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心声好吵》 第1章 《师尊,你心声好吵》作者:春意尽【完结】 文案: 【大美人九尾狐徒弟受vs心口不一毛绒控师尊攻】 妖界的少主,世间仅此一只的九尾天狐。 陨落了。 人界的清冷仙尊,却意外捡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灵狐做弟子。 * 然而仙尊不知道的事,小弟子一直能听见他的心声。 仙尊看着貌美的小弟子,嘴里平静的说:“长的还行。” 内心疯狂激动:“不愧是我养的小灵狐,说是三界第一绝色都对不起这个长相,我可要好好炫耀一番。” 小弟子笑笑,内心:“你开心就好。” * 仙尊总有个疑惑,为什么小弟子被雷劈,他也会被雷劈,为什么小弟子受伤,他就会头疼。 哦,原来是他单方面共感了啊。 仙尊内心:“要替雷劫,替受伤,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 当小灵狐恢复了记忆,摇身一变成为大佬。 全部真相大白后。 小灵狐内心:“师尊变竹马,还是一千年前就拜过堂的那种竹马,想死。” 仙尊内心:“原来我只是你的一次性用品啊,就这样我竟然还在爱?” 他叹了一口气,“我果然是个很贱的人啊。” 【单向读心+单向共感/天降竹马/自我攻略/】 九尾狐徒弟受vs表面清冷内心八卦嘴毒师尊攻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真仙。 每个阶段分为前中后三期。)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逆袭 读心术 主角视角:应雪 钟慈 一句话简介:师尊,我们以前好像拜过堂。 立意:无 第1章 我是乞丐 乌云密布,笼罩着整个妖界,暗紫并泛着隐隐微光的雷电劈散云层,精准的打中长有九尾的少年。 华贵的玄色锦袍被劈,如同一片片碎步挂在头发凌乱不堪的少年身上,鲜血不断流出。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额间红色印记疯狂闪烁直至失去光泽与颜色,隐匿于白的惨淡的脸颊,少年张口,声音嘶哑地呢喃,语气里尽是不解:“三十八道雷劫,怎么会扛不住呢,该死。” 少年识海里传来他熟悉的嘈杂声音,“好无聊,啧,想去山下听曲。” “它怎么睡的和猪一样,打呼噜好吵,能不能给他踹下山啊。” “前两天听说外门那小弟子为追女修掉粪坑里了,哈哈,也不知道现在还臭不臭了,不行,得找个机会下去看看。” “什么破茶,这么苦,再也不喝了。” “哎...无聊啊。” 声音过于的吵,本就渡劫失败的少年,此时更是气火攻心,大口鲜血猛地喷涌而出,晕倒前夕还不忘在心里想,若是有朝一日见到此人,定要让他好看。 富丽的宫殿里,妖王应惟心急如焚,在王位上紧张的捏着手。 小妖急步走进来,“哐”的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的说:“禀告王,少主渡劫失败了!” 应惟拍桌而立。化神大圆满虽说难渡,但也不可能失败......更何况,是在他身上。 世间分为人、妖,鬼三界,和平共处,而妖、鬼两界每万年左右会天降异象,各自诞生一个天赋异禀的神子,被称作少主,也是王的继承者。 这样的妖,又怎么可能会失败,这可是上天的选择! 不过,渡劫失败代表着死亡,应惟长呼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淡定下来,问小妖:“尸体在哪。” 小妖答道:“少主,少主他尸体没了!” 应惟反应了一会,略带悲伤的开口,“那灰呢?” 小妖一愣,没明白他的王是什么意思。 应惟继续开口,“都被劈成灰了,真是够惨的。” 小妖:“……”是真的丢了,不是化成灰啊,我的王! —— 上神峰。 烈日炎阳天上挂,偌大的庭院中,空气中热浪笼罩着整片山头,树荫下的一只神兽热的如狗般哈着气,轰隆一声,天空发出巨响,雷电带来的飓风,给这头神兽带来了舒心的凉意。 忽然间,天雷如约而至,钟慈又莫名被劈了,而周遭天气依旧良好。 庭院里石桌上茶杯里的茶水刚被人喝了一口,整个石桌便瞬间粉碎。 所幸,钟慈的反应及时,劈下来的瞬间,迅速的调动体内真气运转,堪堪保全了性命。 一道道天雷不断,口中不断地溢出鲜血,足足三十八道过后,天空恢复如常。 钟慈站起身向着主房走去,只感身体比以往沉重了数倍,面色惨淡,唯一的颜色是嘴上的血色,用尽气力对正在眯眼享受凉意的神兽说:“去找程司。” 神兽不情愿地起身,应了一声也没耽搁时间,张开隐藏起来的翅膀,飞出了山,它虽然懒,正经办事时还是很靠谱以及迅速的,三个山头的距离,半炷香的时间就完成了一个来回。 钟慈坐在软塌上打坐,虚汗顺着额头流到脖子,最后浸湿了衣襟,他无声叹息,脸上恢复了些许红光,睁开眼睛后,见一个庞大的神兽背上坐着他的师兄,上阳宗的宗主,上阳峰的峰主——程司,正因为速度太快而反胃。 程司缓过来,不满的开口,“你这只白泽兽真是不像话,我堂堂一宗掌门,还在训徒弟话呢,就这么给我载过来了,你说!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钟慈带着歉意的说道:“望师兄海涵,不过此次突发有因,我又被雷劈了。” 程司走到钟慈身边,坐到榻边,拽过他的手替他把脉,表情愈发的凝重,皱着眉道:“你这次是被劈了多少,如今你的修为以达大乘中期,怎会伤的这么严重,比以往加起来还要严重。” 钟慈面色凝重,“三十八道。” 程司倒吸一口气,没说话,抬手为钟慈输送真气,片刻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对了,妖界出事了,妖少主渡劫失败死了。” 钟慈向来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甚至是莫不在乎,唯一支撑他修行的不过是为了平安度过这不定时就来的雷劫罢了。 不过,师兄说话,作为师弟,理应给出答复。 随后钟慈点头,算作回答。 程司回想了一下,“现在的妖王我记得是只凤凰,七千还是八千岁来着?这个老不死的......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八百年前了,他没崩溃?哦不,整个妖界没崩溃?” 钟慈不做声,程司继续道:“还有一点很疑惑,我一直在查这个少主是什么妖,却什么都查不出来,这其中肯定有蹊跷,看来还要加大力度盯紧妖界了。” 钟慈不愿听这些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程司拍了拍他的后背开口,“哎,我跟你说这些干嘛,我也真是自讨没趣。” 钟慈:“不敢,师兄继续就好。” 程司接着道:“现在人界的修行者人数大不如前,质量也大不如前,对比起妖和鬼两界,人界现在确实要落后,若是两届来犯,定然要死伤惨重。” 钟慈虚弱的点头。 程司沉默片刻,欲言又止道:“所以,师兄想让你收个徒弟,为宗门,为人界培养一个人才。” 上阳宗师徒等级很严格,自己的“长辈”说话是绝对的,不允许顶嘴,更不容质疑以及拒绝,一次是警示,两次逐出师门。 钟慈自知躲不过去,答应了下来。 真气输送的差不多,程司看向窗外,天色渐晚夕阳悄然而至,缓缓开口,“行了,你好生休息吧,我可不想赶夜里御剑回去,万一撞上那座山头,死了都没人收尸。”说着阴阳道,“我不像你,有一个神速的坐骑,半炷香能翻六座山头。” 程司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头说,“哦对,三日后的招徒会如期在上阳峰举行,记得过来,并且记住最近绝对不允许用真气。” 钟慈抿起唇,脸上看不出神色,“知道了师兄。” —— 偌大的上阳宗宗门口,守山门的弟子拦住了破烂不堪的少年,“你走错了,要饭的话去山下。” 少年置若罔闻,嘴里始终重复着,“神识在这,我要进去。” 守山门的弟子依稀听见进去二字,见他衣着邋遢,头发凌乱,脸也灰头土脸,想来可能是遭遇了天灾人祸,亦或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等世间凄苦。 于心不忍间,还是好心提醒道,“虽然感觉你不像个修行者,但你要想入宗门的话,三日后就是五年一次的招徒会,你可以试试。” 说着,手里掐个决,化出一本书,递给了少年,后者如同失神的眼神堪堪恢复了清澈,少时,轻声道谢。 少年身上没有银两,身上值钱的东西更是没有,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的出身来历,只模糊的记得好像是叫应雪,神识在上阳宗。 看自己现在的模样,少年顿时心酸,自己竟然真的是个乞丐。 第2章 可是神识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在上阳宗呢。 应雪努力点回想,未果。三日后就招徒会了,时间等不及细想以及犹豫,他坐在小巷的乞丐堆里,默默的翻开了那好心弟子给他的书,“招徒会要点” 第一点,要有灵根与天赋,否则后面就不用看了! 附:查看灵根小妙招,气沉到丹田里,然后努力结印! 应雪没看懂,所幸还有图案注解,他跟着一步一步走,沉气,丹田,结印。 “轰。” 什么......情况。 肉眼可见到气波震开了巷子里的其他乞丐,周围一众乞丐痛苦的呻吟唤回了应雪的意识。 他抬眼,只见乞丐们痛的在地上打滚,缓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第一件事就要找应雪讲理。 应雪放眼一看不下十个乞丐,缩了身子,他不自觉的吞口水,有点发怵,起身连忙道歉,“真不好意思各位大哥们,我还有点事,就先不打扰各位大哥了。” “打了人就想跑?” “兄弟们,给他点教训!”说着,一群人就凑到应雪身边。 应雪向后退了几步,一边道歉一边向着巷子外疯狂跑,乞丐们骂骂咧咧的追骂他,所幸的是,年轻体力好,一溜烟的功夫就甩了好几条街。 应雪张望着看,也不知是跑到了哪,似乎是快到城边了,他大喘着气,头莫名的痛了起来,他发现这里的人远不如方才多,不过这样也好方便看书。 应雪靠在城墙边坐下,再次翻开了那本书,学着刚才一样想再次使用出那股力量,结果却截然不同。 不仅没用出来,反倒一口鲜血喷出。 应雪不信邪,一次次的尝试,虽然没有再吐血,但也没有使用出那股力量。 他的心沉了下去,他这样的怎么可能进上阳宗。 第2章 小小神魂 三日后。 应雪拖着虚弱到极致的身体,如期参加了招徒会选拔,跟着大部队来到了上阳宗。 大部队人很多,周围纷纷扰扰,众人聚集在一起,应雪的个子不算突出,踮起脚才看到选拔内容,只有两项。 第一项,比试,前一百人能进入下一项。 第二项,面试,长老探测灵根,以及回答各种问题,合格就能成为弟子。 所有人领取一个香囊后,然后统一被转移到一座山上,而要求也很简单,前一百个率先集齐五十个香囊,并成功找到下山路的人就可以进入下一项。 前方,为他们分发香囊的修行者,手执一柄长剑,每三年的招徒会都是他负责,麻木的讲解着规则。 “香囊只有选拔者身上才有,其他地方没有。香囊里还有一个信号球,大家可以拿出来,如果遇到危险,把球捏碎我们就会来救你,不过同时也代表自愿退出选拔。” 说着,他停顿片刻,“另外,大家可以以任何方式取得香囊,生死不论。” 众人听后都倒吸一口凉气。 而执剑那人说完话,挥一挥袖子应雪就感觉到位置被转移了,一场大雾悄然而起。 不一会,他的眼前被大雾彻底朦住,十米开外的景象一点也看不见,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这个选拔者人数少说也有五百人,入选概率并不算大。 忽然,他的肩膀上搭上一只手,吓得应雪汗毛颤栗,猛回过头一看,是个少年人。 “你好啊,我叫叶宛,好巧啊,我们在一块儿诶。”说着,他轻笑。 这还是这三日内,第一个和他搭话的人呢,应雪站在他前面不足一米的地方,不动声色的动了一步,使肩膀上的手放下来,然后开口:“你好,我叫应雪。” 叶宛道:“真紧张啊应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偷袭。” 应雪颔首,讲真的,他现在也紧张的不行,刚入宗门时,他留心看过,基本上所有人都穿着锦衣,包括眼前的叶宛。 反倒全场只有他自己是个乞丐,穿的破破烂烂。 应雪瞧了瞧叶宛。 叶宛见他愣神,不解询问:“应兄?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应雪:“没,就突然好奇叶兄为什么会想来修行。” 叶宛像是听到很傻的问题一样,双眼微睁,开口道:“这还用问?谁不想长生不老,天地同寿啊,而且听说今年钟慈仙尊也会来收徒弟,他可是全人界唯一一个大乘中期的修士,还一个弟子没有。” 说着眼神里透着微光,继续道:“我之前见过他一面,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脱离了,超越了三界,冷若凝霜的,我甚是仰慕他,万一这次侥幸被他看中呢。” 应雪不置可否。 片刻后,应雪听他又道:“不过应兄看人倒是真准,我确实对修行没什么执着,只不过是我出生时算命大师说我灵根极佳,不修行浪费了,这不刚及冠,我娘就让我过来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能见到钟慈仙尊就来了。” 叶宛忽然凑近应雪,用着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而且这里女修出名的,一个胜一个,个个堪比人间绝色。” 应雪:“…….” 叶宛继续道:“要不要结伴而行啊,应兄。” 此人来历不明,而自己更是武功不会,灵力没有的,若是对方偷袭,绝没有还手的可能,更何况应雪不愿拖人后腿,他微笑着婉拒,“不了叶兄,我们各自努力吧,若是有缘,宗门见。” 叶宛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好吧,宗门见。” 应雪点点头,转身离开,可走的路越多,头也就越疼,不出半炷香的时间,他痛欲裂地似乎要爆炸,缓慢的在大山里行走。 他感觉眼睛里都是星星,这个雾,有致幻效果! “受死吧!”应雪的身后突然出现了刺耳的声音,以及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应雪侧身躲了过去,他的大脑高速运转,企图和男子煽情,“公子,都是选拔者,没有必要下死手吧。” “呵,你在讲什么笑话,规则都说了,生死不论,我这样合情合理。”男子说着。 男子刚才就到了附近,注意到了两人,那个穿着华丽的一看就不好对付,如今分开,自然要朝着走路打晃的应雪下手。 应雪的视线下移,滴答滴答的声音,这男子的佩剑上甚至还在滴着血,碰上他,光是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男子并没有给应雪思考的时间,提剑向着他冲过来,嘴里狠狠的说着,“你安心去吧,我会带着你的香囊成为宗门弟子的。” 而应雪此时也顾不上头痛了,情急之下,他只能拼一把。 手册里看到的基础招式,尽数浮现脑海,他咬牙,运用出来。 抬手间,全身的气力汇聚到指尖,眼神里透露着坚定,对着男子的方向发出攻击。是死是活,全由天意! 灵力催动着真气,应雪的脸上浮现笑意,他被自己的威力震的连连后退。 不过幸好,他成功了! 男子本以为这就是个来送香囊的乞丐,丝毫没有防备,不慎被弹开了数米远,躺在地上,嘴角血渍隐隐冒出。 应雪没有得意,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状况似乎更差了,看着男子还无法起身,并且痛苦的呻。吟,他来不急做别的事情,转身就跑。 等男子靠毅力勉强站起身,哪里还有应雪的身影了,他叹了口气,嘴里爆出了脏话,低头间,竟然看到了香囊。 他随意擦着勾起的染血嘴角,嘲笑出声,“这个乞丐,真是个傻的。” 应雪完全不知道香囊不在身上,此时的他一心向前走,避免被追杀。 然而,身体的痛苦,使他彻底坚持不住,在不知道是什么方向的地方,昏死了过去。 被迷雾笼罩的地面,应雪消失不见。 反倒躺了只通体雪白的灵狐。 —— 缓了三日的钟慈坐在长老席上,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他头疼的要死,无论是调息真气还是吃丹药都不好用,只能靠揉来缓解。 身边其他长老互相讨论着这届的选拔者,他默默听着,毫无兴趣。 他只答应了程司要收一个徒弟,但他又没说这次收。 从白日等到了晚上,终于第一个选拔者从山门出来,是个青衣少年。 “长老们好,我是叶宛。”叶宛见到这些大能丝毫不慌,大大方方的介绍。 程司坐在长老的最中间,点点头,对于这个第一还是很满意的,他招了招手,让叶宛过来。 程司闭眼手指轻动,探测叶宛的灵根,不出所料。 程司勾起嘴角,是个极品的苗子,他轻声询问,“今年多大哪里人,为什么来修行。” “回掌门的话,今年23,淮城人,从小就有一颗保卫苍生的心。”叶宛说道。 程司更满意,回首看向钟慈,这才发现对方一点没在听,仿佛周围都跟他没关系。 他有些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道:“钟师弟怎么想的。”钟慈听见叫他才睁开了眼睛,他就坐在程司身边,后者凑近小声道:“这个确实是个极品苗子。” 第3章 “我的功法他不适合。” 程司一噎。 钟慈不想要,他还不想给呢,对着叶宛道:“可愿做我的内门弟子?” 掌门弟子?这对于叶宛来说,够长脸,他笑意更深了,连忙作揖,“师尊,徒儿愿意。” 接下来为数不多的好苗子都由着钟慈挑选,可他硬生生一个没看上,倒是被其他长老瓜分了。 程司有些不满,叫钟慈出来,他背着手尽显老气横秋,严肃的开口,“师弟,这么多你是真的都看不上,还是纯心不想收。” “真的都不合适。”钟慈回答。 眼看人界越来越危险,钟慈这一身好功法不得到传承简直可惜,倒也不是不能强塞给他一个,但他若是不诚心收,收了也白收。 程司手搭在钟慈的肩膀上,耐心的说:“这次没有喜欢的就算了,回头你看十八座山峰里相中哪个,跟我说一声都给你做徒弟。” 钟慈应承下来,“我会的师兄。” “行了,后面也没有什么好的了,也就是些外门弟子了,刚才就看你状态不佳,让白泽载你回去休息吧,切记,不可以用真气!” 钟慈颔首,正合他意。 白泽听到后,瞬间就到了二人面前,他早就在这里呆烦了想回去。 程司拍了拍钟慈,“去吧。” 钟慈点头,骑着神兽的背,悠然离去。 留在原地的程司摇头叹气。 白泽载着钟慈向着上神峰的方向飞着,路过考试用的山,猛地嗅了鼻子,张口说:“我在这里闻到了灵兽的味道!” 考试场地别说灵兽了,一只动物甚至虫子都不能放进去,钟慈好看的眉头微皱,清淡的声音缓缓下达着命令,“去看看。” 白泽精准到找到方向,钟慈并没有下去,随手抬指,灵狐就到了他的怀里。 通体雪白,狐眼狭长,还隐隐泛着红,钟慈大手覆在脊背上,毛发柔软,真的不错,手顺着向下来到蓬松的大尾巴,这才发现,尾尖竟也是浅红的。 漂亮的灵狐。 灵狐在灵兽里弱小的很,近千年来越来越少,到现在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还以为灭族了,难得见到一只,钟慈决定带回去。 白泽似乎也没想到,它在上神峰呆了数千年,活物少的可怜,更别说千年前钟慈来之后了,整个山简直一只都见不到了。 难得有了一个新玩伴,白泽兴奋道:“太好了,我终于不用每天面对你这张死人脸了,以后有这灵狐陪我了。” 钟慈不搭理他,安静的揉着灵狐,白泽也不在乎,继续自说自话,“也不知道这个灵狐有没有名字,你说要不要给它起个名。” 说着,思考片刻说:“它长得这么好看,要不然就叫小美吧!” 什么破名字,钟慈本就头痛欲裂,被它吵的只感觉时刻要晕倒,不悦的出声,“闭嘴。” 白泽意识到话多了,哦了一声,默默的在山头上方飞着。 到了上神峰唯一的庭院,钟慈即刻把灵狐抱进了主房里,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想着自己现在不能动用真气,还是把白泽叫了进来。 “给它看看,为什么不醒。” 白泽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瞬间化成人形,没有犹豫片刻,把灵狐的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 半晌,疑惑了起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接着又逐步排除了所有可能性。 江楚之只好猜测,“不会是识海里出问题了?” 说着一屁股坐到了榻上,“我去他的识海里看看。” 钟慈看向陷下去的床,眉梢微皱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 江楚之的神魂刚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哪里是识海啊,这明明就是一片无垠废墟! 别人的识海如同仙境,但眼前却如同战场一般,硝烟弥漫。 识海竟然崩塌了。 几乎耗尽一半的灵力才勉强恢复,江楚之警惕地走向识海的核心部位,也是温养神识的地方,刚想伸手探查情况,他的身后就传出了孩童稚嫩的声音,像是刚学会一样,艰难的说出完整的话。 “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我家。” 江楚之闻声回头,这就是识海的主人——神魂。 “这灵狐之前修行的不错啊,都养出神魂了,可惜了一切还要从新开始。”江楚之心道。 神魂赤脚踩着废墟来到他身边,不解似的昂头歪着,伸出软糯的手指对向江楚之的眼睛,思考了好一会,突然张口流利的说出八字。 “神赐仙地,禁止踏足。” 江楚之不以为然,这孩子长得好看极了,上前就想掐一下能出水的小脸蛋。 可没等靠近,突然金波涟漪,堂堂神兽直接动弹不得。 一个小孩神魂,怎么可能。 江楚之还没想清,阵阵金波就成了无数黑蔓不断生长。 他鼻子一嗅,是鬼患的气息,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小神魂却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了。 黑蔓爬上了他的身体,视线被蒙住,身子也被紧紧包裹,江楚之紧急间调动体内所有灵力与真气。 可神魂出窍在别人的识海里,能调动的真气少的可怜,他能做的事情甚微,堪堪保住自己,对小神魂的位置全然摸不清。 他现在生怕鬼患会对神魂下手。 一旦死亡,识海彻底粉碎,他的神识大大受损,就算侥幸活着也是个苟延残喘的废兽。 而更大的可能是这灵狐魂飞魄撒,万劫不复。 半盏茶的时间后,江楚之马上就要窒息,汗渍顺着额头直流。 用尽最后的灵力真气,变回原型挣脱束缚。 猛吸一口气,用力吼叫:“嗷。”白泽之力。 哑了,灵力不够支撑。 外面的钟慈见江楚之的虚汗不断的流下,抿唇担忧,知道肯定出问题了。 也顾不得真气的问题了,抬起手掌,为他开始输送灵力。 江楚之感受到灵力的温热,猛地一惊,“这个力量,是钟慈!该死的,他是疯了吧。” 靠钟慈的力量,找到了神魂在角落里的草坪上,江楚之叼起他只有一层的白布,瞬间花花的小屁股露出来。 有呼吸,还没死,那这是睡着了? 江楚之嘴角一抽,果然还是个光腚小屁孩。 神魂感受到这个闯入者的身上有喜欢的香香灵力气息,牙牙学语般表达爱意:“呀呀,灵力喜欢,香,回,来,回来我的,香香。” 江楚隐约听到了什么灵力香,乱七八糟的他也不在乎,一晃把他甩到背上。 用着借来的灵力,江楚之再次调动,这次总可以了吧。 白泽之力。 区区鬼患,骑在爷爷头上了。 “吼——吼——” 原本向藤蔓一样条条生长的鬼患,瞬间掉头缩回去。只是没有任何作用,一股股强大持久的吸力,直接让其腾空而起。 江楚之不断在识海里嘶吼着,放出无数的力量,直接吃掉了。 “呸,真难吃。” 识海再度浮现原本的样子,江楚之变回人抱着神魂,再次伸手探查中心位置,随后倒吸一口凉气。 把神魂放到回温暖的小草坪上,到底没忍住掐了一把。 小孩睡梦中反应极快,一口咬住了做坏事的手。 “呸,臭,臭。” 江楚之:“……” 他就多余救这神魂,钟慈是香的,他就臭的是吧。 没良心的小混蛋。 第3章 赤身少年 神识归位,江楚之睁开眼睛,看到钟慈紧盯着自己,严肃道:“这灵狐的识海里有鬼患作祟,真是想不通,一只灵狐,鬼界何须如此,不过现在没事了。”说着,阴阳道:“托您钟慈仙尊的福,这灵狐得救了。” 钟慈紧绷的神经放了下来,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好像没那么痛了,他不禁疑惑,是他的错觉吗? 片刻,江楚之又继续道:“不过我还发现了更重要的事情,这个灵狐缺了一缕神识!” 钟慈的心再一次被悬了起来。 结合刚才所说的鬼患,合理怀疑是鬼界做的。 然而,江楚之又缓缓地说着,“不过我觉得神识这事,应该是天生的,毕竟这缕神识缺少并不会致命,顶多就是修行困难点,平常多照顾点,什么上等灵丹妙药补着点,多修养就好了。” 钟慈悬着的心一放。 应雪只记得自己在大雾中走着,再次醒来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钟慈仙尊这里,想起叶宛的话,冷若凝霜。 不过他一个乞丐又为什么会招惹上鬼界,这些他统统想不明白。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确定神识缺少不是天生的,而就在上阳宗! 想的越多头就越痛,他叹气低头发现了不对,自己的手没了,赫然是毛茸茸白里透着红的爪子! 他的身体呢! 钟慈回头就看见灵狐的眼睛睁开了,后者看见对方的眼神看过来,嘴里哼唧般的“嗷”了一声。 第4章 两人的距离很近,灵狐看清,这位仙尊高鼻薄唇,脸精致的恰到好处,表情一丝不苟,仿若世间与他无关。 钟慈伸手把灵狐抱起来,等到靠近后,发现清冷感拂面而来,不自觉让人胆寒。 对方救了它,应该不会对自己有危险,应雪犹豫片刻,没有挣扎乖顺的任他揉。 忽然,漂亮的狐耳一动,他就听到有人在自己刚刚修复的识海说话,还是骂他的! 【长得不错毛也好摸,可惜是个智障灵狐,也不知道是公是母,要不然假装手滑掰腿看看?】 这个屋子里只有面前的两人以及它,而正在摸自己的是......一袭白衣,被吹的天花乱坠的清冷师尊! 应雪感觉到蛋寒,后腿用力的夹紧,灵狐抬眼看着他,怕他真的掰开,讨好的嗷嗷叫着。 钟慈揉着他的脑袋,心道:【脑袋真小,用点力气岂不是能捏爆?】 应雪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它现在不仅变成了一只灵狐,还在传说中的钟慈仙尊怀里,性命岌岌可危,而且还能听见他的心声! 这件事绝不能暴露,它又预感,若是让钟慈知道了他的心声在应雪这里暴露无遗,自己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应雪说不出来话,柔声嗷叫着,祈祷钟慈放了自己。 钟慈面上不显,内心却丰富多彩。 【这灵狐怎得这么爱撒娇,看来以后得好好教育一下,要不然我这形象不保。】 应雪嘴角抽了抽,不叫了。 天色渐晚,钟慈看向窗外,夕阳悄然而至,他把江楚之赶了出去,祛掉了宽大的衣袍,只留下里衣后上榻,一手揽过角落里的应雪。 【我现在要是悄悄的亲一口会不会被发现,装作不小心碰到的吧。】 应雪感觉到头被柔软的唇触碰而后瞬间离开,若不是听见了钟慈的心声,他真的以为是不小心碰到的了。 欲哭无泪,这一夜钟慈睡的格外好,而应雪则心惊胆战的,生怕睡梦中被男人不小心弄死。 睡的一点也不踏实。 第二天清晨,应雪先醒了过来,它的肚子好饿,难过的哼唧叫着。 钟慈也醒了过来,听见灵狐叫,却也不懂它的语言,只能靠猜测的询问,“饿了?” 应雪很惊喜,它还真没想到它竟然听懂了,嘴一张,“嗷!”饿了。 钟慈盯着它,发现他的灵狐在说话时候,似乎嘴角带着笑,灵狐的耳朵在微风中被吹的轻微抖动。 他只感觉心尖一苏,声音都柔了下来,“在这里等好,我去给你拿吃的。” 应雪目视着男人离开了主房。它从榻上跳了下来,在物屋子里巡视一圈后,坐在凳子上,乖乖地着食物。 当然,如果它的的头能高于石桌的话。 没坐一会,应雪就看着钟慈拿着一条死鱼进来了,还是生的,灵狐声音带着些许的颤,“嗷?”饭? 钟慈甩手,鱼肉掉在桌子上,应雪这才发现他在凳子上够不到桌子,于是又跳了上去,拿鼻子开始嗅,确认了这是一条刚死的全生鱼,一点不熟,它委屈巴巴的看着钟慈,“嗷嗷。”这真的能吃吗。 钟慈没明白。 应雪见他不理自己,肚子又实在是饿,闻了闻抱着死也要作饱死鬼的心态,缓慢的张口吃了起来。 钟慈心里高兴。 【吃的还怪斯文的呢,不愧是我的灵狐。】 应雪继续吃着,“......” 不管怎么说还是饱了,它懒洋洋的仰躺在桌子上,露出雪白的肚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钟慈凑近把他抱起来放在怀里,轻柔的抚摸。 应雪虽然怕钟慈,但是同时也觉得男人的怀抱很舒服。 昨晚一夜没睡好,加上舒适的怀抱,温暖的环境,钟慈没揉几下,灵狐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应雪的识海听见。 【晚上睡,吃了饭还睡,真的是灵狐吗,莫不是瘦了的灵猪假扮的吧。】 应雪:“......”算了,习惯了。 等应雪睡饱起来已经是正午了,它晃了晃头这才发现自己还在钟慈的怀里,他就这样在他的怀里睡了三个时辰。 考虑到他的胳膊酸这个问题,应雪叫着跳出了他的怀抱。 【醒了就跑,真是没良心,拿我当床了么。】 好心没好报,应雪有些不爽,它来到了庭院中,眼睛扫过四周,看到树荫下停下了脚步,思索片刻,好大的一只大猫在午休。 应雪向他凑近,“嗷嗷。”你呼噜好大。 白泽本就是小憩,听到声音醒了过来,白泽张嘴,发出的叫声灵狐意外能听得懂,“哟,小家伙醒了?是不是无聊了,我带你去玩吧。” 灵狐脑袋轻晃,它没听错吧,这大猫会说话,应雪细想,毕竟是钟慈养的,不奇怪。 白泽已经上千年没人陪玩了,它思索片刻,开口,“我知道后山有片泥潭,在里面打滚可舒服了,要不要去。” 应雪摇头想拒绝,下一秒就被叼了起来。 应雪被扔到泥潭里,白泽一个扑身,使得它整个狐都埋了进去,片刻后钻出来,除了眼睛还能看到颜色,其余的地方都布满了泥,白狐变成了棕狐。 白泽带着它四处玩,但应雪觉得这大猫哪里是带它玩,明明是玩他,它欲哭无泪,直到夕阳将近才被叼回来。 刚一踏进庭院,应雪再次被钟慈拽了过去,它的识海清楚的听见了钟慈的不满。 【江楚之真是该好好教育了,惯的无法无天,好好的一只灵狐,脏死了!】 钟慈抓着狐狸的后脖颈,很害怕它身上的泥沾染到自己的白袍。 脏兮兮的灵狐被扔到了温热的水池里,钟慈仔仔细细的为它洗干净身上的泥土,奈何他天生不喜水,害怕的对着钟慈嗷嗷叫。 钟慈不搭理它,应雪知道他此刻生气的很也不敢乱动。 于是,钟慈抬它胳膊,它不反抗,洗脸也不反抗,甚至搓尾巴都没有反抗,还对着男人轻声嗷叫。 钟慈一怔,他竟然从狐狸嘴里听出了谄媚。 【闯祸了才知道撒娇,之前怎么不这样,心机狐。】 应雪一向对这位仙尊的心里话保持沉默。 被洗的舒服了,它的身体包括神经都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忽然,它瞪大了双眼,一爪子向着钟慈的脸伸去,嘴里发出一声尖叫。 钟慈竟然掰开大腿,撩起尾巴,甚至还碰到了!!! 应雪瞬间炸毛,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它跳出水池,急速的跑开,只剩钟慈一人在池子里,他的手指触碰脸上的血痕,有点疼。 它临走前,神识里还听见钟慈得意洋洋的说【哦,原来是只公狐啊,啧,居然手滑碰到了,失误。】 应雪简直又羞又愤。 应雪跑回主房,把自己埋在榻上的角落里。心里沉着,刚才自己下手是不是太过分了,都出血了。 可它真的不是故意的,纯粹是下意识行为。万一钟慈一生气怎么办,应该不会杀它吧。 应雪身体还湿漉漉的,没一会就把干燥的床褥弄潮了,钟慈找了半天才找到的灵狐,一看塌,心情更不美丽了。 钟慈一伸手,还是用真气把床褥和灵狐烘干了。 应雪感觉到自己身上清爽的很,抬头才发现钟慈已经把他抱起来了。 刚洗过的狐狸,毛发蓬松的很,钟慈揉着比之前舒服多了,不由得一直摸,而应雪盯着他脸上的伤,略带歉意的发出声音,肉垫轻轻触碰后又收回了回来,安静的趴在他身上。 钟慈轻笑出声,很快又收了回去,看着灵狐眼睛湿润润的,知道它这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口,“没关系。” 应雪相安无事的在这里生活里半个月,日常就是被钟慈摸,听他讲讲别的峰的八卦,偶尔还被江楚之拉出去玩,前几天他才发现,这哪里是大猫啊,明明就是世间唯一一只的神兽——白泽。 应雪更加不敢反抗他了,经常被欺负。 钟慈记得灵狐缺少神识的事情,每日都会调息自己的真气,然后把真气渡给它。 是夜,应雪安稳的在钟慈怀里睡着,毛茸茸的爪子逐渐变成了熟悉的手脚,似乎是趴着不舒服了,少年翻了个身,缩在钟慈的怀里。 第二天一早,钟慈睁开眼睛,见自己的灵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白花花的身体。 钟慈刚想要出手,就看到了少年的耳朵和尾巴,他确认了,他的灵狐化形了。 第4章 心机拜师 少年没有醒,怀里一下没有了东西抱,不舒服的哼唧。 钟慈被白花花的身体晃住了眼,心里不由暗骂一声,抬指给应雪幻化了一件衣服,是和他同款的白衣。 应雪朦胧间感觉到身上有衣服束缚,醒来后习惯的用手揉眼睛,经过上次变成灵狐之后,他现在变成人内心都没有什么波动了。 淡定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应雪环视了房间,除了自己没有其他的人影了。 第5章 不仅如此,整个庭院里都没有钟慈的身影,应雪看向白泽经常小憩的树荫下,也是空荡荡的。 房屋的后面有一片不算大的锦鲤池,池水清澈,完美的映射出少年头上漂亮的狐耳,一转身,还有蓬松柔软的尾巴。 应雪:“.............”好消息恢复成人了,坏消息恢复一半。 接连的几天都见不到钟慈和江楚之的影子,应雪也乐得自在,闲来无事他在书房翻到了几本入门真气心法,找个凉爽的地方日复一日的自学。 如果能自学成才的话,人界就不会出现宗门了,应雪一步步的练习着心法,用灵力带动真气,本应该释放出的熊熊大火却没能出现。 应雪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发烫,随后火光灭掉的白烟转瞬即逝。 除此之外,应雪还尝试着把耳朵和尾巴用真气收回去,可他的真气十分的紊乱,偶尔能使用出来透明的真气,但大部分出来的都是闪耀着青光的灵力。 并且应雪每一次催动灵力,他的识海里就能听见钟慈的心声,后者这几日烦闷的要死,他真没想到程司当真带着他把整个上阳宗逛了一遍。 上阳宗足足十八座山,内门弟子加上外门弟子足足上万人,钟慈全部都看完了,面上不能表达不满,内心可是没少讲究。 【真是不理解程司怎么想的,单看内门弟子也就罢了,外门弟子究竟有什么好看的,他们要是有能耐会一直在外门?】 【生气,程司真不会挑时间,我的小灵狐刚化形还没好好看呢,就让带来了,真烦!】 【话说不愧是灵狐一族啊,人形真是绝色,想来千年前去历练碰到的那只小灵狐,估计若是化形也能很漂亮,可惜不知现在在哪了,回妖界了?】 应雪听着这话想起了自己被他看了某个部位,瞬间羞愤,“真看不出来是个好色之徒,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说完才发现人压根不在自己身边。 不对,他又不是他碗里的,应雪烦躁的尾巴晃个不停。 【我这今日不在,这灵狐应该不能跑了吧。啧,能不能快点结束啊,着急。】 【我这个头,临走前明明设了结界的啊,真的是,跟江楚之呆久了脑子都不灵光了。】 应雪:“呵。” 应雪想不明白,他这样的是怎么维持的千年形象呢,真是厉害。 三界之大,天地之间,灵力有限,而妖界最为充裕,人界则最稀薄。人,妖和鬼,被天地赋予的灵根决定了是否能够吸收灵气,灵根杂质越少,灵根越纯则天赋越好。 应雪潜意识就珍惜着灵力,故而没尝试几次就放弃了。抄起另一本功法后,他随意的捡起一根树枝,练习着不知名的一本剑法。 整整一周,应雪东学一下西学一下,什么都没学明白,也并非是他没认真学,而是根本无法入门。 —— 满身疲惫的钟慈走进自己的庭院,找个一圈应雪却不见踪影,连忙用真气覆盖了整座山寻找他那刚化形没几日的小灵狐。 应雪就在后山看书,自然被真气覆盖到了,然后他就听见钟慈的声音。 【莫不是真气不稳,结界不牢,真让那灵狐跑了?】 他从巨大的石头上下来,拍了拍身上以及尾巴上的灰尘,双手环抱着几本书籍,向着庭院走去。 庭院的大门并没有关闭,反倒是大敞四开,应雪抬脚跨进门槛,在锦鲤池不远处的长亭的最里处,看到了钟慈在闭目养神。 应雪放轻了脚步,走上长亭随后来到了凉亭。 钟慈听见声音,睁开了眼睛,瞧见眼前的少年,还是他给幻化的衣着。 白色的宽袖长袍,领口和袖口用银丝镶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系着一条白玉锦带,乌黑的发丝半束头戴银白发冠,耳朵和尾巴不显突兀,完美的在少年身上显得风度翩翩。 上次走的急都没有好好看他,少年的眼睛透亮,左眼的眼尾处还有一颗小痣。 钟慈想起来人间的话,应该叫做美人痣。 应雪把怀中的书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钟慈身侧,手指交叉微微躬身,有些不敢看钟慈,“拜见仙尊,在下应雪。” 钟慈不作答,继续闭上了眼睛休息。 “这几日在这里多有叨扰。” 钟慈依旧不作答,应雪拿不准他的态度,暗自调动了一丝灵力,果然,又能听见钟慈的心声了。 【叨扰什么啊,这几日又没人在上神峰。】 钟慈身侧的书没有放好,最上面的那一本不小心滑落在地,应雪连忙捡起放到原位。 “这书怎么回事。” 应雪狐耳微动,紧忙开口,“前几日一个玄色劲装的男子与我说,他说是您的神兽,还说庭院里可以随便玩,所以就找了几本书打发时间。” 钟慈一听就知道是江楚之,他拿起掉地那本书慢慢翻看。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跑回来的,我那么辛苦,他竟然还能跑回家休息,不平衡了。】 “仙尊,我是来辞行的。” 钟慈翻页的书一顿,面上波澜不惊。 【走?走!?好不容易捡到的,这可怎么办,留下来当我的灵兽不好吗。】 应雪神色有些暗淡,“实不相瞒,我本是一只刚化形的灵狐,和父母在一座野山生存,半月前被追杀,父母赴死保住了我的性命,我就一直跑,可惜因为重伤不知什么时候昏倒了,再醒就是在仙尊这里了。” 【这个小可怜,鬼界真是罪该万死。】 应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手自然垂下握紧。 钟慈一手拿书,另一只拽过他的手,应雪连忙停掉了正在运行的灵力。 虽然真气混乱,灵力薄弱,但灵脉粗壮,灵根极纯,是个世间少有的可塑之才。 钟慈开口,“以你现在的修为,怕是不够。” 应雪薄唇微咬,“我知道,但我即便是付出了性命,也为要父母报仇,他们养育我,我怎能不管不顾。” 应雪再次运转起微弱的灵力,听到钟慈的心声都带着些许得意。 【有主意了。】 钟慈轻叹口气,“你灵根不错,白白送死岂不可惜。” 【我这么强,他定要拜师,这不就留住了么。】 “多谢仙尊赏识,可这仇我必然要报。”话还没落在地上,钟慈立马接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怎么还不拜师。】 应雪咬牙,“已经耽搁这么久,不知道我的仇人现在到了何处。” 钟慈接,“我帮你找,留在这里吧,待你学成之后,报仇只是早晚的事情。” 【快拜!】 应雪迟疑了一秒,双膝跪地,结实的磕头,“弟子拜见师尊!” 钟慈点头,“嗯,起来吧。” 上阳宗向来重视礼仪,规矩和孝道。内门弟子拜师是个重点,需在主峰,也就是上阳峰端着茶水走完天阶,而期间所有内门弟子都需到此观礼,迎着目光来到大殿规矩的行礼奉茶,再由师父与掌门共同登记在上阳峰总谱,礼仪即算完成。 钟慈懒得说话,起身拿出鱼饵来到了锦鲤池旁边,直接传音给他告诉规矩。 应雪跟在他身后,听见是识海里的声音,可他现在明明没有动用灵力,难道是他猜错了? 应雪调整着灵力,钟慈心里泛起了嘀咕。 【什么情况,我的真气恢复差不多了啊,又出问题了?怎么不回答呢?莫非他天生不爱说话。】 应雪有点无奈,关掉读心才道:“回师尊,弟子知道了。” 钟慈点头,继续传音,“这几日你便先在这里歇息,我会告知掌门准备拜师大典的。” “是。” 应雪嘴角微扬,拜别了新认的便宜师父,把书房的书放置到原位,角落里的几个书架布满灰尘,钟慈也是个爱干净的,怕不是忘了打扫。 应雪找到一个许久未用的扫把,殷勤一把。最里面的书架格外的脏,他打扫的很仔细。 抬手间碰到边角暗处,顷刻间房屋发生震动。没一会,书架从中劈开,出现一条暗道。 他抿唇思索,寻着刚才的动作关上了门。 应雪有预感,这里不是他能进去的。 准备休息,这才发现他一直睡的是主房,便宜师父的房间。 而整个庭院就两间卧房,偏房是江楚之的房间。 他现在是人形,也不好继续睡这里,师父徒弟同床共枕,同被而眠,传出去成何体统。 应雪正打算和江楚之商量着挤一挤,然后转身看到了钟慈,接着就又变回了灵狐。 没等他反应过来,钟慈就自然的抱起它,垂眸看着,带进了主房。 一切显的很自然,当然,如果应雪没听到他说。 【灵兽就应该陪着睡觉,不过——明天怎么解释呢,算了不解释了。】 应雪:“……” 第5章 我上学堂 钟慈一向起的早,看着怀里毛茸茸的白色灵狐,心情愉悦的很。 第6章 整个上神峰,就三个“人”,钟慈日常来到院子里喝茶,神识一动,有人来了。 是程司。钟慈告诉他准备拜师大典,他就兴奋的不行,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他一把推开庭院的大木门,看到钟慈悠闲的很,开门见山直说:“你徒弟呢,快叫出来,让我看看到底什么人能入了你的眼。” 不能说在自己房间睡觉,钟慈随口瞎扯,“在打扫房间。” 程司是个急性子,催促道:“打扫什么房间啊,掐个诀的事情,赶紧出来让我这个掌门见见才是正事。” 钟慈无法回答,转移话题,“师兄,我托你找的丹药拿来了吗。” 程司手伸进袖口,点了一下头,“固神丹。”他把白色的瓶子递给钟慈,疑惑的问道:“你就是那种从来不要东西,难得一开口就是价值连城的。你知道我去妙手峰求了五师妹多久,她才给我的吗?” 钟慈抿唇,随后歉意开口:“麻烦师兄了。” 程司不免有点担心起来,千年间,从小到大,他已经看钟慈莫名被雷劈六次了。一次比一次多,最开始还是几下,然后十几,甚至上次都达到了三十八道。 还好每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要不然钟慈早死了。 沉默半晌,程司低声开口,“这次竟然严重到,都需要用到固神丹了吗?” 钟慈想了想,点了一下头,没否认。 院子和主房的距离并不算远,加上应雪的耳朵十分灵敏,一来二去就醒了,发现已经变成了人形,而且耳朵和尾巴也收起来了。 外面两人在说话,应雪也不好出去,纠结之时,钟慈给他传音。 “拿着扫把,然后来石桌这里。” 应雪得令,在主房角落里看到扫把,拿着出了门。 从程司的房门出来,程司一眼就看见了,招呼过来,“来这边坐。” 凑近钟慈,“这个就是你的小徒弟?” 钟慈点头,给他介绍,“他叫应雪。” 应雪放下扫把,来到石桌前。今天依旧很好,微风拂过应雪的发稍,拘谨道:“师尊好,掌门好。” “坐吧。”钟慈清风般的声音响起。 长得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钟慈看长相收的徒弟吧。程司舔嘴唇,刚伸手想为应雪探灵根,就被钟慈挡住了。 这是碰都不让别人碰?程司不动声色的抽回来手,讪讪询问:“灵根怎么样啊。” 钟慈拂袖,自己的仪态一丝不苟,“比我好。” 这下连程司都震惊了,他们直系师兄弟五个人,灵根都极佳,钟慈最上乘,上届掌门曾说过,他的灵根可以称得上人界的翘楚。 如今,他收的徒弟,灵根比他还要好,程司怎能不惊讶。 他看着应雪,越看越顺眼,问钟慈,“你从哪里挖到这个宝贝的。” “捡的。”钟慈实话实说。 程司以为他不想说,他已经习惯钟慈这样了,不爱说话且靠谱,也没多问,总之他能收到徒弟就是好的。 “拜师大典我已经让弟子们去准备了,既然主峰那边也开课了,不如让他直接和我去上课吧。” 钟慈反驳,“拜师大典还没举行,他现在没有资格去上课。” 拜师大典,无非就是走个形式,他什么时候和四师弟一样,死脑筋不知道转弯了。程司恨铁不成钢。 “这件事情好说,先上课才是重点,课程要是落下,可是不好补,你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这道理你还不懂吗?” 应雪静静的听着两人说话,一动不动装空气,心里暗喜,要去上课。 上阳宗无论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上午统一要到上阳峰去上课,两节课上完,才能回自己的峰,外门弟子被长老带着修炼,而内门弟子则峰主管。 规矩就是规矩,钟慈没办法,只能默默点头,他本以为和程司说一声,就能让自己全权管教徒弟,没想到一向不守规矩的程司,这次竟然拒绝了。 钟慈起身,叫走应雪,对着程司说:“上课前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师兄稍等。” 程司轻松的给自己倒茶,点头。 钟慈带他来到角落,顺手开了一个小结界,防止被听到。伸手拿出程司给他的白色瓶子,倒出来是一粒金色的丹药 “把他吃了。” 应雪接过,他不认识这是什么,可也知道钟慈不会害他,张口吞了金色丹药。 顷刻间,应雪感觉身体里的灵力在灼烧,从内里到脸颊,都泛起了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嚎叫着,呼之欲出。 应雪喘着粗气,很难受,那股躁动的灵力直冲识海,强制的冲入。 钟慈看着他浑身颤抖,站不住的往下滑,抬手扶住他,为他注入灵力,舒缓了他那股躁动灵力。 很快,躁动灵力平息下来,像雨水落入泥地一般,归于平静,然后融为一体,荡然无存。 “谢谢师尊。”应雪从他怀里抽出,虚弱的似乎下一秒就能晕倒。 钟慈教他,“放松,然后调息。” 应雪照作,层层虚汗冒出,再次睁眼时,恢复了原有的样子,抹掉额头上的汗,对他淡然一笑。 “去吧,该上课了。”钟慈看着程司的方向,对着应雪说。 应雪的腿还是颤着的,勉强着板着身体走过去。 程司带他去上课,临走前忽然道:“钟慈,你让白泽送我们一程。” 这个时间,江楚之还在睡大觉,钟慈无所谓,正常落座的瞬间,真气冲入江楚之住的偏房。 庞大的神兽活生生的,被透明泛白的真气包裹着,送到了程司和应雪的面前。 “砰”的一声摔到地上,醒了过来,还处于懵的状态。 “送掌门和应雪去主峰。”钟慈清冷的声音吩咐江楚之。 江楚之没睡够,不满的发出嚎叫,兽脸上写满了烦躁。 直勾勾的盯着钟慈,然后转身盯着程司和应雪。 应雪不习惯这种视线,好像下一秒他就能被这只神兽吞掉一般,转而移开视线。 拒绝对视。 程司不在意,为得到了免费的劳动力而欣喜,拉着应雪上了神兽的背。 白泽的速度极快,应雪紧紧抓住背部的毛,巨风打在脸上,让他动弹不得。 绵延的山脉在此刻变得渺小,云层在空中涟漪,白泽带着两人,云层毫无准备的被冲散,然后在缓慢的恢复平静。 没一会。应雪感觉头晕目眩,幸好的是,江楚之速度极快,在他刚要吐之前,就到达了终点,上阳峰。 落地后,应雪本就打颤的双腿,直接打软差点跪下。这一早上真是够刺激的。 程司笑话他,“果然是没还没入门啊,吓到了吧。” 应雪扯起嘴角,“让掌门见笑了。”说完,他向远处望去,雾气在下面虚晃着,像仙境。 他看不太清,距离太远了,上阳峰比上神峰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整体看着更是富丽了许多。 从这里到那看不清的尽头,都是白玉路,白玉的柱子,还有白玉所制的宫殿。 想到上神峰用木头建造的小庭院,应雪脑海里跳出了一句话,钟慈这么穷的吗。 程司带他来的是内门弟子专用的学堂,檀木所建,门前依旧是白玉地砖,侧边和后面皆为绿草为坪,绿柳周垂,不少柳条顺着窗子,伸进了学堂里,仿佛也要接受教育。 弟子陆续的来到学堂,见到两人在门口,先是一惊,然后对着程司行礼。 无不例外,行礼完还要看一眼应雪,然后走进学堂。 在第四个人路过时,应雪终于是受不了了,拜别程司,进学堂,“掌门若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进去了。” 程司在和兽形的江楚之对视较劲,应雪从程司的眼中解读—— 我就让你起早干活,你能怎么样。 在看向江楚之的兽眼,脑海里闪过各种的词汇,最后一片空白,语言太脏,他无法解读。 江楚之:@#¥%%&*#¥% 程司听见他说话,也没离开视线,随便应了,“嗯,去吧。” 他不想参与两位大能的对线,踱步入学堂,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恰巧那人也回过头来。 应雪想起来了,是叶宛。 叶宛看着他只觉得面熟,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小乞丐。 没想到上次的收徒会竟然不是最后一面,当时因为对方好看,心生喜欢,想要多照顾一点,对方拒绝了,他就也没多留。 应雪对着他温和一笑,叶宛顿然感觉如沐春风,应雪身着的依旧是钟慈给他幻化的,颜色却变了。 淡黄色衣衫。 此刻一笑,像极了世家没经历过风雨的小公子。 学堂前是长老的金丝楠木讲台,下面也是紫檀木的书桌,一张桌两人座,一排三张,足足有十排。 应雪注意到,每张桌子都有一个一拳大小的明珠水晶照明。 第7章 奢侈。 叶宛坐在第三排的最左边,靠着窗子,很是惬意的位置,他起身拉过应雪。 “坐这里吧,我正好没有同桌。”叶宛笑道。 应雪环顾,几乎人人都有同桌,叶宛长了一张很耐看的脸,为人似乎也不错,怎么没同桌呢,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你为什么没有同桌。” 叶宛一愣,笑容淡了一瞬后恢复原样,“可能因为我太帅了,他们有压力吧。” 应雪了然,点了一下头。 弟子到的差不多了,却迟迟等不到长老来上课。叶宛看着外面的绿意盎然,打着瞌睡。 哒哒的脚步声想起,应雪意识到长老来了,怼了叶宛,后者瞬间清醒,看清楚来人后,眉头皱起,似是不解。 “玄急峰峰主?” 第6章 傲娇老四 应雪目前为止,知道的只有上阳峰和上神峰,人已经进来了,他只能用气音小声的询问:“玄急峰是什么。” 叶宛用手遮挡着嘴,低声回答,“上阳宗以剑为主的峰,这个峰主特别的凶,没事千万不要和他说话。” 应雪和这位峰主对视着,心里暗道:你说的好像有点晚。 没等他移开视线,顾浅辛就走了过来,轻敲矮桌,“你就是钟慈收的徒弟?” 应雪站起,躬下身,“是。” 顾浅辛没让他起身,声音比钟慈还要冷淡,说:“叫什么。” 如果说钟慈的冷是冬天的鹅绒飘雪,那顾浅辛就是极地冰山,万年不化。 “回峰主,弟子叫应雪。”应雪继续双手重叠,躬着身行礼。 顾浅辛没在回答,抽出腰间的长剑,用剑柄对着他的手腕,探测他的修为与灵根。 片刻后,轻哼一声,回到了讲台。 叶宛见他离开,拽着应雪,示意他坐下。 应雪察觉到他不喜自己,不动声色的坐下,避免触霉头。 教室里五十多人的视线齐齐看向应雪,像刺一样扎着他。 让他如坐针毡,包括叶宛也是一脸震惊,悄声询问:“你这么强,竟然拜了钟慈仙尊为师。” “运气好罢了。”应雪如是的说。 叶宛倒是乐呵呵的,只当他在谦虚,并对自己认识这么厉害的人感到开心。 讲台冰山的声音传入各弟子的耳中,“静须长老有事,这节静心课由我来上。” 下面一片寂静,应雪却好像听到了众弟子撕心裂肺的哀嚎。 叶宛的修为在这里是最高的,会的自然也很多,比如在他们灵力和真气都用不明白的时候,他就可以熟练的用灵力传音。 并且,知道应雪是第一次来上课,还贴心的传音解释。 “上阳宗的课程很多,可以说各种各样,丰富多彩,属静心课最为无聊。 官话是摒弃人间,一心修行,心无杂念,方能升仙。 翻译过来就是,长老念着听不懂的经文,弟子在下面用灵力打坐。 静须长老的年岁很高,讲话又慢悠悠的,每次,弟子们都在下面昏昏欲睡,不过好在,他管的松懈,小憩的讲闲话的不在少数。 但今天不同,看着顾浅辛的脸,应该就没人敢偷懒。” 应雪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堂课就这么严格,不由的开始紧张。 察觉到他的不安,叶宛安慰,“你也别害怕,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能吃了你。” 应雪不会传音,小幅度的点了一下头。 顾浅辛开始讲着经文,应雪先是仔细的聆听,果不其然,一字听不懂。 开始闭眼,运用灵力专心打坐。 顷刻间,识海里涌入了钟慈的声音。 【真是无论多少年都冷着一张脸啊,死人一样,看着就烦,一讲起经文更烦。】 应雪习惯了每当运用灵力或者真气时候,总能听到他的声音,接受良好的继续打坐。 片刻后,猛地睁开眼睛,钟慈此刻不在这里,他是怎么知道的。 应雪假借活动身体,环顾四周,并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只好放弃。 钟慈的话却像是说不完一样,扰的应雪烦躁不已,还是没那么习惯,他只能强闭着眼,强迫自己打坐。 叶宛也不爱打坐,对经文更是敬而远之,没一会就给应雪传音,利用自己的修为跟他单方面讲起小话。 “其实我都能猜出来,刚才顾峰主为什么针对你。” 应雪停止了灵气运转,钟慈的声音消失,他专心的听叶宛讲话。 然后睁开一只眼,看他,再闭上,假装认真打坐。接受到暗示,叶宛继续。 “上届宗主有五个直系弟子,现在的掌门就是大师兄,然后是你的师尊,钟慈仙尊。 而这个四师兄顾浅辛和最小的五师妹顾今今是兄妹,两人灵根都极佳,一起被收为了内门。 啧,你说什么人家能生出两个灵根这么好的呢,估计也是个很强的人。” 应雪再次单眼看他,用手悄悄的比了一个三。 叶宛看到后,猜测的问他。 “你说三师姐?那是个怪人,常年看不到她的身影,就连掌门都找不到她,好像也没有徒弟,可能也有吧,但也没人知道。 喜欢孤身执剑游历世间,我也很想见一见她。 她被封为人界第一美人,额,不过,还是要差你逊色一点。 真的,我也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生的这么俊俏的。” 应雪被夸长相,早已经习惯了,他倒是希望自己没这么好看的脸,他只想好好修行靠着实力获得称赞,找回自己丢失的神识。 像这位三师姐一样,游历人世间。 叶宛讲完,也没再说别的,应雪自然开始认真打坐。 靠着窗口,难免有风,应雪的青丝挂在了白银发冠上,钟慈再次发出声音。 【看不见了,怎么提醒小徒弟把头发整理好呢。】 应雪:…… 他现在知道,钟慈是用什么看的了。 应雪没管头发,任由他挂在发冠上,遮挡住他的视线,他应该就能少说点话吧。 钟慈也如他所愿,很久没有出声。 没声音了,莫非是感应断开了?想到这里,应雪有点开心,再也不用听到他吵闹的声音了。 除此之外,心里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比如这样他就不能在很多方面“作弊”。 不管怎样,这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不过此刻的他能清净的打坐 ,没浪费时间,专注了起来。 钟慈给的丹药很有作用,上一次他在后山打坐,灵力真气乱飞,这次安稳了很多,他掌控的可以说如鱼得水。 应雪心情很不错。 顾浅辛的念经文的声音停了下来,这一本书被诵完了,弟子们都放松下来,发出疲惫的叹息,应雪也跟着休息了一下。 顾浅辛喝着茶水润嗓,看着下面的弟子不做声,一盏茶后,找到下一册经书,又开始了诵读,应雪调动真气,继续打坐。 惊喜又不意外。 【这个真气看来要吃丹药调理一番了,刚才竟然又乱了。 难道是因为给小徒弟用真气遮掩妖丹,导致的?】 应雪瞪大双眼,妖丹?他真的是是妖,而不是被人幻化的。可是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记忆到底去了哪里,他不由自主的回忆,然后拼尽全力的去想。 可完全想不起来。 他的头疼,好疼,不能在继续想,会死掉,会死掉的! 应雪内心深处疯狂的提醒着他,但是他没有办法,停不下,要怎么做,救命! 死。 死。 死亡。 从哪里来的声音,环绕在他到耳边,脑海,要震碎他的一切。 叶宛打坐本就不专心,看到应雪紧闭双眼,捂着头,满脸写着痛苦。 推了一下他,传音给他。 “你没事吧。” 应雪一抖,瞬间从痛苦中抽离出来,感谢的看着叶宛,摇头表示没事。 刚刚他像是坠入深渊一样,努力的想就会头疼,但是忍不住的一直向最深处探索,如果不是叶宛的话让他回神。 应雪感觉自己会陷里面,像是漩涡一样,再也出不来。 这种在阎王门口溜了一圈的感觉,还真是刺激的不行,应雪的精神叫嚣着,身体却颤抖着,久久缓不过来。 等冷静了下来时,经文还不断,在耳边诵着,应雪选择继续打坐。 随着刚才的动作,乱挂着的青丝,正好落下,让钟慈恢复了视线,而这次听到他的声音,应雪没有感觉烦躁,反而是安心。 【头怎么又痛了,这个顾浅辛真是克我,只要看见他,就会倒霉。】 【想想刚看见我小徒弟那个眼神,简直和那次看我一样,只不过没那次那么复杂】 【他退步了。】 钟慈不由自主的回忆。 那次是什么时间来着。他记不太清了,大概一百多岁下山历练的前几天。 第8章 当时的修为还不算高,刚刚突破金丹期,历练不是下山游玩,而是处理事情,或者找到自己的机缘,等等不确定因素。 可能碰见的不止人,还有可能是妖,亦或者是鬼,总之危机重重。 程司格外地宠他,因为钟慈是他的第一个师弟,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才有的三师姐许晚音和后来的顾浅辛和顾今今。 得知自己的师弟要下山历练,担心的不得了,毕竟连他都从没下山历练过,怎么可能放心让钟慈去呢。 于是,程司背着钟慈,在他们的师尊,上届掌门孙道的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弟子程司,恳求师尊不要让二师弟下山历练。” 孙道自然不同意,冷着脸,指着他骂,“你闹这样是做什么,真是忘了规矩,你是觉得我的决定还不如你吗。” 程司磕下头不敢说话,他哪里都很符合孙道的要求,可就是不拿规矩当事。 孙道收他为徒弟,本就拿他当未来掌门培养,可是这一个缺点,让他跟本接受不了,于是先后收了钟慈,许晚音,以及顾浅辛和顾今今。 每个人都是天之骄子,奈何从各方面看来,都不适合当掌门,孙道离羽化登仙没有多少年,只能再次把主意打到程司身上。 如今,他为了钟慈跟他较劲,公然反驳他,让他怎能不生气。 孙道在他面前晃悠,最后指着程司,大发雷霆,“滚!今日起,罚你禁闭一年!给我滚!” 程司没有动作,眼看孙道要对他出手。顾浅辛及时赶到,跪地求饶,“师尊息怒,大师兄只是一时脑子不清醒。” 孙道转身离开,此刻也平息了一丝,“带他滚。” 转身离去。 顾浅辛抓起程司,程司犟着,属实让他废了好大的力气,看着程司的泪呼之欲出,他的脸更臭了,低声冰冷的开口,“跟我走,你还要在惹师尊生气吗。” 程司被顾浅辛拉回了房间,按照孙道的命令,关他禁闭。 顾浅辛紧握着手里的佩剑,程司跪了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他在房间设下结界,离开给他的大师兄弄吃食。 他的剑术同辈中无人能匹敌,但修为远不及程司,程司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止师尊的决定,于是在房间里准备了许多仙宝,背在包袱里。 转手一个分身留在房间,自己化作一缕雾气消失在结界。 急匆匆的找到山门口的钟慈。 “我跟你一起去,你自己去我不放心。”程司认真的对着他说。 钟慈自然也不想去,但是没办法,看到程司这么说,鼻尖瞬间一酸,委委屈屈的拒绝。 “师兄,不合规矩,师尊不会同意的,你快回去吧。” 程司受不了他这副模样,更是焦急,“我不能看你出危险。” 钟慈抿唇,在他说话之前,孙道出现,真气化作巴掌,程司飞出二十米远,没有挣扎的晕了过去。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孙道看着钟慈,嘴里却说着程司。 钟慈的脸上瞬间浮现了怒意与震惊,质问他:“师尊,您这是何意。” “违抗命令,违反规矩,难道不该受罚吗?你这个表情难道也要欺师。” 钟慈咬牙,“徒弟不敢,我只是想不懂为什么。” 孙道昂起头,“不该你的事情,你别管,这是师尊我交给你的,快些下山吧,误了时间。” 他知道,如果现在为程司说话,程司只会被他加倍处罚,钟慈只能服从安排,“是,师尊。” 孙道看着远去的背影,叹气。对着程司,抬手为他治疗,并送回了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 钟慈刚到上阳峰脚下的淮城,天色就已经渐晚。 刚准备找间客栈休息,快剑就冲了出来。 剑法被灵力催动着成为十柄剑,空气中舞动着,让人眼花缭乱,不清楚路数,却剑剑致命。 钟慈冷汗直流。 第7章 我委屈了 钟慈被惊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发的觉得这个招式很熟悉。 是上阳宗的招式。而能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除了几个峰主,就只能是一个人。 顾浅辛。 他要杀了自己?钟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不能真的伤到了这个师弟,于是只能用真气勉强护住自己,不被受伤。 钟慈放出神识,寻找顾浅辛的方向。 在一棵树下冷眼看着他被乱剑攻击。 钟慈心里暗骂,掐诀,周围的真气爆开,击飞了乱剑,乱剑化成烟消失不见,而树下的顾浅辛,被真气所反噬,鲜血涌出,眼里的怒气却不停息。 钟慈走到他身侧,他并没有用多少真气,看到顾浅辛这样。 明白了过来,是他杀意太强,剑意就越狠毒,遭受的反噬也就越严重。 无论怎么说,两人也一起生活了小百年,钟慈于心不忍,“你要杀我?” 顾浅辛冷哼,整个人虚弱的很,靠着毅力没有倒下。 钟慈抬手,给他疗伤,问他,“为什么。” 顾浅辛平时就崇拜程司,程司对他平淡也就算了,对钟慈是出奇的好。 他很讨厌钟慈。 以往也就算了,这次程司因为他,差点闯了大祸,顶撞师尊,私逃禁闭,修为大大损伤。 顾浅辛的怒气积攒到一起,因此事点燃,提着剑就想杀了钟慈这个祸害。他的修为远差于程司,程司的修为不及钟慈。 微微弹指,钟慈就能打的他没脾气。 顾浅辛给钟慈讲了程司因为他犯的错,然后冷着声音,颤抖的威胁,“我希望你以后可以离大师兄远一点。” 钟慈还在给他疗伤,闻言心情复杂,手却没动。顾浅辛甩开他的手,捡起残碎的长剑离开。 临走前,背对他说:“这次是我冲动了,我跟你道歉,也谢谢你为我疗伤。” 他顿了一下,“从今往后,形同陌路。” 钟慈:…… 幼稚。 — “下课。” 顾浅辛合上经书放到一旁,说完没有留恋的离开。 应雪身体放松下来,揉着自己酸痛的脖子,准备下一堂课,他还在好奇要上什么的时候,学堂里的声音却逐渐放大,一转眼,只见弟子们都准备离开了。 他有点疑惑,问叶宛,“第二堂课难道不在这里上?” “哦,你还不知道,因为要准备你的拜师大典,外门弟子们都要去干活,所以这段时间的第二堂课,都不上。” 应雪:“不是所有内门弟子都有拜师大典吗,难道每次都要现准备?” 这未免太折腾人了。 耳边的噪音逐渐消失,人走的差不多了,叶宛一脸高深,“不不,正常来说每三年准备一次,然后所有新收的内门弟子先后走完形式就可以了。” 应雪点头,“所以这是刚准备?” “不,这届的前两天刚拆完一半。” 应雪好像猜到了什么,“那又准备是因为——” “对的,现在在准备专属你的拜师大典。” 学堂没人了,周围安静的很,应雪耳尖泛起薄红,轻咳一声。 两人一起出了学堂门,应雪一眼就看见了江楚之,屁股对着他在柳树下趴着,尾巴无聊的晃悠着。 这是专门等他下课,然后接他回上神峰的。 别的弟子都被自己峰接回去了,应雪看去,除了江楚之没有别的人或者是灵兽了。 门口空荡荡的。 应雪没过脑子,直言道:“你没有人接吗,怎么回去啊。” 叶宛一愣,似乎没明白他说的问题,“啊?” 应雪见他一脸疑惑,正欲开口间,脑子突然清醒,这里是上阳峰,掌门的地盘,他又是内门弟子,根本不用接啊。 自己真是打坐打傻了。 应雪挠了挠脸,尴尬着避开这个事情,和他道别,“它还在等我,我先走了,明天上课见。”先是指了一下晃尾巴的江楚之,然后挥手。 叶宛呆呆的,“哦。” 这个人看着挺聪明啊,怎么怪怪的呢。没等反应过来,应雪在白泽的背上上了天。 江楚之两个时辰,缓和了因为程司烦躁的情绪,在云层穿梭的速度也不算快,应雪接受良好,没有了晨间想吐的感觉。 甚至还伸出手触摸云朵,微湿的触感在指尖停留,很神奇,应雪很享受,被他触碰后飘散开。 “你真的要一直在这里上课吗,学堂这里的课程都很无聊的。”江楚之和他搭话。 这是每个弟子都要上的课,他不搞特殊化,“嗯,我觉得课程对于我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都说静心课无聊又没用,但一堂课下来,应雪感觉天地之间的灵力被他吸收,在体内里温热流转。 他体内灵力比之前要多,这种奇妙的体感,让应雪很安心。 江楚之停顿了一会,无奈的开口:“好吧,那我就辛苦一点,每日接送吧。” 第9章 江楚之想到,每日寅时就要起床出发,心就如同琉璃落地一般,遍地碎片。 这太为难一只能睡到日落的神兽了。 应雪也想到了这点,决定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辜负江楚之的付出。 上神峰庭院。江楚之带着应雪刚到,钟慈紧跟着进了木门,手里还拿着草药,通体蓝色,闪烁着微光。 应雪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很危险。 再看向钟慈,面色比起早上,要差一点。 —— 应雪去上课刚走,钟慈就传音给了顾今今,求药,“五师妹,妙手峰还有固神丹吗?” “你不是刚托大师兄要了一颗吗,还不够?倒是还剩一颗,你来取吧。” 钟慈心下一喜,“多谢五师妹,还要麻烦再给我一些聚灵丹,神魂丹,定气丹,每样五颗就好。 哦对了,还有滋补的幽草灵药,多来一些。” 音很快就传过去了,但等来等去,都没有回应,钟慈担心顾今今出事,又传音,“五师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沉默后,顾今今终于是给出了回应,温柔的声音里透露着淡淡的威胁,“二师兄,您是在和师妹我开玩笑的吧。” 固神丹暂且不提,钟慈随口说的一个丹药,都要炼上百年才能成功,他一要就是五颗五颗的要。 顾今今宛若心在滴血。 更不要说幽草灵药,鬼界的特殊产物幽草,废了她多大力气才采到几株,然后小心翼翼的炼出十多颗。 金贵的很,小命差点搭进去。 钟慈听出她语气的不对劲,“很为难吗,如果缺什么材料,尽管说,都会给你找齐。” 妙手峰的顾今今听到这话,眼前一亮,立刻差弟子去查库房里缺材料。 很快就有人拿着一厚本书递给顾今今,后者快速的翻看,“魔根,血草,紫兰芝之类的,我记得这些三百年前就空了吗,怎么没写在上面?” 弟子挠头,“这些都是鬼界和妖界的产物,人界培育的早就都没有了,相当于灭绝了,弟子就没写。” 顾今今“啧”了一声,命令,“这些你不用管,无论多难寻,尽管写上去,然后送上神峰去。” 弟子立刻反应了过来,钟慈仙尊帮忙找的话。 还真的可能找到。 想到库房又要充盈起来,弟子笑意都藏不住,连忙下去查缺补漏,亲自送到了钟慈手里。 钟慈看着如砖一样厚的书,问顾今今的弟子,“这是什么。” 弟子按照顾今今的话说:“钟慈仙尊,这是我师尊让我给您的。说这些都是您要的丹药的材料。” 钟慈拿过那本书,比想象的还要沉许多,虽说他不精通炼丹制毒,但也知道被坑了,咬牙,这个顾今今! 那弟子看钟慈不做声,把白色瓶子拿出来,递给钟慈,“这个是固神丹,也是师尊让我拿给您的。” 钟慈伸手接过白瓶,内心无奈的笑了一下,看着那弟子尴尬的低着头,心道算了。 他淡淡开口,“你回去吧,告诉她,我会尽快给她找齐的,让她快点炼药。” 得到肯定的回答,弟子如释重负的告别钟慈,回到了他师尊的身边。 —— 下了学堂,就归自己的师尊管。 应雪隐隐期待,钟慈会教他什么,毕竟他可是实在的人界第一。 他眼睛里闪着光芒,看着大门口的钟慈,“师尊。” 钟慈对他点头,把草药送进书房,看着应雪还跟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应雪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我下课了,师尊。” 装草药的柜子关上,钟慈看向应雪的脸,有些茫然,“嗯,然后呢。” 然后,不应该您教我了吗。应雪张嘴,良久才道:“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吗?” “上课辛苦,让江楚之陪你出去玩,放松一下吧。”钟慈来到书桌,整理上面的古籍。 应雪看着他,没有动作,有点不明白这个师尊是什么意思。 见他不仅没出去,神情复杂,钟慈柔声道:“学堂有人欺负你?” 不应该啊,自己一直分神识在他的发冠上,除了顾浅辛,没发生别的什么事情。 应雪咬牙,还是决定说出来,“弟子听说,下了学堂,由师尊教。” 原来是这件事啊。 钟慈:“这件事不着急,过段时间再说。” 应雪只当他在敷衍,别的峰第一天就已经开始教了,可钟慈一点想法没有。 他忽然想起钟慈收自己为徒,只是为了不想他的本体灵狐走而已。 所以说,虽然表面是徒弟,但说白了,钟慈还是只拿他当无聊时逗乐的灵宠罢了。 “是师尊,那我先出去了。” 应雪心里委屈,垂眸退了出去。 钟慈毫无察觉,“嗯,去吧。” 第8章 陷入低谷 应雪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伤心,难过,还是生钟慈的气。 当时自己扯到父母双亡,给自己描述的那么可怜,为的就是获得钟慈的同情,然后收自己为徒。 应雪烦闷的不行,自己当时这么做,是不是错了。他蹲在锦鲤池旁边,揪着草。 很快,他就给自己从新打气,就算钟慈不教他,他还有学堂,完全可以自学。 今天的静心课,无非是打坐加经文,现在没有经文,他还可以打坐,说做就做。 应雪再次来到后山的大石头上,调息打坐,刚开始钟慈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对他的影响很大。 可没一会,他就全身心的投入进了打坐当中,钟慈的声音响着,应雪却听不清了。 时间悄然而过,钟慈忙着弄草药,也没有管应雪去了哪里,冷风袭来,打在大石头上的应雪身上。 他睁开眼睛,很是开心,没想到这次打坐竟然这么成功。心情一下就轻松愉悦了起来。 应雪提步回到庭院,又一次的发现整个上神峰,就只有他自己了。 他注意到石桌上闪着金光,应雪凑了过去,是个留音符。 “近几日有事情出门,早上会让江楚之接你去学堂,你晚上宿在主房就可以。” 应雪读完,留音符就消失了。算了,他早就应该知道,钟慈根本不在乎自己这个徒弟的修行。 短短几句话,一个修行的问题都没提。 无论怎么说,应雪都是修行了一天,按照留音府的要求,回了主房睡觉。 一夜无梦。 第二天寅时。 江楚之准时的出现在大门口,应雪看着它浑身疲惫,问他,“你怎么这么疲惫。” 江楚之载着他,累的不想说话,半晌之后,声音嘶哑,“没事。” 它赶着去做事情,今日飞的比昨天还要快上一倍,应雪紧抓着它,生怕被甩掉,身子更是伏在它身上,试图遮挡狂风。 他现在已经不只是晕眩了,整个人生了死,死了生一样,幸亏时间短暂,要不然他就只有死掉了,没有生的余地。 江楚之稳稳的把他送到学堂的正门口,应雪落地,双腿直直的跪在地上,拍着胸脯干呕着。 路过的弟子见状凑了过来,围住他,疑问的声音纷扰不止,灌入应雪的耳朵里。 足足缓了一阵,才大喘着气,撑着地面站起身,周围早已没了江楚之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众弟子打量的目光。 应雪不做声,猛地闯出人群,径直走进学堂,看到叶宛还是原来的位置,过去坐下。 叶宛趴在桌子上,看应雪的脸色十分的差,担忧不已,“你大早上这是干什么去了,搞成这个样子,好像让谁欺负了一般。” 应雪的衣衫上沾染灰尘,脸颊毫无血色,头发更是凌乱。 叶宛看不下去,掐了个净身诀,瞬间,应雪恢复了原样,只是面色依旧不好。 “要不然你今日告假吧。”叶宛突然道。 应雪皱眉,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宛坐起身子,说明理由,“今天上的课是剑术,刀剑无眼,你这个状态,很容易出问题的。” 应雪没有师尊教自己,所以无论课程多么危险,他都要上课,毕竟这是他一天当中唯一能得到的。 于是,他摆摆手,“没关系,我可以的。” 叶宛作罢,“好吧,要么说你能成为钟慈仙尊的徒弟呢,天赋好就算了,还这么努力。” 自己的天赋好与不好,应雪不知道,至于努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拼命。 想和叶宛解释钟慈的事情,又无从开口,他可能是很强,只是不教自己罢了。 上课时间到了。 众人等待着长老来上课,人没等来,在眨眼,已经出现在了阳光直射的练剑场。 一望无际的空旷,只有远处的一个巨大擂台。 “大家好,我是无极长老,这节剑术课由我教给你们,希望你们都能够认真来练习,否则擂台的时候受伤,我是不会管的。” 第10章 无极长老和静须长老,截然不同,应雪不自觉的严肃了起来。 一直垂放的手,忽地碰到了冰凉坚硬的物体,应雪握住,垂眸看去,是一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剑。 不仅他出现了,众弟子皆得到了此物,有人拔出剑鞘,应雪捕捉到利刃破空气的声音。 叶宛拔出剑,摸着剑身,“这剑不错啊,又锋利又轻巧,没想到上课用的剑这么好,还以为是木剑呢。” 应雪也拔出了剑,感受手里的重量,他并没有感觉到轻,不过确实很锋利,很容易被伤到。 想到这里,应雪自嘲一笑,别人感叹剑,他竟然只想着自己受伤,真是没出息。 无极长老双手背后,闭目入定,然后应雪就在脑海里听到了他的声音,“众弟子入定。” 应雪连忙闭眼后,眼前却浮现了画面,四周被白雾所包围,周围的人消失不见,这个世界只有自己和眼前的无极长老。 无极长老空手抓住远来的剑,对着道:“今天要学习的是上阳宗入门剑法。”他看着应雪,顿了一下,继续说:“你是钟慈仙尊的徒弟?他应该已经教过你这套剑法了,但我依旧希望你可以认真的学。” 应雪神色落寞,他的师尊什么也没有教给他,他很快恢复正常,“我会认真学的,长老。” 无极长老点头,开启了第一式。 