眼睛，放下手中的工作，倚靠在窗边,打着哈欠，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想着不远处也在办公的麦考夫心里面就觉得暖暖的。 卡罗琳走下楼，出来房间，去买了一份报纸，顺手要了点鲜花放到瓶子里，和秘书爱丽丝与新招来的姑娘打招呼然后就回到办公室里。 报纸上刊登了新闻，提到神秘的部门监视伦敦。卡罗琳翻过去。接着看见关于内阁成员的报道。 党派之争之类的，卡罗琳翻到经济板块。 最近出口的生意不好做。不过卡罗琳不担心路易斯，莫里亚蒂家族的人精于谋算，总不会再吃大亏。 第98章 卡罗琳慢悠悠的翻阅着报纸，又开始写信，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抬头就快到中午了。 她要去弄点三明治吃。卡罗琳习惯中午多吃点，晚上少吃，要是喝了下午茶估计什么的不会吃了，她还是没有习惯这个时代的用餐风格。依旧按照自己的规矩来。 健康就行。 卡罗琳下了楼，顺路准备问姑娘们要去吃什么。 结果，这间小小的，伪装成小型出版社的办公中心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日安，卡罗琳。” 眼前的男人大概四十来岁，保养得当，相貌英俊，穿着定制的西服，纽扣是纯银的，领带上的花纹格外精致。身上还有一股高档香水的味道。 “我们出去吧。”卡罗琳没有好脸色，她看了姑娘们一眼，让她们安兴工作。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对方走了半条街，去了间隐秘的街角咖啡店。 “别来无恙，我还以为你暂时不会露面呢。”卡罗琳说。 她受捧着菜单，然后点了简单的甜品。 “我正巧也在附近的一间医院里上班，你要来做做吗，就像从前一样，我们面对面咨询，我会帮你。” “嗯，好像我没有说不的可能吧，我有什么选择吗？”卡罗琳无奈的摊手，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看着比之前要年轻多了，挺性感的，莱克特，我想你的女伴或者男伴一定不少吧。”卡罗琳讥笑道。 这其实有很大概率会激怒莱克特，但卡罗琳现在不在乎，凭借她对这些变态的了解，只要他们决定下手，就会编出无数个逻辑自洽的理由来折磨你，你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伤害。所以，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和他们平等交流，再说，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她又不是白痴梅森，会给自己主动找麻烦。 卡罗琳笑了。 她看起来格外的刻薄，美丽又端庄。 这正是汉尼拔既喜爱又厌恶的。 一眼就看穿，卡罗琳还在伪装，不过，这也够了，够好了。 卡罗琳表现的像个劫后余生的受难者。肆意打压还困在一亩三分地的困兽。 现在她长大了，不再是一个懵懵懂懂会崇拜，会恐惧罪犯的女孩。 她告诉自己，她不惧怕任何事情，就连恶魔都不怕。 “你听说你哥哥的事情了。” “当然，我听说了，你一定想知道我的看法，好吧，不用套话，我就直接说。我觉得你不如直接杀了他，他死后岂不是痛快些，非要折磨，看来你也在坚守你的假正义。和我一样啊。“卡罗琳说。 “你离不开你所设想的角色，卡罗琳。”他看着卡罗琳的眼睛里仿佛带着怜惜。 “不要假装你在乎。”卡罗琳说，“你想心理操控我，对吧，我不愿上当，你需要我的帮助就要堂堂正正的提出来，要是不能，你就闭嘴。” 她直白，牙尖嘴利。 反而更让汉尼拔好奇，这股奇妙的正义感让他回忆起他年少的时候，也是这样强硬，残忍的守护着自己的生活。 卡罗琳端正高傲的脸又让他想起他的婶婶，那个漂亮又忧伤的女人。 “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你就学着客气点。”卡罗琳说。 “抱歉，是我失态了莫里亚蒂小姐。”他笑了，笑意一点也不友善。 卡罗琳冷哼一声。 “你想留在伦敦。”她说。 没有等对方回答，卡罗琳又抢先一步。 “如果是这样的话，抱歉，我帮不了你，因为你过界了，你干了和梅森相同的事情，你害了无辜的人，他是个娈，童，你吃了一个小孩，更不用说那些和你压根就不认识的人。少找理由，想杀就是想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面对这样的话，莱克特难得怒了，不过他很快看调整了情绪。 “你接受了另一套价值观。” “是的，这样什么问题吗”卡罗琳和侍者点头。 三明治看着不错。汤看着也可以。 “吃吧，我饿了，虽然，这里没有吃午餐的习惯。”卡罗琳说，“但是啊，只要有人愿意这么吃，总有愿意挣钱的餐厅不是吗？” 卡罗琳不给汉尼拔一点占领高地的机会。 “我说，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可以受你控制的羔羊吧，我们可是平等的。”卡罗琳说。 卡罗琳告诉自己这些年他有多大的变化。他有多危险，可是，卡罗琳就是忍不了，细数这几伙杀过多少人。 “所以，你是来杀我，还是来需帮助的。”卡罗琳终于忍不住，大叫出来。 “哦，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啊，是那个会靠着幻想中的暴力企图愈合伤口的孩子。”他说话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着怜惜。 这更刺激卡罗琳了。 卡罗琳掐住手臂。 不对，她要冷静下来，汉尼拔知道她全部的缺点，但是她却没有反击的武器。 还是，真的没有吗？ “我不像你，我可以融入人类的社会。”卡罗琳抬头，“你还记得你是谁吗，换了这么多的身份。” 卡罗琳和汉尼拔面对面。 “那么你呢。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是莫里亚蒂家族可爱的木偶，还是名媛淑女，或者，只是个喜欢杀戮的野兽。” 卡罗琳冷静了下来。 “什么的是，也什么都不是，说说看，你想寻找什么帮助，我给你个友谊价格，免费，毕竟我也受到过你的照顾。”卡罗琳说。 她的镇定让汉尼拔感到意外。 “哦，很好，现在，你才有愿意和我好好交流。” 卡罗琳咬了一口三明治。 “我还挺怀念你当我心理医生的日子。”卡罗琳说。 “这样的生活我想我们可以继续。”汉尼拔平静的说，“合作愉快。卡罗琳，你摇摆不定。” * 卡罗琳回到了家中，一言不发，她知道自己有更简单的解决方法，她认识危险的福尔摩斯先生们。夏洛克和麦考夫绝对有法子抓住汉尼拔。 可如果是这样解决汉尼拔，这恐怕正好落入了陷阱。 汉尼拔会坐实了卡罗琳的最恐惧的事情。 “你被迫选择了一条你不愿意接受的路，你成了服从者，逃出去的羔羊重新回到了羊圈里。” 卡罗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要赶在今年圣诞节结束这一切。” 卡罗琳还要和麦考夫准备婚礼呢，他们要在曼德丽庄园举行，届时，邀请所有三教九流的好友，热闹非凡。她现在不会选择邀请莱克特，这家伙最近一年杀疯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个毫无底线的人，卡罗琳却是现在才认识到这一点。 “反英雄可不是恶棍啊。” 卡罗琳咬着指甲，没有注意到她要咬出了血来，卡罗琳吸允着指甲的手指上流出的血，就像是一直贪婪的吸血鬼。 午餐并不愉快，汉尼拔说了很多话，让卡罗琳回忆起不好的经历，去刺激人是他的拿手活，这家伙看着这本事生存的。 卡罗琳明白自己可追不上这本事。 想了想，卡罗琳决定要给汉尼拔致命一击。 必须给予一击致命。 既然这个世界和原著不同，那么她可以开发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他就是拿准我不会找福尔摩斯。”卡罗琳闭上眼睛。“不过这不代表我就会怕他呀，还不如直接卖给梅森呢，或者。” 想到这，卡罗琳坐起来，立刻去发电报给一个最适合抓捕莱克特的人选。 “我真傻，我为什么会忘记这件事，是啊，我又不是好人，更不胆小，放着莱克特这个危险人物逍遥法外不是显得我是个傻瓜嘛。” 卡罗琳自嘲：“我本来就是个傻瓜。傻瓜应该找聪明人求助，找最合适的猎手。” 第89章 你是属于我的 初夏还算不上太热,伦敦的天气一向凉爽，即便是最炎热的时候也不会让人感到酷热难耐。 花园里的山楂花开得不错，紫藤花也没有凋谢,红色的玫瑰和白色的茉莉花交相呼应。看着人心旷神怡。昨晚一夜风流,墙上的影子起起伏伏，夜深浓，月亮偏了一圈才过瘾。 卡罗琳泡了会澡,肌肤滑腻，头发还带着些水汽。 坐在梳妆镜前。开始神神叨叨的说话。 “他总会动手的，或早或晚。”卡罗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声量不大,很小。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她身后的人还是听见了。 这些日子只要有空,他们就会住在一块,这三天两个人快活的不得了。卡罗琳看着庭院中的小树苗。 想着什么时候也可以长成参天大树,这可是千里迢迢从威尼斯弄来的。 最近这段时间她看来脸色不好，很苍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憔悴,整个人还十分消瘦，没有之前那种丰润的美感,好消息是，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像是哥特小说中的女主人公。 卡罗琳望着自己的面颊。看着有些凹陷,不过显得她别有一番风韵，倒是少些娇嗔，多了点精明。她有个优点,那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夸赞自己，一点点小小的优点都会被放大来看。 第99章 这样的人，总是有个好身体。 卡罗琳放下梳子，用拿起了毛巾。 她的金发实在是太浓密了,打理起来有些麻烦，好在卡罗琳在打扮上愿意耗费精力。 “我没有发现原来我的鼻子这么挺翘。”卡罗琳左顾右盼，镜子里的美人也动了动。 “你一直很美，亲爱的卡罗琳。”麦考夫说，他正尴尬的穿上马甲。“很快我就不能穿三件套了。” 麦考夫有些沮丧，他的小腹优点突出，假如不是个头高，他现在会显得臃肿。原本清晰的轮廓最近看来稍显圆润。 看起来有点富态。 “你穿着很好看。真的。亲爱的，特别是我们一起买的那几套。” “还是没有瘦下来。”麦考夫也靠近梳妆镜。“我又老又胖，太糟糕了，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卡罗琳回头，抱住麦考夫的腰。她喜欢上他腰间的软肉。 “没有这么糟糕，我发现你其实胖一点也好看。”卡罗琳说，这是真心话。平心而论，他还算得上是个英俊的男人，肌肤白皙，脸上没有皱纹，看着十分年轻，身材也匀称，不过是有点肉感，但个头高，穿上衣服看不太出来。五官深邃，端正，不说话的时候瞧着冷感十足，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自己口中的丑八怪。 麦考夫笑着捏住卡罗琳的鼻子。 “不要美化我亲爱的。”麦考夫红着脸。 “我可没有美化你，你瞧，你的皮肤看上去不错。”卡罗琳说，然后转身吻了麦考夫一下。 “哦，我真担心我的体重会一直上涨，看趋势不超过五年我就会像一只海狮。” “你才不会。”卡罗琳说。她捏住麦考夫的脸，“你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上次足足在地狱和恶魔打了一天一夜，天天都是花力气的活，怎么会减不下来呢。” 麦考夫皱眉，有些沮丧的看着自己的腰围。 “嘿，宝贝，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卡罗琳说。“你最近为什么格外在意体重。” 卡罗琳问完之后立马反应过来。 “啊，是因为婚礼对不对。”卡罗琳笑着说，“不，你永远会是最英俊的新浪。” “也只是在你眼中。但，这足够了。“麦考夫的心情好了点。 卡罗琳上前拥抱住麦考夫。 “说说看，究竟是为什么让你有这样的感受，是谁刺激到你了。还是我最近对你太严厉了。” “和夏洛克打赌又输了，这次，他从我这要了一间店铺。” 卡罗琳一听哈哈大笑。 “你要是拿这件事和他打赌，多半你就会输掉。” “你也觉得我无法办好。” “不，不是，他会对你下心理暗示，你也是聪明人。”卡罗琳说。 麦考夫无奈的摇摇头。 “这件事，你听我的，无视他们的看法。就连我说什么也不要在意。”卡罗琳说，严肃起来，“你越是在意他人的眼观你就越是难受。就算你真变成胖子，你也还是你。” “我只是，算了，反正我有你。这会让我有安定感。” “谢谢你这么说，不过也怪我，之前也讽刺过你。”卡罗琳道。 “你才没有讽刺我。”麦考夫说。 卡罗琳走到床边，朝后一躺。行为表现的和任性的孩子一样。 靠在软绵绵的床上。 “我有过，很刻薄，我估计讥讽你的体重，其实，你，你很可爱。”卡罗琳说，冒出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卡罗琳感觉关于麦考夫的身材焦虑其实隐藏着很多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的创伤。 “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我就来好好的爱怜你。”卡罗琳卧在床上，坏笑道。 麦考夫楞了一下，套上了外套，走过去俯身亲了一下卡罗琳。 “对了，你之前说的是谁。” “嗯，一个危险的敌人。”卡罗琳转头对麦考夫道。 “你有法子对付他吗？”麦考夫有些不安。 “有一个，就是不知道执行起来如何。非常危险。”卡罗琳说实话。 “我要是你的话，会避免麻烦。直接处理好了。” 卡罗琳回头：“你一点也不正义。” “抱歉，卡罗琳，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麦考夫走过来，亲吻卡罗琳的额头。“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解决掉他。” 卡罗琳震惊。 她自然清楚对方早就猜到卡罗琳遇上了什么麻烦，迫于卡罗琳的主动回避，将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麦考夫也给不出太好的建议。 最起码不能明面上说。 “嘿，我还以为你会说走程序正义。”卡罗琳道。 “对于那种人，这就是正义。”麦考夫说，“夏洛克也常这么做。听上去有些矛盾对吗？” “哈，所以，我们渐渐发现彼此是一类人，怪不得你和莫里亚蒂家族的关系会变好。” “我是因为你，卡罗琳。”麦考夫说，“如果没有你，我会非常，非常的孤独。” 孤独像是一场顽疾。病入膏肓，难以愈合。 麦考夫越来越有体会。 他舍不得卡罗琳。恨不得天天和她这一块。 这可是他从神那里夺回来的女孩，卡罗琳必须是死神的新娘。 