短短的几个动作,很简单,无极长老的手很稳,出剑的瞬间,似乎隔绝了空气,简单的招式,在他这里成为华丽的表演,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应雪仔细的看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的手攥着剑,默默用力。 一定可以,好好表现,是没问题的,他自己给自己打气,无极长老完招式就消失在了这里。 应雪再次眨眼,已经回到了练剑厂,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觉一般,但他清楚的记得刚才演示。 “大家可以自行练习了。” 无极长老一声令下,众弟子纷纷开始了练习,每个人脸上无一不显示兴奋与激动。 这可比无聊的静心有意思的多。 应雪自然也不例外,握着剑准备练习,他的正经修行之路正式开始了。 叶宛带着他来到了人少的地方,应雪很是开心,安静一点方便练剑,他的心情不错,对着叶宛说:“我们开始练剑吧。” 叶宛甩手,剑落在地上,发出声音。 应雪一愣,随后就看见叶宛坐在了地上,他不解,“你怎么坐下了,不练了吗?” 叶宛摊手,“入门剑法,还是第一式,有什么好练的,无聊的很。” 听到这话,应雪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温和一笑,“好吧,那你先休息,我想练练。” 说完,也没有在管叶宛,提起剑,想着无极长老的招式,先是抬剑。 然后。 应雪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看着他的叶宛也僵住了。 他的手是不稳的。 简单的招式,手都伸不稳,应雪抿唇,继续着下一个动作,在他手里的剑不稳,转而掉在了地上。 此时的叶宛,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的平了下来,沉默不语。 应雪却没有看他,稳住自己的心神,捡起剑,再次尝试。 一遍,一遍,又一遍。按照着无极长老的教学,无限的重复。 不知道重复了都少次,依旧不稳,他冒着冷汗,甚至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叶宛沉默的看着他,微小的紧张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看着一行清泪出现在应雪的脸上。 “应雪?”叶宛轻声叫他。 然而,应雪却像没听到一般,继续着自己的动作,甚至脸上的泪水更多了。 叶宛紧锁眉头,起身打掉了应雪手里的剑,看着他依旧颤抖着,猛地抱住他,然后释放出真气,安抚着他。 “没事,没关系的,放松,你太紧张了。” 他的声音很轻,生怕在大一点声音,就能把眼前的人,彻底击碎。 应雪被他抱着,抬手抹了一把脸,他最开始只是因为练不好剑而一遍遍的努力,从哪遍开始,他像入魔一样,无法抽离了。 彻底陷入自己的世界里。 应雪拍了一下叶宛的背,示意自己没事了,叶宛安心了下来,放开了他。 一个掌门弟子,一个钟慈仙尊的弟子,两人在一起,避免不了引人注目,在应雪练剑的时候,就有弟子在一旁悄悄关注。 更是看着他的招式,发出淡淡不屑。 这就是钟慈仙尊的弟子?连外门弟子都能做好的招式,在他手里却成了这样。 钟慈仙尊莫不是瞎了眼收的徒。 然而,在看到叶宛抱住应雪的瞬间,众弟子纷纷围了上来凑热闹。钟慈仙尊的徒弟都这样了,跟他一起的掌门徒弟又能好哪里去。 “真是不理解,这样的能力竟然成为钟慈仙尊的徒弟,靠脸吧。” “钟慈仙尊不是那种人吧,你听说过他有人的欲望吗?” “那倒没有,可是看到他有这样的徒弟,我现在也怀疑了。” “你说,钟慈徒弟都这么差,掌门弟子是不是也差不多啊。” “听说这个叶宛可是招徒会第一。” “谁知道怎么得的。” …… 一言一语,七嘴八舌。 声音并不算大,却围住了两个人,他们在中间,没有办法逃离出去,空气逐渐稀薄,应雪呼吸停滞,耳朵却清晰的听见了所有。 他低着头,是因为他,钟慈的千年形象被质疑,因为他,叶宛被看不起。 叶宛自认脾气一向不好,冷着脸放出真气威压,“你们活够了是不是。” 众弟子被真气震慑,齐齐跪在地上,难听的声音荡然无存,“踏踏”的走路声就显得更加突出。 叶宛回首,应雪已经漠然离开了。 第9章 师尊回峰 应雪被无极长老转移到这里,还没有下课,就算他想逃,都不知道怎么走。他空着双手,没有方向的朝前走,前方看不到尽头,直到身后的人模糊不清,才停下来。 应雪坐在地上,手指搭在白玉石上,最近这一段时间,从乞丐到仙尊徒弟,看似飞跃,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什么都没有变。 乞丐被人嘲笑穷,没骨气。 现在的他,被嘲笑废物,不配。 应雪心里无数个不服气闪过,但放松下来,仔细的想,他们说的并没有错。 他看着远方没有的尽头,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仿若一尊石像一般,失去了生命与灵魂。 良久,叶宛处理完了那些碎嘴的弟子,找到了应雪,看着他忧郁的背影,与他并排而坐。 其实他也诸多疑问,但应雪不说,他也不会问。 叶宛陪在他身边,不打断他沉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下课,无极长老把所有人传回了学堂里。 应雪回神,学堂里没有声音,众弟子被叶宛教训的不敢出声,生怕再惹到这位掌门徒弟。 应雪他还在失神,叶宛轻声道:“应雪,下课了。”说完,拉起他向外走。 应雪被他拉着,一直为作声,抬脚跨出门槛,看到江楚之后,停下了脚步,对叶宛小声道谢,“谢谢。” 谢谢他解围,也谢他还愿意和自己做朋友。 叶宛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之间没必要说谢谢,快去吧,明天见。” 两人道别,江楚之再次带着他回峰,看出应雪的闷闷不乐,询问:“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应雪没有把事情说出去,“没什么,有点累而已。” 江楚之得意,“是吧,我早说过了,这个学堂很辛苦的,你非不信,要不然别去了吧,在上神峰和我一起悠闲多好。” 应雪不语,心里对他感到很抱歉,自己就是个麻烦,无论是对于叶宛还是江楚之。 江楚之这次不赶时间,应雪也能舒服一些,没有了任何难受的感觉。 到了上神峰的附近,应雪这才注意到,天空白云变成乌云,今夜会下雨。他的心情也如同天气一般,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放肆的哭泣一番。 今天两次被围观,脸面全无,更是彰显了他的无能以及可笑。他不想这样,他很想变强。 即使钟慈什么都没有教他,他也想自己钟慈仙尊徒弟的名义实至名归。 江楚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钟慈告诉他不能瞎说话,怕言多必失,索性哼着小调,也不说话,这段距离走了无数遍,很快就到了。 它把人送到,就要离开,应雪突然问:“事情危险吗,你们要什么时候回来啊。” 江楚之:“不危险,就是有点麻烦,六七天差不多就能回来。” “哦。”应雪沉声回答。 江楚之任务在身,不能多停留,关心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一两日不用的石桌,就布满了灰尘,应雪默不作声的打扫,随后把整个庭院都收拾的一尘不染。 第11章 他现在心里一团乱,觉得自己应该努力,不该因为这点小事情而自我否认,又觉得自己太麻烦,中间还偶尔穿插着委屈与其他复杂的情绪。 上神峰的雨终于是落了下来,他很久没有见到雨天了,应雪躲在屋檐下,静静欣赏雨景,“哗哗哗”的越下越大,加上风的影响,应雪的衣衫被雨水打湿,上面还混着沙土。 没一会,就脏的不行,可笑的是,钟慈不在,他连换个衣服这件事情都做不了,下雨也好,冲散这穿了好几日衣服散出的味道。 忽地,应雪余光看着石桌,想到了另一件事,白打扫了,刚刚的辛苦成了徒劳,雨水一来,又脏了,甚至说比之前还要更脏了。 他不想看了,这个雨太无趣了,这一天他很累,应雪转身回了主房,并没有上床,身上太脏,在地板睡一夜罢了。 很硬,没有床的一丝柔软,可他不能把钟慈床弄脏,雨后的天气冷,房间里也不暖,他蜷缩着身体,颤抖着嘴唇,安静的抽噎。 应雪明明没有记忆,可他知道,他曾经是经过相似的事情的,甚至比这还要过分许多许多,时间也很久很久,全部压在心底,直到彻底堵死,成为他们所希望的,铁石心肠。 成为他们希望的,强者。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应雪寅时被接走上课,不去理会那些轻蔑的眼神,每日想着的就是怎么才能做到,怎么才能做的更好,把自己搞的身心俱疲后,被接回去,在江楚之的背上得到片刻喘息。 回去后,继续日复一日的跑去后山努力。 应雪从识海里知道,钟慈这几日一直在寻找着各种草药,江楚之同时给两人当坐骑,每天面对应雪都疲惫不堪,和他抱怨钟慈压榨他的事情。 又是一个下课时间,应雪踏出学堂门,出奇的是,并没有在门外看到江楚之的身影,他绕着走了一圈,确认了它真的没来,自觉考虑起,他应该怎么翻过三个山头的时候,叶宛跟上了他。 “走的真快,我睡醒一睁眼你人就没了。” 应雪眨眼,“我拍你了,你说让我先走,你再睡一会自己回去的。” 叶宛没有印象,也没再想,说起了正事,“你再找白泽吧,别找了,它今天没来,我师尊让我带你去他那里。” 闻言,应雪第一个想法,就是钟慈他们那边不顺利,不动声色的调动灵力。 【这个转灵草,怎么长和江楚之的尾巴一样呢,光秃秃的。】 停掉灵力,应雪确认了钟慈没事。放心下来。 脚腕处,突然出现横着的剑,应雪一愣,下意识就要躲开。 叶宛和他解释,“距离有点远,走着太累了嘛,带你御剑回去。” 叶宛先一步站了上去,对应雪伸出手,顺势上来,晃悠两下后,堪堪稳住了身体。 应雪第一次尝试,心里不安,叶宛站他他身后,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御剑,飞的很低。 应雪心也安了下来。 他只在江楚之的背上,穿梭过云雾,像现在这样,几乎和平地飞行没区别,还是第一次。 御剑的速度并不算快,应雪身上外层的纱衣,微微飘起。 一刻钟的时间,应雪看着程司的住处,发出感叹。 不愧是宗主,住处比上神峰的漂亮不止一点点。 程司感知到两人回来,来到金子打造的大门前,等待着两人向他走来,满脸笑容。 叶宛收起御剑,和应雪并排向程司行礼。程司点点头,关切的问应雪,“最近在学堂感觉怎么样。” 应雪一时哑口无言,组织了很久的语言,“长老的课程都很好,弟子受益颇多。” 程司:“钟慈这几日不在上神峰,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这句话一出来,应雪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师尊的事情从来不与我讲,我也不知。” 程司不信,“那白泽也没说?他可是个爱讲话的。” 应雪回想一下,江楚之还真的没和他说过,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听到了,“它也未曾提过,每天都匆匆忙忙的,来不及闲聊。” 程司视线转向叶宛,“你先下去练剑吧,我和应雪还有话说。” “是。”叶宛看了一眼应雪,欲言又止,然后离开。 程司抓过应雪的手,长辈般拍了拍,很是慈祥,“你师尊不和我讲实话,你说,他是怎么收你为徒的。” 应雪:“我参加招徒会,受了重伤,是师尊捡到的我,还收我为徒,所以师尊不仅是我的师尊,更是我的恩人,我很感激他。” 话是真话,只不过隐去了重要的事情,应雪也是真的感激钟慈的,如果没有他,估计现在他的尸体,还在某个角落的山林里,腐烂发臭。 所以,即使钟慈不教他任何,他总有一日,也要报答这恩情的。 程司摸着他的灵脉,正如钟慈所说,人界第一不为过,可通过这几日的留意和自己徒弟的讲述,这个应雪简直如同一块废铁一般。 光有灵根,没有能力,剑都握不稳。 这其中到底是哪一环出了差错,程司自然松开他的手,“这些日子,你师尊都让你干什么了。” “师尊他今日繁忙,少有精力管我。”应雪斟酌的解释。 这是光收徒弟,却不教?程司掠过他,“你跟我来。” 程司带应雪来的是一片桃林,叶宛在里面修行,足尖轻点剑身,在空中转身,转手握住剑柄挥动,剑气凌然,挂起阵阵花瓣。 轻巧的把剑抛向空中,花瓣紧跟,叠叠环绕,只见叶宛双指掐诀,花瓣如同针雨一般降临,扎进泥土里。 挂起的风,拨弄着他的长发与衣摆,剑自动归鞘,回头,眸光如雪,长身鹤立,尽显风度翩翩。 应雪看呆了,他想到叶宛强,却没想到这么强,当真正看到这华丽的招式,应雪意识到了自己与他的参差。 心中的自卑和对师尊复杂的情绪,达到了顶峰,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叶宛眸光回春,想和他们说话,但程司没有对他说任何话,也只好继续的练。 他不爱重复的练习招式,觉得枯燥且无趣的很,因此短短的时间内,应雪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招式。 程司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他身边默默的站着。 “师兄,你带着我的徒弟在做什么。” 很熟悉的声音,是多日未见的钟慈。 在他们的身后冷声的质问。 第10章 师尊上岗 “山里太无聊了些,我做长辈的,带他来玩玩。” 钟慈盯着他的背影,“玩什么?而且师兄不应该和我说一声吗,我可是找了很久。” 程司转身,多少年了,都没见过钟慈这样和自己说过话,他轻笑一声,“瞧你紧张的,我这次叫他来,只不过是要告诉他,拜师大典马上弄好了,让他做好心里准备。” 程司爱惜的拍了拍应雪,“毕竟,所有的弟子都会来,别紧张。” 钟慈没出声,应雪也没有说话。 “这些事情,我会告诉他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人我就先带走了,上神峰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钟慈平淡的开口,拉过应雪到自己身边。 程司却没放过他,逼问,“很多事情?你在忙什么?自己的徒弟教都不教,你答应我的我事情,只是为了敷衍我吗。” 他的脸上笑容消失不见,钟慈道:“我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做,这是我的徒弟,我不希望别人过多的干涉,包括你,师兄。” 说完,钟慈抓着他的手腕,走的很快,应雪只能小跑。 “那你可知他在学堂备受欺辱的事情!很好的苗子,不要断送在你手里。”程司拔高音量,严肃的对着他开口。 钟慈的脚步一顿,抓着应雪的手更紧了,不明情绪的瞧他一眼,带他上了江楚之的背。 全程三个人都保持着沉默,在靠近上神峰的时候,钟慈才打破了这个僵局,“去后山。” 江楚之“哦”了一声,照做,然而刚把人送到,就被钟慈无情的赶回了庭院。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气氛十分的诡异,江楚之敏感的察觉到,很愿意逃离这里,一溜烟就跑了。 空旷的后山,就只剩下钟慈和应雪,他琢磨不透钟慈的想法,心却紧张的乱跳,呼吸不自觉放的很轻。 钟慈掏出怀里的白瓶扔给应雪。 应雪倒出金色丹药,是上次的固神丹,张口吞下,自己乖乖的运转着灵力。 他压下内心因为丹药引起的燥热与躁动,长舒一口气。 很舒服。 “为什么不说。”钟慈的声音忽然响起。 应雪一愣,咬紧下唇,下意识的想要逃离这里,怕钟慈也觉得自己麻烦,更怕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给他丢人, “师尊带我来后山,是有什么事情吗,弟子今日有些疲惫,想先回去。” 钟慈懒得再和他废话,应雪的眉间感受到手指的温度,他的发冠缓缓涌出丝丝仙气,是之前钟慈不放心他,在他身上设下的术法。 第12章 它们钻入钟慈的脑海里,应雪的近日的记忆如书籍一样被他翻阅,有被人看不起的,还有他所有可笑的努力。 钟慈身边的气压更低了,应雪不敢乱动,眉间温热的指尖,骤然变得寒冷刺骨。他毁了钟慈上千年的名誉,就算被他弄死不足为过。 应雪的脸色苍白如纸,脑海里考虑了无数的道歉与解释,可终究想不出一句完美的话。 他现在根本不敢去听钟慈的内心,不得不承认,他在害怕,不敢去面对。 在花朵即将枯萎,在琉璃即将碎落在地,这时,钟慈摸着他的头,之后向下环住他的肩膀,揽在自己怀里。 轻拍着他的后背,应雪的眼泪无声流淌,嘴唇颤抖虚咬着,他明明应该是害怕的,可是现在他却只想倾诉自己的委屈。 完全控制不住。 钟慈放开他,抹去他的泪水。 看着应雪泛红的眼眶,以及咬住的嘴唇,心里一酸。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委屈还不说了吗。” “我…”应雪不知道怎么说。 钟慈安抚道:“我是你唯一的师尊,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任何的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给你撑腰,做你的后盾。” 闻言,应雪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大哭了出来,肩膀抖动着。 似乎,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盏烛火,为他照明前方的路,并给予温暖。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求他。 应雪脑袋又开始痛了起来,他要站到什么高度,是谁在对他有所期待。 “这是你的使命,你无法抵抗,如果你不站上去,你就没有必要留在这个世上了。” 又是没来由想起的话。 钟慈是第一个让他可以依靠的,应雪突然想到。 他就这么的哭着,没有隐忍着声音,而钟慈就在一旁等待着,时而给予安抚。 良久后应雪平静了下来,低声沙哑道:“他们说的都没错,确实是我太弱,把你的脸都给丢尽了。” 应雪把手藏进袖口。 “没人天生就是强者的,都是努力起来的。” 【当然,除了我这种天才。】 “可是,你什么都没有教我,别人家的师尊都教好多了。”应雪小声嘟囔。 【总不能说他是个天生缺神识的呆瓜吧。】 钟慈:“你的神识受伤了,等好了自然可以练功。” 应雪恍惚。 原来他那日说的等,没有敷衍他。他脑子如同浆糊,什么话都敢说,“那还要多久我才能正常练功。” “现在养的不错,明天就可以修炼了,不过还需要定时的吃些丹药温养。” 丹药。草药。 应雪突然划过一种可能,他这些日子找草药,不会就是为了他吧。钟慈这么为自己考虑,对自己这么好。 他什么都不明白,就胡乱怪钟慈,他真的是太过分了。 应雪自责,“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这孩子道歉都成习惯了吗,都怪那群弟子。 一定要给个教训,要不然让他们都掉进粪坑?】 应雪没忍住,不小心泄出了笑声,轻咳掩盖住,他的师尊到底对这些又脏又臭的东西有什么执念。 见自己的徒弟情绪稳定,钟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回去吧,明日回来后,直接到这里来。” 应雪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回去的脚步都是轻盈的,他希望今夜可以加速度过。 学堂里让人忽视不掉的轻蔑还在继续,应雪今日却满不在乎。 从早上到马上下课,叶宛就没有见到他的嘴角放下来,也好奇的询问:“你今日怎么这么高兴。” 说自己的师尊要教自己练功,应雪说不出口,又不想对他撒谎,“因为昨日我的师尊和我说了很多话。” 叶宛眼睛放光,赶紧凑了上来,“这也太幸福了,要是钟慈仙尊能和我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我会激动的睡不着。” 他确实昨晚没怎么睡着,一方面确实是因为钟慈说的话,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今天起,他也有了师父教。 能学到真正的东西。 前些日子的应雪,叶宛说话都是斟酌又斟酌的,今日他打算问一问,“你前些日子到底是怎么搞的。” 他也考虑了这个问题,在昨晚,并没有得出结论,因为和钟慈说完话,就逐渐的把自己抽离了出来。 想到不因为弱,被人关注几日,完全没必要要死要活的,可当时却怎么也挑不出这个问题。 应雪也很困惑,“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估计是上神峰就我一个人,闲的吧。” “没想到你还很会开玩笑的。”叶宛爽朗的笑。 他的好朋友阴郁了这么长时间,难得的开心,他也跟着开心,甚至比他心情还要好。 无聊的课,两人都不想听,自然的闲聊,叶宛起了头,“之前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女修不来上课。” 确实,来了这么久,应雪好像一个女生都没见到,雌性的生物都没有,心情好也少见的好奇发问。 “你知道为什么吗?莫非他她们是在别的学堂?” 叶宛拍手称赞,“聪明啊应兄,就在前几日我发现了她们学堂的位置。” 应雪:“哪啊。” “那天我闲逛碰到的,我们的学堂不是在北边吗,南边就是内门女弟子的学堂。” 叶宛越说越兴奋,继续道:“我看了好久才确认的。” 应雪“咦”的一声,没想到他竟然还做这种事。 “几眼,看了几眼而已。”叶宛无力的狡辩,应雪自然不信,打量着。 叶宛张张嘴,“好吧我承认,主要是她们每一个都长的好漂亮,欣赏了一会儿。” 被程司抓了个正着,回去后罚他扎四个时辰的马步,最后腿都站不直。 说话的声音,越发的控制不住,不管不顾,讲台上的长老敲响桌子,发成清脆的声音。 “讲小话的弟子,是想抄写上阳宗宗规吗?” 话没有指名道姓,眼睛却没有从两人身上移开过。 叶宛立刻正色,拿起桌上的笔装模作样,应雪紧跟其后。 安静的上课,宗门的规矩一条条的从长老嘴里说出,越听越困。 应雪不免打起瞌睡,叶宛戳他,画着一只睡觉的猪的纸传了过来。 下面清晰可见的又一个字:你。 …… 摸鱼的一节课,很快就过去,距离去后山的时间逐渐缩短,应雪的心情就越激动。 下课声音刚响。 应雪就马不停蹄的爬到江楚之背上,催促他快点回去。 “真是出奇,你不是我一加速,就难受的上吐下泻吗,今天这是开窍,克服了?” 没有。应雪心道。 应雪脸不红心不跳的瞎说:“对啊,克服了。” 钟慈早已在后山等待了,世外高人般屹立在两侧柏树的中间。 他看着应雪快步的向他走来,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 自己也跟着开心,上神峰的冰渐渐融化。 “仙尊!” 应雪喊道。 等待人到身边,钟慈拿出两本书籍给他,其中一本,是应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上阳宗入门剑法。 第二本则是一本古籍,外皮泛黄到看不清名字。 这是,水天一道心法。 应雪突然想。 第11章 专属软剑 这本心法是钟慈在第一次下山历练,偶然得到的,正是因为这个机缘,成就了现在的他。 “这本心法,你回去慢慢参透。” 应雪爱惜的手指刮过书页,放到自己的怀里,随后他看见钟慈的手心出现水柱。 随后凝聚变幻成为水剑,水剑被钟慈扔过来,落在应雪的手心,成为一柄软剑。 剑身修长且单薄,却异常锋利。 剑鞘环在腰上,腰封的做工,通体为黄白色,上面绣着金银丝线,正中间嵌着金银所制的图案。 像是九尾,应雪在尾巴的下面看到两颗不算大的红宝石,倒是很像已经灭绝的九尾狐。 佩戴在应雪的身上,当真应了那句话。 “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应雪就这么站在这里,就好看到让人根本无法相信里面暗藏玄机。 很快应雪带好,爱惜的摸着,他真的好喜欢。 应雪是灵狐,身子软若无骨,学堂里的剑虽好但不适合。钟慈注意到之后,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连夜准备能把他的优点最大化的武器,考虑过鞭子等多种。 最后还是选择了软剑,坚韧与柔软共存。 “第一式记得吧。”钟慈打断激动的眼睛弯起的应雪。 忽然想到不好的记忆,应雪点头,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记得的,师尊。” “现在闭眼,按照你的理解试一遍。” 第13章 没有听错吧,闭眼怎么耍剑,呆愣愣的“啊。”一声。 薄纱蒙住他的眼睛,是钟慈的杰作。 回想,回想。很简单的。应雪给自己打气。 肌肉紧绷,在眼睛不可用的情况下,慢慢舞动起来。 应雪只感觉钟慈视线如针一般,在扎他,连连错了好几步。 钟慈一声不响的看着,应雪看不见,靠着感受,心道:完了,让师尊失望了。要不然读个心作个弊。 练剑完全不需要调动灵力真气,若是被发现,没办法解释。 怎么办呢。 应雪毫无头绪,一团乱,紧张的手止不住的冒着薄汗。 “你觉得今天天气怎么样。”钟慈忽然出声,应雪一愣,手里的动作停下,钟慈又道:“别停,继续练。” “天气……还好啊,这里不每日都差不多吗。”应雪手里挥舞着软剑,脑子想着钟慈的问题。 “山下的糕点很好吃,有机会去尝尝。” 山下?他们做弟子的还能随便下山吗,应雪不知道他说这些做什么,茫然道:“是,师尊。” “主房的隔壁新建了一个偏房,你今日起就可以住进去了。” 终于不用每晚变成灵狐,和钟慈睡一张床了,师徒就该保持这样的距离。 应雪想着。 注意力被转移,应雪靠着潜意识的动作,完成第一式,他眼睛上的薄纱随之落在泥地。 应雪轻揉手腕,突然发现,在钟慈说话前,自己连连出错,可后来聊天之后,一个错误都没有出现,倒是游刃有余的完成了。 “这是为什么?”应雪不解的轻声问。 钟慈双手垂放,“想要修行,除了努力与天赋,更要学会跟着心走,你太紧张了,反倒适得其反。” 原来是这样。上阳宗入门剑法,一旦入了门,就变得极为简单,寻常弟子一月内就能练完,应雪的天赋得到开发,从第一式到第十八式,应雪从白天练到黑夜,半点不觉得累。 钟慈在旁边一招一式的演示教学,剩下的时间一直在附近默默陪伴,看着应雪反复的练习,偶尔出错专心为他指点。 软剑归鞘,月光照在地上,两人在小路回去庭院,放在一天前,打死应雪都不会相信,自己一日就练会了让他痛苦良久的剑法。 钟慈表面高冷,内心却比谁都丰富,应雪此刻很好奇,他的师尊在心里说什么。 他暗戳戳的散出丝丝灵力。 【怎么笑的和傻子一样,呆。】 他都不感觉到自己还在笑,“欻”的一下,脸僵住了,时间不好,刚听就听到吐槽了。 为什么每一次刚刚开始,总是先听到这么让人生气的话,应雪怀疑自己的运气太差,也怀疑钟慈总是吐槽他。 【这怎么又不笑了,莫非是累到了,体力太差怎么能行啊,不然明天开始自己跑着去学堂吧。】 钟慈组织措语言,忽地看到应雪转头,对着他露出超大的笑容。 【这怎么又来撒娇。】 应雪:…… 他希望月光把他藏起来,他再也不想笑了。 应雪在房门道别,钟慈冷淡的开口,“嗯。”随后抬脚回屋,关门的片刻停顿,“你今天练的不错。” 【不就是撒娇没理会吗,回来的路上都在嘟嘴,还是哄哄吧,可怜见的。】 应雪低头浅笑。 【矫情。】 【一句话就哄好了,以后能不被骗?】 应雪眼里的光消失,把灵力收回,连忙说了句,“师尊再见。”快步回自己的新房间。 新的一天,应雪照常去学堂,嫉妒的眼神,各种瞧不起的依旧瞄着他,小声议论着他。 但这些,他并没有在意,甚至于有些无所谓,他的心思全部扑在另一件事上。 研究这本水心一道心法。 这节是静心课,应雪自觉的掏出心法,身边叶宛见他竟然开小差,有些惊异,还抱着一本看不清外表的书看的起劲,好奇问:“好学生竟然也上课偷偷看小书?” 应雪自觉不是好学生,虽然每次上课都聚精会神,可自己心里清楚原因,不过在别人眼里确实是好学生,叶宛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他解释着,语气里是不易察觉的小得意,“不是小书,是我师尊给的。” 叶宛不信,哪有正经的书书名都看不清,分明就是心虚抹去了,低声和应雪说话,脸上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 “看小书就看小书,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自己的房间还藏着好几本凡间珍品呢,都非常禁爆,我明天给你带来。” 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书,应雪脸颊泛起薄红,羞愤道:“你别胡说,这就是一本心法!” 他顿了片刻,咬着牙说:“你要是明日真的带了那种书来,我就……” 举报?揍他? “我,我就把你的珍藏仍进湖里,然后再也和你好了。” 说完,任叶宛怎么叫他,都别扭的不搭理,拿着书认真的琢磨。 水心一道心法: 磐石作盾,水化为心,阴阳调和。 汇聚天地,以柔克坚,以坚护柔。 应雪入眼的就是这么这么两句话,完全不能理解,“阴阳调和”四个大字,正大光明的出现在纸上。 都怪叶宛,使他瞬间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应雪刻意的不去理会,可脑子完全挥之不去。 阴阳调和。 阴阳调和。 阴阳调和! 应雪“啪”的一声,把心法拍到了桌上,他脏了! 趴着睡觉的叶宛一惊,一头问号,看着应雪,脸红到头顶都冒着泡泡。 “你还好吗。” 应雪猛然回头,镇定的说:“没事啊,我很好。”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那本可怜的书,细细研究心法。 从学堂研究到偏房,再从偏房研究到后山,出庭院大门的时候,一不留神撞到门框,应雪捂住额头,倒吸一口凉气。 “走路专心。”钟慈突然出现,道:“走吧,去后山。” 这是又要教他了!应雪顾不得头痛,紧忙跟上他的步伐。 他研究一整日的心法,悟出来的少的可怜,想到马上就能知道答案,心里茅塞顿开。 “你的父母可有与你讲过这人间。”钟慈道。 人间,应雪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是乞丐,后来还被否认了。 “未曾。” 钟慈边慢悠悠的走着,边和他说:“人间烟火气息很好,与三界不同,他们没有灵根,生命只区区百年。” “你觉得他们可怜吗。”钟慈问他。 应雪认真思考道:“可怜吧,毕竟百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钟慈:“在我们看来短暂的百年,在他们嘴里确是长命百岁。” 区区百岁还长命,要想他两百岁才刚成年。 应雪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突然想到的事情,还在质疑,“百岁而已,怎么算长命。” 钟慈停下脚步,伸出手挖掘,瞬间浮现出一面水镜,有一人高那么大。 “过来看。”钟慈叫着应雪。 里面赫然是应雪没见过的景象,没有灵力,没有仙法,所有人穿着最朴素的麻衣,在这个繁华的街道。 小孩被自己的父亲抱在怀里,咿呀咿呀的说着听不懂的语言,胖乎乎的小手里攥着新买来的拨浪鼓,玩的不亦乐乎。 有的拿着菜篮,有的只是偶然碰到,抵抗不住小孩白嫩漂亮的小脸蛋,纷纷上前逗他。 一切显得甚是祥和。 最终的画面停留在小孩可爱的笑容上,应雪感觉自己的心也化了几分。 声音都不自觉的柔了起来,“这是哪里。” 钟慈没有立刻回答,水镜融化,小孩的笑容消失,随着重现,换了截然不同的景向,这次应雪终于有了熟悉的感觉。 里面的人全都穿的破破烂烂的,和乞丐一样,一家三口,夫妻二人,或者一个人,坐在地上,拿着碗,在乞讨。 应雪想到自己当时衣服,对比之下,他们的甚至更破。 周围浓烟四起,房屋大部分坍塌,就连城墙都破败不堪。 整个世界似乎在无人管辖的环境下,野蛮生长。 一个小孩跪在穿着还算得体的男人面前,又狠又快的磕头,“求求你,求求你,好人行行好,我的母亲,马上就要饿死了,我还有一个还在吃奶的妹妹。” “求求你,我愿给您做牛做马,给您当奴隶。” 小孩的脸上尘土混合着泪水,以及流淌的血液,全都附着在脸上,只为能得到一口粮食,保住母亲以及牙牙学语的妹妹。 最后的水镜里的时间静止,是男人漠然的表情。 水镜消失良久,应雪都没有反应过来,问:“后来,这个男的给他吃的了吗。” “你说呢。”钟慈等了一会不见回答,道:“没有,他把这个孩子的一家全杀了,然后吃了顿饱餐。” 第14章 应雪浑身一僵,“这简直……” 他的话没说完,钟慈替他接过,“残忍吗。” “可就是人间,我们都希望是第一种,而不是第二种,可他们中间时间只相隔了两百年。” 应雪感叹,“真是可怜。” 熟悉的后山,熟悉的位置,钟慈摊开心法,放到刚坐上石头上的应雪身前,“记住你现在的心情,永远不要忘记。” 水心一道心法,钟慈进行总结就是以最坚硬的外表包裹最柔软的内心,可以对人间怀有怜悯之心但不去干涉。 这个心法的重点就在于——不入世。 他刚开始修行的时候就常骂这本心法有病,但无奈这本心法是真的相当的强大,直接让他从金丹中期一越成为元婴中期,成为人界一大奇事。 为了不走火入魔,开始无时无刻的保持心法的要求,远离尘世,逐渐就成了现在这样。 倒也习惯了。 多日的观察,他觉得应雪很适合这套心法,甚至说比他要适合的多。 钟慈给他讲解了心法的核心,应雪接受良好,开始带着他一步步的学习,为他输送真气,尝试着入门。 寻找心法大门就像是找寻回家的路一般,应雪在各种大道小巷里摸索着,顺着光明的指引逐渐进入到尽是黑暗的小巷里,一头扎进去,然后深不见底,猛然掉进去。 眼看着应雪的情况不对,钟慈急着拉回来,打断了他真气的运转,一掌打在他的背上。 巷子深处的悬崖,一下没有了支撑,猛然落地,摔的血肉模糊。 应雪猛然回头,干涩的眼眶布满血丝,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可怖,紧盯着身后的人。 如同最原始的野兽一般,下一秒就能撕碎他。 钟慈呼吸陡然停滞,眉梢紧锁。 第12章 拜师大典 应雪昏迷了足足有两日,他大脑一片混乱,艰难的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钟慈。 “感觉怎么样。” 温和的声音传进应雪的耳朵里,“还好,我这是睡了多久。” 感觉身体的血液都粘稠了好多。 钟慈如实的说:“两日。” 透过窗子,应雪清晰的看到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他竟然一觉睡了这么久,他记得当时自己完全不受控,一心只想杀了他的师尊,然后就被钟慈一个手刀劈晕了。 应雪打个寒颤,杀师尊,大逆不道。 见他不说话,钟慈思索片刻,道:“给你在学堂告了假,是我太着急了,你才刚刚入门,把握不好心法很正常。” 正常吗,钟慈既然能把心法自然的给他,带他学习,那就代表相信他是完全有能力做到的,可是他却让钟慈失望了。 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不够努力。 应雪只当他在安慰自己,勉强的笑笑,“是弟子愚钝。” 钟慈抬起手到他的头顶,又放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以后就不用去学堂了,明日起我带你在后山练习。”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三日后要去一趟上阳峰,拜师大典流程还是要走的。” 应雪点头,送走了钟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难免有些焦虑,害怕又让钟慈失望。 就这么从天黑到了天亮,因为睡了两日的原因,应雪的状态还算不错,清晨钟慈照常来叫他。 “咔-”应雪拉开门,发现钟慈的脸色比一夜未睡的自己,状态还要差。 熟悉的心法,熟悉的姿势,应雪在前,钟慈在后,依旧是被他带着走,唯一的变化就是,他感觉到了钟慈在放慢速度。 每一步都等应雪彻底掌握才往下进行,无比的细心。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能更好的接受了,当师尊真的好难啊。】 应雪听到这,手里的动作骤然一顿,从钟慈带着他开始练习的时候,难得的心声都是正事,如今熟悉的样子又回来了,他心里的紧张也跟着灰飞烟灭。 应雪练了三日,钟慈就在这里陪着他,不吃饭也不休息。 —— 今日,拜师大典开始,江楚之来后山找到两人,带去上阳峰。 “师尊,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应雪突然道。 钟慈淡淡的说了个“嗯。”心道:确实很累,他当年这套心法入门不过花了一个时辰。 果然他的这个徒弟还是要用灵丹多补一补。 —— 大典开始前,应雪在被精心布置好的天阶下端茶等着,众弟子被无形的结界隔开观礼。 “咚,咚,咚——” 上阳宗殿堂侧边的巨钟敲响,大典正式开始。 应雪端起茶,开始走上天阶。 最下面观礼都是外门弟子来凑热闹的,无数人好奇,是谁值得单独布置一次大典。 天阶总共三百阶,应雪走到中间开始听到了有关“钟慈”的字眼。 这就是钟慈唯一的内门弟子。 走天阶不允许使用任何真气灵力,靠着一双腿走,代表心诚,应雪被太阳晒得汗流不止,举着的胳膊也开始酸涩起来。 越到上面的路越是陡峭,每一步应雪都走的十分小心,生怕茶杯里盛满的水洒出半滴。 他一点都不想从头开始。 应雪做好了心里准备,上阳宗的大殿,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观礼的弟子也变成了天之骄子的内门弟子们。 众说云云,无不例外是对应雪的鄙夷与藐视,还有心里的不平衡。 应雪内心毫无波澜,一步一步走到殿堂,当看到满屋的富丽堂皇,忍不住的多瞟了两眼。 主位坐着程司和钟慈,两侧站满一众长老,靠前的是顾浅辛等上任掌门的内门弟子。 顶着无数的目光,应雪跨进殿堂,顾浅辛环臂,直直的盯着他。 手里握着的剑,不小心发出声响,应雪一个没留神,向前踉跄几步。 茶杯里的水也溅出了几滴。 坏了! 他立刻稳住身形,却没有往前走,等待着主位的两人发落。 程司果不其然的皱起了眉,两个主位的中间悬挂着整个上阳宗的宗谱,无数列祖列宗看着。 没办法,摆摆手,“从新——” 话没有完全落地,钟慈就立刻接上。 “还没到地方,怎么不走了,过来。” 应雪也懵懵的,不用到天阶前重新走?他走前几步,跪地奉茶。 “弟子应雪给师尊奉茶,给祖辈奉茶。” 跪地半天不见动静,应雪偷偷露出一只眼睛观察。 程司抓着钟慈的胳膊,悄声说:“这不合规矩。” 钟慈:“师兄,怎么不合规矩了?” “这茶都洒了。”说着,程司一把抓起应雪的袖口,仔细的寻找污渍。 但什么也没找到,程司反应了一会,“许是我眼花了,哎哟,年纪大了,就是不行了,继续,继续吧。” 站着的众长老静静的看着,当着总谱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静谧之下,顾浅辛的一声轻哼格外突出。 雕虫小技,掩耳盗铃,和以前一摸一样,仗着大师兄,什么都敢做。 钟慈没有理顾浅辛,反倒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拿着空茶杯到了顾浅辛面前。 “四师弟,嗓子不舒服也要忍着点好,毕竟是个严肃的事情。” 他的拜师大典,还下他的面子,钟慈忍不了一点。 顾浅辛昂着头,和他对视。 钟慈倒扣茶杯,“拜师茶没了,不能给你润一润,这样,四师弟自己回去弄点茶水喝。” 好走,不送。 顾浅辛眯起眼,瞪了一眼,大步离开。 仪式还在继续,钟慈扶起自己的弟子,取了两人指尖的一滴血,打在宗谱上,很快血污消失,上面的图画似乎有生命的闪烁。 好一会,应雪才反应过来,所谓图画,是已仙逝的长辈,他们的眼睛被赋予了生命,盯着注入血液的两人。 随后,逐渐暗淡下去,应雪的名字也出现在钟慈的下面。 此时此刻,钟慈内门弟子这个身份算是彻彻底底的落实了。 应雪突然想,这算不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不合理,但应雪莫名其妙就是觉得很像。 —— 之后的不久,山神峰宣布封山。 拒绝任何山峰的来往,应雪每天除了后山就是偏房里的床。 钟慈对掌门说清楚了情况,“师兄,我弟子以后就不去学堂了,希望你见谅。” 程司一向对钟慈好说话,之前强制要求应雪去学堂不过是自己要试探罢了,以目前的情况看,人试过了,总谱入了,钟慈教了。 直接就答应了,碍着是掌门,还是多了几句嘴,“这学堂可是祖辈定下来的。” 不去总得有个借口。 钟慈:“我的功法和学堂的冲突。” 程司点头,善解人意道:“既然如此,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走火入魔,那就别去学堂了,你自己教吧。” 第15章 程司对钟慈一脸信任,“相信祖辈是不会介意这些小事的,毕竟你一定能带出人界新的大能。” 学堂里的弟子们,都不知道应雪的情况,却一点也不敢在对应雪任何的看不起,所有的阴暗面都只能窝在心里。 因为掌门弟子叶宛真的会揍人。 叶宛也不知道应雪的情况,只是听程司说,他在上神峰闭门修行,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再见到他,叶宛又开始了百无聊赖。 上神峰明明离主峰那么的近,明明有一只速度飞快的神兽,却自己封闭了起来,与世隔绝。 钟慈伸手叫应雪。 应雪立马收好剑,跑到身边,“怎么了,师尊。” 上神峰没别人管,钟慈更是懒得管。上神峰就在上阳宗的中间位置,独树一帜不遵守规矩,最开始应雪还会师尊师尊的叫,后来慢慢的全都没了。 “满头汗,去歇一歇。” 每天都要陪着在后山,钟慈懒的本性再度漏出来,直接在附近搬了一整套的桌椅还有可以小憩的床。 应雪活动一下身体,一个招式练了一天,他也累了,“哦。”了一声,坐到凳子上,喝了一大口茶水。 闭峰算来也有五年,应雪灵根不是瞎吹,即使缺一缕神识,入门难了些,但是入门后一切都显得很简单。 应雪天天用灵力真气,看着钟慈面上冷淡无情,内心却把他夸上天了。 心里别提多美了。 最近他有感觉自己要突破了,于是钟慈做了好多准备,甚至因为担心神识出问题,还想了办法去替他分担雷劫,无时无刻陪在身边,怕他出事。 果不其然,刚喝了口茶的功夫,原本的晴空忽然就乌云密布了。 雷劫要来了。 钟慈立刻为应雪设置了结界。应雪对这第一次的雷劫很自信,坦然自若的坐到大石头上,等待着。 钟慈告诉他,练气突破筑基,只有四道。 “轰——”天雷如约而至。 一道。 两道。 三道。 四道。 应雪轻松度过,钟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雷劫怎么没有一道转移到了他身上?他收了结界,发现乌云还没有消散。 反倒是驻留在了天上,似乎在考虑什么一样。 良久后,“轰——” 又是一道雷,却不是奔着应雪来的,而是钟慈。 【靠!这天雷是不是暗恋我啊,难道禁法是让四道雷劫的力量分为八份,分出一份给我?而不是每人两下?】 应雪看着钟慈轻描淡写的调动真气,为自己护体。 又是四下。 最后一声响过后,乌云很快就散去,天空又是晴朗无云。 【果然如此!削弱的四道雷劫轻轻松松啊。】 钟慈翘起腿,淡定喝茶。 目睹全程,并听了全程的应雪:“……” 师尊,或许你知道你的仙袍后面被劈出一个黑焦的大洞吗。 天雷过后的微风吹过来,钟慈开始觉得后背又热又冷的。 钟慈:什么情况……? 第13章 偷喝花酒 人界两大宗之一的上阳宗,近来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茶楼里那一讲小台上站着个中年男人,手持折扇,津津有味的说着书。 “百年前,钟慈仙尊收的弟子,就在昨日达到了金丹后期的境界!”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哗然:“百年就金丹后期,比当年的钟慈仙尊还要早上个十多年,真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此言有理,看来我人界未来也是有人接班了。” 说书人接着又说:“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小道消息可知,这小仙名为应雪。” “这名字一听性格就和钟慈仙尊一样,清冷如雪。” 说话人摇头摆手,吊足了人的胃口才缓缓开口:“恰恰相反,人长的那叫一个艳丽,当之无愧的三界第一,比上阳宗的许晚音更胜。” 下面的一众人发出感叹。 遥想当年,许晚音下山办事情,轻衫飘飘带来一阵清风,迷倒了无数人,好似画卷里的仙女出世。 应雪红衣贴身,本就白皙的皮肤趁的更甚,喝了花酒的缘故,唇色与衣服颜色不相上下,高鼻再配上狐狸眼,一眼望去,勾人的很。 【也不看是谁教的弟子】 【竟然还用拿老三比,那许彪还没我长得好看。】 后山树荫石桌,透明的水镜演示着人间茶楼的点点滴滴,应雪喝着陈年花酒,看的心里爽极了。 许彪,难道说的是三长老?真是……难听。 花酒口感滑润,没有辛辣,这是前几日应雪在这棵大树下挖到的,不用想,肯定是江楚之这斯偷藏起来的,上阳宗明文规定,禁止饮酒。 他这是帮助江楚之销毁证据,是善事。 【奇怪了,应雪跑哪去了。】 【这说书的还是有些趣味的,神识还是不能多分,左边说话,右边外门弟子打情骂俏的 还有顾浅辛那,上千岁的人了,还和孩童一样的幼稚。 上阳宗唯一的内门的弟子又想着找女弟子玩,简直不成样子,找个机会告诉程司吧,还是掌门呢,还不如我的弟子,一定不会违反宗规。】 应雪把花酒藏进挖出的大坑,心虚的拍了拍脸蛋,装模做样的抽出软剑。 来的人不仅是钟慈,还有几十年没见过的程司。 百年来没有鞠躬行礼,应雪身子有些乱的一弯。 【手形都错了啊,师兄应该没看出来吧。】 钟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程司,后者果然没看出来,很亲昵的笑笑,“这怎么脸红扑扑的,用功也不用这么辛苦,太阳晒,来这边坐会。” 等再回头,应雪的手已经调整好了,好像刚才出错都是他的错觉一般。 后山简易的木桌早就成了更加稳固的石桌,也大了不少,方便了修行空闲时间喝杯茶水。 程司浅嗅鼻,总感觉哪里不对,疑惑的问:“你们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前几日,应雪不敢多喝,怕被看出端倪,但是发现浅尝几口,身体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感,今日还赶上了说书,一杯接着一杯。 足足喝了一坛。 钟慈手骤然攥紧,这个味道熟悉的不能在熟悉,视线扫过树,树下的土明显被动过。 【他不会把我珍藏的千年老酿喝了吧。】、 他在心里咆哮,应雪则浑身一激灵,茫然回话:“是,是我的汗味。” 程司更疑惑了,谁家汗是,思索半天没有结果。 “那还……挺好闻啊。” 钟慈扶额:“师兄别介意,他开玩笑的,是茉莉的味道。” 人间的花,程司许久没见过了,“拿出来看看,顺便剪一株回去在上阳峰也养点。” 应雪脸颊红的更厉害了,脑袋也沉沉的,茫然间听到茉莉,喃喃道:“茉莉,好闻。” 钟慈确信,绝对喝多了。 “没有花,只不过是一些花瓣做成了花泥。” 怪不得这个茉莉的味道有些奇怪呢,程司略有遗憾。 人间和人界到底是有区别的,人间住着三界毫无灵力灵根的普通人,而人界则是修行者。 人间的生物是天地孕育的没有灵力的生命体,人界的则是灵力的造物。 程司:“听你传音说,应雪金丹后期了,可是真的?” 【不枉我给十多个长老炫耀,这就有一个找上门的。 真不知顾浅辛什么心情,一会在分神识去看看,一定有意思极了。 我弟子真长脸。】 钟慈心里爽的不行。 应雪打了个带有花酒味的隔,笑得很开心,激动的说:“长脸!” 程司:??? 钟慈:??? 【他咿咿呀呀的在说什么,酒量不好还这么喝,真是欠收拾。】 “厚。”好。 应雪反驳。他的酒量是最好的,喝这么多还是清醒的。 程司:“这孩子是不是吃错什么丹药了,怎的神志不清了。” “是,我给错丹药了,睡一觉就好。”钟慈把他扔到附近的大石头上。 应雪四仰八叉的躺着,薄被遮住了他的不雅。 钟慈和妙手峰要了大大小小不少滋补的药,程司想着近百年他又被劈了两次,虽然每次只有几下。 程司犹豫了片刻,怪心疼的,“师弟,你也不能拿自己弟子试药啊。” 【呵呵。】 —— “在这就睡着了,你们上神峰都这么刻苦修行?” 江楚之叉腰,“怎么可能,你看我什么时候用功过。” 叶宛翻了个白眼,“你是个意外。” 这大石头,睡起来定然不舒服,应雪唇口微开,睡的死死的,叶宛拍几下根本不醒。 江楚之直接伸手,掐着他胳膊上的软肉,果然好用。 应雪惊醒:“你干什么。” 第16章 江楚之一指天,“叶宛等你一下午你都不回来,天黑才敢出来找你。” 应雪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站着的少年,算来算去,也有个几十年没见了,长相倒是一点没变,反倒长得更水灵了。 他起来的急,胃里来回翻涌,强压回去,才道:“你怎么来的。” 叶宛:“躲我师尊药瓶里来的。” 应雪揉着胸脯,声音嘶哑,和平日的清润完全不一样。 他一下抓住了重点,问道:“什么药瓶。” 叶宛摸着下巴,思忖良久,“反正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五长老托着拿来给钟慈仙尊的。” 那应该又是给自己吃的,应雪暗想。 叶宛:“你,是不是喝酒了。” 酒,什么酒? 他睡前在喝酒来着,然后师尊和掌门就来了。 然后呢。 应雪额头一跳,他都干了什么,这下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他竟然对着那两个人耍酒疯了。 废了,应雪面挂上苦涩的笑,连他都能闻出来,更不用说程司了。 “按照宗规,偷酒喝什么处罚。” 他再次躺下,自己犯的错自己就要认,无论罚什么他都接受,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被罚。 挺新鲜的。 叶宛老实回答,他对宗规熟的不能再熟,“闭门思过,直到抄完千遍宗规。” 应雪拉长音,“宗规多少条啊。” 江楚之小嘴一张,吐出了答案,“一千零一百。” 叶宛扭头看他,一脸不可思议。 江楚之被看的不自在,“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当年可是和上阳宗祖宗一起写的规矩,知道不是很正常。” 应雪脸埋进臂膀里,说出来的声音都闷闷的。 “那麻烦祖宗去帮我准备纸砚笔墨,然后劳驾送我回房,未来的几年暂不接客了。” 叶宛:“你先别一副明日见不到太阳的样子,我师尊和你师尊都是八百年没下山碰过酒的人,早就忘了那是什么味道了。” 应雪松了一口气,却依旧没什么动作,即使程司闻不出来又怎样。喝多不代表失忆,他清楚的记得钟慈说的每一个字。 偷酒喝就算了,还偷到了钟慈的。 应雪思索着怎么能哄一哄这个表里不一的师尊,叶宛就如同雪中送炭一般说:“我这次来主要是劝你,过段时间的冲天榜要开了,我师尊这次来就是要叫你去参加的,你可千万别答应。” 冲天榜。 人界独有的比试,除了长老以及有了封号的尊者以外,散修以及人界两宗的弟子们都可以参加。 江楚之跟着点头,叶宛继续道:“到时候一堆人聚在一起能烦死你。” 叶宛摊开手,摇着头很是痛苦的表情。 “什么钟慈仙尊弟子,什么百岁金丹后期,到时候一堆人围着你,喘气都困难。” 还免不了被套问心法秘籍,这东西属于宗门绝密,应雪又常年不与外人来往,突然这么大场面,万一说错话,定然受重罚。 江楚之补充,“这都是小事,参加冲天榜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你们二人身份突出就罢了,修行时间还短,跟个清水白豆腐一样,难免会有危险。” 应雪听的认真。 脑海里却想着:仙尊这么爱面子的人,要是能在这个冲天榜里夺得第一,应该就能忘记花酒这个事吧。 应雪一拍手,眼神清明语气坚定:“我要参加冲天榜。” —— 刚泡过池子应雪身上的酒气消失殆尽,悄无声息的找到了正在喂鱼的钟慈。 钟慈捏着鱼食洒在锦鲤池里,“醒酒了?” 应雪尴尬挠头,老实的道歉,“我错了师尊。” 【一共就二十坛,一下没了两坛半,人不大喝这么多?】 钟慈板着脸,“修行时间全用来吃酒了。” “没。”应雪下意思回答,片刻又小声的说:“修行闲余时间,才吃的酒……” 手里的鱼食被钟慈散在池里,十多条锦鲤钦刻散开,激起水花。 突然对视,应雪更心虚了。默默低头。 又乖巧又委屈,钟慈明白了。 【一定是江楚挖到的,然后教坏孩子。】 【要重罚。】 第14章 再现灵狐 书房里的烛火点的很足,应雪的手写的酸的不行。 钟慈对他的惩罚,不如说是让他学习。他挑自己喜欢的抄,短短一天好几种阵法印在记忆里。 收获颇多。 倒是钟慈找了一天的江楚之,都不见踪影,最后还是问的应雪。 “江楚之跑哪去你知道吗。” 应雪停下抄写,道:“去送,额去,去上阳峰找叶宛玩了。” 钟慈挑眉,“没事找他玩什么。” 应雪灵力微动。 【玩一天都不回来,这是怕我罚啊。】 应雪挠脸,“叶宛过几日去冲天榜,应该是送他吧。” 钟慈:“江楚之跟你讲冲天榜了。” 应雪“啊”一声,没否认,然后就听见钟慈又开骂了。 【吃多了闲的他。】 三个时辰之前,程司还在跟他讲,让应雪参加,钟慈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拒绝。 他的弟子根本不需要其他任何途径证明实力。 “师尊,我也想参加冲天榜。” 钟慈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不准。” 江楚之,死定了。 烛火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应雪拿不准他的态度,在他看来钟慈完全会很开心自己去参加。 这是怕自己给他丢脸。 应雪放下手里的软笔,起身直面钟慈,“我会夺头筹的。” 钟慈内心十分的纠结,孩子大了想出去闯一闯应该支持的,可是……可是…… 他也想不出可是,只是不想让他离家。 钟慈挥挥袖同意了。 刚出书房,小的铜镜出现,钟慈左看右看。 【还是这么年轻还是这么好看,怎么和老父亲一样。】 门严丝合缝的关着,应雪抄写的手不停,一千多岁还年轻,那他一百多岁算什么。 婴孩吗。 —— 之后的几天,钟慈一直宗里各山搜寻仙宝,每找到一件都不忘骂江楚之一句,若不是他,应雪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不知道这件事就不会想去,不会想去自己就不用来找仙宝。 钟慈叫来应雪,满满的一个包袱扔给应雪,应雪接住背在肩上,比想象中的要沉。 他的师尊这是塞了多少东西进去。 钟慈看着他,慢条斯理道:“冲天榜在瑶江仙境,你没下过山也没参加过,注意事项颇多,这次我和你一起去。” 前些日子应雪和叶宛传音,叶宛都是自己独身前去的。 半响,应雪接受良好,自家师尊爱徒心切罢了,眨眨眼道,“弟子多谢师尊。” 本打算和叶宛结伴而行的,如今看来倒是不行了,应雪有点遗憾。 “让叶宛也跟着一起吧。” 掌门诸事繁忙,身为师叔多照顾些。 闻言,应雪丝丝的遗憾也没了,笑嘻嘻道:“谢谢师尊,那我一会就去上阳峰找他。” 钟慈:“不急,离出发还要几日,这两日你可以去宗门内玩玩。” 若是钟慈不跟着肯定是御剑飞行,但是如今八九不离十是江楚之送。 应雪心情姣好的去左偏房找人,刚凑近一点,就被吓到了。 这木门这墙壁上插着无数把小刀,应雪伸手拔出一把,屋内的光亮瞬间从洞里射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满是刀,破碎不堪的木门。 “你来的正好,快帮我一起收拾一下。” 江楚之满头大汗,玄色劲装有着不少的口子。 上神峰三个住房都好好的,偏偏江楚之出了问题。 应雪沉思片刻,合离猜测,“你被仇人追杀了?” 江楚之拔着床板的刀,“我都万年没下过山了,哪有什么仇家。” 这几日,没一会就一群小刀飞进来,找不到源头就算了,灵力对这些倒霉的刀还一点作用都没有。 小刀虽然遍布在房间的任何角落,包括江楚之身上都被划到,但没有一下是致命的。 江楚之费力的拔出一把,扔到地上,喘着粗气,幽怨道:“真是气死,这些破刀,用灵力反而插的更深了,只能用蛮力拔。” 应雪瞧着可怜,跟着一起拔床上的小刀,用尽全力但效果甚微。江楚之也继续忙碌。 多少年没有用过这么多的力气,江楚之简直气的脸通红,咬牙怒道:“别让我知道是谁做的,要不然我一定折磨死他。” 他握紧拳头,“不让他用蛮力搬走一座山,我都不姓江。” 一个时辰,两人一共拔了三把小刀,应雪目测,其他地方的不算,只床上就还有十多把。 江楚之牙咬的嘎嘎作响,一屁股坐到床边,“大爷不拔了,反正我原型皮糙肉厚,权当按摩。” 第17章 应雪:“要不然,今天你先和我住一屋,明日再拔?” 江楚之似乎是瞬间就同意了,“我觉得可以。” 两个偏房中间只隔了钟慈的主房,很快就转移了地点。 江楚之看着温馨的小屋,想着自己破破烂烂的房间,简直心碎。 应雪安排道:“那边有软榻,你睡那吧。” 软榻照床小了两圈,江楚之不敢相信,他温软的嘴说出了这么冰冷的话。 “我堂堂九尺,睡一觉起来都能变形,你才八尺,你去睡。” 应雪一屁股坐到床上,一句话拉他回现实,“祖宗你要清楚,你现在可是寄人篱下,你要是不想睡,就回去睡你的刀子床。” 江楚之寒心加委屈,“你真的狠心吗,我这么可爱的大猫。” 说着,还露出了光秃秃的大尾巴晃着。 应雪手掌对着他,“打住,不吃你这一套,我就是个狠心的家伙。”说着,突然灵光一现,“或者你可以选择隔壁,钟慈的房间,他的床很大,完全能松快的睡下。” 前提是不被钟慈踹死。 江楚之立马收回尾巴,愤愤的去睡软榻。 两人在屋子的最东和最西边对话,江楚之蜷着身体,问他:“你刚才来找我什么事。” 这么一问,应雪才想起来正事,“过段时间冲天榜师尊也去。” “他去干什么。” 应雪枕着隔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好奇你问问去呗,你估计得去送,提醒你这几天好好准备距离好像挺远。” 今天真是倒霉死了,一个接一个的坏事,“你还是别和我说话了,你一说话就没好事。” 应雪:“还有件事。” “不听。” “这次真是好事。”应雪侧身看他,“明天去上阳峰玩,能玩到出发。” 好吧。 江楚之认了。 结束了对话,房间鸦雀无声,应雪躺在床上,想着江楚之房间的事情。 最后得出了一个离谱又合理的答案,不会是钟慈做的吧。 良久良久睡不着,江楚之的呼噜声,由小到大,等引起应雪注意的时候,已经完全的睡不着了。 他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呢。 应雪直接用双手堵住耳朵,挡不住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动,他让江楚之住进来真是近百年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为了明天活力充沛的去玩,他化成了原型来到了钟慈的门口。 暗自给自己打气,良久狐嘴里发出软绵绵的“嗷嗷”叫声。 钟慈睡觉习惯留一缕神识保持警惕,这一叫让他瞬间醒了过来。 可是好些年没听到这声音了,他拉开门把灵狐抱进房间。 一边摸着背上的毛,一边严肃的问:“半夜不睡觉,这是做什么。” 他嗷嗷嗷的说个不停,钟慈听不懂,但这不妨碍享受。 应雪原型无时无刻都能听见他的心声,此刻得知自己的话都是白说,也无所谓权当哄他欢心。 好久没窝在钟慈怀里,应雪没有任何的不习惯,温暖且带着丝丝草药香,让他很安心,睡意后知后觉的找上门,没等钟慈放下它就先一步睡着了。 钟慈坐下,一人一狐的距离很近,平稳的呼吸声传入耳朵。 睡的真香,钟慈抱着雪白的灵狐,犹豫许久许久。 还是不放下了。 日上三竿,上神锋在众山独出,没有修行没有声音,没有人起床。 这一觉应雪睡的很舒坦,好像睡梦中还有人在贴心按摩一般。 狐身一抻感觉不对,睁眼才发现自己还在钟慈的怀里,而他坐姿笔直,眼睛紧闭休息,像一个真正的神仙一样,只有弯曲的臂膀出卖了他。 应雪一下不敢动了,认为自己简直太过分了,更怕吵醒钟慈。 就连呼吸都放轻了,钟慈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声音疲惫,“睡醒了就下去。” 【这一夜真是不老实,胳膊酸死了。】 “嗷”应雪跳下去恢复了人形。 身体得到解放,碍于应雪还在,钟慈克制的没有去按。 应雪很有眼力见的坐到他身边,用灵力为他捏胳膊,“真是抱歉师尊,我不是故意的。” 【嗯,有意的。】 应雪:“实在是事出有因。江楚之房间全是刀住不了人,这才上我房间睡的。” 说着他顿了顿,委婉的说:“可是我低估了他的实力。” 钟慈明白他说的什么,内心忍不住懊悔。 【早知道不把小刀扎床上了。】 应雪:……他就知道。 江楚之没人叫是绝对不会起床的,应雪踹了软榻,江楚之也只是翻了个身,钟慈懒得说话,直接用力补了一脚。 他感觉自己的软榻好像要裂开。 不出所料,江楚之果然是醒了,朦胧间说了一句,“天亮了?” 应雪:“再呆一会明天的天就亮了。” 佝偻着身子睡一宿,江楚之下来的急,一个不稳,直直的跪在两人脚边,还蹦出了一句气音。 “娘的腿。” 应雪:……历经百余年,这次听懂了。 好脏。 第15章 又又喝多 江楚之飞行的速度很慢,难得应雪都开始嫌弃了,“你怎么飞这么慢。” “睡了一夜很疲惫好吗,我的四肢现在都是抖的。” 应雪整个人趴在背上,一整个惬意,和江楚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宛在住处等着两人的到来,昨晚收到传音,今日天没亮就开始等,到现在为止,他怀疑应雪在诓骗他。 修行人的眼睛都很好用,叶宛眯起眼仔细的望着天,自言自语道:“这缩着腿在天上飞的是白泽?” 在凑近一点,白泽兽的样子彻底暴露出来。 叶宛:怎么飞的这么丑。 等应雪平稳落地,江楚之才变回人,第一句话就质问叶宛,“你这是什么表情。” 叶宛收起嫌弃的表情,装傻道:“没事啊,你们怎么才来。” 应雪回答:“起晚了。” 时间不等人,叶宛也没多计较这些,神秘兮兮的说:“走走走,带你们去好玩的地。” 应雪和江楚之对视一眼,这么多年,他们怎么不知道上阳峰有好玩的地,连个奇景都没有。 走着走着,越来越熟悉,应雪仔细的回忆着,等快到地方才想起来,抓住在前走着的叶宛,疑问道:“你说的好玩不会是看女修吧?” 叶宛耸肩,“想什么呢?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女修这边近几年盛行仙乐比试,日日都有不少人热闹着呢,宗门这么无聊,总要找些乐趣。” “咳咳。”江楚之轻咳,认真道:“确实之前听说过,既然来了就去参观参观。” 应雪看着两人,瞬间哑口无言。 仙乐由远及近,应雪还是第一次听修者的音乐,感觉灵力都在这墙内飘着,正门就在那边,应雪刚推门就被拉住。 爬到十米高的墙上,应雪咬牙吐槽,“你参观走正门啊,爬什么墙。” 江楚之扒着墙沿蹲上去,丝毫不心虚道:“我这叫默默欣赏。” 女修和男修绝对分开,这是上阳宗的死规定。 应雪坐在两人中间,叶宛揽过他的肩,“应兄,我们长久的岁月不能只有修行这一件事,你就没想找个道侣?” 修行者寿命无止境,筑基期就享受两百年寿命,步入金丹有五百多岁的寿命,像钟慈那样临一脚进入真仙期的足足有万余年生命。 应雪思考着,不解的问:“我为什么要找道侣?” “不是吧。”叶宛喃喃道:“你不会和钟慈仙尊一样修的无情道吧。” 好好的男人,就这么毁了。 这多长的二两肉还有什么用。 叶宛替他惋惜。 江楚之:“谁说钟慈是无情道了?” 应雪同意,那人只是看着冷。 叶宛显然不信,直接问,“那他为什么不找道侣,也不曾听说过他和哪个女修有过关系。” 应雪刚想为钟慈解释,叶宛就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给出了一个致命的答案,“莫非是天阉之人!” “砰——” 叶宛身后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直接从墙上掉了下来,发出了巨响。 速度快到应雪完全没反应过来。 这突然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 江楚之心想。 两人跳进高雅的院子,音乐声戛然而止,叶宛艰难从地上爬起,却失败了,他的骨头感觉全碎掉了。 “谁!踹的我疼死了。” 不少女修闻声而来,看到三人惊叫出声。 “这这这……怎么会有男弟子。” “快去找长老过来!” 数十名女修分开而站,其中一人率先拔剑,大喊的组织,“众弟子听令,布杀阵!” “刷啦”整齐的拔剑声四面八方传来,应雪赶紧抓起叶宛,疼的叶宛直叫。 第18章 应雪和为首的女弟子解释,“误会误会,我们是来欣赏各位琴艺的!” 对方根本不听,“少废话,到这里的,不是来找事就是下流胚子。” 女弟子一抖剑,恐吓三人。 应雪较劲脑汁,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辩解,转头看着江楚之满脸歉意。 然后对女弟子说:“他是下流胚子,我俩是被他拉来垫背的。” 女弟子疑惑的扭头看着茫然的江楚之,在看向应雪的位置,人已经带着叶宛跑远了。 江楚之呆住,脑子里收到应雪的传音:叶宛受伤了,我得带着治疗,相信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逃脱,外门见。 众人失去目标,片刻视线全部聚集在江楚之身上。 对付这些小弟子而已,轻而易举,可他不能这么做,这全是内门弟子,各峰长老的宝贝,伤不了。 会被重罚。 要完美的解决这个事情,江楚之目光呆滞的“啊啊”出声。 意外的变成大猫,呼噜呼噜的轻摆尾巴。 女弟子收起剑蹲下来看着,“这是刚化形的猫?” 江猫咪小步走过去蹭她,“喵喵。” 应雪你死定了。 没人会拒绝猫咪,包括见多识广的女弟子,她揉着江猫咪的头挠着它的下巴,骂着逃跑的两人,“真不是个东西,亏长的那一张脸,竟然让一只没脑子的猫咪背锅。” 江没脑子的猫,被迫抬起高贵的头,心里默认女弟子的话。 真不是人。 应雪背起叶宛,全程用灵力跑路,生怕被后面的女弟子们追上。 脑海时时刻刻回荡着钟慈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楚之这个白痴,笑死我了。】 习惯了钟慈神识遍布全宗,笑声在应雪的脑子里愈发的过分,他感觉钟慈马上就要因为笑的太过分而仙逝。 他给叶宛放到地上,钟慈的笑的多开心,应雪的心就有多寒。 不敢想象江楚之会怎么报仇。 外门弟子众多,都有条不紊的跟着前面的各个师兄,两人在附近不远处,叶宛坐在地上给自己疗伤,嘎吱嘎吱的掰着骨头。 路过的人被声音吸引打量着两个不穿宗服的人。 应雪扶额,无奈道:“叶兄,你治疗的手段一向这么简单粗暴吗。” 叶宛不以为然的“啊”一声作为回应,接着把自己扭成麻花调整自己错位的骨头。 缺了神智的幽鬼一般,应雪看不下去,视线刻意的远离,一眼就抓住了其中一个带弟子打坐的人。 对方叶感受到了视线,睁开眼看他。 应雪想起来了,是招徒会讲规则的那个师兄。 “应师弟。”师兄走过来。 应雪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拜师大典有幸见过。”吕茗说:“我叫吕茗,顾浅辛的内门大弟子。” 应雪倒吸一口凉气,两峰互相看不上,他现在应该离远点,“我们二人就是路过,吕师兄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路过从上神峰到上阳峰外门? 吕茗想了想还是说:“我很欣赏应师弟,百年达到金丹后期,很让人佩服。” 应雪有点不好意思,没说话。 “这次应师弟可会去参加冲天榜?”吕茗问。 这个问题应雪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叶宛收拾完自己站起来替他说:“当然了,不仅是他我也会去哦,上次没和吕师兄打尽兴,冲天榜我们在好好比一场。” 吕茗面不改色,和顾浅辛简直一个样子,“我很期待。”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吕茗要继续带师弟们修行,也没有多留直接双手交叠告辞。 应雪盯着他的背影,“你之前怎么还和他打过。” “别提了,他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叶宛说:“之前有一段时间,我师尊嫌弃我练剑少,就让我和他没日没夜的打了半月。” 叶宛痛苦不已,“那半月没合眼没进食,还要随时堤防上阳宗第一剑的攻击。” 等他下了比武台的时候,直接没了半条命,再看程司满脸笑容,而吕茗没有一点倦意。 甚至还没打够,反观叶宛委屈的不行,“他就是个只知道练剑的大木头。” 应雪长见识了,感叹,“真强。” 叶宛对此摇头,“他剑耍的好所以强,但灵根太弱,早我们三百年入门到现在也只是金丹中期。” 说起修为,应雪突然问:“你什么修为了。” 叶宛沉默,对着一个百年金丹后期,天才中的天才,突然难于启齿,含糊道:“刚突破金丹。” “什么。”应雪没听清。 叶宛破罐子破摔,清晰的重复说:“金丹前期。” —— 两人转了整个外门,发现少了好多,叶宛同他讲,好多弟子都在赶路去瑶池仙境。 逛了一下午,叶宛带他来外门的小树林的石桌歇脚。 应雪问:“他们怎么去这么早。” 叶宛掏出两个坛子,“这还早,都出发十日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神兽的。” “哦。”应雪看着坛子的红盖子被拔出来,味道熟悉的很,是酒。 叶宛倒在碗里递给应雪,后者有点不敢喝,毕竟刚被罚完没多久。 应雪接过,酒香四溢,他的喉结一滚,有点馋。 艰难的放下大碗。 叶宛看着他也没多说,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人间皇室喝的酒,真不一样。” 应雪喉结再次滚动,叶宛看着他,笑吟吟道:“你尝一小口,不会被人发现的,唇齿留香。” 钟慈神识遍布上阳宗。 皇家的酒,机会难得。 应雪舔了舔唇,捏着手指,“那,那我就喝一点点。” 说着,昂起头满足的喝了一口。 “酒是要品的,你别喝这么快啊。”叶宛急道,“你这是当花酒喝啊,这可是烈酒。” 烈酒? 应雪没概念,只是从喉进入的每个地方,都很辣。 很刺激的感觉。 “你们两个,竟然在喝酒。” 沼泽地附近传出的声音。 叶宛看去,江楚之紧握拳头,每一步都踩的很实诚,向着两人的方向走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求救的看向应雪,后者鲜红泛着水光的嘴唇微涨,呆愣愣的看着来人。 喝多了。 第16章 我闯祸了 晚夜林间。 叶宛给江楚之倒酒,余光扫过他起伏的胸膛,道:“你这么强,想必很轻松就脱身了吧。” 江楚之欲言又止,咬牙认下来,“当然,也不看我是谁。” 应雪醉酒,小嘴一张直言道:“大猫。” 两个字说的很轻,和晚风一样。却正好戳到江楚之的痛楚,眼神很厉的看着呆滞的应雪。 转头问叶宛:“他怎么了,失魂了?” “喝多了。” 应雪:“我没有。” 叶宛有点担忧,“你怎么逃出来的,不会和她们动手了吧。” “怎么可能。”江楚之拍桌,他一个长辈怎么可能对小辈动手,更何况还是一群漂亮的女修。 叶宛歪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应雪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说出了他清醒绝对不会说的话。 “他变成了大猫,被女修无情蹂躏。” 醉鬼又想起钟慈的毫不掩饰的笑声,也跟着乐了起来。 叶宛:“……” 装空气是最好的选择。 江楚之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他隐瞒的真相,目瞪口呆后作势就要和应雪打一架。 应雪躲开飞来的石墩,撅嘴十分的不满。 江楚之扑上来就要抓他,“应雪你完蛋了,我不给你打老实我就跟你姓。” 应雪灵巧躲过,平静的说出令人暴怒的话:“应楚之,难听,我不要这个儿子。” 叶宛起身远离战场,看着两个人绕着圆桌跑。 “你们俩……”叶宛指向江楚之:“你跟个醉鬼较真。” 江楚之一肚子冤情无处发泄,他这哪里是较真,应雪说的都是他真正经历的。 这能说吗,显然不能,他不要面子的啊。 江楚之突然停下,耳朵一动,手撑桌子跳过来,一把推开应雪,伸手指尖捏住一根细针。 叶宛见应雪结实的摔了一个皮墩,小跑扶起,“江楚之你不至于真动手吧。” 江楚之捏针手指动了动,“拜托,我不推他,他现在都去见阎王了。” “这上面是毒。”叶宛接过细看,“还是妙手峰独有的。” 妙手峰? 四长老顾今今。 “夜半三更,何人在此喧哗。” 三人都没说话,空气里突然飘出来这么一句。 “滚出来说话。”江楚之很不爽。 都管到他身上了,现在的弟子真是不像话。 黑暗中清晰的脚步声走进,礼貌的拱手,“现在是上阳峰夜禁时刻,不知几位道友在这做什么。” 第19章 叶宛挑眉凑近他,确认不认识他们,张口介绍:“我是叶宛,他是应雪。” 江楚之等着自己的名字出现,然后……就没然后了。 看向叶宛似乎在说:我呢? 叶宛眨眨眼:又没人知道你名字。 江楚之看向应酒蒙子,出奇的是脸上呆傻表情终于没了,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意外之人。 来人身着浅蓝劲装,是上阳宗的宗服,听到叶宛的话恍然大悟,腰弯的更深了,“是弟子有眼不识泰山,今夜是我查夜禁,以为是有情况……一时紧张还望各位师兄莫要怪罪。” 上阳宗成立至今少说万年,都没有发生过意外,叶宛随口问:“你怎么有妙手峰的东西?” “前些日子,各峰齐聚上阳峰统一去冲天榜,弟子和妙手峰弟子换来保命的。” “行吧。”叶宛摆手,“你去别的地方查吧,不用管我们。” “是。”男子大步离开。 应雪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的离开的时候,正好对视。 就是这个眼神,他一下子想起来了,是招徒会杀人取香囊的那个人。 “伪君子,道貌岸然。” 装的跟好人一样,不知道手里多少鲜血,上阳宗真是除了能力什么都不在乎。 应雪想。 江楚之离他近,听清了嘀咕声,“你认识他?” 应雪一个屁墩给自己摔的精神了一点,他入门借口都是编造的,现在酒也没醒,不想费力再去编。 “不认识。” “那你怎么那么说?”江楚之问。 应雪看着他,无辜道:“感觉。” “哇——哇——” 粗劣嘶哑声在上方响起。 江楚之万年没下山,不与外界接触,只觉得有些眼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叶宛压根不认识。 应雪抬头,思索开口,“是……鬼厌鸟。” 他在钟慈的书房里的古书看到过。 “又是鬼界产物。”江楚之想起来了,“鬼厌鸟,吸食修者神魂然后附身的垃圾。” 说着,又停了停,“我记得这玩意都是成群结队的,而且万年前就灭绝了,怎么还有?” 应雪还记着之前自己的识海有鬼患一事,如今一听又是鬼界,厌恶的不行。 鬼厌鸟没有对他们出手,只在天空中盘旋,注视着他们。 翅膀展开足足一尺,通体黝黑,细长的喙和空洞的眼眶,恐怖如斯。 这种被俯视被打量的感觉,应雪很是不爽,脚下一用力。 直接到了鬼厌鸟的身前,大指和食指准确无误的掐住细长的颈部。 鬼厌鸟措不及防被捏住命脉,奋力挣扎,空洞的眼眶盯到应雪,下一瞬喙就突过来。 应雪皱眉,似乎很是不满它的动作,掐颈的手一用力微侧,另一只手借势扇了过去。 叶宛:鬼厌鸟被扇耳光了? 江楚之:他喝多还有这种技能。 不光看戏的两人懵住了,鬼厌鸟也懵住了。 发生了什么? 没等反应过来,应雪掐着它直接向下冲,压在地上。 灵力悬殊,鬼厌鸟完全被压制。 应雪没有松手,直接把它掐晕才罢休,然后像抓死鹅一样拎起来,扔给呆住的两人。 两人一看,死了。 他看着自己发黑的手,难得委屈,“我的手…臭了。” “……你这是鬼气。”江楚之解释。 应雪置之不理,灵力像流水般涌出。 洗手。 【这怎么一不留神又喝多了】 【还把鬼厌鸟搞死了,啧,得瞒着程司。】 应雪小声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它这么看我。” 钟慈本在上神峰悠闲的听人间戏曲,感知到鬼界气息,开始在整个上阳宗寻找。 好不容易找到,发现自己的弟子给杀了。 “给我。”钟慈赶来伸手要。 江楚之见他说的是鬼厌鸟,嫌弃的扔给他。 【真是又丑又臭,真就这么扔给我?】 钟慈抬指,鬼厌鸟被水泡包住,跟在他身侧。 “我就说很臭……” 应雪边“洗手”边说。 “你少说两句吧。”叶宛捂住他的嘴。 应雪:“???”你捂我做什么。 也不洗手了,呜呜的叫不停,看着叶宛和江楚之。 两人皆是一副为难的表情。 这下完了,闯祸了。 第17章 允许入榜 陌生的房间,是上阳峰内门住处,也就是程司叶宛的住处,应雪逃避的闭眼。 能不能时间回溯,他一定意志坚定的不去碰那碗酒。 喝酒就算了,还杀了鬼厌鸟,杀了就算了,还差点暴露自己能听见钟慈心声这件事。 应雪想起昨晚接的话,就想一头撞死在墙上。 【天天都喝的烂醉,和醉虾一样都可以下锅了。】 应雪大惊失色:“不能吃,不能吃我。” 钟慈看傻子一样看他。 【果然还是要让他少和这俩人玩,越来越傻。】 应雪委屈辩解:“不傻。” 他记得清楚,三个人足足看他自言自语半盏茶的时间,最后还是他自己坚持不住,直立的倒在钟慈怀里,被扛死尸一样抬回来。 叶宛推门而入,把醒酒汤递给他,“缓解头痛。” 应雪喝完,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再也不喝酒了。” 叶宛都不敢提,昨晚钟慈的眼神好悬没把他冻死。 “我再也不带你喝酒了。” “哦,对了。”叶宛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钟慈仙尊让我转交给你的。” 应雪接过,上面几个大字神采奕奕,“冲天榜结束,书房的书全部抄一遍。” 上神峰书房里少说上万本书籍,全抄一遍,钟慈这是真罚啊。 他又看了好几遍,希望是自己看错,然而没给他时间和机会,纸张就凭空消失在空气中。 —— 临出发前的几天,应雪虽然住在上阳峰,但硬是一件过分的事情都没敢做。 本以为钟慈会和他一起出发,结果还是江楚之带着应雪和叶宛走的。 “不去接师尊?”应雪问江楚之。 “他自己去,让我们先走。” 叶宛坐在应雪身后,声音缓缓传过来。 “应雪,你这两天怎么回事,精神不振的。” 虽说应雪当时大放厥词,能在冲天榜夺得头筹,但时间越接近,他心里越是没底。 尤其是这两日走遍上阳峰,和各弟子闲话,更是不安。 他现在的修为放在冲天榜里,勉强能算得上是上乘,剑术,符,包括药修却可见一斑。 为了不让叶宛担忧,应雪说:“还不是抄书的事情。” 叶宛拍拍胸脯,“我以为什么事情呢,我会一种仙法,能让你的手自己就开始抄书,而且速度非常之快,还不累,回来教你。” 还有这种偷懒的仙法。 叶宛这是抄了多少次书,能练这种仙法。 应雪:“你从哪本书籍学来的。” 叶宛嘿嘿一笑,“自创的,厉害吧。” 应雪:“……”突然就不是很想学了。 瑶池仙境当真不愧是仙境,阳光照射成五彩色的雾,笼罩着这座屹立于人界的奇异山峰。 周遭隔绝着人类生存,只可远观不可踏入。 踏境入目的是金光璀璨浮于空气中的仙榜,上面记载着排名。 前三行的字比下面的都要大和闪,让人无法忽视。 叶宛饶有兴趣的昂头:“元容桑。” 高高在上的第一人,应雪顺着问:“认识?” “不认识,听说过他的八卦。”叶宛忍不住乐:“清月宗的宝贝,好像就参加了三次冲天榜,练气一次,筑基一次,金丹一次,次次榜首。” “这次是他的第四次了,元婴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第一。” 人,应雪不认识,清月宗是知道的,除上阳宗的人界另一宗门,两宗把人间一分为二,分开守护。 应雪忽的抓住重点:“你刚才说的八卦是什么。” “哈哈——元容桑表面谁都欠我五百万两银子的样子,实际上被人间叫桑桑仙女。”想起这个,叶宛笑的嘴都合不拢。 是十几年前下山偶然听见的,震惊了好久,万万没想到,他师尊都赞扬的天才,百姓亲切称为可可爱爱桑桑仙女。 应雪挠头。 两人聊了没几句,仙榜不知哪来的单眼贸然睁开,盯着几人。 “上阳宗叶宛,修为金丹,允许入榜。” 单眼轻动,直勾勾的视线盯了应雪良久:“上……九……应雪,修为金……金……” 叶宛率先道:“我去,这单眼什么情况。” 应雪心里捏把汗,它真身为灵狐,莫不是被看了出来。 单眼停顿有一会:“……允许……不允许……允许,入榜。” 第20章 叶宛真是不理解,单眼抽什么风。 应雪松了一口气。 单眼解决这个难题后,再次转动,赤裸的视线打量着变回人的江楚之。 让人诧异的是,单眼并没有像和其他人一样,简单明了的说了句。 “江楚之,滚远点。” 叶宛满头问号。 被骂的江楚之眼里冒火,冲前想给这单眼教训,被结界隔绝。 早有预料的单眼,即使没有任何表情,也是清晰可见的不屑。 明明都是妖,江楚之不明白为什么应雪入榜,自己不仅没入榜反而还被骂。 胳膊阵阵刺痛传来,应雪警惕的拽开袖子,如同孔雀羽毛的绿色刺青扎进小臂里。 突然,脚下发生剧烈震动,仙榜后的巍峨山落顷刻间炸裂开,化作尘土消失。 应雪紧抓腰间深处软剑。 刚进入的时候,怎么完全没注意到仙榜后面是一座山。 很快,应雪反应过来。 这里是故意这样的,只有在单眼这里通过,才能真正进入仙境。 这里顶多算是一个入口。 应雪的心脏和脚下的震动一样狂跳,真正的仙境出现,心脏却被揪住一样。 这里与众人所传的根本不同! 所谓的天就是黑红诡异的太阳笼罩,所谓的地就是长满眼睛的草肆意疯狂生长,所谓的池就是幽幽绿水与血水连在一起,形成的……河。 “应兄——”叶宛大气不敢喘,见人愣神,抖着胆子叫了一声。 应雪拔出剑,回过头,软剑直逼叶宛喉结。 “——叶兄。”应雪眼睛被照的猩红,拿下软剑,平静后说:“抱歉,刚才……” 叶宛上前一步,安慰拍肩的手抬到一半又放下,应雪胆子小他很久以前就发现了。 “没关系,我也被吓到了,真是没想到所谓的仙境竟然是这样。” 两人并肩走,应雪神色恹恹,这里让很不舒服。 叶宛捏鼻子不愿多看眼前的景象,地面的草一脚踩上去是实打实的踩爆眼球的声音与触感。 所幸的是,空气是红色的,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的鞋子以及裤脚处是否沾满了血迹。 应雪停下脚步,余光扫了附近,疑问出声:“江楚之怎么不见了。” “他不就在后面跟……”叶宛说到一半,瞪大眼睛:“人呢?” 应雪仔细回想,好像一开始仙境的真实相貌浮现,江楚之就不见了。 “他没被允许入榜,有可能还在单眼那里。” “对对对,他肯定是没进来。”叶宛松了一口气,道:“我们先去厢房吧。” 绿色刺青里的记忆自动进入应雪脑海,不仅有厢房的准确地点,还包括比试的时间地点以及对象。 只不过对象那里是模糊的,越是用力的去看清,头就会如同遭受天罚一样头痛欲裂。 四处环境恶劣,人烟自然稀少,大部分入榜的修者都窝在自己的厢房不愿出来。 十几个厢房在一个院子,叶宛和应雪不在同一个,率先转了弯,应雪踏进院子,正巧三两个藕粉色衣衫的修士。 衣着整体和上阳宗的很相似,只是颜色以及细节不同。 院里进人打断了低声的交谈声,为首的女子面容柔和,上前一步拦住应雪。 “清月宗,左巧。”左巧个子不高,是三人中最矮的,仅到应雪腰间。 应雪低头,跟着握拳,自报家门:“上阳宗,应雪。” 左巧:“还请随意,但麻烦声音小一点,我家大师姐在小憩,听不得吵。” 板着这张小巧精致的脸,倒是有种可爱装凶的感觉。应雪盯了两秒没搭理,转身去最里侧自己的厢房。 厢房里的倒是还正常,猩红色终是褪去,简单的床以及桌子也没有其他什么。 空旷的让人安心。 钟慈准备的东西不少,应雪却没带几样,只带了一些瓶瓶罐罐的丹药。 里面有能够平复的定心丸,应雪摊开包袱,准备拿一颗。 一眼就看见了信封。 “爱徒亲启。” 是钟慈塞进来的,应雪不急不缓的拆开。 第一页是简单的八字。 “输赢不论,平安归来。” 信封的厚度少说有五六页纸,应雪翻到下一面竟是空白。 第三页,空白。 …… 整整七页,除了第一页的八字,都是空白! 反复确认确实没有落下任何一个字后,应雪不禁有点想笑。 虽然信是空白的,但他能想到那个情形。 书桌前的钟慈,提着笔像老父亲一样的碎碎念正准备娓娓道来,却碍于形象不得已遗憾放下笔,然后塞几张空白却满是唠叨的纸。 应雪装好信封放回原位,定心丸也不用找了。 叶宛心情和外面的天气一样,地上的眼珠被踩的碰碰作响,却一点没有阻碍行走速度。 而手里紧捏着肥嘟的鸽子,奋力的挣扎,嘴里还唧唧的叫着,似乎只要叶宛松开手,就能把他宝贵的脸蛋叨花。 一声震耳的应雪一出,在厢房里的主人听的一清二楚,拉开房门见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叶宛居然在和左巧吵架,旁边还有一只肥的快要飞不动的鸽子一挑两名清月宗女弟子。 顿时,叫骂声和羽毛满天飞。 应雪一个头两个大,忙不迭的凑上去。 第18章 我是仙者 鸡飞狗跳的院子,左巧紧握着拳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我最后说一遍,带着你的鸡离开这里。” 鸽子听到这话直接暴躁,挣脱叶宛的手咯咯的叫。 叶宛也被气笑了:“小妹妹,我也最后说一遍,你给我让开。” 鸽子的进攻性不弱,两个弟子被追着跑,被逼急甚至使用仙法回击,奈何鸽子像是成了精,轻松避开。 应雪出门见到的场面就是如此,他站到叶宛身侧,还没搞明白情况,左巧就已经彻底冷下眸光,“上阳宗都是这么一群没有教养的东西,我们家大师姐醒了要你们好看!” “欸哟哟。”叶宛道:“真是怕了呢。” 叶宛的不屑表现在明面上,左巧被气的不行。 房门推开的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道清冷温婉的声音从应雪后面出现。 “小巧儿,道歉。” 应雪回头侧开身,叶宛和左巧看清了来人。 穿着不是清月宗的服饰,而是红衣似火,面颊棱角分明,勾人的紧却也危险的厉害。 那人越过叶宛定到左巧身侧,身板挺直与叶宛身高相近,略矮,“两位公子抱歉,我师妹年龄小,还望海涵。” 叶宛不着痕迹的吞咽口水,他见过的女修不少,这眼前这个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应雪见他没出息的样子,有些无奈,替他说:“年龄小不是借口,你师妹说了有辱我宗门的话,理应认真道歉。” “自然。”女修回头,严厉几分:“左巧,向上阳宗道歉。” 资质好年纪轻,在宗门都是备受宠爱,让左巧道歉,自然不愿,她眉梢紧锁,指着叶宛的鼻子,趾高气昂:“凭什么我道歉,我有什么说错的!” 女修问:“到底什么情况?” “就是他,拎着个鸽子就进来了,我好声好气的叫他小声点,他还不愿意。”左巧越说越委屈,抓着女修的衣袖撒娇,“我这也是怕他们打扰师姐休息啊。” 叶宛从来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人,全然睁眼瞎说,忍不住嗤了一声,“小妹妹,饭乱吃话不能乱说了吧。” 女修知道自家师妹是什么性格,面不改色:“我代她向上阳宗道歉……”左巧拉住她,想打断却没成功,女修接着说:“至于其他就算了,可以吗。” 虽然是问句,但却不可置疑。 这场不太愉快的小事并没有耽误多长时间,叶宛本就不是爱计较的人,见到了女修如此的姿色更是没什么脾气。 女修被迫起床,更是困的不行,解决完事情带人就走,忽然后面传来绵延的声音:“敢问这位修者姓甚名谁。” “元容桑。”她随口回答。 接着,房门紧闭。 果然如此,应雪心下了然,再回头看叶宛眼睛呆愣愣的盯着门,重重的咳嗽:“别看了,眼珠掉出来了。” 应雪带人回了厢房,院子里沉与寂静,等叶宛落了座他才想起手里紧抓的鸽子,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冲天榜的吃食都是人间送上来的,全都是上阳宗吃不上的东西,叶宛今闲来无事就找到了膳房。 叶宛叹气,回忆起糟心的事:“本想找口吃的,结果刚路过圈鸽子的笼子。”叶宛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就看了一眼,哪成想这鸽子跟成了精一样,一下窜出笼子,奔着我就来了。” 应雪看着在桌子上酣睡的鸽子。 叶宛绘声绘色:“我一下就用真气想给他振走,结果你猜怎么着。” 第21章 “怎么着?” “那鸽子竟然躲开了!” 本该入口的禽,躲开了金丹修士的进攻,这个概念不亚于现在的钟慈被刚入门的弟子勾勾手指轻松打败求饶。 叶宛继续道:“更过分的是我接连好几次的进攻,都被它轻松躲开,还在我头顶拉了粑粑。” 应雪眼神向上扫,即使被重新梳好,细微看也能看到丝丝凌乱,虽然闻不到味道,但应雪也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 见状,叶宛备受伤害,看向鸽子的目光更为凶狠。 “人间没有灵力,这鸽子开灵智不容易,知道自己要被吃,难免如此,你……”应雪顿了一下:“见谅一下。” 叶宛甩甩袖子:“看了一眼就炸,什么破脾气,我看还不如吃了,说不定还能涨涨灵力。” 瞧着雪白的鸽子,应雪莫名想到自己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白花花晕着被捡走的,修行不易,怪可怜的。 应雪起身,顺带抓起叶宛:“没有二两肉,我带你去抓最肥的。” 叶宛也只是顺嘴说罢了,并没有真要吃的意思,又因不愿和鸽子共处一室一般,先一步跨出门。 关门之际,鸽子卧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应雪没有犹豫,在整间厢房上了结界。 昏迷的鸽子被应雪提着放到厨子的面前,那人是个看着年岁不小的凡人,应雪估摸不出年纪,总归比自己年岁小罢了。 “辛苦。” 胡子花白的厨子,头也不抬接过,接道:“不辛苦,命苦。” 毕竟是做给自己和叶宛吃的,应雪想了想,主动道:“我来打下手,哪里我能做。” 厨子眼见应雪搂起袖子,这才抬起头,连忙婉拒:“哎哟,哪能让仙者忙这些杂事,我来就行。” 第一次被这样叫,应雪有点不自在,笑着解释:“哪里称得上仙者,我就是一个小修士罢了。” 菜刀切在案板上的菜上,刀法很好,应雪瞧着不比刷剑慢多少,简直挥刀不见影啊。 厨子一心二用,道:“仙者谦虚,钟慈仙尊唯一弟子,更是内门弟子,合该唤一声仙者。” 闻言,应雪收敛起笑容,“你怎么知道的。” “仙者衣着不是宗门服饰,要么是散修要么是内门弟子。”厨子道:“再看仙者腰间佩剑。” 应雪按住腰间的九尾饰品。 “剑身柔软纤细,却不难看出锋利,天下配软剑的修士少有,能做出如此的软剑更是绝无仅有,而且仙者这柄剑与钟慈仙尊的佩剑味道相同。” 这人知晓的如此之多,真的只是个凡人厨子?应雪心下起疑,“钟慈仙尊的配剑什么味道。” “独属于他的潮湿与寒霜味。”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应雪感觉手心的九尾都比刚刚要凉上好几分,但厨子只是稳稳的做菜。 一时间没人开口,像是感觉到应雪身上散发的危险,厨子主动又说:“仙者不必防备,我知道这些不过是家传罢了。” “实不相瞒,我家本就是生活在人间的普通家庭,奈何祖先贪婪,来瑶池仙境想挖灵物卖钱,结果刚到边界,就被如今妖王应惟感知到有人闯入,险些丧命。” 应惟,妖王竟也姓应。 瑶池仙境又与妖王有何关系,应雪不语,耐心听。 “那年是冲天榜建造的第一年,刚好缺厨子,我祖先恰好会做些饭菜,这才留下一条命,但没办法,凡人命短,我们家族只能世世代代留在瑶池仙境,以准备冲天榜为大业。” “听的多了,看的多了,知道东西很正常。”厨子又补充说。 “冲天榜既是妖王建的,那为什么成了人界修者比试。”应雪问。 厨子这才抬了头,道:“这个,据我爷爷所说,瑶池仙境本就是三界交界处,而最开始妖王也不是要建所谓的冲天榜,而是诛魔境,其目的是压制人鬼两界。” 诛魔境,应雪摊开揉碎这几个字,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为了出气在院子抓鸽子玩的叶宛,把干净的院子弄的满地羽毛后,心情良好的跨进门槛,询问:“红烧乳鸽做的怎么样了。” 饭香遍布屋内,厨子带着菜和饭一起装入菜篮,恭敬的递过,叶宛接过道谢,话没得到结果,厨子就以忙着给别厢做菜为由请走了两人。 叶宛的院子比应雪的院子吵闹不知许多,十多个厢房都点着烛火,住满了人,院子里还熙熙攘攘几个上阳宗弟子探讨修行。 厢房都大差不差,应雪坐在床上轻靠着,闭着眼思忱着。 “你听说过诛魔境吗?” 这里厨子的手艺当真不愧是世世代代,叶宛吃的满嘴流油,咬着一口肉口齿不清道:“诛魔境?从未听说过。” 叶宛又咬了一大口,招呼应雪:“你真不尝尝?可香了。” 应雪没什么胃口,整个鸽子全给了叶宛,叶宛吃的干净,掐诀给自己整理干净后,道:“对了,你明日第一场对手是谁啊,我抓鸽子的时候查了一下,我要和吕茗打。” 叶宛满脸愁容,深呼长气,“什么运气啊。” “清月宗……左巧。”应雪调动真气搜寻得出答案。 叶宛:“这人,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就是今日与你拌嘴的那位小姑娘。”应雪说,他倒是真没想到那人看着年岁不大,竟已达金丹修为。 叶宛疑问的语气:“啊?你确定?就那小丫头片子金丹?看着有十四岁吗。” 绝对不可能,叶宛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一定是重名,可搜寻记忆不仅能看到比试对象是谁,也能看见长相,应雪不可能搞错。 叶宛备受打击,正欲诉苦,一回首,床上哪里还有应雪人了,连影都没了。 应雪悄无声息的动用真气逃离叶宛厢房,再一探查,就听叶宛在厢房里悲嚎,“应雪你太不够兄弟了,人家这么伤心,你却逃了,别装不知道,我知道你在听。” 气势豪迈,悲痛欲绝。 还好跑的快。应雪毫无心理负担。 百年来,叶宛找他总是那么几件事,无非被程司骂了或者比试输了,每次眼泪鼻涕流个不停,近几十年没找,再见到此事,应雪的下意识还是逃跑。 自己住的院子还是一样的安静,属于元容桑的厢房暗着,看样子还在睡。 天色已晚,应雪回房,就见原本睡在桌上的鸽子已经起了,站在房梁上看不清在做什么。 应雪没多管,终归是逃不出去的,明日还有比试,他刚脱下外袍剩下里衣,准备入眠间,突然,声声刻意的咳嗽出现,应雪猛然回头,却不见人影。 师尊说过,出门在外,万事要小心谨慎,他举起手掐着诀,真气刚刚泄出,脑海里是熟悉的声音。 【这傻徒儿。】 钟慈! 可是人呢?应雪没有动身,他现在应该装。 “是谁,快出来,休怪我不客气。”应雪说着,语气里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紧绷。 拇指大的小人背着手,摇摇头,就这么盯着应雪无头的找自己也不出声,应雪足足念了有一会,脑海里依旧是钟慈的声音。 【到了一天也不知道和我传音,就让你多找一会吧。】 应雪:…… “到底是谁!”“我师尊可是很厉害的,再不出来我叫我师尊灭了你。”声音一下比一下松懈。 钟慈满意了,去除了隐身,慢慢跳上应雪的手,道:“是为师,大晚上都在休息,莫要大吵大闹。” 他早知道了。 应雪眯着眼,似乎刚看清缩小的师尊,随后满脸惊喜:“师尊!您终于来了,徒儿一整天都在想你。” “有事耽搁了。”钟慈甩袖,变回真身。 只不过,身形虚幻如水,应雪猜测:“是师尊的分身?” “是神魂,冲天榜分身进不来。”钟慈轻描淡写的回答。 神魂离体是很危险的事情,应雪听的有些胆寒,但一想这人是钟慈,定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即使是神魂进入也不容易,否则这里不会没有魂类进入。 应雪点点头,感动不已。 谁家的师尊会涉嫌神魂离体只为陪着徒弟参加比试啊,他师尊可以! 他决定了,一定要努力比试,努力修行,绝对不能辜负师尊的期待和师尊对他的付出。 钟慈没有入榜,自然没有厢房,只能和应雪睡一间,床不大只够一人的大小,应雪熟练的变成灵狐跳上床。 嗷嗷的招呼钟慈,等人上了床,自己则往角落里缩的更多了,师尊要睡好! 钟慈很满意的揉了揉柔软的毛绒头,道:“不必挤着,睡中间来。” 说完,摇身一变,又变成了最开始的样子,拇指大的小人。 小人是特意做的,能够温养神魂,应雪不清楚却不会忤逆,只是往中间串了一点,没有多串。 他怕晚上睡觉,一个动身,把钟慈压死。 第19章 我赌吕茗 第22章 清晨,院子里稀稀疏疏的传来声响,应雪和叶宛相约去了冲天台,整理好刚出房门就碰见了元容桑一行人。 相互简单点了个头就算结束。 身后的左巧,多打量了应雪几眼,看见应雪微笑后转身跟着离开。 院子门口等待的叶宛,没等到应雪,倒是先见到了元容桑,措不及防距离只有两拳,元容桑道:“修士不去冲天台,反倒大清早堵人门口,好兴致。” 清冷的声线拉回呆愣的叶宛,立马让开了路,略带歉意道:“抱歉啊,元姑娘。” 叶宛看着元容桑的背影明显一顿,然后回头,直到人已经转弯,才后知后觉,刚才是被瞪了吧! “这怎么了……”蔫头耷脑的,应雪走到圆形门。 叶宛揉了一把脸,道;“应兄,我动心了。” 短短几秒叶宛做了一个沉重的决定,“我要追求元姑娘,让她做我的道侣。”语气肯定,应雪脑子里全是元容桑和叶宛站在一起的画面,元容桑小鸟依人?不不不,应该是叶宛依着元容桑还差不多。 “那祝你成功吧。”应雪憋出一句。 追与不追都是后话,现在面临的还是比试的事情,冲天台大大小小无数,每个人的场地与时间不同,叶宛的比试时间比应雪要早,站在冲天台的下面,昂起头观战。 周围是由散修主持的押注,熙熙攘攘的声音,应雪循声看去。 “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一赔三啊,一方是上阳宗掌门程司内门弟子,一方是顾浅辛内门第一大弟子,旗鼓相当啊,可是有看头的很啊!” 小小的石头赌桌,没一会就被碎银堆积成小山一样。 应雪也凑了过去,两边的赌钱不分上下,他掏出腰间的钱袋,是钟慈临行前给他的,他对银两没什么概念,直接掏出了一半,全部压在了吕茗上。 钟慈准备的银两是真的不少,这么一半出来,周遭的视线全部落在应雪身上,组织赌局的散修揽过他,轻声询问:“这位修士出手真是阔啊,只不过敢问可是和这吕修士相识?” “不认识。”应雪答。 “那我得好心劝劝你啊,这个吕修士虽说是顾仙尊的大弟子吧,但上次他来只堪堪达到第四啊,但这叶修士可是上阳宗掌门唯一的一个内门啊。” 上次冲天榜是八十年前,据应雪所知,吕茗当时不过金丹前期,就能在金丹期里拿到第四的成绩,只要不发挥失常,叶宛大概率是没有胜的希望。 应雪今早听了钟慈的话,来了冲天台就乖乖的戴了面纱,此刻眉眼弯起,“多谢兄台好意,家大业大不怕挥霍,我就瞧着那人顺眼,随便压压。” 话说到这,也没人再说什么,随后,天音在每个人的脑海里震荡,泛起阵阵音波。 比试开始。 叶宛收起不着调的样子,专心投入比试,冲太台对武器方式没有限制,先掉下圆台者输。 无数的冲天台陆续得出赢家,只有应雪所观的依旧势均力敌,叶宛脸上挂彩随便一蹭,勉强着身体站直,勾着唇角:“这剑还是耍的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吕茗没有丝毫倦意,淡淡道:“比试期间,师弟还请认真对待。”说完咬破手指,紧接着,熊熊烈火包裹住叶宛,被侥幸逃过没松气,吕茗脚下用力,凑近叶宛一掌取得胜利。 掉下圆台的叶宛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躺在地上,胜者出现属于冲天台的结界消失,应雪凑上前拉起人。 叶宛收起剑,一扫眼注意到应雪的腰间,挂着拇指大小玩偶,他伸手轻捏,“好像钟慈仙尊啊,哪里做的我也弄一个。” 这就是真的钟慈啊,哪里敢让他再多捏,忙说:“在上神峰捡到的,可能是江楚之缝的吧。” 让江楚之给自己缝一个,叶宛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你拿着。”应雪拿下腰间的钱,“人间稀罕东西多,你拿银钱去买送给元姑娘。” “想不到啊。”叶宛笑的玩味。 应雪一头雾水:“什么?” “这么会追姑娘,应兄是不是有心仪的没与我讲,太不够兄弟了。” 这应该怎么解释呢,应雪自然是不懂,当时叶宛说完,钟慈讲了几句叶宛下决心像傻子,以及—— 【追人总得送些好东西吧,一看就没这个脑子。】 “话本里看的。”应雪道。 叶宛一拍手,“我就知道当初你在学堂没少看小书,我要送你几本珍藏你还装矜持不要!” 钱袋鼓的快要涨开,叶宛挂在身上沉甸甸的,与旁边自己的钱袋简直天壤之别,“对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银两啊。” 应雪道:“唔,你比试的时候有赌局,赢来的。” 赌局赢的,他输了,吕茗赢了,叶宛震惊:“你竟然没有压我,压吕茗!” 他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只不过是分析之后正常压的,应雪一噎,说道:“这不是为了让你有钱追元姑娘嘛。” 比试陆续结束,吕茗过来正想关心两句,就听到叶宛提到自己,虽然不知道在讲什么,但总归不像什么好事情。 “叶师弟,技不如人莫要难过,期待下次还能和你比试。” 叶宛闻声回头,吕茗只给他留下了背影。 傻子才要和他再打!总感觉吕茗好像误会了什么,叶宛又说不出为什么,刚想与应雪说说,再转身,应雪也不知去了哪。 叶宛:“……” 第二场的时间马上开始,应雪在这场里,自然是找到自己的冲天台。 “师尊,你说金丹前中后期差距大吗。”应雪在脑海里问钟慈。 腰间拇指玩偶眼睛微动,传音给应雪:“金丹也好元婴也罢,只是修为的区别,而且都是金丹,前中后期的差距是足以靠着其他填补的。” 应雪沉思。 “马上比试,你这样走神,是看不起我吗。”身后突然出现的左巧道。 应雪:“多虑了。” “马上开始了,请多指教。”左巧轻哼率先上了圆台。 应雪转了下手指,脸上的面纱随之消失,身上宽大的衣衫也换成了蓝白相间的劲装,伸手抓起腰间软剑,却不见玩偶,他四处环顾,结界形成的瞬间在下面见到了钟慈的幻影。 冲天台的结界是单眼布下的,钟慈此刻为神魂形态,若是进入必然会被发现异常。 两人的视线交叠,应雪见他对着自己点头,心安的面对自己的对手。 应雪的请多指教还未说出口,天色瞬间昏黑下来,应雪连忙动用真气,四个左巧占据东南西北四方。 真的是,招呼不打,就贸然动手,真是叫人措不及防啊。 应雪踩着剑柄,黑夜中身上被灵力包裹的尤为显眼,风声刷刷从耳边划过,他抓剑刺向身后—— 刺向了一团浓雾!左巧不在这里,怎么会? 见人出手,左巧勾着嘴角,直截了当在侧方出手:“钟慈徒弟?不过尔尔。”应雪来不及反应,情急之下只能向后退,避免了掉下圆台却糟了手。 轻敌了,这人擅长的是幻。 上阳宗擅剑,擅药,却少有人擅幻。 应雪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勉强躲着左巧的进攻。 三十年前。 应雪修行达到瓶颈,任真气灵力如此冲都不行,钟慈无法,只想着到应雪的识海里探究一二。 谁知,修行时间越长越是难以进入,尝试强行进入,应雪反倒气火攻心,险些丧命。 “心魔作祟,可是还想着双亲的事。”钟慈为他疗伤。 编造之事怎么可能真的成为心魔,应雪浑身无力,虚弱的不行,只能摇头。若是真的心魔想必也是和丢失的神识有关。 可近百年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 应雪躺在床上,逃避的不去想此事。 放在钟慈眼里,就变成不愿回想双亲的事,隔天就弄了幻境,把应雪抛进去。 是恩爱的一对灵狐,公的那只化作人形,样貌像极了应雪,他亲热的握住他的手,“乖儿回来了,快来吃饭。” 应雪呆愣愣的被他拽走,吃了一肚子灵力化做的食物。 幻境做的很真,应雪是被钟慈骗过来的,警惕着这里的所有。 “你……” 世界斗转,与应雪极为相似的“爹”被仇家一剑刺心。 应雪瞪大眼睛,全然没搞清这是什么情况,仇家上前准备用同样的方式送他死,应雪的软剑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窜出利落的解决掉人。 “爹”奄奄一息,应雪跪在地,只听他说:“爹不怪你,你娘也不怪你,生死有命这是自然规则,爹只希望我的乖儿能好好的活。” 应雪明白了,这里的场景,是他编造的身世。 那么这里只是幻境。 “幻者诱人眼,唯心足以破。” 钟慈不声响的出现在身后,本就受伤的应雪见到他后松懈了所有紧绷的神经,昏了过去。 第23章 等再次醒来,钟慈护在身旁,为他输送真气。 “好点了吗,心魔只有直面他才能彻底灭掉。”钟慈道:“现在感觉怎么样,往事已如流水淌过,你的双亲早已转世,你腰间的软剑与我,都会护你周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你,无需再怕。” 事情是编造的,但钟慈的情是全然收到的。 至于修为瓶颈以及缺失的神识都不重要,应雪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 —— “唯心足以破。” 眼睛所见为虚,心所感受为实。 应雪紧闭着双眼,站在原地。 这是认输了? 强有力的浓雾冲向应雪,左巧揉着脖子,这就结束了。 “真没意思。” 分毫之差,应雪准确无误的摊开手掌,真气对上浓雾,金丹后期修士的真气左巧不敌,没一会,浓雾调转方向奔向左巧。 “承让了。”应雪道。 第20章 察觉共感 冲天台外,上阳宗弟子和清月宗弟子相谈甚欢。 上阳宗弟子抱着剑,昂着头炫耀道:“看见没,这就是我们钟慈仙尊唯一的内门弟子,厉害吧。”他勾勾手指,“这有半炷香的时间吗,就轻轻松松赢了。” “说的好像台上人是你一样。”清月宗弟子道:“显摆什么,我们宗门有第一女修元容桑元师姐,我们什么时候炫耀过。” “我说过元师姐冲天榜回回榜首,说过她百岁能独闯鬼界救人了吗,我没提过吧。”清月宗弟子摊手。 上阳宗弟子:“……”本来是不知道的。 结界消失,声音一股脑的钻进应雪的耳朵,大多数都是自家弟子的喝彩。 钟慈消失在人群里,低头一看是拇指玩偶又回来了。 还好,没给他丢人,应雪心想。 左巧修为不止金丹前期,先前的几下进攻应雪没有躲过去,此刻为了颜面强撑着稳稳走下去。 应雪不习惯穿劲装,下了冲天台就化了青衫。 从这里走到厢房距离远近不说,路上这些人定要围上来,可现在他受伤用灵力掐瞬息诀是不够的。 应雪硬着头皮钻入人群,想象的嘈杂并没有出现,腰间的拇指玩偶一阵温热,应雪推开门到了地方。 门被钟慈掩好,为应雪输送真气。 “幻境里受伤是现实中的数倍,你现在真气很乱。”钟慈垂眸嘱咐:“这几日好好养着,不准再动真气了。” 应雪后背对着他,回过头乖乖的应着,注意到钟慈的状态很不好,嘴唇与脸颊一样煞白,好像受伤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应雪连忙询问:“师尊,你这是怎么了,面色这么差。”屁股往前蹭了几下,道:“我这伤养养就好了,你看着比我重多了。” 神魂出体危险重重,比在识海里要脆弱百倍,若是受伤将不堪设想。 钟慈看着应雪的眼神里透露着复杂。 近来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比试时他看的清楚,他的徒弟开始受伤,他的头就立马如同被雷劈一样疼痛难忍,直到后面的几下重击,他简直像爆炸一般,最后神魂支撑不住才回到拇指玩偶的壳子里。 而刚才,明明是消耗灵力与真气,但他的头痛莫名得到了缓解。 之前应雪渡劫的几次,他就发现了不对,禁术用了但雷劫打在他身上的威力是十成的,可要是他受到了全部,为何应雪还会被劈? 只能说禁术并未成功,只是天雷想劈他! 莫非这是共感? 钟慈揉了揉他的头,“神魂离体的时间长,虚弱是很正常的,不必担心。” 真的吗? 应雪没经历过,他也不知道,现在更是被禁止了真气调动,想听一听他的心里话都不行。 不过,钟慈一直在他身边,没经历打斗,也没有机会受伤。 应雪暂时相信了这个理由。 冲天榜的比试时间拉的长,应雪的下一场对手未知,时间在五日后。 钟慈下了禁,他现在即使是想用灵力都不行,不能修行钟慈大半时间还在拇指玩偶里修养。 应雪十分庆幸那天的决定,养那只开了灵智的鸽子。 修养数日的钟慈,刚出来见到的就是一人一鸟玩的好不愉快。 鸽子站在桌子上,应雪趴在桌上伸手戳它,鸽子向后退了几步。 应雪:“我教你修行吧,你好早日化成人怎么样。” 鸽子不搭理他,他也没放弃,戳着它的毛道:“真的,我现在虽然一般般吧,但我以后肯定很强,而且我师尊可是很牛的,钟慈仙尊听过没。” 鸽子听的烦了,转过身屁股对着他,应雪一边起身绕桌正面看它一边道:“你肯定没听说过,说他是人界最强都不……”为过。 屁股刚坐下,黑豆般的眼睛没看清,先看到的是钟慈的身子以及抬头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那岂不是刚才的话,全被本人听到了! 本人努力的压住嘴角,应雪浑身像起了疹子一样不自在,钟慈还是好心的转移了话:“明日是你的第二场,过来,把你的禁解掉。” 厢房总共就这么大,除了床和桌子等必备的其他什么也没有,应雪顺着钟慈的手坐到床上。 随着禁被去除,停滞的灵力重新在应雪身体里游走,刚想调息体内灵力,又在刚要开始之际停住。 算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钟慈内心在说些什么。 刚捡起的脸皮,不想再掉。 “师尊,你知道诛魔境吗?”应雪突然问。 一般人是绝对不知道的,书本古籍也从未有记载,钟慈问:“你从哪里听到的。” 这是知道,应雪答道:“冲天榜的厨子世代在这里,前些日子闲聊听说的。”他顿了下,小心道:“这是不能说的吗,师尊。” “这倒不是,只是我当时在闭关,知道的不多。”钟慈道:“八百年前,程司刚接手上阳宗没多久,瑶池仙境这里就出了事——” 应雪坐的板正,眼睛紧随钟慈。 “程司留在这里的神识与他断了联系,后来发现是妖王暗中弄了这诛魔境,不过不知道他们二人如何交谈的,最后的结果延续到现在。” 应雪歪头:“什么结果?” 钟慈给自己倒了杯茶,有些事不关己道:“妖界常年看守瑶池仙境,诛魔境改为冲天榜,每几十年人界大部分修者都会过来。” 大能不能来的冲天榜,那批批青年人又能做什么。 云里雾里的,还是没有弄明白,应雪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想知道这些事情。 房梁上的鸽子,没来由的咯咯叫着,打破他的思绪。 这鸽子暂时能放在这里养,但冲天榜结束呢。应雪伸出手,鸽子顺着灵力缩成一团乖乖趴在手心。 “师尊,这鸽子也真是贴心的紧。”应雪摸着它的毛,“前两日你的拇指玩偶差点掉泥潭里,还是它眼尖嘴快,给叼上来的。” 钟慈哪里能不懂他想说什么,他的徒弟这种又乖又小心的样子不多见,配合着他玩:“是只聪明的鸽子。” 应雪又道:“可太聪明未必是件好事,在这种地方,身边的同类的都是未开灵智的,也不知它平日里会有多孤单。” 钟慈刮着茶沫,时而吹着气,应雪抿唇,面露难过:“哎,想来这鸽子的父母应是不在了,也不知上了谁的桌,入了谁的口,留下开了灵智的孩子,让其独自生活。” 钟慈被茶水呛了一口,连咳不止,应雪匆匆来到身旁为他拍背。 这老父亲的既视感,钟慈拂袖,放下杯子也摸了一把鸽子的羽毛,同意了:“你想带回去就带回去吧。” 他就知道他师尊绝对是同意的,应雪撒手改为抓着钟慈的衣袖晃着,忽地没了支撑的鸽子扑腾两下翅膀,泄愤般的啄了一口。 正好叨到了钟慈的手背。 钟慈的视线飘向应雪。 这老父亲的质问,应雪侧目只当没收到这眼神。 —— 半月时间,应雪一共有四次比试,现在已经全然没有第一次那般紧张。 没了紧张,倒也愈发无聊,叶宛不知道忙什么,早出晚归摸不到影,鸽子也不像前几日任他摆布,天天装睡。 应雪只能期待着钟慈每天修养完,从玩偶里出来几个时辰。 黄昏时节。 泛着绿光的血河,独有一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摸不到影的叶宛压着步子出现在身后,焦急的掏出袖口里的纸张,补上剩下的半句,“从此阡陌多暖阳。” 叶宛俯下身,元容桑转过头,距离猛地拉近,也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上阳宗的人都是这么打招呼的?”元容桑道。 “元姑娘也在这里,好巧哈。”叶宛是站是坐摇摆不定,最后蹲在旁边,第一次离人这么近,说话有点不利索。 元容桑没有施舍眼神,平静道:“不巧,赴约而来。” 第24章 叶宛立马接道:“还是很巧,我也是赴约,元姑娘赴谁约?” “……”元容桑满眼复杂的看着他,半晌,轻吐两个字,“你的。” 他常看女修不假,可真真实实的对话,还是心上人,叶宛紧张的手冒着汗,元容桑说完更是被自己傻到无地自容。 “你叫我来什么事。”元容桑道。 叶宛手忙脚乱的用真气打开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半臂大小的金制品。 元容桑没接递过来的手,眉毛轻拢,“风车?” “元姑娘竟然认识这东西。”叶宛划过一丝惊异,“人间的东西,找遍人界都找不到一个,是我特意——” “是我特意买给元姑娘的!” 叶宛咬咬牙,坚定的说出口。 小时候,她好像也有一个纯金做的风车,不如普通木制的,三五岁的小孩拿一会就沉的胳膊酸,与其说是玩具,莫不如说是用来欣赏的。 叶宛晃了晃手里的风车,元容桑这才回神,放下停在半空的手,有点莫名的烦躁,“叶公子费心了,不过逗小孩玩的东西就不必了。” 血河里的鱼,有的带翅膀还有的长角,千奇百怪。元容桑的脚搭在岸边,一个有着獠牙的异化鱼蓄谋已久,叼着她要拽下河底。 元容桑习以为常,对着它可怖的头就是一脚,像是抒发不满一样用力,血溅了一身,叶宛也未能幸免。 烦躁的心情不仅没得到缓解,更是加重了,元容桑紧锁眉头,“若是没别的事,就先告辞了。” 叶宛捏了捏手里的东西,起身想要留人,对方的速度比他更快一些,转身就没影,等他站起来就只剩下自己。 被悉心保护的风车并没有像人一样浑身血渍,只悄无声息的停下来,叶宛留在原地叹了口气。 还是买错东西了,明日比试完还是要出去再转转,定要给元姑娘买到心仪的。 叶宛原封不动把风车放回乾坤袋,循去他那场冲天台。 前些日子,比试时间都在落日前结束,今日倒是从早到深夜都有冲天台在进行比赛。 算算日子,今夜子时开始,正是妖鬼两界的大日子—— 下灵节。 这一天,妖门大开,鬼门大开,两界互通,不仅可以相互交易法器仙丹,最重要的是两界生灵可以随意交流往来。 而转天就是人界和人间的大日子——中灵节。 人界倒是不甚在乎,若是妖鬼真的跑出来,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收了便是,人间不同,家家大门紧闭,就连热闹的集市都无人问津,久而久之,在这一天里,人间就成了荒无人烟的空地。 应雪手中抛着有一掌大的匣子,数道光线冲破天际,让原本的夜亮了起来,比试开始了,看来要等结束才能把东西给叶宛。 这个时间比试特殊,不少人都来凑热闹,应雪感觉这里的人数场面不比第一天的少。 达不到人挤人,也差不多。 “咯——” 应雪脚步一顿,在这里鸽子是食物,他担心哪日它跑出去玩,被人入了口,特意在它身上下了咒。 若是真的出了事,他第一时间就能够感知到。 应雪袖子里的手轻动,掉头离开冲天台,逆着人群,跟了良久,隐隐的光线最后停下的位置是血河,不是膳房,更不是修者的房间。 鸽子不会自己进河底玩,现在看来也不是成为了盘中餐。 下灵节,三界交界,避免不了受到影响,可若是真的出事,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有人亦或者妖鬼作祟。 冲天台的光芒明显,即使这里离的很远,也微微能感受到丝丝光亮,更加使得泛幽的血色更恐怖,方圆无人,所有的主意都在应雪的身上,湍流急的像是克制不住想要把人吞噬进深渊。 钟慈此刻还在拇指玩偶里休息,应雪摸了两下,他的灵力一直没有停下,此刻也听不见钟慈的声音。 一只鸽子而已,甚至都不是灵物,只是恰巧撞了大运开了灵智,实在没有必要以身犯险。 应雪抬脚疾走了两步,脚印比平时还要深,然后自暴自弃的停下来,转身—— 一头扎进血河里。 第21章 夫妻对拜 在岸上看,这条河细长,实际上真的跳进来,全然是另一幅景象。 河的里面广阔无垠,只上面淅淅沥沥滴答的血雨,除此之外和外面的世界一模一样,简直就是被黑白渲染的新天地。 应雪的熟悉感很强烈,来之前替叶宛去人间取的东西,简单逛了两圈,这才没赶上比试开始。 如今这么一看,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的倒影,只不过这里的所有都更为老旧,又全然失去了原本色彩,乍一看看不出本身的样子。 光线在空气中反复提醒,应雪来不及多想,只能警惕的跟着,内心暗暗祈祷着不要出什么事情以及鸽子还活着。 身上微微能够看到血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应雪现在感觉身上一股臭味,恶心的想吐。 四周的建筑不少被藤蔓缠绕,细细簌簌的让人忽视不了,结实的脚步声就在前方,应雪定睛一看,前面是人! “老婆子,这天又下雨了。”含着胸的老伯挽着身旁没有腿,只能飘着走的老妇人,语气焦急:“要快些走了,家里的衣服还没收。” 老妇人未有言语,她的嘴被藤蔓紧紧缠住,眼睛更是个空洞,简直就是个假人。 她到底是怎么飘起来的!应雪揉了揉眼睛,两人从道的一边走到了另一边,应雪只能看见两人后脑勺,原来老伯是没有脑袋的,只有张脸皮。 他的心脏跳的有些快,修行这么久,这种富有冲击力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 眨眼间,本空无人烟的河底,已经遍地是人了,只不过身上都缺了东西。 有的是四肢,有的是五官。 诡异的是,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像是正常人一样做着自己的事情,摆摊买菜闲逛,和普通人类一般。 应雪从中穿过,前方的景象变了,应雪见到过,是百年前,钟慈带他在水镜里见过的温馨那条街。 水镜能见的范围不算大,只有那一块是清晰的,其余的地方都上了雾气,看的不清,应雪只记得前面是个很亮的地方。 现在终于是见了全景,是高于围墙而挡不住的宫殿,这里是皇城脚下。 应雪推开皇城门,却扑了个空直接穿了进去。 这里可是比外面热闹的许多,甚至还能看到掌事嬷嬷在对一个宫女训话,“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由着太子瞎胡闹,出事情了你的脑袋我可保不住。” 宫女跪了下来,也很委屈,即使她根本没有头,还是连连磕着,抽泣道:“是奴婢罪该万死,还请嬷嬷宽宏大量,实在是太子太过于聪慧,他忽悠奴婢去拿大氅的功夫,用轻功跳出了围墙。” 掌事嬷嬷是这小宫女的亲姑姑,打了两下后背,到底是不忍心多说什么,给她拽了起来,“行了,现在在东宫挨训呢,赶紧过去吧。” 小宫女跟着姑姑疾步往回走,好巧不巧,应雪去的方向也是那里,跟在小宫女的后面。 看样子是真的着急了,应雪比他们高了一个头还多,此刻也被带着加紧速度。 宫女不敢进去,应雪可是敢的很,一声不响的穿墙进去了,只见身体溃烂的皇帝拿着戒尺生着气。 凑近看,似乎是烧伤。 “我说你什么好,从小到大,有一件事是让朕和你母后满意的吗。”皇帝对着前方的一团空气挥着戒尺,让应雪想不到的是,虽是打到了空气上,也发出了和打到人一样的声音。 被气急了,嘴里的称呼也顾不上了,我和朕的自称来回交替。 一直在旁边攥着手的帝后,终于看不下去,上前夺过戒尺,大声叫道:“行了你!” 皇帝被这一声震慑住,张了张嘴没作声,帝后身上是和他一样的烧伤,应雪看的有些胆颤。 “桑儿怎么样,疼不疼啊,快起来别跪着了。”帝后心疼的很,早就看不下去了,要不是来之前皇帝千叮咛万嘱咐,说自己教育的时候她千万不要出声,她早在第一下就忍不住了,还能让她儿被打三四下。 帝后怨恨的瞪了一眼皇帝,扶着应雪看不见的人坐到软椅上。 他说了什么应雪听不见,只能皇帝和帝后的话里大概猜出,这位桑儿太子承认了错误,保证再也不偷溜出宫玩,帝后拿来药,小心翼翼的为他擦着。 期间,也不知道是她手重还是这位太过娇贵,还哭了。 “你多大了还哭,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这样以后怎么能当一国之君!”皇帝恨铁不成钢,指着骂:“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砰的一声,帝后把药膏摔到桌子上,全然不顾皇帝的尊严面子,直接道:“你够了没有,他才六岁,还好意思骂桑儿,你六岁的时候还在我家院子撒尿玩泥巴呢。” 第25章 话本上总是说,皇帝高于一切,是天子,是不能被忤逆的,应雪看着眼前的情景,现实和话本的出入还是很大的。 皇帝在儿子面前挂不住脸,底气也弱了不少,埋怨道:“你,你说这些做什么,朕奏折还没批完,先走了,你就留这继续惯着他吧。” 应雪看了这么一出戏,神经也放松了不少,随着皇帝一起出了门。 但出来后,神经再次紧起来,光线消失了,最后停留的地方是东宫。 联系断了,应雪不得不承认,鸽子大概是撑不住了。 他刚才到底为什么要留下来看这场戏,说不定他再抓紧一些,就能够找到它,救下它,应雪甚至还没有给他起个好听的名字。 应雪拽下腰间的拇指玩偶,想叫钟慈出来,或许他还有办法找到鸽子,说不定鸽子还有一线生机,最不济也能入个土为个安。 河底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应雪一点也不清楚,就算动用灵力传音给钟慈,也像是被隔绝一般,传不出去。 一遍两遍的尝试,藤曼凑近他都没有发觉。 应雪一低头藤蔓紧紧的缠住了他的脚,像是忍到了极点,克制不住的杀掉这个闯入者。 藤曼的速度很快,从下到上,应雪很快就呼吸不上来,生死之际,有人斩断了藤曼救了他。 叶宛扶着他起来,关心道:“你怎么也搞跳河这一套,全是血恶心要死,亏你跳的进来。” 应雪喘着粗气,没有理他,全部注意放在了救他的那个人身上。 元容桑面不改色收好剑,抬脚就走,似乎只是路过救了人。 “等等。”叶宛放下应雪,拉住了她,男女有别,又悄悄的放下了手,“元姑娘,刚才也没问你,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也要跳河啊,我知道我们现在可能还不熟悉,但如果你愿意和我讲,我肯定很认真的倾听。” 明明都是跳河,叶宛语气的区别,让应雪有些无语,又神奇的有点好笑。 元容桑看他和看白痴一样,转头问应雪:“你怎么样?” “还可以。”应雪回。 叶宛本想着比试结束找应雪拿礼物,好送给元姑娘,结果人还没找到,倒是先碰上了,想着先聊聊天也好,但比试前刚被拒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么一路跟着她。 一个眨眼,就看见元容桑往河里跳,叶宛心急想不了太多,跟着一起跳下去了,万万没想到,下来就看见他的好兄弟应雪被大藤蔓缠的要死。 真是惊了又惊的一天。 应雪站起身,重新挂好钟慈,“元姑娘,多谢了。” “不必。”元容桑道:“这里危险重重,两位还是跟紧我的好。” 元容桑在前面打头阵,叶宛还是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来这里,一直劝说着离开,元容桑没有施舍一个字。 桑儿,元容桑,还真是巧,若不是性别不同,应雪都要以为是一个人了,他想着,也没有出声。 血雨一瞬间停了,周围的居民也瞬间没了人的样子,成了他本应该的样子,幽魂傀儡,死尸。 叶宛没有想到这个场景,喋喋不休的嘴也安静下来。 空气滞住,这里的居民扭着头,直直的盯着他们,有的头甚至扭了一圈,应雪悄声的握住软剑的剑柄。 居民并没有向他们冲过来,只这么盯着看了他们很久,良久过去,距离最近的那个居民用力一嗅,嘴角裂到鼻子,大张着嘴,哼起调调:“活人息,结成亲,诞小孩,笑嘻嘻。” 这么一声打破原有的寂静,周围的居民受到了鼓舞,也跟着哼唱起来。 “活人息,结成亲,诞小孩,笑嘻嘻。” 一边唱着一边向着中间聚拢,应雪抽出软剑,一脚踹翻飞过来的一颗人头。 “嗷”的一声很是响彻,居民听到后原本的喜气消失不见,疯狂嘶吼着,想要把三人全部撕碎。 “这他妈到底是些什么鬼东西啊。”叶宛终于是不控制着自己,大骂出来,挥剑向扑臂而来的鬼东西。 元容桑回答;“这就是鬼东西,别让他们叫,引来的更多了。” 话音刚落,大批鬼东西奔来,三人的修为不低,勉强还能对付,可若是这样速度和一群群的过来,他们又能撑多久。 应雪提手在空中布起结界,元容桑看出他的意图,阻挡着想要抓应雪的鬼东西。 三人用了不少力气,弄死结界中所有的鬼东西,而结界外的鬼东西越来越多,源源不断的以身赴死,想要冲垮这结界。 “坚持不了多久了。”应雪说,数目太多了。 元容桑抿着唇,看着被困结界外向里扑的鬼东西,没想出解决方案,忽的,一场血雾轰然而来,唢呐吹的是喜庆的曲子,结亲队伍是大红色,只有队伍里的鬼东西各个残缺,没有神智,挂着艳色红布。 狭小的街道被占满,迎着面而来。 结界在这里的作用小的可怜,血雾无孔不入,应雪抓紧拇指玩偶,失去了意识。 “一拜天地。” 应雪的视线被遮挡住。手里攥着的是暗红的牵巾,身旁那人或者鬼东西是谁,看不到,不受控制的跪地磕了个响头。 “二拜高堂。” 傧相刺耳的嘶吼扎进耳朵,应雪转过身,心脏跳到嗓子,牵巾那头似乎是感觉到与他拜天地那人的紧张,轻拽着两下。 “是我,别怕。”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打转,熟悉到应雪马上就知道这是他的师尊。 钟慈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屋子就这么大,这些观礼的没道理听不见,可事实上他们庆祝欢快,这帮鬼东西根本听不见他们俩说话。 应雪心神不定,“师尊,这是什么情况,我们为什么在这里,而且我还动不了。” “夫妻对拜!” 应雪面向钟慈,盖头挂在头上,他看见钟慈的双手握着牵巾,骨节分明,像是寒冷的白玉石。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细致的观察师尊的手。 出奇的好看。 弯下腰肢,应雪终于是看到了那张脸,是陌生的—— 不是钟慈! 第22章 好久不见 锣鼓热闹的要把屋顶掀翻。 “入洞房, 造鬼娃。入洞房,造鬼娃……” 应雪被推着?走,身边那人?像是被下禁一样?, 宛若空气, 下一刻,清脆的风铃回荡在混乱之中,并被无限放大?。 应雪身后的力量消失, 熙熙攘攘的叫声也?瞬间停下来,脚步声接替而来。 “我说过今日不准抓人?结亲,不听话?, 这么想死?” 是个男人?。 对方在应雪前面停下, 却没和他说话?,应雪盯着?他衣衫下摆,上?阳宗的服饰。 就在刚才还兴奋到喊破嗓子的傧相, 见到男人?后, 连飘过来跪在地上?,“主子,不是我们去抓的,是这人?自己?掉进?河里的,这修为都到嘴边了不要白不要, 而且我算过了,绝不会耽误今夜的开鬼门。” “你算过了。”男人?没有感情的重复着?。 傧相看他没有生气的意思, 连忙笑道:“对对对,保准万无一失, 这人?修为虽一斑,但这灵根可是一等?一的绝,等?结束都是主子的。” 话?音刚落, 男人?一抬脚,在傧相的手上?来回的碾,再次重复:“你算过了?” 男人?浑身散发着?鬼气,傧相手上?起了青色鬼火,疼的紧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晃着?头道;“没,没算,是我错了,主子,还请主子绕我一命。” “在这捞了万年修为,胆量见长,真当我不敢对你做些什么是吧。”傧相手上?的火蔓延到身上?,他只能不断的道歉与磕头,愿意交出所有修为,换一个活命机会。 “今日心?情好,送你一程。”男人?凑近傧相,轻声道:“你也?知道我们的少?主不会放过你的。” 傧相不动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这老东西真是没少?贪,魂飞魄散散出的鬼气都让人?看不清路,不过很快,全被男人?吸了进?去,猛涨一波修为,满足的发出叹息。 应雪的盖头被猛地掀翻在地,贸然和男人?对上?眼。 是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时间还早,男人?笑笑,敷衍的行了礼,“应师兄,失敬失敬,让您看到这么残忍的场面真是我的失职,这样?,作为道歉,我肯定?让您走的不痛苦。” “哦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您可以定?要记好,在下周智一,就是那个百年前在招徒会被你重伤,差点丧命的周智一。” 应雪沉默着?,不作声。 终于找到机会狠狠出气,周智一不会放过这个良好的时机,“正人?君子,你知道那日我如何赢的吗,很巧,就是这些招人?烦的鬼修帮了我,他们借我力量,杀了所有剩下的人?,光明正大?的入了门。” 怪不得?,那年的招徒会只收了三十多个人?。 第26章 “你看看我。”周智一转了一圈,脸上?得?意的笑藏不住,“不错吧,正是那日,让我收集了无数的鬼气,修为直接提了一大?截,现在这个三界交界都是我一人?说了算。” 瞧着?应雪眼睛里都是愤恨,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周智一万分激动,百年前的拜师大?典,凭什么他只能站在最下面的小角落里看着?,明明这个应雪根本得?不配位,上?次被他伤只是周智一轻敌而已。 仅此而已,凭什么,上?阳宗这么名门正派也?不过是和为了修为无恶不作的鬼界是一样?的,所谓的仙尊和鬼修一丘之貉,披了件好看的皮罢了。 褐色长有三只眼如指甲大?小的虫,顺着?应雪的衣服,爬到耳朵里,奔着?识海猛冲。 大?门被强行大?开,应雪眼里冒着?红,越是奋力反抗,反噬就会越狠,刚醒没到一个时辰就又昏了过去。 合眼时,他听见周智一说:“就让这小宝贝好好玩玩,等?时间到了,你的灵根就归我了。” 太弱了,他一直以来到底在逞能些什么,在这偌大?世界里,真正的实力面前,金丹不过是个蝼蚁。 应雪这么想着?。 时间到了,今夜过后,瑶池仙境再不是人?和妖共掌话?语权力,真正的王是鬼界。 周智一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任由膝盖上?浸染不断扩大?的血迹,黑色漩涡逐渐过大?,终于等?到了人?。 “风韵姐,一路辛苦。”周智一陪着?笑脸。 等?来等?去,只等?到一人?,周智一看着?漩涡关闭直至消失,不免有些失落,还以为今日能见到少?主的。 周智低着?头有些发怵,风韵长了张生人?熟人?都勿近的脸,暗紫色长裙配上?宝石耳坠,长发高高束起。 “少?在这跟守灵一样?跪着?。”风韵道:“滚去做你自己?事去。” 周智一一愣。 风韵盯着?他,问:“万人祭弄完了?” “马上?。” 风韵一瞪:“去弄,看你就烦。” 靠一张脸在少主那里混个左手的货色,在这里趾高气昂,狐假虎威,周智一最看不起她,面上?虚伪的咧着嘴:“是是是,我这就去,保证万无一失。” 万人?祭,千万年的大?计,终于要在今日取得?回报,鬼界成为三界之主,世界之霸,他也?终于要出人?头地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后他就是少?主最好用的下属。 周智一没有丝毫顾虑的划伤手掌,滴答滴答的鲜血融进皇城殿堂里的阵法核心,这是最后一步。 金色的独眼泛起血红,河底的鬼东西失去阻挡,爬出河底,对着?修士肆意啃咬。 * 刚从睡梦中清醒找自家大?师姐的左巧,满头疑问的推开门,等?到的是麻衣碎布的鬼东西。 “大?胆鬼物,竟敢踏入仙境。” 一剑下去,当场毙命。 “小师姐,小师姐,不好了!” 慌乱跑来的清月宗弟子,抓着?她的胳膊,“冲天榜不知从哪里涌入了鬼物,数量庞大?,根本杀不完,而且他们根本不怕仙法?!” “一个下灵节就敢这么猖狂,不怕仙法?又如何,本小姐拿剑都能全杀了。”左巧大?步流星迈出庭院,挥起剑。 即使不找她的师姐,她也?知道,元容桑肯定?杀了很多鬼物,她绝对不能丢了清月宗的脸。 * 叶宛被元容桑拖着?跑出熊熊大?火,天知道为什么他一醒过来就在火场里啊,应雪还不见了。 火势很大?,鬼东西浑然感觉不到灼烧的疼痛,一心?只想扑向两个大?活人?。 叶宛略微垂眼,他的手被元容桑紧紧抓着?,第?一次牵手竟然是这种情况,叶宛紧紧贴着?围墙跑,没有丝毫的停顿,也?没有被火烧到分毫,元容桑似乎很熟悉这里。 “我身为太子,定?要与之共进?退,怎能弃国而逃!” 声音不大?不小,在叶宛的头顶响起,注意被带过去,没注意拉他的手加了力度,“上?面有活人?!” 说完,轻功一跃,反倒带着?元容桑一脚蹬了上?去。 城墙不低,大?火只烧到一半,上?面站着?皇袍加身的天子,元容桑稍作回首,猝然瞪大?双眼,步子急得?踉跄两步,却在中途停了下来。 皇帝闻声回首,头上?的旒冕晃个不停,见到衣着?古怪的的人?也?只是微皱眉头,“看你的衣着?,可是仙人??” 元容桑未语,叶宛上?前几步替他回答,“一介修者。” 那边几岁孩童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一口一个天下,一个君子,生死有命,不必强求。 叶宛的视线被后面吸引,帝后环着?太子,看不见一个衣角,只听她哄着?:“桑儿乖,要听母后的话?。” 叶宛下意识看向元容桑,“好巧啊,这孩子名字里也?有个桑字。” 元容桑看这即将遭亡国的帝后,眼神里的哀色藏匿不住,不是巧,因为那人?叫的就是他。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帝接道:“仙者与我儿有缘,吾与吾妻与大?元共存亡,可我儿尚年少?,烦请应我件小事,保我儿一命。” 大?元,桑儿,元桑—— 叶宛晃晃脑袋,与真相擦肩而过,这一个男一个女,定?然是个巧合。 身后的帝后也?顺势拉过所谓的小太子,诱导的劝说:“快叫师尊。” 叶宛装作冷静看着?皇后拍了拍如人?大?的纸扎人?,然后等?待他的是沉默与安静,但所有人?都没觉得?哪里不对,甚至元容桑都安静的看着?,良久道: “抱歉,不行。” —— 万人?祭,万人?祭,还差一点,马上?就要成功了,周智一双眼通红,直直的站在阵法?的中央。 大?门被强大?的真气震慑而开,周智一惊恐扭头,是妖! 通体红白相间的飘逸毛发,两个立耳高高竖起,后面赫然是九条大?尾,周智一瞬间不敢呼吸,盯着?那如红石般的眼。 是九尾狐,传说中早已灭绝的九尾狐,是名副其实的大?妖。 大?妖没有感受到周智一的惊恐,也?可能是根本不在乎,一步步走进?阵法?中央,一掌踩下,宫殿跟随着?晃动,天花板的灰落到干净无瑕的妖毛上?,没有引起注意。 避无可避,周智一不能离开阵眼,只能默默期待能够击退大?妖,手中的风铃响起,黑雾四面八方来。 大?妖眉心?印记闪烁,似乎是不满眼前的行为,周智一被一爪子抛到空中,阵眼缺了东西,裂痕开始从外?围延申。 周智一还欲挣扎,黑雾不断冲向大?妖,一声嚎叫后尽然反噬给了周智一。 万人?祭出现裂痕,风韵赶到就看见被九尾狐一尾卷在天上?的周智一,眼眶嘴里喷涌这黑雾,而始作俑者安然的趴在堪堪破碎的阵法?上?。 风韵显然也?是没想到眼前的景象,“妖少?主,好久不见。” 第23章 神魂借体 大妖打了个哈欠, 舔了舔爪子上的毛,阖上眼。 风韵心放了放,没有动作, 把空中的周智一拽下来?, 三两下解决掉了他身上的反噬。 刚恢复神智,迎来?的就是风韵的一掌和质问,“白痴, 你干了些什么,怎么把它给招惹过来?了。” 劫后余生,周智一大口?喘着粗气?, 他根本不?记得何时招惹了这么个麻烦。 “钟慈的徒弟, 应雪在哪。”风韵没来?由的问。 周智一一怔,如实道:“他自己?闯进河底,我怕耽误事?, 顺手关起来?了。” 风韵根本不?信会有这么简单, 掐着他的脖子,问道:“就凭你,能关住他?你还干什么了。”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钟慈在身边。 周智一今日结鬼亲一事?,全数招来?,风韵没什么反应, 皱着眉想着什么。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一般,不?可能会出现此等情景, 周智一咬牙,“我在他识海里放了食神蛊虫——” 食神蛊, 分?为一子一母,被种下子蛊的修行者?,会体验灵根和修为被拔出的痛苦, 而种下母蛊的修行者?,则会得到子蛊所获的灵根与修为。 这种违背天理的东西,早就被禁止了,现在也只有小?部?分?知道,周智一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对。 风韵闻言,抑制不?住杀心,“现在立刻,去?把应雪带过来?。” 她盯着周智一的背影,眼神简直想给他生吞活剥,食神蛊没有用?在大能身上,而是选择修为只有金丹的应雪,一是因为周智一近不?了身,二也是因为子蛊的能力有限,大能轻松就能给他碾成灰,而金丹期的修为刚刚好。 他在乎的根本不?是那点微不?足道的修为,而盯上了至纯灵根。 第27章 风韵盯着眼前?已然熟睡的九尾狐,暗暗想:贪心的人往往不?会有好下场,他想要的太?多了,千不?该万不?该惹到了真正的麻烦。 这是子蛊扰了神魂的清净,刺激的神魂拼尽全力让自身能力恢复至巅峰时刻,甚至更甚,追着出来?也要搅碎母蛊。 等周智一把应雪带过来?,再把这神魂的迷咒解除,它任务做完,也就该恢复原样,风韵有些烦躁,到时候还要给这神魂送回去?,真是麻烦。 黑压压的房间,只有烛火微弱的光亮,打在喜红色的帐幔和应雪的喜服上,应雪大脑阵阵眩晕,天旋地转,反复颠簸。 靠着毅力睁开双眼,发现同样是喜服的男人,正试图把他从床上拽起来?。 应雪挣扎着,瞬间清醒:“放开我!你要干什么,你是谁!” 男人没有抬头?,大手按住应雪,扛在背上,嘴里轻吐,“别乱动。” 这个声音应雪不?熟悉,隐约看到的脸也从未见过,语调却是莫名?让人放心。 男人没有多说话,背着他并没直接闯出门,施法直接从墙壁里穿过,坚固的墙壁瞬间变得柔软且虚幻。 眼前?这个男人修为绝对不?低,是友是敌尚不?清楚,直觉告诉应雪,立刻跑!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应雪调动灵力,先?是一愣,他竟然没有听到钟慈的声音,灵力缺失的感觉应雪察觉到,不?死心的又试了试,确定自己?的灵力消失殆尽。 男人背着他踩上剑,轻声道:“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河底空无一人,黑白的世界仿佛进入了鬼界,看着男人脚下的剑是水化而成,应雪抱着希望问:“师尊?” 钟慈嗓子里“嗯”了一声,算作回答,应雪心放下了一大半,紧张的神经骤然松懈,有些埋怨道:“怎么不?早说啊,可是吓死我了。” 几乎是说完的瞬间,应雪就察觉到话里的不?对,怎么这么像撒娇的语气?呢,真是说话不?过大脑。 应雪后悔不?已,自己?真是对师尊的不?敬,钟慈像是背后有眼睛一般,稍勾唇,转了话题:“你的神魂被食神子蛊引离识海,灵力全部?被带走?,自己?调不?出来?。” 周智一的话历历在目,应雪才是反应过来?那只爬进自己?耳朵的小?虫是何物,他自认书读的够多够全,但食神子蛊却实实在在第一次听说。 “食神蛊,曾是人间巫族的邪恶禁法,现在只有鲜少鬼修知道此物。” 人间巫族,应雪在书上看到过,千年前?,人间包含着凡人与修者?,但后来?修者?与巫族思想不?统,彻底分?裂,分?为人界与人间,而巫族正是世间唯一无灵根的凡人所成立,能够对抗修者?的一族。 以巫蛊之术誉满天下,风光了万年,就在分?裂没多久,巫族与鬼界就爆发了冲突,战争随之爆发,两族矛盾,人界与妖界无从干涉,自此,人间的保护神,巫族陨落再不?见踪影,而那些仅存的巫术秘籍,全部?到了鬼界的手里。 人界为人间不?消失,由上阳宗和清月宗分开保护。 “等时间到了,你的灵根就归我了。” 应雪昏倒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现在又有了钟慈的一句话,心更是在空中悬着。 他低声问:“师尊,若是我的灵根和修为真的没了,变成了凡人,哦不?是,变成了一只寿命几十载,甚至说十几载的狐狸,你还会要我吗?” “说什么胡话,你不?会出事?的。”钟慈道。 应雪接道,“可是万一,那是巫族的蛊虫,禁法,现又有了鬼界的加持,如此……” 钟慈打断:“没有这个万一。” 语气?很坚决,应雪没了声音,察觉到空气?的安静,钟慈安抚般补了句:“若你的灵根修为真的被人吞噬,我强取也会让你无事?。” 这不?像钟慈能用?嘴能说出来?的话,更不?像一个正派所说的话,应雪有些惊奇,嘟囔道:“那不?是人,是鬼。” “那我让他魂飞魄散,也让你如常。” 他的师尊一向很好,只是从不?在嘴上说,应雪想,可能是看自己?现在过于脆弱才别扭说出来?的吧。 应雪被安慰到了,搂着钟慈的胳膊更紧了点,脑袋也缩的更里,强风挡在钟慈的胸膛,应雪被保护的很好。 “师尊,你放我下来?吧。”应雪闷闷道。 钟慈没有动作,“不?必,你现在没有灵力,扛不?住风的冲击。” 应雪不?语,窝在背上,嘴角挂上笑容。 御剑飞行了很久,久到应雪差点在钟慈的背上睡着,钟慈收剑的动作被刻意放轻,应雪睡的很轻,一下就醒了。 “这是到哪了。”应雪问。 钟慈答:“不?清楚,跟着你的神魂摸到这。” 他的神魂,钟慈怎么能察觉的,应雪有疑惑,也这么问了。 “你出发瑶池仙境前?,在你识海设了追踪法。” 钟慈不?愧是钟慈,大能不?愧是大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侵入识海的法术,应雪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还是师尊细心。” 应雪双脚落地,这才真正看清钟慈的脸,确定是没见过的脸庞,问:“师尊,这是你幻化的身体吗?” 难道幻化就不?会被单眼察觉吗。 “不?是。”钟慈否认,“是神魂借体,这么短的时间要把放在外面的神识收回再赶过来?,时间来?不?及。” 应雪点头?,说的倒是没有毛病,可是神魂借体,把自己?的神魂借放在另一人身上,必然会把原主挤走?,这也是人界的禁术之一,真没想到钟慈会用?,还就这么在面前?承认了。 “借的是死人,没有不?道德。”钟慈道。 应雪第一想法是果然如此,他刚才一直在一个死人身体的背上,现在还跟着死人身体同行,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虽然说,他现在神魂不?知是安是危,但起码身边还有师尊,也不?知道叶宛怎么样了,还有那个救他一命的元师姐。 终于不?再是空无一人,周围围满了人,在这里从天而降,竟然没有引起注意,很快钟慈就给出了实际答案,收回了隐身术。 周围的人……鬼东西,居然不?像昏倒前?一样发疯,而是又有了思想,甚至说还更加的聪明了。 应雪不?禁叹气?,他昏迷这么短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应雪脑袋里的想法很多,东一句西一句,完全没注意到眼前?的人蹲了下去?,直直的撞上钟慈的屁股,应雪猛地倒退两步,被钟慈盯的有些难为情。 “咳咳。”应雪主动蹲下,“师尊,这是什么啊。” 红红的,粉末状,摸起来?是朱砂,在地面上的形状像是半圆。 钟慈拍了拍手上的朱砂,“百鬼相生献祭血阵。”拉起应雪,为两人用?了净手术,:“这东西脏。” 应雪乖乖点头?,安静等着钟慈的解释。 “这个血阵俗称万人祭,简单说布阵者?创造了这个里世界,用?自己?的丝丝魂魄让已故之人实现回光返照,而现在看似乎出了问题。” 应雪顺着视线,看向地面,阵法是破碎的。 “这个阵法被选中作为阵眼的修者?,一旦启动了阵法,就没有办法停止。” 应雪道:“献祭……阵眼的修者?怎么会愿意……” “当然不?会,阵眼的献祭可是魂飞破散,只有一种可能阵眼是不?知情的。” 万人祭,万人—— 应雪打了寒颤,这里的‘死人’究竟有多少是被残忍拉入河底,然后成为一员的。 而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定然也不?会是简单的。 钟慈板着脸,声音满是凉意,“真是嚣张至极啊。” 第24章 人间巫族 “可是这个阵还是碎了, 而?且总感?觉这群人?——”应雪说着,突然被钟慈纠正了称呼,“幽魂, 他们现在?是幽魂。” “哦哦, 这些幽魂要比我昏倒前?要多?了思维。” 昏倒前?,站在?这些幽魂之?中,只会被当成透明, 而?现在?应雪已经看到好多?的幽魂对着他们两?个指指点点,好奇着为什么没有?动作,在?原地坐着蹲起。 钟慈道:“阵眼无法主动停止阵法, 是有?人?从外面终止了阵眼的继续, 而?布阵者为了这个阵法继续运行,只能加入更多?的魂魄,幽魂也就更加的像活人?。” 原来如?此。 “可是布阵者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应雪问。 钟慈沉默两?秒, 摇头, “还不能确定,总之?先把你的神魂找到。” “爹,这两?个大哥哥长得好好看啊,像是仙女。”迎面而?来的是被华衣幽魂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头上是完美的两?个丸子?。 这个小孩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 脸上虽然是惨白的,但看着她明媚的笑容, 应雪还是心里软软的。 第28章 没有人会拒绝小生命,即使是小鬼。 华衣幽魂也感觉到了别人的视线, 抱着孩子来打招呼,“诶哟,真是抱歉, 我家妮儿还不会用词,还望两位见谅。” “没事的,额,妮儿长得也很可爱。”应雪拍了拍她的头。 钟慈轻咳,华衣幽魂也是懵了,钟慈凑近低声道:“妮儿是人间对女儿的称呼,不是小名。” 明知道这些只是还有点思维的死人,应雪还是被这个乌龙弄得脸热,连连道歉。 “我弟弟第一次来这里,用词不当,还请见谅。”钟慈道。 弟弟?应雪没想到钟慈会这么叫自己。 华衣幽魂和钟慈聊着,无非是解释没关系,“看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皇城吧,不然京城公子榜,不可能没有……” 两人聊天,也没有分精力给应雪,总有一种大人在聊天,小孩一边玩去的感觉。 “哥哥,糖葫芦,给你吃。”小女孩道。 一团团黑雾插在竹签上,原来是糖葫芦,应雪笑着拒绝,“不用了,哥哥不吃,你吃。” 总算是送走了这对父女,应雪这才问钟慈:“师尊,你刚才为什么说我们是兄弟,还说是从别的城来这的?” “你不觉得这对父女很眼熟吗?” “从未见过。” 钟慈放出水镜,上面是繁华街市和一对父女,小孩还不会说话,被抱在身上拿着拨浪鼓。 应雪认出来了,这是当年前,钟慈给他看的一组景象。 不过,这镜中的父女和刚才的父女怎么说也是差了好几岁,况且上次看水镜还是百年前,钟慈到底是为什么会以为他记得呢。 应雪不解,还是乖乖改了口,“确实是见过的。” “这个时间正是人界从人间脱离出去,凡人和修者互相看不上,我下凡历练的时候,经过此地,驻足的几年就是在他家客栈住的。” 这个场景是钟慈亲自经历的,那么过不了多长时间,这里的繁荣场景就彻底不复存在。 “那发生了什么会陨落呢?”应雪喃喃道。 钟慈住了几年后,就碰到了狐族的求救,离开了皇城,等返宗再路过皇城,就已经完全变换了景象。 回宗后没多长时间,钟慈再找狐族那只小狐狸就找不见了,甚至整个狐族彻底消失。 钟慈忙着找狐族,哪有时间管人间的风吹草动,更何况他也不能关心。 “轰——” 应雪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整个世界颤动着,周围幽魂边跑边喊叫着。 “天降火球,死人啦!” “救命啊,救命!” 应雪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天光一色,火光四起是漫天的浓烟,火球下雨似的砸下,黑白世界染上可怖的色彩。 片刻前的繁荣盛景被取代,这是人间的天灾。 钟慈为两人设了结界,火球砸到上面被迫改变了路线,身旁的幽魂不幸被葬身火海,应雪下意识想伸手去拉他,被钟慈阻止,“他们只是幽魂,早就死了,这也无非是布阵者创造的假世界。” 数不清的虫子,无孔不出,冲向要了命的火球,但也仅仅为人类的生存拖住了一盏茶的时间。 应雪现在尚无灵力修为,钟慈牵着他走。 十二个紫袍加身分别站着各自的点位,是巫族。 身体的血液不住的流淌,维持着阵法,最中间的一位被称为天巫长,眼睛紧闭却死死的站直强撑,而剩下的几位状况最好的也只是面色惨白。 “师尊,这是巫族陨落……”应雪有些急促,“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钟慈道:“这只是里世界。” 这已经是钟慈第二次说了。 是啊,这都是假的,是已经过了千年的事了,就算救了又能如何? 历史不能改写,巫族灭亡就是事实。 应雪背过身去,不愿多看,他经历的实在不多,承受不住一族灭亡,人间成为地狱。 年长者拄着拐,嗓子如破锣,命令身后年轻人,“烧。” 年轻人只有瞬间的犹豫,紧接着抹了泪水,干脆利落的转头。 钟慈放了隐身术,应雪站在族长面前,只见他望着天上不断的火球,自说自话,“无耻鬼界,挑拨离间,我真傻,竟真中了他的道,” 族长解下光荣的族长袍,一刀划开自己的左臂,任鲜血下流,他跪坐下来,一笔一划写下血书。 应雪努力凑近想要看清,只能看到模糊血液,根本看不清具体写的什么,是阵法不允。 最后,年轻人处理完事情回来,族长只是把族长袍包好,递给他,“快跑,活下来,务必交给上阳宗宗主孙道。” “……爷爷你……弟子领命!” 族长盯着那只能靠双腿奔跑的孙儿,自嘲的嗤笑,何其天真,凡人又如何能对抗真正的天定鬼母呢。 “吾辈有罪,罪不可恕,望祖宗不必怜惜,一千二百二十一任族长聂楼,领死!” 聂楼跪在地上,手指搭在脖,顷刻间没了气息。 头是歪的,人是僵的,背却是直的。 年轻人早就没了踪影,按照刚才的轨迹,应雪弄明白族长的一字烧是什么意思。 上万年积累的秘法古籍燃烧在这场人为的火海。 “无耻鬼界……” 人间与鬼界这场战争的胜利者还是鬼界,聂楼恨透了鬼界,哪怕背负着万千骂名,顶着死后祖宗的责备,也要烧掉这些万年间无数人的心血。 死也绝不能落入鬼界手里。 “若是聂族长能看到今日,这些死于这场大战中的人,因为巫族的阵法,重复着不知多少遍的噩梦,会是什么心情呢。” 应雪对鬼界的厌恶更是变为憎恶。 他总感觉,这个事情也是鬼界做的。 钟慈拍打着他的背,“他已经不知道投胎几次了,现在的人间也称得上安定,说不准在哪家里享着福呢。” 应雪道:“对了,聂族长最后的血书交给了孙道,此事你知晓吗?” “后来听说过一嘴。”钟慈道:“我当时并不在上阳宗,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即使如此,回去倒是可以问问程司。 哦不是,掌门师叔。 布阵者要修复阵法,时间流速和正常的不一样,现在的场景已经两个了,还有多少是没修复的呢? 应雪想提醒钟慈,对方却和他的想法一致,先一步调动了灵力。 “这个阵法一个阵眼,两个重要的阵符,这里的十二星宿阵法是其中之一,再往前走就是阵眼,你的神魂就在那边,还有一个在阵法的最边缘。” 钟慈对些世界一点都不在乎,三界的是生是死,他看的都很淡然,现在更是想不管这些,找到他小徒弟的神魂然后回上神峰过他的舒坦日子。 以他的修为,就算三界大战拼的你死我活,他也能安然无恙护住应雪。 钟慈没有再说话,应不给台阶,就这么看着他,似乎他若是不继续说,应雪就一直跟他僵着。 他有些无奈,皱起眉头,“你可想好,你的神魂在外时间越长越危险。” “师尊一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阵符的吧。”应雪笑说。 钟慈无奈了,暗道,真是有些惯坏他了。 时间不等人,决定了就没有拖沓的时间,应雪刚走出一步,震天的响声再次袭来,他推开藏书阁的窗,火球又是猛烈的砸下来。 甚至说比一开始更要猛烈。 糟糕,糟糕! 十二星宿阵,被攻破了! 应雪快步往回冲,钟慈在身后,啧了一声,轻功一跃,顺路抓上应雪揽在怀里,一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被缩短成一眨眼。 应雪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但也没减缓速度,向着十二巫族长老奔去,如同猜想一样,无一人还有气息。 “师尊,他们死了,阵符还有希望毁掉吗?”应雪道。 真是麻烦死了,真是千不该万不该让应雪来参加什么冲天榜,好好的呆在上神峰多好,无忧无虑,潇潇洒洒的修行,何必参和进这些破事,钟慈眉头皱的更紧了。 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能。” 第25章 大元太子 整杯茶水被叶宛一饮而尽, 还不满足的继续倒。 “上阳宗掌门内门弟子胆子就这么大?”元容桑关门,发出吱嘎的响声,密闭的空间只剩两人, 叶宛说不出来的尴尬, 茶水一杯杯的喝。 纸扎小人上充斥着黑雾,扔在叶宛面前,元容桑道:“一个纸扎人就给你吓成这样。” 叶宛只扫了一眼元容桑那漂亮的面孔, 又悻悻收回,饮进最后一盏茶。 第29章 什么纸扎人,小儿?科的玩意, 还?能吓到他。 真不知道眼前这人是真不知还?是明知故问的装傻。 就在半炷香之前, 大元皇后被拒绝,转过来问叶宛,磨了好久, 叶宛不是心狠的人, 还?是答应了。皇后拉着纸扎人,让其跪地,笑眯眯道:“元容桑!拜师,你的礼仪呢!” 话?音刚落,叶宛如同晴天霹雳, 视线止不住的往身?后瞟。 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大元太子和?清月宗的大师姐同名。 叶宛僵着脖子勉强对着元容桑道:“元……元姑娘。” 元容桑见他比哭还?难看的笑, 莫名觉得好笑,淡淡回答。 “不巧。” 没来由的两个?字, 叶宛想起?刚才?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好巧啊,这孩子名字里也有个?桑字。” 所?以这是答复! 那她是什么意思,不是巧合!那也就是说?。 这个?纸扎人, 这个?大元太子就是元容桑! 叶宛对眼前这些事彻底想不明白了,他就跟着跳了个?河,又是鬼东西又是人间王朝的,现在他刚开始心动的元师姐,是个?纸扎人。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元容桑他娘的是个?男人! 叶宛这句话?在脑子里无限重复,稀里糊涂的接过纸扎人的手,大元皇后万分不舍的嘱咐。 “桑儿?,以后你自己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的,乖一点,懂事一点。”越说?声音越抖,摸着那纸扎人的脸,尽显怪异。 等?离开马上灭亡的王朝,元容桑施法?收回了纸扎人的身?上的咒法?,成了半臂大小。 “你收的弟子,自己收着。”元容桑无视叶宛的失神。 叶宛回过神,“我哪敢收元姑娘、师姐……师兄,为徒啊。” 元容桑坐下摆弄着纸扎人,声音不咸不淡:“替我保个?密?” 这身?段,这小脸,还?有这手,怎么看都看不出男相,叶宛打蔫,“我才?不大嘴巴。” “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叶宛现在满脑全是疑问,没有一样是想明白的。 他师尊也没教他啊。 元容桑深吸一口气,好麻烦,“你想知道什么?” 叶宛和?他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了解也不是很多,只清楚了一件事,元容桑很讨厌任何麻烦的事。 叶宛指腹在茶杯口打转,“你到底为什么要跳河啊?” 元容桑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也没立刻给出反应,叶宛以为触犯到了他的伤心事,一咬牙把胳膊他的肩膀上,“哎,有啥过不去的,以后都是兄弟,出啥事跟兄弟讲。” 元容桑道:“没跳河。” “别扯了,兄弟都亲眼看见了。”叶宛说?的很是江湖义气,这态度简直和?午后紧张磕巴念诗的判若两人,元容桑开始有些佩服这人了。 “给你讲故事,大概一千年前,巫族刚接手人间的保护。”元容桑刚开始说?,叶宛打断:“等?等?,巫族是什么?” 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啧。”元容桑刚想好心给这小屁孩讲讲,兴致一下就不好了,“你听不听?” 叶宛挡住嘴,作势不出声,元容桑简洁明了道:“巫族人和?……算了,大元是人间的第一个?王朝,我是太子,鬼界和?巫族打起?来,凡人只能承受无妄之灾,巫族败了,大元灭了,我灵根还?不错,我父皇母后,给我打晕送到了附近的清月宗。” 故事不参杂一丝感情,根本?就是陈述事实,叶宛听的有点干。 元容桑又道:“至于为什么扮女儿?身?也很简单,当时的清月宗不收男弟子。” 这瑶池仙境是三界交汇,三界的大门,叶宛猜道:“难道河底发生的这些事和?鬼界有关?” 元容桑点头,“当年人界和?妖界对这件事情也无法?,只能找个?了由头一起?管着瑶池仙境,主要也是防着鬼界。” 由头…… “冲天榜?” “对,这也是我为什么每届都来参加的原因。”元容桑道:“而前两次我发现了河底布着弥天大阵,我查了两百多年,终于搞清了。” 叶宛来了兴趣,忙问:“什么什么?” “鬼少主要借着找个阵法?毁掉冲天榜,然后让鬼界在三界畅通无阻。” 叶宛有点被吓到,“鬼界就不怕人妖两界联起手灭了他?” 元容桑道:“当然不怕,这个?阵一旦成了,冲天榜不会有一人能活下来,没有人能走?漏风声,况且地方是妖界在管,来这的是人界,河底阵法?是远古巫族的,和?他鬼界有什么关系。” “谁人不知巫族是被鬼界灭的,那些阵法?肯定在鬼界手里啊!”叶宛站起?身?。 元容桑:“不是证据。” 是啊,就算知道鬼界有阵法?又如何,又不能确定是鬼界做的。叶宛落寞的坐了回去。 “那能不能把这个?阵法?毁掉啊。”叶宛问。 元容桑沉默了片刻,“我没有把握,只希望这次冲天榜不是布阵者选中起?阵的日子吧。” “只不过这次来和?我上次来又有点不一样,我上次来逛了很久,这些鬼东西都没有进攻的意思,甚至拿我当空气。”而这次都竟然开始进攻还?有意识了。 叶宛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有一钟不好的猜测,“元师姐……师兄,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他顿了一下,“已经起?阵了?我之前好像注意到脚下的朱砂亮了。” 当上还?疑惑了一会是什么,紧接着就被一群鬼东西打了。 “可能吗?”元容桑难得脸上写满无措。 “不,不能吗?” —— 神魂借体能用出的灵力真气只有三分之一,钟慈站定脚步掐诀,瞬间强风袭来,应雪没有防备又毫无灵力,直接倒退了好几部,这是他第一次见钟慈用这么强悍的法?力。 轰天的雷响和?水龙的嚎叫,让应雪心颤,他呆呆的盯着空中用水吞并火球的大龙,水球炸开掉在应雪手上。 他舔了一下,咸的,是海水的味道。 脚下的朱砂闪烁,应雪匆匆喊道:“师尊!阵法?亮了!” “十二?阵,十二?位,拿你的剑,破!”钟慈分散出注意给应雪。 应雪找到他说?的地方,没有灵力原本?感觉轻盈的软剑都格外沉重,原本?在十二?点位的长老活起?来,红着眼就要扑过来,钟慈顺手甩过来定身?结界。 “抱歉了,长老!”应雪嘟囔着,手不留情的劈向?他,然后一脚踹出点位,用着最朴素的方式——脚蹭。 摧毁了点位。 紧接着,从倒数到二?,逐个?击破。 应雪心疼钟慈越来越虚弱的声音,手上和?脚下的动作更加迅速。 钟慈没精力分神,只余光扫到应雪的动作,觉得有点好笑。 这里的动作没道理引不来布阵者的注意,周围的幽魂又像之前一般奔向?他们,应雪身?上没有灵力,钟慈分不出来手。 怎么办!应雪用脚蹭着地,手里紧握剑柄。 没有灵力就没有,反正幽魂也跟凡人一样,又不受法?力影响。 他的剑术也练的不错,数量多了点而已。 娘的,拼了。 钟慈这边的处境比刚才?要困难,触到了阵符的核心,满头大汗,压着嗓子大喊:“上阳宗入门剑法?,幽魂很多,节省体力!” “知道了,师尊!” 应雪回应。 老实的耍着剑,一式一个?幽魂,遍遍重复,没有力气的的感觉,像极了应雪第一次习剑术的感觉,很是久违。 幽魂络绎不绝,应雪四肢发软,想尽办法?解决无果,只能把希望寄托钟慈身?上。 “忍一下,很快了!” 钟慈话?很合时宜,应雪充满劲,标准的一剑一式,有些麻木,忽地,远处飞快的跑来一只体型硕大的妖兽。 应雪刚想叫钟慈,话?到嘴边又停住了,钟慈喘着粗气也有些站不住,这边的事不能再让他分心了,绝对承受不住! 应雪的手心全是汗,如临大敌等?着那物奔过来。 “应雪!钟慈!老子来了!” 江楚之的声音? 应雪不确定,揉了揉眼又看了一遍,江楚之已经给他叼上了背,“这架打了跟小孩过家家一样,应雪,多日不见,逊这么多。” “你少废话?,这些幽魂法?力对他们没用。”应雪强忍着没有瘫倒在柔软的皮毛里。 江楚之无所?谓,“老子一脚能踹飞二?百个?。” 十个?还?差不多,应雪懒得戳破他的牛皮,就见本?就够大的体型又大了十几倍,这下是真的能一脚二?百个?的程度。 应雪终于切实感受到了上古神兽的威严,低头向?下看,不少幽魂顺着四肢和?尾巴向?上爬。 第30章 钟慈踩在水龙上,担心的看向?这边,像是蚂蚁爬树一样,应雪就是站在树上的鸟,来一只打下去一只。 然后大树抖动着身?体,又甩下去大半,前后爪子来回折腾,蚂蚁就满天飞。 钟慈控制不住嘴角,强迫着集中精力破解阵符。 第26章 神兽混沌 江楚之?四肢踢到麻木, 听到钟慈虚弱又结实的声音。 “阵符——破!” 十二星宿阵法再次被注入生机,倒在血泊里的长老像是战死?的将军为?此刻补上?结局。 黄纸符在阵法的中央被无情粉碎,幽魂倒是出乎所料的没有消失, 只是斗志荡然无存, 一头雾水的百姓奇怪着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下一刻倒是被庞然大物的江楚之?吓到惊呼,还在努力向上?爬的幽魂更是仅有的一丝魂魄都要脱离体外。 一盏茶的功夫, 全都消失不见,应雪疲惫道:“江楚之?,你放我下来。” 他现在肉体凡胎, 跳下去直接粉身碎骨, 江楚之?暗道:你自己就下来呗。 身体上?还是老实的变回人形,刚才就很迷惑,一直也没有机会问, 现在才逮到机会, “你怎么回事,就算他们?不能用灵力对付,你也能直接给他们?弹开啊,用剑往下打,好逊啊。” 应雪踩在地上?还没什?么实感, 晃了一下被钟慈扶好,这才回了江楚之?的话,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我神魂不在体内,现在没有灵力。” 江楚之?神色诧异,这么大的事情被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应雪还真是心大,想打听具体情况,应雪却听不大清,只感觉口干舌燥,下一瞬眼?前的两人逐渐变高,自己成了原型。 钟慈淡定的把他抱起?,用手抓着柔软的毛,本?就已经是强撑着维持人形,经历了这么一遭,原型是必然。 “休息会。” 应雪也没办法,要什?么没什?么,养精蓄锐反倒是唯一能做的。 江楚之?挠头,指了灵狐又指了钟慈,想从中知?晓答案,钟慈也不是真身,只是个神魂借体,现在也没有力气跟他说?太多,只道:“找个客栈先休息吧。” 钟慈说?完没有管江楚之?的,率先走?着,任由江楚之?在耳后念叨,直到应雪被吵到轻“嗷”出声,钟慈才出声阻止,“你找到客栈了?” “不是。”全都是宅子,江楚之?挑了个看着还不错的,一脚踹开,“随便找个地休息,找什?么客栈啊,那客栈怎么可能有大宅子好。” 巫人族附近的宅子相对还不错,门后是两个下人,此时和江楚之?大眼?瞪小眼?,一会才颤颤巍巍道:“私,私闯民宅了!” 十多个拿着棍子的家丁驱赶着江楚之?,江楚之?吼叫一声,全都瘫倒在地,应雪没想到他就这么出手了,连忙从钟慈怀里跳出来,“嗷嗷”对着江楚之?叫。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灵力的事,应雪说?不出人话,江楚之?自然也听不懂。 “你干什?么?”江楚之?道。 应雪有些急,家丁明显的站不起?身,气息也逐渐微弱,上?古神兽的一声吼叫足以?让他们?爆体。 灵狐跳到人身上?,持续不断的大叫,还用爪子拍着脚下之?人。 江楚之?不可置信问:“你不会是因为?他们??” 应雪叫一声算作回答。 “拜托,他们?只是幽魂啊。”江楚之?摊手。 应雪这次没有出声,是啊,他在干什?么,这些根本?不是活人,他居然担心一个死?人死?。 他们?被控制被牵动的时候,能清晰明白是幽魂,可是现在这样,他们?就跟普通的正常人一样,甚至身上?的伤口都因为?布阵者加了魂魄好了很多。 这边的声音吸引来不少幽魂,纷纷凑在门口,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况且他们?身边就是巫族,有人罩着,胆子自然不小,对着江楚之?指指点点。 “你闯人家,还打人,你是什?么人,信不信我们?去请巫族的长老过来。” “就是就是,让你没有好下场!小小年纪不干好事!” “身边的小狐狸都看不下去,比你有良心!” 江楚之?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都不知?先怼哪句,钟慈站人群中央,蹲下身叫应雪回来,应雪乖乖离开。 江楚之?看着心狠二人转身离开,立马就想出声叫住,却发不出声。 幽魂不受灵力所控,江楚之?受啊,钟慈给他下了禁言术!以?他的修为?还解不开钟慈设下的术法! 钟慈抱着灵狐离开到看不见,幽魂见人不出声不回应更是来气,直接给江楚之?围了起?来。 江楚之?努力挤出去,心里骂一万遍:他娘的!钟慈老子跟你没完! 耳根清净,钟慈交完银两,店家客客气气送他到房门口。 江楚之好不容易逃离出来,找到钟慈的房间,想要推开门质问,一进去却哑了,瞬间怒火在脸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钟慈坐在床上?打坐,应雪头枕着他的腿睡的舒坦,江楚之?欲哭无泪。 “给你开的房间在隔壁,小点声他在睡觉。”钟慈道。 江楚之?无语,他现在根本?张不开口。 钟慈把他的头抬着,放枕头在下面,示意江楚之?跟自己走?,江楚之?讪讪跟上?,反正他也不想在这间张不开口的房间呆。 应雪舒服的睡了一觉,他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天色晚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要向上看就是灰蒙蒙,让人不舒服。 钟慈和他说?过,睡醒就去隔壁,应雪晃晃身体下床。 “我说?,都这样了还不着急?” 应雪刚离近,就听到里面的对话,不得不说?,江楚之?的嗓门是真的大,门刷的被拉开,“还有心情睡,我现在就……” 话没说?完,一人一狐对上?眼?,江楚之?拎着应雪的脖子,带进房门,“睡醒了?” “嗷?” 江楚之?道:“我说?你是真的一点不急啊,你知?道你的神魂一直在阵眼?停留吗?” “江楚之?!”钟慈打断。 应雪听到这里还是有些担忧,但他相信师尊。 钟慈悠闲的喝茶,人齐了,他开始说?事,“再往前走?就在阵眼?的范围内了,不能御剑,所以?,应雪你就在我身上?就好。” 应雪点头。 钟慈很满意,小灵狐长得可爱,钟慈摸了一把,随后正了正神,认真对江楚之?道:“还有,江楚之?你隐藏好气息,阵符被毁的瞬间,我感受到了混沌的气息。” 江楚之?重复:“混沌?” 那家伙喜恶喜浊气,神力更是以?毁灭的为?主的火术,常年在鬼界驻足,算到如今更是沉睡五千年了,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竟然是现在。 修行者无需进食,刚睡醒容易犯饿,应雪肚子咕咕叫,钟慈调息收尾,话也说?的差不多,带着应雪就去找吃食。 客栈一层。 钟慈选了一桌靠着墙角的位置,要了一桌好菜,又给自己要了一壶茶细细品着。 店家对钟慈很是关注,首先就是长相气质出众,其次更是直接大手一挥直接把客栈仅有的两间最?上?好的厢房给定了下来。 应雪跳上?桌吃饭,店家扫过重点客人,还是忍不住感叹,人和人的差距真是不一样。 不少人辛辛苦苦一月都不一定能点的起?他家的一道菜,而?这位客人居然给自己的宠物,一只狐狸点了如此奢靡的一桌。 吃饱喝足,按照钟慈的想法,休息几个时辰然后出发,钟慈现在这具身体实在不算好,应雪实在怀疑钟慈是因为?这完好且长相还算清秀的脸蛋,才选的这具身体。 钟慈揽着灵狐,刚才消耗的体力和灵力都太多,就算是几个时辰的打坐也没得到多少缓解。 应雪这个姿势很是舒服,本?以?为?自己也能睡着,却不知?是不是饭前睡的太多,听到钟慈平稳的呼吸还是没丝毫困意。 令狐身段轻盈跳下床,来门口透风,隐约看见隔壁还有光亮,江楚之?还没休息。 应雪突然想起?来钟慈提到混沌时,江楚之?脸上?的僵硬。他抬腿扒在门上?,江楚之?不耐的开门,“谁啊?” 应雪率先一步踏进房门,入眼?的就是几罐散在地上?的空酒坛,“你过来干什?么?”江楚之?问? 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忘了你现在说?话我也听不懂。” 门被关紧,江楚之?变回真身,还缩小成了和应雪一样的体型,考虑在客栈的缘故,小声的问:“干什?么?” “你和混沌……”应雪停了一下,仔细盯着江楚之?,无奈对方也是兽的形态,完全没有表情。 江楚之?思虑良久,“是我弟弟,我们?也有万年没见到了,今天听钟慈说?,这个阵法是鬼界所为?,可又有混沌的气息。” 第31章 “你是说,混沌帮了鬼界?”应雪道。 “我怕。” 江楚之说出这两个字,应雪还是有些意外,这百年内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可一世的江楚之,怕什么东西。 应雪:“就算三界打起来,你们身为神兽也丝毫不受影响,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江楚之摇头,“不清楚,想不通,这也是我担心的事。” 上古神兽一直以来都未有明确记载,也脱离人鬼两界,逍遥在外,如今白泽在身边,混沌和鬼界说不清道不明。 也不知道剩下的几只都在哪里,会不会也参进来,若是参进来,上古神兽的威力一旦全部爆发,天下恐大乱! “我掌管祛灾,但混沌不同,他是摧毁。”江楚之道。 应雪来回走着,“他放了点了力量尚且还好,如若它就在这里,我打不过。”江楚之实话实说。 第27章 真没礼貌 照江楚之这么一说, 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神兽存在。 应雪停下脚,试探道:“那其他的神兽呢?” 江楚之回想,一个一个查着:“除了我们两个, 应龙好战, 但神兽有规定,不能过多干涉三界,所以这么些年哪里有打斗, 哪里就有应龙的化身,装的跟个人一样去打架。” “照这么说,真的打起来, 这么大的斗争, 它应该也会过来吧。”应雪道。 江楚之道:“有可能,只要它能赶的过来,而且我和他的关系还不错, 外加他也不喜鬼界, 说他们阴险狡诈,有本事堂堂正正的和他打一仗,看谁输谁赢。”他评价道:“憨厚正直,嚣张。” “麒麟的话,他倒是庇护, 不过说到底,神兽属妖界, 他只保妖界安定啊,也鲜少出门, 更别提三界交接这样混乱的地方。” 神兽属妖界的话,江楚之为什么要留在人界呢?应雪疑问的话还没问出来,江楚之突然拔高音量道:“还有那个死凤凰, 当年死在三界开辟出世的大战里,靠着涅槃才复活,结果还不珍惜生命,非要接手去当什么妖王,一口一个天命难违。” 江楚之猛灌一大口酒,“榆木脑袋一根筋,我好心跟他讲道理,他还说我幼稚,长不大,我才不想他天天唠叨!” 看来,江楚之就是因为这个才在人间躲清净吧。 江楚之把酒坛往应雪面前推了推,“你也喝啊,我自己喝多没劲。” 应雪知道自己喝酒是什么样,还有要是在身,摇头拒绝,江楚之也没劝,继续道:“谛听的能力就是洞察,混沌的恶逃不过他的眼,都是因为我的一意孤行,不如混沌的意,谛听为了保护我,陨了。” 江楚之缓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饕餮不用说,贪婪又贪吃,每天不是在搜刮宝物就是在找吃的的路上。”他嗤笑一声:“三界第一美食家。” 也不知是酒太烈还是刻意买醉,说完话江楚之就倒在桌上睡了,呼噜还是一样的震耳欲聋。 他还有事没问呢,应雪无法,只能回去睡觉,想着起来再说。 * 应雪心里有事,睡得不踏实,钟慈刚醒就跟着睁开了眼。 “要出发了?”应雪问。 钟慈听不懂,小灵狐声音本就细,加上早上刚起有些哑,他只当小灵狐在撒娇,板着形象抱起来揉了好一通。 应雪头晕的很,钟慈道:“醒了吧,找江楚之我们要出发了。” 江楚之一路上都难得的安静,给的理由是没休息好,钟慈看了他一样没说什么,应雪心知肚明也不戳破。 离阵眼越近,幽魂越少,钟慈拦住幽魂询问:“你不是要前走吗,为何突然转身?” 幽魂对他的话显然不太明白,“往前?我就是在往前走啊,你这人好生奇怪。” 看来布阵者在阵眼的位置设了幻,钟慈提醒,“小心点。” “嗷。” 江楚之没搭话,钟慈扭头看他才回过神,应了一声。 再往前走,眼见为虚,应雪眼睁睁看着这条活路成了堵住的死路,又见奔来的幽魂化为空气。 东西看多了扰人心智,应雪闭上眼睛,缩在钟慈臂里。 一片寂静,只有钟慈和江楚之脚踩树叶的声响,藤曼在地上不声响的蔓延,忽地,江楚之毫无防备,脚腕爬上了藤曼。 钟慈一剑斩断,藤曼被吓得连连后退,江楚之回神,钟慈道:“你要是这样继续心不在焉,就出去。” 江楚之道揉了把脸,“我的问题。” “这些藤曼是布阵者的眼睛。”钟慈轻声道,映雪确实想起了之前,这些藤曼把他绑了起来,是布阵者要对他下手。 那么现在,布阵者也是知道了他们的行踪,应雪是真的佩服自家师尊的淡定。 “救命!救命啊!” 是不远处传来的女声,声音越来越虚,嘴巴像是被堵住一样。 钟慈本不想管,架不住应雪执意要过去。 “这人你认识?”江楚之问。 应雪狂点头,他确定这个人是左巧。 钟慈给人救下来,左巧大口喘着粗气,江楚之待人缓了会儿,才问:“小孩啊,你几岁了,不知道这里多危险吗?” 左巧瞪了他一眼,“谢谢你们救我,在下清月宗掌门而弟子左巧,今天的恩我会报的。” “应若闲的弟子?”钟慈问。 左巧道:“正是家师,敢问您是。” 钟慈回了自己的名,左巧连忙抱拳行礼,“仙尊,久仰大名,今日难得一见。” 钟慈道:“跟着吧,这里危险。” 左巧喜笑颜开,道谢后安静的跟在后面。 江楚之和左巧并排,见她一路都显得慌乱,问:“你有心事?” 左巧道:“我师姐如今也在河底,不知怎么养样了,还有和她同行的……”说着她想起了什么,紧走两步,对钟慈道:“和我师姐同行的还有上阳宗掌门弟子,叶宛。” 应雪歪头,拿爪子拍着钟慈。 “你说叶宛也在这里?”江楚之道。 左巧道:“对,我亲眼看见他们二人一起跳的河,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哪。” 江楚之原地打坐,向着整个阵法释放灵力,钟慈为他护法。 “此阵乃大阵,二阵符已破其一,另一在东南方位,尽力而为,我们在阵眼处……” 这个阵法本就对任何灵力做了削弱,此刻江楚之也是用了不少的力气才在整个阵法传递了大概情况。 “走吧。”钟慈道:“阵法破了,他们自然无事。” “阵眼我知道在哪。”左巧道。 钟慈没出声,等他的下文。 “我刚掉下河底,就在阵眼,那里是很大的宫殿,但我还没看清,就让弹了出来,再回头就被这些藤曼绑起来了。” 钟慈没说话,捏着灵力,找神魂的位置。 确实如左巧所说,阵眼的在一憧高大巍峨的殿里,周身满是浮光,让人难以靠近,应雪的神魂也正在此处。 钟慈单手推开门,强有力的灵力阻碍着他,左巧直接被振飞,所幸被江楚之拉住,钟慈强行推门,踏入后,毫无异样,风平浪静的倒是出人意料。 这不对,绝不能这么简单。 “江楚之。”钟慈叫道。 没有人应答,钟慈回过头,原本身后的江楚之和左巧消失不见,还好他怀里的应雪还在。 “应雪。” “嗷。” 钟慈道:“别担心。” “嗷。” * 殿里昏暗无度,倒也不至于让人一点也看不清,偏偏左巧就是看不清,甚至眼前都看不清,她伸手摸了摸。 “别乱碰,吓我一跳。”江楚之道。 左巧道:“太黑了。” “算了算了,你抓着吧。”他跟个小孩计较什么,不就是被瞪了一眼吗。 江楚之手握一簇小火苗,也无济于事,还是一样的看不清,有些烦躁。 “钟慈,钟慈!”江楚之喊道,无人回应,也不知殿里到底多大,声音圈圈回荡,江楚之又喊应雪,刚出一个话头就强行收了回去。 “应什么?”左巧疑惑。 江楚之:“应,这墙壁太硬,撞的疼。” 明明才进门,江楚之却摸不见刚才的门,“你抓紧我,往里走看看。” 江楚之嘱咐,却没有回应,身后一摸,左巧消失的悄无声息。 * “真是难对付啊。” 应雪小心躲在钟慈怀里等他开门后,他明明抓的已经很紧了,却还是没办法,他看不清,只能听到是女人平淡的说着话。 第32章 “嗷。”你是谁,抓我做什么。 女人似乎懊恼一样拍了拍头,“我忘了你说话我现在听不懂。” “没事,等会就好了。”女人又说。 说完这话,整个房间映着烛光,身旁躺着的是周智一的尸体,整个脑袋掉了一半,看伤势像是被?大兽啃掉的,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虫子,啃食着剩下的半颗头, 应雪胃里?翻涌,连忙闭上眼睛做心理准备,尸体下面就是找了良久的阵眼,但无法,应雪只能看,没有?一点办法。 “怎么样,替你报仇了吧。” 应雪回?首向后看,是刚才说话的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长者九尾的小?孩魂魄。 “吃的真慢。”风韵等的不耐,给子蛊注入了灵力?,子蛊受到刺激,疯狂吞着母蛊以保自己的性?命。 周智一的整颗头被?吃的差不多,风韵又收回?了灵力?,母蛊生则母子共生,母蛊死则子蛊亡。 可惜,子蛊一生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等这边安静下来,风韵才看向应雪,应雪卧在地上不动,阵眼处危机四?伏,他要是乱动说不定都活不到现在。 风韵活动着身体,“接下来,你我都辛苦点坚持坚持。” 应雪警惕的盯着她,下一瞬识海就被?冲开,没有?灵力?阻挡,风韵进的很是顺畅,应雪一口鲜血吐出,识海自然排外导致的后果。 风韵把九尾少年送回?原位,还没等寒暄几句,神魂就像被?触了逆鳞一样,对着风韵就进行?驱赶。 没了蛊虫,风韵暂时勉强能接住他的攻击,回?了识海的神魂回?了家一样,灵力?与神识相互交融,风韵不慎被?一掌击出识海外。 “真没礼貌。”风韵擦着嘴角,抓着应雪送到殿外房间休息。 第28章 初入妖界 应雪惊醒是在床上, 同样的喜服,同样的喜房,应雪有?些错乱, 他?不?是应该在阵眼吗, 怎么会在这。 还有?那个女人?,他?是给我的神魂送回来了? 应雪调息灵力,确认自己没有?出什么问题, 他?确实不?认识那个女人?,但她能够随便进出阵眼,肯定不?简单。 应雪下床, 脚下踩到?柔软的东西, 左巧痛的惊呼。 “抱歉。”应雪给人?拽起,“不?过你怎么在这。” 左巧揉着手,观察着这里, “在阵眼的时?候和江楚之?走散, 然后就被你踩醒了。” 当务之?急,也不?能在这里停留,应雪刚调息的时?候就又能听见钟慈的心声,他?现在还认为怀里的灵狐是自己呢。 左巧一瘸一拐的走在应雪身前?,他?记得入殿前?还没有?伤的。 应雪只知道这是阵眼的附近, 可现在他?们两个金丹修士,在这个致幻的地方怎么找到?方向? 话也传不?过去, 人?也过不?去,一筹莫展之?际, 左巧道:“走这面吧。” 应雪看着前?面两条岔路口,不?置可否。 左巧解释:“我主修就是幻,方向感还算不?错。” 一路上应雪未出声, 默默的跟着,应雪感到?脚下泥泞才停下。 显然,这里不?是阵眼,前?方是一棵扭曲诡异的苍天大树,藤蔓无限的蔓延,树到?中间有?一条狭窄的空洞,想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应雪沉着嗓音问:“左巧在哪?” “左巧”不?走心的叹了口气,“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说完,“左巧”灵力一动,赫然是抓他?的那个女人?。 “漏洞百出。”应雪嘀咕一声。 先不?说受伤的事,左巧根本不?知道那个灵狐就是他?自己,而刚才她竟然一点不?惊讶看见我出现在这。 还有?,左巧也根本不?认识江楚之?。 应雪捏着剑柄,随时?准备从腰间抽出,冷声问:“引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就是布阵者?” 风韵道:“你好啊小灵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风韵。” 应雪没听过这号人?物。 风韵道:“哦对,我的主上是鬼少主,此大阵起成,我们主上必然彻底摧毁这里。” “本就是三?界中心,乱一点才是常态,是人?妖两界非要改变。” 应雪皱眉听她的话,总觉强词夺理。 “你灵根资质这么好,万人?祭,周智一死了,你是最合适的阵眼。” 风韵凑近。 话音刚落,风韵直截了当出了手,身后的藤蔓也作势攻上来。 应雪利落抽出软剑,这次他?早有?防备,斩断步步紧逼的干扰,行云流水的剑法打在风韵身上。 风韵有?伤在身,看样子?伤的还不?轻,应雪挥着剑,风韵周身灵力荡漾。 风韵的灵力是青色。 她不?是鬼修,鬼修的灵力会化成黑雾。应雪有?些意?外。 “打架都这么不?专心。”风韵突然道。 应雪猛的回神,下意?识提剑刺向前?。“哗”的一声,刺中了! 软剑不?偏不?倚插到?肩膀,风韵一口鲜血涌出,钟慈说过,藤蔓是布阵者的眼。 风韵倒地,苍天大树带动无数藤蔓疯狂挣扎,应雪被逼的无路可走,一头扎进了那逼仄的洞口。 那一剑,风韵完全可以躲开?,可她没有?,应雪想起最后倒地时?风韵对他?的浅笑,只感又被算计了。 这是…… 哪? 明明不?是春季,地面依旧繁花似锦,周遭皆为半人?半兽形态。 又是幻境? 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里太真?实了。 应雪从洞口出来后,洞口就消失不?见。这条街巷过于?热闹,前?面熙熙攘攘的围着。 “麒麟大人?!是麒麟大人?!” 麒麟是庇护,应雪想到?江楚之?的话,他?不?是很?少出门吗? 应雪刚想要挤进去看情况,里面就有?一只大手就捏住了他?的肩。 应雪自认算高个子?,麒麟却还高他?两头,头顶的一对鹿角让人?无法忽视。 可是麒麟抓他?做甚?这不?是幻境吗? “你还活着?” 麒麟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应雪道:“我活的好好的。” 麒麟没时?间跟他?贫嘴,抓着应雪化成原型,虎啸一声,附近让出了路。 应雪整个茫然间,就跟着他?翱翔在天空。 飞的比江楚之?还要猛。 “打从你一回妖界,我就感受到?你气息了,还以为是我鼻子?出问题了,没想到?真?是你。”麒麟道:“你这一百年去哪了?” 应雪一头雾水,“你找错人了!” “我找错人??”麒麟语气中透露着不可置信:“你叫不?叫应雪?” “……啊。” “你是不?是只九尾狐。” “……”这个真?不?是。 应雪知道自己的原型就是个普通小灵狐,“这个真?不?是。”他?实话实说。 “不可能。”麒麟立马自信道。 说又说不?动,打也必然打不?赢,应雪随便了,反正看样子?麒麟对他?不?会怎样。 天空泛着七彩的光,白?日却也繁星璀璨,极光穿梭而过,隐于?眼下的群群山脉,山脉不?似如常,五颜六色充满生机,不?像真?实,是应雪梦中过的场景。 麒麟停下的地方,却与之?截然相反,黑色的宫殿映入眼前?,“愣着干什么,应惟找你很?久了。” 应惟? 应雪好像在哪听过,但是想不?起来,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莫不?是真?的认识? “你竟当真?没有?死?” 这是应雪进门听到?的第一句话。 应雪注意?到?应惟只有?一只眼睛,另一边隐约见是空洞被头发遮住,“实不?相瞒,我失忆了。”他?道。 应惟和麒麟皆为一楞,应惟眯着眼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假。 “怎么会这样,你还记得我不??”麒麟道。 应雪诚实的摇头。 麒麟一脸受伤,挣扎道:“我啊,麒麟!许顶!” “……抱歉。”他?真?的努力想了。 应惟见状,缓缓道:“你姓氏随我,捡你回来那天漫天飘雪,所以给你起名叫应雪,本是上古神兽九尾狐的转世,也是天命的少主,谁知一百多年前?,你突破化神大圆满却失败了。” 应雪皱眉,按他?所说,他?早该投胎转世了。 “但神奇的是,你的尸体不?见了,我也抱着一点不?可能的期待,让麒麟在整个妖界布下麒麟之?力,只要你的气息出现他?就能感觉到?。。”应惟垂眸,看不?清在想什么。 他?看了眼应雪,终究是没说什么,招招手让人?带他?去休息。 走在前?领路的是个犬妖,见到?他?很?是激动,挨着尊卑有?别只能一言不?语。 第33章 应雪瞧出他?的为难,主动道:“是你一直照顾我的吗?” 犬妖被这话吓到?一般,摆手:“您是主子?,我只是你的奴,不?敢说其照顾,侍奉您是我的使命。” 应雪哑然,看来他?之?前?确实不?怎么样? “没关?系,你别紧张。”应雪安抚道:“我忘了很?多事情,但感觉这里对我……。” 应雪没有?说完,倒也没有?说谎,从开?始到?这里,这里的妖那种默默的远离,应雪察觉到?了。 小孩乱跑被父母阻止远离他?这边,一起结伴逛街的妖,到?他?附近自然默契不?语。 最开?始应雪还很?疑惑,直到?应惟告诉了他?真?相,以及那没有?掩饰住的叹息,应雪才明白?。 那些妖是排斥这个少主,进而见到?和他?必然会疏远。 犬妖感受到?了他?的落寞,有?些心疼自家主子?,主动道:“才不?是,我的名字叫小翠,还是主子?给我取的呢,主子?救我命又给我取名,是我的大恩人?。那些妖什么都不?懂,全都在胡说八道。” 犬妖激动的尾巴毛都乱了,应雪笑着嗯了一声。 他?的寝殿很?大,应雪没什么心思逛,躺在床上辗转,他?有?一肚子?问题得不?到?答案,以及对钟慈的担心。 还有?风韵为何故意?把他?送到?这里。 应雪叫来小翠,问:“问你件事,你认识风韵吗?” “不?认识。”小翠道:“主子?,用不?用我去打听打听?” 应雪拒绝后就让他?下去了,又只剩自几一个人?,应雪起身打坐。 他?需要知道钟慈现在的情况。 杳无音信。 应雪不?信邪的有?尝试了多次,还是无果。钟慈在结界里,居然就听不?到?他?的心声。 这种感觉就像习惯作弊,突然被收了纸条。 应雪拉开?门,躲开?一众在寝殿的下属,偷偷去打探这里的情况。 鸟语花香,和他?想象的妖界不?同。 百年前?,应雪常做的噩梦,他?被压在巨大的山下,所以人?都期待的看着他?,但是他?做不?到?。 逐渐这些人?眼里的期待变成了失望,最后成了埋怨。 应雪特意?掩了面纱,应惟说明日想办法让他?恢复记忆,现在日头高照,也就未时?左右。 妖界消息传播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从应雪刚到?的地方到?这里,麒麟都飞了几个时?辰,这才多长时?间,应雪都没有?措好辞打探情况,周围谈论的声音就响彻耳边。 “你们听说了吗,鸟族那边上午来了个和少主神似的妖,那边妖都吓死了。” 旁边的妖头顶几根草,道:“啊?少主不?是早就死了吗?” 小妖耸肩,“谁知道呢。” 应雪心中满是疑惑,他?以前?到?底做过什么恶事啊,连见到?他?这件事都会被传的这么厉害。 第29章 恢复记忆 万人祭短暂的开?启了一阵, 大量幽魂涌入瑶池仙境,左巧看着满地?的残尸,有?些扶额。 身后小师妹拿不定主意, 问?道:“师姐, 幽魂大部分已经处理?完了,但是单眼所控的冲天榜碎了。” “冲天榜碎了?”左巧不可置信的重复道。 小师妹点头,“幽魂数量太多, 来冲天榜的大部分又是金丹以?下的修士,抵挡不住幽魂,就想跑, 一来二?去冲天榜又被修士冲又被幽魂冲, 就彻底破碎了。” 修士能冲破冲天榜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左巧道:“看来这个幽魂就是为了冲破这个榜啊。” 小师妹握拳,愤愤道:“真的是太过分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坏。” “对了, 大师姐找到了吗?”左巧问?。 得到的回答是否定,左巧没什么表情,这个结果不出所料,道:“知道了,你先去稳定住宗门弟子。” 血日高照打在?腐尸身上?, 整个瑶池仙境散发着恶臭,左巧盯着那条血河, 附近万籁俱静,血流声哗哗流淌。 良久, 左巧下定决心一般,跳进河里。 师姐失踪前,冲天榜没有?出问?题, 元容桑是绝对出不去的,只有?这一处是没有?检查的,问?题和秘密绝对藏在?这里。 —— 河底。 寺庙前厅,敞开?的门里是幽魂虔诚的祈祷,只有?叶宛鬼鬼祟祟的弯着腰,洒扫的和尚见此立刻停了下来。 “这位施主,可是丢失了东西,贫僧或许可以?帮忙。”和尚道。 叶宛扶腰,弯太久了直起来有?些痛,他想了想,一时没有?想到合理?的解释,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 和尚道:“施主可是有?什么难处?” “……难处?”叶宛思虑片刻,突然捂住了肚子道:“师父,我肚子好痛,可否能帮我拿些药。” 和尚想请叶宛去厢房休息,被果断拒绝,只能忙道:“施主你在?这等好,贫僧这就来。” 叶宛欸哟个不停,确保和尚消失不见,站起身开?溜,祈祷的幽魂被这么大的声响勾的回首,叶宛早就跑的没有?尾气了。 元容桑在?楼梯处等他,见到人道:“跑的挺快。” “承让承让。”叶宛喘着粗气。 叶宛伸手接过元容桑递来的水,打开?的瞬间停了一瞬,脑海里闪过无数遍‘喝还是不喝’可是元容桑是个男人啊,但现在?怎么说也是女儿?身,不太好吧,但水都到嘴边了,不喝他会不会多想啊。 元容桑等的不耐,直言道:“你喝不喝,不喝还我。” 叶宛猛灌好几口,“对了,你见到地?上?的法阵了吗,我找了半天没有?啊。” 他见无容桑有?些无语,紧接着元容桑用脚尖点了点地?。 叶宛顺着看过去,他的脚下有?红色的痕迹,叶宛伸手一摸,味道不是很好,有?些嫌弃的用衣服擦了擦,“这味道,是朱砂和血混合的吧,好刺鼻啊。” “知道你还在?身上?擦,脏不脏。”元容桑道。 叶宛不以?为意,在?这抹法阵残片上?设下了追踪符,整个残缺的法阵瞬间闪起光芒,元容桑见状道:“看来你们宗门解决的还不错。” 叶宛脸上?舒展出笑?意,道:“当?然。”江楚之他们很靠谱的。 现在?知道应雪和他在?一起,叶宛也放心下来,道:“那我们现在?去找阵符?” 元容桑点头,他们既然就在?附近,自然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两人走?了很久,害怕错过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元容桑倒还好,叶宛细致的像是做贼,巷子里的幽魂见到都同情的看着元容桑。 “叶公子不会好好走?路?”元容桑说着,周围人看叶宛跟看傻子一样。 叶宛站直,辩解道:“我这是找的仔细。” 元容桑提起一口气,他是不是认为所谓的阵符就只是单纯的一个符咒贴在?地?上?让他找啊:“你阵法课怎么学的。” 枯燥有?无趣,上?课抱着破破烂烂的古籍开?始讲,叶宛一上?课就犯困,要不是应雪经常整理?好重点让江楚之送过来,他早就被程司打死了。 “没,没学过这个阵法。”叶宛嘴硬。 元容桑看着眼神飘忽的叶宛,终究是没反驳他,阵符是每个大阵里必备的一环。 “阵符和布阵者?有?直接关系,一定是非常在?意的事,心病,大喜,极端的情绪才能成。”元容桑解释,“要是知道布阵者?是谁就好了。”他感叹道。 “既然是鬼界所为,还对你们那个朝代如此的清楚。”叶宛猜测:“会不会参与这场战争的或者?你认识的?”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元容桑,他不认识鬼界的人,甚至鬼修都没有?,那么到底是谁呢? 元容桑思忖良久,当?年大元被鬼界进攻,没多久就全军覆没主要就是鬼界的数量实在?是太多。 “鬼少主……”元容桑不确定道。 叶宛瞳孔微睁,“鬼母现在?在?闭关,也就是说鬼界主子的来了?” “猜测。” 叶宛看着他感觉八九不离十。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阵符可能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叶宛左右来回的扫,元容桑啧了一声,“我说的是你怀里那个纸扎人。” “你是说你是鬼少主的心病?” 元容桑置若罔闻,“走?吧,先去阵眼。” 他的速度很快,叶宛没反应过来就被带了上?去,“两个人就不能分开?飞吗?” “你速度太慢。” 叶宛上?面有?四五个师兄弟,每一个都说他资质好悟性高,修行速度快,没想到到这里处处被元容桑嫌弃。 他心彻底碎了。 天光一色,整个剑身抖动起来,叶宛抓紧元容桑,询问?:“什么情况?地?震了?” 第34章 “好像是。”元容桑操纵着,回到下面。 房屋全然坍塌,侥幸活着的幽魂站在?废墟上?,哀嚎着亲人的离去。 叶宛定睛一看,“你看他们是不是比刚才更有?情感了,一个个哭的撕心裂肺,要不是我知道他们都是幽魂,我都感动了。” 元容桑拽他走?,“时间紧急。”面不改色道。 —— “当?年少主为了练习功法,抓了多少无辜的妖来来练手,天赋能力一般也就算了,还拿我们的命当?草芥,要我说就是死有?余辜,要不然将来妖界交到他手里,早晚要被人鬼二?界所吞并。” 应雪手里盘着两颗葡萄,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他想着昨天随口问?的话。 许顶推门而入,打断应雪思绪,手里大大小小的法器碰撞在?一起,一股脑扔在?床上?,应雪被挤到角落看他。 “这些是什么?” 许顶道:“能让你恢复记忆的宝贝。”他寻到半掌大的铃铛,轻轻一晃,那声音直冲应雪的神智。 “回生铃。”许顶扎破应雪的手指,指尖血液融进回生铃,许顶在?里注入大量灵力,回生铃的声音像是催命的符咒,应雪眼里布满红血丝,控制不住的抓住空中的铃铛。 应雪红了眼,充着灵力望着操控之人,许顶被他盯的发毛,安慰道:“你,你忍一下啊,很快了。” 他置若罔闻,奔着他扑过来,许顶不好离的远,只能原地?陪他打转。 许顶抽不出手,靠着一张嘴让应雪冷静,应雪两眼一黑,门被推开?,应惟强行打断回生铃。 “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不要莽撞行事。”应惟怒道。 许顶:“我哪莽撞了?回生铃不就是这么用的吗?”他回嘴。 应雪半昏半醒,许顶和应惟互想指责,应惟道:“他现在?是什么状态不知道吗?你以?为是你的神魂吗,铜墙铁壁似的。” “拜托,他好歹也是个神兽……”许顶道,应惟打断,“转世,你懂什么叫做转世吗?” “你……”许顶你了半天,冷哼一声。 应惟给许顶拿这么多法器,千叮咛万嘱咐的还是只用了回生铃,“瑶池仙境出了问?题,去处理?耽误了不少时间,没想到还是让麒麟这个没脑袋的乱来了。” 许顶自知这事做的不好,也没计较。 “瑶池仙境出什么事了?”应雪抓住重点。 “冲天榜被毁,我留在?那里的眼睛也丢了。”应惟接道:“那里有?我两成的妖力,还有?凤凰的神力保护,不是那么容易的,鬼界这次当?真有?备而来啊。” 应雪:“有?如此能力的鬼修。”应惟接过话,“鬼母在?闭关,这鬼少主当?真是……想闯出一片天地?啊。” 说着,应惟想到了什么,看了眼应雪,转移话题,“ 感觉好点了就继续吧,恢复记忆是大事。” 应雪颔首,问?:“那……我的修为会回来吗?” “按理?来说会。”应惟拿起床上?的镯子,套在?他手上?。 语气强硬根本不容应雪插嘴与反抗,事实上?应雪从里到外也不是很想恢复记忆,那些偶尔出现的片刻记忆都让他逃避。 但如果修为真的恢复,能达到化神大圆满,拿他岂不是就有?足够的你能力,去帮助远在?瑶池仙境的钟慈了! 应惟的动作行云流水,护脉镯紧紧铐住应雪,他把回生铃扔给许顶,自己?退到了一边。 “我会在?护脉镯里注灵力,你继续催动回生铃。” 自己?的经历不是失忆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应雪做好心里准备,这次回生铃威力肉眼可见的大,被护脉镯阻挡,他倒是没什么感觉,放松打坐。 回忆逐渐浮现眼前,天空真龙盘旋,众妖双膝跪地?,感激涕零激情开?口:“天命使然,我妖界新的少主终于降生了。” 那妖也甚是激动,“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妖。” “看这雷数,定然不输这届妖王凤凰啊,难道是麒麟应龙之类的上?古神兽?” 那妖猛地?肯定,随后又焦急的拍手,“:这到底是哪个族群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急死个人了!” 焦急的不近众妖群众,妖宫大殿里还有?几人同样等待着,没有?任何一个族群上?报到这里,应惟也没有?办法,只能用着笨方法一个一个查,“不急,小孩子而已,族群不上?报也只是想多陪一段时间,慢慢来吧。” 许顶拔高音量,“你真是想的开?,也不怕出事。 应惟想着这个问?题,还是到道:“妖界安全,妖少主也不会降临在?弱势种族,等我们把他接回来,身上?的担子就重了,我还没老,让他多玩几年也不碍事。” 许顶耸肩,话倒是也没错,只是很想吐槽应惟,涅槃后都四千多岁,不算涅槃加在?一起都一万岁,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不老的。 三十年后。 狐耳长着九条小尾巴的小孩儿?,安静垂眼的倒在?雪地?里,身上?只有?一件染血的破布麻衣,白?茫茫的一片里尚无尽头,应惟脚踩在?地?上?留下印记。 “……九尾狐。” 真是想不到啊。 上?古神兽世上?独一无二?,死代表消亡,魂飞魄散,九尾天狐为了三界能够成功的诞生,赐福整个三界后就消失了。 应惟紧盯那小孩的额头,独属于天狐的印记闪烁,他猛地?抬头,怀疑自己?看错了。 难道是转世? 九尾天狐赐福全世界,也赐福了自己?得到转生。 应惟鼻头有?些酸,同伴失而复得的代价是,整个灵狐一族灭亡。 灵狐族一向美丽且弱小,被整个妖族所觊觎,为了保卫族群,逃到人界的角落隐匿起来,应惟也是想了好久才想起这件事,急忙赶来才发现灵狐一族被屠,只有?抛在?远处的雪地?里有?个吊着半口气的妖少主。 “叫你应雪吧。”应惟给他赐名。 应雪好看的眸子盯着他,没有?出声,指尖颤动,他被应惟抱在?怀里。 小孩不大,也就到应惟的小腿,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应惟脑袋里很多事,也不开?口,一时间只有?脚踩雪嘎吱的声音。 走?了很久,应雪心脏突然很疼,卧在?怀里抽噎,应惟拍着他…… 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难过的,应雪想不起来,甚至说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边雪地?里都不得而至知。 回生铃不断的催发着应雪的脑海,不断的记忆穿闪,不断的声音穿插交叠而来。 第30章 杀了钟慈 原本漆黑幽静的?宫殿, 眨眼间荡然无存,钟慈淡定抚着狐毛,身后是刚入阵法的?左巧, 这里果然不一样。 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一整片空地没有阻碍, 江楚之离着不远,一眼就见?到东张西望的?左巧。 江楚之大步流星走过来,“你怎么在这, 刚才一眨眼你人就没了。”他?堂堂上古神兽之一,连个小孩都没护住,说出去多没面子。 左巧眉头隆起, 思索道:“我们认识?” “你也失忆了?”江楚之脱口?而出, “我们刚才还在一起的?。” 什?么失忆,还有谁失忆了?乱码七糟的?,真是什?么人都想着来装熟。 “我是左巧, 来找我家大师姐的?。”左巧昂头。 前后对比下, 截然不同的?性格尤为明显,江楚之不语。 空气冷凝,左巧感受到了江楚之的?防备,而两人前方?只有一个背影,静静的?站着也不理会身后。 良久, 大雨倾盆,黑白道世?界染了红, 暗紫的?雷电交加,狂风也席卷着尘土。 叶宛赶到之时着实被?吓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阵眼…… “江楚之,左巧!你们怎么在一起?”他?问。 “巧合。”江楚之说着,凑近他?低声道:“刚才也有个左巧但转眼就没了, 就刚才这个又出来了。” 叶宛瞳孔微张,瞟了眼左巧,被?后者回?瞪了一眼。 “没事,这个应该是真的?。”叶宛道。 江楚之咳嗽一声,注意到叶宛身后还有个男人,主动道:“这位是?” 元容桑的?女身是靠着灵丹支撑,他?的?包袱又都在上面,也没有随身带着,现在只能用着真身。 身边还有左巧在,叶宛既然答应隐瞒,自然不会说出去,他?求助的?看着元容桑。 “石伽命,散修一个。”元容桑道。 江楚之点头。“好名字。”叶宛则无语,一下就品出这名字其中的?含义。 是假名…… 这里只有几人,她?还有重事在身,也不便停留,左巧本想直接走,又想到叶宛,怎么说也算半个熟人,还是凑近打招呼:“要事在身,走了。” 元容桑推了叶宛一下。 第35章 “等等。”叶宛叫住她?,“你是要去找你师姐吧,我先前碰到她?和我反方?向而行,你要过去少说也要御剑四?五日,况且这里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丧命于此,莫不如和我们同行,这里就是阵眼,解决掉阵法,你师姐自然也没事。” 她?金丹,师姐元婴,左巧思考道:“可以。” 钟慈手上摸毛的?动作停下,站在那里不怒而威,清冷的?嗓音喊道:“出来。” 风韵掐指,出现在钟慈面前,她?鼓着掌,“不愧是钟慈仙尊啊,什?么都瞒不过你。” 钟慈不做声的?腻了风韵一眼,是他?轻敌了,从踏入那漆黑的?宫殿就中了计,那里也根本不是所谓的?阵眼,只是一个障眼法,手里的?灵狐转眼间就被?换走,钟慈想要掐死这灵狐的?心?都有,为了引出背后之人,只能一忍再忍。 距离有一段的?叶宛看着前面突然的?对话,才注意到一直以来这里还有个人,“前面那个是谁啊,还有那个女的?从哪里蹦出来的??” 江楚之脱口?就想说出钟慈大名,转而一想,他?自己是靠熟悉钟慈的?灵力气息认出来的?,其他?人可认不出来,“他?叫……他?叫……额,恰巧碰见?的?,不知道叫什?么。” “那个女的?叫风韵,鬼少主的?副手,这里和她?脱不了关系。”元容桑道。 左巧抱着臂,“那把她?抓过来让她?把这个破阵法解决就好了。”她?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眼神,很是不解,她?的?话没问题啊。 还是元容桑给她?解释,“她?既然能这么轻松出现在这里,就定然有后手,抓她?不是好办法。” 江楚之摩挲着下巴,“但可一试。”只要混沌不在的?话。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过去,江楚之刚抬脚要过去就被?一堵无形的?墙挡在外面,他?愤愤捶打几下,有些想骂钟慈。 “肯定是风韵干的?,看我给他?打碎。”叶宛说着正欲动手,转而一想对元容桑道:“还是你来吧。” 江楚之看着元容桑被?弹开数步,“石兄啊,还是放弃吧,修为没有大乘是破不开的?。” “这副手修为都这么高,那鬼少主还得了?”叶宛叹气,“就算破不开也要尽力而为,否则里面这位仁兄……” 江楚之:“我说你不用悲观,你这位仁兄修为可不低,谁输谁赢不好说。” 他?一点都不担心?,钟慈要是都赢不了,人界都没必要存在了,只是可惜人界要是没了,他?还得回?妖界,鬼界铺天盖地的浊气,真是没法呆。 风韵看见前面四人板正的?站在一排,笑吟吟问:“哟,你后面还有人给你加油助威呢。” 钟慈掐着怀中狐狸的?脖子,稍用力气就化成了黑烟,“灵狐,给我。” 风韵:“你自己掐死了,我去哪里给你找。” “你真以为一个真气化形能骗过我?”钟慈单手掐住空气,风韵就整个人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样被?捏起来,“我只给你一个机会。” 风韵挣扎却没挣开,钟慈只是神魂借体?,修为怎么还是会这么强,看这样子没留任何?情面,是真的?要弄死。 她?艰难开口?:“一只灵兽而已仙尊何?必动怒,已故又怎能回?来?” “我养的?就算是一根野草你也要陪葬。”风韵脖子上的?力道更大了,钟慈神色彻底沉下去,“它要是出事,我让鬼界彻底消失。” 他?的?话平稳道出,听不出分毫的?动怒,风韵却结实的?心?头一紧。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在!哪!”钟慈一字一顿,从牙缝挤出最?后两个字。 “这样兜圈子,你的?目的??”钟慈:“杀了你,把三界翻过来我照样能找到。” 风韵命悬一线,钟慈是真的?想杀了她?!喉咙全是血,含糊道:“放了我,我告诉你。” 她?摔在地上,风韵随意擦掉鲜血,不紧不慢的?站起身。 “这人界第一大仙尊收了个妖为弟子,那妖还是妖界少主,这话传出去是少主大人可耻还是你这个仙尊不尊呢?” 既然钟慈给了她?喘气的?机会,风韵自然不会多留,留下话瞬息间就掐诀离开,来无头去无影。 钟慈不得不承认,她?的?修为暂且不论,单是速度和反应都是世?间少有,就算是自己的?真身在这里,也只能和她?齐平,想要超过也是有难度的?。 妖界少主……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钟慈有些震惊自己首先的?反应是“他?的?徒弟果然是天?之骄子,这么棒。” 风韵如何?知晓的?这些事情尚不清楚,可她?既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说给他?听……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妖界了。 钟慈心?道。 叶宛整个人趴在空气墙上,试图搞清里面的?状况,刚开始能听见?风韵来的?声音,后来开始说话就听不见?了,只是看见?风韵被?钟慈勾勾手指打跑。 “你们安静点,听不见?里面声了。”叶宛说着。 身旁三人除了心?跳声余下任何?声响都没有,元容桑道:“你到底怎么修行的?,这明显是不想让我们听。” 叶宛不信,只是更努力的?贴着耳朵。 钟慈挥手解开空气墙,瞬间叶宛就摔了个屁墩。 “怎么说?”江楚之问。 钟慈不答,反问道:“程司和应若闲还没来?” 左巧看着眼前这人趾高气昂叫着自家师尊的?大名,不爽道:“我家师尊我已经派人去加请了,敢问你哪位?” 钟慈看了眼小姑娘,疑惑应若闲怎么收了个浑身是刺的?女孩做弟子。 “吴鸣。”钟慈胡诌道,他?急于脱身真要说了是谁定然走不了。 江楚之额角一抽,这大哥就算是编也走心?一点吧。 “好名字,单字为鸣,一鸣惊人。”他?笑哈打圆场。 叶宛瞧见?元容桑轻笑有片刻慌神,他?主动报了名字—— “石伽命。” —— 妖界。 应雪着玄衣,上面点缀的?金丝尽显贵气,右手握拳放在左胸的?上方?颔首。 “王。” 应惟高坐明台,倒是看不清他?的?神态,质问:“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当年的?雷劫没渡过,修为损伤会到化神后期,不会直接打回?金丹期,如今记忆回?来了,修为却只回?到了化神前期,这不对。 应雪闻言跪地,“我幼时丢失了一缕神识,还被?隐去了家乡的?记忆,是这次失忆识海才察觉出了问题,此次修为未回?想必也是与?这件事有关系,还望王明鉴,我断没有隐瞒之意。” “起来吧。”应惟指尖敲着,“这么说你失踪是去找神识了?没找回?来,那你可知道在哪?” 应雪没起身,咬着牙道:“知道。” 应惟眯着眼,“是谁呢?藏着你的?神识让你为难。” 见?他?没回?答,应惟也不急,只道:“你是少主,是未来的?王,妖界的?千万年数,成百的?族群和无数的?妖要交在你手里,如今的?三界面上风平浪静,拨开这层纸呢?里面是波涛汹涌啊。” 应雪垂眸,有一丝慌神。 应惟叹气走下这九十九阶台阶,亲自扶他?起身,老父亲一样的?道:“你下不去手我来,你不能出问题,我也不会让你出现任何?问题。” 应雪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杀人取魂。 他?嘴唇干涩,眼里却是难得的?坚持,“请王放心?,这些小事金丹时期的?我做不了,如今化神,我会完成的?很好。” 杀个人而已,很简单的?,过去的?日子里杀的?还少么。 区区百年的?相?处在现在千岁的?时光看来是一笔,在未来的?万年甚至更久留不下一丝墨水。 何?必纠结,他?叫应雪他?就需要对整个妖界负责。 第31章 神福降至 那套喜服被?应雪完好的放在屋里, 钟慈现在修为最低,化?神前期尚有一战之力,时间不等人, 应雪准备现在就出发。 应雪刚把衣服从服架拿下, 藏在里面的木盒就滑落在地,是—— 是叶宛的重要之物,应雪正想着怎么转还给他之际, 门?被?拉开,是许顶。 许顶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不过?也不急着走, 凤凰说要给你补一场少主继位的普天同庆。” 这本是一千年前他回到?妖界中城就该举行的, 奈何他那时神识缺少不适应,修为跟不上,又顶着天降少主的名号和九尾天狐转世, 寒了不少人的心。 就这样一直以来都无人提这件事。 现在怎么突然在这个关头提此事了, 应雪问:“普天同庆?” 许顶颔首,“昭告三界。” “那是一界同庆,两?界同愁。”应雪说着,木头匣子在手?里颠了一下,确定没坏。 第36章 许顶稀奇:“这什么啊。”说着伸手?就想拿过?去。 应雪装瞎收进衣里。 “继位什么时候?”应雪问。 “七日后。” 应雪应了下来, 七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万一钟慈已经离开瑶池仙境就错失良机了。 瑶池仙境的入口?在鸟族,一来一回他少说要五日, 他把主意打?到?许顶身上,这人常年游走在应雪和应惟之间,交情和他也不低。 “麒麟兄近来可有事?” 许顶听见?这话总觉没有好事, 应雪只?要一有事就是以兄相称,他真是怕了。 “你要做什么?我近来可是很忙的,瑶池仙境出那么大问题,应惟叫我去处理,烦死了都。”他是妖界的保护神兽,那污浊混乱不堪的交界之处有什么好管的。 “巧了。”应雪道:“我也要去此处。” 许顶道:“你去那边干什么?应惟可是跟我说哪里都不让你去,安心等着继位。” 应雪搭上他的肩,认真道:“我本来是在瑶池仙境处理事情的,然后就碰到?一个女人很是奇怪,我猜她认识我,并且我能回妖界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你竟然还认识女人?”许顶注意的点完全跑偏,应雪也是明显的一愣。 许顶见?状,却?开怀大笑,“逗你的,既然你想就跟着吧。” 应雪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表情有些惊喜的傻。 “那我们?何时启程,七日后还要赶回来呢?莫不如现在就出发?”应雪边说边把收拾东西。 许顶却?摇了摇头,“不急不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我这可是有几?坛好酒,我们?今晚好好的赏月饮酒。” 即便是恢复了记忆,应雪依旧对自己的酒量有没有清晰的认知?,他的心堵,此刻说到?酒推搡着拒绝了一次,许顶再次邀请就没骨气的答应了。 妖界的风光是真的好,处处充盈着灵力,即便是夜晚的天也分?外绚烂,他和许顶并坐在山崖边,两?边放满了酒。 应雪拿起一坛猛的喝了一口?,直呼:“好酒!好酒!”一点也不比以前偷喝的差。 “灵力养了百年的酒,一坛难寻,你可小心着喝,洒了真是心疼死我。”许顶说着。 “小气。”应雪轻声道,接着说:“妖界的天空真美,简直美的不可一世,万物都被?滋养的有着灵气,可真是舒服。” 许顶见?了万年,没觉得有应雪说的这么神奇,应雪问他:“你见?过?那两?界的天空吗?” 三界开辟出来后,许顶就一直在妖界:“未曾。” “那你好奇吗,虽然没有这里美但却?也是别样的一番风景。”应雪不知?不觉喝了一小坛,脸上逐渐染了红晕。 许顶认真思考,半晌道:“以前会吧,可我的责任就是守护妖界不能离开,久而久之也就不好奇了,再说那两?界有什么好看?的。” 应雪心力交瘁了一整天,记忆回到?脑子里伴随而来的就是以往的种种疑问都得到?了解答。 未失忆前每日每夜听到?的声音和这百年听到?的心声,出自一人。 当时受那缕神识的指引找到?了上阳宗,修为到?了金丹范围再次缩小在人的身上,而如今化?神了,精确的找到?了钟慈。 他识海里已经长大的神魂,无时无刻的告诉他,逼迫着他,让应雪发了疯的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坛子里的酒空了,被?应雪扔到?深不见?底的深渊里,许顶给自己拿的同时又递给他一坛,“你现在很不一样,以前可从不会违抗应惟的决策啊,就像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现在倒是好了很多,还敢偷偷让我带你出去。” 许顶欣慰的大笑,百年内他第一次在鸟族见?到?应雪的时候,整条路上的对话和行为都让他以为自己真的认错了。 应雪躺下仰望流星划过?,那坛酒倒出,打?湿他的下巴和衣衫,他合上双眼对许顶道:“困了,明早喊我。” 酒还剩很多,许顶无趣便自己喝了起来,早就喝多的应雪叽歪的说了很多听不大清的梦话。 子时,许顶跟着躺了下来,侧头瞥见应雪的眼角流有清泪也没管,一夜未眠。 —— 叶宛看?着钟慈脸沉的可怕,衣服却?是鲜亮的喜服,真的很想开口?问问他是不是结婚新娘子跑了。 但他不敢。 无边无际的空地,众人摸不着北不知?道去哪。 左巧等不住,紧锁着眉头叫道:“还要在这里等多久,等着阵法自己破吗?” 江楚之眼疾手?快在她身上点了三处穴位,瞬间左巧就只?剩眼珠来回打?转。 江楚之道:“小妹妹啊,你小声点,我说你这个急性子是成不了事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了你看?这位吴兄这不是破着呢吗?你就安心等着吧。” 钟慈沉默着,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找到?合适的位置,咬破指尖,血液滴落在地的霎那间,红日笼罩,天旋地转。 “这是什么情况……”叶宛傻了眼,只?见?格格不入的水剑直冲那红日的中心,波涛的海浪不断汇入。 “天地乾坤,破!阵!” 钟慈喊道,倾尽身上所有灵力! 红日从中缓慢的被?劈成两?半,脚下的阵法亮起,起阵到?头顶,几?人这才看?清,整个阵法全貌浮现在眼前—— 两?个阵符相连成为一把剑穿在中位的阵眼,而这阵眼则是一个骷髅头,其他地方均是密密麻麻铺满着人头,鲜血淋淋的滴着血,被?阵符吸收浇灌在骷髅上! 突然!红日中央划出一条幽暗的裂缝,一双手?钻出,紧接着整个人从中而出,两?边修复完整的红日被?水流冲的暗淡。 那人急匆匆赶到?,看?到?眼前情境有些恼,片刻又平静的打?着招呼,“人界小辈有如此才能着人,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终于见?面了,魂魄被?抽出去的感觉不好受吧。”钟慈道。 阵法在光芒仅剩一丝时,瞬间缩小百倍回到?那人脚下,他嗤笑一声。“懂的还挺多,一人之力毁我阵法……世间少有。” 两?个红日逐渐暗淡,钟慈道:“第一次亲眼所见?这个阵,猜的没错的话,这两?个红日就是你最后的底牌了吧。” 那人丝毫不慌,懒懒的拍手?,“不错不错,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吧。” 红日不死,阵法不灭,红日重燃,阵法大起! 他摊开手?,小小的一团幽火挡在红日前面,水流被?隔开,头顶四角,相貌如同长毛野犬咆哮出世。 地面是熟人风韵,神情复杂的看?了眼钟慈佑恢复日常。 “你的水冲不灭这日,就成为他的盘中餐吧成为这阵眼的中心,成为我无上大阵最后的献祭!” 钟慈眯着眼。他现在没有办法进攻其他的地方。 江楚之在见?到?混沌的瞬间握紧拳头,“混沌,你丫看?清楚我是谁!堂堂上古神兽竟为鬼界做事,你对的起妖界吗!” 混沌孟谨打?量着,思虑良久,问:“白泽?” 江楚之轻哼,被?气的不行。 “你不必冠冕堂皇的说这话。”孟谨道:“你我立场不同,你是瑞兽,我是凶兽,我靠浊气提升修为让自己活着让自己强大,我有什么错!万年前世间刚开辟,浊气冲天我为世界大地清理,救了无数人!靠着这些撑了一万年!如今呢,你们?不给我浊气,是让我自生自灭!我怎能不反抗!” “强词夺理!”江楚之道:“你的职责乃吸食浊气还天地净土,而你为贪私欲创造无穷无尽出来!” 孟谨道:“废话少说!你我毕竟情同手?足,只?要你现在愿意和我合作,我保证你修为大涨,浊气遍布天下这天下定会灾难瘟疫四起,我答应你一定等你驱除完涨完修为之后再吸食浊气,双赢怎么样!” “不可理喻!”江楚之不愿再多说。 “主子,扰我鬼界大业,其心可诛!”风韵突然道。 “准!” 此字一出,声音不断回荡,大战一触激发,田林静坐阵法中央与钟慈对峙。 风韵拽下腰间的风铃轻轻一晃,声音一出,四面八方的幽魂齐聚而来扑向几?人,元容桑在钟慈身上布下结界,转身对着风韵出手?。 男身时的他,没有丹药压制,他的修为是元婴大圆满,叶宛看?着完全不输风韵的样子,放心去处理身边杂碎幽魂。 “放心去打?,我不会让一个幽魂进你三步内!”叶宛背靠元容桑道。 元容桑刚要开口?,风韵先一步道:“小子不错啊,大话不错。” “长的这么美,可惜非要搞坏事,我是不会怜惜美人的!”叶宛道。 江楚之在左巧耳边说了两?句,提着他扔出河底,混沌上前阻拦,白泽化?出原形挡在身前。 第37章 “你真要跟我动手??” 孟谨道。 “废话少说。”江楚之道:“我亲自替妖界铲除你这叛徒!” 孟谨眼里充上嘲讽,“你在人界有多长时间,你不是叛徒?有何颜面说我!” “我不会残害这天下无辜!”江楚之言罢,长吼—— 同样,孟谨也长吼回击,灵力相撞,电光火石间,激起的是无数幽魂的嘶吼回应。 又是一声铃响,河底的幽魂都到?了阵眼之处,空旷无际瞬间人满为患。 叶宛和元容桑紧锁着眉头,不住的汗从额角流下。 踩在剑身的左巧俯视一切,躲在白泽身后没有犹豫片刻,田林无法阻挡,看?着她一头扎进那红日里。 无伤大雅,一个小孩跑了也不会影响什么,田林看?着身下无数为这阵法献祭的幽魂,对钟慈道:“别挣扎了,浪费时间有何意义。” 钟慈不语,盘坐在地,紧闭双眼,只?有源源不断冲击着红日的灵力证明一切。 “生灵万物,福泽永存,众生皆苦,万象皆善终!” 白泽神兽眉间印记闪烁,浑身散发光芒,白光笼在几?人身上,必将刀枪不入,神鬼不惧,白泽护体,神福降至! 元容桑体内自感修为直逼化?神大圆满,叶宛同样也有元婴前期的修为,身体注入暖流一样,温暖且斗志昂扬。 冲向红日的灵力此刻都更为汹涌。 孟谨看?着眼前这个白泽,愤怒道:“你疯了,千年的修为就为了这么几?个人!你以为你是九尾天狐还是应龙麒麟?你的福泽、护体、大涨修为又能坚持多久!他们?又能苟活多长时间!” 江楚之笑道:“两?个时辰足矣!” “修为给你真是浪费!” 江楚之道: “生命无限,千年弹指挥间,只?有你这么小气。” “白泽神兽……果真如传说中一样光芒万丈啊。”田林道:“这就是你的底气?” 钟慈肯定道:“这就是我底气。” 第32章 杀人取魂 修为大幅提升以及身上还?有着白泽神力的护体, 风韵根本近不了元容桑的身,好在胜在身手敏捷,元容桑也打不到她。 “两个时辰, 我可是给你算着呢。”风韵在她耳后道?, 元容桑向后挥剑却劈到了空气。 叶宛此刻热血沸腾,一剑挥向数百条幽魂,余光瞥见元容桑, 忙道?:“我来帮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满地的幽魂死尸,风韵被夹在中?间有些头疼, 手指掐着诀, 铃铛滴答滴答晃个不停,身下早已倒下的幽魂提着残缺的身子重新站起,红着眼球抓着叶宛和元容桑。 幽魂攻击力虽不强但足够缠人?, 风韵松了一口气, 隐去身形在旁边观战。 失去修为的江楚之每招都用?尽全力,孟谨不断劝说?,“我是你哥,为了这群人?类你对我下死手?” “跟他们没关系,我是要为谛听报仇!”江楚之道?。 当年鲛人?一族天?灾所至, 鲛人?失了神智,那致幻的歌声使得海底不得安宁, 江楚之感受到灾难孤身前去处理,同样孟谨也感受到了浊气在不断的增长, 江楚之费力驱灾,孟谨心中?却欲望催使,暗中?阻止。 只要鲛人?族搞的海底更加混乱, 再混乱一些,死的妖更多一点?,那么他得到的力量也就是更强,等结束后,他会拯救鲛人?族的、他会拯救大海! 可偏偏谛听的存在,给他看的透透的—— 谛听绑起孟谨,“你不能这样做,放任事情的恶化,这样与魔有何区别!” “放开我!”孟谨挣扎着,“我是去帮白泽!他一个人?解决不了!” “混沌,你在试图对我说?谎。”谛听不语,良久一字一顿道?。 孟谨瞬间哑口无言,他挣开束缚反身打晕谛听后离开。 这片海域不断被江楚之净化,歌声逐渐削弱,海面也趋于?平静,孟谨没有犹豫,从背后给了他一击,功亏一篑。 江楚之盯着那海面继续呼啸,海水染成血色,这一瞬间就不知死了多少条鲛人?。 “混沌!”江楚之满眼猩红,对着他怒喊。 孟谨也茫然了一瞬,刚想开口就见江楚之因为反噬从空中?直直的倒向海里。 孟谨浑身湿漉,看着越来越红的海面,不为所动。 没有了白泽,鲛人?族这场天?灾无法停止,只能安静的等待死亡,孟谨吸收了所有的浊气,至此鲛人?族彻底在妖界的名单上消失。 谛听看完了整个过程,扬言要带它回去接受处置,这个情况关个万年甚至永远被封印都有可能,孟谨慌了神,“谛听,都是兄弟你不能这么对我!” “混沌,你回去和凤凰认个错一切都会从轻处理的。”谛听道?。 “你骗人?!”孟谨拔高音量,“你就想看着我去死!”他上前抓紧谛听的胳膊,“哥,我求求你放我走?吧,好不好,就当没看见我。” 谛听闭上双眼,“你害了鲛人?一族,这是罪,你要赎,麒麟已经在向这里来了,你乖一点?凤凰会念兄弟之情的。” 周遭很安静,海域已然成了死海,周围死气沉沉,江楚之昏倒在岸边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沉重。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孟谨此刻修为大增,转身就跑,谛听修为一般,能力更不是打斗,只能奋力的阻止逃跑的孟谨,努力劝说?,“混沌,你此刻若是跑了就再无回头路了!” 许顶的声音由远及近,孟谨彻底慌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谛听挡在他身前,“我自?知敌不过你,你大可以杀了我一走?了之。” “你威胁我!”孟谨满脸泪花,他此刻也不过是个修行几百年的小孩,面对那无终止的牢笼,他不敢去想。 麒麟的声音越来越近,孟谨浑身颤抖,彻底害怕了,一掌伸向了谛听! 孟谨始终记得谛听当时那失望和自?嘲的表情。 谛听的鲜血染红他的爪子,孟谨抱住他无比的后悔,只听谛听艰难道?:“不要落入歧途,三?界和平,兄友弟恭,这是九尾所期,期待的……混沌,你欠我这条命,你要答应我……” “哥,我错了,是浊气影响了我的神智,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孟谨满脸泪花道?。 等待他的是彻底失去气息的谛听,他也不过是小孩的模样。 麒麟赶到看见眼前场景,质问道?:“谛听同我讲这里出了天?灾,怎么回事,他怎么浑身是血。” 孟谨嘴唇干涩,结巴道:“鲛人一族天灾难除,白泽修为尚浅,谛听不幸被歌声影响对我大打出手,招招夺命,我……我不小心失手,害他丧命。” —— 孟谨听到这个名字显然一愣,被江楚之抓到漏洞狠狠一击,他挥着兽爪,江楚之整个兽身被打的飞出去。 “是谛听被鲛人?的歌声所影响,我只是失手!”孟谨道?。 江楚之想起谛听鼻头一酸,“你放屁!当年的事你我都心知肚明,混沌,我没有失去意识。” 江楚之知道?这阵法与孟谨有关时,依旧抱着期待说?这是误会,相信孟谨是有苦衷的,如今全部?破灭,就算是谛听的命依旧无法改变他。 “混沌,这么几句话你就犹豫了?”田林的声音拉回了孟谨的思绪。 做到了这个地步,他早没有退路。 叶宛身心疲惫,大口喘着粗气,“这女的怎么这么能跑。” 元容桑心中?怒意不减,风韵根本就是在溜他们玩,修为达到化神之后,每个小阶段都坎比登天?,差距也是天?壤之别的大。 幽魂堆在一起和小山一样,风韵坐在上面静静望着天?,像是等待着什么。 两边都打的激烈,田林身在中?间思虑良久,面前这人?单看相貌倒是看不出来,他鲜少见人?界这些修士,但有了白泽的加持,修为能达到大乘中?期,此人?修为应在大乘前期或者是化神大圆满。 人?界屈指可数。 “让我猜猜,你是应若闲?” 钟慈眼皮都不抬一下。 田林自?己否认道?:“不对,那人?我记着是女修。” 可除了此人?,人?界哪里还?有大乘前期的修士?田林想:清月宗修士皆为女子,那么上阳宗倒是有两个化神大圆满。 “程……”田林话?头刚落就顿住,话?锋一转自?信道?:“你是顾浅辛吧。” 钟慈抬眼,神情是藏不住的嫌弃。 【什么人?都能当少主,真是败坏形象。】 满身是伤的应雪刚进这结界,听到的就是钟慈这句话?,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见到如此三?面对弈的局面。 他犹豫都没犹豫直奔叶宛的方向而?去。 叶宛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应雪咳嗽几下,虚弱的不行。 “你这身衣服什么情况,你和那位吴鸣兄成亲了?” 第38章 “啊?”吴鸣是谁?瞬间,应雪装痛都忘了。 危险的声音从耳边划过,元容桑一手抓着一人?甩到后面,借力踹翻身后的幽魂,“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抓到风韵后再说?。” 叶宛一拍脑袋,怎么把正事忘了呢? 风韵偏头和应雪的视线对上,挑起眉毛,“受这么重的伤,莫不是要污蔑我?” 应雪哑然,虽然他就是这么想的,但被她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蛇蝎心肠,还?敢伤我兄弟?等我抓到你定要你好看。”叶宛怒狠狠道?。 应雪避开他的视线,“嗯”了一声,对风韵道?:“是我修为不如你。” 风韵没等回话?,后背发凉,回首一看,钟慈盯她的眼神和看待死尸无异。 “行啊,等你好好修炼给我也打成你现?在这副模样。”风韵起身,“可惜我怕是等不到了,你大限将至。” 风韵出手极快,应雪忙着应付,还?是被打了好几下。 元容桑出手帮忙,却连风韵的身都近不了。 他就知道?!刚才这女人?就是在溜他玩。 “元容桑!你过来顶。” 钟慈喊道?。 风韵打的正解气,钟慈只身横在俩人?中?间,给应雪护在身后。 应雪想开口叫人?,还?是忍住了。 风韵道?:“你做事当真是不管不顾。” 钟慈冷哼一声,“今日我不与你打。”说?着,报复性的把她击翻在地,带着应雪扬长而?去。 仅仅这么片刻的时间,元容桑身体里的灵力就被抽走?了大半,若是没有白泽的神力,他现?在就在这漩涡之中?。 钟慈把应雪安顿在自?己身边,出手接替元容桑。 田林看着钟慈的一举一动惊讶不已,“顾浅辛……真是想不到,你的道?侣竟是男子,还?让你这么的。”他想了半天?道?:“无微不至。” 钟慈懒得搭理他,元容桑却真相信了,早有传闻上阳宗的大能顾浅辛,高冷不近人?情,比千万年的冰块还?要冷。 闲言碎语不可信啊。 “顾前辈。” 【一个两个都蠢的跟头猪一样。】 元容桑话?刚一出,钟慈就把他赶了回去。 这话?真是钟慈能说?出来的,应雪觉得有些好笑。 至于?来这里的为什么只有应雪一人?,还?是那个许顶,刚到鸟族停下了脚步,给应雪踢进交界处就找地休息—— “若非毁天?灭地之事,我绝不踏出妖界半步,这是我的原则。” 应雪道?:“你不是答应应惟要去解决那边的麻烦吗?” 许顶道?:“那是他磨的我没办法,现?在那边有你,我很放心。” “那你还?真是心大。”应雪讽道?。 许顶拍着他的肩,“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只希望你跟着自?己的心走?,别做将来会后悔的事。” 应雪一知半解就进来了,中?途还?刻意给自?己弄的破破烂烂,他需要给自?己失踪找个合适的理由。 江楚之和孟谨斗的激烈,吼叫声震天?,应雪心都跟着一紧,现?在钟慈的后背就在他身侧,全身心的精力全都在破阵上,要想杀人?取魂—— 此刻便是良机。 第33章 若闲掌门 田林打量着钟慈身旁的人, 饶有?兴趣的眯着眼,视线灼热的无法忽视,应雪手心里灵力收回, 这才发现硕大?红日的不远处有?个坐在小法阵中央的人。 这么大?的规模的阵法, 是他搞出来的就一点都不意外了。 田林对他亲切一笑,表情?里“快动手”的含义根本不屑藏起,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顾浅辛’要护着应雪, 但他很乐于看互相残杀的戏码。 放在应雪眼里,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 明明同样都是天选之子,天赋资质都是一样的, 就连降生都是差不多?的时日, 甚至应雪还要早个几百年,田林的修为一路顺畅到?如今的大?乘中期,被全界的所?信仰和依赖, 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应雪降生不在妖界, 还给?全狐族带来了灭顶之灾,自己被剜了一缕神识不知何从?,修为一路坎坷,得到?的全妖界的失望,包括那个捡他回来的应惟, 小时候还会安慰他,到?后来只剩叹息。 甚至百年前的化?神大?圆满都没有?成功突破, 说来可笑,当时的天雷劈毁了他的识海, 神识皆灭,若不是流落在外的神识活的好?好?的,他的神魂能够苟延残喘, 他现在早就灰飞烟灭了。 他很努力的,比所?有?人都要努力,只要把?眼前人杀掉,取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神识,一切就会回归正轨,他才可以名副其实的担得起天之骄子这一头衔。 上天既然让应雪承担起这份责任,那么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又有?什么错! 应雪再次把?手伸到?钟慈的身后,只要一下,一下就好?,一千年的委屈就能灰飞烟灭。 两边的打斗激烈根本无人在意这里,应雪甚至可以把?责任推到?田林的身上,人鬼二界打起来,对妖界来说没有?坏处。 “应雪。”钟慈的声音很是虚弱。 被叫人身子一顿,“师尊。”应雪还是决定?最后叫一次。 “替我护法,像以前我对你那样。”钟慈道:“这具身体过于羸弱,我能用的灵力快要撑不住了,必须要等到?程司他们过来。” 白泽神力的光黯淡下去,钟慈身子不稳有?些打晃,被应雪扶住。 另一边,元容桑终于趁神力消失的最后一瞬,打中了出神的风韵。 风韵倒在地,滚身勉强躲开叶宛的进攻,此刻她身受重伤,元容桑尴一举躲过她腰间?的风铃。 “就是这东西操控这些幽魂的吧。”元容桑说着下一瞬就要把?这糟心东西彻底粉碎,他突然停住,道:“风铃在我手上,那我就是主人了吧。” 风韵瞬间?慌乱,被很快的掩饰住,却还是被元容桑捕捉到?了,他轻哼一声,看来他是猜对了。 “主上!” 风韵这声大?喊,不仅是田林听见了,钟慈和应雪更是听的一清二楚。 田林终于不是悠闲的坐在上位,一跃来到?元容桑眼前,瞪着风韵,“你这废物。” 田林的修为应雪十分的清楚,元容桑和叶宛的修为就连片刻都支撑不住。 “两个阵符是关键,阵眼只是障眼法。”钟慈道:“快去破阵!” 两点相连穿成的剑身,支撑着那骷髅头,只要从?中断开,一切都会结束!应雪的步子没动,此刻是破阵良机,却也是拿回神识的良机,阵法一破,他哪里还会有?机会了! 应雪犹豫了两秒,想了无数,还是冲上前去破阵。 此阵一成,钟慈必亡。 鬼界占据瑶池仙境,鬼门大?开,人界实力本就在三界当中垫底,妖界失去瑶池仙境的掌控,无法开启妖门,无法出力抗衡,人界必然成为鬼界的囊中之物。 他们下一目标,定?然是妖界,从?而彻底的一统天下。 所?以,应雪现在必须以妖界为主,破阵! 既然这样决定?了,他现在只寄希望于元容桑和叶宛,绝对要撑到?他把?阵破掉。 阵法不能离了他,这点田林十分清楚,他三两下夺回风铃,拿出手里的镰刀,只重伤了元容桑和叶宛,就回来了。 “破坏别人的东西可不是天之骄子所?为。”声音平淡,镰刀却危险的打断了应雪的破阵动作。 应雪立马看叶宛和元容桑的方向,只见包括风韵在内的三人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安心下来,还好?没出事。 应雪这才把?注意放回田林身上,良机已失,他也没必要和他僵持,跳下法阵去救叶宛和元容桑。 田林对他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看看这场闹剧吧。 江湖之招招致命,孟谨却总是留有余地的打,到?现在还是毫无进展,而风韵这边则是全倒下了,红日的光芒越来越暗。 还好?还能动的幽魂没剩几只,叶宛还从?未受过这么严重的伤,疼的直叫,应雪处理完幽魂就紧忙替叶宛疗伤。 “这鬼少主怎么这么狠毒啊,那大?镰刀真是吓人,疼死我了。”叶宛哭诉。 应雪推着他,为他输送灵力,“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宛道:“好?多?了,就是骨头还是很疼。” “……这得养。” 叶宛道:“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修为是不是涨了,就你刚才对付幽魂那几下比以前要猛很多?。” 刚才只想着要为他们疗伤,完全忘了收着能力,现在倒也不好?解释,应雪硬着头皮道:“嗯,前些日子就感觉要突破,没想到?是和风韵打的时候。” 叶宛点点头,“那确实够巧的,不过突破是好?事,不愧是我兄弟,真是强。” 第39章 应雪安静替他疗伤,风韵躺在地上嗤了声,似是被叶宛真的相信这假到?不能再假的话感到?震惊。 现在大?家都只有?嘴好?用,叶宛怼道:“你不服啊,我兄弟这才一百年就轻而易举突破到?元婴了,你能吗?你还嫉妒上了,啧啧。” 应雪现在只想堵住他的嘴。 风韵听了个大?笑话,倒也没说什么。 叶宛只当风韵是无话可说,刚想继续输出就被应雪禁了言,“你现在伤的重,少说话好?的快。” 听了这话,叶宛才罢休,指了指元容桑。 应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救完一个救下一个,疗伤的时候他思绪不断乱飘。 这人眉眼间?和元容桑很像,只是性别不同,起初应雪还以为是这是她的亲人,还是钟慈叫了他,应雪才反应过来,原来就是本人。 真是意想不到?,元容桑竟是男子,应雪看向叶宛,眼神里带着心疼。 这是元容桑伤的很重? 叶宛误会了,回望的眼神也是可怜兮兮的。 —— “师弟!” 是程司的声音。 这个与鬼少主抗衡的灵力和功法,世?间?仅此钟慈一人,他绝对没有?认错。 和他一起到?来的是应若闲以及数不尽的两宗弟子。 事实是,在这群幽魂冲破冲天榜之后,两宗不少的弟子都回了宗门通风报信,剩下基本都留在了这里,而江楚之费力给?左巧送出去,也是因为清月宗离这里较近,希望能叫人过来。 江楚之停下打孟谨的兽爪,看着下面有?点惊喜,这么短时间?搞来这么多?人,这小姑娘还是不错的。 “现在的情?形怎么看都是你们落了下风吧。”叶宛看自家师尊都来了,底气也足了,对着田林洋洋得意道。 “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程司给?钟慈护法。 钟慈缓了一会,终于有?些力气了,轻声道:“我就这一个徒弟,总要小心照顾着。” 程司无奈:“那你就敢神魂离体偷偷跟过来,然后还敢神魂借体!我看你真是……” 要不是他发现的早,一直为钟慈的真身护法,指不定?出什么事。 “抱歉师兄。”钟慈利落的承认错误,反倒让程司也不好?继续怪下去了,毕竟徒弟是他逼着收的。 应雪一直留意着这头,听到?钟慈第一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攥紧了拳。 应若闲抱剑,赫然是一派掌门的风范,对上田林气势一点也没弱,“田少主,久仰。” 能在一众人里出头说话,长的倒是一等一的美人,是谁倒是一点也不难猜,“若闲掌门,久仰大?名。” “我能理解田少主的行为是在向人、妖两界宣战吗?”应若闲一句话打破了刚才短暂的和谐。 田林立马恢复了严肃的态度,道:“怎么会,本少主只不过拿回属于鬼界应有?的权力。” 应若闲道:“有?话请直说。” “人、妖两界占着瑶池仙境近千年,不觉得欠我们鬼界一个解释吗?”田林道:“没关系,我界可以自己夺回本应属于我们的东西。” 冷风习习,应若闲淡定?自若道:“我想田少主比谁都清楚鬼界这千年来做过的事情?,没有?让鬼界消失,只是盯着瑶池仙境,让你们在自己的地盘,给?你们有?悔过自新的机会,我们二界已是仁至义尽。” “伶牙俐齿,说的真好?听。”听到?这,田林忍不住鼓掌,“弱肉强食的世?界,我很抱歉,不过既然如此,也不必多?说。” 风铃被抛在空中,魂魄犹如丝线钻入其中,田林身下的阵法也笼罩在这个天地之上,叮铃叮铃的比哪一次都要猛烈。 阵法依旧完好?,只一个阵符因应雪而残缺一部分,田林用着自己的修为填补着这个窟窿。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田林道。 两个红日合二为一,水流方向急速逆转,奔着钟慈而来,还好?程司反应及时,一把?拉着钟慈连连后退。 地上的幽魂再度得到?了残魂,灵魂的伤痕消失不见,赫然恢复成生前的模样。 人界两宗的弟子在应若闲的带领之下,一路猛杀,叶宛提着剑此刻更是欲哭无泪,哭诉道:“要了命,这帮幽魂杀不完啊,一批一批的,我拿剑的手都酸的发抖了!” “叶师弟疏于习剑,回宗后可不要继续贪玩享乐了。” 这语气,这声音,叶宛回头,惊喜道:“吕师兄!你是来找顾仙尊的吧。” 吕茗道:“我师尊?” “是啊,就是现在那边被我师尊护法的,他们刚才说话我听见了,那就是顾浅辛仙尊,现在破阵的主力呢!”叶宛道。 吕茗一脸菜色,“叶师弟,家师此刻在宗门为钟慈仙尊护法,以保□□不出问题……眼前这位许是钟慈仙尊。” 叶宛闻言一惊,身侧的元容桑显然也是没想到?。 田林维持法阵的同时也不忘搭话,“原来是神魂借体啊,怪不得即便是有?白泽神力的加持才能到?大?乘中期,钟慈仙尊你还真是吓人,还好?不是真身在这,要不然我这法阵还真是撑不住呢。” 【要是冲天榜他能进来,何必这样,这人说话当真是烦人。】 应雪耳朵一动,面上的钟慈没有?半分多?余的神色,专心和程司配合,心里倒是骂上了。 “……桑儿……” 声音犹如黑夜里的一束光,好?巧不巧的打在元容桑的身上,元容桑回首瞧着那熟悉的面孔,那人嘴唇颤抖,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袖子挡着脸庞,肩膀却因抽噎而不停抖动。 “娘……” 一把?剑奔着那人而来,元容桑察觉危险,却也为时已晚,只能自己挡在身前,旧伤未愈左肩又中了一剑。 女人慌了,头上的珠钗不断晃动,“流血了桑儿,本宫早就是已死之人,为何要替我挡。” 清晰而真实的声音不同于那停留在回忆里的虚幻,元容桑回过神之后,自己就已经受了伤。 “没事小伤。”元容桑道。 女人道声音颤抖,满脸的心疼,“这千年来,你受苦了。” 千年?也就是说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应雪立马捕捉到?这句话,说不定?她知道很多?他想知道的事情?。 第34章 木盒珠钗 漫天尘烟, 风尘滚滚,纵使女人再不舍,眼下也?不是能?闲聊的时间, 抚上?元容桑脸上?的手转瞬即逝。 “一千年以前, 鬼少主灭巫族扰人间,有了这个伟业,风光的继了这个位子?, 我们死后?灵魂并没有去?到鬼界投胎转世?,半路中途就被他所禁锢起来,被投到这个阵法后?, 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只剩空壳, 在这里一百年,两百年……周而复始的重?复着生前的记忆,他给这里取名为炼狱。” 郭清柔带着神智带着记忆, 无可?奈何的在这里生活了一千年。 他的儿子?第一次来到这里她就知道, 郭清柔疯狂的想挣脱这具身体冲到元容桑的身边,哪怕和他说上?一句话也?好,做不到,冲不破。 后?来,也?就是前两日, 记忆中的时间来到了鬼界屠皇城,不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她可?以和元容桑说上?那么几句话,惊讶又欣喜。 于是她把那个纸扎人给了叶宛。 果不其?然, 纸扎人消失,也?为破阵划开一个裂痕。 “咳。”突兀的咳嗽声,元容桑余光扫过?, 接着偏头认出是自?己的父皇——元昃。 没想到再次相聚是在这种环境之下,甚至来不及多说两句话,元昃身边陆续的幽魂就清醒了神智,对着他俯首称臣。 “我们俨然是幽魂,朕……我和你娘的能?力都有限。”元昃拍元容桑的肩膀,紧紧握住郭清柔的手。 “这些年苦了你了。”元昃道。 郭清柔止不住的颤抖着唇,泪水打湿本就不大的小脸,“我好想你。” 两方僵持不下,田林不允许这种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喊着孟谨,孟谨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红光笼罩,漫天火球对着下面像雨水一般往下砸。 时间紧迫,应若闲只能?以一己之力暂时护住人界修士的平安。 元昃眸光直达元容桑的眼底,弹指间道:“桑儿乖,让我们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幽魂里足足有一大半都是大元的子?民,且都恢复了神智,元昃揽着郭清柔,脚尖一点点飘散,化成点点星光,元容桑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摊开手是一个同心?结。 结发为夫妻,生死两不疑。 随着皇帝和帝后?的消散,大元子?民也?紧随其?后?,星光在空中打破这红光的笼罩,他们钻进那火球之中与之同归于尽。 被应雪损坏一丝的阵符逐渐瓦解,成为碎片。 剩下的幽魂,很快也?彻底倒地不起,剩下的阵符摇摇欲碎,只剩中间骷髅硬撑,红日是田林最后?的支撑,钟慈加上?程司的护法实力强悍,等他再回头管这里,已来不及挽救。 第40章 红日被海洋所吞噬,浇灭所有的生机。 鬼界大势已去?,田林眯着眼紧盯元容桑:“大元太子?元容桑,真是让人意外,当年到底是让你成了落网之鱼。” 空中再度出现裂痕,田林站在那里,狠狠道:“丧家之犬。” “你个龟儿,你骂谁呢?”叶宛忍不住,直接道。 元容桑直视他,“此仇不共戴天。” 田林嗤了声,似是不屑,缩进那幽黑狭小的裂痕。 孟谨看了眼江楚之转身离去?。 “轰——” 田林放弃了这个阵法,河底下起了小雨,钟慈面色苍白,神魂借体的时间越长也?就越危险,一个不注意可?能?就再也?回不去?。 程司紧忙扶住他,不停的劝他。 钟慈置若罔闻,小幅度的挣开他的胳膊,对着应雪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扶。 “行行行,你让你徒弟照顾也?好,我去?收拾那边。”程司道。 钟慈嫌吵,挑了个偏僻大树靠着坐,小雨像羽毛打在身上?不痛不痒,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气息,雨后?清新的感觉,钟慈很享受。 钟慈闭目养神,应雪就在这安静的呆着。 相配的喜服穿在身上?,心?思?却不在这里。 现在钟慈虚弱没有力气挣扎,其?余人都在忙着处理鬼界留下的这一团乱,无人在意的这里。 现在动手,回妖界—— “受伤了吗?”钟慈突然问道。 应雪晃了晃头,然后?发现钟慈根本没睁眼,又答道:“一点。” 钟慈眉毛轻皱,睁眼扫着他。 【委屈巴巴,怪可?怜的。】 应雪不解,他现在表情很委屈? “你刚才说,是风韵伤的你?”钟慈道。 应雪没想到之前的话,他竟然听见了,事到如今他只能点头承认。 钟慈有些疲惫,声音懒懒的,“这一趟之后在上神峰吧,别下山了,外面无聊又危险。” 应雪道:“可是我还没下山历练过。” “我的徒弟不需要弄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钟慈道:“我教?你远比下山历练的作用要大。” 应雪没作声,又道:“师尊,那个混沌真的是江楚之的弟弟啊。” “是啊,他不存在善恶之分,这是他的天性没办法。”钟慈看着远处的江楚之闷头干活,程司带过?来一个弟子?他就救一个,没有一刻停歇。 应雪顺着他的眼看过?去?,钟慈又道:“孟谨不会明白善恶,江楚之也?永远不会明白孟谨。” “真正错了的人是鬼母,是鬼少主田林。”钟慈道:“他们背离了上?天的意愿,不记得自?己的使命,利用混沌让其?与自?己为伍。” 鬼界有一条冥桥,亡魂通过?冥桥去?投胎转世?,鬼界的使命便是保护这条桥。 “不过?这些都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就算三界混乱,上?神峰也?能?保护住你。” 说到这,钟慈想起了什么,望了应雪一眼。 应雪道:“师尊,你是这世?上?对我最这么好的人。” 也?是第一个,应雪在心?里默默补道。 钟慈依旧冷着脸,温柔却从眼里止不住的涌出,“对自?己徒弟好是天经地义的事。” 应雪鼻尖一酸抿着唇,他不得不承认他动摇了。 他的私心?想永远留在这一刻。 钟慈拉过?他的手替他把脉,应雪想抽出却也?不能?。 他没有戳破应雪没受伤,也?没有戳破修为的事。 “神魂借体已达极致,探灵脉都做不到了。”钟慈道。 应雪手心?灵力微动。 【化神前期……】 应雪自?说受伤他的头却没有任何感觉,修为突然突破他也?没遭受雷劫,从刚捡回来到现在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当真是妖界少主啊。】 两人心?怀鬼胎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应雪紧握着拳,风韵,一定是她说出去?的。 可?是为什么钟慈没有戳破? 应雪:“师尊。” “嗯。” 鬼界走后?,整片河底都显得阳光明媚,只有那边两宗忙碌的声音。 应雪和钟慈之间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阻碍。 应雪还想再说些什么,平稳的呼吸声被他捕捉,钟慈的这具身体陷入了沉睡,少顷呼吸消失,神魂归位,这具身体也?随着那些幽魂一般化作星光消失。 应雪起身拿出属于叶宛的盒子?放在树下。 “钟慈,我们师徒情谊已尽。” 应雪没出手,钟慈没戳破,钟慈未告别,应雪亦是。 百年温馨时光只能?存在记忆当中,永久封存。 —— 左巧不知道怎么面对元容桑,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崇拜的大师姐竟是男子?,倒也?不是介意,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担心?师尊会如何处置这件事,只能?一边为同门弟子?疗伤一边关注着应若闲和元容桑。 “师尊,当年隐瞒之事,我任凭处……”元容桑还没说完,应若闲打断:“你以为当时是谁把你从混乱当中接出来的。” 元容桑印象不深,他当时被迫离开后?就止不住的哭,没多久就哭晕了,中间发生的事都不知道。 应若闲当年才百余岁,还是个内门小弟子?,要想收弟子?阻碍重?重?,“当时没办法,只能?委屈你做个小姑娘了,现在这样?也?好,省的我找机会给宗门说清楚这件事了。” “谢谢师尊。”元容桑道。 应若闲:“不用谢我,倒是你自?己调配那个药不可?再吃了,阻碍修为的东西。” 元容桑应了。 “原身倒也?是一表人才,肥水不流外人田。”应若闲低声道:“你师妹左巧倒也?是个适婚年龄。” 元容桑忙道;“师尊,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绝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而且想必她也?只拿我当姐姐。” 应若闲见他这个样?子?,有些可?惜但也?没强行要求什么,“行吧,你们小辈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元容桑松了一口气。 叶宛修行都没有这么累过?,忙了一会就想找地方休息,看向应雪和钟慈的地方,却没发现本应该出现那里的人。 倒是一下就看到个木盒,倒是很眼熟。 盒子?刚打开一个口,元容桑就出现在身后?,“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叶宛有些被抓包的慌乱,手里的盒子?掉落在地,里面的珠钗也?跟着掉了出来。 元容桑先他一步捡起来,“你的?” 叶宛有些羞的挠头,思?索着作何解释。 这是他特意请了民间师傅打的独一无二?的珠钗,准备送给元容桑。 放在现在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他编了好一会道:“这是准备送给,送给左巧小师妹的,她年纪小上?次我还和她吵,给她赔礼道歉的。” 赔礼道歉送珠钗?瞧见元容桑身边气压越来越冷,咳了一声道:“麻,麻烦你帮我送一下吧,谢谢啊。” 木盒被关上?发出不小的响动,元容桑冷哼一声。 叶宛看着男人的背影。 无论怎么说,他也?算是亲手把礼物送给元容桑了。 第35章 两个小孩 河底随着阵法的消失, 恢复了应有的平静,重伤的弟子被疗的能走动就全部上了岸。 瑶池仙境和河底不一样,上面遍地死尸, 冲天台和房屋全部倒塌, 程司看着一阵头疼。 最?重要?的是冲天榜被彻底摧毁,上面的单眼不翼而飞,修复起来要?与妖界商量, 麻烦的很?。 “要?不这次你去和妖界说?”程司对着应若闲道。 应若闲直接了当的拒绝,“不去。” 程司心如死灰。 天知道凤凰那个家伙有多烦人,当年?忙冲天榜一事, 他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程司还没办法说什么,为?了两界的和谐只能打?着哈哈。 ……事多。 那段时间程司根本不想回忆,他心累的叹气, 吕茗小心避着脚下过来, 道:“这里情况有些麻烦,处理起来可能要?些时日。” 程司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瑶池仙境损害太?严重,要?是没有混沌,修士的怨气和浊气未来十几年?都没办法。” 程司问:“死了多少人?” “五百余人。”吕茗如实说, 片刻又补充道:“清月宗……七百余人,散修无数。” 程司一阵扶额, 他不能一直留在这里,钟慈神魂刚回体内不稳定, 妖界那边也等着他去处理。 “你行事向来稳重,留你在这里处理这些我最?为?放心。”程司倒也不是随便把事情交付出去,吕茗资质虽不是最?上乘, 其他却都是一顶一的好。 顾浅辛的办事能力就很?强,却不屑与人相交,他的这个徒弟倒是扬长?避短。 第41章 程司很?是欣赏,大部分山下的任务都给了吕茗,剩下的才?会让自己弟子处理。 吕茗领命不拖沓,转身忙着做事。 离开瑶池仙境之际,元容桑一手握木盒,一手攥同心结。 忽的,里面飘出一丝灵力被元容桑捕捉。 元昃: “桑儿,为?父从往为?了威严,从未说过,其实我一直以你为?最?大的骄傲。” 郭清柔:“那位姑娘是好人,在我刚到这时就点醒了我的神志,巫族以前?娘不知,但这之后鬼界先后灭了不少在人界的妖界族群,他们?一统三界指日可待,如今瑶池仙境尽毁,没了这东西想必鬼界会更嚣张,妖界即将成为?他们?的掌中之物?,到那时无人能救我们?的人族—— 孩子,去到妖界吧,即使大元没了,但这凡间终是我们?的家。” —— 妖界少主一场迟来的继位仪式轰动三界,期间了人界和鬼界陆续过来,还剩两日妖界大门紧闭,都在等着看这藏匿了千年?的少主究竟是什么样的妖。 应雪从瑶池仙境回来就一直闲,仪式简单根本没什么流程,主要?就是让三界皆知而已。 许顶找到应雪时候,他还在喝酒,许顶对坐,抢过杯一饮而尽,“这酒不错啊。” 他拎起坛子准备再倒上一碗,感受到重量,道:“都见底了,是你一个人喝的?” “嗯。”应雪轻声道。 许顶伸出五指在他脸前?晃了晃,见人根本没搭理,有些出奇道:“酒量见长?啊,到现在还没醉。” 应雪道:“最?近无事,发现品酒也是一样乐趣,练着练着就这样了。” “好兴致。”许顶认真夸赞着。 瑶池仙境的事,应惟也忙的抽不出来身,妖界的大小事情全在许顶手上,应雪不信他会闲的找自己来说话,直言道:“你这个时辰来做什么?继位的事有问题?” 许顶摇头,“没有,你想多了,就是来给你送衣服,应惟说让你自己随便挑挑。” 许顶是孤身进?的他房间,哪里有什么衣服,应雪有些迷惑。 喝酒的应雪表情藏不住事,许顶补充道:“放院子里了,等下你把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我直接拿走。” “……哦。” 枯枝折断落下,枯叶把它盖住,一出门,应雪才?感觉到天有些冷了。 妖界二十五年?一季,应雪到底是灵狐一族,喜冷怕热,以前?每到冬天心情都会比较舒畅,一百多年?前?没赶上看第?一场雪,今年?倒是可以好好的享受一番。 应雪的院落不小,比整个上神峰的住处要?大许多,即便是这样,方正的樟木箱,戗金填漆浮雕龙凤,做工精致,一排一摞堆在一起,显得尤为?狭小。 一,二……应雪大致点了一下,二十多个。 应雪随意打?开最?近的一箱,里面满是配饰,美玉就有三十多块。 第?二箱是外衫,多以玄色等为?主,应雪今日穿的是青色,他以前?是爱穿深色的,显得沉稳。 刚失忆的那段时间破烂衣衫穿了好几日,后来到了上阳宗第一件衣服是钟慈给他幻化的,钟慈一走他只能挺着那么一身等他回来。 幻化衣服应雪穿不舒服,总是有光着的感觉,不过没多久钟慈就陆续在他的房间里添置衣物了,颜色都是浅色,久而久之他也习惯穿了。 不染凡尘的仙家感觉,应雪感觉还不错。 如今再见玄衣,应雪有些兴致缺缺,随便点了两件黑金的。 “你就拿这么一套?”许顶道。 应雪:“前?几日去蚕族买了不少。” 许顶无所?谓这些,只是早知道这样就让他自己去挑衣服了,还要?再送走。 送走许顶还没来得及回屋,小翠疾步如飞奔他来。 “什么事?”应雪道:“气喘匀了再说。” 小崔急道:“应龙大人听闻您要?补办继位,就在一个时辰前?赶回来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应雪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小崔平稳了一口?气,继续道:“好巧不巧这次的身份是个小花妖,碰见同样赶回来的饕餮大人了。” 花妖和药妖都是能助涨修为?的妖,常有妖会去采那种马上化人形的来吃。 应龙就算幻化定然是人形,就算碰见饕餮又能怎么样? 能够吸引饕餮的,应雪认真想了想,修为?到是不可能,那就只剩,花妖异常的美味。 “饕餮不吃妖,你不用这么慌,他也不会傻到对神兽出手。”应雪道。 谁知小翠却摇头了,“是应龙大人和饕餮大人打?起来了!” 这倒是有些意外,应雪对他俩感情不深,道:“当我不知此事吧。” “可是他们?二位把您最?喜欢的玉仑琴摔断了!” 闻言,应雪心里的火简直憋不住,踱步而出。 玉仑琴每年?都会送去保养,今日刚走到门口?,迎面而来的就是两股神兽的力量,送琴的下人来不及反应,琴落地断裂成了两半。 院落门前?。 小女孩体态的应龙和小男孩体态的饕餮打?的不可开交,都没注意到院主人来了。 “住手!” 应雪扬声道。 应龙听到停下来,被饕餮一拳打?倒在地,小女孩漂亮的脸蛋瞬间就红了,眼泪汪汪的瞪着动手的男孩。 还没有小腿高的两个人,应雪只感火气发不出的憋闷,“你们?在我门口?做些什么!” 小女孩拍拍裙子,道“他要?吃了我。” “胡说八道!”小男孩道:“明明是你故意放出异香勾引我!” 小女孩:“天地可鉴,我们?小花妖是控制不住妖气的,这也能怪我?” 饕餮听到这话,指着她道:“你个万年?老王八装什么嫩!明明就是想打?架!” “证据呢?”应龙叉着腰,歪头看他,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吵的应雪烦躁不行,脚下那把断了的无弦琴明晃晃的。 “叫人送许顶那边。”应雪吩咐道:“他要?是缺什么材料告诉我,我去找。” 即使再难修复,应雪也要?想尽办法复原,这是狐族的圣物?,也是仅存的东西。 玉仑琴很?漂亮,通体透明霞光在里流转发着光,如今霞光渐落,失去了圣物?的光芒。 应雪不用猜也能知道,应龙想打?架,仗着饕餮脑袋不好使给人下了绊子,找了个理由打?个酣畅淋漓。 郝战还在装着可怜,“可怜我多年?未见的亲兄弟,见我的第?一面就想吃我,弟弟的心好痛。” “你能不能不要?在这具壳子下和我说话。”钱多多受不了她这副样子了。 五大三粗的男子硬要?披着这么一张皮,怎么想怎么恶心。 郝战瞬间泪如雨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哥哥这么说我,我,我简直不要?活了。” 钱多多:“……” 应雪:“……” 应雪道:“你俩适可而止吧,来我这做什么?” 郝战就算再放得下脸面,也没恶心到叫区区千岁的应雪叫哥哥,“小雪雪,给杯水喝行不行?” 应雪犹如雷劈,郝战原型威猛雄壮,人形更是能装下两个应雪,他现在体会到最?钱多多的感受了。 应雪神色未变,给两人领进?来。 期间,郝战还作势要?应雪牵着他走。 习惯了。 虽然和他见面次数不多吧,但郝战也总是贴着自己。应雪想着以前?。 “真是不知羞耻怎么写的扒皮龙。”钱多多恶狠狠道。 郝战只当作耳聋没听见。 “你们?打?架把玉仑琴弄坏了。”应雪冷不丁道。 钱多多剜了郝战一眼,主动道:“需要?什么材料我出,不对!他出!” 应雪看出他的为?难,也没把主意打?在他身上。 钱多多穷的响叮当,就算是有什么仙器异宝也都在肚子里了。 倒是郝战打?架赚的盆满钵满。 同样都在三界云游,游手好闲,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第36章 继位前夕 玉仑琴, 钱多多仅是知道有此物,他见的名器多的是,倒也没?把这事当作难题。 倒是郝战安静了下来, 语气也不?似刚才, 沉稳了数倍,“抱歉,玉仑琴一事是我没?想到的, 只要你能原谅说什?么我都?答应。” “我只希望玉仑琴没?事。”应雪托腮愁容:“但愿许顶的真才实学还在吧。” 许顶上到冲天?榜下到衣服补丁,就算是坏的不?成样?子,在他手?里也是化腐朽为神奇, 和新的一样?, 修为一般的可都?看不?出它坏了。 钱多多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他趴在桌子上摆手?,“不?用管我, 一杯茶的功夫就会饿。” 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应雪叫人多准备了些吃食,钱多多嘴上不?提开心,倒是都?写在脸上了。 第42章 “不知两位大人来我门前比武所为何事?”应雪言归正传。 郝战道:“打起来确实是意外,主要还是听闻你回来了还要补一个什么继位,不放心来看看你。” 应雪和郝战一共才见过寥寥几次, 都是在三界各地打完架回来休息,应雪自认跟他不太熟, 能让他不放心的八成还是把自己当作九尾天狐了。 钱多多饿的直不起身,闷着头举手, “加一,你没看见先是让人讹诈了。” 佳肴做的快,香气顺着门缝窗缝钻进来, 钱多多鼻子嗅到,跟饿死鬼一样顺着就去了外边。 应雪让人特意多准备了不少菜,房里的小桌放不下,就只能放在院里的长木桌,刚出炉的三道菜孤零零在大桌上。 钱多多拿筷子夹菜被郝战无情打掉,道:“还有不少好菜在后面,你急什么。” 应雪“嗯”了一声,“我这厨师的狮子头做的不错。” 钱多多老实了。 本就不太熟悉,现在来家里可不能这么意气用事,总不能让应雪以为他是来找事的吧。 印象!印象很重要! “那,那就再等等吧,我最爱狮子头了。”钱多多放下筷子。 整个人都打蔫了。 郝战打开随身的袋子,在里面翻翻找找,拿出一堆琴弦。 “那把琴到现在都没有弦,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找到的弦,你挑挑看吧,都给你了。” 桌上的一坨,有的地方甚至打了结,应雪拒绝道:“不必。” 他的弦就算单拿出来可是仙器,没有更好的来配这把琴了,郝战思索道:“这些真的是好东西,你看这个从虫族赢来的,这可是三四千年的宝贝。” 说着,郝战拽出那几根弦,中间的结扣却更紧了,他只好作罢,“就是乾坤袋里太多东西,乱了点。” 应雪:“大人误会了,这把琴比较特殊,有自己的弦,若是硬要给它换弦,它会死的。” 世间万物皆有灵。 一把上千年的武器自然能修出器灵。 “玉仑琴有灵?”郝战道,武器是好东西,可这琴早期一直在人间,在灵狐一族,以这样的灵力养出器灵怕是困难。 应雪认真想了想,回答:“九成是有。” 他没有被应惟抱走前的记忆,这琴是后来重回故地捡到的。 给它装弦,一根刚好立马就甩到了他脸上,长长一道血痕,血珠染在琴上,顷刻间,整个琴烧着一样还抖个不停。 没办法,应雪只能给擦琴,等干净了玉仑琴才平稳。 应雪陆续拿过很多琴弦,结果都是这样。 还好后来有经验了,知道用灵力护体,玉仑琴终于是打不到他了。应雪心想。 钱多多说话做事不思考,直接道:“那把他弄出来不就清楚这琴究竟有没有灵了。” 菜肴布了一桌,两人一直聊着天,钱多多只能坐在这看,说了句话到时候获得了吃饭权。 郝战拉着应雪聊了不少,等想起吃饭的时候,满汉全席已经被钱多多吃的连渣都不剩。 还是应雪拉架,院落才能保全。 —— 上神峰。 程司万分焦急,钟慈神魂归体好几日了,还是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江楚之和应雪还不在,整座山连个喘气的都没有。 顾浅辛白着脸来找程司,程司见状道:“你给你师兄护了好几日,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我没那么娇气。”顾浅辛看了眼床上的钟慈,“师兄不是我多言,眼看明日就是妖界少主继位,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程司叹气,万般无奈,“我知道,可钟慈。”顾浅辛皱着眉打断,“他现在只是神魂太累而已,多好的命让你不顾事情轻重的看着他。” 程司:“上神峰那两个也不知在哪,身边总归不能没人,若实在不行,你替我去一趟吧,见个面就算了了。”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去处理这三界的事。”顾浅辛嘴唇微动,欲言又止,良久才下定决心说道:“我替你照料他吧,你抓紧去妖界。” 程司倒是不担心顾浅辛照顾不周,毕竟他清楚,他这个师弟啊,冰块脸豆腐心。 他考虑良久,问道:“顾今今最近不是很闲,让她来吧。” 顾浅辛眼框微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让一个玩毒的照看人,也不让我来?我既答应了倒也不会出尔反尔,就算要收拾他也会等他恢复好!” 这真是误会了,程司想开口解释,顾浅辛嘴巴却比平时都要快,说个不停,“你宁可信她都不信我,早知如此,钟慈神魂出体的时候我就应该在他身上低落踹几脚。” 闻言,程司憋不住笑,“想什么呢你,眼睛都气红了,我是担心你的身体。” 顾浅辛直直看着他,别扭道:“我的身体?” 程司颔首:“你是不知道你什么样子,要是你现在躺下还真分不清你和床上那个谁伤的严重。” 顾浅辛避开他的目光,“笑话,不过是给人护法罢了,谁像他一般弱不禁风的。” “这话让你师兄听见,小心他收拾你。” 顾浅辛轻哼一声,不说话。 程司认真想了想,决定道:“这样吧,你和今今近日就住在上神峰,两个人也是个照应,我很快就回来。” 顾浅辛总算没了意见,推着程司让他启程。 程司无法,就这样出了门,走前还在提醒他:“记得让今今过来!可别让她带那些小毒丸!” “你好唠叨。” 送走程司,现在的上神峰还剩两个喘气的,顾浅辛怎么看钟慈都不顺眼,索性不看。 给顾今今传了音,到隔壁偏房等。 顾今今坐在炼丹炉的前面,眼睛都不眨一下,身上的炼丹服染着各种颜色,头发乱糟的一团,就连白皙的脸也成了黑炭。 马上!马上她最新的宝贝就要好了!! 她就是最强的丹药修者!! 3、2…… 顾今今小心的拿出那丹药,一个强势的传音正中眉心。 她身子一抖,下意识攥紧手里东西,刚出炉的药丸很是脆弱,这么一下,成了药粉。 “上神峰,你速来。” 顾今今摊开手心,上面黑黑的,欲哭无泪。 只能在心里默念着,这是亲哥哥,没办法,忍住,打不过。 找个时间就毒死他! 顾今今的速度还是很快,传音还没到两个时辰就赶来了。 顾浅辛给她堵在门口,顾今今满脸疑惑,问:“干什么?” “搜身。”顾浅辛说着就上手拽出她腰间的两把短刃,“身上的毒抓紧全扔出来。” “哥,你怎么沦落到给二师兄看大门了?”顾今今边掏东西边刺激顾浅辛。 顾浅辛皱眉,神态间尽是当哥的威严,“成日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瑶池仙境的事情知道吗?” 顾今今明显被问住了,“瑶池仙境?” 她一拍手,这个她知道啊,“前一段是冲天榜。” 顾浅辛无语了。 见她东西卸的差不多,才放她进来。 头上所有的钗子都没幸免,顾今今整个人身上只有件素衣,外衫都没了。 顾浅辛道:“你还真是浑身是毒,亏你号称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也要有东西保命不是?”顾今今有理,“我可是靠着这些宝贝才能混到如今这个修为的呢。” 顾今今许多年没来上神峰了,和她以前见的大差不差,还是一如既往的清贫,就算多了个房间也一样。 “他这真是庙小事不少,想进来一趟真是难。”顾今今抱怨。 “冲天榜被鬼界给毁了,瑶池仙境现在和废墟无二,钟慈前些日子一直神魂离体,前几日才归位,到现在没醒,妖界少主要继位,大师兄要去妖界,没办法,让我们二人照看他。” 几句话顾今今听的一愣又一愣,她就练个小药丸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江楚之和他那个徒弟应雪呢?”顾今今问。 顾浅辛:“不知道,不在。” 顾今今感叹:“还真是不能闭关自守啊。” 钟慈安静的躺在床上,顾今今怎么看这个姿势怎么怪。 双腿打直并拢,双手紧贴在身侧,整个人板正的不行。 甚至有点过度,就像是躺棺材了一样。 “你给他弄的?”顾今今问。 顾浅辛不言当作默认。 “真是比我都狠毒,我都没想到你恨他都到了这种地步。”顾今今道。 第43章 顾浅辛没?听懂他说的什?么,他也懒得去管,“你给他看看,还得什?么时候能醒。” 顾今今:“早怎么不?叫我,这都?多长时间了,让我这个妙手?回?春来照顾人。” “大师兄给你传音了,你没?来。” 顾今今打开随身的药箱子,“怎么可能,他最近几日?就给我传了一次音,还是东扯西扯的。” 说着,顾今今拿着小银针,绘声绘色道:“今今啊最近忙不?忙啊,身体怎么样?啊,不?是师兄说你,偶尔出来走走,别在山里憋坏了,师兄们都?很想你啊。” 顾浅辛:“……给他看吧。” 顾今今这一套流程熟练,顾浅辛盯着她的神色看。 见没?什?么异样?,莫名放下了心,就算出事也不?能在他照看的时候出事。 “应该是快醒了,再有半日?就差不?多了。”顾今今说着。 都?恢复差不?多了,还麻烦的她折腾一趟,白白浪费了她辛苦炼制的药丸。 她脑袋一转,旁敲侧击道:“我来的时候炼制了绝品神丹。” 没?人搭理。 顾今今不?放弃,继续道:“都?怪你那个传音,害我一手?抖。” 顾浅辛这次说话了,薄唇轻吐两?个字:“没?钱。” 顾今今:“……” —— 妖界必经?之路——瑶池仙境。 程司眼睛扫到吕茗却连个照面也没?打,他要在今夜前赶到。 吕茗做事快,井井有条的,程司很是满意。 妖界的入口在河底苍天?树,程司庆幸还好来过一次,要不?然找路都?不?知要浪费多长的时间。 少主继位这么大的事情,关系着整个妖族,近几日?,鸟族这里只要来了人、鬼都?热情的欢迎,贴心指路。 程司感动不?已,妖界自有真情在。 好不?容易趁着日?落前赶到,却被拦在了应惟门前。 小妖一左一右看着门,看见来人道:“王今日?不?见客了,请回?吧。” 程司道:“烦请通融一下,就说我是上阳宗程司,来晚了实属抱歉。” 两?小妖无视他,权当听不?见。 “上阳宗宗主程司。”程司再次尝试。 小妖:“……” 程司挠头,又道:“上阳宗宗主程司,携礼前来代表人界祝贺少主继位。” “赶紧走,代表人界的已经?在宫里住下了,若是再在这里一派胡言,定叫人抓你入狱!”小妖赶道。 程司听这话也没?有办法,只是道:“敢问人界来的是……” 他装作话在嘴边的样?子,小妖却没?有中套,“套话也给你抓起来!” “咳,可是元容桑,元公子?”程司问。 除了上阳宗,那么只可能是清月宗,应若闲和他说过的,不?来。 那么也没?别的什?么人了。 小妖不?答,程司只能先?行离开。 等找个机会翻墙进去看。 妖宫几步一个妖,一点机会没?留,程司试探了一下,果然有应惟的结界。 打破结界倒是能引起应惟的注意,定能见到他,程司想:太不?体面了些,还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果断放弃。 结界内收不?到传音,程司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欲哭无泪。 山崖间,应雪看着那片天?,脚步声落入耳朵里,余光注意到是程司,吓得他连忙隐匿起来。 程司望着这片天?,感叹:“上次来怎么没?发现妖界夜晚这么美。” 近冬的日?子近了,黑夜的凉意让人无法忽视,程司只能调灵力取暖。 还有几坛好酒在这,正人君子,程司是不?会动的,但—— 确实很香。 程司来回?摆弄着看,瓶口还有酒的残留,里面的酒还剩一大半,看来走的很急。 晚上来喝酒的妖,能有什?么急事,莫非是他过来给人家?吓跑了? 这可不?好。 “在下并无恶意,此次前来为少主继位来祝贺,奈何来的迟了些,身上又无钱财,只能借宿于此。” 应雪躲在草丛,垂眸听着。 不?出任何意外,明日?过后,三界谁都?会知道他就是这个少主,包括人界,包括上阳宗的人。 而亲眼见到这一幕的定然是程司。 还好不?是钟慈,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虽然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可总比他亲眼见到要心里好受很多。 应雪拽下腰间钱袋扔在地上。 回?去睡觉。 第37章 狐耳钟慈 钟慈比顾今今说的还要早醒一些, 神魂休息他却清醒的很。 程司,顾浅辛,顾今今说的话他全部听在耳里。 少主继位…… 钟慈躺在床上, 在漫长的黑夜里思虑良久。 按照顾今今说的时间, 顾浅辛提早了一个时辰在程司门口等?,一点声音没?有。 顾今今哈气连天,见他这么早没?有还打了声招呼。 顾浅辛:“到现在还没?醒, 怎么回事?” 闻言,顾今今精神了,重复道?:“到现在还没?醒?” 顾浅辛抬眉。 “坏了。”顾今今推开门, 大步流星走?到床前, 被子被好好的叠起,就连床褥都?一丝不?苟。 就是没?有人。 顾浅辛暗骂一声,“竟然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把人抢走?, 该死, 定然不?是普通的修士。” 顾今今难得对这个哥哥无语,指着床说道?,“你看看谁家偷人还会给你铺床,显然是自己醒了走?的啊。” 顾浅辛冷静下来一看,确实如此, 刚才着急想都?没?想,话直接从嘴里出去了。 他上次在钟慈这里这么丢脸还是上次刺杀未果。 钟慈真是他的克星, 顾浅辛烦死了,“刚醒就乱跑, 真是不?让人放心。” “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吧。”顾今今道?:“你还关心起二师兄了,倒是稀奇。” 顾倩兮:“我关心他做什么,我只是想把答应大师兄的事情做到位。” 顾今今耸肩, 上神峰人都?没?了,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开口道?:“既然这样我可就回去了,还有一堆丹药等?着我炼呢,现在回去我还能补个觉。” 顾浅辛拿她没?办法,只能放她走?。 —— 少主继位,普天同庆的,可地方有限,说到底还是有头有脸的人才能出现这妖宫之内。 程司自然是进不?去,庆幸的是今天鱼龙混杂,混进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人界来人以应若闲为首,元容桑和叶宛在旁边说着闲话,程司传过去,问应若闲:“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徒弟要来,而且你们宗的钟慈不?是还昏着呢吗,谁知道?你还能来。”应若闲说着。 程司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感觉,“那你倒是跟我讲一声,传个音也好啊。” “哦。”应若闲敷衍道?:“下次会的。” 程司:“……” 他真是拿她没?什么办法。 叶宛见到自己师尊也是很惊奇,“师尊,您也来了。” “你不?是给我传信说要保护世界,出去游历吗?”程司道?:“看热闹就是你的游历?” 叶宛解释道?:“三界大事总要来见见的,况且也是陪元容桑来的。” 元容桑在他们身后说话,周遭也全是声音,程司不?担心他能听见什么,问叶宛:“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他可不?是女生,这件事都?公布了啊。” “我知道?啊师尊。”叶宛有些茫然。 程司:“莫非你是断袖?师尊同你讲,这事你可要早些跟我讲,让我有心理准备。” 叶宛耳尖泛红,“你说什么呢师尊,我们就是好哥们,知己!” “好好好,随你吧。” 叶宛羞愤,不?想和师尊聊天了,看元容桑感觉也是怪怪的,自己一个人站在那边也不?说话。 锣鼓敲三响,白鸟绕梁,宫殿大门被一边五个小?妖合力拽开,应惟率先走?出,身侧应雪紧跟。 万阶之下,无人不?跪下,即使?是人界和鬼界也没?有一个人不?给这个面子,叶宛想看这神秘的少主,被元容桑拽了一下,“老实点,现在不?能抬头。” “……哦。” 应惟俯视,道?:“众族平身,今日?我将宣布灵狐一脉最后一妖,开辟三界的九尾天狐—— 应雪为新任妖王!” 话落,下面哗然一片。 “不?是说少主继位吗,怎么成?换王了呢?这也太突然了。” “九尾天狐,真的假的,万年前就已经殡天了吗?” “可是王也不?会对我们说谎啊!” 各种问题扑面而来,包括应雪本人手?心冒的冷汗更多了,看向?应惟满是不?解。 第44章 应惟却早有预料,抓着他的手?拍了拍,有些安抚的意思。 “诸位噤声,万年前九尾天狐陨落降幅三界,同时赐福自己步入轮回得到新生,我在这王位之上有万年之久,我的寿命有限,不?日?将会陷入涅槃,妖界不?可一日?无主,既然上天认定的少主回来,这位置理应该传下去!” 应惟一气说完,像是早就错好词了一般,应雪想开口问,应惟先一步道:“今日的事情已定,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回去再同你说。” “我只问一件事。”应雪道。 应惟见他坚持,只好道?:“你说吧。” “你说的寿命有限是什么意思。”神兽的寿命无穷无尽,与天同岁,怎么可能有限! 应惟:“凤凰不同,万年一涅槃而已,你慌什么。” 假的,这话是骗他的!应雪避开眼,自从恢复记忆之后,陆续的有些不?属于他的记忆也慢慢的浮现在脑海,万年涅槃不?错,不?过修行的过程亦是涅槃的过程,此外再闭关几百年,就结束了。 除非凤凰把自己涅槃的机会让了出去,这样才会死一万年。 这么重要的机会说给就给,万年是个不?可触及的光阴,没?人能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么一段话,下面听者无一不?感到震惊,随后就是惊喜,就连鬼界都?是庆幸的,九尾天狐就是三界与天之间的使?者,只要九尾天狐还在,那么即使?是世界的天灾,三界都?能够有转机。 人界的地盘倒是心情复杂,应雪刚出来,就被人认了出来,上阳宗的弟子成?了这妖界少主,又成?了妖王,更是开天神兽九尾天狐。 叶宛完全就是傻眼,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你快掐我一下,这是假的吧。” 他的兄弟怎么能变成?…… 程司道?:“怪不?得这灵根这么的纯粹。” 上阳宗钟慈仙尊的弟子是即将上任的妖王…… 这事不?能让钟慈知道?,可又怎能瞒住呢?今日?过后,不?,现在就会有消息传出去,这天下皆知的事情风言风语,以及自己的徒弟失踪,钟慈又怎么会不?知道?。 程司就算是让他回到以前那种封山的日?子,都?做不?到。 应若闲随口问:“你还好吧。” “还好,还好。”程司强撑着,“只是有些意外。” “有些?” 程司:“好吧,很大的意外。” 应若闲:“你还在这干什么,趁着现在可能还没?传到人界,赶紧回宗门处理吧。” “那这边……” 应若闲明白他什么意思,开口道?:“估计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等?结束我转给你听,赶紧回去吧,磨磨唧唧,上阳宗可别倒在你手?里。” 她说话不?好听,程司知道?的不?是一天两天,现在这话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 这边有应若闲在,他也不?用担心什么,钻着空子先行离场。 应雪站在上面,一切尽收眼底,程司的动作尤为明显。 他们现在应该很失望吧。 开门到现一刻钟的时间,应雪一次都?没?有看向?人界。 程司走?后,才慢慢把视线移到人界。 应若闲,叶宛,元容桑。 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弟子以及散修。 还好。 七彩琉璃珠所?穿的手?串出现在应雪眼前,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珠子,应雪感觉要陷进着里面。 “灵力护体,别看他。”应惟道?。 应惟催动灵力,七彩琉璃珠在空中?散发着无限光芒,众人皆在这下感受到整个妖界的灵力的充沛,甚至什么都?不?用做,站在这里就是一种修行,一瞬可抵一日?。 “妖王的象征之物都?传下去了,看来这是真事了。” “这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不?成??” “我就是感觉在做梦。” 小?妖道?:“做梦可不?会涨这么多的修为。” “……说的也对。” 应雪试图拿下这手?串,摸到的却是空气,那东西?却像是虚幻一般,确实很像是一场梦。 “都?说是妖王的象征,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碰到。”应惟说着,抬手?指尖正中?应雪的眉心。 像是被火包围的灵力冲进识海,直达最深处。 良久终于结束。 应雪抬手?,右手?手?心的正下方,有一朵火烧的七彩琉璃花。 那串空中?的手?串也消失不?见。 下面众人感到可惜,恨没?有多吸收点灵气。 【还是浅色衬的更漂亮。】 【应雪……】 应雪手?里的灵力没?停,这熟悉的声音,钟慈怎么会知道?他穿的什么衣服,钟慈就在现场! 下面的众人上万,人界就那么一点,应雪刚才还看了一圈,没?有钟慈的影子。 钟慈一个人不?知道?藏在哪里,定是易容了,即便是这样,应雪还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在人群里看去。 【怎么都?是妖王了,还毛毛躁躁的呢。】 角落里钟慈看他眼睛来回的瞟,像什么东西?丢了一般。 应雪:“……” 他不?动了。 反正也找不?到。 不?过,钟慈的样子和应雪想的完全不?同,按照应雪所?想,钟慈现在应该出现在这里生着气,对他有恨意都?是合理的,毕竟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藏着身份,在他身边这么久,目的不?详。 应雪想,如果两人的身份对换,他现在就应该暗暗发誓,被骗一百年,是可忍熟不?可忍!害的自己掉了面,这么些年还不?知道?利用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今后定要和这人老死不?相往来,若是遇见你死我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在下面关注自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剩下的仪式倒是没?什么了,应雪没?太在意,注意全在下面的人群,小?幅度的关注着下面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快结束的时候,找到那么个与众不?同的。 衣着是如常的白色,注意也没?有放在应惟说的话上,都?在他身上,那眼神中?没?有好奇,也没?有任何目的,温温柔柔的和钟慈以往一样。 为了藏住,还给自己幻化了个耳朵,出神入化,应雪甚至没?看出是假的。 可惜,这耳朵是按应雪幼时原型幻化的。 好认。 —— 程司御剑的速度达到的顶峰,赶回上阳宗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的弟子,今天可听见过什么事? 弟子被搞得一头雾水,“您是说顾浅辛师叔要给我们内门弟子加课一事?”说着,他还抱怨了两句,“我们的课已经够多了,还要修炼,师尊您能不?能跟师叔讲讲请啊。” “这是什么大事。”程司又问:“还有没?其他的,更大点的。” 弟子灵光一现,道?;“那一定是顾今今师叔被自己的炼丹炉炸伤,在房间动弹不?得。” 程司无奈了,这也能算大事…… 上阳宗还是过的太安逸了。 不?过,顾今今受伤倒是可以去看看。 程司放人走?又抓来好几个弟子,都?不?知道?妖界发生的事情。 真是不?枉费他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啊。 可要想封锁住这个消息实在困难,把责任推到应雪身上,又定会引起两界的矛盾。 程司头痛不?已。 江楚之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他把一封信递给程司,道?:“应雪让我给你的,御剑比我飞的都?快,差点没?追上。” 应雪给他写信干什么,真是奇怪,不?应该是给钟慈吗? 不?对,他现在不?应该跟上阳宗撇开关系吗? 程司收: 百年前遭遇意外失忆到了人界,机缘巧合之下拜了钟慈为师。 如今记忆恢复,不?便再留下。 若我身份公开之日?,可以以我为解开九尾天狐禁制,封闭记忆与修为来人界历练为由。 多年照顾,不?甚感激。 应雪留。 还以为今后什么都?会遍,实则不?然。 还是原来的那个应雪,永远像个小?棉袄一样,暖人贴心。程司想着。 “看完了?”江楚之问。 程司点头,“这是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江楚之:“好几日?了,让我在你知道?这件事之后给你送来。”江楚之道?:“这不?正好今日?看你在场就想给你,谁知道?你跑的这么快。” “看完拿来,受命烧毁。”江楚之伸手?要,他捎着纸补充道?:“哦对了,应雪特别嘱咐,让我亲口对你说。” “什么?” “三界和平,人界不?犯,妖界永不?为敌。” 程司:“知道?了,回一句,妖界不?犯,人界永远为友。” 第45章 “你们两个真是拿我当传音用啊。”江楚之拍拍手?,接下这差事。 程司在上阳峰想了良久,还是决定找钟慈说这件事,推开木门,里面空无一人,程司不?信大活人还能丢,翻来覆去的找都?没?找到。 确定钟慈不?在上神峰,立马就找到了顾浅辛,问:“钟慈人呢?” “半夜趁着我们睡觉,他自己醒了,走?了。”顾浅辛说。 程司:“他才刚醒就走?,真是不?拿自己当回事!” 肯定是去找应雪了,茫茫天地,他能去哪找他,万一途中?知道?应雪就是妖王这件事,冲去妖界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真是让人不?省心。 “对了,今今怎么样了。”程司关心道?。 顾浅辛:“应该没?什么大事,今天忙还没?去看,现在一起去看看?” 忙着给弟子上课,不?得不?说顾浅辛也是宗门的一股风流,爱上课。 程司心里慌,拒绝道?:“不?了,你好好照顾今今,我有点急事。” 顾浅辛看着他风风火火背影,他的大师兄今天看着真是疲惫啊。 三界之大,程司不?知道?钟慈在哪,最终决定去瑶池仙境—— 堵人! 第38章 浮生神翁 今这一天发生的事很多, 应雪一头雾水,就这么莫名?奇妙的成了妖王,应惟的谎话?他没有主动?提及, 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应雪只感心急如焚。 仪式结束应雪没办法在外?停留,钟慈的行踪他现在摸不清。 应惟看向他,似乎在等待他开口, 应雪自是读懂了这其中的含义—— ‘有什么疑问,说吧。’ 应雪看着他神色变幻莫测,最后垂眸, “发生的真是突然, 我?可能还需要?些时间自我?消化……” 应惟见他神色恹恹,明显一愣,他都做好万全的准备迎接应雪的问题, 没想到?应雪倒是选择了回避。 “罢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过?两日我?会带着你慢慢接手妖界大小事务。”应惟说道,摆手示意让他走。 应雪刚出大殿,一刻未停歇浑身散着灵力,试图找到?钟慈位置。 妖界继位大事, 向三界敞开妖门?迎人?界和鬼界的来客三天,期间可以随意的出入, 但夜晚会禁止通行。 天近黄昏,应雪算算时辰, 还有两个时辰妖门?就会关起?来,今日继位结束的晚,赶去鸟族时间很可能不够, 大部分来客都会选择在妖界驻足个一两日。 应雪左思右想,倒还真想不到?一点是值得钟慈留下的。 不过?以钟慈的性格,在这繁华且美如梦境的妖界,难免不会逛一逛。 应雪马不停蹄赶来鸟族,不出所想,众鸟妖化原型在天空中遨游,欢天喜地的庆祝。 通往瑶池仙境的大树上栖息着五彩缤纷的鸟儿,应雪易了容还掩了面,站在树下倒显格格不入。 半个时辰没人?搭理?,一个时辰没人?搭理?,两个时辰一直直愣愣的站着,没人?会不注意。 【这妖界小玩意倒是稀奇。】 …… 【这空灵音色,倒像是上天的馈赠。】 应雪靠着一句句没头脑的心声,猜测着钟慈还在妖界。 但最后一声还在半个时辰前,半个时辰脑海里的死?寂一般,应雪有点心慌。 在这里生活千年多,妖界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入口? 不过?即便如此,钟慈的心声也不会停。 这么多年,应雪摸索出了几个阶段是听不见的:睡觉,打坐,闭关,还有……结界内。 酉时不是钟慈睡觉的时间,更不可能前脚在逛市后脚就睡觉。 应雪摩挲着腰间软剑,妖界结界多的数不胜数,一般对于钟慈不痛不痒,但不保准碰神魂未养好又?大意,着了道。 钟慈出事不要?紧,可若死?在不知名?的地方,属于他的神识找回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应雪心里这么想着。 —— 海晶宫。 几只小鲛人?绕着钟慈,钟慈眸光暗淡静坐喝茶,台上还有着鳞片绚丽,金色卷发的鲛人?,婉转的唱着歌。 这也是钟慈能够走入这家茶楼,落入鲛人?的迷惑的原因。 绕着钟慈的小鲛人?虎视眈眈盯着他,忽地,一只指尖细长?的小鲛人?奔着钟慈胸口而来。 台上的声音戛然而止,金色卷发鲛人?卷起?水涡,那贪心的小鲛人?惨叫一声,彻底陷入漩涡之中。 尖锐的叫声一响,钟慈手中的茶杯顷刻间成了瓦片。 动?作不大,在那漩涡对比下,更是引不起?一丝注意,钟慈抬眸,周身散着寒气。 “主上!小园他一时猪油蒙了心,还望开恩!”身边小鲛人?一门?求情,鱼尾落了软泥里,失了光泽。 云珩高傲的昂起?头,一个字不愿多说,哼了声没搭理?,打量着座位上的钟慈,见他还是那副失了神的样,长?舒了口气。 “侍寝安排到?哪日了?”云珩问。 海妖思索片刻,“今夜是犬族男子,按您的习惯要?休息五日,在这之后就是人?族……” 云珩打断道:“人?族现在的修士哪个有眼前这个好?” 主子性情不定,海妖能伺候这么久自然是个心窍的,“这钟慈声名?远扬在外?,要?不要?换在……今夜?” 云珩凑近嗅了嗅,“不必,一股人?味臭死?了,状态还不好,没意思。” 海妖吩咐人?来,“给这人?界低贱货色送房间,养好状态送去净身!” 钟慈不动?声色被抬走,海妖见自己?主子没什么表情,松口气。 看来自己?此事做的不错。 云珩却突然甩了他一鱼尾,“什么低贱货色!你是说我?的眼光低贱?” 这样的小打小闹,海妖习以为常,知道云珩没真的生气,打个哈哈过?去。 海妖把人带回房内就退了出去,钟慈有些苦恼。 神魂到底是没恢复,竟然着了这么个道。 不过?说来倒是有些意外?,鲛人?一族竟还有幸存,刚才他简单扫了眼,还有个十?来只。 鲛人?不分雌雄,看那被称作主上的鲛,和围着自己?的那些看着就没多少年道行的小鲛人?。 钟慈只恨身旁没什么小酒茶,一只鲛这么些年为了重振鲛人?一族,倒是没少生。 适者生存这个道理在妖界是亘古不变的,钟慈自然能够为了报仇,彻彻底底让鲛人?一族消失在天地。 但他觉得没什么必要?,会很麻烦并且不好收场。 钟慈拍拍手准备不声不响的离开,手刚接触到?门?,立马感知到?不对退了回来! 这个触感不对,好像摸到?的是皮肤!属于生命的皮肤! 霎那间,钟慈心中所想都被吸了进去。 这不对,鲛人?一族擅用歌声蛊惑,而不是穿透人?心所想。 没等钟慈细想些什么,云珩出现的倒是快,钟慈直视来人?,手指不紧不慢的敲击着桌面。 “真是小看了你。”云珩道。 若不是他留了个心眼,还真要?让人?跑了。 云珩眼睛直达钟慈的心底,想要?看透他,却不想被光芒刺眼,他慌忙闭紧双眼,眼泪不自觉落下。 他的能力从未出现问题,这是第一次! “云……珩。”钟慈不确定的叫出名?字。 云珩没想到?钟慈认识自己?,显然是一惊,可惜眼睛现在还睁不开,不然一定瞪大双眼来表震惊。 “主上,夜已深了,那小公子都已在寝宫里等待良久了。” 外?面的海妖催促道,被云珩不耐烦的骂了一声。 钟慈:“不送。” 云珩闻言,“你不是要?走?” 本是打算要?走的,但现在钟慈改了主意,云珩有这个能力的事情他要?查清楚。 “本就是来妖界游玩,海晶宫自然也是其中之一。”钟慈道。 云珩不信,“人?界不是传言,钟慈仙尊仙风道骨,不问世?事。” “说笑了。”钟慈懒得跟他多做解释。 海妖在外?面催的紧,云珩没办法,只能狠狠留下句,“奉劝仙尊一句,别想着跑,这屋的门?可有我?的妖力在。” 说罢,甩着头发烦躁离去。 —— 玉仑琴一事,钱多多本就愧疚的不行,此次应雪有求与他,办的比自己?吃饭都认真。 连着两日,不眠不休终于是找出了点异象。 应雪见钱多多过?来,起?身问道:“怎么样了?” “查了整个妖界都没什么结果,甚至还盘问了各族群也毫无线索。”钱多多道。 应雪听着话?稍作撇眉,“你自己?在两日盘问了所有族群?” “当然不是。”钱多多道:“是我?找了许顶帮忙。” 第46章 应雪头疼,找钟慈的事情怎么能让许顶知道,这么些年,许顶可谓是妖界二把手,专门?为应惟做事,他知道那就意味着应惟也知道了! 钱多多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解释道:“我?找了个借口让许顶帮忙的,肯定不会想到?是你。”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应雪只能希望他二人?没有在这件事上留意吧。 应雪:“人?一定还在妖界,怎么可能就是找不到?呢?” “这人?到?底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找,还不让别人?知道。”钱多多问。 应雪找不出两人?的关系,充耳不闻。 钱多多看他不愿多说,也没多问,“你也别太?愁了,虽然族群没有什么信息,但我?倒是发现东边那片死?海,前两日有了异动?。” 那是以前鲛人?族居住的地方,应雪所知早就灭绝了,那片海还有动?静,莫非是还有妖存在在那里? 钟慈会不会就在那边。 应雪这么想着。 “刚察觉到?有问题,我?就告诉你了,还没来及去看。”钱多多说着,神色止不住落寞,“你多少也知道,那片死?海我?们谁都不愿去,毕竟是谛听葬身的地方。” 应雪点头,“我?知道,可惜我?还未见过?他一面。” “他的人?形可是我?们当中最好的,翩翩公子。”钱多多说着,好像回到?了三界未被开辟,大家生活在神州之上的日子。 那里只有各种各样的神兽和花鸟鱼虫,他们潜心修行,只为让上天看到?自己?的努力,从此化为人?形,也成为那九天之上的神仙。 谛听是第一个化作人?形的神兽,他们在神州之上经常能见到?九天之上的神仙,有了印象,谛听化形自然按照那个模样变化。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饕餮还记得,那时给他羡慕坏了。 可惜说到?底,他是个热爱吃喝玩乐的,神州大地的草皮他都要?啃一口,第一次见到?神仙还尝试过?咬一口尝尝,被好好教训了一番。 甚至还被罚七日不能进食。 这可给饕餮吓坏了,觉得大神仙太?可怕,还是那些小神仙更好一些,还会和他一起?玩,不像大神仙板着脸只会罚自己?。 谛听刚化人?形,还给自己?起?了自认好听的名?号,钱多多想着,不禁嗤笑出声。 应雪知道他在思念谛听倒没说话?。 “你知道当时谛听给自己?起?的名?号有多好笑吗?”钱多多主动?说道。 应雪自然不知,摇头。 “浮生神翁。”钱多多越想越觉得好笑,“他当时才一千多岁,叫自己?翁,白头翁。” 钱多多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许久又?有些难过?,“你说他的名?号都这么老了,怎么就没活到?老呢?” 神兽哪有生老病死?这么一说,如果说修士能算的上半仙,那神兽就是半神,享天地同岁,除非特殊情况,不死?不灭。 “浮生三千,不错的名?号。”应雪评价。 “什么浮生三千。”钱多多道:“我?看他的意思就是浮在众生之上,炫耀给我?们看的。” 应雪听了这解释觉得很牵强,但一时又?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事情没办完,钱多多也没多留,闲聊几句就叫应雪不必相送了。 修好的玉仑琴更是胆小慎微了,应雪离开一时,便会紧张的抖动?个不停,就连琴身里的霞光都不安的泛起?红色。 应雪没办法,只能向郝战借了能收纳完全宝物的乾坤袋。 郝战痛快的答应了,如今怕是看着满屋满院的宝物发愁呢。 他现在作为妖王,东海出了事,无论是否事关钟慈都要?去管一管。 应雪换了身利索的劲装,门?“吱嘎”被关上,动?身东海。 第39章 九色尾鲛 东海一眼望不到?底, 方圆十里杂草不生?,鲛人族也曾辉煌过。 在妖界,妖王掌管着陆空, 在海里鲛人族才是真正的王, 族长甚至在妖王面前都是并肩而行的存在。 应雪史书没少看?,但有?关于鲛人族的还真不多,可能?灭亡的太早, 无迹可寻。 只知?他们生?来有?让人失神的貌美容颜,和一副勾人心魄的好嗓子。 海晶宫修建的一点不输妖宫,在海底的最深处, 闪烁着耀眼的青光,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也依旧夺目。 应雪幻化了鱼尾,逐渐靠近海晶宫,就感受到?了生?命的气息。 再凑近些看?, 倒真看?见?了三五只鱼尾只有?一人长的小鲛人在一旁嬉戏打闹, 应雪主动靠近。 小鲛人看?到?后?很是奇怪,主动问话,“你从何而来,你并不像我?们的父亲。” 深邃眼眶,碧绿的眼球, 以及还未长长就颜色各异的头发,应雪观察着这几只。 这些小鲛人附近都有?海妖时?刻看?护着, 应雪紧忙藏匿起来,小鲛人自然不肯罢休, 追着就来。 应雪照葫芦画瓢,给自己幻化成和那几个小鲛人差不多的模样?,金发碧眼, 尾巴则泛着银色的波光。 那几只小鲛人哪里能?有?应雪游的快,好不容易找到?了只什么,还不是刚才那只奇特的鲛人。 “这看?着好像是刚孵化没多久的宝宝鲛!”粉发鲛人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才带头问应雪话的是只七色尾的鲛,抱过尾巴还不足半米的应雪,肯定道:“莫非是父亲哪年不小心遗落下的蛋。” 遗落的……蛋?? 应雪嘴角微抽。 “定然错不了,你看?这头发的颜色还有?这眼睛,简直和父亲一摸一样?!”小鲛人道:“他比我?们长的还要像父亲,定然不会错了!” 七色尾鲛颔首,“不管怎么说,鲛人不能?流落在外,要先带回?去给父亲看?。” 到?底是小鲛人,应雪一路被好几只鲛换着抱,每只又没多大的力气和修为?,抱一会就累。 即使这样?也没叫身?后?的海妖帮忙。 路程不远但也不近,应雪感觉整个人……鲛都要吐了。 “父亲,父亲!”七色尾鲛把应雪转交给另一个鲛人怀里,哐哐敲响紧闭的门。 这一举动刚出,看?门的海妖就出声?制止:“云彩小主,主上正在休息,不准任何人打扰。” 云彩指了指应雪,道:“我?们可是发现了大事情!看?见?没这个长相。” 海妖瞧了瞧应雪,有?些迷茫,结巴道:“不,不曾见?过啊。” “没见?过就对了!”云彩道:“这可是我?们捡回?来的!是父亲遗落在外的蛋,要不是我?们今日出去玩还不知?何时?能?找回?他,若是这时?间一长又没人照顾,死了都没人知?道!” 应雪不确定这一门之隔的鲛人会是什么实?力,更不确定他的幻化会不会被看?穿。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躲着。 于是,应雪灵力一转,委屈的小脸瞬间抽噎了起来,抱他的小鲛人也是一惊。 “发热了,好烫!快叫人来看?看?,再过一会都要熟了!” 云彩摸了一把应雪额头,果然是烫的骇人,也不管找父亲这事了,吩咐海妖找个好医者,就带人回?了自己的寝殿。 寝殿内。 云彩问那医者,“他怎么样?了?” “就是普通发热,约莫出生?时?没好好照料的事。” “怪不得刚见?面的时?候不说话,原来是烧糊涂了。”云彩道:“不会看?错吧?” “肯定不会,还请小主放心。”医者对此事很是自信,“老身?在海里行医数千年了,就没看?错过!” 应雪躺在那冰玉床上,觉得这个鲛人有?点傻,真有?能?力早就看?出他这是灵力冲脉导致的发热。 傻啊,傻点好啊。 好忽悠。 应雪倒是没再去听两人对话,回?想起刚用灵力的时?候,钟慈的声?音又出现了。 但时?间段,应雪根本没听清钟慈说的什么,一个音刚出来就转瞬即逝了。 不过也不算坏事,起码说明了钟慈很大可能?就在这里! 应雪正琢磨着如何套套话,或者溜出去的时?候,门外海妖的一声?给他拉回?现实?。 “主上到?——!” 应雪闭着眼装睡,云珩听闻这个消息立马穿戴好赶过来,看?着应雪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真是你们捡回来的?”云珩问。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云珩觉得也好,放下心中的怪异感,命海妖找人给他个殿住,再配几个海妖伺候,就走了。 鲛人一族在世界看?来早就不存在了,云珩丝毫没怀疑应雪,毕竟东海除了海晶宫仅存的这点鲛,确实?是个死海。 就连医者和海妖都是从其他海域带过来的,即使是他们想回?故乡,鲛人一族依旧可以让他们彻底忘记海晶宫这段记忆。 第47章 云彩虽傻,确实是个实心眼,发热是自己弄的,但也确实?不舒服,应雪稀里糊涂睡了一觉,醒来就看见床边那鲛。 他动了动,想给自己找些水喝,云彩立马醒了过来,看?出应雪的意图,主动递水。 “谢谢。”应雪幻化的年岁小,又因高热,声?音显得格外稚嫩。 “身?为?父亲的第一个儿子,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云彩道:“你从蛋里出来多久了?” 这个问题应雪不会。 “……忘记了。” “那你有?名字吗?我?叫云彩,因为?我?的尾巴是七彩的,漂亮吧!”云彩摆动着他的尾巴,在应雪窗前转了个圈。 