可惜，他也有工作，也要肩负责任。卡罗琳也是，她更有属于她的使命。 “我爱你。”麦考夫说。 那双蓝色的眼眸流露出忧伤。 卡罗琳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看起来真可怜。 卡罗琳双臂抱住麦考夫。 “我也爱你，所以，你也要快乐一点啊。你知道的，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的啊，偷窥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在我面前可是没有隐私的，所以，你也不必掩饰什么。你可是完美的。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夫的公寓没有请住家的仆人，只有按时上门的雇佣清洁女仆。 马车夫现在换成了政府公派的。 没有其他人。 卡罗琳和麦考夫看了看表。 脱下衣服。 窗帘都是半掩着。 “小可怜，你可以不必在我面前假装大佬，你是大英帝国的风云人物，是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但在我这里，你不过是个普通人，一个也会自卑的家伙。和我一样。” 卡罗琳抓紧了床单。 空气开始燥热了起来。 麦考夫抓住卡罗琳的手臂，卡罗琳像只被老鹰抓住的小白兔。 “就是这样。”卡罗琳说。 “你是属于我的，卡罗琳。”他说，一瞬间变得凶恶起来。 “你是属于我的。” “当然，当然，你也是属于我的。”说着，卡罗琳咬住了他的嘴唇。 “你真是完美的，你才是，卡罗琳。”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卡罗琳闭上了眼睛。 * 一周后，卡罗琳去参观疗养院，卡罗琳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建在郊外由王室资助的地方。 从外观上看，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度假酒店，完全看不出是精神病院，自然里面收容的人也是非富即贵，是倒霉的福贵人。 就卡罗琳知道就有不少是被迫送来的，她收买了护工和几位医师，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无辜的人，另一方面是为了安插眼线，盯着新来的费马博士。 “他感到不安，卡罗琳，男人只有在不安的情况下才会说出这些话来，也是好事，他在你面前示弱了。”汉尼拔道。 “会是好事吗，我看着他真可怜。”卡罗琳说。 莱克特笑了。 “你愿意和从前一样和我聊一聊吗？”他说，表现得倒还是挺绅士的。 “嗯，不会浪费你时间吗？” “不会。”莱克特将笔插在工作服上。 他看着就像个温文儒雅的教授，谁也无法将之联系到食人魔那方面。 “房间里风景不错，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多聊聊。” “正好，我也有问题要问你，关于你的事情。”卡罗琳说。 汉尼拔.莱克特推开了门。 冷风从后吹过。 卡罗琳感到一阵寒意。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愚笨的羔羊。 第90章 莱克特 不过是一道冷风。 关上门后,干燥典雅的房间冲淡了恐惧感。 对于自己是愚笨的羔羊的想法，卡罗琳很快就压下去。面对一个危险的敌人她才不能露出一丝卑怯。 汉尼拔是苍蝇，他总能发现你灵魂腐朽之处。这是他的本事,他就像是秃鹫。卡罗琳一开始的时候试图理解汉尼拔的内心,但她发现，自己最终是无法与这类人共情的。 他们的确有优点，相处起来会舒服。 卡罗琳也不会忘记当年他对自己的帮助。虽然也是处于一种恶趣味,亲手调教一只幼兽，莱克特和威廉一样，有教唆他人的癖好。 幼年时人会不自觉的偏向于那些出格的人,像叛逆,违背道德。 第100章 卡罗琳环视房间。 不愧是汉尼拔亲手布置的,看着和他本人如出一辙。 一整面墙的书,胡桃木的书架，书籍全部是典藏版，一看是价值不菲,天知道他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可能是花钱买的,但很大概率是他从某一位还未找到的可怜虫那里骗来的，多半是某个惹恼了他的富商。 汉尼拔不是那种挥金如土的性格。 他擅于搜刮财宝,他不是那种会靠着劳作积累财富的人，他骨子里流淌着贵族的血。 傲慢的，不屑于贴近生活真相的灵魂。 天生的肉食动物。 卡罗琳很了解汉尼拔的脾气,莫里亚蒂家族从很早开始就认识这家伙，威廉曾说过，他们是在剑桥的讨论会上认识的，那时莱克特还是个受欢迎的学者。披着儒雅人皮。 曾有一段时间,卡罗琳也上了当，认为这位莱克特大夫是给受人尊敬的聪明人。 那时的他不像是现在，是人人畏惧的怪物。 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是怪物，只是现在才露出本相。 这真可恶。 如今他又换上了一张皮，披上了文雅的外套。 他稍微改变了一下容貌，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卡罗琳猜想他准是喝了吸血鬼的血，年轻了不少。 或许他会选择成为吸血鬼。 要是这样的话，卡罗琳杀他倒还是容易些。 会容易些吗？卡罗琳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 “这些书。”卡罗琳说，指着一整墙装帧精良的书，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从，嗯我是说最近出了一些不光彩的凶杀案，但手段都低劣，我知道不是你的手笔。” 莱克特咳嗽一声。 “卡罗琳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我还担心你会做出格的事情来。” 他笑眯眯的看着卡罗琳。 卡罗琳浑身不自在。 他是在讽刺我。 卡罗琳很清楚。 卡罗琳看着房间里只有两个米色的皮质沙发。 “我坐哪个。”卡罗琳问。 “随意，但不要像你小时候那样盘腿坐着。” “我好像没有这样吧。”卡罗琳说。 “不要总是美化你的记忆。” “真是不客气，我可是位淑女呢。”卡罗琳笑道。她毫无防备的坐在沙发上。她大大咧咧的摊平双臂。 “像是鹿皮的。” “是的。” 不一定是鹿皮。卡罗琳摸着皮质的沙发。 “哦，说起来，你为什么会来伦敦。”卡罗琳问。 “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汉尼拔开始泡茶。 一面书还有一面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郊外的平原和河道，这可比在伦敦城中的疯人院要强得多，那里只能看见阴森的墓园，当然有些人还是很喜欢的。 “需要的东西。”卡罗琳说。 她看着莱克特的办公桌，上面整整齐齐的放着病人的记录。 “你是个好医生。”卡罗琳说，“不故意当坏人的时候。好吧，瞧你的表情，你又不是第一天和我打交道。” 她露出讨好的缠满，卡罗琳很清楚，莱克特喜欢自己的这张美丽的脸，他喜欢看美好的食物。 “你还是你。” “当然。” “你感到愤怒吗。” 卡罗琳收敛了笑意。她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似笑非笑。 “愤怒，我早就找倒了排解的方式。”卡罗琳说。 “寻找一个稳定的外壳。包裹自己的灵魂。” “不，不，不对。”卡罗琳摆摆手，“当然不是，我亲爱的莱克特大夫，我的意思是，按照我的想法过活。” “你现在看起来的确很快乐，比之前要轻松得多。可为什么你还在犹豫。”莱克特话锋一转，“我知道你想杀了我。” 卡罗琳镇定的开口：“没错，即便我知道这很危险。我是说，你教过我，要学会挑战惹恼自己的人，你的所作所为有些越界。” “这是莫里亚蒂家族的看法，还是你的，或许是维尔家族的意思。” 卡罗琳摇摇头。 “就只是我的，我卡罗琳，面对你，汉尼拔。”卡罗琳说。 “你为什么会想要审判你的同类，卡罗琳。”莱克特以他那奇妙的，低沉的嗓音问道。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和你不同。” “是吗，卡罗琳，你还听得见恶魔的声音吗？” “这里到处都是恶魔。”卡罗琳说。“他们的低于我停不下来。” “那你听得见圣母的话吗。” “也听不见。” “就和之前一样。” “是的，很无聊，也很无力。我面对的敌人不止是你，而是巨兽，一只庞大的野兽，你看见了吗，莱克特，这只巨兽就藏在我们身边。”卡罗琳的语气充满了忧伤。 “我明白你的意思，卡罗琳。说说看，在你小的时候有什么事情让你印象深刻。我觉得你说起过，教堂外的乞丐，很可惜，当时没有没有说完。” “遇见恶魔不算，报复梅森不算。”卡罗琳说，“我想起了路过我家的一个流浪汉，那是很早之前发生的事情了，我都记不清他的脸。他试图走进教堂，当时正在做弥撒，是我祖父的房子。我从窗外看见他准备走过去，靠近那扇镀金的大门，玻璃窗花很漂亮。” “接着发生了什么。” “我以为他要进去，之前我说过的，他只是在教堂附近徘徊，唱诗班的声音挺好听的。他也站在附近欣赏。本来他可以去领圣餐饼的，可他没有，最终，他离开了，我透过窗户看见了他。是个衣着褴褛的人，他脖子上有一串十字架，那是他最好东西。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进去。一连三天，住在祖父家的那几天我都会时不时的看教堂，望着那个方向，希望可以再见到那个人，可他没有出现过，我不明白那天为什么不进去，其实，那座教堂是受资助的，他看上去很饿。” “是啊，可是为什么不进去呢。” “好了，说说关于你的事情，你有过喜欢的人吗？”卡罗琳收住了情绪。 “你想知道些什么，莫里亚蒂小姐。” “关于，没有获得的东西，爱。和爱有关系。” 莱克特沉默了一会，脸色的表情却很是平静。 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 “有过一些，很心碎。” 卡罗琳没有想到他会说真心话，他的哀伤更不是装出来的。 “我喜欢过我一个来自东方的女人，她出身高贵，是个从不喜形于色的女人，漂亮的像是陶瓷娃娃，一张脸恬静优雅，那是我见过最美的生物。” “后来呢。” “她不能和我在一起，因为她厌恶我的黑暗面。”莱克特笑了，“这是一件忧伤的事情，我现在还会怀念她。” “那些行为是你的本意吗？” “你为什么要杀人。审判那些罪犯，你所定义的罪犯。”莱克特反问。 “我只是在主持公道。“卡罗琳急切的说。 “是吗？卡罗琳，你无法欺骗你自己，你是想着进入教堂吗，你是想得到上帝的祝福吗？” “不，我并不想，我只是想进去看一看，至于要做什么，那是由我来决定的。”卡罗琳说。 “黑暗面才是我们的本质。” “或许吧。”卡罗琳说。 莱克特需要卡罗琳的家族势力。卡罗琳也知道之前莱克特和莫里亚蒂家族有交往。 所以，明面上还不能动手。这对谁都没有好处，汉尼拔不会在莫里亚蒂家族的地盘上动手。莫里亚蒂家族也不是来主持公道的。 “你想为梅森办事吗？” 卡罗琳摇摇头。 “我以为你会。” “你知道我不会，我厌恶那些罪行。” “除此之外，你讨厌他。” “我和玛戈一样，会受到他折磨。” “可要成为他妻子的是你，卡罗琳，血亲。” 卡罗琳打了个冷颤。 “真恶心，看来他什么都和你说，家族的秘密也全部告诉你了。”卡罗琳反而轻松了下来。 汉尼拔知道卡罗琳不会找梅森，不是处于信任，而是卡罗琳不可能同流合污。他在伦敦是安全的。 不过有一点，他想错了，卡罗琳不是天生的变态，她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逻辑。 这是两回事。 卡罗琳从来没有将莱克特当作朋友，或许，天生的，她不喜欢软弱的人。 特别是危险又软弱的人。 “喜欢我的杰作吗？” “我还没有亲眼见到呢。这值得吗，你的恶作剧好像对你没有多大的好处，平静的生活下去不好吗？”卡罗琳问，这也是她所好奇的，莱克特擅于伪装，他平静的过了很多年好日子了。 “啊，这是因为我遇见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卡罗琳。” “是什么。” “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卡罗琳。作为交换。” 第101章 “你问吧。” “福尔摩斯是那座教堂吗？” 第91章 猎杀计划 卡罗琳脱掉丝袜,太热了，她将丝袜扔掉地上，然后看着窗外发呆。黄昏后伦敦又起了浓雾,日落的景象也变得凄厉了起来。 她在三楼的房间里发呆,桌子上摆着文件，全部是她方才一口气处理掉的。 过了一会听见了敲门声。 秘书爱丽丝小姐走了进来。 卡罗琳抬眼，挤出一个笑脸来。 “什么事,亲爱的。” “莫里亚蒂小姐，我们受到了这个。”爱丽丝说，她将一个礼盒放到了卡罗琳的桌子上,还有一封信。 “哦,是不是发行商寄过来的。”卡罗琳拿起信。 “不是,是从美国寄过来的。” “美国,好了，哦对了，是有几笔订单,谢谢你，爱丽丝,最近几天辛苦你们了，忙着制作传单。对了,苏格兰场没找到我们这里来吧。“ 爱丽丝摇摇头。 ”没有，女士，但是藏在阁楼里的几位小姐按耐不住了,她们要出去透透气。 “也是，这些天她们只能躲起来，我明白了，告诉她们,现在很危险，苏格兰场的人正在抓捕女巫，所谓的女巫，如果她们需要争取到权益，在真相大白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要是被抓住，罪名就会坐实。“卡罗琳说。 “可是，胡克夫人她真的！她说是她干的。” 还没有等爱丽丝将话说完，卡罗琳提前开口。 “是的，她的确杀了赌棍，但这是正当防卫，而且，他欠了一大笔钱，没有人会怀疑是她干的。苏格兰场逮捕的是以女巫集会之名的寡妇们。罪民是发传单，蛊惑人心，而不是犯罪，我们必须要客人*们明白这一点。不然什么罪民都会扣在我们女人头上。时间久了很多事情就会自动化解。”卡罗琳说，“苏格兰场就是这么办事的。” “是，我明白了小姐。” “不过，我们可以将这些姑娘们送到农场倒是真的，她们在伦敦暂时不算安全，或许也可以去利物浦，那里更好找工作。要想被看见，首先要混出地位来，这世界就是这么混蛋。”卡罗琳苦笑道，“还好那边有几家女性企业家开设的工厂。” “是，小姐。”爱丽丝说，她脸色不好，有些惨白。 “嗯，你是生病了吗，不舒服，除了周末，周一和周二你也不用来上班，工资照发。”卡罗琳说，她站起来拉着爱丽丝的手。 “我只是稍微有些难受。” “心里面。” 爱丽丝点点头。 卡罗琳让爱丽丝和自己坐在一起。 “你看着那些行为游行和参与社会行动而被抓捕的女士们感到痛心是吗？” 爱丽丝点点头。 “我感觉自己很无力，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不敢上街，更不敢杀人。” 卡罗琳拍拍爱丽丝的肩膀。 “不，你做的很好，你会打字，会些文章，也喜欢阅读，你的文展胜过不少自诩学者的男人。这些都是你资本，你可以在你的桌子上挥斥方遒，从智力上击败你的敌人。这也是在打战。”卡罗琳说。 爱丽丝微微叹了口气。 “我也希望我有杀人的本事。” “会用武器就好，暴力往往并不值得称赞，保护弱者和自卫除外，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学着用枪。”卡罗琳说。 “太让我不安了，莫里亚蒂小姐，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受难者。” “所以，你要握紧你的笔杆，爱丽丝，发扬你的天赋吧。”卡罗琳宽慰道，“同情是好事，但我们要直面真相，然后慢慢的改变。” 卡罗琳和爱丽丝聊了一会，接着交道了任务，最近这间小小的出版社收留了不少逃匿的女人。 都是为了争取女性权益游行示威的女性。 “我想，你的话让我更有勇气了些。我觉得我要做点什么。”卡罗琳说。 她需要按计划行事。 这对克拉丽斯来说会是件好事情，给她的晋升之路添砖加瓦。 莱克特会是一份好礼物。 卡罗琳看向窗外。 晚霞看着凄美，像是天边燃起的火，伦敦曾差一点葬送在大火里。 那场火同样有给了伦敦重生的机会。 “我说错话了，爱丽丝，暴力有时还有有用处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格斗，但你必须先将身体养好，训练会十分艰苦。”卡罗琳说。 * 卡罗琳不愿打扰麦考夫决定一个人去处理，不过还是找了一下夏洛克商量。夏洛克会对她的计划感兴趣的。 三天后，卡罗琳作为客人出现在贝克街。 “有个问题，卡罗琳小姐。” “请说。”卡罗琳说。 夏洛克那双猫一般的眼睛打量着卡罗琳，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你就不能找点轻松的消遣方式吗。” “你就说这计划行不行。”卡罗琳说。 一边的华生开口：“虽然这样说不太好，这计划听上去很冷血。利用男人的弱点。” “关键是你为什么笃定那个女人可以抓住他。” “我觉得会很危险，卡罗琳。”华生道，“汉尼拔杀了不少赏金猎人，更不用提治安官。” “我知道，所以我推荐的人选一定合适，她很优秀，而且和汉尼拔是旧识，更不必说，他喜欢她。” 夏洛克冷着脸看着卡罗琳。 良久才开口。 “我一直都清楚你是个邪恶的女人。” 这话听着让卡罗琳高兴。 “我就当是夸赞了。”卡罗琳说。 “你最好要小心，他的格斗技巧十分高妙，是从东方学来的路数，你和他正面对抗会输。” “所以这不是来找你了吗，夏洛克，万能的夏洛克。”卡罗琳道。 “好吧，为了麦考夫和我的良心，我会帮你。”夏洛克说。 华生在一边认真的思考了一会。 他严肃的开口：“对付危险的对手最好不要使些手段，战斗就是战斗，不要弄些花里胡哨的。一击致命，或是找到保命的方式。” 卡罗琳焕然大悟。 “武器，我为什么没有想到那个家伙。” 卡罗琳说，她恨不得马上去巴黎一趟。 “地下拳击俱乐部有个来自东方的女人，她会教你些手段。”夏洛克说。 “你还去那里。” 华生笑道：“夏洛克和我都是那的常客。” “真酷，你们上场打赢了多少。” “这个月的冠军就是我。”夏洛克说。 “看来我也可以和你学习。”卡罗琳道。 “不可以，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你们接了有趣的任务。”卡罗琳好奇的问。 华生开口：“对，还要出差一趟，和最近的变异事件有关系。” “变异？”卡罗琳最近这段时间没有看报纸。 “是东区发生的事情，有人晚上看见了反光的幽灵，夏洛克认为是有人染上了化学物质导致的。” “关键是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好了，卡罗琳，祝你成功，我也看不惯你的猎物。”夏洛克说。 “不过。”他语气一转。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卡罗琳。”夏洛克质问的时候让卡罗琳想起了麦考夫。 脸色的表情一模一样，更不用说本就有些相似的脸。 他们都是那种锋利的五官。垂眼看人的时候相当有压迫感。卡罗琳忍不住咽口水。 “嘿，你这样像是审问犯人，不应该高兴我在做好事吗。” 卡罗琳说。 夏洛克恢复了冷漠脸。 “没有问题，就是让我想到了威廉，你们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嘛！” “毫无关系的亲生父女。”卡罗琳说。 金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还要精致明媚的五官，卡罗琳看着就像是莫里亚蒂教授的翻版。 “说起来，父亲最近有来找你吗？” ”这么说来，你还是没有找到他，卡罗琳，你真是不走心，因为最近和麦考夫呆在一块就足够了，对吗？” 卡罗琳不好意思的挠头。 “现在莫里亚蒂家族和福尔摩斯先生的关系没有这么糟糕。” “其实，一直都不糟糕。”夏洛克说，“只是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差一点害死了自己，不，你就是害死了自己。” 卡罗琳无法反驳，她的确干了蠢事。 “你们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卡罗琳不满的说。 “你也没有问过。” 卡罗琳闭上一只眼睛。 “其实也不止我一个人不清楚，这是你和他之间的秘密吗，都怪你们，当时差一点我们家里都吵起来了。”卡罗琳说。 “这的确要怪你和威廉。”华生叹了一口气。 “看吧，约翰都这么说了。”卡罗琳道，她朝华生眨眼。 第102章 “他是看在你讨了他女伴开心的分上！”夏洛克指出。 “美貌总是有用的，特别是对于艺术家来说。”卡罗琳道。 “哎，你的确要去和食人魔作对吗，要是你没有成功，他会无休止的报复你哦。”夏洛克语气柔软下来，“虽然你和麦考夫有能力对付。” 卡罗琳想了想。 “我知道很鲁莽，可是我不想放过一只恶魔，就当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诉求，你看，我就是喜欢假扮故事里的好人。” “因为麦考夫喜欢。”夏洛克指出。 卡罗琳不安的看向一边。 “他也是，你也是，变得不理智。”夏洛克说。 “我说的对，夏洛克，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他们相爱了。”华生自豪的说。 “这次打赌是你赢了。”夏洛克道，“我想我没有理由说这是出于欲望了。” 卡罗琳吐吐舌头。 “嘿嘿，我就是个傻瓜，突然愿意当个好了。” “你一直都不是坏人，就和他一样。”夏洛克低声说道。 卡罗琳知道他说的是谁。 第92章 野兽 拆信刀放在一边。差一点被划破了手指,刀太锋利，完全可以用来做更危险的事情。 刀片绝对可以划破人的咽喉。 卡罗琳收到了梅森的来信。 她一点也不意外，自从他出事之后,他开始疯狂的骚扰卡罗琳,有时是装可怜，祈求卡罗琳来看看自己，有时会像现在这封信一样,说些过激的话来刺激卡罗琳。 不是他的笔记，现在他也无法亲自写信了吧，卡罗琳想着,一定是找了个沉默寡言的助理帮着些,不加润色,全部是些粗俗的措辞,一张纸的威胁。好像卡罗琳是他的必杀的敌人一样。 卡罗琳叹了口气。 她本不想快点动手的。 这样的性格遇上汉尼拔能有好下场吗。真是活该。 她接着往下读。 信上的内容让卡罗琳难以置信。 “简直是个疯子。”卡罗琳说。 梅森囚禁了玛戈，并且威胁卡罗琳要是不交出黑暗圣经就折磨玛戈。但从信上的内容得见，梅森真正想要的不是那本对他来说用处不打的魔法书,而是玛戈和卡罗琳的存在挑战了他的权威。 “真是个蠢货，我还想帮你一把的。”卡罗琳冷笑。她将拆开的信忍到了桌子上,她站起来，准备出去透透气。卡罗琳简直没有想到梅森会变成这样,比之前还要孩子气。 “哼，也难怪，毕竟他变成了这副样子。”卡罗琳说。 卡罗琳一边整理桌子上的信件一边自言自语。 今天她可不能分神。 “活见鬼了。”卡罗琳说,“很好，很好，我也只好给你个解脱了。” 卡罗琳咬住指甲，总有不安的感觉。 “要是他察觉到了的话,这家伙就像只黑猫，不能让他躲回暗处。”卡罗琳想。 现在不是想梅森的事情。 风吹佛着窗外的树。 卡罗琳听见了黄莺叫。 “又不是春天。”卡罗琳说。 “可能也会是个好兆头吧。”她自我安慰道。 * 正午，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来。 克拉丽斯和苏格兰场准备在莱克特工作的疗养中心动手，那里早早布置了陷阱，全部是老手，都是沉得住气的家伙，对于狡猾的猎物需要格外多的耐心。 好在没有人暴露，准确的说，没有人暴露的太过分。 莱克特很敏锐，没有什么可以逃过他的眼睛。 克拉丽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想要亲手抓住汉尼拔，一年半前的佛罗伦萨之行她扑了个空。接着等到她回到美国的时候，几起连环杀手的案件让她喘不过气来。 当时她一连好几个月连轴转。完全没有时间去理会食人魔的案件。 上级问克拉丽斯为什么对莱克特的案子这么上心，克拉丽斯的答案给得什么敷衍，大概是像立功之类的。 那些上级也乐意将她派出去，去做些大概率会扑空的脏活。 这也有利于灭一灭克拉丽斯的风头。 克拉丽斯在组织里变得越来越出挑，很快就连升了两级，开始混到了管理层，没有人欢迎一个没有任何社会地位光靠着能力和人们爱戴上去的人。 这位漂亮的，象征着新希望的史达琳小姐成了所有男性高层的眼中钉，他们没有对付过狡猾的女性。 克拉丽斯总能找到办法对付他们。 眼下，所有人都希望她失败。 除了克拉丽斯自己和一直与政府关系亲密的维尔先生。 在卡罗琳的帮助下，克拉丽斯也参与了这次任务。 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派出了得力干将。 史达琳清点好武器，套上马甲，她打扮得十分低调，换上医院护工的衣服，将浓密的棕色头发挽起。 她走进疗养院的集中观察室。 这里的装修风格暴露了原址，是家废弃的工厂，管道刷成了灰色，像是裸露在外的巨大触手。 一个发了疯的病人朝她迎面而来。是个双目血红的老妇人，走进了才发现，她其实并不是很老，五官端正，称得上漂亮。 这里的病人很可怜，从昨天开始，克拉丽斯就听了不少的故事，这里简直是臭名昭著的犯罪温床，是那些丈夫们摆脱妻子的最佳之所。 花点钱事情就能办好。 没有公平和正义。 今天这里来了不少警察和国际治安官。 那些被迫疯掉的人不会有人理会，更不会得到救赎。 莱克特大人去了室外。 克拉丽斯也跟着出来。 她看见了正在户外和一位年轻的学者聊天的莱克特。 即便改变了容貌，克拉丽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莱克特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这个身影。 克拉丽斯避开奔跑的病人，三个护工正追着那人一直到了室外。 在莱克特回头的一瞬间，克拉丽斯走进了拐角。 “我也厌恶这个制度，但你想错了，不是黑暗吞噬了我们，是我们在黑暗中点燃明灯，你是懦夫，我不是。”克拉丽斯说。她对自己说，然后装上子弹。 * 莱克特见到了不少陌生的面孔，他一点也不慌张，还是按部就班的开始一天的工作。 中途他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了收买的打手，是个浑身肌肉的大高个，收买他不需要花太多的心思。 “交给我说的那个人。” “莫里亚蒂小姐。” “维尔小姐。是维尔小姐。你可以这么称呼他。”莱克特说。 空气中充满了湿气，看样子会下雨。 抬头看看天空，云层厚实，蓝天深邃。 看起来风平浪静，是个好日子。 他将薄薄的刀片收进袖子里。 接着走出了办公室，开始去室外看护病人。 这两年来他轮换了不少地方，这里也算不上太好，卡罗琳的计划正好合他自己的心意。 卡罗琳以为自己会按照程序正义来处决自己，假装自己是圣母，满足那颗空虚的心。可结果呢，苏格兰场的人会将他送到麝鼠庄园那里。 麝鼠庄园。 莱克特笑了。 又可以见到那个蠢货。 他正好需要一笔钱。 一笔可以让他去南法度假的钱。 莱克特也对这里的工作失去了耐心，比起他，还有那些极端的罪犯，这些病人的家属才是真正的恶人。 他透过镜子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莱克特突然回头。 “好久不见，克拉丽斯。” * 下午开始伦敦又下去了雨，雨会冲淡人的好心情，卡罗琳漫步在街上，裙角沾上了污泥。她有些懊悔出门来透气，应该去找人聊天的。 卡罗琳听见有人在叫她，回头一看是个眼生的报童。不是她收买的眼线，更不是她过去资助过的孩子。 这个小不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叫什么。 “你是维尔小姐吗。”孩子说，他一脸稚气。 “是的。我是。”卡罗琳说。 伦敦应该不会有人称呼她为维尔小姐，大部分都会叫她莫里亚蒂小姐，要是再熟悉一点的会称呼她为福尔摩斯夫人。或者直接叫卡罗琳。 “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果不其然。 小孩端着一个盒子。 卡罗琳接过。 “还有这个。”小孩抽出一封信。 “是谁给你的。”卡罗琳问，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个银币，“如果你告诉我这个就是你的了。” 小孩看了一眼身后。 然后接下了银币。 “是个男人，看上去是个码头工人。我不认识他。”小孩回答，卡罗琳看他也不像是在说谎。 “好吧，回去吧，孩子，今天就不要在街上闲逛了，对了，那个人是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第103章 “五分钟前，就在你买花的时候。”小孩说完后就跑走了。 卡罗琳感觉不对，朝着不远处的书店走去。 她混到了人群中。从书店的后门走了出来。 又走了好几条街，最后在鱼龙混杂的黑市才将身后人甩开。 “究竟是谁的人。”卡罗琳小声的说。 “欢迎光临。”女仆说。 “要热可可。”卡罗琳说。 卡罗琳找了一间提供座位的咖啡店，开始拆送来的东西。 盒子里放着的是一颗纽扣，上面的图案。 是苏格兰场的标志。 “卡罗琳，不必惊慌，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被关在了地下黑牢里，等着第二天被转送回美国，我想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属于的我监牢，而是你熟悉的麝鼠庄园。还记得我们的谈话吗，我离开平静的生活是因为遇见了一个让我产生好奇心的人，我也开始逐渐听不到恶魔的声音，不过很可惜，我是选择徘徊在教堂外的乞丐。 过于平静的生活很无聊，不是吗，多娜小姐。 我答应玛戈小姐一件事，我想要完成。接下来，我们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见面了。 完成的不错，卡罗琳。作为一个走进教堂的人，你要开始当圣母吗？