应雪摇头,“没有?名字。” 云彩一拍手,“你自然也要跟着父亲姓,姓云,至于叫什么……还是得问问父亲!” 应雪视线透过窗,神态恹恹。 “过两日等你病好点,我?带你在这宫里转转。”云彩道。 应雪水汪汪的碧眼,瞧着云彩又很快低下去,“怎好劳烦您。” “对我?不必说您,叫我?声?哥就好。”云彩看?出他眼里藏匿的落寞,问道:“可是有?什么心事?” 应雪头垂的更低了,双手交叠握着水杯,娓娓道来,“还是蛋的时?候在这宫墙之外,看?不见?任何的光,是一个好心人救了我?,他把我?孵化出来,照顾我?许久,可我?刚要睁眼道谢的时?候,他就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 应雪稍作抬头,感激的望着云彩,“再之后?就遇见?了云彩哥。” 一鲛一次所产的蛋是数不过来的,却只有?一两个能?够孵化,精心照看?的情况下,要经历好几百年甚至一千年,云彩看?着应雪,也不知?道是哪年流落在外的,但这也无处查起。 本应享尽荣华的高贵鲛人,却因疏忽在外流落不知?多久。 要是没有?他口中的好心人,他的弟弟还要被困在蛋壳里多久。 云彩身?为?大哥,平日里对弟弟妹妹都宠爱有?加,更别说这长的如此像父亲,又可怜见?的弟弟,他简直心疼的不行。 “此人对鲛人一族有?恩,我?定会找到?他好好感谢!”云彩说着,主动打听起,“你可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画出来也好找。” 应雪要开口说话,云彩一拍脑袋,“哎呦,我?这脑袋,竟忘了你前脚刚说过没见?过他的长相。” 应雪:“……” 云彩答应了这件事,肯定是会好好去办,但现在毫无头绪。 “云彩哥。”应雪叫道:“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模样?,但他的声?音和气味我?是知?晓的,若是能?见?一面定认出来的。” “麻烦是麻烦了点。”云彩道:“但也可以一试。” 云彩倒真有?大哥哥的样?子,应雪病着也没叫海妖来伺候,都是亲力亲为?。 就是手尾不太好用,脑袋也不大灵光。 应雪穿好衣,来了院里,面对他的是一排排海妖。 应雪扫眼一看?,失望对云彩摇头。 “没事没事,这才刚开始呢。”云彩安慰他,转身?让海妖叫下一批人进来,结果毫无疑问,都被应雪否决了。 海晶宫的灯亮了,代表着夜近了。 看?了小一天,一点结果都没有?,应雪不免有?些烦躁。 云彩这一天也是累够呛,怎么说也是个小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云珩给应雪安排的寝宫还有?个几日,今夜应雪只能?住在云彩这边。 应雪喝了碗没有?任何价值的汤药,嘴里泛着苦,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云彩主动让出他的冰玉床,自己挤在小塌之上。 “云彩哥。” 云彩听到?应雪唤他,晃走了困意走过来。 “我?还小,小塌大小对我?来说正好,还是云彩哥睡床吧。”应雪道。 云彩:“你现在生?着病,怎能?让你睡小塌,你就乖乖在这里睡。” 应雪肉嘟嘟的小脸,云彩上前掐了一把,瞬间留下了红印。 应雪眼泪汪汪看?着云彩,哽咽祈求:“云彩哥就睡床吧,今日替我?找那好心人已经够辛苦了,海底这么大,不知?还要找多久,我?怎么能?忍心让云彩哥休息不好!” 本想明日一早就把这差事交给下人去做的,现在看?到?应雪这样?。 云彩又后?悔了,“好了好了,你可是我?弟弟,是高贵的鲛人,如今鲛人本就稀少,父亲为?了我?们族群付出了那么多,每天都那么忙,我?身?为?长子,自然要帮着父亲照顾你们。” “这床大,我?们一起睡可好?”云彩温柔轻问。 应雪本能?就想拒绝,“我?还生?着病,云彩哥要是被我?染上,我?是要自责死。” 云彩说不过他,只能?同意了。 应雪如愿躺上小塌,鲛人族的床比正常的大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小塌都有?普通的床大。 应雪现在也就几岁小孩的模样?,尾巴拉直放在小塌都绰绰有?余。 今日白天睡的有?些多,即使午后?一直在忙,应雪也没有?困意。 主动和云彩搭话,“云彩哥,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鲛啊。” “我?们的父亲名唤云珩,是最伟大的鲛人,在七千年前,我?们族群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人传染上了狂病,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全都疯了,开始肆意杀伐。” 云彩迷迷糊糊说着,应雪不困,他可是真困了。 应雪继续问:“狂病?” “嗯,就是狂病,好吓人的,这可是秘密,除了鲛人不能?知?道的秘密。”云彩翻了个身?说:“大海都死了,父亲是唯一活下来的,靠着一己之力撑起整个海晶宫……他是我?最崇拜的鲛人……” 最后?的一句话,还是应雪耳力好听出来的,云彩彻底睡过去了。 应雪彻底睡不着了,据他所知?,甚至整个妖界都知?道的一件事,鲛人族是因天灾而灭亡的。 从未有?过狂病这个说法。 第40章 钟慈爱人 翌日清晨, 应雪是被叫醒的。 海妖柔声道:“小主,该喝药了。” 想了一整晚的事,应雪现在自?然是没有精力?, 头直发晕, 喝完药才想起?来问是什么。 “是治发热的药,那?医者说?要喝上百日,才可?药到病除, 彻底根治。”海妖解释。 这满满的信任写在脸上,应雪不禁想这么些年来,鲛人族还能存在的原因, 有一半原因都是和其他族群少有来往吧。 不然, 就这个说?什么信什么的样子,早就被骗没了。 “我现在已经不烧了,这药倒也没必要吃了。”应雪道。 海妖一脸为难, “可?是云彩小主吩咐, 一定?要奴婢日日叮嘱您喝药才好。” 这药和昨日喝的一样,无功无过,倒也不损害什么身体,就是极其的苦,应雪怀疑这是说?谎的代价。 “行了, 你下去吧。”应雪起?身擦干嘴角的药渍,见人走到门口又?连忙叫住, “等等。” “怎么了,小主?” 应雪:“云彩去哪里?了。” 海妖回:“云彩少主一早就出了门, 去哪里?奴婢也不知。” 人生地不熟,应雪不能像无头苍蝇般乱找,只能借打坐来期待钟慈能给出点回应。 【神魂果然还是……】 【看来, 这几日还只能养养,之?后再找机会?了。】 钟慈果然就在这里?。 应雪确信了。 这时,云彩走进门,身心俱疲的瘫倒在应雪身边,“别打坐了,走吧,哥带你找人去。” 闻言,应雪来了精神。 门外,依旧是一排排各异的妖。 应雪只看了一眼就摇了头,云彩撸着袖子,“继续!” 日出到艳阳高照,再到黄昏之?时,最?后到太阳落了幕。 一批,接着一批,除了妖不同以外,结果倒是一样,云彩一下子犯了难,“弟弟啊,这宫里?的妖昨日都见了一遍,今日小池城的妖也见了个遍,真的没有你要找的?” 应雪沉思。 钟慈即使是神魂不稳,可?也不是云彩能随便找到的人,是他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你刚刚说?的小池城是?”应雪问。 “自?然是那?些海族小妖生存的地方。”云彩道。 他入海明?明?只见到了海晶宫,除此之?外皆为死水,不曾见过城池的存在。 应雪发懵,云彩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海晶宫和池城都有祖上的妖力?在保护,一旦出了事,都会?隐匿起?来,只会?留下一道海晶宫的幻影存在,只有用特殊的法力?才能找到这出口,真有图谋不轨的想要来海晶宫,就会?进入那?幻影进而被吞噬到那?恐怖如斯,吃人不吐骨头的海底漩涡之?中?。” 第48章 云彩瞧应雪似是在思考些什么,抬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你还小,以前?也没有人教过你这些,没关系,以后哥哥慢慢教给你。” “既然祖上妖力?覆盖了海晶宫以及池城,那?么是不是池城所有的妖都在此,不会?有遗漏下的妖了?”应雪问。 “聪明?啊,只有族长也就是我们的父亲有这个能力?来感知祖上的妖力?,不然你以为我大早上去干什么了?”云彩道:“还不是把你的事情和父亲说?了清楚,父亲才帮的忙。” 说?到这,云彩声音有些弱,“谁知道,连池城都没你要找的,东海现在就这些妖……” 应雪思忖良久,咬牙道:“或许那?是人或者鬼不是妖?” 云彩沉默了。 知道鲛人族的少之?又?少,能主动来的定?然来者不善,若不是主动来的,自?然就是父亲为了绵延后代抓来的三界各地能人。 不过,这些都不在云彩能掌控的范围。 云彩欲言又?止,转过脸去,“兴许是你看漏了人,准是在这些人里?。”他招手?,“来人,再把刚才回去的带过来。” 应雪手?轻放在他的胳膊上,轻声道:“云彩哥,如果很让你为难的话,你大概告诉我位置好么,我一定?悄悄的看一眼就走,让我记住他的样子,在心里?感谢的也好。。” 云彩纠结的很,应雪没办法,挤出两?滴泪,委屈的鼻头都红了,乖乖道:“我明?白了。” 云彩瞧见这样真是没办法,耷拉着头还是说?了,“西边,有几个宫殿……” 晚上。 应雪被云彩带着出了门,不声不响的没带一个人,多番躲开海妖的视线,终于是来到了所谓西殿。 西殿地形错综复杂,房间倒是不少,此刻都熄了烛火,应雪问:“这边都是何?人在住啊。” “都是……我们的母亲。” 还好此刻是鱼尾,没有脚,否则应雪肯定?被这话惊的摔个狗吃屎。 知道钟慈竟然在这里?,应雪心情很是复杂,那?么族长算什么,真算他的父亲?云彩呢?真成哥了。 ——不对,现在钟慈根本不能算是他的师尊。 “都到这了,想什么呢,快跟上。”云彩道。 应雪:“……” 现在也不是很想找了,钟慈现在说不定过的比他滋润,毕竟鲛人各顶个的漂亮,更别说?是族长了,只是真是没想到,他倒是喜欢男人。 怪不得这么些年从未见他对什么人有过这种?心意,感情早就心有所属,亏得他愿意做人家妻妾之?一,真是有够爱的。 这么些年也没见过他出门见一次。 应雪思绪飘的远,速度也慢了下来,海妖在附近巡逻,脚步声愈来愈近,回过神发现是走到了路口,云彩敏捷的穿过这条弯曲的路,此刻海妖已经入了眼,定?然是过不去了。 海妖向着应雪这边过来,石头落地的微小声音从云彩那?边传来,吸引了海妖的注意。 “谁在那?!?” 云彩紧贴着墙,迅速跑开。 “有人在那?边!追!” 喊叫声震的应雪耳朵一抖,四面八方的海妖都赶了过来,应雪借着这个空档安静的跑开。 和云彩走散,这里?对于应雪来说?,和迷宫别无二样。 透光窗,几间屋子里?亮了起?来,应雪庆幸自?己此刻是幼儿形态,不如窗子高,跑起?来方便许多。 西殿作为整个东海唯一有其他种?族存在的地方,看管的海妖自?然是最?多的。 纵使应雪跑得再快,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以及烦人的路况,应雪依旧被堵在里?胡同里?。 摆在应雪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1:乖乖被抓。 2:几步所到,未点烛火的房间。 应雪果断选了后者,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到了那?门前?,他转身扫视着海妖是否在,紧接着缓慢的顶开门。 刚碰到门板的刹那?,门被拉开,应雪道后背撞在结实的大腿处。 应雪回头,抓到的是白色纱料的衣摆,仰头看是熟悉的那?张脸。 应雪用力?去看,是钟慈,在以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钟慈被扰了觉,心情并不是很好,把小鲛人拎了起?来,顺手?带上了门。 “这么小就想着旁门左道来增长修为。”钟慈道。 应雪:“……” 钟慈:“不会?说?话?” 应雪:“……” 钟慈:“……” 黑夜里?,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没有说?话,钟慈好像确信了他不会?说?话一般。 小鲛人在半空中?,尾巴卷成了一团,努力?想把脸埋进去,偷偷散发着灵力?。 这点灵力?不足以让钟慈察觉,而且还在尾巴尖处散发的一丝丝,被卷在最?里?面。 【鲛人都这般胆小。】 应雪:“……” 钟慈把他放到桌子上,问他:“不会?说?话,总该听得见吧。” 双臂交叠放在卷起?的尾巴上,听到这话,应雪露出眼睛,点了点头。 “这么害怕,半夜过来要做什么?”钟慈问,知道小鲛说?不了话,拿出笔墨让他写。 胳膊都没有笔长,钟慈放弃了这种?想法,“你用手?比划吧。” 钟慈从乾坤袋里?拿出夜明?珠放在应雪身旁,微弱的光亮在房间里?展开。 【这个长相倒是像云珩。】 云珩……应该是族长的名字吧,确认钟慈没有认出他,应雪倒是松了一口气,轻声道:“我要回房间,黑天眼盲,一不小心来了这还这么乱,根本找不到路。” 外面海妖找人的声音就没停过,钟慈醒过来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外卖吵,“抓你的?” 应雪点头。 西殿房间多,住的人应雪摸索能有二十多个,跑了一个海妖都逃不了严重的责罚,现在挨家挨户的敲门或者硬闯。 还好云彩没被抓,否则麻烦就大了。 “咚咚咚——” 钟慈作势要开门,应雪皱眉,莫不是要给他供出去。 应雪跳下桌,拦住钟慈。 【这小鲛人什么情况,走错个路,大不了就是被送回去又?不会?如何?,至于……委屈巴巴的吗,云珩倒也不像那?种?会?虐待自?己孩子的。】 毕竟这些日子的打探,云珩除了睡觉,遛弯以外,也没做什么事情。 应雪动作没变,小脸却一下就垮了下来。 {抱着夜明?珠去床上躲着。} 经过上一次,应雪已经完全能够分辨出哪句话是钟慈的心声,哪句是给是自?己的传音了,转身爬上桌子,夜明?珠占了应雪一整个怀抱,到拉上被子躺进被窝的动作一气呵成。 【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这小鲛人一下子又?不害怕了。】 门敲的越来越急躁,“打扰钟慈先生睡觉真是抱歉,但还请快开门,否则为了您的安全,我们只好硬闯了。” 钟慈拉开门,衣着完好,气定?神闲的站在门口,挡住海妖进门的动作,“穿衣服,怎么了?” “钟慈先生可?见过什么可?疑的什么人在外面闲逛?”海妖问。 钟慈答:“没有,一直在睡觉,你们敲门才醒。” 夜明?珠的光不会?被外面见到。 海妖继续问:“那?可?曾有妖闯入这里??” “没有。” 海妖抱拳,“抱歉,钟慈先生,为了您的安全还请让我们进去检查一番。” 钟慈温柔的笑?道:“各位是觉得,我的能力?逊色于各位,需要各位的保护?” 为首的海妖被这个眼神吓的噎了一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你觉得我会?藏人。”钟慈肯定?道。 海妖低头算做默认。 钟慈抬脚让出路,四五只海妖进门对着衣柜桌子一通寻找。 床铺自?然也不会?放过,海妖先是简单扫视一番,没有什么异样,又?把被子一把掀开。 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手?下海妖凑近,在其耳低声道:“没有。” “抱歉,钟慈先生,进来东海确实事情不少,您又?刚到这边,实在是……”海妖真诚的解释。 钟慈表示理解,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好说?话的放一行妖走了。 等人走远,才伸手?揭下床板下的纸符。 动作的同时,被子鼓起?个大包,应雪和夜明?珠都在里?面。 “出来。” 应雪露出脑袋,躺这么一会?,睡意竟然就涌上来了,都怪这个小结界隔音这么的好,床又?这么软,昨夜又?没睡好。 “他们再有几个时辰没有结果就不会?再找了,到时你偷偷出去就行。”钟慈道。 还有好几个时辰,天都亮了,应雪困得不行,钟慈话没说?完,眼睛就闭上了,安静片刻,呼吸都平稳了。 第49章 钟慈:“……” 第41章 池城灯会 妖宫内, 应惟失望的看着他,他只能垂下头,连眼睛都不敢抬起, 生怕再次看见那从不明说的失望。 应雪伤心的跑开, 出门到了悬崖峭壁前,伤心欲绝坐在地上,身旁的酒坛子刚抬起, 鸡鸣声就把他拉回了现实。 比脸还大的夜明珠被胳膊直直的举起,应雪目不斜视看着它。 应雪:“……” 什么破梦。 话说,这海底哪里来的鸡叫声。 等等, 这是钟慈现在的住处, 应雪抛开夜明珠,偌大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人的身影,钟慈去哪了。 “醒了。”钟慈托起茶盏刮着茶沫。 日光透过精心浮雕的窗口, 光影照亮钟慈的身侧。 应雪抓了把乱糟的头发, 异香飘进鼻子里,这屋里的熏香有安眠的效果,昨夜竟然都没注意。 白天,路上都是人或妖或鬼,应雪倒真是小瞧了云珩的后宫, 钟慈的屋子这么偏僻都会有在不远处交谈闲话。 “昨夜叫不醒你,现在白天你也不好走。”钟慈道:“说说吧, 为什么要躲着那些海妖。” “宵禁偷跑出来的。”应雪不假思索道。 “这对小鲛人小主,是大事?”钟慈不信这个说辞。 应雪道:“我是刚被找回来的小鲛人, 不想给……添麻烦。” “那你半夜三更出来做什么?”钟慈又问。 这人怎么这么多问题,应雪沉默不想回答,编一个完美的理由需要时间,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 最好的办法是闭嘴不言。 “不想说就算了,只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问你答。”钟慈眼神投过来,是威胁的意思,“若你再不说,我可以送你回去,或者送你去。” 应雪:“知道了,威胁小孩算什么本事。” 钟慈轻嗤。 “哪年生的?” 应雪答:“十几年。” “云珩是你父亲?” 应雪维持着身份,不情愿的“嗯”了声。 钟慈没质疑,又问:“云珩是个什么样的人?” 应雪没立刻答,别扭道:“我刚被捡回来不久,面都没见过,你难道不比我了解的多多了。” 刚被引进来时见了云珩惩罚孩子,前几日又和他对了次话,倒确实了解地更多一些,钟慈点点头,没多说。 “东海除了海晶宫还有什么地方有活物吗?” 应雪:“有个小池城,住些小鱼小虾,除此之外没了。” 钟慈来了兴趣,“我可以带你完好无损的回去,作为谢礼你送我去小池城。” 他又不想回去。 “我找不到。”应雪没说谎,云彩并没有告诉他咒语。 有这个线索,钟慈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房间一时安静了。 “不过我知道一妖应该知道。”应雪率先说,“云彩,云珩第一个儿子,你应该知道吧。” “我为什么会知道?”钟慈不解。 看来不是和你的种。 应雪确信。 “在哪。” 应雪说了位置,下一刻钟慈就消失在了屋内,起身拽门的时候瞬间被弹了回去。 他被钟慈关屋子里了! 当年的事情应雪没见过,可鲛人族灭亡是不争的事实,那么现在的族长又是从哪里来的。 或者怎么生存下来的。 池城是必须要去的,云珩更是个需要接近的对象,应雪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满是责任。 天命享受了这世间最纯的灵根,可以说出生就是半仙,有朝一日最有可能位列仙班的,同样也要有所付出,责任二字就是所有天命必须要担起的担子。 应雪存在一日就必须保证妖界的安全,鲛人族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他的神识也必须找回来。 这世间的仙法无数,明着的不行还有禁术,应雪不信找不到办法把神识拿回来,勤修炼总是能在神识回来之日追上本应该达到的境界。 千年都挺过来了,何必急在一时。 钟慈去了半个时辰,提着云彩丝毫没避讳的就进来了,通过门缝应雪见路上所见的海妖皆睡了过去,倒了一片还有说梦话的。 云彩喋喋不休的嘴在见到应雪的瞬间变得更加的暴躁,“该死的,你还敢抓我弟弟,等我出去告诉父亲,你就完了!” 本以为钟慈会问了咒语回来,应雪确实没想到他直接给提回来了,云彩比应雪大不少,身高也高了很多,钟慈却没有抬高胳膊,可怜的尾巴只能磨着地板。 钟慈能容忍一路上云彩的嘴,忍不了正事的时候还这么吵,一个禁言法术就下在他的身上。 “还是那句话,给我送池城去,就放你们走。”钟慈把他放地上,手和尾巴绑在了一起。 云彩瞪了他一眼转过脸去。 “云彩哥。”应雪轻叫,也跟着怒瞪着钟慈,“你这个混蛋,竟敢对我哥这样!我和你拼了!” 说罢,应雪道真的握着小拳头冲向了钟慈,钟慈避之不及被碰了一下,连动都没动一下,应雪就这么向后倒在了云彩身旁。 “云彩哥,我好饿。”应雪饱含泪水,“你别怕,我要是真的死了也好,这样一定会有人注意这里的,你就能得救了。” 云彩眼眶里全是红血丝,见应雪脸色惨白,盯着钟慈晃着头要说话。 钟慈虽说没看懂应雪为什么这么做,但事情却进展的还不错,立马给他的禁言术解开了。 “你放他走,我跟你去。”云彩迅速冷静下来,忍住怒火说着。 应雪稍稍晃了晃头,钟慈说道:“不行。” 云彩的眸光彻底的暗下去,这时钟慈道:“不过可以给他吃饭。” 受制于人毫无反抗能力,云彩第一次这么后悔不肯好好的修行,只能想办法讨价还价。 钟慈看出他的意图,主动让了步,“今晚之前打开池城的大门,你可以带着你弟一起走。” “我不可能让你一人去池城!”云彩道。 里面住的是大海的子民,云彩是小主怎么能害他们。 钟慈也懒得多说,冷冷的看着,“那就你二人都别活。” 云彩彻底控制不住心中怒气,挣扎着想动手,应雪这时身子一晕昏了过去。 云彩被吓了一跳,还是妥协了,“我可以让你去,但你必须对自己下誓心言。” 誓心言,顾名思义,在解除之前必须遵从自己说出的遵守内心的语言,若是犯了誓言,灵力逆转,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修为尽失。 “可以。”钟慈毫不犹豫的答应。 云彩:“我不会,你教我。” 钟慈:“……一天学不会。” 晕倒的应雪:“……” 就算再不爱修行,也不至于如此简单的咒语都没练过啊,真是无奈。 一声闷哼在云彩身前传来,应雪从指尖到身子一点点动,按着自己太阳穴,俨然是刚醒的模样。 “你没事吧!”云彩担心的很。 “没事,让云彩哥担心了。”应雪道:“没吃饭有些发晕,刚才又摔了一下……”应雪解释几句,转道:“刚听到你们说誓心言。” 真是够烂的戏,钟慈心道。 云彩抱着期待,问:“你会?” 应雪颔首,“小时候那好心人带我修炼过。” 钟慈没意见,云彩自然也是相信应雪的,应雪接下这个差事,磕磕绊绊的几次才勉强在钟慈身上下了誓心言。 “我不会伤害池城的子民。”钟慈道。 一刻,两刻,钟慈完好的坐在这里,云彩点点头,同意了。 池城在海晶宫的西边,从西殿的后门翻出去,然后走一段再用特殊的咒语就可以打开大门,钟慈知道这件事之后没停留,让云彩领路出发,应雪以担心的名义也一同而行。 有钟慈在,他们终于不用躲着那些海妖走的小心,而是仗着强势的隐身大摇大摆走在路上。 海晶宫外围,是应雪熟悉的死海,钟慈开了结界以防被注意这边,云彩念了一段听不懂的咒语,一枚素玉戒指出现在钟慈的手心。 紧接着,由幻影到实物,富有年代的城门出现在眼前,云彩道:“十日,必须出来否则就死里面吧,想出来就把这戒指摘下来。” “多谢。”钟慈道。 云彩目送钟慈入城,心里的担忧还没过去,城门在关闭的瞬间,应雪这个不速之客窜了出去,身子刚挤进去。 第50章 “不可以!你会受伤的!”云彩喊着,伸手去抓。 话的前半段应雪听?见了?,但没?办法回头,城门?关闭,云彩扑在?了?城门?上。 池城内。 应雪倒在?地上,被城门?电的起不来身?。 钟慈没?来由的一阵头痛,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他扶起地上的应雪,眼神疑惑。 应雪没?注意到?钟慈的异常,想说谢谢又?没?力气。 “不要命了??”钟慈道?。 下一瞬应雪就昏了?过去。 ——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雪地,一股暖风袭来,应雪揉了?揉眼,画面一转,自己坐在?床上,身?后是钟慈在?给他疗伤。 还以为钟慈不会管闲事,直接走的。 应雪道?:“多?谢。” “你进来干什么。”钟慈问他,有些生气,“这城门?被这么保护,怎么可能没?些禁令,就这么闯进来,脑子怎么长的?” 应雪第一次听?钟慈这么说话,对于他来说,现在?的自己就是陌生人,总不能是关心自己吧。 “为了?看着你。”应雪不知道?钟慈相信了?没?有,只是后面没?了?声?音,体内的和煦的灵力变得汹涌。 应雪有些受不住,连忙运转着灵力来让自己好受些。 【真是个傻的。】 这是在?说自己? 应雪有些迷惑,钟慈什么时候对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这么关心了?,总不能是认出来了?吧。 应该是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云珩的孩子,爱屋及乌?当起了?父亲。 应雪找到?合理的解释。 那城门?上的雷电堪比应雪渡劫,现在?还能自如的行动,想必钟慈耗费了?不少修为来救自己。 应雪现在?想想有些后怕,当时就该想个万全之策,若是钟慈不救自己,妖王刚上任就要陨落了?。 池城不似海晶宫,这里的妖都以人形示人,应雪小主的身?份在?这里过于的瞩目,钟慈道?:“幻双腿出来。” 应雪:“我修行不够……” 钟慈沉默良久,半个字都不说,应雪的双腿就代替了?尾巴。 八九岁孩童的形象,铜镜映出应雪的脸颊,连金发碧眼都一并没?了?,成了?普通的黑发黑眸,和应雪小时候有四成的相像。 “烦请开下门?,明日是灯节,我家老板特意给住户准备了?面罩,讨个好彩头。”门?口?店小二敲门?道?。 应雪和钟慈对视片刻,拉开门?,钟慈就站在?身?后。 店小二手里一摞面罩,颜色各不相同,看样子是给每位住户都准备了?。 钟慈道?:“一直在?宫里了?,还是第一次出来参加灯节。” “诶哟,那你可回来的赶巧了?,灯节可是咱们池城最有意思的日子了?,今天开始外面的摊子还有各家各门?店开始准备,明晚天一黑,那可就热闹了?,咱们这些老百姓,宫里出来的鲛人,有钱的小姐少爷,大家为了?玩的开都带面罩,特别的有趣。” “小朋友,到?时候你可以让父母给你买好看的灯,寓意这一年都会顺遂。”店小二摸了?摸应雪头,把两个面罩递给他。 店小二继续发放面罩,门?后,应雪递给钟慈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的意思,去看看这个灯会。 第42章 花灯谜题 让人想不到?, 海底的食物竟是以鱼虾为主,桌上的全鱼宴散发着香味,应雪吃了?一口, 当真是美味至极。 “看到?告示了?么, 听说主上的妃子逃出去了?,好?像就在咱们这呢。” “那可就是第二个来这的妃了?。”同行的人道:“据说上一个来这里的是为了?葬在这。” 应雪留了?一耳朵,叫钟慈, “这位妃子有什么想法。” “这位小?主怎么看。”钟慈回击。 应雪哑然,安静吃饭,他之前倒是没?发现钟慈还能怼人。 “敢问, 可否拼个桌。” 应雪放下筷子, 这家酒楼的人倒是多,现在竟然一张空桌子都没?有,他们在二楼, 坐的是上桌, 全酒楼最?大?的,就算再来四五个人都能坐得下。 “可以。”钟慈同意了?。 那人嘴里道着谢,也叫来了?店小?二,点了?几?样便宜的小?菜,“看两?位是第一次来拾悦阁吧, 这全鱼宴可是他家专门坑富人的。” 应雪嘴里的肉突然就不香了?,这人是真不会说话。 “我叫阿旌, 两?位呢?” 应雪打破沉默,编了?个名, “云英。” “吴鸣。”钟慈道。 阿旌夸了?两?句,注意更?多在应雪身?上,“云姓好?啊, 族姓有福。” 关于妃子出逃这件事?,议论的声不断,阿旌是个健谈的,跟着隔壁住了?对话。 “你们可别?瞎说,我看那妃子就是为了?看明?晚灯会的。” 隔壁桌听到?阿旌这话当真思索了?片刻,“有点道理,我可想不出来他逃的原因啊,宫里多好?,除了?冷清点,那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有下人伺候着,哪像咱们这,除了?热闹什么都没?有。” 阿旌笑了?两?声,喝了?一杯酒,转过身?来,低声在自己桌聊天,“你们都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内情的。” 钟慈:“怎么说?” “这城门不是随便什么都能打开的,而且我听说这妃子可都是上面的物种,哪里能自己跑出来。”阿旌吃着肉讲话,一副闲来无事?看戏的样子。 “有帮手。”阿旌断言。 “小?兄弟知道的不少。”钟慈道。 阿旌大?笑道:“这是当然,池城万事?通可不是白叫的。” 说到?这,楼下‘闹事?’的声音飘过来,应雪低头向下看去,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举着那告示。 “我们是来找主上妃子的,都把头抬起来让我好?好?看看。”领头的啐一口在地上,叉着腰大?爷模样,“要是不配合,小?心小?爷不客气。” 这一闹吸引了?酒楼里的注意,不乏有人窃窃私语。 应雪问道:“这群什么人啊。” “一群癞子,没?什么能耐,打架闹事?一个顶俩,揭了?这告示约莫也是看中上面的奖赏了?。”阿旌道,面上满是瞧不上。 没?人看得起癞子,倒也没?人主动得罪这群人,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一楼倒是没?有人不配合,这群人一桌桌看过去,尽显了?威风。 二楼属应雪这桌显眼,唯一的上桌,两?大?一小?,其中一大?一小?穿着华贵,癞子自然是要来找事?,捞点好?处。 领头的名叫孙二,踹了?一脚桌腿,钟慈没?动,应雪抬眼看他,吃着嘴里的饭也没?停。 孙二有些不爽,刚想开口倒是没?什么存在感的阿旌站了?起来,“孙老二。” “这不是我们阿旌么。”孙二见到?他道:“怎么现在混的好?了?,都能跟这群人一桌吃饭了?。” 阿旌笑道:“这是我新认识的兄弟,也不是你要找的什么妃子,卖我个面子。” 孙二嗤笑两?声,身?后小?弟替他说,“不是我哥不给你这个面子,真是我看这兄弟跟告示长?的可挺像。” 从进入池城开始,钟慈就幻化了?容貌,现在不能说和画像相似,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阿旌是个会来事?的,拿出腰间的钱袋悄声塞到?孙二手中,孙二掂量两?下推开阿旌,道:“打发叫花子呢?” 池城流通的是银子,孙二把矛头对准钟慈,举起手掌,“我不多要,两?百两?。” 钟慈气定神闲,神色未变淡定的抿了?口鱼,应雪清楚:这是烦了?。 孙二被人无视,火气也大?了?,连着踹了?几?脚桌子,下一步就奔着钟慈的白衣而来。 “啪” 筷子被钟放到?桌子上,“路滑,还请公子当心着点。” 孙二没?懂他的话,刚准备骂,就摔倒在地,起身?准备教训人,脚下一滑又摔了?个狗吃屎。 越是不服想站起来,摔的越是狠,被人当众看了?笑话,就连阿旌也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孙二在池城这么多年?,何时遭受过这么大?侮辱,谁人见了?他不是要避让三分。 “你娘的——”孙二面红耳赤骂道,下一瞬人脸布满了?鱼鳞。 见状,店内看戏的有的面露鄙夷之色,有的直接站起身跃跃欲试上前。 应雪注意到?,问阿旌什么情况。 阿旌道:“孙二犯了?池城的第一禁忌。” 孙二有钟慈处理,阿旌就退到应雪身边给他解释,“池城是照着陆地打造的城,族长?不允许任何的妖在外面变出原型,要是被发现会被关大?牢的,当然举报的还有赏钱。” 第51章 怪不得有五大三粗的,上一秒还不愿搭理孙二,下一秒就想试探试探。 “小?看老子,你是池城第一个。”孙二顶着一个鱼头道,伸手想抓钟慈,给他一个教训。 刚搭上肩,钟慈反手抓住孙二的手腕,轻轻一翻,孙二措不及防,在空中转了?几?圈倒在地上。 连带着脸面一起在地上摩擦。 “技不如人出来找事?,倒是个笑话。”应雪道。 阿旌仗着有高手,附和,“可不是,有些人对自己简直没?有自知之明?,真以为大?家都怕他,谁知道都拿他当二傻子。” 孙二听到?这话,气的不行,横行霸道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这么说话。 应雪在阿旌身?前,孙二打不过,心道:小?孩子还欺负不了?? 孙二现在被气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报仇,把失去的面子找回来,身?后的小?弟想劝却?也不敢,生怕受到?牵连,畏畏缩缩在后面。 钟慈先孙二一步挡在应雪前面,阿旌还没?反应过来,孙二就真成了?条缺水的鱼在地上扑腾。 “老板,加菜。”阿旌招呼店家。 孙二人缘可以说没?有,就连拾悦阁都逃过几?次单,早在店家的黑名单上了?,此刻有机会,自然要报仇。 提着菜刀就拍晕了?孙二。 孙二的小?弟见状,哪里还会管他,脚底抹油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这场小?闹剧结束,应雪问:“怎么还不见菜上来?” 阿旌想笑,“小?朋友,你心也太黑了?,怎么说也成妖了?,哪能说吃就吃,吓唬他的罢了?。” 应雪反应过来,点点头,“确实,以后估计在池城脸都抬不起来了?。” “灯会明?日何时开始。”钟慈道。 “戌时。” 钟慈颔首,轻飘飘看了?眼应雪,见他吃好?就示意走人。 应雪利落起身?,阿旌有眼力的道了?声“回见。” —— 月色朦胧,应雪今日特?意收拾了?一番,光是衣服都试了?好?几?套,钟慈敲响门的时候还没?完事?。 眼看灯会要开始,应雪开了?门就赶快回到?铜镜前,挑好?的发冠放在手上被拿走。 应雪回头,被钟慈按着头扳了?回来。 钟慈手从应雪乌黑的发丝中穿过,一缕接着一缕被握在手心,铜镜里,应雪额前碎发被顺走。 “忙手忙脚。”钟慈道。 应雪有气无力的回,“这不是着急,晚些灯会要开始了?。” 钟慈手心放在应雪头上揉了?一下,没?等应雪发作就拿开了?,“好?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应雪出门的动作被叫住—— “等等,面纱忘戴了?。”钟慈把昨日店小?二给的面纱拿出来,给他戴好?。 “哦。” 以前在上神峰的时候,钟慈也总是帮他记很多细枝末节的小?事?,应雪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站在那里不动昂着头等钟慈弯腰为他带上。 刚走出客栈,远处笙歌就先传入耳朵,灯被点亮,流光泛彩,光彩夺目,悬挂的宫灯应雪不曾见过,此刻也不免感叹。 灯会人群涌动,应雪和钟慈也在其中,应雪的视线看过去是前人的后腰,踮脚也堪堪到?后背。 早知道出门就幻化成高个子的大?人了?。 这下什么都看不见。 苦恼之际,应雪腰间一股力量,脚下也悬浮了?起来。 钟慈把他抱起来了?! 即便现在是小?孩子,但应雪清楚,自己是个上千岁的妖,就这样像小?孩子一样被抱在怀里,成何体统! 太丢面子了?! 况且,他儿时也不曾被谁这么抱过啊。 人山人海,为了?稳当应雪只能紧抓着钟慈,羞的从耳朵红到?脖子。 钟慈嘴角带笑,问道:“现在能看见吗?” 各小?摊交错有序,还有各样的表演,耍杂技的台子下人围了?好?几?圈,根本挤不进去,好?在钟慈长?得高,被抱起的应雪看的一清二楚,表演者手持火把,抛向空中接着又是一套高难度的动作引得下面男女老少一阵喝彩。 应雪松开抓人的手用力鼓掌,钟慈只能抱的更?紧,胳膊也搂到?腰间。 “猜灯谜,谁能猜出本小?店的谜语,就可以带走好?看的花灯!”老板笑容满面,一槌敲响铜锣。 店门口搭了?个不小?的台子,上面挂着二十多个花灯,来往者带着面纱看不出神情,但都是结伴而上,他们驻足了?有一会,上去的人不少,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成功拿走花灯的,想要花灯的只能进店里去买。 店家倒是没?少赚。 应雪也来了?兴趣,道:“我们也去试试吧。” 钟慈手僵了?一瞬,还是抱着人走了?上去,老板收拾着登楼,一转头是见是俊美的年?轻男子抱着小?孩子上来,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硬生生换了?套说辞,道:“来解灯谜,赢盏花灯给孩子玩,也当讨个喜气。” 应雪左看右看,每盏灯笼上都有一个的谜题,每盏都不一样,他挑了?盏字多的站在下面,认真辨别?上面的句子。 “无风无月夜,独坐对孤灯。” “一字藏千言,两?字诉无声。” “三生石上影,四季梦中人。” “五更?钟声远,六神皆为你。” “七弦琴断处,八行书未成。” “九曲黄河尽,十全皆因君。” 应雪读完,只感觉大?概方向是讲情爱的,却?也一时间也猜不出真正的答案。 老板把目光放在钟慈身?上,问道:“小?孩子不懂这些,公子想必是能猜中的,想想和夫人的那些好?时光啊。”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谜题,应雪在想自己这是什么手,二十多盏灯笼,挑中了?这盏。 回头望向店里,出来的人紧贴着彼此,俨然一副恩爱的样子,手里提着的新买的花灯,应雪这次看的仔细,在这台子的侧面立着小?牌子,上面只有四个字—— 赠心于情。 字与字之间一条红线贯穿始终,明?显的为情人准备的灯谜,抽到?这样的谜面不是偶然,是必然。 怪不了?别?人,应雪只怪自己的看的不仔细。 “我很爱你。” 钟慈沉默良久,轻轻的说。 应雪的头背对贴着人,倏然一阵温热的呼吸,全部打在脖子上,使?得整个人不自觉的浑身?颤栗。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心悸到?忘记呼吸。 第43章 一切都好 一句话反复萦绕着应雪, “你,你说什么?” “答案。” 什么答案。 应雪大脑宕机,完全?反应不过除了“我很爱你”之外的字眼。 钟慈空出一只手, 拉下灯笼里的答案, 一张红纸上是手笔的“我很爱你。”伴随一起出来的是桃花花瓣。 应雪摘掉衣袖上掉落的,才逐渐回过神,干咳一声。 老板把纸条拽下来, 寻了一会便?提着灯过来。 “恭喜公子?,是个很漂亮的橙色琉璃枫叶的花灯。” 钟慈接过,老板带头鼓掌, 对着下面的人群道:“让我们恭喜今夜夺得头灯的……”他转身轻声问钟慈姓氏。 “钟。” “恭喜我们的钟公子?!” 看热闹的不少, 没有人吝啬掌声,应雪站在台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只想着赶紧下去。 有人开?了好头, 上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老板和两人简单道了别就招呼别人去了,临走前还想掐一把小娃娃的脸蛋,被钟慈不动声色退后一步躲过去了。 应雪握着花灯的提杆,道:“谜语还挺有难度哈。” “嗯。”钟慈的声音依旧如常。 花灯拿到手,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看了, 而?且看一对对情有情之人上去又下来,应雪也是浑身起了疹子?一样难受。 想自己?下来走, 又看不见路,只好这么挺着。 良久, 应雪才反应过来,钟慈可能也不是那?么淡定。 他的化名姓吴,而?刚才在那?么多人的场合里竟然说了自己?真实?的姓氏。 知道这件事, 应雪口干舌燥,几步之遥的酸梅汤摊子?吸引了注意。 “去那?边。”应雪指挥着。 钟慈充当着一双腿,应雪拿出腰间?荷包里的银子?,“我要两碗酸梅汤。” “好嘞,稍等。” 应雪全?部注意力都在这上面,丝毫没注意身边的变化。 阿旌惊喜的看着两人,“吴公子?,小云公子?,好巧啊在这边碰见你们。” “阿旌公子?。”都带着面纱,应雪听声音不确定道。 阿旌摆摆手,“不必称呼公子?,我就是一穿布衣的闲人。” 第52章 “碰上也是缘分,不然一起同行?”阿旌主动发出邀请,应雪果断应了下来,倒是钟慈的脸不是很好看。 也没跟阿旌说一句话。 池城的河边有一条河,今日河面上都是放灯的人,应雪这个意思还是知道的,没有提起要放灯一件事。 阿旌借口离去,回来就带了三个河灯,“来来来,放灯了。” 出门一个多时辰,应雪的脚终于着地了,想想没什么好写的,便?偷看钟慈的,钟慈察觉到他的视线,不仅没躲,反倒大方的给他看。 “望爱徒一切顺遂。” 是给自己?的美好寄托,应雪本以为钟慈会心系天下,但?转念一想,钟慈才不在乎这些,唯一在乎的可能就是身边人,可为什么不写心上人云珩呢。 应雪想到这,莫名想到昨日阿旌说的话。 “妃子?都是上面的。” 按道理?,云珩带着整鲛人族,背后更是一整个城,这么些年没被发现?,定是躲躲藏藏,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妃子?都是上面的呢? 难道就没有一个是海底的? 应雪总觉得这其中有哪里是不对的,他看了眼悲痛的阿旌,决定找个时间?好好问问。 “瞧什么呢还不写,马上就要放了。”钟慈对着他的后脑拍了一巴掌。 不疼,但?足够让应雪回神。 出于礼貌,应雪并没有看阿旌的河灯写了什么,倒是阿旌看应雪看过来,主动道:“是写给我哥的,希望他在那?边一切顺遂。” 悼念亡人。 当年的灵狐一族…… 自己?虽然没有记忆,但?也不妨碍血亲之间?的联系。 自己?现?在身为妖王,理?应为子?民求一份安定。 还有很多很多,想求的多了,应雪一时间?又无从动笔。 应雪又看向身边钟慈,在河灯上写下“一切都好。” 河灯写完,下一步就是放到河里,任它飘向远方。 应雪和钟慈一起放走了两盏,阿旌则是自己?放的。 “我的哥哥叫阿隼,可是一等一的帅哥,可惜天妒英才。”阿旌说着,他很久没讲过这些事情了,如今倒是有机会好好诉说一番。 “节哀。”应雪不会安慰人,只说了两个不痛不痒的话。 河灯飘走,阿旌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笑着蹲下身,“小朋友,你现?在还小,以后可不要为了美色丧失理智啊。” 钟慈手搭上应雪的肩膀,往身边带了带。 “肯定不会。”应雪实?话实?说道。 他可是看了一百多年钟慈这张脸,现?在还真不是一般的美色就能入他的眼,这么长时间?,也只有云珩让他稍作感叹一下而?已?,但?也只是一下。 毕竟云珩的长相和平常人都不一样,里面有一种独属于鲛人的美,是迷惑的美,像是带刺的玫瑰。 钟慈不同,乍一看是那?种凑近一点都会被冻死的程度的,应雪用眼神仔细描摹了他的五官,是温柔的,让人安心的。 河水中央,一人轻功踏在上面,高热的铁水被抛在天空,紧接着炸成火花在天空中展现一幅绚烂的山河图。 一下,两下……照亮了黑夜。 铁花落在河水里,泛起涟漪。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阿旌突然道。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应雪接道,“很美的词,想不到阿旌还对词有所?了解。” 阿旌弯着眉眼,“我这个人是个粗人,这首词还是我哥以前说过的,他不像我,就喜欢舞文弄墨。” 应雪肩上的胳膊没有拿下去,钟慈揽了一下,道:“许愿。” “哦。” 应雪双手合十,虔诚的闭上眼。 良久,阿旌睁开?眼,见钟慈不知何时睁开?的眼,而?应雪则是嘴角藏着笑,到现?在还没许完。 “小朋友求的就是多,莫不是把想吃糖果想玩玩具也都求在里了。”阿旌道:“你说对吧,吴兄。” 钟慈轻嗯一声,应雪闻言内心暗道:这妖懂什么,身为妖王自然求的多些。 “池城不允许用仙法?”钟慈问道,这也是这两天发现?的。 阿旌点头,“是族长这么要求的,说是从前在人间?走过,就喜欢上了那?里,说什么也要打造一个相似的在海底,这不,池城的生活各方面都在学习人间?,尤其是城边那?一片花海,族长专门亲自跑了好几趟,想了很多办法,才让这种名叫紫罗兰的人间?植物在这里生存下来。” “就在东边城角挨着海晶宫那?边,吴兄可以去看看,很美。”阿旌道。 钟慈记下这个地方,应雪睁开?眼,“紫罗兰,爱情的象征。” “小小年纪就懂爱情了?”阿旌玩笑道。 说实?话,活了一千多年,应雪从没在这方面思考过,“我心中自有大义,儿女情长自当敬而?远之。” 钟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嗤笑出声,紧跟着阿旌更是毫不收敛的大笑。 应雪:“……” 根本没人懂他。 “说起这些,我突然想到这小公子?姓云,公子?又姓吴,也不知两位是何关系?”三人的关系熟悉了些,阿旌也就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应雪看向钟慈,钟慈道:“我收的小徒弟。” 想到拾悦阁,阿旌道:“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 两人的关系现?在真是不好说,应雪想着,若钟慈真的说了爹和儿子?什么的,他一定会!一定会! 好吧……他也不能做什么,也就能生生闷气了。 打铁花落下帷幕,最后一刻表演者定是用了术法,铁花在空中定格了很久,应雪一看便?知,这铁花的形状描绘的是云珩。 “池城不是不准用术法吗?”应雪道。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真的不怕被抓起来吗? 阿旌摇头,“今天日子?特殊,这种能来表演的自然是得到了批准,用些术法也没有恶意,让大家开?心的玩意儿罢了,再说,这画的是族长,现?在肯定有宫里的人出来,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同族长讲,如此一个讨好还不用费心费力的事,城主怎么可能浪费?” “说的也是。” 阿旌道:“提起这个,你们说那?族长的妃子?能跑哪去呢?” 打铁话带来的温暖消失了,夜晚的凉风吹起来,应雪穿的少此刻手也是凉的狠,听到这话下意识瞟了钟慈一眼,倏然一只大手包住了他的手。 “谁知道。”应雪道。 钟慈的手和他的脸简直天壤之别,脸有多冷手心就有多热,没一会应雪手心就已?经出了汗。 应雪感受到灵力在体内流转,从内到外都暖和起来。 【河灯上写的到底是什么呢?】 “一切都好。”应雪回答钟慈内心的问题。 钟慈:“什么?” “我的河灯。”应雪道,“求的太多,只希望心想事成吧。” 钟慈手动了一下,“嗯,会的。” 【只要我还在,天大的愿望都可以去试试。】 应雪把手抽回来,他现?在听不了钟慈的心声。 “阿旌哥,你说死去的人未来的日子?会好过吗?”应雪岔开?话题。 阿旌思忱一会儿,道:“会的吧,他们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又会有新的一生,我讨厌上天不公,对我这么好的哥这样,但?我又只能祈求它,让我哥投胎到好人家,不要像这一生这么苦。” “我也希望。”应雪道。 希望灵狐一族新的生活都是美好的,无论?是在哪界,是什么身份。 平日这个时间?应雪就该睡了,现?在在外面,止不住的打哈欠,钟慈抱起应雪,吓了他一跳。 “回去睡觉了。” 阿旌倒是精神,“今天灯会,一夜都会灯火通明,等下还有好玩的呢,这么早就回去了?” “小孩长身体。”钟慈说道。 明知道钟慈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这话阿旌说应雪不觉得有什么,钟慈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他还说一千多岁的钟慈岁数大,现?在他更是顶着一千多岁装着小孩。 “花灯。” 应雪提醒。 钟慈向回走的步伐顿住,差点就忘了这事了,阿旌离的近顺手就拿了起来,好奇道:“这花灯很漂亮啊,哪里买的。” 应雪道:“东街那?条巷子?刚才在猜灯谜,这是赢的。” 阿旌回想,“东街猜灯谜,他家不是每年都给小情人准备的灯谜吗?今年变样了?” 应雪不好说,钟慈答,“没有。” “那?难道是吴兄和夫人?”阿旌道。 应雪不想继续谈这个,几句话给他讲清楚,“是和我一起去的,老板看我们上去也不好赶我们走,就猜了灯谜。” 阿旌视线转向钟慈,钟慈顶着两面的目光,微微颔首。 第53章 突然,尖叫声打破这对话。 “走水了!死人了!” 声源离这边不远,应雪提议去看看情况,阿旌自然也是支持的,钟慈不好奇也抱着人过去了。 阿旌拦住拿盆的妇人,“怎么回事啊,崔大娘。” “谁知道怎么好好的就走了水,据说里面还有好几具尸体,一排全?挂在院子?里,还滴着血呢,吓死个人。”崔大娘捧着水,“大娘不跟你说了,赶着去灭火,真是烦死了。” 阿旌道:“这家就在崔大娘家对面,一只空着没人住,火烧的这么旺,崔大娘家难免受牵连啊。” “不能用术法救火?”应雪问。 阿旌道:“池城按照人间?都生活惯了,大家虽说是妖,但?修为也就停留在化成人,又不让用谁会钻研,更别说这么大的火了,没人能救。” 应雪转头看钟慈。 钟慈知道他的意思,放下应雪,手里掐诀,他修的以水为主,灭个火简直杀猪用砍柴刀。 火瞬间?就灭了个干净,钟慈敷衍没注意力度,院子?里的人出来全?都是落汤鸡,刚进去的崔大娘心情更差了,出来就大骂,“谁啊!用术法也不知道看着点!” 这附近只有应雪三人淡定的站在这边,崔大娘自然注意到,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是不是你们!” 钟慈:“……” 应雪非常不道义,小手一指阿旌道:“是他。” 阿旌瞪大双眼:“……” 第44章 死尸游街 “小云小朋友, 怎么能血口喷人呢?明明就是?……” 阿旌还在?辩解,崔大娘根本不听,一脸失望的看着阿旌。 “他才几岁, 他能说谎吗?”崔大娘指指点点, “阿旌啊,不是?大娘我?说你,救火是?好事?, 但也要控制好力度啊,你看看现在?,跟让水淹了一样?, 里面那些吊着的人, 死了都还要遭你这一劫。” 崔大娘的语速快,阿旌根本插不上?话。 又是?一个落汤鸡出来?打断了崔大娘,“看见里面的死人了吗, 好好的花灯节出了这事?, 崔大娘啊,你看这可咋办?” 崔大娘:“你问我??我?能怎么办?真是?晦气,你们?报官吧,我?明个就搬走!” 说着,她摔下水盆, 大步流星走了。 发生这种事?,最惨的还是?邻居, 刚才说话的是?这宅子的邻居,正愁着被浓烟熏焦黑的自家墙壁。 官府对他们?的事?情不在?乎, 本想着以崔大娘的性格还能闹一闹,现在?人家还撂挑子不干了。 阿旌知道池城什么样?,跟着钟慈两人解释了一番。 “这么多?人被害还像晒辣椒一样?挂在?院子里, 官府都不管?”应雪小脸皱起,对这点十分的不满。 救火的大爷道:“没办法,这面的街就是?民街,没什么有钱有势的,官府又都是?……就算报了官也会被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这最后的损失还是?我?们?自己承担,更别说报官也是?不小的费用。” 钟慈:“好的不学学坏的。” 人间就早有这种风气存在?,早年拍巫族马屁,这些年拍两宗的马屁,从那老百姓到帝王都一模一样?。 “赵大哥!”从院子里又出来?个年轻的男子,连跑带喘,忙道:“那些尸体,尸体上?有字!” 老赵道:“你说什么呢?慢慢说。” 那年轻人显然很急,赶快调整好气,说道:“那些尸体虽然被烧的面目全非,但胳膊上?脖子上?所佩戴的饰品什么的,都是?不菲之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阿旌着急,这话跟前?面那句明显接不上?,催道:“那字又是?怎么回事??” “咳。”年轻人道:“我?,我?看那玉佩什么还怪好的,就想拿下来?去换点银子,谁知道看见那些尸体上?的胳膊都用刀刻着字。” 话说到这,年轻人停了一会,犹豫一会把声音放的很低,道:“上?面写着,囚禁吾身,宁愿吾死,鲛人一族,不得好死!” 这话刚起头,老赵就想给?自己弄聋,同样?压低声音,“抓紧给?这些晦气东西扔走,这话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应雪看了眼钟慈,“赵老伯。” 老赵听到背后有人叫他,立马应了声,万分后悔,刚才没留意这一大一小的衣着,就该背着人说话。 “公子啊,我?求求你千万别说出去啊,我?这全家上?下六口人啊!”老赵颤着腿,就差跪地磕几个头。 “事?情都牵扯到鲛人了,官府还能坐视不理?”钟慈问道。 老赵:“管,怎么可能不管,他们?能做的就是?把知情的人都杀了灭口。” “那你为何怕我?报官?”钟慈又问。 老赵答:“不是?报官……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就有这些闲言碎语,被有权有钱的听了去打通关系捅到宫里,再主?动领命解决,最后都捞了不少好处,没官的做官,有官的还能升。” “官府知道这些事?捅到宫里不也是?一样?升官发财?”阿旌道。 “不一样?。”老赵摇头,“宫里面只?会怪他们?办事?不行。” 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默默举手,“这,这次不一样?。” 老赵不想知道哪不同,只?想悄悄处理。 “杀人的是?从宫里逃出来?的那个妃子。”年轻人执意道。 老赵万分后悔,后悔没在?刚才和?崔大娘一样?跑路!现在?知道这事?就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推搡着年轻人进院子。 “祸从口出,你可别再说话了,趁着天还没亮赶紧抛尸。” 没想到来?帮个忙还能牵扯到自己人身上?,应雪此刻也没了睡意,准备好好看看。 “啊!” 这一晚上?,别的什么听的不多?,倒是?惊叫听了好几声。 应雪和?钟慈还没到后院,就见年轻人和?老赵跑出来?,还止不住回头看,生怕慢一步会被追上?一样?。 “鬼!有鬼!” 年轻人抓住钟慈,被后者甩开?。 鬼界来?犯? 应雪皱眉,妖界自己都没发现鲛人的存在?,鬼界竟然发现了! “那些死人活了,就这么盯着这面,一定,一定是?来?报仇的!”年轻人说着,嗓音止不住的颤抖。 应雪松了口气,原来?说的不是?鬼界,真是……大惊小怪。 不过身为妖竟然怕“鬼”,云珩真是?把池城管的很好啊,应雪想着。 “若是?死一下就能成鬼,鬼修倒是真容易。”钟慈道。 老赵想想也是?,但他刚才十分肯定见到了死人活过来?,还泛着青光,“莫不是?怨念不散……不愿去投胎?” “这么些年装成人,真把自己当人了?”钟慈皱眉,“死后成鬼乃无稽之谈,身为妖还不明白这些?” 鬼界有两种,一种是?人或妖堕魔,修鬼道,一种则是?生在?鬼界的,分为魑魅魍魉的怪,最早之时也被称作怪界,后被上?天要求管着一桥一个河,引着三界死去的魂走过桥去到三界之外。 人间把死去的魂称作鬼,怪界也就改成了鬼界。 “是?,可是?……” 钟慈懒得再听他说,他倒是?要亲眼见见所谓的鬼。 老赵和?年轻人硬着头皮躲在?背后又跟了过去。 十几具尸体在?地上?躺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阿旌走遍院子的犄角处,“鬼呢?” 年轻人颤颤巍巍躲在?应雪身后,“就,就在?那啊!” 应雪揉了揉眼睛,自己这是?眼瞎了?疑惑间看向?钟慈,显然对方也没见到所谓的鬼,“没有鬼,你自己出来?看。” “我?不!”年轻人被吓的不轻,此刻说什么就是?不肯从应雪身后出来?,蹲在?那里。 阿旌拉他出来?,“躲在?小孩身后干什么。” 年轻人被拉出来?,“刚才明明有……怎的没了?”为了证明自己刚才不是?说的瞎话,连连拍着老赵,“你快看啊!” 应雪身后的位置被抢了,老赵只?能自力更生,早在?进院子就发现鬼消失了,夜长梦多?,也不纠结什么鬼了,“想必是?刚才眼花,快把这些处理了吧。” “赵大哥,刚才明明……!” 年轻人还欲争辩,被老赵拍了一巴掌,措不及防向?前?窜了几步,“明明什么明明,快点过来?!” 生死面前?,刚才钟慈又点了几句,老赵现在?胆子大的很,率先背了一具尸体在?身上?。 钟慈这人爱干净,应雪本以为他不会帮忙,却没想他居然主?动去搬了第二具。 “这有推车。”阿旌道。 放在?角落里,刚才找鬼的时候发现的。 老赵腿脚不好,但时间紧迫吭哧吭哧背了一段,听了这话又折回来?扔在?车上?,应雪想帮忙,阿旌道:“我?来?就行,你们?身上?衣服贵可别弄脏了。” 第54章 “没事?。”应雪说着,伸手扶了一下,抓着尸体的胳膊很冷,确定是?死的透透的。 应雪再一捻指,像是?粉末。 没等想出什么,钟慈拉起他的手,很快又松开?,应雪再捻指,那层粉末消失不见。 再有半个时辰左右天就亮了,这些尸体自然送不了多?远,老赵从家里拿了几把铁铲,准备就在?附近埋了。 应雪和?钟慈在?一旁看着,尸体一个叠着一个被土藏在?大树下。 “这妃子不会再杀人吧……” 阿旌道。 钟慈抬眼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阿旌:“他既然搞这么大阵仗,还留下血字,定然是?想传出去的,现在?被藏起来?,会这么善罢甘休?” “阵仗大他怎么不去杀高官富商。”钟慈随口道,“孩子一夜没睡,我?们?先告辞了。” 老赵和?年轻人干活投入,没注意到对话,倒是?简单帮忙的阿旌道:“和?吴兄也认识好些日子了,能否告知住处啊?” “还是?老客栈。” 钟慈说完抱起应雪就走,没再和?他说话。 青石板路上?空无一人,不会出现灯会的问题,应雪自然不愿被抱着走,“你放我?下来?啊!我?自己走!” “走路都打晃,怕你倒这里丢我?的脸。”钟慈道。 应雪嘟囔:“要丢脸也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办法,你是?我?徒弟。”钟慈道。 倒真是?尽职尽责的遵循谎话。 应雪想。 钟慈走的不急,身后挖土的还在?继续,钟慈说一不二的性格应雪也懒得多?说,从这里到客栈很远。 入了秋的早晨寒冷,钟慈走的不急,路边的包子摊飘出香气,钟慈怀里温暖,应雪困的不行,头倒在?钟慈的肩膀,渐渐合上?了眼。 —— 这一觉应雪睡的舒服,没有一点声音吵他,想必是?钟慈在?屋子里布了隔音,应雪推开?窗,已然是?午后。 应雪穿好衣服,去找钟慈。 “进来?。” 钟慈穿着里衣,头发披散着,应雪进来?才不紧不慢的穿衣,“睡好了?” “嗯。”应雪道,“我?给?你梳头发。” 说着,拿过桌上?的梳子轻梳着,昨日钟慈给?他梳的,今日给?他梳回来?才对。 钟慈没阻止,应雪站着正好和?钟慈坐着高度一样?,梳上?面的头发有些不方便,拽过一个木凳踩在?上?面。 没有什么事?情,应雪也没急,钟慈任他玩着自己的头发,试了好几种发型拆了又梳,梳了又拆。 今天的钟慈还是?一如既往的白衫,应雪跳下凳子,给?他找了件金线绣着花纹的外衫给?他穿上?。 挑挑拣拣,选了个青色的发冠,半披半束。 钟慈看着铜镜里自己的搭配,不由?道:“你……” “怎么了?”应雪来?回看看,头发束的很好啊,钟慈见那小手扳着自己的头,看的认真,道:“没事?,挺好的。” 平日里钟慈一个白玉发冠就解决了,太寡淡了,应雪早就想给?他好好打扮一次了。 绿色的发带在?青色发冠上?,搭在?发丝上?面,做到这些应雪还不满足,给?他又编了几个小辫子。 钟慈额角一抽,闭上?眼不想再看。 应雪绕着钟慈来?回的转,认真规整好每缕发丝,最后满意道:“好看极了。” 钟慈被气笑了,强压下打孩子的冲动,“不如为师也为你装扮装扮?” 应雪笑道:“你当师父上?瘾了,才不要你弄。” 他的品味太差了! “饿了。” 一直忙着给?他打扮,到现在?早饭还没吃,闲下来?简直前?胸贴后背。 这家客栈什么都好,就是?饭菜难吃,钟慈不情愿的带着糟心孩子出门觅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路人的目光比平日要多?。 应雪点了几道清淡的菜,钟慈没意见。 “你为什么要把我?手上?的东西擦掉?”应雪拿筷子敲碗,问道。 钟慈抢过来?好好的放下,“那东西是?磷火,死人身上?的流出来?的东西,脏。” 应雪恍然大悟,他知道老赵和?年轻人看到的鬼是?什么了! “当时天黑,仅有的那点光照在?这磷火上?,就会隐约让人看到此人生前?的模样?!”应雪道。 这些他曾在?上?神峰的古书里看到过。 钟慈颔首,“没错。” “可是?磷火不是?死很久才会有的东西吗?那些尸体可不像刚死的样?子,起码得有两三日。”应雪回想着。 钟慈:“你倒像个仵作。” “……多?读书,多?学习。”应雪继续分析,“是?故意的,还借着你的名义。” “等今夜看吧。” 不出所料,入夜就出事?,昨夜那些尸体从土中爬出,游荡在?这座城里,惹得民心恐慌,但总的不是?大事?。 直到那些尸体留的血液,以池城为宣纸,走的路形成了那句鲛人还我?性命。 城主?王田青半夜听到这件事?,紧忙到了官府,连夜开?始审理。 应雪和?钟慈混在?人群里在?堂外看,为了方便不引人注意,应雪和?钟慈换上?素衣,在?角落里。 王田青坐在?椅上?,催促道:“不是?说把见到的都带过吗?怎么还没到!” 身边人回答说:“有些多?,还在?抓!” 百姓自然不可能承认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毕竟之前?的这种事?都没有好下场,抓人的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那十多?个人。 半个时辰,全都害怕的跪下堂下,应雪看到昨日的老赵也在?其中,还有说要搬家的崔大娘。 王田青一拍醒木,“一个个说!今夜的全部经过!” 谁都不愿意做出头鸟,半晌也没人开?口,王田青见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谁提供信息,官府必有重谢!” 话没明说,却都明白什么意思,赏钱赏官。 城主?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下面跪着的有胆子大的,说道:“我?说我?说!草民是?打更的,天刚暗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没一会我?就看见有人还在?大街上?走,我?就凑上?去了……” 回想到这,那人又想起了当时那个场景,道:“谁知道那人根本不理我?,我?绕到他面前?,脸上?全是?烧伤的痕迹,五官还止不住的冒着血!” 王田青:“只?有一个?” 那人连连点头,“我?确定只?有一个!” 王田青问了名字,命令身后人赏赐十两银子。 有人得了好处,说的人就多?了,情况都大差不差,在?各种地方看到分散的尸体行走,都是?一样?的火烧脸和?七窍流血。 应雪依旧是?被钟慈抱在?怀里,阿旌总是?神出鬼没,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两人,凑近说话,“他们?说的不会就是?昨夜……” “你说呢?”钟慈反问。 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答案,阿旌没在?继续,反倒说:“没想到这个老赵还挺聪明。” 老赵从始至终都没开?口说一句话,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真聪明。 应雪明白阿旌的意思,城主?虽然承诺给?了好处,但背地里会做什么呢?还不是?一样?像之前?杀人灭口。 现在?这事?闹的大,人数又这么多?,身为城主?必然想尽办法快速解决这件事?,在?消息传出去之前?。 之后也不难收场,这堂上?的十多?个人,到时候找几个典型,找个合理的理由?让他们?消失,震慑住百姓,让他们?知道池城的态度。 至于那些根本不怕城主?的,这事?闹的大王田青自然会解决的天衣无缝,他们?就算捅到海晶宫也只?会让里面的鲛发火,解决不了什么自然得不到好处,还大大得罪城主?,得不偿失。 海晶宫是?不能传进去的! 果然,王田青在?听的差不多?,眉头紧皱,说道:“我?身为城主?,定然要把此事?的幕后主?使抓出来?,封城!绝不能让人逃了!” 钟慈摇头,并不这么认为,“道理没错,时间错了。” 阿旌:“什么时间?” 应雪恍然大悟,“灯会,是?灯会!” “嗯。” 一定会有小鲛人在?灯会这日从海晶宫里出来?玩,有的赶在?昨晚回去,有的在?今日白天,但难免不会有贪玩多?留些日子的。 阿旌反应了会,道:“这人是?在?赌。” 钟慈提点了一下,“大火。” 阿旌不语。 应雪解释道:“昨夜走水是?在?人正多?的时候,声势浩大,即便尸体的事?情没传出去,鲛人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场大火,见无人敢报官会怎么想,他们?自诩是?贵族是?统治者,又正值年少逞英雄的年纪,怎么会没有想留下来?查事?的呢?” 第55章 “你真的是?小孩吗?”阿旌震惊,佩服了。 应雪心虚,干咳一声,又恢复笑脸,“这么简单的道理。” 钟慈挑眉,一副“就是?”的样?子,阿旌无奈,开?始怀疑自己的脑袋了。 堂上?一群人也研究不出什么,王田青没办法,只?能先道:“今夜先到这吧,此事?来?的怪,大家回家关好门窗不要随便出门。” 说着,他还特意关照了堂下的十几个人,“来?人,送这几位好好回去休息,再派些人手保护。” “是?。”手下人领命。 突然,老赵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啊?”王田青耐着性子,但脸上?的表情却截然相反。 老赵跪在?地上?,狠狠磕着头,“草民还有一事?要说!” 王田青甩着袖子,又坐了回去,道:“你说吧。” 本以为又是?今日见到的,也并不多?在?意,只?想今日赶紧先结束,包括外面的阿旌也是?这样?想的。 老赵咬牙,“昨夜灯火民街废宅起大火,是?草民家隔壁。” “此事?回头再说,下堂……”王田青见这话甚至和?今日事?没半毛钱关系脸上?表情更是?难看,随口打发了。 老赵却打断道:“草民救火之时,在?院子里发现了几具尸体,和?今夜见到的是?一批人!草民好心想给?他们?安葬,发现他们?每人的胳膊上?都写着‘囚禁吾身,宁愿吾死,鲛人一族,不得好死!’这两日的种种……可能,可能……” “够了!此等谎话也敢拿上?公堂之上?!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王田青听到这话一出,坐不住了站起来?喊着。 前?些日子的妃子出逃还是?他亲手写的告示!找人去忽悠的孙二揭掉的。 老赵被人抓着手臂往外拖,趁着最后喊道:“可能都是?宫里那个妃子所为!” 此话一出,就连拖人的手下都停住了,外面更是?轰然一片,讨论的激烈,应雪被钟慈往上?抱了抱,视野正好能看到所有人,当真让他发现了几个异样?的人。 角落里,几个人相互对视片刻,随后眉头紧紧的皱起。 “此等大逆不道之人!立刻给?我?拖下去斩首示众!” 王田青见状,慌了。 老赵放声喊着,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我?是?唯一知道昨日之事?的人!不能杀我?!” 角落里站立的几人,此刻气压更低了,中间之人跨步出去,拦住了即将落下的刀,“住手!”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盯着王田青。 “你是?谁?” 男子伸出手施术法,没一会真实身份就在?众人眼前?出现—— 七色的鱼尾替代了双腿,黑发长披着,碧眼里满是?冷漠,此鲛正是?放两人入城的云彩! 第45章 妖王大人 池城很少出现鲛人现身?的情?况, 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不管里面还是站在外面看的都大吃一惊。 王田青更是见到这七色尾之后,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头皮发麻脸色惨白?。 一千六百年前, 为了庆祝鲛人族第一个生命云彩的诞生,设了延续至今的灯会,从?此每年的这日都会大庆。 上一次族长带着儿?子出来还是在六百年前云彩及冠的日子。 至此, 整个池城都知道了有一只七色尾鲛,是除了云珩之外最尊贵的,也会是未来的族长。 呼呼啦啦都要跪下行大礼, 应雪正犹豫着, 云彩免了这些礼节,昂头道:“都起来。” 王田青被?人拉起来,苦笑道:“主子, 您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好去接您啊。” 云彩冷哼,不咸不淡开口?,“王城主好大的官威啊。” 刚站起身?的王田青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主子明鉴,是这草民冲撞了鲛族, 我一定给您交代!” 话音落地,整个屋子没有人开口?, 只有老赵在地上咬着嘴唇盯着那七色尾。 云彩有些茫然?,何时鲛人族在他?们眼里成?了这样, 明明是他?们让池城有了生的希望,也是这么多年一直保护着他?们。 可如今在他?们看来,竟成?了那不辨是非, 说也说不得的了。 “昨夜民街大火,损失惨重,我全看在眼里,竟没有一人想着去报官。”云彩干巴巴的说,没接王田青的话。 “到现在你竟认为我是被?此人说的话冒犯而生气的。” 王田青接触鲛人的机会也不多,都是池城自?己的猜测,传着传着就成?了如今这样。 云彩刚成?年六百年,并没有接手任何的事情?,看到的只能是表面的池城,管理得当,民生安乐,鲛人索性也不去多管这里。 万万没想到,这里早已迂腐不堪,民不聊生。 云彩:“王田青欺上瞒下,池城百姓苦楚视而不见,城主一职得不配位,即日起,剥夺身?职,关?入牢狱,等候发落。” 王田青磕头接旨。 阿旌自?从?看见云彩出来,眼睛都亮了,此刻更是勾起了笑,“真有魄力。” 应雪点点头,这是这些日子他?第一次见到云彩说话做事像点样子。 “还是有些心软。”应雪轻声说,钟慈抱着他?听的清,道:“是你怎么处理。” 应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杀,树立威严很重要,而且这人怎么说也是城主手里的钱和?势,想从?头来过?可太轻松了,就算不能再做城主,未来过?的也不会苦。” 钟慈揉了揉他?的脑袋,“想的全面啊。” 全是逗小孩的语气,应雪之前没觉得钟慈这么爱小孩呢? “我可不是小孩了,别揉我头。” 钟慈反驳,“不是小孩是什么?个头不高成?人了?” 应雪心道:一千多岁,和?你一样大,说出来吓死你。 “阿旌。”应雪叫他?,阿旌注意却没在这边,还是第二遍才道,“怎么了?” 他?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应雪看他?的眼里有光,一时有些熟悉,但也就一秒阿旌又成?了平日里朴实快乐的老实人。 “看你入神叫叫你。”应雪道。 崔大娘一直看不上这城主,就连刚才赏钱都不屑说,现在知道他?只是等候发落,啐了声,“真是便宜他?了。” 云彩见状,示意他?说下去。 得到允许,崔大娘双手叉腰开始讲究,从?王田青上任到昨天开始说,云彩的脸色越来越差。 王田青只恨不能把崔大娘的嘴给堵上,被?人拖着只能接受这场折磨。 崔大娘说个不停,云彩问了崔大娘姓名,叫崔秀。 “你说你家在昨日起火的对门,我知道了,处理他?的时候会再去找你的。”云彩道:“今日先到这。” 应雪和?钟慈起码今日白?天还睡觉了,云彩可是到现在还没合过?眼,此刻精神萎靡。 云彩说话的分量可比王田青说话有分量多了,崔秀立马闭嘴。 “至于你。”云彩看向老赵,似在思考,“也回去睡觉吧,明日再处理。” 老赵没想到自?己今夜竟不用被?关?起来等审,还能回家,一时间老泪纵横,更庆幸自?己当时勇敢了一次。 当时的决定是对的! 云珩吩咐人在民街守着接着就散了,阿旌和?两人不同路,先走了一步,应雪白?日睡的多,往日睡觉时间竟也还精神着。 应雪被?放下来走,钟慈走的也慢下来,毕竟矮个子腿也短。 “你说,昨天云彩看没看到你灭火呢?”应雪问。 “不知道。”钟慈道:“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放我进来的,若不查清楚死尸的问题,他?的锅是摘不掉的。” 应雪手摸着腰上的软剑,神态懒散,思考着这两日发生的。 “不要一想问题就抠肚子。”钟慈道,之前就有这个毛病不知道改,早知会这样就不把软剑做在腰间了。 应雪顿住脚步,诧异的看着钟慈。 这些日子害怕被?钟慈看出问题,他?把软剑变成?了普通带子的模样,也克制着没有碰过?,今日只是松懈了片刻没注意摸两把。 钟慈:“你怎么停了?” “……没事。”应雪说着,手心悄悄运起灵力。 来了池城之后,没有人用术法,他?就也习惯着不用,他?现在倒是要看看钟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应雪:!!! “我哥……”应雪试探道:“不会被?我爹罚吧。” 钟慈:“把这件事查清就不会。” 【真是随处认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都没叫过?我一声爹。】 应雪心里大惊。 果然?! 钟慈知道是他?! 他?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应雪走着路,脑子一团混乱。 第56章 【不过?现在这样,叫爹倒也不合适。】 钟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应雪,道:“我抱你,走太慢了。” 钟慈说完就动手,应雪来不及拒绝,慌乱的停掉了灵力,消化着事情?,心道:现在一个妖王一个人界大能,叫爹合适就怪了。 “失了神的表情?做什么。” “我见你到现在从?没摸过?肚子。”应雪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 钟慈:“嗯。” 应雪张大嘴巴,“那你为何不说?” “我为何要说?”钟慈反问。 应雪哑口?无言,如果是钟慈的话,问了倒是奇怪。 毕竟自?己的形象在这里摆着。 不过?既然?要形象,还总是抱他?这合适吗? 小孩子的皮被?剥掉,应雪一想到前两日在钟慈知情?的情?况下,还老牛装嫩一直被?抱着走,就羞愤的想藏起来。 他?到底为什么要在钟慈怀里把这个事情?戳破! 后悔,万分的后悔涌上应雪心头,可惜他?不会能让时间逆转的法术。 “云珩和?你……”应雪说道。 钟慈倪了他?一眼,“你以为是什么?” 应雪眨眼。 钟慈有些气,应雪这是把他?当作什么了? “鲛人的术法你该比我清楚,我神魂不稳被?引进来,你这些日子以为什么?我和?他?若是有那种关?系,还会……!” 话说一半,应雪满脸疑惑,问:“还会什么?” 钟慈却不愿多说,不悦道:“妖王大人还打算在我怀里多久?” 应雪:“……” 不是你自?己抱起来的吗?搞的倒像是他?爬上来的一样。 应雪跳下去,钟慈这次没有放慢脚步,他?只得跑着才能和?他?持平,“你慢些走。” 钟慈:“妖王大人倒是真身?都不愿让我见了。” 这话倒是点醒了应雪,此刻四周无人,应雪身?形一转只与?钟慈差了半颗头,“还没问你怎么不好好养伤,到妖界做什么?” 钟慈:“妖王大人恢复记忆到底是生分了,百年师徒情?分现在倒是见一面都咄咄逼人了。” 应雪一头雾水,这话怎么听都像是生气说出来的,可钟慈何时这么会拐弯抹角的讲这么多话了? 不过?,‘见一面’这么说,他?不休息来妖界真的是来看他?的? 应雪有些欣喜,口?不择言直接道:“那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找我?” 钟慈停下脚步,转身?看他?,语气一如既往淡淡的,说的话却怪怪的。 “我当是妖王大人不愿见我,不然?当时怎的都不愿施舍个眼神。” 那日继位,钟慈注意到自?