我期待你披上蓝袍头戴花环的样子，一定很美。 我原谅你了，卡罗琳，从你身上我看见另一种可能，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对话，你的本质，你愿意成为什么样的人，没有人可以影响到你，去吧，手握利剑的天使。你不喜欢当圣母，对吗？” 可恶。 卡罗琳握着信。 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内。 卡罗琳冷笑。 “莱克特，你要做什么呢。” 卡罗琳想回麝鼠庄园看看了。她只能回去看看。 第93章 猎手 巴尼看着手中的存款,觉得是时候离开这座总是笼罩着迷雾的庄园，他关上盒子，然后又拿起来摇了摇里面的金币。将支票和地契清点好,锁上了抽屉,他所在的公寓里上班的位置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半年前他终于下定决心去购买一辆汽车。 这东西是个新奇玩意，是由一种被称为内燃石的能源驱动的。 价格不菲,使用的成本也高。 但比起马车和牛车真是方便了不少，速度也快，更不用说开出去有面子,但在这里乡下,他招摇过市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巴尼决定今年过后他就回纽约,干回老本行,要不就回老家，住在乡间的小屋里，当个作家。 总之,他不想在这里伺候一个阴晴不定的主子了。 梅森.维尔老实说并不算是个太糟糕的老板。他给钱大方！ 从不拖欠工资，还时不时的给福利,巴尼细数了一下自己得到的“礼物”，梅森过去用过的饰品,卖出去可以在纽约租下一大间的公寓二十年。 甚至都可以在布鲁克林买下一间屋子住。 巴尼现在的手表就是梅森给他的，当时他帮着整理老板之前的衣帽间，那里堆满了奢侈品,巴尼不明白为什么有钱人有这么多的衣服和珠宝，他们这辈子估计也戴不完。 他开着车，看着栅栏里吃草的羔羊。 这些羊懵懵懂懂的，专心吃草。 巴尼看的入神。 突然其中的一只抬起了头,羊脸的正面什么惊悚，就是画中恶魔的脸。那只羊好像朝着他笑，巴尼吓了一跳。 他急转方向盘，差一点就撞到了路边的指示牌上。 “见鬼的玩意。”巴尼说。 接着他平稳的开始行驶，通往麝鼠庄园的路很少有车辆，大雾笼罩着这里，森林黑漆漆的，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 他听见了猪的叫声。 是那些从撒丁岛弄来的种，危险的怪物。 巴尼不喜欢这些猪。 还在他不需要亲自去管理，之前负责喂猪的男孩如今正在念书，他得了一大笔钱，足够负担学费。 给有钱人打工就这点好处。 巴尼也需要钱。 他想过更好的生活。比不上这些天生的有钱人，最起码要衣食无忧，当个地地道道的中产。他也念过大学，并且学历还不错，也有希望读个博士，将来去大学任教。他是学文学的，现在却给人当护工，得益于他父亲是个管家，巴尼也会管理大庄园，他从小就会。 加上母亲是厨娘，他手艺也不差。 选择这份工作不过是因为他实在是太需要钱了。这份工作也是父亲的好友推荐的，当时他没有想过可以留下了。 谁让那个男人意外的需要他这样沉默寡言又唯唯诺诺的人。 巴尼表现的像是没有思想。 他记得梅森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露出的讪笑有多无礼。 当时他还没有毁容，是个漂亮的男人。 傲慢又天真的残忍货色。 一张精心修整过的面颊。一双总是湿润的眼睛，蓝色的，蓝得发黑。 “你年过书，还是古典文学。”他说着，笑着邀请巴尼坐下来。 “那你一定会拉丁文了。” “会。”巴尼说。 然后梅森让巴尼用拉丁文翻译了一段文字。 巴尼完成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梅森看着巴尼。 “是诗句，无名诗人的杰作。”巴尼说，他就只说了一句。 “很好，很好，你可以留下来了。”他笑着。 巴尼当然知道，这才不是什么狗屁诗。 这是恶魔学，准确的说是召唤恶魔的黑魔法。 正当他陷入回忆的时候，他听见了喇叭声。 巴尼回头，看见了一辆黑色的大车。 他见过这玩意，是梅森重金买来的。 用来运输他的玩物。 一个危险的怪物。 食人魔汉尼拔。 巴尼将车停在了一边。开始点烟。 祈祷梅森只是单纯的将他当作一个私人助理。 他不见得梅森可以斗得过汉尼拔。 * 克拉丽斯愤怒地推开大门。 “为什么他要去麝鼠庄园。”她质问自己的上司。 “这是上面的要求。” “谁的要求，那家伙该送上法庭然后关进精神病院被终身监禁。”克拉丽斯道。 “没有谁的要求，你冷静一点，这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明白，有时我觉得你就是个傻瓜。” “该死的。” “你不会要求我给你一张搜查令吧，就算你冲过去又能怎么样？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不能拦着苦主报复吧，而且他会换回来的。” “不，愚蠢的是你，我们死了五个人才抓住他，他不能去麝鼠庄园，他要直接被监禁。” “五个英国佬。” “莱克特会逃走，他最熟悉的就是麝鼠庄园，我知道维尔假装，不，应该说上面的，资助人给了一大笔钱。好吧，不要拿这眼神看完，你希望汉尼拔逃走吗，你想一想，要是他真的出来了，第一个对付的会是谁，我，还是下达命令的你。”克拉丽斯直视着上司。 良久。 “好，你去协助，我们在麝鼠庄园外的几条路上安排入手，我会通知维尔先生的，需要我们的协助。” * 卡罗琳开门。 “怎么样，他们答应了，对吧。”卡罗琳说，“触及自身的利益，他们才会着急。” “是的，我们要快一点。”克拉丽斯说，她连早饭都没有吃，匆匆喝了杯咖啡。咖啡对她来说就够了，克拉丽斯不习惯在执行任务时吃太好，保持饥饿才会更有动力。 “走吧，我带你去麝鼠庄园，有我在，你可以随意进出。”卡罗琳道，“不必担心，梅森还不至于马上就让他逃走，要是这样他也赚不到这么多钱贿赂你们。” “走吧，卡罗琳。维尔大小姐。” 卡罗琳吐吐舌头。 她喜欢听克拉丽斯的调侃。 卡罗琳早就收拾好东西，她很明白，克拉丽斯有多担心汉尼拔会逃走，这个从小镇一路爬到最高首府的女人比谁都正义。 “在你动手之前，克拉丽斯，我要先去做一件事，这件事不太光彩。” “你要杀了梅森，我明白，我会帮你。” “好吧，你为什么说得这么直白。”卡罗琳笑了，“你不是正义的治安官吗？” “为了那些死去的孩子们，我们就是正义。有些人不值得浪费监狱的资源。”克拉丽斯说。 卡罗琳十分欣赏克拉丽斯。 “你知道吗，三年前你突然拦截我的货物，我以为你是个执拗的人，后来想想，我才是那个偏执的家伙。”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克拉丽斯一面说一面走进了浴室。 卡罗琳坐在她客厅的沙发上，手中翻着杂志，克拉丽斯也挺喜欢看时装杂志的。 卡罗琳笑道：“我总是非黑即白，还将自己放在不合适的位置，有时，过程重要，有时，结果重要。” 第104章 克拉丽斯洗澡很快，过了几分钟她就裹着浴巾出来。 她的头发不长，发型却很精致。承托她宛如女神。 卡罗琳很喜欢看克拉丽斯。 克拉丽斯走到更衣室，她住的这间公寓很宽敞。布置得硬派，全部放着枪械，当然也不忘布置温馨的小角落。 史达琳是真正的好猎人，也是靠着自己摸爬滚打上来的强者。治安官，她将来是要当执行长官的，未来她还有能力收拾□□。 “这次任务后我会想办法加入国税局。”克拉丽斯说。 “嗯？” 克拉丽斯脱掉衬衣，露出布满疤痕的背。 “你忘记了，我说过我想要更大的权力。这有这样我才能干我真正想做的事情，和平的环境，安定的生活。”她说，接着换上了防弹背心。 “好吧，我都忘记要多补补课了。”卡罗琳说。“这里才是干事的。” “这是我从你身上学到的，看利益。”克拉丽斯说，“我们在巴斯的时候你喝我说了很多话，当时我没有明白，现在才理解清楚。” “不，是因为你足够好，善良。”卡罗琳说。 “卡罗琳，你是个好姑娘，你不是罪犯。”克拉丽斯说，“莱克特说的是屁话，这家伙很擅长说些让人自我怀疑的话来。” “唉，我内心真脆弱。” “可不要这么说自己，他才脆弱，你知道吗，卡罗琳，我和他睡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哭过。” “哭过。”卡罗琳感到吃惊。 “米莎，是这个名字，然后是一连串日语发音的名字，听上去可能是个女人，他十分的孤独，欲望一辈子都不会得到满足。”克拉丽斯说。 “你要对付你的前任，你不会难过吗？”卡罗琳用暧昧的语气说，酥酥软软的语气。 “不会，我喜欢过他，但我也可以喜欢其他人，我不喜欢那种，内心孱弱不堪的男人，更何况，他年纪太大了，我还年轻。汉尼拔是个英俊的男人，他几乎和我父亲一般大，甚至更年长，嗯，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更年轻的时候我尝试过，足够了。” 这一点倒是和原著不同。 卡罗琳觉得是件好事。 “你拒绝了他。”卡罗琳明白了莱克特的话。 “是的。” “真好。”卡罗琳说，语气却露出悲伤。 “是啊，真高兴是我来决定他的命运，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汉尼拔不能放任出去，他会越陷越深，即便，说句不正确的话，如果我爱过他，我也需要这么做。” 克拉丽斯换好了衣服。 英姿飒爽的女人。克拉丽斯换上了套装，高级套装，方便行动又美观。 卡罗琳笑着站起来。 “走吧，我想，我哥哥要大张旗鼓的摆弄他的战利品，作为我漂亮的女伴，我们要看他的表演。” 第94章 梅森.维尔 梅森浮夸到卡罗琳都感到震撼。 这家伙大张旗鼓的弄了个主题宴会,从进入麝鼠庄园起，卡罗琳就坐立难安，越是奢华就预示着梅森的精神崩坏的越严重。梅森就是这样的人。一旦紧张起来就会像孔雀一样开屏。 卡罗琳也因为这染上了喜欢奢侈生活的习惯,过去,梅森天天都要破防，以至于看着像花孔雀一般，顺便还带着卡罗琳一道风骚起来。 镜子,水晶吊灯，还有数不清的工艺品，炼金术的遗物,一大堆看着精密的仪器。 脚下的石砖上有魔法。图案组成了咒文,咒文是有魔法的,是防御结界。 可结界的水平一般。什么也防御不了。 卡罗琳点评着。 她看着宴会厅浮夸的装饰。梦回童年啊。 富丽堂皇却又凌乱浮夸,妥妥的老美暴发户风格，这不是镀金，而是正儿八经的炫目,纯金，纯正的大富豪。 卡罗琳被管家领着熟悉一圈她过去的家。 史达琳被安排到了政府官员的房间,让她是稍作休息。实际上是暗中控制住这些政府官员，不过,倒也不是为难，克拉丽斯.史达琳会受到非常好的待遇，对于维尔家族来说,和官员打好关系是必要的，更何况她可是抓住食人魔的“恩人”。 梅森自然会对她礼待有加。 “他是将博物馆搬过来了，还是搜刮了一座大城堡。”卡罗琳说。她和一个陌生的管家在熟悉的屋子里转了一圈，不过,卡罗琳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看见。 “购入了破产贵族的城堡，里面的东西海运而来。” “真是耗费了不少钱，不过我喜欢。”卡罗琳说。 她触摸中世纪的铠甲。 “这可我小时候我们拿来玩的好得多。”卡罗琳说。 “哦，卡罗琳小姐，我找了你们好好久。”一*个低沉的身影道。卡罗琳回头只见是个高个子看着文质彬彬的男人。 “你还，我叫巴尼，是维尔先生的助理。” “梅森的助理。”卡罗琳说。 卡罗琳打量着这人，见他是一幅聪明相。 “好了，是不是我哥哥要我去看看他，他还愿意让我瞧瞧他的残样子。我还以为他不会让我看他呢。”卡罗琳说。 “维尔先生很想念您。” “然后就让你帮他写一大堆废话来，好了，他要是真爱我就应该送我一大笔钱，你瞧，我投资了铁路呢。” “维尔先生知道。好了，现在由我来带着小姐熟悉她的大城堡吧。”巴尼说。 还不忘俏皮的逗一下卡罗琳。 卡罗琳笑了。 “你胆子真大。”她说。 巴尼将卡罗琳带到了一间非常隐秘的房间，卡罗琳印象中麝鼠庄园死后没有这房间，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卡罗琳想：我不在的这些年相比家里变化巨大。 深邃的长廊，都快要看不见阳光了，走到了最后，拉开门，只见白光涌入，卡罗琳差一点睁不开眼睛。 “哇哦，这景色不错。” 卡罗琳和巴尼行走在连廊上，脚下的美景宛如一幅画卷，不过自然可比人造的艺术要美得多。 森林幽绿，高山巍峨，流水瀑布叫人惊叹，飞鸟穿梭期间，原野上有白羊在奔跑，天空碧蓝，云层厚重。 “哇哦。”卡罗琳说。 他们穿过了连廊，卡罗琳有些恋恋不舍。 “看来梅森会找好屋子住。”卡罗琳说。 “维尔先生是个擅于发现生活中乐趣的人。” “当然，他一向如此，就是有些爱好比较低级，要是他正常一点，我想人人都会爱他。”卡罗琳说。 “他是个大方的老板。” “我也是。看来这一点我们兄妹是一样的，对了，巴尼，你看见我姐姐了吗。”卡罗琳小声的问。 巴尼淡淡的说：“很好，她很好，卡罗琳小姐，维尔先生只让她不出麝鼠庄园，其他的活动依旧，现在她估计在骑马。” “这样我就放心了。她没有受伤吧。” “小姐，你要是见到了维尔先生就明白，他没有伤害人的能力。”巴尼说。 “有这么糟糕吗？”卡罗琳问。 “很糟糕，比报纸上登出的还要糟糕。” “他残废了。”卡罗琳说。 巴尼摇摇头。 “他还能站起来，只是他不愿意被人见到他的样子。” “哦，我理解，换了我也会。” 巴尼盯着卡罗琳的脸。 “您很美。” “这句话我听厌烦了，不顾场合，他们都愿意来夸一句我好看。”卡罗琳说。 “不，我的意思，您与他不同，您是站在阳光下的那类人。” 说着，巴尼又推开了另一扇门。 “看来我哥哥没有少提起我。”卡罗琳说。 “是的，他总是谈及到你。”巴尼道。 “说些什么，不会是些坏话吧，你告诉我，我不生气，更不会和他说。”卡罗琳道。 “他说他喜欢您，嗯，就像，好吧，这不应该由我来说。”巴尼有些不知所措。 “是我多言了。”他补充道，“抱歉。” “不要紧，我知道他会说什么。他是不是说我们是一样的，我是他的妻子，按照什么什么神的旨意，我们要共同缔造我们的帝国。” 巴尼点点头。 “全部是放屁的鬼话。”卡罗琳说。 “啊？” “梅森就这么说说，假装他喜欢成熟的女人，实际上你知道他的品味，他害了多少可怜的孩子，结果落到了食人魔的手上，真是报应。我们家看着侍奉恶魔，骨子里却是信仰上帝的。”卡罗琳直言，“你瞧，上帝不高兴了。” 巴尼不敢接话。 维尔家族的人有时看起来都疯疯癫癫的。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这位快言快语的小姐，她是那种会和所有人都聊起来的家伙。 “好了，我们要进去了。” “你这么说我都紧张了，好像房间里有怪物，我就见过怪物。”卡罗琳说。 第105章 “我听说过。”巴尼说，然后打开了梅森卧室的大门。 接着巴尼退了出去。 留着卡罗琳一个人站在门口。 房间看着太暗了，一点也不像梅森的风格。 “卡罗琳，你好，小妹。”是梅森的声音，吐字不清，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些暧昧的强调。 卡罗琳走了几步。 这里的空间很大，套间。最大的那件放着精美的家具，还有小孩子的玩具。 “你又在观察孩子了，还是你觉得你是在看自己。” 脚步声。 卡罗琳站在房间的中央。 她闻到了很多药品的味道。 还要花香。 一个高大的身影开始挪动。 过了好一会，卡罗琳才看清那张脸。 梅森的脸，看起来很忧郁惨白，戴着面具。 汉尼拔手下留情，还是给了他一半的正常面孔。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五官秀气，笑起来的时候天真的像孩子。 “你好，妹妹。” “你好。我以为你会更严重，嗯，看起来很适合你，我说真的。”卡罗琳说，她走上前，主动的拥抱了他。 “我真舍不得你当福尔摩斯家的新娘，可惜我残了，要不然你就我的。”他亲吻了卡罗琳，这一次卡罗琳没有避开。 “我可不会是你的人。”卡罗琳说，“你还记得你对我和玛戈做过什么吗，你喜欢打我。” “你也一样喜欢打我，你忘记了，还有你看着我受折磨。”他像个坏掉的傀儡，动作僵硬，靠着拐杖勉强走路。 卡罗琳搀扶着他。 “这是因为你变了。”卡罗琳说，“之前你可不会这样，你对我很温柔。” “我喜欢你，一直都是。”他说，“可你和玛戈总是不听话。” “你又不是神，只是个傻瓜。”卡罗琳说。 卡罗琳和梅森坐下来。 “你很清楚我们才是一类人，还记得吗，我们的解刨室。” “当然没有忘记。”卡罗琳说，“还有我们偷来的东西，在宴会上比赛谁偷的东西多，你也不要忘记父亲把我送去的地方，那里可是疯人院。” “没有人会伤害到你，在那，除了我，你不会忘记你还干了什么吧，你差一点杀了屠夫。” “那男人欺负老婆还虐待孩子，更不用说他是村子里的恶霸，就连警察都怕他。” “可你的手太重了。” “有什么问题。”卡罗琳说，“对付恶魔我们只能强制。” “你可以一击致命。” “好吧，你让我想到我的恋人。” “我本该是你的恋人。” “真恶心。” “才没有，真正恶心的是我的脸，卡罗琳解开面具。” 卡罗琳伸手。 梅森的脸看着真吓人，活像被绞索的烂肉，和他另外半张脸对比鲜明。 “比我想象的要好不少。” “最起码我还可以走动，还有一点完整的地方。” “看着挺有感觉的，像不像书里面描写的那些半魔。”卡罗琳说，“说起来，你真要大张旗鼓的展示你的胜利。” “为什么不呢。”梅森说。 卡罗琳指出，让汉尼拔接触到魔法道具很危险。 “一切都在控制下。妹妹。” “才不是，你总是觉得你可以掌控一起。”卡罗琳道。 “你究竟是帮哪一边的。” “谁也不帮，我假装我是给好人。”卡罗琳说。 “我要是死你其实你会很高兴，你就成了真正的继承人。虽然名义上还是玛戈，她比你要有经商天赋。” “我知道，但我也有。” “你帮那本书给我。” “给你，不可能，你本来就有复制品，我那本早就不在了。”卡罗琳说。 梅森冷哼一声。 拍了卡罗琳的头一下。不过并不重。 卡罗琳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还是和之前一样。” “你也是。”卡罗琳说。 第95章 恶魔盛宴 回到曾经属于她的房间里。 卡罗琳却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温馨。 她看着粉嫩的洛可可风格的屋子,床上还摆着毛绒玩具。书架上放着画册。卡罗琳没有画完的画还留在画架上。 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 干净，整洁。有熏香，房间里还摆放着鲜花,是百合花和薰衣草,这是之前卡罗琳最喜欢的花。 不过现在她喜欢玫瑰了。 她平躺在床上。这个家也算有点美好的回忆，虽然不多。最起码，过得富裕生活的人没有资格抱怨太多。大部分人收了苦还没有机会享受,卡罗琳觉得这一点自己倒是十分走运，她总有享受物资带来的刺激的机会。 人呆在舒适的环境里总会有精力恢复。 可是。 卡罗琳强行不让自己想太多，她需要养精蓄锐。晚上还有不少事情要收尾,天知道会是怎么样的发展。 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陷入了梦想。卡罗琳睡了一小时。 突然间,心脏开始快速的跳动。 卡罗琳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幅残忍的画面,人群开始尖叫,从天顶上开始冒出巨大的漩涡，漩涡里伸出一只苍白的大手。 “我的祭品，很好,维尔家族的礼物，我收下了。” 恶魔露出的脸。 是汉尼拔的脸。 浑身是汗。 “这是个见鬼的梦。” 说着,卡罗琳起身，准备换衣服。 * 卡罗琳换上了梅森给她准备的礼服,和克拉丽斯一起进入了会场，卡罗琳忍不住吐槽。 “你瞧，你的上级都来了,戴面具又有什么意义呢。”卡罗琳说。 “为了遮住他们的丑脸。”克拉丽斯刻薄的回道。 卡罗琳哈哈大笑。 “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的钱，就为了争面子，和孩子一样幼稚。”卡罗琳说。 “装扮成恶魔。”克拉丽斯说，“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卸下了面具。” “系统里最恶心的那几人全部来了,我看还来了些黑暗的人，天知道他们干什么要假装互不认识，官员的女儿和□□的儿子是一对，就要举办婚礼了。虽然那位先生在明面上是地产大亨。” “好了，卡罗琳，他们听得见。” “我才不怕，反正我也不会和他们打交道。” “莫里亚蒂小姐需要。”克拉丽斯说。 “今天我是从不出席的神秘的维尔小姐，哈，食物不错。”卡罗琳说，她走向了餐盘。 “给我来点香槟。”卡罗琳对侍从说。 宴会邀请了不少名流，三教九流都有，他们在这里谈笑风生，仿佛从来就没有恩怨似的。 对于那些人来说，参加这样的聚会无疑是个机会。维尔家族本来也是靠着当掮客拉关系的。 不同的是，他们偶尔会下注，把持风向。 这一点，玛戈有着杀手的本性。 她总能嗅到风向。 卡罗琳知道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太大的场面她不一定会应付。玩弄权谋总是要有点天赋，卡罗琳不太喜欢正面交流，她觉得自己这一点更像是莫里亚蒂家族的人。卡罗琳很快就和克拉丽斯走散了，她去安插在其中的其他探员会合，以免出了乱子。 要是食人魔真的跑掉了，倒霉的只会是政府官员而不是作为受害者的富商。 卡罗琳在这里还看到了不少老朋友。都是些邪教的信徒，其中不少人明面上的身份十分拿得出手。 教授，高级职员，牧师和投资人。 卡罗琳见过他们脱光衣服跪在地上祷告的样子，场面刺激极了。 “你好，猫头鹰小姐。” 卡罗琳带着猫头鹰面具。 “是苍蝇，蝇王，贪食者。”卡罗琳说。 黑色的面具下露出两只明亮的绿眼睛，蓝绿色的眼眸。 “你是不是见过你。” “你不会见过我的，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路面。”卡罗琳说。 “他们说你是梅森的妹妹，我是他的朋友，我在政府有些门路。” “你是个敏锐的政客，我知道你是谁。” “梅森提起过我。” “没有，但我会看报纸，告诉我，是不是你们怂恿他干的。” “你是指什么事情。” “晚宴，你瞧，来了这些人，热闹。要是食人魔跑掉多有意思啊，你们还展示不少古代魔法遗迹，嗯，那家伙是个学者，他研究过黑魔法。” “可他不会跑出去，你和梅森说的一样，太谨慎了。” “陌生人，我这是在帮你们。”卡罗琳说着，然后走进人群，很快就甩开了黏住她的蠢货。 宴会厅此时像个丛林，摆放着的装饰品让这里变得像是奇异的古代魔法仪式。穹顶的天窗透过月光，阴沉沉的月光，照在洁白的柱子上，大理石透出蓝色。诡异迷人。 第106章 卡罗琳喝了酒，脑子却更清醒了。她可以听见人们的低语。一个熟悉的的声音开始和她说话。 是维尔家族崇拜的恶魔。 卡罗琳没有理会，假装听不见，渐渐的，那个声音也开是不理会她。卡罗琳走到了靠窗的位置，拉开了面具。 她感觉到异样，不过现在也来不及了。 这会是一场，献祭仪式。 卡罗琳靠在玻璃上，身后是马戏团的表演，打扮成潘神的小丑做出扭曲的姿势。两个女人在拥吻，一个胖女人真享受着三个英俊男人的服侍。 “这么有趣的表演你不去享受吧，卡罗琳。” 一个男人勉强移动着身子，他由巴尼推着走。 “梅森，你确定要展示食人魔，他会杀了你。”卡罗琳说。 她认真的看着梅森。 可只疯狂的眼睛早就没有了理智。 “卡罗琳闭嘴。” 卡罗琳微笑着：“好吧，这是你决定的，你是今晚的王。” * 克拉丽斯周旋在一堆政客之间，还还被一个女人拽到了房间里。 克拉丽斯一直在等着有人将她拉走。她真不明白那些家伙是如何透过面具认人的。 来到这个夹在两个宴会厅之间的隔间，隐隐约约还能从门缝里听到音乐声。 “维尔小姐。是你。”克拉丽斯说。“你来的太慢了。” “你不能让食人魔杀太多的人，我们需要做好这些。”玛戈说。她前后没有逻辑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要放了他对吗。”克拉丽斯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是的。”玛戈十分诚实的回答。 “你不能，他很危险。”克拉丽斯镇定的开口，“这和你之前跟我说的不同。”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你们，你瞧，很快我们都能实现愿望，而且，不会伤及无辜，这里的仆人很激灵，主要就要看其他人了。” “玛戈，计划不是这样的。” “谁在意，放着食人魔的身上的封印已经被解开了。”玛戈说，她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微笑。 “随机应变。”克拉丽斯道。她不满的说，她到了现在还是不喜欢和这富人打交道。 除了卡罗琳。 她需要找到卡罗琳，不知道她清不清楚玛戈提前放出了莱克特。 * “啊，又要加班加点了，一次性死这么多重要的角色，真不知明天的报纸会说说些什么，一定会是给大新闻。” “恶魔的献祭，哈，还有你看，名单上有那位大人的名字唉，他来做什么。” 说话是两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打扮时髦。 “那位，和路西法干过一架的男人。” “活着的死神。”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场面一定非常热闹。我还没有见过英国的死神。” “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我倒是十分期待呢。”死神笑着说。 他们站在麝鼠庄园的屋顶，俯瞰着宴会厅，独立出来的那座精致的钢铁骨架建筑。像是一颗闪耀的宝石。 玻璃碎掉的话最难收拾了。 乌鸦落在死神的肩头上。 “两个人，会不会不够啊。” “不会。” 卡罗琳抬头。 她抓到了异常的来源。 “麻烦了，有人类看见我们了。” “害，这有什么值得慌张的呢，反正一会我们也要和人类面对面。” “喂，你是没有看任务表吗？” “怎么了，我们是来收魂的。” “嗯好吧，倒时候你要小心一点，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死神也会被再次杀死的。” “我们也有无限复活的机会啊。” “小心为妙，我还是要争取一下，等着支援队伍来。” “我们又不参与战斗。” “你这家伙究竟有没有提前看报告。今晚会有恶魔，是高阶大恶魔，这意味着我们要和那家伙抢夺灵魂。” * “卡罗琳，玛戈放出了莱克特。”克拉丽斯说，“我要离开这里一会。” “不，不会，莱克特正十分狼狈的被拉出来展示呢。”卡罗琳说着，指着舞台中央。 人群沸腾起来，像是在观看奇珍异宝。 “见鬼。”克拉丽斯冲了上前。 可是人群拦住了她的路。宴会上来了太多的人，这就是梅森的目的。 展示，炫耀，顺便取悦恶魔，极度浮夸的宴会。 卡罗琳也跟了上去。 蒙着绒布的笼子从地面升起。 巴尼推着梅森上了舞台。 卡罗琳停了一步。 她拉住克拉丽斯。 “先等他们缠斗一阵。”卡罗琳说。她掀开面具，露出脸来。 第96章 恶魔盛宴 升起的笼子里锁着头戴面具的食人魔,人群开始沸腾，宴会达到了高，潮。人们期待的项目终于要出现了。 还真是夸张呢,卡罗琳摇摇头。 在穿着黑袍的侍者的指引下,人群朝后退，中央的砖面开始凹陷进去。地面形成一个类似竞技场的格局，接着关押着汉尼拔的笼子落在了中央,从凹陷处的格子间里，传出了嘶叫声。 是那些野猪。 卡罗琳好奇的走到前面，观察着笼中的汉尼拔。 他注意到卡罗琳,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她。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卡罗琳知道他一定是在笑。 “住手。”克拉丽斯大吼道。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声音,她试图去找梅森，但被人狼拦住了。卡罗琳什么也没有说，安静的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她看着梅森得意的在助手的帮助下居高临下的坐在看台上,比人群开要高出一米的位置。 他挥手。负责关押汉尼拔的守卫打开了铁笼。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汉尼拔速度极快，一把扭转了局面,他扼住了守卫的咽喉，另一个试图控制住他的人被贴片划开了脖子。 卡罗琳不由得往后一退。 “放出食人猪。” 梅森说这句话的时候,场面已然混乱，一个逃出牢笼的食人魔可比野猪要吓人，会场乱作一团。 卡罗琳还是是站在原地。 接着,她听见一连串咒文。 地上的砖块发生了改变。红色的液体从汉尼拔脚下的位置开始朝上爬行，像是无数条蛇，接着，那些红色的粘液攀上了穹顶,冲破了天花板。 卡罗琳蹲下，避开了落下的碎片。 趁乱中，汉尼拔接着笼子的高度，攀了上来。 他走向了梅森。 一直站在梅森身边的巴尼此时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梅森惊恐地望着卡罗琳。 卡罗琳正准备说点什么。之间梅森已然像一块碎布一样被扔到了竞技场底部，接着，五六只饥肠辘辘的猪跑了过来。 卡罗琳不忍去看。 就在她准备离开混乱的现场的时候，一声巨响，从破碎的穹顶上，伸出了一只苍白的巨手。 卡罗琳吃了一惊。 “喂，是时候了，去收集灵魂吧，要不然被恶魔抓到了我们又要去地狱找，还不一定找到。”死神说。 等他们落在地面上，卡罗琳这才看清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死神。 是两个看起来年轻不到的少年，都是棕色的头发，像是一对双胞胎。 “哼。”表情冷漠的死神冷哼了一句。 “等等。” “什么啊。不是你让我行动的吗？” “好像来人了，啊，是他。” “就这么些人。” “嗯，因为也没有多少人会死。” “好吧。” 卡罗琳惊讶的看着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黑发青年。 “一周未见，卡罗琳。” 卡罗琳挥手：“早知道我就和你说一声我最近在忙些什么，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夫.