己看到他?了。应雪想。 只是他?当时心乱,哪里敢和?他?对视线,只能装傻,事后也只敢躲背后留意。 “我那是……” 应雪想解释。 钟慈边走边说,装作不在意,“妖王大人不必多言。” 应雪:“你,你别叫我妖王大人。” “那妖王大人要我如何叫?如今师尊都不认,两界交好总得尊敬一下。” 平日里都是应雪说话,钟慈听着,偶尔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冒,今夜真的连成?了句,应雪倒是被?怼的一噎又一噎。 “就,就别叫这个。” 钟慈看他?磕磕巴巴,无奈道:“再不回去天又要亮了,应雪。” 应雪心尖一颤。 “哦,知道了,钟慈。” 虽说师徒关?系放到现在实属不该,应雪这么叫却还是让钟慈万分不适应,哼了一声。 【真是没大没小。】 时间晚,从?官府回来的都加紧脚步回了家,此刻街上只有应雪和?钟慈散步一样,忽地,急促的脚步声被?应雪捕捉。 应雪循到声源处,在民街附近,“是昨夜大火的邻居。” 年轻人背着包袱走很是匆忙,是要连夜跑路的样子,钟慈拦住他?的去路,应雪跟着赶过?来。 年轻人道:“吴公子这是何意啊?” 钟慈他?是认识的,旁边这位倒是没见过?,时不时的撇几眼。 应雪无视这打量的眼神,道:“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年轻人:“今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谁知道那些尸体会不会还回来,我当然?是想离这远点。” “那你早些怎么不跑?”应雪问。 年轻人‘我’了半天,道:“这不是在收拾东西吗……” 应雪上下扫着他?,“包袱不大啊,挑值钱的也不会这么晚吧,而且前面民街有官兵看着,说!怎么跑出来的。” 年轻人思索着回答,钟慈一语不给他?任何说谎的机会,“你和?阿旌做了什么交易?” 听到阿旌名字,年轻人全身?紧绷,昨夜一切都在计划中继续,什么时候被?眼前这人看出破绽的! “这都是阿旌的主意和?我没关?系啊,还请公子绕我一命!”年轻人言语恳切,只希望能放他?走。 钟慈怎可能如他?意,单手掐诀给他?绑了起来,又给他?的嘴封了起来。 这也太粗鲁了…… 应雪道:“带他?去哪?”总不能是带回客栈吧。 “随便。” 官兵就在附近,不把人带远点怎么问话,然?后,钟慈就把人栓到了客栈附近的窄巷子里。 应雪和?钟慈肩并肩,把巷子堵的严实,年轻人在里面,想逃都逃不出去。 “两位哥想知道啥我都说,别杀我啊。” 这黑灯瞎火,逼仄的巷子,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 年轻人刚做过?这事,没想到一夜自?己就成?了那待宰的羔羊。 应雪道:“从?头到尾说清楚,我就饶你一命。” 年轻人闻言,看着钟慈,钟慈点头算是应了。 “我叫于文贝,我家的糕点在整个池城都是顶顶有名的,谁知道那王家为了成?为池城最大的糕点铺,怕我家影响他?的生意,给摊子给砸了,还逼着我父母把祖传秘方交出来,我父母不肯就被?活活打死了,我想去报官,你们也知道那王田青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然?被?打了回来。” “后来,王家找了当官的,给点钱我就成?了他?家的家仆,日日对我折磨,就要我把秘方给吐出来,他?们简直是魔鬼,死后必定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于文贝狠狠道。 钟慈:“接着说。” “阿旌也住在民街,我们年龄相?当,他?知道我这些事情?就和?我说,有朝一日定让我脱离苦海——” 话终于说了回来,应雪摸着腰间的两颗红宝石,是九尾狐的双眼,下一刻就被?钟慈伸手拍了下来,应雪只得干咳一声认真听着。 “三?日前的午后,阿旌从?城边的花海回来,就突然?翻进了王府,和?我说机会来了。”于文贝道。 应雪眉峰轻动,三?日前的上午,他?和?钟慈刚好进城。 “紫罗兰花海?”钟慈道:“他?去那边做什么?” 于文贝:“阿旌这个人很奇怪,虽说家在民街,但除了天冷都不会在家里住,而是在城边的那片花海里住。” 这里和?城边可是离得远,就算是喜欢那边的风景也不可能成?日的两头跑,其中必定有原因,应雪想。 “说。”钟慈薄唇轻吐,像是认定了这人一定知道其他?的消息。 于文贝为难,欲言又止,钟慈脸色一冷,低声道。 “他?的哥哥葬在那里……” 第46章 城边花海 阿旌和应雪说?过他的哥哥, 只不过讲的不算多,当时他也没有多么的在意,至于那花海应雪更?不是很在意, 他来池城又不是闲游。 钟慈逼问:“接着说?。” “我当时半信半疑, 就问他要怎么做。”于文贝道:“他说?宫里面来了贵人,可以把责任推到……” 于文贝看?着眼前的人,嫁祸这事不光彩, 他声?音愈发渐小,应雪不给他逃避机会,说?道:“快说?。” 于文贝破罐子破摔道:“阿旌修为很高, 对付那王氏一家?易如反掌, 当天夜里我放他进来,他帮我解决了那一家?人。” “好几日就没有人发现主人死了?”应雪问。 于文贝摇头,“阿旌会写字, 仿着那王钊也就是王家?家?主的字迹写了一封信。”他从?怀里掏出信封递给钟慈。 应雪凑近和钟慈一起看?, 上面没有多余的话,大概意思就是,王钊带着一家?人进宫有事,数日之后回来,至于于文贝, 书信上写的是。 “办事好,很满意, 凭此书放归之。” 应雪:“这手书会有人相信?” 于文贝点头,“剩下的都?是奴籍, 怎么会管主人家?的事,再说?王钊带着一大家?一夜之间?消失,还说?了是进宫, 这个理由管家?不会不信,只会觉得是我和他们达成了交易,所?以才能?放我走。” 第57章 “障眼法。”钟慈盖棺定论。 应雪“哦”音拉长,“这个阿旌会的倒是多。” 之前他说?过,会的这些诗词是因为他哥哥,就算会写些字也不能?仿到让管家?都?认不出,有了障眼法就没这些问题了。 于文贝没否认,又道:“之后阿旌就开始威胁我,叫我必须听他的,否则就把他们死了这件事推到我身上,我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啊!” “我只能?按照他说?的,把尸体挂到那没人居住的院子里。” 说?完这些,于文贝表情很是悲痛,仿佛受害者一般,钟慈眉头紧锁,提醒道:“鳞粉,大火。” 像是骑马一样,打一鞭子跑一步,于文贝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阿旌提炼出来让我灯会那日涂在那些尸体身上的!至于大火也是他来告知我,我才放的火!” “给自己摘的倒是干净。”应雪嘟囔道,于文贝充耳不闻,看?着钟慈,希望能?放自己走。 于文贝把知道的都?吐了干净,应雪问钟慈道:“放他走?” 闻言,于文贝一喜。 钟慈:“听你的。” “哦。”应雪摸着下巴,道:“那绑了吧。” 于文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为什么还要绑他,钟慈嫌他烦,手指轻动,于文贝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个小巷是死胡同堆积着稻草,平日没人会过来,应雪拽下一摞给于文贝挡了个严实,身上有钟慈慈的法术,不会担心?跑掉。 处理完这些,应雪拍拍手和钟慈按照本?应该的行程回客栈。 应雪:“你是不是早就发现阿旌不对劲了?” “嗯。”钟慈道:“从?拾悦阁他故意接近开始。” 应雪回忆道:“放长线吊大鱼啊,我看?刚才我要真放了于文贝,你也会让他闭嘴吧。” 钟慈想?笑,“嗯。” 阿旌的目的不会是把王田青拉下台这么简单,应雪和钟慈想?法一样,等?。 转天。 应雪又是睡上了一日三竿,门外是阿旌敲门声?,应雪紧忙幻化?小孩模样,给他开门,抱怨道:“做什么?困死了。” “怎的还睡呢?你师父不开门这不先来找你了吗?”阿旌道。 钟慈睡觉自然是布了结界,应雪昨夜睡前特意和钟慈嘱咐不要给自己的房间?也下结界。 应雪:“我师父睡觉睡的死。”说?着,他打了个哈欠,出门敲钟慈的门,“开门,阿旌来了。” 片刻,钟慈穿戴完好迎两人进门,高度正好他顺手抓了把应雪的头,对他不爽的眼神视而?不见。 “崔大姐的嘴够好,今早和那边把王田青做的种种事件件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一个时辰前被下令斩首示众,就在几日后行刑。”阿旌道:“真是大快人心?啊!” 钟慈点头,“老?赵呢?” 阿旌想?了想?:“他被云彩小主叫过去私谈,现在还没出来,谁知道呢?” “不愧是池城万事通。”应雪夸赞道。 阿旌摆摆手,刚准备客气客气,钟慈直接进入正题,“昨夜那些尸体最后说是去哪了吗?”他刮着茶沫,说的云淡风轻。 阿旌思忱良久,一副不确定的样子,道:“我也是听说?,那些官兵没在街上碰到,就去那起火的宅子了,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钟慈神色从?容,若无其事,“没派人再去?” “怎么没有,第二批进去的也是没出来,那哪里还会有人敢进去?”阿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莫不是真是闹鬼……” “神神叨叨。”应雪脸色冷下来,盯着阿旌。 阿旌轻咳,又恢复正常模样,“我想?也是,那些人就是不想?做这事找的借口。” 忽地,门被敲响,应雪不愿在这里聊天,主动去开门。 门外正是云彩的人形,应雪没想?到他会来这里,“你……” “让我进去说?吧?”云彩道。 里面还有钟慈和阿旌,应雪犹豫着,钟慈就在里面让人进来了。 阿旌昨夜也是在的,自然知道这是谁,站起身恭敬的作揖。 “坐吧。” “大火那日,我看?到你救火了,谢谢。”云彩对钟慈说?,“但我还有一事想?你告诉我。” 钟慈:“不是我。” 云彩听后,看?向应雪,得到了肯定的眼神,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他相信自己的弟弟。 “还要谢谢你这几日对我弟弟的照顾。”云彩抓着应雪的手道,“那日我跟着你进来,刚进来就没见到你们人影,可是让我好找。” 别管云彩年?岁和他们都?差不多,但说?到底是个刚成年?的孩子,灵根和修为都?摆在这里,自然追不到他们。 等?云彩聊完,才注意到一直被无视的阿旌,见人看?自己,阿旌主动介绍,“我叫阿旌,也住在民街。” “嗯,我见过你,那日大火和我弟弟一起过来的。” 阿旌笑着应答,可答完屋子里就陷入宁静,见状,阿旌意识到自己多余,主动告辞。 云彩道:“今日赵康把事情的经过都?和我说?了,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就想?着你们可能?知道点什么,此事关于……妃子的事,我放你们进来已经闯了大祸,要是再洗不清这个,恐怕我们三个都?要遭罪。” “是我们害你牵扯进来的。”应雪有些自责,虽然是因为自己现在他弟弟,但云彩对他的好也是真真的。 云彩:“说?什么呢?”他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哥还要谢你帮我看?着这人呢!” 钟慈:“尸体复活是磷粉和月光所?造成的,至于游街是修士的引魂术,禁术。” “确实该禁,毕竟死者为大。”云彩道,“真的毫无底线,我鲛人一族到底有什么对不起池城人的地方,以怨报德!” 应雪:“池城没有外来的?” 云彩反问道:“怎么可能?会有,要是有也就眼前这一个。” 钟慈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云彩干咳一声?不再继续。 “对了,我可告诉你,十日期限可过半了,过时再不回去,必将五雷轰顶。”云彩认真道。 “知道。”钟慈道:“既然如此,先去那宅子吧。” 云彩有担当的昂着头,钟慈掠过他走出去,倒是应雪笑了笑和云彩并排走。 “他无视我!”云彩低声?和应雪说?,不管怎么说?也要尊敬他一些吧。 应雪安抚着,“没有没有,他就那样。” 民街的居民各个人心?惶惶,云彩安排了新的住处给他们暂时出去,因此走进之后冷清的很,云彩有些发怵,奈何弟弟在这里,做哥哥的总要担事情。 “就这样进去会不会有些草率。”云彩推门的手一顿,想?再做些准备。 钟慈足尖踮地,一跃踏上高墙之上,应雪问:“里面什么情况?” 久久的无言让应雪有些担忧,云彩拦住想?进去的应雪,“你进去能?做什么,我去就好,你在这里不要动。” 刚给自己打好气的云彩,被钟慈一吼又退了回去。 “别进去!” 白袍随着钟慈的动作飘动,从?墙上下来的瞬间?,真像是个仙人下凡,应雪想?着。 “哇,怪不得我爹能?看?上他。”云彩感叹说?道。 钟慈稳稳落地后,向着民街的外面走着,不明所?以的应雪和云彩加快脚步跟上。 “来晚了。” 云彩:“啊?” “尸体被搬走了,满院子铺满迷香,进去就是中了圈套。”钟慈抱起应雪,“民街西走的第三条街里的小巷,里面有人你去找他问明白。” 话落,钟慈召来剑停在脚边,云彩看?着天上飞的人,大喊:“那你们干什么去啊。” 钟慈不理会,云彩又喊道:“真是大胆,不知道池城不允许用术法的吗!让我爹知道你死定了!” 应雪没听完云彩的话,问钟慈,“去哪啊?” “还记得说?过的花海吗?”钟慈道:“也是时候去看?看?了。” “你是说?阿旌会把尸体带到那边?”应雪想?了想?,“花海离城中远,平日也不会有人过去,况且他还熟悉那边,确实很有可能?在那边。” 钟慈:“不知道,碰运气。” 应雪笑出声?,“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呢?” 钟慈疑惑道:“我又不是万能?的。” “其实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把阿旌抓过来问清楚?” 钟慈:“这件事不是一时能?规划好的,早有预谋的事情只等?一个时机,现在时机来了,哪是威逼利诱就能?吐出口的。” 应雪还是不太明白,“不就是杀人,取磷粉,着火,再用术法引魂吗?” “怎么回了妖界脑袋也不好用了?”钟慈笑说?,应雪不满的锤了他一下。 第58章 钟慈耐心?的解释,“磷粉本?就是古籍上的东西,很少有人能?知道,更?别说?引魂了,那术法不仅仅是禁术,做的阵仗如此之大,以池城为黄纸再以鲜血为笔墨,一晚上就能?完成?” “哦!”应雪道:“也对,阿旌从?第二日开始就基本?上和我们在一起,可是他是从?哪能?知道这么多术法的呢?” 池城又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不知道。” —— 紫罗兰花海。 远离城中心?,没有人烟往来,紫罗兰到应雪的肩膀,一眼望不到尽头,花香沁鼻,应雪感觉心?情都?变好了。 “哇塞。” 应雪感叹道。 “这景象人间?也有吗?”应雪问。 钟慈:“可能?吧,没去过,妖界不比这里美?” 妖界的美让人如痴如醉,让人沉迷沦陷,这里倒是别有一种……小清新的意味。 让人心?情舒坦。 应雪走进紫罗兰花海,回头相望,钟慈在他身后。 清风拂面,长身鹤立,钟慈只身在花团锦簇中央,美的不似人间?真实。 应雪呆在原地,心?跳瞬间?加速,口干舌燥久久不能?回神,钟慈不急不躁的走近,应雪转过头,喉结重重一滚。 “下来做什么?能?看?见?”钟慈附身要抱,应雪向前一步躲开,身型一变恢复了原样。 “这样就能?看?见了。”应雪若无其事揪下一朵花,“这花真香。” 钟慈不明所?以,“喜欢可以在上神峰种一片。” 应雪沉迷花香,“种一片做什么,我又……”不会回去。 忽的,他精神一紧,钟慈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妖王,要坐镇妖界,这话是……什么意思…… 应雪心?里很乱,钟慈主动道:“是我忘了,妖界灵力旺盛,养的兴许会更?好。” 妖界确实适合养东西,花草是,妖更?是一样,但凭心?而?论,应雪还是觉得在上神峰的一百年?过的开心?。 “是啊,到时候带一些带妖宫去。”应雪故作镇定。 钟慈:“妖王大人好雅致。” “你怎么又叫……”应雪看?向钟慈,后者谈起正事,“小心?些,前面是结界。” 怪不得看?不到边界,真是大意。应雪心?道。 结界者的修为不高,钟慈轻而?易举抬手间?,光影挣扎着最后消失不见。 映入眼帘却?是让应雪大为震惊,紫罗兰花被撒上了血液,那些失踪的官兵疯狂的奔跑,没有目的的,手配的刀剑刺向自己,嘴里痛苦的大叫着,“啊啊啊啊啊!!!好热!!血!我要血!!” 钟慈错愕看?着这场恐怖如斯的表演,“狂病!” “狂病!?”应雪瞪大双眼,这东西就是七千年?前使鲛人族灭亡,导致整片东海成为死海的源头! 在这里出现! 应雪咬牙,额角突突直跳,咬牙切齿道,“阿旌……!” 这都?是他妖界的子民!七千年?前的灭亡到底和阿旌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他就是披着皮的凶手!如今这么做的目的又想?干什么? 应雪抽中腰间?的剑,转身想?去找人,步子坚定,任钟慈拉他,他也执意向外走。 “冷静点!” 应雪睁开腕处的手,“让我如何冷静!看?着他屠城?” “我要找他问个清楚!” 钟慈把应雪拉进怀里,后背撞在胸膛,等?到应雪急促的呼吸平稳些,钟慈道:“冷静点,他的修为很低,你现在杀了他七千年?前的事情不想?搞清了吗?” 应雪:“鲛人族一直是妖界的心?病,那么强大的族群因为天灾灭亡,我们无能?为力,但七千年?了,有人跟我说?都?是人为的,七千年?的灵魂得不到解放,现在我不能?让历史重演。” 钟慈环住他,头搭在应雪的肩上, “我答应你,你所?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以现在他的修为能?力,解决这件事情难度确实很大,听到钟慈这么说?,咬着嘴唇道谢,“谢谢。” 钟慈松开他,又拍拍他的背,“行了,先把眼前这些患病的解决。” 身上的体温骤然消失,应雪缓过神来钟慈已经唤出剑斩向那些狂病之人。 应雪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复杂,深吸一口气加入战斗。 第47章 埋葬狼族 处理完这些官兵, 应雪寻到了结界内的不同,在这片紫罗兰花海上,有一具精美的棺椁在正中?央。 应雪推了两下没推开, 上面还有一层结界, 和外面的结界不是一人所为,里面的修为不输钟慈,“打不开。” 棺椁上面有血画的密文?, 钟慈掐诀引来飓风,密文?闪着金光,逐渐脱离棺椁凝结成血珠, 想要钻进钟慈的指尖。 不容躲闪, 那颗血珠融进皮肤,应雪握剑握的紧了些,担心?道:“你感觉怎么样啊?” “没感觉。”钟慈中?气十足, 没有说谎。 密文?消失, 棺盖被推开—— “住手?!” 远处阿旌喊道,轻功跃到棺椁前挡住两人,软剑下一瞬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应雪眸光冷了下来,“狂病是你做的?” 阿旌丝毫不畏惧, “是我做的又如何,鲛人一族本就该死。” 阿旌狭蹙的眼睛眯起, 灯会时的猜灯谜下面,他也在其?中?, 知道了这吴兄的真实姓氏,又是人类,瞬间?猜出钟慈的真实身?份, 这几日他费尽心?力想办法应对,总算是找到能抗衡的办法,此刻自是底气十足。 只见阿旌把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口哨,四面而来的绳索把应雪和钟慈的四肢紧紧缠住。 “捆神锁?”应雪挣扎着。 阿旌不墨迹,上前一步点?住钟慈的穴位,摘掉手?上的素玉戒指,抛向?空中?的瞬间?,雾气所形成的门?映入眼前。 “钟慈,我与你无仇,打不过你也不想打,捆神锁只有半刻就会消失。我不会伤你们,但你们也不能阻止我灭鲛人族。” 听到此话,应雪不顾捆神锁的反噬,运着灵力引着剑奔向?阿旌的方?向?,随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阿旌避之不及,错愕的回首看他,似是没想到这人这么的不要命。 软剑从?阿旌的后背穿过,血液滴在素玉戒指上,紧接着雾气门?化为漩涡把几人一起吞噬,最?终消失。 —— 从?那滴血进入身?体?开始,倒是没有不适,有很多画面和血液一起进入,钟慈脑袋很沉,强大?的吸力昏了过去,应雪接住他。 “我没事。”钟慈皱眉道:“狼族每当月圆之时都会发狂,炼化后成为可以使人癫狂血热的毒。” 这种事情就连妖界的应雪都不知道,钟慈怎么知道的? 钟慈:“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记忆,可能是那滴血的缘故。” 应雪若有所思,漩涡内是幻境,雾气形成的门?有三道,在应雪面前,阿旌不知道在哪里,应雪扶着钟慈踏入中?间?那扇门?。 海晶宫内,头发未及腰的云珩站在门?口来回踱步,身?旁的海妖看不下去,上前催促,“主上,这天都黑了,您还不进去这人都等急了。” 云珩抿着唇,推开殿门?,探出头观察着,“那个,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云珩关好门?,床上人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要杀要剐尽管来,我叫一声都不是乌日格!何必如此羞我辱我!” 云珩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 “有何好解释,鲛人一族果真都是如此的小人!”乌日格剜了他一眼。 听到这话,云珩自然不爽,但自己还是不占理,耐着性子道:“我鲛人一族惨遭天灾,只剩下我自己,同你……圆房也是被逼无奈,绵延鲛人族是我必须做的事情。” 乌日格的神色晦暗不明,云珩解释道:“狼族离这里最?近,又比较弱小,你是我能引诱过来最?好的了……” 一刀刀插在乌日格心?口,他被气笑了。 “鲛人的面容可是世间?第一,我又是仅有的一只,还是个……还是第一次……”云珩积极的讲自己好话,“和我生孩子不吃亏的!而且还是我生,你甚至都不用生!” 云珩脸烧的通红,慢慢坐在床边,乌日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鲛人,直言道:“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上…一个鲛人的,还是个雄的!” “没事,我来也可以。”云珩低着头解衣衫。 一层层衣衫被褪去,乌日格慌了,“我可以帮你找别人,三日!三日就好!” 云珩结实白皙的胸膛离乌日格只有一尺远,乌日格把头偏过去,“一日!给我一日就行,我一定找到让你满意的。” 云珩手?滑向?乌日格的胸膛,“我留意你很久了。”他大?着胆子,深情的看着乌日格,是鲛人族惯用的蛊惑。 第59章 应雪目瞪口呆,眼前帐幔落下,搀着人的胳膊僵住,他甚至不敢回头看钟慈,叶宛从前跟他讲过话本,可也都是男女之间的事情,这男人和男人之间……也是长见识了。 “在这,我们换,这里,不合适。”应雪语无伦次,窗外的夜莺唱着歌,这夜风格外的大,片片树叶掺着雨水刮在窗上,他想赶紧逃离这里。 钟慈:“都是男人,没学过这些常识?” 这算哪门子尝试,应雪怀疑钟慈在框自己,“没有。” “是我疏忽,以后教你。” 他教?怎么教?怎么想怎么奇怪。应雪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不必。” 风雨雷电交加的夜,难道他们真的就没别的事情能干,非要站在这里听夜莺唱歌? “我喜欢你,见到你画像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了。” “乌日格……乌日格……” “整片东海作为我的聘礼,我只要你,我爱你,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伴侣。” 乌日格被蛊惑的双眼无神,外面的雨下了一整夜,夜莺喜欢这个天气,扑腾着翅膀翱翔,婉转的唱了一夜。 应雪逐渐从麻木到困倦,感觉钟慈的胳膊从自己手中抽出,疑惑的看他。 钟慈:“替我护法。” 这个时间打坐,看来那滴血当真不是小事,应雪专心给他护法,不知道多久天亮起,云珩被海妖叫起。 素玉戒指里是回忆,他们看不见应雪和钟慈。 应雪停了护法,叫钟慈,“他起了。” 钟慈调息真气,起身道:“去看看床上那个。” 乌日格还睡着,平稳的呼吸没等凑近就听得见,帐幔被拉开,他身上的伤看着吓人,应雪避开视线,认真打量他的侧脸。 “这是阿旌!?”应雪道。 应雪碰不到他人,只能爬上床看他的正脸,和阿旌一摸一样,不过阿旌脸上很多的疤痕又是小麦色,而眼前这个肌肤白净光滑,没有一丝瑕疵。 身后传来声音,“不是我。”阿旌道。 应雪皱眉:“你怎么在这?” 那一剑若是不偏现在阿旌就已经都去鬼界准备投胎了,他嘴唇惨白,“你们为什么在这我就为什么。” 钟慈拍拍应雪的拳头,和阿旌道:“你说这不是你?” 阿旌点头,“这是我哥哥,我真名为乌力吉,我与他是双生子,是草原上肆意的狼—— 乌力吉叛逆贪玩,月圆之夜那天,乌日格总是他走一步跟一步,年纪小最讨厌没有自由,更别说他还是血性的狼,借着如厕的名义溜之大吉。 乌日格等了好久,担心的叫着他,无人回应,虽是双生,但乌力吉比乌日格足足晚了十年才化形,阿娘叮嘱他要好好看弟弟,却让弟弟第一年月圆之夜就丢了。 跑遍整个族群都没有,乌日格只能看着后面巍峨的山,这不属于任何一个族群的地盘,眼看天黑,乌日格一咬牙跑向那山,他的弟弟不明事,族群都没有一定是跑出去玩了! 角落处的乌力吉看着哥哥的背影捂嘴偷笑,“哥哥好笨。” 一整夜,乌日格强撑着意志,躲开各种危险,可惜一夜都没有找到他弟弟,垂着头走回族群。 狼的鼻子很好用,刚离近,浓厚的被特殊炼化的狼血味就传入鼻子里,乌日格猛地抬头,狼族的族民倒在地,死的死残的残,大部分都被当场炼化成毒,双手被吊起挂在自家房檐上,已经滴干了血。 乌日格避开那些带有狂病的血液,疯狂的跑向自己的家。 阿爹,阿娘还有弟弟。 “阿爹,阿娘……”和其他人一样被挂在房檐,乌日格悲痛万分的嚎叫出声,“没有弟弟,弟弟呢!?” “乌力吉!” “阿旌!你在哪,你说话啊!阿旌!”乌日格哑着嗓子无数遍弟弟的小名,认真翻遍每个角落,从日出到日落。 “……哥……” 虚弱到不行的呼救,乌日格看到趴在垃圾里的乌力吉,扑到他身边,手颤抖的抱起他,“没事的,哥在这,哥在这。” 乌力吉浑身是伤,小脸蛋全是刀痕,阴涔涔的流着血,乌日格把妖丹传给乌力吉,只求换弟弟一线生机。 乌力吉的胳膊短,想要躲在哥哥怀里痛哭一场。 “哥哥,阿旌好疼……” 乌力吉的生命在告竭,奋力伸长手摸到那沾上血的衣襟,不等攥住就垂到身侧。 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的变化,乌日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把他的阿旌狠狠抱在怀里,“阿旌,阿旌你醒醒,求求你睁开眼看看哥哥。” 双生子本是一体,妖丹在乌力吉的身体里并不排斥,只是他没有挺过去,妖丹又回到了乌日格的体内。 满地的鲛人鳞片,毫无疑问来自前面的大海,乌日格捡起一片狠狠捏碎,他耗费了所有修为救了那些还留有一口气的族人,埋葬了剩下的狼族。 望着前方的大海,他乌日格发誓,终有一日必叫鲛人族偿命! 应雪认真听阿旌讲述往事,这件事在妖界没有记载,只知道狼族沉静了许多许多年,除了必要和妖宫的来往,断了和所有族群的往来,躲在自己的地盘。 “为什么不和妖宫说。”应雪眉头的阴霾久久不散。 阿旌嗤笑出来,“妖王?你是说他会为了狼族和鲛人族闹开?一个地上的王一个海底的王,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破坏这数万年的和谐?” “鲛人族倒真是狡猾,没屠净狼族,我们只能忍着这口恶气,除了自己复仇还能怎么办呢?” 应雪思绪万千,心中尽是惆怅。 第48章 谛听洞察 “按你所说, 你现在已经转世了。”钟慈道。 乌力吉看着床上人的背影,虚晃着手搭在他的脸颊上,“是哥哥的妖丹, 融进了我的一丝魂魄, 得以让我在是哥哥的识海内苟延残喘,两千年前再次有了意识,透过哥哥的眼睛看到的就是这该死的鲛人如此羞辱我哥哥。” “灭我族群, 辱我哥哥……” 应雪皱眉道:“狼族开始藏锋后,没多久鲛人族就因狂病而险些灭族一事你可知道?”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么样?”乌力吉盯着应雪, “鲛人族炼化狼族, 得到狂病,有这么一遭也是自作自受!” 话落,眼前的乌日格连同整个房间化作雾气消失, 又重新凝聚成新的画面。 云珩依旧站在门前徘徊, 问身侧海妖,“他近日又闹什么脾气?” “鲛王后听说自己要册封,还要和您成婚,就这样了……”海妖低着头,小心翼翼道:“不吃不喝说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门之隔, 里面的东西摔在地的声音和滚字一同传来,云珩推开门, 满地的瓷片和汤药的苦味,乌日格撇过脸。 云珩吩咐道:“还不去给鲛王后重新盛药来。” 赶走了屋内旁人, 云珩伸手落在乌日格的被子上,乌日格压着怒火道:“关了我十年,你还没怀上你想要的吗?” “不是那么容易的。”云珩道。 乌日格捏着被子, “我都已经答应你生孩子,你还要怎么样,你到底是有多恨我,为了羞辱我让我彻底成为你的东西,你竟然想出让我做鲛王后的办法!” 鲛人一族难受孕,百年都不够,更不用说十年,云珩也瞥起眉,“你为什么始终认为我是在羞辱你?就算当时是引你过来,但我云珩这十年来身心只给你,敢说从来无愧与你,这一生一世也只会有你,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为什么一定是我?”乌日格垂眸,神色晦暗不明。 “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但我十年前就和你讲过,你是我能……” 乌日格摇头,“假话,就算狼族和鲛人族离着近,你害怕暴露也很合理,可是西海呢?龙和鲛更为相配吧。” 海底分东西宫,西龙东鲛,从神州大地开始就相互扶持,关系情同手足,云珩曾说不与东海小鱼小虾诞鲛人而是选择大能是为了保证鲛人的质量。 东海能够起死回生,自然少不了龙宫的帮助,只要云珩提这件事,西海也不会不帮忙。 为什么舍近求远去陆地蛊惑他?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云珩轻道。 这十年内,以诞鲛人为由,贴心的对待,无微不至的关心,乌日格不是傻,现在云珩这么说,他的所有猜测都得到了证实。 “你爱我啊。” 乌日格眼眶挺红,心如刀割,泪珠滴落在紧握的手背上,随后抹了一把脸,没来由的嗤笑道:“云珩,你说你爱我?” 云珩不明所以,拉着它的手,勇敢的把事实讲给他听,“你总是在望海,有一次我出来办事第一次见到你,心生欢喜,之后我多次出海面,只为见你一面,后来我成年知道那种感情名为喜欢。” 第60章 乌日格心如刀割般难受,眼泪流的更凶,云珩心疼的把他拥在怀里,半晌,哑着嗓子说道:“我答应你。” “什么?”云珩被冲昏了头。 “你所?求的,我都答应你。”乌日格道:“鲛王后,孩子,都如你所?愿。” 云珩脸上藏不住欣喜,“真的?” “嗯。”乌日格道:“我们在人间办婚事吧,然?后再玩一年,怎么样?” 人间是个好地?方,远离三界纷扰,在那里可以不用管身上名为?使?命的枷锁,和爱人携手过着安定的,只有彼此的小?日子,云珩很?是心动,“只是我到底是海底的生?物。” “我可以立下?血誓。乌日格这一生?都不会离开云珩。”乌日格顿了顿道:“和你同生?同死。” 云珩捂住他的嘴,“同生?就够了,我与天地?同寿,你要比我活的时间长。” 乌日格鼻头一酸,“只剩我自己可太苦了,我想和你一起死。” “好。” —— 不知者无罪,云珩出生?就是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过去的恩恩怨怨,乌日格不同,他是参与者,这无疑是对他最残忍的事情?。 他的仇人爱上了自己,甚至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乌力?吉不敢置信眼前的这一幕,“哥哥为什么要下血誓!为什么要答应他?” 背叛狼族?不!他的哥哥不是这样的!他的哥哥不可能忘记自己和母亲以及那么多族人的! “我不相信!”乌力?吉怒吼,甚至想上前拉开云珩,扑了个空。 钟慈:“你不是醒了吗?这些事你不知道?” “这时候我也才行了几十年,昏睡的状态的时间长,一年也就有几日是清醒的。”乌力吉摇头,“不对,我明明亲眼见到哥哥拿刀刺杀云珩!这是假的!” 捆神锁反噬直达识海里,钟慈刚从那滴来历不明的血中调息好,应雪又体力?不支的扶在他身上。 “整件事情?疑点重重,但我答应你一定会让真相大白,定不会偏袒。”应雪同他保证。 鲛人族屠杀狼族,炼化狂病要做什么,最后为?什么又会使?鲛人族差点灭亡,还有最重要的云珩为?什么能活下?来。 乌力?吉:“你是?” 应雪拉起右手袖口,手心下?方的火烧七彩琉璃花漏了出来。 没有任何一个妖不认识这个图案象征着什么,乌力?吉瞪大双眼,跪在地?上:“王。” 他之前竟然?用捆神锁捆妖王!还让他遭受了反噬,乌力?吉心慌到不敢抬头,某种意义上讲他这算不算是和天作?对。 “起来吧。”应雪说着,“我答应你就不会变,也不是用这个身份做什么,只是代表妖宫对狼族的保证。” 乌力?吉从震惊缓过来,惊喜道谢:“多谢王。” 第一扇门的记忆就是这些,乌力?吉跟在应雪身后出门,还是之前的选择,三扇门在眼前等待挑选。 三扇门的距离不一样,最近的是中间那扇,离三人只有两步之远,右边的则有五步左右,左边则最远,应雪估摸要有个十多步甚至二十步。 想来是这素玉戒指的主人很?是不喜那里,有逃离的意味。 应雪:“右边吧。” 入目的是乌日格换上人间素衣,日光正好,抚着古琴弹奏悠扬曲调。 “玉仑琴。”应雪认真辨认,确定这就是还在他乾坤袋里养着的琴。 钟慈:“你认识?” 应雪点头,“这把琴现?在在我那,只是琴弦不见踪影。”应雪仔细打量着,玉仑琴琴弦是冰寒蚕丝所?制,千年才能产下?一点的珍贵之物,做成?琴弦后还有灵力?赋在上面,隐隐散发着光。 “琴弦在上神峰,我找这把琴许多年了,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钟慈道:“即使?如此,你回头和我去取走吧。” 应雪:“这么珍贵,毕竟是你的,会不会不太好?” 钟慈撑着他,“给你的东西还少么?现?在何必分的这么清楚,我留着左右也无用。” 衣食住行,法?器,心法?给的自是不少,应雪想着自己有些过于?的谨慎了。 这宅子不算大,庭院种着各样的花草,显得温馨,屋内云珩走出,幻化出的双腿他还不太适应,整理着衣襟坐在乌日格身旁。 “你看我这个样子好看吗?”云珩搂着他,墨色头发披在乌日格身上。 乌日格如实道:“好看的。” 云珩:“我们以后的孩子是会像我一样金发碧眼还是像你一样黑发黑眸?” 乌日格专心抚琴,云珩自顾自道:“不然?还是我们二人混着来,金发黑眸,或者黑发碧眼,一看就知道是我们的孩子。” “这哪是我们说的算的。”乌日格道。 “那倒也是。”云珩闭着眼享受这份安逸,“不过只要是你和我的孩子,我都喜欢,要是能一直在这不回那个海晶宫就好了。” 乌日格停了琴音,爱惜的摸着,“这琴不错。” “这把琴啊可是大有来头。”云珩和他讲着:“当年鲛人族遭天灾的时候我还是颗蛋,本来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谁知道最后一刻一个庞大的神兽出现?在了我面前,是他用自己的血把我孵出来的!” 狂病入海的一定是谛听! 应雪拍着钟慈,示意扶他凑近听云珩讲话。 谛听昏在混沌怀里之后就落入了东海,存着一口气用血强行把云珩孵出来,云珩清楚记得谛听交代他的话。 “好好活下?去,不要让鲛人灭亡。” 云珩把乌日格抱在腿上,头埋进他的胸膛,“我不知道七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神兽拼尽全力?把我孵出来,所?以我从出生?就是带着使?命的。” “我按照他所?说把自己藏的好好的,去西海找龙族帮忙,跟着龙王修行,然?后找到了被保护起来的海晶宫还有池城,一步一步让它?变得更好。”云珩半响没有说话,良久道:“阿隼你知道吗,在第一次看见池城还有活着的,看到东海的生?命,我内心说出来的难过,那一刻我知道了我存在的意义。” 云珩抬起头,乌日格眸子依旧复杂,云珩为?他整理发丝,“可是直到看到你之后,我才找到了我自己,找到了云珩这一生?的所?求。” 东海刻在云珩的身上,乌日格刻在云珩的心上。 钟慈道:“洞察,谛听既然?是用血让他孵化出来,这就不奇怪了。” 应雪听的一头雾水,乌力?吉插道:“一直听说,鲛王看人很?准,像是能猜透人心一样。” 钟慈点头,“他继承了谛听的能力?。” 若是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还当时钟慈想要走却一下?被云珩察觉,以及后面想从他眼中得到更多的东西。 “他如出生?就带着这样的能力?,怎么可能猜不透乌日格的心思呢?”应雪道。 云珩薄唇贴到乌日格的唇上,后者没有躲避,云珩闭着眼。 第49章 神识归位 非礼勿视, 还好这第二?段回忆有个院子,应雪趴在桌上小憩,钟慈在三人周围上了结界, 隔绝了屋内不断的?音律。 他们不是这戒指的?主人, 自然无法操控这记忆的?时间流逝,第二?段回忆都是琐事,看了一天一夜也没什么有用的?。 应雪提议去?第三扇门看看, 乌力吉闻言,一刻都呆不下去?,让他看哥哥和自己仇人恩恩爱爱过日子, 简直比杀了他都难受。 刚起?身, 戒指空间剧烈震动,利刃的?速度极快,应雪识海受伤, 反应不及时被刺中左肩, 钟慈起?身用真?气挡住来者的?术法,对?乌力吉命令道:“带着应雪躲我后面!” 来者的?修为?虽不及钟慈,但却像不要命一样猛烈,像是被被触了逆鳞。 “云珩!” 应雪喊道。 乌力吉神经一震,云珩出现在眼前, 沉着嗓音,“谁允许你们进来这里?的?。” 应雪疼的?眼冒金星, “我们也不知道,摘下戒指就?被吸进来了。” 素玉戒指本身是池城和海晶宫的?通道, 除了云珩或者乌日格的?血是没办法到这里?来的?,云珩不愿睹物?思人把这戒指给了云彩,让他出入方便。 没想到会发生今日的?状况。 若不是棺椁上的?密文被解开, 他也不会注意到这件事,亲自把云彩抓回去?问话,才找到这边。 “我本不愿意杀人,奈何你们闯了不该闯的?地方。”云珩话落,身上灵力流转。 仇人在眼前,乌力吉身上是狼族的?血性,昂首道:“来啊!狼族和鲛人族也总该有个交代了。” 云珩这才注意到一直低头的?素衣男人,他有一瞬的?失神,竟分不清到底是回忆还是现实,“阿隼。” “不准你这么叫我哥哥,恶心!”乌力吉厌恶道。 第61章 云珩恍惚,眼前人简直就?是他的?阿隼,相伴十一年,不曾听他的?阿隼讲过弟弟的?事情,但这张脸摆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云珩身上的?灵力弱下去?。 钟慈抬手用术法捆住了他,云珩淡淡扫了一眼后就?把注意全都放在乌力吉身上了。 云珩:“你……你真?是他的?弟弟?” 乌力吉不想和他废话,奈何妖王就?在身旁,他还真?是做不了什么,钟慈也不会允许他做什么。 云珩没了危险,钟慈提着应雪,应雪强撑着道:“云珩,我是新任妖王,你们的?事其中疑点……” 钟慈手里?的?人一沉,应雪昏了过去?,他冷着眼盯了云珩一瞬,“我不想把你的?东西毁了,现在立马把幻境打开。” 谛听曾和他讲过这个世界的?情况,曾经妖王是个凤凰,如今时间长的?已经换了吗?云珩打量着被刺一下左肩就?晕过去?的?,为?妖界的?未来堪忧。 云珩晃着手,示意把绳子解开。 乌力吉回首看着紧闭的?门,总归是有些不舍得。 云珩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主动道:“你哥哥的?事情还有狼族和鲛人族的?事情,我会和你讲。” 乌力吉先他出了幻境。 —— 从回忆里?出来就?是海晶宫,钟慈抱着应雪放到床上,为?他探灵脉,身后云珩和乌力吉分开而站,暂且放下了恩怨都担心着应雪。 妖王刚上任没多久,就?被两人先后脚伤到昏迷,万一有些什么闪失,整个妖界都会出现问题。 “还请你们以妖王的?事情为?重。”钟慈冷着脸道:“他的?识海刚修好百年,本就?不稳固,现在情况不太好,我需要去?他的?识海里?看看,你们二?人为?我护法。” 他的?一剑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威力,就?算有扎到肩膀而已……云珩看向乌力吉,乌力吉慌乱的?瞪他一眼。 乌力吉道:“放心,我耗尽修为?也让你没事。” 妖王出事,他可不是散修为?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慢着。”云珩打断:“敢问你与?我们妖王是何关系。” 言外之意就?是靠得住吗?万一在应雪识海里?做些什么手脚,他们还傻乎乎的?给他护法,当真?成了妖界的?罪人。 乌力吉一直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自是知道那?云英就?是这人的?幻化,清楚钟慈对?应雪的?好,皱眉道:“你担心你就?别管,我自己给他护法。” “你为?什么如此信任他。”云珩直视乌力吉的?眼睛。 “要你管。” 云珩一时间没有声音,那?种被人看穿的?感?觉让乌力吉打了个寒颤,随后,云珩满眼复杂的?扫着床上的?人,抬手替钟慈护法。 乌力吉反应片刻,低骂出声,这人洞察他的?心! “安静。” 钟慈低声怒喝。 云珩遣散了殿内殿外的?所有人,屋内因为?这句话安静下来,钟慈的?神魂踏入应雪的?识海十分的?顺利,一点阻碍都没有。 甚至隐约还感觉到一股欢迎的意思。 整体看上去还是不错的?,所走之路泛起?光点涟漪,应雪的?识海很漂亮,想来是没少费心思装扮。 江楚之曾和他说过应雪的神魂还是个小孩子,如今树上睡觉的?已经成了青年模样,钟慈换他,“应雪。” 没动静,钟慈把他抱下来发现不是睡着这么简单,捆神锁的?反噬不是识海出问题,而是直接作用到了神魂。 钟慈细致的?为?他疗伤,神魂趴在地上的?九条小尾巴,渐渐有站起?的?趋势,就?连达拉的?耳朵也立了起?来。 漂亮的?眸子睁开,回头见到钟慈,并?不认识。 神魂是识海的?主人,在没有身体?魂魄干涉的?时候,相当于独立的?。 神魂伤的?不算重,疗好后本能的?扑进钟慈怀里?,“喜欢。” 钟慈瞧着应雪少年时的?模样,嘴里?腻腻歪歪道着喜欢,心里?止不住的?跳动,“喜欢什么?” “你。”神魂的?脑袋在他身上蹭着。 既然来了就?好好检查一番。 钟慈心满意足的?牵起?神魂,走向核心地方——神识。 千丝万缕的?神识相互缠绕,又有序的?按照自己的?轨迹绕着,钟慈看了好一会,缺的?一块很明显,但总的?来说又不影响整体?规律的?运行?。 “你摸摸他好不好?”神魂在他手心轻轻摸了两下。 钟慈:“会冒犯。” 神魂摇头,反驳道:“喜欢你,不冒犯,碰一碰好不好?” 祈求的?眼神丝毫不藏匿,平日应雪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从不会这样直白的?表露,钟慈一时抵不住揉了揉他的?头。 既然如此为?他的?神识填些灵力也有益处,钟慈抬手灵力顺着指尖传入神识中,被千万缕分之,流转的?速度变快了,显然是很受用。 就?连身侧的?神魂都舒服的?挂脸。 忽地,神识开始逆向运行?,脱离出本来的?轨迹缠绕在钟慈身边。 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见,饶他读过无数的?术法心法,包括禁书?,也不曾有记录这种情况的?。 魂体?本就?透着青光,钟慈疑惑间,不知哪缕神识先开始,钻进了钟慈的?神魂,又退出来,紧接着,其他神识也进行?着相同的?动作。 应雪的?神魂在一旁看着他,双手牵着他的?两只手,断绝了钟慈想阻止神识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钟慈没有感?到一丝的?不适,神识终于放过了他,回到本来的?位置,钟慈眉毛轻佻,总不会是神魂喜欢他给他做的?按摩。 神魂欣喜的?看着他,钟慈疑惑的?把注意放在神识上,千丝万缕的?神识按照轨迹运行?,原来缺失的?地方竟然被补齐了! 钟慈倒吸一口气,应雪不是天生缺少一缕神识,而是那?缕神识一直在钟慈的?识海里?!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么,应雪知道吗? 怪不得,怪不得每当应雪受伤他就?会头疼,怪不得属于应雪的?雷劫他也会跟着遭遇相同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钟慈仔细回想着,应雪入门前,头疼雷劫,千年的?时间是有了,上阳宗的?掌门还是孙道的?时候,他不常出门,最长的?一次就?是那?次,也是唯一一次下山历练的?时候。 回来之后没多少年就?遭受了第一次莫名其妙的?雷劫。 一道天劫,原来是筑基期吗。 那?次历练,钟慈途径了很多地方,山下的?淮城,还有皇城最后是在狐族留了许多年。 那?些年的?事情钟慈总是想不起?来多少,他一直以为?是时间太久远了,如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孙道曾卜算过,和他讲:“你的?机缘在外面,历练是必须要去?的?。” 之后钟慈得到了一生修行?的?心法——水天一道心法。 是当时的?狐族族长赠与?他的?。 应雪当时身为?天定的?少主,是钟慈自以为?是的?断定了他一定就?在妖界,但无论怎么说他还是属于狐族的?,出生在狐族,想必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没有立马回到妖界,他们才会有机会遇见。 并?且发生这样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想不起?来,如今神识回到了主人的?身上,等应雪醒了之后一切都会有答案。 钟慈在识海里?呆的?时间够长,就?算外面有云珩护法也有些坚持不住,他掐了一把应雪神魂的?脸蛋就?退出去?。 临走前,神魂满心的?不舍,眼泪汪汪的?送他出去?,并?叮嘱:“要回来看我。” 钟慈心里?一软,“知道了,你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那?你抱我回去?睡觉好不好?”神魂笑?眯眯的?张开双臂。 钟慈没办法,抱起?神魂走向来时他躺的?树上,神魂嗅着钟慈身上的?味道,把自己的?意图展现的?淋漓尽致。 神魂从一定程度上是身体?主人心,钟慈刚进来见到应雪的?神魂这么喜欢自己,欣喜的?不行?,因为?这说明了应雪并?非对?自己无意,只是碍于身份,碍于脸面。 后来神识的?事情又给他浇了一盆凉水,没有一个神魂是不喜欢自己神识的?。 如今,神识离开了,神魂却依旧黏着他,眷恋着他身上的?味道,想要和他亲近,这只能说明这是—— 应雪藏在心底想做却不敢的?事情。 第50章 童年记忆 钟慈从识海里退出来, 云珩和乌力吉才松了一口气,乌力吉退开几步,离云珩远远的。 “怎么样?”乌力吉问道。 钟慈:“没什么大碍。” 第62章 乌力吉担忧道:“那这怎么还不醒。” 白着嘴唇怪吓人?的。 云珩:“总是?要休息一下的。” 钟慈点头默认, 这一觉不知道要睡多久, 醒来之?后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为?应雪掖好被子?,赶着屋内两个人?出去。 —— 连接天地的无垠草原, 是?人?间的边界,赤红灵狐在前面奔跑,后面跟着的是?还不如一条腿大的小灵狐。 “爹!”应雪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喊。 赤狐在前面哈哈大笑, “乖儿要锻炼, 才好长的快。” 应雪累了,应雪不想跑,一屁股坐在地上, 赤狐见状只?好向回走。 “爹欺负我?, 回去我?要告诉娘。”应雪瞪着圆溜溜的双眼。 赤狐变回人?形,把挣扎的应雪抱在怀里,“诶哟,我?当真犯了大错,给?我?们小乖气成这样。” 应雪:“就是?。” 薛安之?:“那回去叫你娘做你爱吃的狮子?头, 就当是?爹给?你道歉怎么样?” “爹惹我?生?气,我?要爹给?我?做。”应雪道:“才不要麻烦娘。” 薛安之?被他逗的笑不停, “你就贴心?你娘吧,小没良心?的。” 应雪人?形才是?个四五岁小娃娃的样子?, 他勾着嘴角扯出鬼脸,“略。” 村落里的的普通一家?,谭书?和苦恼着, 三年前自己的孩子?出生?,天降异象,不知妖界什么时候会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从此不再记得这个娘亲。 谭书?和翻阅着书?本,心?思明显不在这个上面。 应雪从薛安之?的怀里化成原型跳出来,跑到谭书?和的腿上,“娘,乖儿想死你了。” 薛安之?擅武,从孩子?刚出生?就要带着他学习,一拖再拖三岁才刚开始锻炼,“这才第?一天,坚持一段时间习惯就好了。” 应雪闻言立马眼泪汪汪起来,“娘,这太辛苦了,乖儿不想学,乖儿就想一直在娘的身边。” 应雪生?的好看极了,又不知道是?随了谁,从刚会说话开始,就总是?能惹的人?怜惜,偏偏谁都吃他这一套,用的那是?一个熟练。 放在平时谭书?和就从了他了,但这件事不同,她没留余地,“不可以,你要跟着你爹爹去锻炼,去习武,去修行知道吗?” “可是?爹……”应雪嘟囔道。 谭书?和抹去他的泪水,“你爹爹也是?为?了你好,知道吗?这样吧,你只?要表现的好,娘回来就给?你做狮子?头吃,总可以了吧。” 他现在还是?小孩子?,那东西对他总是?不好的,所?以谭书?和总是?限制着他,听到这话,应雪开心?了,伸出手掌托着头,装作没办法一样,“那好吧,可是?爹可不能为?了不让我?吃好吃的,然后刁难我?哦。” “真是?个小鬼头。”薛安之?道。 晚饭过后,谭书?和很快就把应雪哄着睡着,关门的片刻薛安之?拉住她往外走。 “怎么了?” 薛安之?背过手,“乖儿的名字都三年了还没定下来,我?这不是?着急吗?” “有什么好着急的。”谭书?和转过身去,“之?前说起好名字就把乖儿送回妖界,莫非你是?想了?” 薛安之?:“乖儿不管是?什么,他都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怎么可能让他走?不过我?总是?担心?他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这都三年过去了,能有什么问题,乖儿真的去成了那少主,他就不再是?我?们的孩子?了,我?们此生?都不一定能见到他一面,你叫我?怎么舍得?”三年的时间,谭书?和的白发都长了出来。 妖界的鲛人?族和狐族一样,都是?以美貌出名,可鲛人?族在深海,攻击性又是?数一数二,自然无人?觊觎,狐族不同,生?性胆小又不是?修行的好料,自然成为?其他种族的盘中?餐。 族长没办法,带着他们去举族迁徙,来了这人?间的边界处过着安逸的日子?。 直到应雪的出生?,一切都发生?了改变,这是?继九尾天狐之?后狐族第?二个福星,是?荣耀。 他的出生?意味着狐族可以不用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生?活,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妖界,在妖界也有了之?一席之?地,虽说天定之?妖,不在族群之?内,可总归还是?念着的。 只?是?委屈了父母,为了避嫌不能联络。 谭书?和想到这些不免难过,他宁可自己的孩子和他们一样,是?个灵根普通的小灵狐,“这里总归是?偏僻的,莫不如就等妖界自己找来再说。” “本来这样是?可以的,但就怕先来的不是妖王。”薛安之?道。 谭书?和没明白,找少主的除了妖王还能有谁? 薛安之?明说,“这里是?在人?间,要是先被巫族或者什么修士他们的人?发现呢?” “他们发现又能怎么样,最多就是?把乖儿送回去啊。”谭书?和话锋一转,“你是?怕他们加害乖儿?” 薛安之?点头。 谭书?和拍了下他,“别说笑了,现在可是?天下太平,怎么会发生?你说的那种事?” 薛安之?摇摇头,“不好说啊,这几日听说巫族和清月宗闹了矛盾,到现在没解决呢。” “我?看你就是?太过小心?了。”谭书?和道:“有这个时间担心?别人?的事,都不如在帮我?想想乖儿的名字。” 房间里应雪睡觉,两人?要说话只?能在外面,薛安之?牵着谭书?和的手坐到院中?唯一的石桌,“我?五大三粗没读过书?,哪像你吃饱了读书?,我?取怕是?只?能取出大狐小狐这样的名字。” “这哪里是?个名字,还有那叫饱读诗书?不叫什么吃饱了没事闲的读书?。”谭书?和被他气道:“果然这种问题你是?一点指不上。” “是?是?是?,娘子?说的对。”薛安之?道:“薛安之?这个名字娘子?两日就取好了,说到底还是?不想取。” 谭书?和哑然,“我?只?是?想取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这样乖儿以后偶尔还能想着我?们点。” 薛安之?叹气,没戳破她。 一拖再拖又是?两年没想出名字,应雪也就一直留在了人?间,族长都来忍不住劝他们二人?,“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们自然也是?舍不得,可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带着任务来的。” 谭书?和:“族长,现在妖界好好的,妖王也很好,何必着急呢?五年了到现在还没找来,想来也是?考虑到我?们的不舍,这是?默认啊。” 族长因她这一番话有些动摇,确实如此,妖界都找不到,妖王自然会想到流落在外的族群,五年都没找到,可不是?就是?妖王故意的嘛。 “哎,不管你们的事了,不过可不能再让他往外跑了,万一出事妖界就乱套了。”族长嘱咐。 谭书?和看着院子?里跑着的小孩,决定一会要惩罚他一下。 “知道了,族长。” 送走了人?,谭书?和立马喊应雪过来,“乖儿,你来。” 透过敞开的雕花门,应雪看到那皮笑肉不笑的谭书?和,咽了口口水装作没听到。 “哦,小鸟小鸟。” 谭书?和;“……” “小鬼头!”薛安之?突然出现。 溜神的应雪被吓到,一个屁股蹲摔在地上,“坏爹,你干什么吓我?。”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呢?”薛安之?拽他起来回房间。 谭书?和见两人?进来很是?奇怪,自己也没说什么啊,这怎么就就气的脸蛋通红呢,“怎么了?” “屁股疼!” 应雪喊道。 薛安之?把他放到床上,一把就要拉开他的裤子?,应雪誓死捍卫,硬是?化成原型,没办法人?形穿衣服习惯了,光着屁股实在难为?情。 原型就没有这种烦恼。 谭书?和拿来擦伤药,薛安之?闯的祸接过给?应雪擦着,不过莽夫就是?莽夫,第?一下就把应雪按的好悬没跳起来。 “爹!”应雪用尾巴挡着屁股,“疼死我?了,你要害死你亲儿子?啊。” 谭书?和看不下去了,抢过药,“我?来吧我?来吧。” 应雪被搞怕了,尾巴迟迟不肯拿走,谭书?和摸着那条雪白长尾,突然发现,藏在尾巴根处还有一个小肉芽,“安之?你快来,你看我?们的乖儿是?不是?又要开始长新尾巴了。” 薛安之?凑近一看,还真是?,“诶哟,没想到我?们乖儿还是?九尾呢。” “九尾?”应雪道:“九条尾巴?这也太吓人?了,族里没有这样的灵狐,都是?一人?一尾,我?怎么这么多,我?不是?变成九个吧,不要!爹娘只?能有我?一个乖儿!” 谭书?和按住要爬起来的应雪,被他逗笑,“傻孩子?,九尾是?很少有的,是?强的代表啊。” 第63章 “那,那我?不会变成九个?” 薛安之?:“当然不会了,快让你娘给?你上药吧,再等一会伤都好了。” “……哦。” 谭书?和叫他在床上躺两日养养,应雪口头上答应的好,第?二天就忍不住跑出族外撒野。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年前薛安之?带的,他现在很喜欢这种肆意奔跑的感觉,一天不跑心?都痒痒,只?是?今年开始薛安之?不带他出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偷偷出来。 草原平坦,应雪的速度又很快,一下绊倒东西,屁股没好全,又添了新伤,整个狐被颠出去数米。 应雪眼冒星星,气呼呼想看看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在草原上扔东西,还把他绊倒! 两只?手,两只?脚,他因为?应雪这一脚脸埋在了草里,是?个活人?!身上还冒着血。 应雪倒吸一口凉气,刚才这一脚不能把人?送西天了吧。 应雪化作人?形拍了拍他,想把他转回来探探鼻息,却先是?被他的容颜惊艳到,“哇。” 和他有一拼。应雪心?想。 还好还活着,只?是?这血流不停,一直在这早晚流干而?死,这个大个子?,应雪只?能把他放在地上拽回去,留下一道的血痕。 第51章 第一美男 应雪把?人放院里, 边跑边叫人,“娘!爹!” “吱嘎”一声,谭书?和探出?头来, 入目被吓了一跳, “这?人是哪来的?满身是血躺地上。” 应雪有些自?责,“我……我在草原上玩,谁知道一脚踹到他了, 一回头他就这?样了。” “安之快出?来!”谭书?和喊着屋内,看着应雪的眼神不免有些生气,“等回头再收拾你。” 钟慈身上全是伤痕, 薛安之为他除去衣服, 皮肉里都渗着血,应雪看的龇牙咧嘴,“我这?一脚威力不能这?么大吧。” “就算是这?样, 但你这?脚万一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真?就是罪过了。”谭书?和说着,去找药箱。 这?伤靠家里的小?药箱根本就不够,薛安之道:“你在这?里老实看着点这?人,我去找大夫。” 应雪听到两人说的这?么严重,心惊胆战的, 摸到床边,抓着钟慈的手道:“对不起, 对不起,你可千万别死啊, 只?要你醒,我让我娘做狮子头给你吃,我还能带你出?去玩, 要是这?样都不行,那你说什么都听你的行不行。” 钟慈撩起眼睫,“我还没死呢,小?朋友,你再晃一会又?要晕了。” 应雪不动了,眼泪汪汪的,“你别睡,我爹娘马上就过来了。” 钟慈浅笑安抚,“嗯。” 谭书?和找来药箱发现薛安之不在,她一个?有夫之妇总是不好给人胸膛后背的上药,指挥着应雪动手。 应雪打起十?二?分的注意,一步步按谭书?和说的做,痛感像是会转移一般,每每钟慈痛到闭着眼冒虚汗,应雪也?跟着冒汗。 “没关系,你别紧张。”钟慈垂眸和他讲。 应雪手抖个?不停,抿着唇继续。 处理?个?十?之有八,薛安之才带了大夫过来,谭书?和把?应雪带出?去教训,“娘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出?族去玩,这?下闯祸了吧。” 应雪耷拉着脑袋,扣手指,“我再也?不会了娘。” “抄书?。”谭书?和道。 瞬间,应雪抬起头,嘴成了圆形,每每应雪做错事谭书?和都让他抄书?,每次多的不眠不休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写完。 应雪感觉天塌了。 七日?。 应雪乖了七日?,每天不是在抄书?就是在照顾昏迷不醒的钟慈,家里就两间房,每间还只?有一张床,如?今钟慈住了他的房间,他只?能挤在爹娘的房间里。 应雪被迫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来看钟慈,一进门,钟慈坐在床上打坐。 “谢谢你救我,小?朋友。”钟慈道。 应雪凑到他身边,“可别这?么说,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可能不会伤这?么重,还昏这?么久。” “我阿娘说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应雪顿了一会,撅着嘴道。 钟慈:“你不是稻草,我也?不是骆驼,更没倒下,要不是你把?我带回来,说不定我现在都是头七了。” “什么是头七?”应雪真?诚发问。 钟慈:“头七就是死后的第七天,据说灵魂会回来看看舍不得的。” 应雪半懵半解的点头,“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大夫前两天来说你是修士,这?伤是出?自?什么鬼修之手。” 钟慈有些费解,感觉忘了很多事情?,甚至为什么会被伤都记不清。 薛安之进来送药,“小?兄弟好些了吗?” 钟慈忙道:“多谢小?朋友还有这?位大哥出?手相救,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可能还要个?两三日?才能下床。” “没事的,你好好在这?养就行。”薛安之道。 应雪凑近他,“你叫什么啊?” “钟慈。”钟慈道。 “那你多大啊,比我爹娘要小?,我叫你钟大哥可以吗?”应雪星星眼。 钟慈没意见,薛安之给自?己儿子解释,“你别见怪啊,我乖儿就是这?样,平日?里我们没时间陪他玩,族里又?少有和他同龄的。” 事实上,狐族根本不缺小?孩子,只?是都和应雪玩不到一起罢了,应雪胆子大,爱闯祸,族里小?孩子有大多是胆小?的性子,只?有少数性格差不多却也?因为天定一事不愿来往,生怕自?家孩子闯祸。 一来二?去,应雪只?能自?己玩,好几年了难得有个?人能和他玩,还是自?己捡来的,应雪乐坏了。 “钟大哥睡的是我房间,只?有一张床,只?能我们晚上一起睡了。”应雪说着,爬上了床。 薛安之无奈,“大白天的上什么床,都弄乱了。” “在您和娘的房间根本就睡不够,现在我要睡个?回笼觉。”说着,应雪钻到床里面,还用钟慈挡着,生怕被薛安之抓出?去。 钟慈也很配合的往外串了一个?地方,“孩子还小?,想睡就让他睡吧。” “他不老实,你是伤者打扰你休息。”薛安之说着。 钟慈:“无碍,无碍。” 薛安之见他没问题,倒也?没做什么,叮嘱了应雪两句,把?药给了钟慈就走了。 “我确实睡相不太好。”应雪道:“不过你别担心,我原型很小?的,不会再伤害你的。” 没等钟慈搞明白什么原型,应雪只?露出?的眼睛也?消失了,被子里鼓出?一个?包,钟慈掀开?,是身子雪白,耳尖泛红的灵狐。 钟慈有些懵,他这?是到妖界了?不过这?妖界竟然和人间一样,是他没想到的。 应雪:“是不是很小?,我都说了我不占地方。” 钟慈笑的眉眼弯起,应雪把?头放在两个?爪子上,“就是刚才好悬没把?我闷死,还好钟大哥解救。” 伤者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应雪软磨硬泡把?钟慈按在枕头上,陪着他睡觉。 小?灵狐紧贴着钟慈,这?一觉算是把?这?七日?没睡够的都补了回来,等应雪再睁眼,都能看见夕阳了。 床的旁边没有温度,应雪坐在床上扫了一圈没见到钟慈,起身来了屋内的小?书?房,钟慈拿着应雪抄的书?正看的开?心。 这?几日?的抄写,应雪的字都已?经飘上了天,此刻羞耻心作祟,红着耳朵伸手,“钟大哥,你怎么可以动我的东西。” “你阿娘叫我帮忙检查你的功课。”钟慈如?实说。 应雪嘟囔道:“阿娘怎么可以这?样。”他还没写完今日?的,不能让查出?来! 应雪上前一步按下那些功课,“钟大哥你就当全看完了好不好?你最好了,我害你受伤你都没有怪罪我。” 钟慈从应雪的手中抽出?课业,“不行。” 应雪:“……” 他拉着钟慈的袖子,“草原上的夕阳可漂亮了,我带钟大哥去看好不好,课业回来再检查好不好?” “好吧。”钟慈道。 回来绝对不让你想起这?件事,应雪心里打着小?算盘,面上展露无遗。 钟慈没有戳破他,上午钟慈就起来去和主人家道谢,并说明了自?己暂时有些失忆,谭书?和让他安心的住着,还说:“近日?我和乖儿爹有些忙,这?样吧,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帮我们照看乖儿如?何?” 钟慈答应了,一切等恢复记忆之后再说。 应雪溜出?族十?分熟练,没一会就带着钟慈来了这?大草原,应雪忍不住化了原型在地上打滚,“钟大哥,你快来,躺在这?里看夕阳很美。” 应雪白肚皮冲着天,躺的是一个?四仰八叉,钟慈跟着躺在旁边,“不穿衣还这?样露着,小?朋友知不知羞啊?” 第64章 “我是灵狐欸,哪有让灵狐穿衣服的,人形的时候我都不想穿。”应雪道:“钟大哥这?么说我,我可不会顺着你。” 正值夏季,即使是夕阳,应雪依旧感觉肚子被晒的热热的,忍到极限站了起来,“钟大哥,你来追我吧。” 钟慈的瞌睡被他一嗓子喊没。 “我们四条腿的,你肯定抓不到我。”应雪跑到前面,回头昂着头道。 钟慈轻功踏草,“小?朋友啊,四条腿的可跑不过修行的。” 应雪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咬着嘴拼了命的跑。 声音越来越近,应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自?己绊了自?己一脚,身上的伤刚好又?添新伤。 钟慈笑着的脸僵住,快步抱起应雪,这?次摔的比上次还很,脚踝的骨头扭伤,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应雪鼓着嘴,忍住想哭的冲动,脸都憋的通红。 “疼就哭出?来。” 应雪摇头,颤抖着声音道:“不行,阿爹说过男子汉不能在外面掉泪珠,长大会娶不到媳妇。” 钟慈:“没事,我在你家住了那么久,不算外人,这?里也?是你常来的地方,算你半个?家,没有外人不是外边,哭吧,能找到媳妇。” 应雪半信半疑,“真?的?” “嗯。” 下一刻,应雪嚎啕大哭起来,“疼死我了!啊……!” 应雪脸也?蹭到了地,此刻火辣辣的疼,张着嘴问:“我是不是破相了,我再也?不是狐族第一美男了!” 毛都没长齐,还第一美男,钟慈道:“没破相,就是蹭破点皮,回去擦点药,我保证一日?就能和之前一模一样。” 应雪摸着脸,碰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心慌:“真?的?” “嗯,骗你是小?狗。” 应雪安心了。 钟大哥这?么帅,绝对不可能是小?狗。 第52章 黑白药丸 接连着受伤, 应雪急需要谭书和的安慰,可…… “钟大哥,你能不能这两天都抱着我?啊。”应雪抠着手, “我?不想让阿娘看到。” “嗯。”钟慈道, 应雪受伤他有很大的责任,只是他还是没太明白小孩的心理,“为什么不想让你阿娘知道?” 应雪:“我?每次受伤阿娘都比我?更受伤, 最?近她太辛苦了,每天苦苦的脸,我?不想让她更不开心。” 钟慈了解了, 架着人抱在?身上, 应雪脚腕还是有些严重,离地的时?候疼的倒吸凉气。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应雪突然?想到谭书和之前讲的这句诗, 若不是黄昏他就可以在?外面处理了伤口, 之后再回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刚进院门,饭香扑鼻,可惜应雪现在?无福消受,谭书和招呼两人吃饭。 应雪拍拍钟慈,钟慈婉拒道:“谭姐, 今日我?带小朋友出去吃了。” 族内没有小馆,要吃还是要去外面的, 谭书和道:“小钟啊,外面危险, 乖儿现在?还小不适合出去。” “嗯,下?次不会了。”钟慈道。 谭书和摘掉围裙,见应雪始终趴在?钟慈身上, 嘴角上扬尴尬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快下?来,诶呦,你看这孩子。”谭书和扒着应雪,没扒动。 她啧了一声,“干什么呢?一直缠着你钟大哥。” 一下?来脸上的伤就藏不住了!应雪像八爪鱼一样,就是不放开。 钟慈解围说?:“没事没事,他今天太累了,我?带他回去休息一下?。” 谭书和总觉哪里怪怪的,还没等反应出什么,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屋子里有药箱钟慈是知道的,他把应雪放在?床边,转身去找药箱。 小柜有两层,钟慈不确定在?哪,应雪突然?出声提醒,“在?第二个格子里。” 第一层前的手一顿,向下?移拿走了药箱,笑问?:“这么紧张,第一层放什么好东西了?” 应雪含糊不清说?是课业,钟慈单膝跪在?地,脱去应雪的鞋袜,把他的脚搭在?自己?的腿上。 “红色那个小瓶给?我?。”钟慈抓着他的小腿,要着东西。 应雪侧身翻找,药箱被翻的很乱,终于在?边上最?明显的地方?看到了钟慈要的。 “给?。” 钟慈玩笑道:“眼力要练了啊。” 应雪:“……” 药膏是白色的,抹在?脚腕处成了透明状,凉凉的很舒服。 “钟大哥。”应雪叫他。 “嗯?” 撒野玩了那么久,应雪早就饿了,刚才注意全在?脚上,现在?也缓解了不少?,想到刚才的饭香,他揉着肚子叫个不停。 应雪:“饿了。” 钟慈动真气净手,把应雪往床里塞了塞,叹气,“知道了。”片刻又低声补了个称呼,“小祖宗。” 应雪忙着弄衣服,没听清,再问?钟慈也不答。 刚和谭书和说?吃过饭,现在?再要吃饭也不是个事,应雪听见门被关上又被推开。 “钟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应雪话没说?完,抬头看见的是谭书和。 “阿娘。”应雪叫人,不动声色的捂着脸。 谭书和坐在?床边,“阿娘来是想和你说?说?话。” “我?,我?有点困了。”应雪借口道。 谭书和拽下?他的手,一小块蹭伤露出来,“别挡了。” “看见了啊。”应雪说?着,下?意识想挠脸,碰到伤口嘶了声。 “别碰了。”谭书和扭着他的脸,“伤的这么严重啊。” 应雪:“阿爹说?过,流汗流血真爷们。” 谭书和被逗笑,把他抱在?怀里,“乖儿啊,你喜不喜欢这个外来的哥哥?” “当然?。”应雪道:“钟大哥对?我?很好,他还陪我?玩!阿娘阿爹都已经很久没陪我?玩了!” 谭书和:“玩一天没吃东西吧。” 应雪捂着肚子,浮夸道:“呀,被阿娘发现了。” “厨房有你爱吃的狮子头,阿娘给?你拿来。” 这怎么能行!应雪摇头,“今天不吃!钟大哥都已经去给?我?买吃的了!” “去外面?”谭书和眉毛浅皱。 应雪察言观色,知道说?错了话,连忙找补,“是我?太饿才让钟大哥去的。” 还好谭书和没说?什么,只叮嘱,“你钟大哥因为你来了我?们这里,伤没好全还人生地不熟,你要好好照顾他,阿娘不怪你们出去玩,只是你不能让他一个人出去啊。” 应雪不理解,“钟大哥好强的,才不会出事,我?看过他的术法,好厉害!” “是这样的,只是你钟大哥失忆了……都是这伤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症状。” 应雪点点头,万分懊悔,他不应该单独让钟慈出去的! “哦对了。”谭书和从怀中拿出两个小盒子,很是精致,一白一黑。 谭书和:“这个白色的是治你腿伤的,记住要睡前吃,这个黑色是帮你钟大哥治疗的,有效恢复记忆的,等会回来你就给?他吃了,千万不要忘了。” 应雪接过两个小盒,“阿娘为什么不自己?给?他?” “阿娘还有些事要出去,可能要明日才能回来。”谭书和道:“这颗药很重要,是我?托族长联系妖族多经转折,反复的倒手才拿到的,还有高人会在?明天晚上过来结合这颗药的药效为你钟大哥疗伤,狐族,巫族还有妖界都有参与这颗药丸,非常非常的重要,有我?们族的秘法还有别族特有能力,制作非常不容易,还有……” 应雪听这么一长串,本来是能反应的,结果现在前面的也记不住了。 “好了好了,我?一定会告诉钟大哥吃的。”应雪打?断她说?道。 谭书和欣慰点头,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语,见时?间差不多,谭书走起身离开。 走之际,还不忘再重复遍,“白色是你的药,黑色是你钟大哥的,别记错。” 应雪点头,“嗯嗯,我?知道了阿娘,不会记错的,白色是我?,黑色是钟大哥。” 谭书和放心的走了,应雪躺在?床上看着两个小盒,若有所思。 恢复记忆之后,钟大哥会不会就离开这里了,应雪舍不得他,现在?他的伤也没什么了,毕竟追他追的那么快。 谭书和的时?间掐的很准,钟慈回来应雪还纠结要不要把药给?他。 他真的非常非常不想钟慈离开! “给?你带了外面的桂花酥。”钟慈打?开油纸,又给?他倒了茶窝在?手上等着应雪的需要。 应雪把两个盒子藏在?身后,吃一口桂花酥喝一口茶,“真好吃。” “钟大哥,这么长时?间你想起什么来了吗?”应雪问?道。 钟慈摇头,专心给?小孩擦嘴,扫他掉在?床上的碎渣。 第65章 应雪心不在?焉的吃着桂花酥,“那你想想起来了吗,你想起来会离开我?吗?” “顺其自然?。”钟慈回答他,“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快吃,吃完该睡觉了。” 应雪纠结万分,犹豫不决,钟慈见状无奈再次回答他的话,“想起来活是一天,没想起来也是活一天,没想起来我?就在?这里陪你,想起来也在?这陪你。” “真的吗?那你不会走吗?”应雪双眼放光。 钟慈:“不一定,我?一定会先把应该我?做的事情做完。” “那不还是要离开……”应雪有些没来由的委屈。 “没有人会一直陪在?一个人的身边,每个人也有每个人要做的事情,这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钟慈耐心和他解释。 应雪:“你和阿娘一样,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我?根本听不懂。” “以后你就明白了。”钟慈道:“来,再吃点。”他拿起一块桂花酥递到嘴边。 应雪咬了一口,含糊道:“生活没意义?的话,你会不开心吗?” “会空虚吧。” 空虚一词,应雪没有接触过,但也和不开心是有关系的,应雪不想让钟慈不开心,他犹豫着拿出那黑色的盒子。 “阿娘说?这是特意为你找的良药,能帮助恢复记忆。” 钟慈伸手接过,一瞬间明白了应雪问?这些没来由问?题的原因,这小鬼头就是担心自己?恢复记忆离开他。 “费心了。”钟慈道:“你阿娘说?这是哪里来的了吗?” 应雪回忆着:“说?了,说?一大堆,可我?没记住,大概就是很辛苦很辛苦。” 人家的好意,钟慈不会拒绝,“那我?去找你阿娘问?问?吧。” 应雪:“阿娘出门了,说?是可能要明日能回来。” 钟慈他把盒子塞进袖子里,应雪伸手拦住他,“要现在?吃,阿娘说?今日吃,明日有高人来替你什么,结合这个东西,反正就是能让你想起来,我?不想你离开我?,但我?更不想你过的不开心,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了。” 钟慈弹了下?应雪的头,“记忆也不是立马就能回的,就即便那样,我?也答应你,一定等你伤彻底好了再走,可以吗?” “真的?”应雪一扫脸上的阴霾。 “嗯,真的。”钟慈承诺道。 应雪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那我?希望我?的脚伤永远都不会好。” “说?什么瞎话呢?”钟慈道:“就算我?走了也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应雪开心了,催促着钟慈吃药,钟慈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只有一粒药丸,他闻了闻确认无毒,放心的吃了下?去。 第53章 两本古籍 戌时。 睡觉的时间, 应雪躺在床上,腰间感觉有什么东西,这才想起来, 自己?