福尔摩斯出场美国死神部，来看一看自己的未婚妻，顺便帮着封印被释放出来的恶魔。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等等，难不成我有危险。”卡罗琳说，一边上前抱住麦考夫，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刻，卡罗琳倒是十分镇定自若。还笑嘻嘻的和麦考夫说话。 麦考夫倒表现的很严肃。 “收拾残局，你准没事，卡罗琳。就诈召唤出的这只恶魔，你解决起来还是挺容易的。” “也没有那么容易。”卡罗琳指着穹顶的诡异生物。 “看着大，实际上不经打。”麦考夫说。“你要去试一试吗？” “有什么，我从那本从家族继承来的破书。”卡罗琳说。 “你一直是个女巫，可你没有在意这个身份。” “也对，要是我没有离开这里，我就是麝鼠庄园的一员，说不定每天都要面对这些恶心的恶魔。” 卡罗琳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手套。 第107章 “小意思。”她说。 * 克拉丽斯顺着暗道一路追到了室外，麝鼠庄园四周起了浓雾。是恶魔的影响，也是这里的自然气候所致。 空气里的寒气让人打寒颤。 克拉丽斯由于紧张完全察觉不到自己在发抖。 她找不到汉尼拔了，那家伙就在她面前消失。 在浓雾中，克拉丽斯打起精神，让自己冷静下来，克制住愤怒和恐惧。 汉尼拔挣脱了束缚。 “克拉丽斯，你还听得见羔羊的哭声吗。”他说，宛如恶魔低语。 克拉丽斯感觉有东西在抚摸她的后背，回头，浓雾中什么也没有。 “莱克特。”克拉丽斯冲着浓雾大喊。 “你渴望得到力量，克拉丽斯，你想成为救世主，可是，你想一想，你若是留在这里，每一次任务不过是交易的一环，交易的一部分，你那点可怜的正义还能坚持多久。克拉丽斯，你不是小孩子，你很聪明，你知道将来你会面对什么，你很清楚，你永远也无法实现你的理想，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光明。” 汉尼拔的话扎在克拉丽斯的心头，她又如何不知晓自己不过是西西弗斯，推着石头而已，自欺欺人的傻瓜。 “我知道，但，莱克特，这个世界的光明是人类创造的。”克拉丽斯说，“我不抱怨生活，我只创造生活。” “真是个浪漫的人。” “你说过你会将野兽关在笼子里的。”克拉丽斯说，“那个晚上，你说过，但我你食言了。” “别傻了，我可怜的克拉丽斯，你现在还能听见羔羊的哭声，是不是，你还记得你打开栅栏后那些羔羊的样子吗，没有人值得你去拯救，你可以做的不过是救自己，放下武器吧，随我来。” 汉尼拔从后抱住克拉丽斯。 他的怀抱是如此的轻柔，柔软，温和。 即便受到折磨，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 克拉丽斯从前就是迷恋过他，这一点她不否认，她可以欺骗卡罗琳，可以欺骗所有人，但终究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克拉丽斯不再挣扎，她靠着汉尼拔。她其实很想念他的拥抱。 “我很想你，克拉丽斯，你是我的希望。” “你的内心还剩下什么，你的灵魂还有空间容纳爱吗？”克拉丽斯说，“你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你是在坚持复仇还是在成为你所厌恶的对象。汉尼拔，我爱你。” 泪水滴在汉尼拔的手上，滚烫的眼泪。 很多年前也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的婶婶，那位神秘的，来自东方的夫人。 她教会了他如何生活，现在，他也想试图教会克拉丽斯。 “走吧，和我一起，我可以帮你杀你厌恶的对象，只有他们不存在了，你才能睡个好觉。” 克拉丽斯睁开双眼。 枪声惊扰了原野上的夜枭。 * 卡罗琳合上书，方才的闹剧只花了一分钟就解决了，汉尼拔召唤出的恶魔现在被送回了地狱。 有三人不幸去世，不过，对于他们伤害过的人来说，简直是大快人心报应不爽。 除了几个人受了轻伤外，几乎全员无伤害，就是，受到了惊吓。 反正现在梅森死掉了，她拿出黑暗圣经也没有关系，祖传的书现在名正言顺是她的了。 “好了，很快。”卡罗琳说，笑着讨要奖励。 麦考夫摸摸卡罗琳的头。 “麝鼠庄园不错吧，老哥死了后我可以继承这里，一半吧，到时候我就是全英国最富有的女人了。在美国也是。你可真幸福，麦考夫。” “这才是你参与整件事的冬季吧，卡罗琳。”麦考夫扶额，“好吧，等你处理好这里的事，我们去散散心，想去哪里。” “嗯？我想一想。”卡罗琳拖着下巴，“去西班牙吧，我想泡泡温泉。” “好。” “等等，你不留下来吗？” “我只是来保证你的安全，看来，你早就能独当一面了。” 卡罗琳拍拍麦考夫。 “真是的，我本来就很厉害。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见。” 麦考夫轻笑一声。 “上次你差一点打开地狱的通道呢。” “闭嘴，你为什么还记得这件事。”卡罗琳涨红了脸。 “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记在心里。”麦考夫说。 “真肉麻。”卡罗琳皱眉。 “喂，我说，你们有必要在这种场合下说这些话嘛，前辈，我们还有收集灵魂呢。” “你先忙。”卡罗琳说，“我也要去收拾残局呢，虽然活该，但，梅森，他。” “我明白，去吧，卡罗琳。”麦考夫看着卡罗琳，眼神温柔。 * 克拉丽斯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汉尼拔。 汉尼拔发出微弱的呼叫声。 处于理性，克拉丽斯绝对不应该靠近汉尼拔，之前他光靠牙齿就咬碎了一个人的下颌骨。 克拉丽斯蹲下，贴近汉尼拔。 她赶在同伴找到他们之前扶起了他。 “又一次背叛，克拉丽斯。” “是的，你什么时候不背叛你自己，我就不会欺骗你。”克拉丽斯怜悯地望着汉尼拔。 “你现在，还会，做那个梦吗？” “是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梦，但是，我们不合适。” 他抽搐了一下。 克拉丽斯将他抱得更紧了。 “我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你是唯一一个。” “我会被送到哪里去。” “我保证，你可以看见风景。”克拉丽斯说，“我保证。” “克拉丽斯，你总是喜欢欺骗我，但我原谅你。永远。”他说。 第97章 葬礼 卡罗琳笃定自己是在梦中美化了梅森,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可干舌燥，身体燥热难挨。 还好不是生病了，只是昨天酒喝的有点多。 昨天处理好尸体后,她梦见梅森晚上来找自己。 说了些,奇怪的话。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乱发脾气，接着开始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其中不免一些侮辱性的怪话,骂卡罗琳是婊，子之类的，说她是野兽,贱人,见死不救,自私自利,心机女。还是个弑亲者。 卡罗琳倒是哑口无言，嗯，她觉得这家伙说得对,卡罗琳不在会，反而认为这是对她的夸赞。 她朝着梅森笑。 然后对方居然哭了,还是抱住卡罗琳哭的。 他们变成了小孩子的样子，梅森告诉他,父亲和叔叔曾经对他做过什么。 卡罗琳听了后眉头紧锁。 只是淡淡的说了巨，这也遗传。 接着，梅森骂骂咧咧的消失了。 卡罗琳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中午,玛戈处理好葬礼的事宜，就等着过几天家族成员和亲友来参加葬礼。 在这些人赶来之前，卡罗琳和玛戈想要将重要的资产瓜分干净。 还好，梅森早就立好了遗嘱。 大部分的家业是给维尔家族的男性继承人。 嗯,没有人知道玛戈并不是老莫尔森先生亲生的，她在家族中的威望要比卡罗琳高出很多，经商和社交的能力也强。 卡罗琳当然不会说什么。 她只想要自己的那一份，那一大份的财产。 足够卡罗琳什么也不干，就等着快活的活下半生。 卡罗琳的记忆里，她在麝鼠庄园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收益，可这些年她总是在想，自己成多娜变成卡罗琳都是对亏了这，是这座神秘阴森的土地造就了她的性格。 卡罗琳摸着墙壁，她似乎又听见了梅森的哀嚎。 她抱怨卡罗琳不爱他。 真是奇怪的指责。 卡罗琳回忆起他们小时候的样子，那时，他们总是睡在一起，小女孩和少年，睡在干燥的，被太阳晒过的草地上，卡罗琳会谁在梅森的身上，压住她。手*上拿着一本书，或是一本画册。 “你总会成为其他的新娘，那为什么不会成为我的。” 卡罗琳探出头来。 “这是因为你是戈变态，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变态，我爱你你也不会改变，你只会欺负那些弱者。”卡罗琳说。 “可那是因为你没有爱我。” 他抚摸着卡罗琳的脸。 “你想得到自我认可，你不需要找我当中间的媒介，你瞧，我们很相似，这不过是出于一种自恋。”卡罗琳说。 后来又说了什么，卡罗琳就不记得了。 “卡罗琳，你看起来很悲伤。” 是麦考夫。 卡罗琳回头。 “嗯，我只是在思考，我是不是没有一开始就做到最好，我是说，我应该引导他的。” “不需要将这份罪孽强加在你身上。”麦考夫说，她站在卡罗琳身后，就像是一座山。 卡罗琳靠着，他们一起俯视着正在清理的宴会厅，那座半独立出来的漂亮大屋子成了一片废墟，卡罗琳吹口哨。 第108章 “卡罗琳，你做得很好了。” “其实还不够吧，要是可以在人变坏之前就救赎他们就好了。” 麦考夫温柔的说：“你不是圣母，这不是你的任务，很多人在遭受痛苦后会被同化，有的人则站起来。” “我知道。但，我还是希望做得更好。” 说着，卡罗琳看向不远处的森林。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故事吗，森林里的迷宫。” 麦考夫将手搭在卡罗琳的肩膀上。 “离开之前，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烧了祭坛。”卡罗琳说。语气生硬，眼神冰冷。 * 葬礼上来的人都是熟悉的面孔，卡罗琳和这些人寒暄了好一阵，还将麦考夫介绍给他们。麦考夫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的心理。相反，他表现的十分自在，聊天的时候超会找话题。 卡罗琳感到意外。 她将麦考夫拉到一边。 “原来你会社交。” 麦考夫无奈的摇摇头。 “我当然要会，我每次都要面见帝国的大人物。” “那你可以带我也去重要的宴会吗？” “当然，你开口了，我自然是会满足你的，卡罗琳。” 卡罗琳和相熟的人聊了一阵后，就一个人独自走到了墓园。 离着聚会不远，卡罗琳还能听见远方亲戚爽朗的笑声。 卡罗琳埋葬了哥哥，将他埋葬在父亲的坟墓边上。 坟墓修的特别朴素。 这是莫尔森的意思，梅森大概会不喜欢。他这个人只喜欢浮夸的事物。 过了一会玛戈也走了过来。 她和卡罗琳站在一起。 “我要一部分股票，还有在法国南部的豪宅和纽约的顶层豪华公寓。还有我们的资助的学校。”卡罗琳说。 “你会得到更多，卡罗琳。谢谢你。” “不必谢我，家族承认了你的能力，这是你应得的，我更想要这个家族掌控在你这类人手上，我们会蒸蒸日上的。” “我们和军方将会有合作，倒时候我还想要你。” “我明白，但我可不会给你熟人的价格。”卡罗琳笑了笑，“会很昂贵。” “值得的，找来制作武器的材料并不容易。” “玛戈你要坚持下去，不做恶人。” “我答应你，但我也无法去做善人，这一点和认可梅森。” “好吧，这是你们经营方式。”卡罗琳说。 “我希望你常来这里。卡罗琳，麝鼠庄园会变得很孤寂，少了点什么。” “我相信你会见到那家伙的怨灵。” “我期待着他敲响大门。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了，我有一个继承人，是维尔家族的血脉。“ 卡罗琳难以置信的看着玛戈。 “没有血缘关系，这是件好事。” 卡罗琳抱住玛戈。 “是的，是他的。”玛戈忧伤的说，“也是我自愿的，卡罗琳，接着我会嫁给石油大亨的儿子，是个可爱的少年，他很听话。” “可你不喜欢男人。” “这个世界我们有太多不喜欢的事情要面对。卡罗琳。”玛戈说，“但我们要学着捍卫我们喜欢的事情，我们已经拥有了太多。” 卡罗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枝垂在湖面上。 一群天鹅游走。 卡罗琳叹息一声。 “真是的。我以为我会高兴。” “也可以高兴一点，卡罗琳，必须我们是胜利者。如果不试一下，我们无法占有这里。” “汉尼拔会一直听话吗？”卡罗琳说，“他还没有死。” “会，因为他有史达琳看管。” “我咯可不相信他会就此安生起来。” “如果他来复仇，我们会杀了他。” 卡罗琳和玛戈相视一笑。 “明天我会和福尔摩斯去打猎，我们一直守护的那片森林，总有人要清理残渣，不是吗。”卡罗琳说。 “那本书果然在你这里。” “没有，没有，我只是带着笔记。”卡罗琳眨眨眼睛。 “你确定离开恶魔的保护对我们有好处。” 卡罗琳说：“得了吧，我们不需要崇拜恶魔，维尔家族是靠着脑子做生意了，而不是不懂资本的恶魔。” “也是，卡罗琳，我会帮你守护外围的结界。” * 清晨，白鸽跃过高塔，房间里已经没有人居住，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杂物间。 卡罗琳骑着黑色的骏马跨国河道。 她挥舞着马鞭，一路穿过了灌木丛。 麦考夫紧跟其后。 他们很快就到了被成为圣地的祭坛附近。卡罗琳下马，安抚马儿让它听话。 “好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一会就出来。” 麦考夫也下了马，他有一段时间没有骑马了，骑术倒没有落下多少。 “力量还挺强的。” “我们随身佩戴的道具够用吗？”卡罗琳问。 “没有问题，关键是你带着的那本书，这才是关键。”麦考夫说，他走在卡罗琳的前面，拉着卡罗琳的手。 他们顺着路，走到了中央。 越往里面中，空气中的腐味就越眼中。 脚下满是枯树叶，这一点也不像是经常有人来的样子。 卡罗琳听见了脚步声。 她回头，什么也没有。 接着，她又听见了小孩子的嬉闹声。 卡罗琳差一点绊倒，麦考夫弯腰，用树脂扒开了枯叶。 是一截腿骨，看起来是小孩子的。 卡罗琳站起来，看着前方。 他们往里走，终于走到了真正的中心。 这里面的场景什么惊悚。 堆满了骨头。 人和猪的骨头。 若不是玛戈在梅森受伤的这段时间暂时关闭了这里，还不知道仪式会死多少人，浪费多少牲畜。 “要开始吗？”麦考夫问。 “好，现在就来，我不想见到那只恶魔。”卡罗琳说。 他们用了隐身符咒，暂时隐蔽了气息。 很快，麦考夫就摆好了法阵。 “你真是什么都会。”卡罗琳说。 “大学时顺便学的。”麦考夫说。 卡罗琳举起书，开始念咒语，这些咒文她在熟悉不过了。 脚下的土地起了变化。 风开始呼啸，从地面上冒出一具残骸，有的头颅和人的身躯。 “是殉道者，你和你死神。”恶魔说。 “安息吧，解除契约，回到地狱去，恶魔。” “迷失的灵魂，我接受你。” 四周燃起大火。 麦考夫握着卡罗琳的手，无数黑色的灵体从四面八方袭来。 像是围绕在腐肉身边的苍蝇。 卡罗琳感到恶心。 几分钟后，世界终于恢复了平静。 “你很厉害，卡罗琳，恶魔回到了地狱，你关上了通道。”麦考夫说，笑着看着卡罗琳。然后将卡罗琳一把抱起来。 “带我出去，我要透透气，这里好臭啊！” 卡罗琳闭上眼睛，她贴在麦考夫的胸口。 “真顺利。” “当然，只要你足够强，干什么事情都会很顺利，我的卡罗琳就是很厉害。”卡罗琳说。 “其实我叫多娜。”卡罗琳笑着，她仰天咬住麦考夫的嘴唇。 第98章 无力的委托与一点…… 回到伦敦后,不超过一周，卡罗琳就接到了一桩买卖。委托人是一个中年的妇人，卡罗琳了解情况后象征性的收了一点点佣金,还将阁楼暂时收拾出来给这位风尘仆仆的女士居住,伦敦的物价太高了，可以帮助一点是一点，卡罗琳是这么想的。 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挣钱。 卡罗琳更喜欢从有钱人身上赚钱。 “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然我这辈子都会不安！”她的言语间带着怨恨和不甘。 “这件事有些困难，我不一定可以办成。”卡罗琳说,她有些犹豫,这位客人委托的事情她早些时候有听说过。 “莫里亚蒂女士,您愿意接下来帮我们调查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件天大的好事了。” “你只想要将你所知道的信息告诉我就行。”卡罗琳说。 这位来自乡村的女士不安的开口：“这件事实在是太古怪了,起初我们以为那些姑娘们收不来高强度的工作去了风流场所找买卖干，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情，大部分女人来伦敦找工作,多半会流落在那些场所去，工厂的环境太恶劣,给的工资也低廉。好地方也寻不到门路，我妹妹一个次去伦敦工作的时候就误入了一间黑工厂,没有挣几个字还差一点死在那里，回到老家修养了有大半年，看医生花的钱正好抵消了工作。” 说到这,这位女士连连叹息。 “我妹妹是个聪明人，和我这种大老粗不一样，她念过书，非常认真,我们家现在还留着她的书呢，自从父母去世后，我就一直带着她，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几乎可以算是她的母亲了，她比我小足足有二十岁，如今也才十九岁，可怜的凯蒂啊，她才十九岁却吃了不少苦头，之后，她又去了一次伦敦，还是前年，中途她赚了一笔钱，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买卖，她告诉我她恋爱了，我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圣诞节她带回来一个孩子，是她的，我知道，一个漂亮的金头发的姑娘，金红色的头发，之后她又去打工，这次她说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是助理，给教授当秘书，我听着真像个好差事。但后来。她就死了，不明不白，送来的时候就装在盒子里，还是个，陶土罐。” 第109章 说着说着，这位中年妇人落泪了。 卡罗琳递上去手帕。 “后来，春天的时候，几个警察找到了我们，跟着的还一个戴着眼镜的文员，看着十分讲究，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我那妹妹的情人，也是那孩子的父亲，他们给我了我一笔钱，不多，算起来就是我那可怜的妹妹的工资，说让我就带着孩子生活，然后就走了。头也不回，就看了一眼那个孩子。” “之后呢。”卡罗琳皱眉，“那孩子是不是。” “那孩子，小小的婴儿，我妹妹的女儿。浑身开始溃烂，我找了医生，来伦敦一家家的看。可那孩子最后还是死掉了。她的最后烂成一具骨架，骨头发光，幽蓝色的光，人们说这是恶魔的孩子，他们不让我的孩子进入教会的墓园，也不欢迎我那可怜的妹妹。上帝啊，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明天辛苦劳作，换来的却是一身的病痛，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就连，就连个安息之所也得不到。” “你妹妹说过她是为谁干事吗？” “是王室资助的研究所，她说，当时她就在玫瑰秘苑。” “我知道了，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女士，最近几天你就住在这里，你不是第一个向我咨询这件事的人了。” “我也听说过，还有很多受害者。就是知道的有一个叫玛莎的女孩就住在下东区，白玫瑰教堂附近的一个女孩，也很年轻，她得了病，过去和我的妹妹是朋友，都在玫瑰秘苑工作过。求您也听听她的故事。” “我明白了。好了，女士，你的委托我收下，老规矩，往后你要当没有见过我。” “我了解，同时我也会是，莫里亚蒂家族族忠实的眼线。” “合作愉快，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是上帝，我只是个生意人。” “不，女士，你被神要更值得我们信任，你会回应我们，回应我们这些人。”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女士。”卡罗琳说。 “老板，我找到了线索，还发现了这个。”玛丽亚推开了店门，这个娇小的女孩手里端着一堆盒子。 卡罗琳上前去帮忙开门。 “有生意。”玛丽亚说。 “是的，这位女士要和我们住一段时间，在阁楼上。是发光的尸体案件。”卡罗琳说。 “啊，你好，请节哀，我叫玛丽亚，身后跟着的是我的狗，是狼人，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之前当过修女。”玛丽亚大方的说。 客人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看着玛丽亚。 “和我的妹妹一样，真像，漂亮的女孩。” “对谢夸赞，好了，我要去处理事情了。” * “这件事查起来很容易，就是解决将来困难。”卡罗琳说，晚上她去找麦考夫。这段时间麦考夫难得有机会闲下来一些。 “玫瑰秘苑的事故。”麦考夫顺口一说。 “你清楚这件事。” 麦考夫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放下手中的报纸。 “知道些，但和你知道的差不多。”麦考夫说。 “那些女孩多半是被实验化合物弄坏了肺。”卡罗琳说，“整件事谁是负责人。” “维多利亚女王的吸血鬼。她的管家，一个黑暗的生物，渴望鲜血的家伙。” “那就是维多利亚啦，说到底，这是王室的工程。是他们处理的，这件事看来很难查清楚了，估计就算到了最后，也不过是杀几个不相干的小人物顶罪，他们是要研究什么，哦，对了，弄他们的黑魔法。”卡罗琳说。“就按照罪简单的方式处理吧，” “就是这样，无头绪的案子，甚至在大众认知里这就是意外，也的确是意外。你当时为什么要接下。”麦考夫问。 卡罗琳想了想。 “我觉得她的愿望太简单了。”卡罗琳说，“他们值得更多。他们想要的是正义，是执法者落下的利剑。” 麦考夫抬头，看着卡罗琳。 “我的意思是。我想给这些受害者看一场烟火秀。”卡罗琳说。“实验室的有很多易燃无毒的魔法石。” 麦考夫瞬间就明白卡罗琳的意思。 “好吧，你要大闹一场。对吗。”麦考夫微笑道。 “你愿意和我一起大闹一场吗？”卡罗琳问。歪着头，像只可爱的小猫头鹰。 “为什么不呢，正好我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任务，整天呆在家里，我怕我又会闲不住买些点心吃。” “要是实在忍不住我给你买些那么甜的食物。”卡罗琳说。 “这样的话生活也会少了乐意，糖分。那可是我的快乐源泉。” 卡罗琳走过去，刮了一下麦考夫的鼻子。 麦考夫顺势将卡罗琳抱住。 “好难过，我可以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你瞧，道德和法律都是为权贵服务的，嘴上说着是为了人类的宏伟计划努力，克服死亡，结果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你瞧，最后的代价却要让处于弱势的人承担。”卡罗琳说。 “你要炸掉实验所。” “只炸掉一部分，嗯，难点在于任何避免无意义的伤亡情况。”卡罗琳说。 “我可以规划好，这是我最擅长的了。” “哦，我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啊，你怎么回事，变得越来越像我了。” 麦考夫搂住卡罗琳。 “我还能说些什么呢，卡罗琳，谁让我喜欢你，而且，我也早就想这么干了。” “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释放自己。” “这也是为了正义不是吗，我想了很久，我一开始为什么要选择这份职业。”卡罗琳蹭蹭麦考夫的下巴。 “一份收入一般，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卡罗琳指出，“你投资都比这挣钱，我看你一晚上就可以赚一年的工资，你还是个好人，一个廉洁的公职人员。” “我想我过去也是有理想的。” “好办，稳重的麦考夫成了少年。” “卡罗琳你喜欢吗。” “当然，我喜欢有人和我一起作乐。”卡罗琳说，“还有愤怒，麦考夫，我说不上来，我想要这个世界烧成灰烬，可有期望着那些可怜人活着，我们不能在废墟上生存，却只能最大限度的行驶我们的正义。” “权力机构是巨兽，卡罗琳，是怪物。”麦考夫说。 卡罗琳站起来。 她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不远处可以望见白厅，可以望见漂亮的塔桥。 站得远一点，你会看见工厂，看见下街区针扎着的无辜的人，那些人才是世界的组成部分。 “他们总是飞在空中，站在高处，决定着他人的命运。空中，麦考夫，是啊，这一次，我让他们飞起来，让所有人都看着。”卡罗琳忍不住笑出声。 “我们能做的还是太少了。”她说，语气却充满了精神，“我是说，总要去做点什么。” 第99章 烟花秀 穿过唐人街,绕到考文特花园，一路上就当作是散散心，平复心情,卡罗琳回想起来自己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做这种事了。她长时间都是作为一个管理层在决策和分析,好像少点执行的快乐。 卡罗琳不想离生活太远。 道路有些拥堵，还没有等仪式正式开始，人群就提前涌向了广场,卡罗琳等了一会，接着马车又驾驶到了牛津街，一路到了伦敦大学的东面,卡罗琳下了马车,从一座墓园绕进了树林,来到了研究所的背面,这里有不少巡逻的人，不过都兴致缺缺，提不起劲,也没有多少干劲，避开他们不算太难。 卡罗琳脱掉外套,里面穿着的是夜行衣。她攀上了墙壁，绕开了人监视,从树上跳下来，一大群猎犬围上来，准备开始嘶叫,结果嗅到了建立了身上的味道，夹着尾巴走了。 卡罗琳身上带着狼人的味道，没有哪只狗会傻到和狼人对抗。 卡罗琳早就摸清楚这里的地形，也弄出来了时间表,顺利就进入了其中。她随机打昏了一位工作人员，换上了他的衣服，推着小车一路来到了地下室。 他们将所有的秘密研究的实验都放在地下室进行。 从来没有出现在正式报告里的地下三层，对外，这间看着不大的实验所只有地下一层和地上三层。算不上有多特别。 卡罗琳推着小车，一路并没有遇上特殊事件，大家都像去看女王的演讲。没有人愿意卖力工作。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地面湿滑。长时间接触有毒物质，这里的地面和墙壁不会给植物提供空间，没有青苔。 卡罗琳打开大门。 里面的实验品让人目瞪口呆，即便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哇哦，真要命。”卡罗琳说。 她戴着防护罩。 穿过一排排的培养皿。 无数畸形的怪物泡在绿色的液体中，靠着呼吸机勉强维系着生命。 都是合成的怪物。 人和常见的与不常见的生物组合成的怪物。 “宫廷炼金术师花钱就是来研究这些的，真的见鬼，该派大天使来收拾你们。”卡罗琳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思考如何让演出进行的更顺利。 第110章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卡罗琳回头，只见从巨型培养皿后走出来一个苍白消瘦的身影。 “我知道你，你是那个，嗯，女王的管家，那只吸血鬼的属下。”卡罗琳说，“这也不是你改出现的时候，你应该负责女王的演讲稿。” “你是什么人，一般的研究员是不会来到这里的。”吸血鬼眯起眼睛，看着卡罗琳。 “我可能不是一般的研究员。”卡罗琳说，她笑着，挥手。 “我没有带武器，我是奉命起来的，女王的命令。”卡罗琳说着，笑着靠近吸血鬼。 “你在说谎。” 卡罗琳耸耸肩。 “你觉得女王对你的能力很满意吗？先生。”卡罗琳说。 “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是来督察的，仅此而已，看看你有什么行动。”卡罗琳说，“我知道这里是由你负责的。” 靠近吸血鬼。做出有意示好的举动，卡罗琳尽可能的让自己看上去没有攻击性。 吸血鬼的速度快于人类数倍，就算是最专业的血猎，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女王还会将这件事给其他人负责。”吸血鬼说，眼神里透出不屑和蔑视。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人类。”卡罗琳道，“不然你可以检查我的心跳，看看我有没有说谎呢。”卡罗琳平静的说道。 就在吸血鬼还在思考的瞬间。 速度极快，敏捷，果断。 卡罗琳掏出了枪，打在了吸血鬼的头上。 鲜血涌出。 吸血鬼瞪大了双眼。 和血族相斗不能有一丝的误差。 银子弹加圣水，这吸血鬼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很快就化为灰烬。 卡罗琳冷漠着看着消失的吸血鬼。 “杂碎，遇上我算你倒霉。”卡罗琳收回枪。 还好只是个不擅长战斗的家伙，若是运气不好遇上元老级别的角色，处理起来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卡罗琳检查房间里的怪物，仪器里泡着的生物全部死去了。培养皿是反过来从他们身上吸取能量。 “可真是一点也不浪费啊。”卡罗琳摇摇头。 卡罗琳又朝房间的深处走去。 里面的这间屋子里干脆全部关着活物，有三头的女人、长着翅膀的少年，四只眼睛的小孩和浑身光滑没有一根毛发的青年，以及很多只能称得上是近人形的生物。 “我不会伤害你们。”卡罗琳说。 其中一个生物开口。 “你不是这里的研究员。”是一个长相如同深海怪鱼的人。 “我不是。你们愿意出去吗？”卡罗琳问。 几个怪头怪脑的生物点头。 “你们一直生活在这里，还是。”卡罗琳一边问一边用工具撬开锁。 “我们是被抓过来的。开始是马戏团的成员，那孩子是在这出生的，其中我们有的人是天生的，有的是经过改造。”三头的女人说。 卡罗琳发现她的另外两个头是没有意识的，只是寄生在女人身上。 “我是自愿过来的，他们说可以治好我。”女人道。 “结果他们把你当作实验品，对吗？”卡罗琳打开了门。 “是，除了我们，还有些后期感染的员工。” “临时的，和我们一样，说不定哪天就不用了。”鱼头脸的男人道。“负责照顾恶魔之卵的人全部是从下街区雇佣来的。” “我才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生活。”长着翅膀的少年说，“你救我们出去？” “是的，我可不是救世主，只是单纯的讨厌这里的负责人，最上头的那个。”卡罗琳说，一面将这些人全部放出来。 “这么难的密码锁你都能弄开。” “当然。”卡罗琳没有时间自吹，她听见了脚步声。 “好了，现在出去闹一阵吧。”卡罗琳道，“去你们想起的地方如果没有地方可以去，就来去找莫里亚蒂家族，那里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在此之前，我想办一件事情。” * 特拉法加广场上满是来看热闹的人。 麦考夫在可以俯瞰整个广场的高级餐厅坐着。他手中拿着望远镜，时不时的观察广场上的人群。 此时大本钟正好敲了九下。 夜晚，女王的马车驶过，马车华丽耀眼，拉着出了无匹骏马外还有一头独角兽。这是难得一见，也很难被驯服的生物。 王室花了好多的功夫才将这头成年的独角兽驯化好。 为了派头，花再多的钱也合适。为了显示出自己与众不同，不顾公众安危也是可以的。 麦考夫扫了一眼街道上围着看热闹的人。 叹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在这里闹出乱子来。 * 卡罗琳将恶魔之卵放在提前准备好的盒子里，从地狱中带来的违禁品散发着浓郁的毒气，长时间接触一定会导致人体发生异变。 实验的残酷性让卡罗琳忍不住感到一阵恶心。 实验所的警务系统被激活。 卡罗琳花了些时间跑了出去。 她看着乱作一团的实验所，皱起了眉头。 忽然间，听到砰的一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枪炮声。 在白金汉宫附近的天空上升起了烟火。 接着是威斯敏斯特。 唐宁街。 远远的，阁楼上的女人被声音惊到。 阁楼上的女人看着绚烂的烟花，虽然只能看见天空的一脚，但她还是笑了笑，然后继续绣花，她要给自己的侄女绣一块漂亮的裹尸布，她依旧难过。 莫里亚蒂小姐说过，她会给他们看一场烟花秀，在王室的面前点燃的烟火。对着他们，那是唯一的枪炮。 她得知真相后并没有惊讶，也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只是微微有些触动，接着，她还要去过自己的生活呢。 * 正在特拉法加广场演讲的女王吓了一跳。只是微微的停顿了一下，这位慈祥稳重的老太太继续发表演说。 为了庆祝神秘协会的一项福利政策的落实。 “这是怎么回事。”女王回到了马车里。 麦考夫走了过来。关上了车门。 “是惊喜。”他说，然后将一封信递给了女王。 维多利亚扫了一眼，大为震惊，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麦考夫。 “这是谁的注意。还是你们一早就准备好的，哦，上帝啊，这件事我完全是蒙在鼓里，也没有人告诉我。” 麦考夫行礼。 “陛下，为了您的安危，我想还是关停那里吧，也必须将那些不属于人间的黑暗生物送回地狱。” 女王听出麦考夫话中的意思。 “最近你一直在参和这些事，难怪，难怪，福尔摩斯阁下，我说为什么首相最近总就不见人影。” “我们这些公职人员也是为了帝国好。”麦考夫说。他语气谦逊平和，“至于所造成的损失，海伦娜公爵乐意接手处理。” 女王很快恢复了平和、慈祥的脸。 “啊，这可真是辛苦你们了，像我这样的老人家不合适处理复杂的事物，我想，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比较好。” 女王笑着朝人群挥手。 麦考夫一直很佩服身边的同僚们，他们比剧院里的演员可要专业的多。 “你们应该感到庆幸，没有流血，没有屠杀，只有烟花秀。” “我可以将之视为一种威胁吗？”女王说。 “如果您愿意的话。那么这就是。”麦考夫冷漠的说。“做出决定的不是我。陛下。” 女王温和的说：“按照你们的建议来吧。” 第100章 承诺…… 卡罗琳对自己的婚礼非常满意,她不喜欢铺张浪费的在大教堂里举办仪式，更不喜欢听主教在那里念叨，也不愿意身边围绕着不相熟却又不得不结交的大人物。 卡罗琳喜欢乡村,喜欢在安静,平和的小庄园里举办宴会。 最终她还是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与其说是婚礼，倒不如说是朋友间的聚会。 卡罗琳和麦考夫特意选了春天来举行婚礼，过去的这一年他们办了不少大事,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和大贵族，甚至连女王都有些气恼，但他们不在意,毕竟在他们身边还有不少不容小觑的支持者。情况变得危险起来,贵族不得不让步,大资本家也有些忌惮最近频频出现的游行和极端的暗杀活动。 日子在这种动荡的压迫下,变得好了起来。 卡罗琳希望继续下去，而麦考夫处于稳定的考量，认为在进一步会引发更大的骚乱。 卡罗琳说麦考夫这是懦弱行为,麦考夫则坚持。他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要考改革,对于一个帝国离不开的大人物来说，他的想法本就有一定的决定权。卡罗琳回头想了想,最要紧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发泄情绪，偶尔发泄一下可以,但时间久了，就会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第111章 理智，理智。 保持理智才有机会长期坚持下去。 “如果愤怒可以解决问题，那么现在掌管世界的应该是路西法。”麦考夫说,“撒旦应该比上帝还要有威慑力。” “哈，你在讽刺。”卡罗琳说。 “我可没有。”麦考夫微微侧目，“玫瑰花田，还有，铃兰和郁金香。嗯让我还缺点什么。” “不，什么也不缺，你要帮你的新娘穿戴婚纱。” “按照习俗，我不应该在婚礼前看见你的婚纱。” “没有关系，我们不讲求这些。”卡罗琳说，她转过身。 “你是不是又瘦了，卡罗琳。” “嗯，最近太忙了。”卡罗琳说。 “*蜜月期你要听我的，我们休息。”麦考夫说，他从后抱住卡罗琳。 “行，行。”卡罗琳说，“我们要去哪里。” “希腊，这次去希腊。” “要不去更远的地方。”卡罗琳说，“东方。” “也可以。”麦考夫说。 “总之，我们有很长的一算时间休息。”卡罗琳说。 “卡罗琳。”麦考夫的语气柔和下来。 “怎么了。”卡罗琳问。 “谢谢你。” “你为什么总是在道谢，总是的，我的笨蛋。”卡罗琳转过身，拥抱麦考夫。 “好了，一会我们要出去和朋友们聊天呢。” “就像一个寻常的聚会。” “每一天都会幸福，就现在这样。”卡罗琳说。 “我保证，我会守护这种朴素的幸福。对你，也对这个世界，卡罗琳，这是死神的承诺的。” “那么，我也要谢谢你了。”卡罗琳笑着，她的眼睛里落下了流星。 “卡罗琳，你真好。” “哈，这种时刻就不要弄这些无意义的自夸了。”卡罗琳说，“你知道你要做什么的。” 麦考夫笑着说：“抬手。” 卡罗琳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麦考夫将一枚硕大的宝石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 “这是？” “我从南非弄来的血钻。”麦考夫说。 “我看不止如此。”卡罗琳说，她感受到了能量波动。 “我说谎了，这是从地狱弄来的，现在你可以自由穿梭，去你想去的地方，包括，你来时的宇宙。” “我现在哪里也不想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卡罗琳笑了，她抱住麦考夫，紧紧的抱住。 * 【半年后】 麦考夫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工作，他从背后走向了台前，女王去世后，他成立帝国不开缺少的支柱，每天都在忙着工作。比起工作，他现在更愿意回家，回去和卡罗琳说话，聊天，暗自策划些活动。 他越来越喜欢军情五处的工作，而不是去当大臣。 今年他差一点就成了首相，要是这样，他干脆就不干了。 麦考夫熟悉这套游戏，一旦你站在台前，你的实权就会减少，聪明人会悬着当傀儡，问题是，这不适合真正想办事的人。 他现在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人间，管理政府，调和各方势力间的矛盾，渐渐的和地狱和模糊不堪的灰色里世界交往不深，当然他还和过去的同僚们是朋友，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哇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夏洛克。”走进办公室，麦考夫还没有来得及喝一杯热巧克力就看见自己的弟弟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文件。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你不能看吧。”麦考夫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饼干开始吃。 夏洛克没有抬头。 “莫里亚蒂小姐看来最近很爱你，都没有嫌弃你一路直线飙升的体重。” 麦考夫放下了拿黄油饼干的手。 “不在我这里，你应该去找我的秘书，而不是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文件。”麦考夫说，“我想这家伙现在正堵在东区。” “谁让你们弄了个假福利系统。”夏洛克说，“这就是报应。” 麦考夫翻了个白眼。 “老实说，我尽力了。” “要是那些难民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准会觉得你吃了回扣。”夏洛克刻薄的说。“你比结婚前胖了足足有过去的一半体重。” “没有这么夸张，我只是脸圆了点。”麦考夫说。 “你最近都不敢照镜子，这句话也就我愿意说出来，卡罗琳一定心疼你，不愿意说出你有双下巴的真心，晚上你们一定是关掉煤气灯，然后又吹灭蜡烛，你瞧，我说对了。” 麦考夫涨红了脸。 下意识的抬起下巴。 “这次又是谁来委托的，还是你自己。” “我雇佣的报童，他要拿回他父亲的赔偿金，可问题是，嗯，他父亲之前是你们这里的零时工，刺杀伯爵。” “我想这不是我的命令。” “所以这件事就困难了，你瞧，这里也有很多你弄不清楚的利益链。啊哈，就是这个。“说着，夏洛克兴奋的将一张纸塞进口袋里。站起来准备离开。 “不要惹出大乱子。”麦考夫说。他坐回了靠椅上。低头看见自己的肚子鼓起来。 “真不理解我们婚后你们都会变成这样。”夏洛克一脸嫌弃的说。 “华生也胖了。” “不，约翰和你不愿意。”夏洛克说，“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回见。” “等等。” “有什么事情吗？” “你可真是个刻薄的混蛋。夏洛克。”麦考夫不满的说，“你先是非法闯入我的办公室，然后又拿走了名单，接着讽刺了我一番，好了，你说说看，你要怎么补偿我。” “我可以帮你搞定东区的骚乱，拯救你的秘书。”夏洛克灵巧的一闪而过，关上了门。 过了几秒钟，他又推开门。 “你还是我的好哥哥，麦考夫。” 然后眨了一下眼睛。 马上又消失不见了。比黑猫还要灵活。 麦考夫无奈的摇摇头。 他撑着脸，看着桌子上的文件。 “看来，我是想要减肥了。”麦考夫看着自己的身材，他却没有之前的焦虑。 大概是卡罗琳不会再说些什么。 他很清楚，卡罗琳爱他。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 “不行，越是这样应该越自律。” 抬头看着桌子上的相片。 那是他们结婚的照片，照片你的女孩笑容甜美，是一颗明月，更是燃烧的太阳。 “莫里亚蒂，维尔，卡罗琳，多娜。”他轻轻的说道。 * 卡罗琳没有想到会在出门买花的时候遇见养父。 卡罗琳将一大束带刺的玫瑰甩到了莫里亚蒂的脸上，由于他们两人从外表上看着年龄相仿，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一对漂亮的恋人在吵架。 “说吧，你最近又去哪里了。” “我的卡罗琳，我怎么会打扰你愉快的生活呢。”威廉笑道。 “可你连我的婚礼都没有参加。”卡罗琳说。 “抱歉，抱歉，当时我正在处理一件不太光彩的买卖，至于婚礼，我倒是希望你一直保持独身主义，好了，不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最起码，我觉得福尔摩斯先生还算个不错的人，他也听你的话不是吗，他也救过你。” “哼，说吧，你为什么突然现身，我想你是不是有事情要拜托我。”卡罗琳说着将玫瑰花和购入的商品递给了莫里亚蒂教授。 “要和我一起去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吗，伦敦的暴乱，脑满肠肥的执行秘书还在东区呢。” 卡罗琳心领神会。 “当然，莫里亚蒂教授。” 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有改变。 维多利亚时代结束了，可下一个时代还没有带来。 今年后，他们将会迈入一个新世纪。卡罗琳不知道这会不会变得更加糟糕，战争，或者会发生更残酷的事情。 卡罗琳将玫瑰放在一个不知道的墓碑前。 他们穿过墓园，从教堂走过。 白鸽划过天空。 很快要下雨。 伦敦还是那个伦敦。 空气里是血与铁锈，这是个会吃人的城市，也是充满了希望和幻想的梦幻之都。 卡罗琳回头，看了一眼。 绿色眼睛倒映出模糊的幻影，她的金发流淌着，风卷起了裙角。 “我保证，接下来会很有趣。”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www.海棠书屋.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