的药还没吃是, 随手拧开仍在嘴里。 钟慈脱掉外袍,只剩里衣,听到声音问:“都要睡觉了, 又吃什么东西呢?” “是治疗我脚伤的药。”应雪道。 两人躺在床上,应雪把胳膊放在他的身上,要不是脚不方?便, 他现在就可以和八爪鱼一样抓着他睡一夜。 钟慈也没阻止他, 不过是一个小孩,没什么重量。 —— 这一夜应雪睡的格外的好,阿娘的药实在一般, 还是疼疼的不能动, 莫不是被什么人给骗了。 这颗药是不好的,希望钟大哥的药有些效果吧。 应雪艰难起身,院子里只有薛安之,他问,“阿爹, 阿娘和钟大哥去哪里了?今日不是说有人来给钟大哥治疗吗?” 薛安之忙着烧火做饭,没看走路不方?便的儿子, “你?睡了一天一夜,高人昨夜就来给你?钟大哥诊治了。” 应雪有些震惊, 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还一点?都察觉。 “那?现在怎么样了啊。”应雪慢慢挪到薛安之身边。 薛安之把他抱到院子里的桌子上,命令他老实坐好, “厨房烟大,你?好好坐着,你?钟大哥没事。” 应雪:“都想起来了?” “都没想起来。”薛安之道:“伤的太深,一时半会很难想起来。” 应雪有片刻的欣喜涌上心头,又转头数落道:“就这还叫什么高人,白吃那?药,白受这个苦。” “嗯。”薛安之似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聊,“有你?爱吃的狮子头,等你?阿娘和钟大哥回来就能开饭。” 阿娘不在,阿爹不会管他的学习,应雪心安理得的在厨房附近摸鱼,一道又一道的大菜在灶台上摆出来。 应雪想偷吃一口却被薛安之打?了回去。 “今天怎么这么多好菜?”应雪揉着小手。 “本来是准备为你?钟大哥送行的,虽然?现在情况不妙,但菜都拿出来了,也不能不做了。”薛安之对答如流,没有一丝思?考。 应雪:“那?到时候可不能这么说,钟大哥会以为我们不欢迎他在这里,赶他走一样。” 应雪一会在薛安之眼前晃悠,一会吃一口菜,薛安之无奈把他又送回了院子的桌子,“是是是,不这样说,你?乖乖在这里坐好,再来厨房就回去读书吧。” 听到这话,应雪放大双眼,满是埋怨,这招却着实好用,果然?老实了。 今天的菜和过年的数量都有的一比,应雪数了数,足足有十道,全上齐之后?,钟慈和谭书和也回了家。 从前的家在应雪看来就是典型的三口之家,如今钟慈来了,变成了四口之家,不同的不仅仅人数,更是温馨。 如果能保留,应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谭书和神色不是很好,却还是见到应雪的时候舒展了眉毛,“一进门就闻到香味。” “是啊,阿爹做了好多吃的呢,我真?是费尽力气才忍住没有提前开吃。”应雪撅着嘴昂着头。 薛安之把最后?的餐具拿上来,听到这话立马拆台,“你?吃的还少?你?看看这大虾,明显少了一块。” 应雪挠头,尴尬道:“太饿了嘛。” 钟慈坐在应雪的身侧,应雪主动安慰,“钟大哥,我都听阿爹说了,虽然?这个高人能力一般,但肯定还是有些作用的,恢复记忆是早晚的事。” 钟慈没所谓,点?点?头,“没事,都是天意,而且我没有恢复记忆,一直陪着你?不是很好吗?” 应雪扬起笑容,攀住他的手臂,“真?是不小心被钟大哥发现了呢。” 整顿饭谭书和和薛安之都很少说话,阿娘不说话应雪习惯了,倒是阿爹不说话很是让人意外。 毕竟每次吃饭,一口饭要配十句话,应雪想应该是做饭太累了。 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要做饭。 谭书和吃好饭,放下?碗筷擦嘴,随口道:“乖儿现在也是到了修行的年岁了。” 一想到以后?也能像阿爹,不不,像钟大哥一样厉害,应雪高兴的就想跳起来,“太好了!那?我要钟大哥教?我。” 谭书和笑问:“小钟如今多大年岁了。” “小百岁而已。” 还年轻,也还是学习的岁数。”谭书和道:“我给乖儿找了狐族最好的师父,不然?你?也跟着修行吧。” “这……”钟慈有些犹豫。 从师父变成师哥,只要是能和钟慈一起修行,无论?是什么身份,应雪都是同样开心,见钟慈还犹豫,就抓着他撒娇,“师哥师哥,你就同意了吧,好不好?” 钟慈顶着一家人的好意,同意了。 翌日。 应雪起了个大早,期间还不忘催促钟慈,“师哥你?快些,师父就要来了。” 钟慈穿着衣,“知道。” 师父是个白胡子的老头,很是高深莫测的样子,钟慈抱着应雪站在他面前,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可他确定自己?没见过。 “王伯伯?” 应雪叫人。 王津捋着胡子道:“嗯,你?娘托我带你?修行。” 应雪有些失望,此人是狐族的族长,平日里不见踪影,也很少见他用术法,应雪总是觉得他没什么能耐。 “这什么表情?”王津不满,“元婴大圆满教?你?还不够?” 应雪不知道修行的等级之分,钟慈却清楚,捂住了嘴不让应雪说出什么不可逆的话。 王津道:“小钟是吧,薛家和我讲了你?的事,你?放心,我道行虽不是顶尖,但教?你?也足够了。” 钟慈:“您谦虚了。” “嗯。”王津对他只是简单说了两句,转头就把注意放在应雪身上,“娃子,过来。” 应雪呆愣愣的瘸腿过去,王津拉着他的胳膊,为他探灵脉,随后?,安心的舒出一口长气。 他从怀里掏出两本古籍,分别放在两人的面前。 “水天一道心法。” 钟慈念出自己?面前上的书名。 第66章 王津背着手,“这是狐族最适合你?的心法,从今日起,你?就学这个就好。” 钟慈作揖谢过王津。 应雪面前的自然?也是一本古籍,“烈日无极心法?” 王津点?头。 “可是我也想和钟大哥学一样的。”应雪道。 王津:“你?还没入门,学不了。” 这两个心法同样都是古籍,怎么看都是相生相克的,钟慈眯起眼,虽然?王津这么说,可应雪这本心法也不是随随便便入门者修行的。 应雪拿着书,心里一阵委屈,接受了这个事实,然?而刚想翻开看看,下?一瞬,王津就抽走了这本古籍。 “想什么呢?这本也不是你?现在就能学的。” 应雪:“啊?” “练气都不会的小娃子,还学上心法了。” 应雪:“……” 钟慈被两人的对话逗笑,王津盯着应雪开始打?坐练气,等小孩定下?心,才管钟慈。 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应雪总算是找到了修行的乐趣,每日比谭书和还要积极,搞得都不需要她催促,拉着钟慈就去找这个半吊子师父学。 心法是好心法,钟慈确实感觉到了自己?的修为在提升,也很是用心和应雪一块学习。 —— 时间悠悠过,原本到钟慈小腿的小孩子,如今头发高高束起,五官都已长开,成了翩翩少年郎,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不变的是应雪的性格,开朗,阳光,爱撒娇。 不变的是钟慈,是阿爹阿娘的相貌。 不变的是四人坐在桌前共同享用美?食。 应雪依旧是没有名字,但好在为了方?便叫,谭书和还是给应雪起了个小名——乖乖。 小时候他不懂,可现在都已经二十多岁了,被这么叫总是很难为情。 “阿娘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起个名字!”应雪道。 谭书和弯着眼,给他夹菜,“不着急。” “乖乖。”钟慈叫他,使得他脸颊更红了。 钟慈又说:“筷子掉地?上了,用我的。” 二十多年来,两人的关系更为亲密,钟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体会到了逗应雪的快乐,经常让他羞红脸蛋,偏偏应雪还无可奈何。 面前的一副筷子是钟慈用过的,小时候的应雪不会介意,长的自然?也不会,只是这种行为有些过于的亲密。 “我再去厨房取一副就好。” 钟慈按下?他,“你?用吧,我吃好了。” 都是男人,用同一幅筷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应雪给自己?洗脑,红着耳朵尖拿着它?吃饭。 谭书和和薛安之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 薛安之:“乖乖怎么还这么害羞?” “阿爹,食不言寝不语。”应雪道。 薛安之早就吃完了,展示了下?他的空碗,继续道:“你?现在也不小了,有没有心仪的啊?” 应雪一顿,“我才二十多,你?催钟大哥,他都一百多了!” 钟慈好笑,“你?怎么还托我下?水?” “我没有。”应雪狡辩。 薛安之:“你?真?舍得让你?钟大哥成家,然?后?搬出去?” 应雪戳着饭,也不吃,“钟大哥成家,我自然?为他开心。” 薛安之:“不然?我给小钟介绍一个?” 应雪木着脸等他回答,听到钟慈拒绝后?,心放了下?来,然?而没安心三秒,钟慈又揉着脑袋,“我好像隐约记得人间有个心悦我的姑娘长的很是美?艳。” 应雪拍桌而立,“不行!” 钟慈挑眉看他,应雪僵硬的坐下?,任三人怎么调侃他都不做声,默默吃饭。 真?是丢脸死?了。 第54章 父母之命 这些年来, 钟慈能感觉到谭书和和薛安之对他的态度,明显是?在撮合他和应雪。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钟慈并不抗拒, 应雪很好?, 尤其现?在长大了?,长的好?看,嘴甜讨喜, 还很粘他。 即便以?前的钟慈把他当?作小孩看,近几年也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应雪。 钟慈想的很开, 在认识到自己感情, 以?及知道应雪父母意思之后,断然没有拖着的意思。 应雪这几年总是?在发愁,他感觉钟大哥变了?, 之前从不会?开他的玩笑, 如今像是?发现?新乐趣一样,经常搞得他不知所措,羞耻的想找地缝。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到现?在为?止,钟慈都没有提出要再搞一张床之类的请求, 导致两人现?在还睡在同一张床上。 一大一小在这张床上还游刃有余,可如今应雪体型定格在成?人阶段,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胳膊贴着胳膊, 简直避无可避。 应雪经常睡一夜起来之后,发现?钟慈裸着身子,还搂着他睡觉, 这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受得了?。 眼?看天又黑了?,应雪坐在床上愁坏了?。 钟慈给应雪传音,“我?在洗澡,忘带衣服了?,乖乖能帮我?送一下吗?” 这差事?应雪万分想推给别人,可家?里就四个人,一个等待救,两个是?长辈,除了?应雪还能怎么办呢。 应雪拿着衣服放在在架子上,透过屏风能看见钟慈的影子,头发湿漉漉的垂在木桶外?,脸和上半身的轮廓清晰的在他眼?前。 他看呆了?。 “乖乖?”钟慈的清脆的嗓音让应雪不得不回神。 应雪故作镇定,“嗯,衣服送过来了?,我?出去了?啊。” 钟慈:“乖乖不然也进来一起洗吧。” 应雪被这话吓到,后来反应过来,钟慈单纯觉得方便和省水,毕竟木桶很大。 “我?,我?没带衣服,你先洗吧。”应雪婉拒,撂下个理由就跑了?出去。 合理但应雪不要,他怕他的心跳出来。 一墙之隔,烟雾缭绕,钟慈靠在木桶上,轻笑出声?。 —— 这些日子钟大哥跟中了?邪一样,总是?有意无意的……撩拨他。 一次两次应雪当?作是?错觉,可次数多了?,应雪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自己什么意思还没搞清楚,只能装傻。 直到另一个清晨,让他彻底不能够当?一个瞎子,聋子。 应雪日常在钟慈怀里醒来,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那藏在被子下的肿胀感。 他就说在这个样血气方刚的年纪,会?出事?! 两人贴的近,应雪往旁边挪,想要要离出去这个禁锢,然而刚动一下,钟慈的大手就在应雪腰间加了?劲往回带。 两人的距离更近了?,比不挪还要近!甚至说应雪感觉自己身上肿胀的部位都要贴上了?。 钟慈嗓音还有清晨的沙哑,“长大了?。” “你放开我?啊!” 钟慈闭起眼?,“清早洗凉水澡容易生?病。” 这是?什么意思!钟大哥的手要干什么!应雪脑袋现?在一片混乱,他现?在应该立马阻止这种不正确的行为?! 应雪咬着嘴唇,紧闭着眸子,就连手都无处安放的只能抓着被。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肿胀得到缓解,应雪睁开眼?发现?钟慈在盯着自己看,眼?神里满是?玩味。 “快起床。” 他道。 钟慈挥手把自己脏了?的手弄干净,同时也不忘把床也弄干净。 “你先出去。”应雪捂着脸道。 他的头发有些乱糟,钟慈伸手为?他抚顺,起身穿衣出门,给足应雪空间。 一家?四口还在同一个桌上吃饭,应雪和钟慈自然是?挨着坐,即使是?应雪还在别扭,也不能阻挡这个事?情。 薛安之见自己儿?子这么安静,关心道:“乖乖怎么大早上就这么蔫?” 应雪忙着吃饭,“没事?,没睡好?。” “没睡好?吗?” 钟慈突然道。 应雪:“……” 他睡的好?不好?,难道钟大哥心里没点数吗? 吃完饭是?要去找族长修行的,这几年开始,应雪开始接触那本?‘烈日无极心法’,他参悟的很快,就像是?这本?心法是?天生?为?他打造的一般。 王津拿着书缕着胡须,在两人身旁转悠,余光见应雪格外?认真,夸奖道:“嗯,今日表现?不错。”转头看钟慈,竟和他对视上了?,不解道:“你这今日又是?怎么回事?,定不住心打坐,有心事??” 钟慈:“确有件事?令我?苦恼。” “说说,师父给你分析分析。”王津对坐在他面前。 应雪闭着眼?,装作认真的样子,实则两个耳朵恨不得贴在两个身边听。 钟慈:“不瞒师父,我?有一心悦之人。” 应雪咳嗽一声?,王津看了?眼?他,接着和钟慈道:“但说无妨。” 第67章 “那人很好?很好?,可就是?不开窍。”钟慈无奈道。 应雪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毕竟今日早上才……那个什么,总不能说是?好?兄弟之间的互相帮助吧。 简直荒唐。 王津若有所思:“这种事?情急不得,或许某天突然就明白了?。” “追了?几年了?,说实话有些累了?。”钟慈道:“我?在想,不如就放弃吧。” 王津:“……轻言放弃可不像你。” 应雪听的眉头紧皱。 就是?!前几年那也叫追?那些种种事?情加起来,顶破天叫一个意外?接触,甚至连耍流氓都不够格。 就这还叫追! 钟慈:“对于这种事?,我?是?第一次,确实懂得不多,只是?长久这样,恐怕我?也会?离开这个让我?悲伤的地方吧。” 应雪恼了?。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动不动就要走。 王津也不知如何开导少年的心事?,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钟慈又道:“再试试吧,总要得到他一个答案。” 说这个,王津倒是?难得能开口提醒,“表白一事?,不可操之过急,总要有个谋划,确保万无一失,这个重点就是?要让他感动,叫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痛哭流涕,话都说不完整,就成?了?。” 钟慈:“师父高明,只是?具体做法……” 这可是?问到王津了?,他思忱良久,“这个还需考量,不过在此之前,你总要有些暗示。” “怎么说?”钟慈虚心请教。 王津:“我?徒弟模样这样俊秀,身材我?瞧着也是?顶顶的好?,从古至今大多能走在一起的眷侣,第一重要的就是?美色,都是?男人,为?师这么说你还不懂吗?” 之前总觉族长不正经,没想到竟然当?着两个徒弟面前说这种话,真是?…… 应雪额角直跳。 这种感觉真是?怪极了?。 师父和大徒弟在小徒弟面前,讨论着大徒弟如何勾引到小徒弟,应雪只能庆幸自己装的够好?,否则免不了?跟着一起商量大事?。 钟慈:“确实是?好?计,不愧是?师父。” 王津笑道:“表白这件事?你等我?好?好?研究,回头给你一份秘诀。” “多谢师父。” 应雪嘴角抽抽:“……”呵呵。 两人聊天声?音没有放低,王津疑惑看着应雪,奇怪道:“这孩子到底是?打坐还是?睡觉呢,平日聊起闲话可比谁都积极,怪,真怪。” 应雪装聋。 —— 结束修行都过了?两个时辰多,两人谁也不提回去,犟在这里不说话,还是?王津打破了?这个僵局。 “你们不累,我?可饿了?,你们师娘在家?等我?吃饭呢。”孙道道:“不管你们了?,回了?。” 钟慈跟着起来,“都这么晚了?,那我?也回吧。”他问应雪,“乖乖回家?了?。” “师哥你先走吧,我?还想再练练。”应雪镇定道。 钟慈想了?片刻答应了?,等两个人结伴走远了?,应雪才放松了?腰身,板了?这么长时间,浑身都是?僵的。 他随手摘下路边的花,揪着上面的花瓣。 能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回去吃完晚饭,洗过澡就要睡觉了?,这睡觉两个人躺在一张床,盖着同一张被,胳膊贴着胳膊,届时又能躲到哪呢? 而且他真的不喜欢钟大哥吗?应雪没接触过外?人,族内之人都很少接触,唯一亲近的也只有家?人师父还有钟慈。 没有其他人的对比,应雪分不清楚自己对钟慈到底是?情人之间的情,还是?亲人之间的爱。 应雪走一路揪了?一路的花,回头回望地上满是?五彩斑斓的花瓣。 还挺好?看。应雪心道。 内门。 谭书和拉着应雪回自己房间,打掉他手上拿着的花梗。 “这么神秘,怎么了?阿娘?”应雪疑问。 谭书和拿起桌上的几张画像,一张一张给应雪看,“你现?在到该婚配的年纪了?,这都是?族内好?的姑娘家?,你看看有没有心仪的。” 应雪不情愿的接过,心不在焉看了?两眼?就放了?回去,“阿娘,我?现?在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这么大还不成?亲的,说出去可是?为?人父母的一大失误。”谭书和见应雪这副模样,猜测道:“莫非是?你喜欢男子?” 应雪心头一跳,“您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谭书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道:“阿娘很是?开明的,就算你喜欢男子也无妨,我?回头就为?你寻一寻好?的。” 应雪:“这,这,就算娘开明,那阿爹呢?他总不想断了?后吧!” “你阿爹听我?的。” 应雪:“……” 我?真傻,真的。 我?竟然忘了?家?里是?谭书和当?家?作主。 第55章 媒妁之言 应雪现在整个?人想逃却?又逃不掉, 谭书和沉浸在自己的猜想中,甚至越来越坚信是正确的。 薛安之在门外喊着吃饭,应雪顿时感觉到了希望的招唤, 却?还是被谭书和拉了回来, “急什?么,等一会饭又不会没。” 应雪欲哭无泪。 “我?明日就去替你收集族内少年的画像,你有什?么不喜欢的和我?讲, 直接筛出?去。”谭书和道。 应雪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自己说句话?,“其实我?……” 谭书和打断,“你已经有喜欢的了?”她调侃道:“这个?表情看样子我?猜对了?是小钟吧。” 应雪像是被逆毛撸一样, 这远比听到喜欢男子更为震惊, “娘!”他哑口无言,他对钟慈不是绝对的纯洁。 “我?不跟你说了。”应雪一跺脚,快速逃离了房间。 身后?的轻微叹息声?被淹没在关门声?里。 晚饭依旧丰盛, 应雪心里有事简单吃两口便借口修行累要回去睡觉, 饭桌上?没人留他,应雪庆幸的溜回去。 隔着墙,他隐约听见?饭桌上?在谈论着什?么,应雪恨耳朵不能再好用一些。 良久,钟慈回了房。 平日不小的房间此刻像是被刻意收缩, 显得狭小,应雪避无可避, 钟慈也没有放过他,直接戳破了那层心照不宣的膜, “乖乖,我?的喜欢会让你难受吗?” 应雪对上?他那求知若渴的眼?睛,忙低下头口干舌燥, 轻声?答,“也……不是,就是会有一些别扭。” “大元七年,因为你的那一脚我?们?相?识,最开始拿你当晚辈看,之后?像弟弟,然而现在已经完全变了质,这份情藏在心里的最深处无处宣说。”钟慈看着他越来越低的脑瓜顶道:“乖乖,我?如今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有负担,只是不想让你再这样躲着我?,好吗?” “怎么会没有负担。”应雪小声?嘟囔。 钟慈听的清楚,道:“我?有情乖乖可有意?” 应雪坐在床上?把被角捏的皱起?,咬着嘴唇,良久才用气音吐出?,“我?不知道……有的。” 握紧的手被更大的手裹住,钟慈轻笑,“在认识你以前,我?的内心就是一潭死海,是你让我?再次翻起?浪花,怎么如今遇到这么点小事反倒不敢承认了?” 应雪自诩天不怕地不怕,是个?人见?人爱花开花开的小太阳,被这么一激抬起?头,“谁不敢承认了。” “刚才不是说了……”应雪一字一顿道:“有的。” 钟慈一直蹲在地上?,捏了捏他的手站起?身更衣,应雪吓了一跳,“你,你要干什?么?” “把外袍脱掉去洗澡。”钟慈道:“你在想什?么?” 应雪:“……”他硬着嘴道:“没想什?么,不过我?们?就算是谈完了?” “嗯。”钟慈:“乖乖害怕,慢些来也无妨。” 害怕,应雪人生里就没有这两个?字,阿爹说过,男子汉应当顶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惧,“开玩笑,这点小事而已。” 钟慈脱的只剩里衣,闻言突然转头凑近,“是吗?那我?们?复习一下?” “什?么?” 钟慈:“早上?的事。” 应雪一整个?涨红了脸,“你,你不知羞!” “逗你的。”钟慈说着,把着他的头在鼻尖落下个?轻吻,随后?出?了房间洗澡。 “啊啊——!” 应雪在床上?打滚,怎么就亲上?了,喊着他停下后?知后?觉,刚才那番钟慈是在表白吗?一定是! 接着,又是一阵埋在被子里的咆哮。 应雪收拾好所?有,等钟慈回来像是剑一样飞出?去,还不忘留下句,“我?去洗澡了!” 钟慈满头疑惑,先上?床发现床上?用品全部换了新的,再看香薰都?换了更好的。 第68章 应雪快速冲到木桶里,温热的水给自己降了个温,这个澡泡的比往日时间要长很多,应雪把自己劝服才回去。 钟慈靠着床在看书,岁月静好的样子,应雪心里一软,爬到了床的里面,“你在看什么?” “水天一道心法。” “啊?”应雪怀疑自己听错了。 钟慈却目不转睛点头,“嗯,今天没怎么修行,课后补一补。” 应雪懵了,他换了新床,换了新香,连地都打扫个一尘不染,然后在这么美的夜晚,在他们第一个互通心意的夜晚—— 钟慈在学习! 到底是钟慈和他表白,还是他和钟慈表白的啊,怎么表白的还没被就表白的激动。 应雪有些郁闷,“你就没发现我们的房间有什么变化么?” “嗯。”钟慈道:“干净了。” “然后呢?” 钟慈一脸疑惑的样子,“然后……睡的更好?” “我……”应雪有苦说不出,钟慈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早上知道……那啥,晚上就不知道……那啥了! 偏偏这种事还不好宣之于口,钟慈装傻,他才不要理他!应雪想着,大力拽个被子侧身,用着大幅度来宣泄自己的怒火。 钟慈下床熄了灯,黑暗里,他钻到被子里,抱住生气的人,在耳朵呢喃,“今日没有备东西。” “什么东西?”应雪问。 钟慈凑近耳朵悄声说了几个字,应雪心中的怒火全然被羞愤所取代,“知道了,睡觉。” 今日发生的事还是太多,两人的关系草率的变了样,应雪辗转反侧有些难以入眠,突然想到晚饭后的事。 “吃完饭我回屋,你和我阿爹阿娘聊什么了?”应雪问。 钟慈同样睡不着,答的很快,“提亲。” “提亲?”应雪拔高音量重复道。 “嗯。” 应雪:“你在和我表白前提亲!?” 他真的是有些震惊。 “爹娘还挺喜欢我的,这些年没少帮我追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总要留个后手。”钟慈道。 应雪转过身看他,他父母帮钟慈追自己,自己怎么不知道?不是!为社么要帮啊! “什么后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钟慈笑道。 应雪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会落网的陷阱,不,就算不动也会掉进去。 “就算我父母都站在你这边,你就不怕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应雪道。 钟慈作势思考了一番,“人和心总要得到一个吧,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小时候的钟大哥,大一些的师哥,现在的这个钟慈,真的是一个人吗?应雪打了他一拳,“混蛋。” 子时时节,再过一两个时辰都要鸡鸣了,钟慈把他圈在怀里,下巴压在他的头顶,“好好好,我是混蛋,快睡觉吧,提亲的事明日再说。” 一夜无梦,应雪错过了早饭,睡的很香,屋内的桌上放着桂花糕,不用猜都知道是钟慈买回来的。 “钟大哥?” 应雪在屋内寻着他。 没人回应,应雪捏起一块糕点,边吃边向外走,一出门就见到钟慈和谭书和坐着聊天。 “阿娘,钟大哥你们在聊些什么?”应雪走进,圆桌上竟摆着一纸婚书。上面署着钟慈的名字和一处空白。 “乖乖名字这件事拖得属实有些久。”谭书和道。 应雪:“是啊是啊,我都这么大了还没名字,这叫什么事啊,乖乖这个小名真是太不符合我的气质了。” 钟慈看着应雪活力满满,“挺合适。” 听到钟慈说话,应雪才想起正事,“不是不是,这怎么就我和……你的婚书都出来了?”他凑近钟慈耳边小声问:“不是说同我讲提亲的事吗?” 钟慈挑眉,“是啊,昨日提亲你父母同意了,今日自然也着手开始准备。” “我还没同意呢!”应雪瞪大双眼。 钟慈:“乖乖可怜可怜我,要了我吧。” 这人真不害臊,当着阿娘的面讲这话。 应雪心想。 “勉,勉为其难吧。”应雪抱着膀,“阿娘你可要给我准备的丰厚点,我要风光大娶。” 谭书和没反应过来,“啊?你娶?” “是啊。”应雪反应过来道,“不然呢?我嫁?” 三人的眼神交汇,除了应雪,两人都是“当然了”的神情,谭书和拉过应雪,“你钟大哥如今都一百多岁了,没娶一个妻子就罢了,第一次办事就嫁人,只怕以后会丢尽脸面,遭人诟病。” 也是,古往今来,同性结亲一般都由长者来娶。 应雪挠挠脸,“那,那我什么时候嫁啊?” 这是同意了。 结婚自当三书六聘,筹备都要很久,想要大办就要筹办更久,谭书和道:“一年?” “一年?这么久?”应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按照这个速度,下月今日都能出了新婚日子。 “小钟没有亲人,已经免去了很多的麻烦事,一年你还嫌长。”薛安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阿爹,你去哪了,一早就不见你。”应雪道。 薛安之:“去你师父那边给你们算良辰吉日。” “最近的是哪日啊?”应雪问。 薛安之从怀中掏出两张纸条,和谭书和一起分析,“书和你跟着看看,最近的一日就在下月二号,在不就只能是来年下旬。” 一年半! 应雪可不想等这么久,脱口而出,“下月!就下个月!” 薛安之挠头,谭书和也考虑很多,这能布置的完吗? 只有钟慈垂眸轻笑一声,应雪耳后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心道:是不是太像迫不及待想嫁人了? 第56章 价值连城 确认结婚不过是一夜的时间, 即便省去了下聘等流程,依旧是间紧任务重,一家四口忙的都不可开交, 谭书和和薛安之自然是去和族长王津商量筹备。 应雪仗着采购的由头, 也是难得光明正大的和钟慈出族,他大张着双臂,浑身都很舒服, “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 “这是马粪的味道。”钟慈道。 应雪:“……” 就在前面的不远处有着一个简易的马厩。 时间来不及去买布制婚服,只能去买做好的,钟慈和应雪一家家逛着小城的成衣铺, 钟慈配上大红色, 依旧掩盖不住身上的清冷,反倒增添了几分矜贵。 应雪欣赏了会儿就开始挑毛病,“不行, 这纱料显得太廉价了。” 店家闻言倒没有不乐意, 笑眯眯又推荐其他的,“两位不如试试本店其他的,也都很好看。” 成衣铺里的大多都是平日穿的是,婚服总共不不到五套,况且应雪和钟慈都是男子, 能配得上的就更少了。 应雪叹气,“不试了不试了。”说完推着钟慈去换衣服走人。 以为最简单的试衣服买衣服, 实则都是这么的苦难,应雪头疼, 这座城位置距离中心太远,走遍成衣铺一个上午都用不上。 突然,应雪一拍手, “钟大哥,我们去别的大些的城去买吧!” “这里离皇城有些远,御剑也要个几日才能到,来回时间太长。”钟慈道:“不过,这里淮城倒是可以去。” 应雪:“淮城?你是说那个什么上阳宗脚下那个城?” 钟慈点头,“对,淮城也算个大城,遇见三个时辰差不多。” 两人没有拖沓,为了晚上能尽早赶回来,钟慈找了个没人的空地,抬手间,水流凝聚成剑的形状,成为一柄真正的利刃在两人脚腕处。 钟慈踩上去后又把应雪拉了上去,应雪修行不够,御剑不稳,这么远的距离还是钟慈带着稳妥一些。 应雪站在后面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这么自如的穿梭在云层之间应雪是第一次体验到,新奇的紧,一门和钟慈说话,突然想起了什么,松开他的腰。 “我们出门还没和阿爹阿娘说呢。”应雪掐诀给薛安之传音,“爹,我们去淮城买婚服,可能今夜不归,别担心。” 上面的风速很急,刚传完音钟慈就道:“抓紧点,别掉下去。” “哦。”应雪乖乖的老实下来,“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修行虽然没有你天赋高,但也很强的好不好?” 钟慈:“好好好,你最棒了。” 淮城的繁华让应雪大开眼界,人来人往的街巷热闹的很,钟慈道:“先去成衣铺吧,晚些再好好逛逛。” 第69章 应雪留下遗憾踏入成衣铺,果然样式多了很多,料子?也都是上乘的?。 “两位客官来看什么?我们?家可是淮城最?好的?,要什么有什么。”店家摇着扇子?道?。 应雪:“两套婚服。” 老板看两人结伴而来一下就明白了,应雪和钟慈穿着朴素不张扬,但老板是行家一下就认出这料子?都是上乘货,命人备的?衣服也都是店内之宝级别的?。 应雪感叹,“真是不一样,你来看。”他叫钟慈。 “这是当然,这两套我敢说在淮城排第二都没有能排第一的?,一直不卖就是在给它们?等有缘人,这不你们?一来我都没拿别的?糊弄你们?,直接搬出这两套了。”老板道?。 应雪听的?开心,问道?:“我们?怎么就是这有缘人了?” 老板:“能来我们?家买衣服的?都是些少爷小姐,长?的?各个标致,我也算看人无数了,有你们?这样绝色又天造地设的?却还?是第一次呢。” 应雪对自己和钟慈的?相貌还?是自信的?,这老板会?说话,这衣服他也是真喜欢,其中的?恭维只当听个笑话。 买成衣婚服的?本?就少,还?大多是普通人家,同性的?就更少了,所以这两套顶级的?同性婚服怕是也难碰见买家。 “钟大哥,你觉得怎么样?”应雪看向钟慈。 钟慈肯定道?:“确实不错,试试。” 老板准备这波狠狠宰一波,其他贵客来都是派的?店内其他人去招待,自己则就在原地等着两人。 钟慈先应雪出来,掐诀由水变成一个如人高的?水镜,应雪出来就看见钟慈对镜整理着婚服。 老板连忙凑过?来,不断的?感叹,眼里都是笑意,“真是绝了,好看!”他把应雪拽到那水镜前?。 水镜很有灵性的?变宽,能轻松容下两个人,应雪和钟慈并肩,这种感觉让应雪感觉他正在拜堂成亲。 “好看吗?”应雪问。 钟慈和镜中的应雪对视,“好看。” 应雪不好意思咳了声?,成衣到底还?是成衣,不能完全的?合身,钟慈的?这件就有些偏小,应雪的?这件则有些偏大。 “老板,改合身要多久?”钟慈问。 老板略作思考,“一个月吧。” 钟慈掏出袖子?里的?银锭,老板眼睛放光,改了口,“七日,七日足矣!保证二位满意。” 狐族内在人间?有产业,挣的?钱花不完,应雪过?的?还?算是富裕,但见钟慈这么随手就拿出钱才想起件事情,家里之前?要给钟慈钱,钟慈都会?拒绝,那这钱是怎么来的?呢?他压低声?音问钟慈,“你怎么这么多钱?” 钟慈摇头,“我有个乾坤袋,里面钱还?是挺多的?。” “那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应雪问。 “族内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这倒是。 应雪想。 钟慈和老板商议着价钱,应雪在一旁看起了其他衣服,考虑着要不要买一些回族里,再给阿爹阿娘带一些,还?有师父,邻居都要有一份。 这时,有位样貌同样属绝色的?女?子?手握着长?剑走进来,“老板,给我找几套方便些的?衣服。” 老板应了一声?,打算叫人来接待。 女?子?却像是注意到了身边的?钟慈,脱口一句,“你怎么在这?” 钟慈眉毛浅皱,“我们?认识?” 应雪突然想到先前?钟慈说的?话——“人间?有个心悦我的?姑娘长?的?很是美艳。” 应雪警铃大作,放下手头的?衣服站了过?去,两人配套的?婚服说明了所有,应雪在钟慈身前?抬起头,“不知道?这位姑娘和我爱人有什么关?系?” “爱人?”女?子?反应很是奇怪,表情也尤为奇怪,她看向钟慈,问道?:“你要结婚了?” 钟慈点头,“嗯。”他对这个女?子?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是谁。 “你不记得我?”女?子?又问。 钟慈叹气,“抱歉我忘了很多事情。” 应雪人在一旁都要炸了,“不是我说姑娘,我们?都要成亲了,你也该放下了吧。” 说完还?不忘回头瞪钟慈一眼,低声?问:“怎么这就是喜欢你的?那个姑娘,忘了什么都能想起来她,怎么你对他也是有情的??” 这醋意都冲天,钟慈有些无奈,没想到之前?随口编的?瞎话竟然还?会?让此刻解释不清。 知道?被人误会?,女?子?立马解释,“你误会?了,我们?是……朋友。” 说的?这么犹豫还?牵强,肯定有鬼!应雪越想越气,女?子?又说:“也不能算是朋友,只是认识而已,我并不喜欢男子?。” “那你是不是知道?钟大哥的?过?去啊?”应雪问。 女?子?看两人的?神情很是复杂,道?:“我和他也不是很熟,略知一二罢了。” 应雪五指收拢又松开,身上的?婚服像是千斤重一样压在身上,钟慈会?不会?因为这个人想起了很多东西,那他和钟慈的?缘分呢? “我现在有我爱的?人也有爱我的?人,对往事不是很感兴趣。”钟慈握住他的?手说道?:“我曾想我这一身修为从何而来,可既然我能自己出来又这么多年?无人寻,想必也是想要离开吧,即便我猜错就当我对不起授我术法的?‘师父’吧。” 女?子?垂着眼眸,神色晦暗不明,很快又恢复正常,“原来如此,我叫许晚音,祝你们?新婚快乐。” 许晚音打开乾坤袋,从里面掏出一把古琴,通体?流光,交到应雪手上,“身上除了丹药武器没别的?东西,就拿这把从小到大一直在身边的?玉仑琴送你们?当作新婚礼物吧。” 应雪和钟慈对视一眼,应雪确认了钟慈的?意思,向许晚音道?谢。 “时间?紧迫,我就不多留了,若有机会?再见吧。”许晚音抓了几件方便的?劲装给了老板银两,转身离去。 “师……钟慈,祝你自由。” 这是许晚音最?后留下的?话。 钟慈把琴收进自己的?乾坤袋,许晚音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不见,应雪问道?:“她到底是谁啊,师什么?” 师兄。 钟慈想着,他摇头说:“不知道?。” 这段小插曲没有改变什么,应雪再次安心去看衣服,钟慈以一个合适的?价钱买下了这两套婚服。 出了门应雪问钟慈花了多少。 钟慈道?:“还?好,两套加起来是白银三十?万两。” 应雪张大嘴巴,一千一百两!要知道?全狐族加在一起一年?也就能有个白银十?多万。 这还?是只是单衣,头饰以及其他的?还?没有买,应雪两眼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真就价值连城。 第57章 喜结连理 应雪懒散的倒着身?子走, “怎么?感觉我像是攀上了?高枝?” “注意看路。”钟慈叮嘱他,现?在街上的人很?多,按应雪现?在这个不着调的样子, 不出三?步就要撞到人, “我的钱都是你的聘礼,算下来还是我攀了?你。” “给这么?多?”应雪笑着开玩笑道:“那我可拿不出等?价的嫁妆。” 两人面对着面,钟慈的笑如沐春风在应雪心头划过, 突然,钟慈拽着他回到自?己身?边,一匹快马从旁而穿过。 “在这开快马, 什么?人啊。”应雪一惊。 回答他的是马蹄交错声音, 马上那人回头瞧了?眼应雪,没有丝毫的歉意,“驾——” 应雪心里瞬间涌起一股气, 钟慈见状轻功拦在快马身?前, 那人收不住马,就在撞上钟慈的瞬间,强风刮在他身?上,真气震慑,马车上的人摔在地上。 那人道:“拦我去路, 做什么??” “奔着我爱人冲马,我做什么??”钟慈俯视着他。 应雪赶来道:“好啊, 你竟然想我死!” 那人浑身?疼痛,坐在地上道:“血口喷人, 我撞上你了?吗?你死了?吗?” “你……”应雪当时背着身?子,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钟慈直接一脚踹上了?他的肩, 疼的那人呲牙咧嘴。 “我二人路过淮城,自?认不与?人结怨,敢问这位兄台缘何如此?”钟慈说?的话简直和刚才的一脚有着天壤之别。 看热闹的把这里牢牢的围住,那快马一路狂奔,惊了?不少的人,此刻更是站在应雪这面指责着。 那人见状嚣张气焰已荡然无存,低着声音道歉,“抱歉,我是有急事才会这样,实在不是故意想撞这位小哥,这样两位要什么?赔偿我竭尽所能一定?满足。” 这话听着像是低了?头,但应雪却越听越烦,跟着补了?一脚,“这一脚就当道歉了?。”说?完,拉着钟慈就想走。 第70章 钟慈冷冷扫了?眼地上的男子,被应雪牵走。 大婚在即,不易动怒,应雪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等?平定?了?情绪,又笑着问钟慈,“我们现?在去买头饰?” 钟慈看他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道:“去逛一逛,再找个客栈落脚吧。” 婚服的工期是七日,应雪本以为当日买了?当日就能归家的,不过幸好时间还够,他和钟慈只?要把自?己的东西置办好就可以,家里一切有阿爹阿娘和师父在。 他很?放心。 七日时间,能余下好几日在淮城好好玩,既然这样,买东西也不着急了?。 除了?第一日的小插曲,接下来的几日应雪过的还算舒心,他和钟慈特意去尝了?这边的特色菜,很?是美?味。 还有一家老字号的糕点铺,桂花糕是真的好吃。 应雪甚至准备回去的时候带一些回去,随后又想以后若是有机会经常来这边玩,钟慈答应了?。 “皇城应该也很?不错吧,等?成亲之后我们去那边也玩一玩吧。”应雪道。 钟慈:“好。” 这样的生活很?好,他现?在也很?享受,至于?其他都是其他。 应雪疯玩这么?长时间,彻底忘了?和家里报备,还是钟慈每日想着和家里说?,应雪庆幸有钟慈在,否则回去肯定?要被骂一番。 两人习惯同住一间房,出来玩自?然也不例外。 是夜。 应雪像八爪鱼一样缠着钟慈,突然被惊醒,钟慈困意立马消散,“有人在外面。” “这大晚上的你听错了?吧?”应雪打哈欠。 门外空空如也,钟慈又站到窗边,眼神阴鸷,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抬手掐诀,窗外瞬间传出一声闷哼。 钟慈瞬间拉开窗子,留下一口血和一个角的背影。 淮城真是处处充满危险,钟慈这样想,布下结界笼罩着整个屋子。 “什么?人为什么?半夜站在我们窗口?”应雪问道,要不是钟慈修为高些,警觉性好,否则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天啊。 “五日前向你冲马的那个人。”钟慈道:“是个修士。” 应雪:“修士?” 五日前,那人被钟慈的真气震下马,他看的清楚,那人并未有半分反抗之意,刻意隐藏了?修为。 “难道真的是要杀我?”应雪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为什么?呢?” 他自?认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妖,最多就是相貌出众了?些,怎么?出一趟门危险重重的。 钟慈天赋好,却也不过是个百来岁的毛头小子,今日怕只?是侥幸打伤了?那人,他躺回床上,嘴唇轻碰他的额头,“明日我们就去把成衣铺,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最多明日下午就回去。” 应雪嗓子里发出声“嗯。” 淮城很?好,应雪却也不想多呆了。 比起这里的繁华,他更在乎能和钟慈安稳的过小日子。 清晨一大早,钟慈就起身叫应雪去了成衣铺,应雪瞧见他眼下满是疲惫,心疼的紧,想来是担心自己一夜没睡好。 “老板,婚服做的怎么?样了??”钟慈进门直奔重点。 老板看两人来,马上就换上欣喜的表情,毕竟上次应雪和钟慈消费都比一年营业额要高了?。 老板:“快了?,保证七日内绝对能做完。” 钟慈不墨迹,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锭黄金放在了?桌上,老板呼吸一滞,“这,公子这是做什么?啊?” 钟慈:“我们二人有急事,若是今日日落前能做好,这个就归你。” 老板手都快要碰到黄金,应雪往回带了?带,“你还没赶出来工呢。” “放心,绝对能做出来。”老板道:“不用日落,午前保证完事。” 应雪道:“那你之前为何说?七日,框我们是吧。” “公子说?笑了?,我怎么?敢诓骗二位啊。”老板立马为自?己声明,“这工期正常来说?自?然是一月,想要快自?然是要加些钱,总要多招些工,再犒劳犒劳,速度才能提起来,是吧。” “那倒也是。”应雪道:“那我们就在这等?了?,做完赶紧拿出来啊。” 老板舔着嘴唇,从应雪手下夺下那锭黄金,笑呵呵去吩咐做事,还为两人准备了?个房间,里面伺候的,还有美?酒糕点一应俱全。 应雪遣散下人,和钟慈心疼那钱,“钟大哥还是舍得,那黄金我见都少见。” “你的安危当然比身?外之物重要。”钟慈道:“不用心疼钱,我这里足够你挥霍个几辈子。” 应雪跳到钟慈身?后,捧着他的头,在那张冷峻的脸上来回亲,“哇,钟大哥说?这话,简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抵抗啊,爱死你了?。” 钟慈道:“之前怎么?不见你是个财迷?” 应雪嬉皮笑脸的不说?话,钟慈推了?推身?前的盘子,“你爱吃的桂花糕,这里也有。” “哦。” 老板也是拿了?钱办事,午前就把两套婚服拿了?过来,应雪和钟慈试了?没问题结清剩下的银两后,把婚服收进乾坤袋。 老板有眼力的找了?块空地,方便两人御剑。 归心似箭,回去的时间比来的时间还要短上半炷香,应雪冲进家门,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还是不适应,应雪抱住门口的薛安之,“阿爹,我好想你啊。” “是吗?我还以为你过的不错呢?连音都是小钟传的。”薛安之道。 应雪理亏,问道:“阿娘哪去了??” “还能是什么?事,忙着去布置场地呗。”薛安之道。 狐族结婚是在族内最中心的祠前,在所有族人和祖宗面前宣誓成为伴侣,应雪已经期待了?。 薛安之本来也是在那边的,知道他们此刻回来,特意回来接风洗尘的,总不好让孩子回家一个人都没有。 “把东西放一放之后一块去帮忙。”薛安之道。 应雪欲哭无泪,“不是吧,我们今日刚回来啊。” “你结婚还是我们结婚?” 薛安之的一句话让应雪无从反驳,只?能道:“我结,我去。” —— 两个月的时间过的格外充实,充实到应雪一直醒了?就在祠前,到家倒头就睡。 那档子事一直在心里发痒,第一日没工具只?好作罢,本以为买了?之后水到渠成,没想到根本没这个机会。 应雪万分后悔,当时就不该嫌弃客栈,在客栈把这事解决了?多好,何至于?今日婚服都穿在身?上都没做过一次。 铜镜里。 应雪本就是精致的少年,此刻因为粉黛的原故,更多了?分风情。 谭书和为他烧着胭脂,应雪却唉声叹气的。 “大婚之日,要开心。”谭书和道。 应雪:“没有不开心。” 等?谭书和把红盖头拿出来,应雪终于?想开了?:也罢,两个新的大婚之日一起变的不新也挺好的,很?有仪式,听说?第一次都会很?难受,算了?算了?,大不了?多试几次。 盖头遮住视线,应雪被谭书和牵着走,同性结亲,省去了?花轿,钟慈等?在外面,走上红毯,一路来到祠前那片一片小草地,周围站满两排的人。 “忆安,到了?。”应雪身?旁的谭书和突然叫他,知道他迷茫为他解释道:“薛忆安,你的名字。” 薛忆安有些许的慌神,从前这么?多年不起名字,没想到会在这么?个时刻告诉他,没纠结出为什么?就来到了?人群的正中央。 王津高兴的接了?傧相的活。 “一拜天地。” 鲜红的牵巾双头被薛忆安和钟慈牢牢攥住,跪地叩首。 今夜我们即将成为真正的伴侣……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坐着薛安之和谭书和,身?后则是狐族的祖祖辈们,谭书和看了?眼桌上婚书那块被补上的名字,释怀的轻叹。 从此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夫妻对拜!” 最后一声,王津放声高喊,薛忆安和钟慈双手握住牵巾,薛忆安的余光能见到钟慈的下摆,此刻的他心里激动不已。 所有族人在这嘹亮的声音中安静下来,只?等?最后一刻的礼成。 突然。 “杀——!” 来人很?多,没等?人有反应,边上的族人就落了?脑袋,薛忆安红盖头下血液流在脚边,他一把掀开盖头。 为首的是淮城冲马、偷看那人。 第58章 相克双生 狐族大多修为?低下, 又都聚集在一起,没一会儿就死伤惨重,王津作为?族内修为?最高的, 掐诀掌心打在钟慈的头顶, 迅速点了?几处穴位,钟慈痛苦的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昏死过去。 接着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新婚二人迅速离开。 薛忆安反抗着,下面是他的族人,怎么可以就这么逃走! 第71章 反抗无果, 离开的远了?, 他看不清谭书和的神情,只能看见薛安之奋力杀敌,闯族的皆着玄色, 他们?的目标在薛忆安身上, 人跑了?,自然少不了?人来?追,可没出两步,族人拧成了?一股力量把他们?拦下。 厮杀的激烈,狐族拼尽全力依旧敌不过这些?人, 丧命于黑雾之中。 薛安之隐匿在众族人之中,薛忆安寻不见他的身影了?, 而谭书和则倒在血泊之中。 薛忆安崩溃的嘶吼,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 心如刀割,捏着王津的胳膊道:“求求你,放我下去, 我要找我爹娘!” “阿爹!阿娘!” 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不相信!他最幸福的一日不该如此! 阿娘……乖乖做噩梦了?,快来?叫醒我啊。 薛忆安挣扎着,不管如何,他要去陪着他的爹娘,两人今日穿了?如此漂亮的衣衫,不应该被如此践踏! 纵薛忆安多么的痛苦,王津都没有?片刻的犹豫,他轻功很?好对?族内的地形更是了?解,抄着小路逃到了?族外的小城里的破庙。 薛忆安被王津定了?身,浑身上下只有?眼球还能动,红着眼任由王津摆弄。 薛忆安和钟慈坐在一起,王津咬破指尖,在地上画着阵法,紧接着薛忆安感觉自己识海被强行?打开,一股不容置疑的灵力闯入取走了?神识。 王津满头虚汗,在手心用真气护着泛着金光的神识,接着拿刀捅进?薛忆安的胸口,薛忆安知道这叫做心头血。 心头血伴着那?缕神识钻入钟慈的识海里。 心头被刺活不过半刻钟,薛忆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津擦干地上的法阵,抱起奄奄一息的薛忆安,踏上回程的路,王津道:“水心一道与烈日无极分为?相克,和为?双生,心头血和神识可保你一线生机。” 王津老泪纵横,哽咽道:“狐族私心犯下大罪,举全族之性命请罪,老身愿少主此生平安无忧,二十年光阴如梦一场,回到最初的原点。” 薛忆安强撑着眼,师父说的话他没听懂,奄奄一息道:“不……” 王津闭着眼,真气打在薛忆安的身上,最后?的一丝气息荡然无存,尸体躺在这片挨着狐族最近的草原上,怀里揣着那?本没学完的心法。 待一切做完,王津自刎于族内。 狐族祠前。 领头那?人擦着染血的双手,问?道:“人找到了?吗?” 下属弯着腰颤抖道:“还,还没有?。” 领头那?人把手帕扔到他身上,“废物,来?这一趟最重要的事情都搞不清楚。” 下属跪在地上,生怕自己也成为?和躺在地上的一样。 领头那?人阖眼,地下开始布满藤曼,愈来?愈长,逐渐遍布整个狐族,良久继续开始延伸,小城包括草原都布满,良久睁开眼,收回了?这些?藤曼。 这种事情很?耗费灵力与修为?,要不是这群没用的,他何必如此,一脚踹翻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思忱良久,方圆百里都没有?一丝灵狐的气息,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逃这么快,怪事。 “报!” 那?人烦躁的很?,“说。” “在狐族外面那?片草原上发现一具婚服尸体。” 那?人马不停蹄赶过去,一路踏着尸体穿梭而过,老头挡在了?族门的路被他一脚踹远,嫌弃的扬长而去。 草原上那?抹鲜红格外显眼,那?人都不用找就寻着到了?身旁,胸膛插着刀,身上灵力和修为?被吸干,毫无生气,他抬指,藤蔓顺着指尖轻而易举钻到他的识海内。 下属道:“少主,这尸体我们?现在怎么处理?” “修为?散尽,灵根枯竭,死的透透的,真是弱。”那?人道:“扔这里吧。” 拿回去让鬼母看见,他还如何夸大自己的能力。 “那?您还留这鬼患作何?” 那?人嫌弃的看他一眼,“万事小心。” 下属觉得他这个主子太过夸张,这人都死成这样了?,难道还能活不成?下属又问?:“那?那?个凡人我们?还找吗?” “凡人找个屁,回去了?,哪来?那?么多时间管那?么个闲人。” —— 春去冬来?,薛忆安倒在这片满是积雪的草原上,身形不复存在,只留下一只没有?呼吸的灵狐,那?套婚服也不知道是被谁拿去了?,留下一件不知从?哪而来?的破旧麻衣,让它在寒冷的冬天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灵狐的呼吸像是灭了?的火,风一吹再次有?了?重燃的希望,新的一年,他没有?记忆,没有?意识,唯独有?了?生气。 一年又一年,数不清的日与夜,又是一年冬,安静的它从灵狐有了小小的身体和那?逐年增长的尾巴,四肢无法动,但意识却逐渐模糊,又一点点变得更加清晰。 狐耳九尾的小孩儿睁开眼,入眼就是蔚蓝的天空,温暖在现在是奢望,像是错觉,懵懂间他被人抱在怀里。 轻听那人低语了些什么,不清晰,那?人把他抱在怀里,他也终于看清了?来?人,很?俊朗很?威严,良久他听见他说—— “叫你应雪吧。” 可能是这个天太冷了,怀里的温暖还是太少,应雪被冻的流下清泪。 —— 这一觉睡的很?长,应雪睁开眼身边坐着钟慈,正?担忧的捏着他的手,应雪问?道:“几日了??” “三日。” 记忆中那?领头的人。记忆中的应雪不知是谁,放在现在熟悉的很?——田林。 钟慈:“神识……” 应雪偏头看他,面色红润,“嗯,修为?和记忆都回来?了?。”他回握住钟慈,“等我慢慢讲与你。” 他现在还有?很?多没弄清楚,最重要的自当是王津在两人身上的秘法,其次就是烈日无极心法,这本秘法是他从?小修行?的秘法,百年前意外习得了?水心一道,两种相克心法在识海里谁也不让谁,险些?走火入魔,至于心法双生一事还需弄清。 田林的灭族之仇当报,至于钟慈…… 应雪看他的神色复杂,钟慈敏锐的察觉,问?出口,“怎么了??” 他到底记不记得曾经和他相爱过的小灵狐呢?对?现在的自己又是什么?这百年在拿他当作什么? 应雪摇头,问?:“云珩和阿旌呢?” 这几日两人暂时放下了?恩怨,都担心着妖王,要不是钟慈在这里以安静养伤的名义赶人,两人都想干脆宿在这屋的地上。 “他们?的事情不着急,等休息好了?再处理。” 休息就会不断想起那?些?尘封的记忆,还不如让自己忙起来?,应雪道:“早日处理完吧。” 良久,钟慈道:“好。” 云珩和乌力吉得知应雪醒了?,第一时间赶过来?。 “王。” 云珩含胸作揖,乌力吉紧随其后?。 应雪被钟慈扶起一些?,靠着床头坐着,“不必多礼,那?素玉戒指?” 云珩:“是我记忆做的幻境,钥匙则是我的血,听闻你们?找到了?阿隼的棺椁,想必是受了?那?滴血的影响。” “当年……” 应雪为?他开头。 事情的首尾都免不了?被扒开,云珩早有?准备,在乌力吉复杂的眼神中缓缓道来?,“是我爱上了?阿隼,掳了?他来?这海底,起初那?十年我不清楚为?何他会如此的抗拒我,我以为?他不喜这般无名无份,硬要他做我的王后?。” “混账!” 应雪出声喝止:“让他说完。” 云珩继续道:“也是那?日我的慌张,让我第一次做了?小人,窥听了?他的内心,鲛人族和狼族的灭族之仇一直是他的心结,却又不可控的爱上了?我,他没办法说服自己,我也一样,我心中有?愧,当时觉得我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本想若他再拒绝一次,我绝不会再强留他。” 应雪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 “可是他却答应了?,当时我欣喜万分,很?快就察觉了?不对?,阿隼这个人太好了?,绝不可不能抛弃那?些?枉死的族人和我在一起,很?快他和我立下血誓,‘同生同死,生死不离’他说的话我明白了?。” 云珩被揭开伤疤,“我答应了?他,在去往人间之前我把鲛人族的大小事宜都处理的妥当。” 他感叹的说道:“我们?都把人间当作最后?的享乐,他说喜欢紫罗兰,我记下了?,我想下去一定要好好做事,争取转世做一株紫罗兰。事与愿违,我在人间怀上了?孩子,我想把他生下来?,阿隼也一样,我们?心知肚明,我们?没有?未来?,从?人间走后?就是我们?生命的终点,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借口,时间的借口。” “人间数千载,见证了?王朝更迭,我发现了?当年狼族和鲛人族其实另有?隐情,但我并?不能确定,我把这个希望传给东海,希望他们?能给我答案,可结果却不尽人意,希望破灭,我只能细心照料肚子里的这颗蛋,一千前把他孵化出来?,孩子被送回东海,我和阿隼在我们?的小房里,那?天夜里的枕下有?刀,我和他都安静的接受了?我们?的死亡。” 第72章 第59章 称霸三界 乌力?吉冷哼一声, “你怎么没死呢?” 原因很简单,钟慈顺着道:“谛听。” 云珩点头承认,钟慈道:“你既受到了神兽血液滋养, 不仅能力?得到继承, 就连生命也不是轻易就能夺去?的。” 当年谛听沉入海底没有直接死亡,恰恰说明了这点,神兽的一击都?不能直接毙命, 可见生命力?的顽强。 应雪道:“照你所说,你们在?人间,想必他是想和你以人间的方式殉情吧。” 云珩僵硬的点头, “那?把刀插在?我身上?并不要紧, 可血誓存在?也就意味着他和我所受同样的伤害,我能苟延残喘,他却不能。” “我本想和他长眠, 谁知第二?天日出我却醒了。”云珩想起这件事就犹如万箭穿心。 —— 云珩抱起爱人的尸体, 想为两人找一处好地方安葬,他痛心疾首,为什么当时要同意立下血誓,徒留他一人悲伤。 如果一起死去?,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地方都?是幸福的, 但?这种情况云珩却又不知足了,他想为两个人填上?圆满的结局。 人间哪里都?很好又都?很不好, 太吵闹了,云珩只想找一个两人的天地。 这个人间没有, 他云珩就亲自打造一个。 云珩抱着乌日格的尸体回了海晶宫,池城是他唯一能选中最好的地方,这将会是他们二?人单独的人间, 他说喜欢紫罗兰,那?变造一片紫罗兰花海,在?这人间却又远离着喧嚣。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完成,云珩再度起了殉情的念头,奈何孩子?在?身体里被精心的照料,没等池城造完,云珩就亲眼见了他们两个的儿子?。 黑发墨瞳,五官和乌日格一摸一样,尾巴是彩色的,这是鲛人族的第二?只鲛人,是云珩和乌日格的孩子?。 云珩亲自为他取了名字,云彩。 整日的郁郁寡欢,海妖都?看在?眼里,从小照顾云珩长大那?只,曾是龙王身边得力?的下属,希望的火苗已经起了,他就不会任由这灭掉。 海妖劝说着他的主子?,“孩子?这么可爱,长的这般小,现在?就让他担任这么多?,未免太过?于残忍。” 云珩同意了,鲛人千岁成人,云珩自认自己的使命终于可以结束,龙王却找上?了门,云珩在?乌日格死后就没有过?情事,鲛人族除了云彩也没有别人,龙王得知大怒,再度搬出谛听搬出鲛人族灭亡,拿起责任和使命说事。 “这么多?年,就诞下一鲛人,真是白培养你,当年的谛听若知道你如此,定要后悔死用?性命将你带到这个世界!” “你要真为了个狼族已经死了的妖守身如玉,身为你的伯伯我没办法,云彩成年了吧,让他和我回,鲛人族你延绵不了,就让别人来。” “不行!”云珩迅速道:“云彩还那?么小,他不会愿意的!” 龙王冷冷道:“小?你的情爱重?要,他的年龄意愿重?要,那?鲛人族就不重?要了?那?么多?先祖的期待,死去?的谛听就不重?要了?” 云珩手颤抖着,“总要等云彩找到自己真的爱人……” “找到爱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以为你们是什么,平民百姓吗?小情小爱难登台面,三千佳丽,绵延不同血脉的后代,是必须要做的。” 在?这个情况下,想要绵延不断,总不能指望一口人家慢慢来,鲛人难生育,多?久才能复兴鲛人族。 云珩妥协了,他已经这样了,但?云彩不一样,他是云珩和乌日格的孩子?,他的妖生才刚刚开?始,云珩身为父亲,为孩子?铺路是天经地义?的。 龙王为了找了各族的佼佼者,建造西殿,要求着云珩定期进行绵延的任务,直到如今。 —— “海底的事情海底自己解决。”云珩道:“不是瞒着王,只是即便是说出去?,只会徒增风险,想要鲛人族复兴只有这么一条路。” 应雪明白,没有追责此事,云珩道:“我对不起阿隼,是我没实现我们的誓言,我早已无言见他了,只敢去?这记忆里麻痹自己,后来时间长了,那?些誓言反复在?耳边想起,我承受不住,我有愧啊,之后就再也不敢看见它,造成了连接池城和海晶宫的媒介,给了云彩。” 乌力?吉怔怔的看了一会,这个屋子?太过?压抑了,他道:“我出去?一下。” 等人走出门,云珩道:“后来我又尝试着去查七千年前狼族和鲛人族的事情,鲛人族不会轻易上?陆地,更别说灭杀狼族炼化之事,天不负有心人,还真就让我查到了些东西。” 应雪眯起眼。 “是鬼界。”云珩肯定道:“挑拨离间。” 巫族和人界修者,聂楼曾说过?,是鬼界挑拨离间,最后巫族灭亡,至于狼族和鲛人族,显而易见,他们的目的就是灭掉海底双王之一的鲛人族。 云珩:“鲛人族死亡会和海洋融为一体,我却感知不到七千多?年前的那?一批去?世鲛人的灵力?,鬼界把他们的尸体夺走炼化,他们屠杀狼族,留下鲛人的血液和灵力?,狼族本就鼻子?敏锐,自然?而然?认定是我鲛人族所为。” 而后来,狂病在?海底爆发,鲛人族也会认定是狼族所为。 “给自己摘的干干净净。”钟慈道。 三界本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随着人间巫族陨落,三界平衡被打破,人界成了末者,灭掉鲛人族削弱海底的实力?,当年为了杀掉自己,不惜暴露痕迹除掉狐族,应雪道:“鬼界称霸三界的野心早已展露了头角。” 一步一步,鬼界现在?的计划进行到哪了?人界威胁不大,应雪敢肯定,此刻妖界的某个族群危险已经降临。 应雪道:“鬼界必除,明早就启程回陆地。”他对着云珩道:“若真有一日要和鬼界开?战,许是还有求于海底。” 云珩恭敬作揖,“请王放心,海底对妖界绝没有异心,唯妖界马首是瞻。” 应雪安心点头。 云珩退了出去?并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向着云彩的方向而去?,云彩还惦记着池城发生的事情,见到自己的父王,紧忙上?前道:“爹,爹!你可算来了。” “急急忙忙做什么?”云珩教训道。 云彩皱着眉头,“能不急吗?你的那?个妃子?和弟弟抓的那?个人把所有都?吐出来了,说是有人要迫害池城,就用?当年的狂病!还有好几日了,弟弟到现在?不见踪影,我还找不到您。” 云珩摸着他的背,让他放宽心,“池城不会有事。”他眼睛直直盯着云彩,“你没有弟弟从来都?没有,偏殿里的住着的是妖王,而身边则是他的爱人。” 云彩愣愣的点头。 云珩拍着他的肩膀,恢复如常,他蹲了下来,“云彩啊,爹今日要和你介绍一个人。” “谁啊?”云彩问。 “出来吧,衣服都?没藏好。”云珩对着远处道,“是你的舅舅。” 云彩这话一听来了兴趣,他的兄弟姐妹都?有自己娘,只有他从未听过?母亲的事,乍一听欣喜的不行。 乌力?吉被抓包也没有丝毫的紧张,从树后来到两人身边,“云……彩彩。” 云彩对这个人有印象,“啊,我认得你,你是那?日陪在?,陪在?……我忘了,反正你是叫阿旌吧。” 云珩:“阿旌不是你叫的,叫舅舅。” “哦。”云彩道:“你真的是我舅舅?” 乌力?吉点头,心里暖洋洋的。 “那?你一定知道很多?我娘的事情吧。”云彩兴高?采烈问着。 云珩和乌力?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云珩就借口离去?,剩下乌力?吉和云彩娓娓道来乌日格的一切。 诗词歌赋,众人敬仰,样样都?好,偏不提他与?云珩的爱情,幸好云彩见多?了西殿的妃子?,只当乌日格也是其中之一,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夜深人静,孤身一个身影在?空中轻盈舞动剑刃,钟慈隐匿在?黑暗中没有打断,不知过?了多?久,挥剑那?人不知累一样,从始至终没断过?,也没出过?一点声音。 钟慈折下身侧的石子?向应雪的方向扔去?,应雪准确察觉危险,软剑卷住那?颗如婴儿拳大的石子?,奔着来时方向而奔,威力?很大,若是没有防备定要被打伤内核。 “这么凶还自己躲着哭鼻子??” 应雪见来人甚至来不及收回剑,“你怎么在?这?” “还好这百年师徒没白做,对你习惯还算了解。”钟慈道:“还记得以前你被我训斥都?会找没人的地方耍剑发泄怒火,之后蹲着哭,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这点应雪还真不知道钟慈知道,这么让他说出来倒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应雪别过?脸,“不会哭鼻子?了。” 这点钟慈承认,“嗯,现在?是妖王大人。” 第73章 “我都?说了,不要叫我……”应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抖,仗着黑夜转过?身抹掉眼泪,“真是过?分。”明知道我会哭鼻子?还过?来看他笑?话。 钟慈把准备好的大氅披到他身上?,“天凉了还穿这么单薄,你倒了什么时候回陆地?” “钟大哥。”应雪红着眼看他,钟慈喉结滚动,“这么叫我还是第一次。” 应雪双臂环住他,头埋进他的肩胛处,轻声道:“不是第一次,是很多?很多?次。” 第60章 我不认识 “我好难过。”应雪抽泣着?, 钟慈沉默着?不明所?以,听?着?他宣泄着?内心?。 “阿爹阿娘,还有师父, 全族, 全族的性命……”应雪语无伦次,钟慈的后背的衣衫被?抓的皱起,“怎么办, 我好恨啊,我要杀了他……” “谁?”钟慈放轻音量,带着?他平复心?情, 那缕神识看似对于他无关紧要, 可?其中隐藏的只有应雪一个人知道,“都过去了没事的,我给你撑腰。” 应雪呢喃着?:“钟大哥, 好冷。” 闻言, 钟慈用大氅把他裹的更紧,应雪道:“白茫茫的看不到头,我不喜欢,太冷了,我不叫应雪,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 “好, 我给你想一个更好听?的。”钟慈说?。 应雪蹭着?他的肩摇头,“薛怀安死了, 薛怀安已经死了。” 钟慈眉头一紧,“我在呢。” “钟大哥,我好想你……”应雪在这里练剑练到体?力?全无, 说?着?钟慈就感觉身上一重,应雪红着?脸阖着?眼。 钟慈自诩不是个好人,更不是正?人君子,他打横抱起应雪回房间,尝试着?打开他的识海,他的神魂熟悉他,即便是现在神识不在他身上,神魂依旧迎着?他进入。 应雪轻哼一声,翻了个身搭上躺在身边神魂出鞘的身体?,这一夜他睡的很是不安稳,醒后仍然脸色不佳。 他的衣服被?褪去,只剩下里衣,应雪想起昨夜的自己丢脸的一幕,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穿好,刚出卧房就见钟慈在桌前悠闲喝茶。 “咳。”应雪道:“等下与云珩他们告别,也该出发了。” 钟慈端起茶水,示意?应雪过来,“吃过早饭,不着?急。” 应雪和他对坐,没什么心?情的吃着?早点。 人一旦累到极致真的是会干出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应雪这么想着?。 应雪的头脑很沉,昨夜无梦,但他总感觉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走完了他的前一千多年的所?有事情。 他吃了俩个小包子就没再继续,等钟慈用完的间隙小眯了片刻。 同?样没睡好的还有在长身体?的云彩,缠着?乌力?吉讲了一夜的乌日格,乌力?吉精力?旺盛,倒是他自己大早上强撑着?来给人送行。 钟慈跟在应雪后面来了海晶宫的主?殿,云珩没坐在高台,而就在下面和云彩与乌力?吉一起等着?。 云彩的哈欠打到一半,云珩打断,按着?他的身子弯下去,“王。” “嗯。” 应雪:“这些日子多有叨扰,如今鬼界在暗,我妖界在明。” “臣明白,王定要以大局为重,若有开战之日海底必然。”云珩道。 应雪出手阻止,道:“心?意?领了,海底现在元气?大伤,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你们还是要休养为上。” 云珩:“您也知道,这鬼界也同?样是……” 话说?一半,云彩嘀咕道:“咬文?嚼字打着?官腔,文?邹邹的。” 声音不大,正?好让在场的都听?清,云彩一时间收获好几双视线,扫了眼云珩就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这孩子让我惯坏了。”云珩道。 和自己爱人唯一的孩子,应雪垂眸看不清神色,“没事,孩子心?性而已。” 乌力?吉道:“王,我愿一同?上岸,铲除鬼界。”他目不斜视,“昨日你们所?说?我都听?见了,鬼界我不除掉,那我简直不是个东西!” 云珩特意?等乌力?吉离开才说?的,没成?想还是让听?了去,他没有理由劝阻,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应雪。 应雪道:“狼族现在恢复很好,可?你早在族里成?了故去的族人,若是突然出现,怕是会引起鬼界的注意?。” 乌力?吉想要反驳,应雪紧接着?道:“况且云彩还小,身边没有亲人也是不好的。” 云珩嘴角抽了一下很快降低放弱呼吸,乌力?吉舍不得云彩是真,男儿血性,报仇刻在心?里。 乌力?吉纠结,妖王说?的确实不错,自己若是现在和他们一起上岸,动静定然不会小,真引起注意?可?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找个时机自己偷偷出去。 “也好。”乌力?吉说?着?。 又寒暄了几句后,云珩运转着?灵力?,应雪和钟慈身前出现漩涡,云珩对着?两人点点头,应雪同?样回应随后踏进去,钟慈盯了他两秒,面无表情跟上。 半个时辰。 应雪没多感受陆地的空气?,一股脑的传音就钻进他的脑袋,四面八方,叶宛,元容桑,江楚之,钱多多,郝战,许顶,应惟等等…… 这个冲击应雪一下没站稳,向后退了几步,钟慈把他拽稳,“怎么了?” “传音太多了。”应雪如实说,应雪全部读了一遍,钱多多和郝战基本就是询问他找没找到人,许顶和应惟则是问他在哪,有要事相商,而叶宛元容桑还有江楚之的传音一出,应雪就皱紧了眉头—— “鬼界大军冲破瑶池仙境,鸟族有危!” 应雪把这件事告诉钟慈,又连忙给叶宛传音询问当前状况。 叶宛很快传音过来,“前妖王现在在这里和鬼界那个王八主?子对质呢,问题不大,前妖王叫你回来就回去等。” 应雪听?到这些,安心?不少,“我还是想去看看。” 钟慈:“好。” 应雪颔首欲走,忽地转身,“妖界和鬼界的事,不然你就先回……”去? 应雪最后一个字没敢说?出来,钟慈的脸变得阴鸷,莫名有种抛妻弃子的感觉,应雪挠挠脸。 应雪御剑分心?,昨夜不管怎么说?也是他主?动的,当年全族为了两人的婚事都忙前忙后的,可?恶的鬼界在最重要的日子屠城,措不及防,一窝全端一个不留。 “钟慈,你有爱的人吗?”应雪问道。 钟慈瞟他一眼,“你。” 应雪一噎,“除了我。” “没有。” 钟慈利落的回答。 那薛怀安呢?应雪忍住没问出口,沉默良久,他自认应雪和薛怀安长相无差,他钟慈一边说?着?爱着?应雪,看着?他的脸心?里想的到底是谁!不仅欺骗了应雪,更对不起死去的薛怀安! 应雪怒发冲冠,再忍一会怕是要怒火攻心?,走火入魔! “薛怀安呢!” 钟慈一愣,“什么?” “薛怀安!”应雪一字一顿道。 钟慈仔细回忆一下,“不曾认识。” 应雪面红耳赤,拔高音量道:“你不认识?” “从没听?过。”钟慈说?的认真,应雪冷静下来,钟慈曾和他简单提过狐族,可?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呢?莫非是王津的术法? 应雪:“你还记得你曾经历练的经历吗?” 钟慈点头,“路过很多的地方,走遍人界人间,路过了藏身的狐族,看到了大元的灭亡。” “你对狐族还有什么印象吗?”应雪道:“身为妖王自然是想让他们回到妖界。” 钟慈叹气?:“我的记忆里,水心?一道心?法是那里的族长赠与我的,还有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小灵狐在他那里学习,有幸见过几面,之后我就离开云游人间,去了皇城还有很多地方最后回了宗门。”他顿了一下道:“那小灵狐和你没恢复灵力?时很像。” 果然。 钟慈的记忆被?篡改过,应雪突然想到当年那两枚药丸,他吃过之后足足睡了两日,期间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钟慈在那日发生了什么? 谭书和和薛安之说?的很模糊,甚至后来应雪每每提到这件事他们都会找新?的话题来插过去。 应雪只记得那日之前钟慈时不时会想起失去的记忆,而那日之后便是一点都想不起来,甚至还会遗忘很多。 谭书和和薛安之的撮合,他们最后生了情,一切像是有人刻意?规划的轨迹运行。 应雪陷入了死结,想继续思考下去,又怕真相他不能接受。 钟慈道:“心?事重重,快到了。” “嗯。” —— 鸟族。 妖界通往三界交接处,瑶池仙境的地点。 鬼界大军一半站在那棵苍天大树前,应雪清晰看清还有很多没有从树里走出来。 田林在前面昂头道:“怎么,妖界如今真是落魄了,竟都需要前妖王来和我对话。”他抱膀高傲道:“不过也好,这瑶池仙境压制我们这么多年出自您手,是时候该给我们一个说?法了吧。” 第74章 应惟有理有据,“妖界和人界为了培养人才,弄个冲天榜罢了,何来压制之说??” 田林:“那为何没与我鬼界商议,为何没我鬼界参与。” “瑶池仙境不属于任何一界,这里别说?冲天榜就算拆了无一个无不合理之处,再说?人界提的主?意?,我只是好心?借出了我的妖力?帮忙而已,你们现在来找我麻烦不合适吧。”应惟道:“这事无论如何也与鬼界无关,你们大可?以主?动提及帮助人界,哦,我忘了你们二界不和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毕竟巫族还有一个什么大元朝弄的那么难看,想来也不会帮这个忙。” 田林气?的牙痒痒,“那阻碍我界出往三界又怎么算?” “冲天榜小百年一办,来者又只是小修者,谁会有这个胆量拦人?”应惟说?着?。 话说?的好听?,那只眼睛无时无刻的转动,只要应惟不死,那眼睛就能帮他看到所?有,瑶池仙境的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是没人阻拦,但必然会被?知道。 应惟又道:“少主?,属在下不得不提醒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自己的界,想去别的界必须要传信的,同?意?了才行,可?不能随意?出入呢。” 田林咬牙,“我自然知道。” 应惟道:“那您还觉得人界这冲天榜有问题吗?” 真是该死。田林恨的不行,奈何现在确实没理由,总不能说?自己是要偷偷钻出瑶池仙境,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逐个击破两界种族。 “没问题。” 应惟眼神一狠,“那我的问题可?又来了,你毁冲天榜我管不着?,我的眼睛我们总该算了账。” 第61章 我尊妖王 “算账。”田林轻嗤, 手心张开,熟悉的眼珠躺在手心。 整体暗淡无?光,丝毫没有灵力的存在。 “真是抱歉。”田林道:“这东西掉下来就成?这样了。” 叶宛瞧着他得意?的样子, 忍不住开口喊道:“简直就是信口雌黄!灵力怎会无?缘无?故消失!定然就是……”定然就是他田林吸收了这灵力! 话说一半, 应惟高声制止,“不必多?言!鬼少主尽管还我,剩下的我自然会查清楚。” 田林百无?聊赖的抓了抓头发?, “这可不行,鬼界可有规定东西谁捡到就是谁的,也不是我不卖前妖王这个面子, 这事我也不好办啊。” 有个屁的规定, 叶宛气的不行,元容桑抓住他的袖子,示意?他冷静。 钱多?多?直言道:“放屁, 哪有这种?规定, 想我走遍……”三界。 钱多?多?说一半才发?觉不能?这么说,田林像是来了兴趣追问,“哦?走遍什么?我倒是很想知?道,难道说这位兄弟很熟悉我们鬼界?” 应惟:“按照鬼界要如何做?” 田林:“我界崇尚能?者为上?,那?定然是谁赢归谁。” 郝战主动请缨, “我来。” “那?多?不好,我乃少主, 天定之子,和下属打……”田林摇摇头, “说出去多?不好。” 应惟咬紧牙关,“可以,我的东西我自己来取。” 话音一落, 三个神兽瞬间看向他,许顶道:“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应惟说着,妖力运转,等待着田林的回应。 田林举手看下身后的下属江异,一直握着剑的江异把剑放回腰间,后面的千军万马有样学样,逼压的气焰暂且消失。 “请赐教!” 田林随手把暗淡的眼睛扔在身后,风韵接在手心。 比试一触即发?,在场注意?都在这面,神兽更?是为应惟捏了一把汗。 田林原本修为尚可和应惟一战,奈何应惟马上?就要就要进入涅槃,此时正是最虚弱的时期,田林又有有他两成?的妖力在。 赢,难上?加难。 应雪赶来就见如此一幕,没有犹豫立马冲上?去,钟慈伸手拉他,留下了一角青纱,应雪的妖力突然穿进两人中间,使得不得不分开。 应惟皱眉,低声说:“不是说叫你不要过来吗?” 应雪张了张嘴无?法回答,田林倒是感兴趣的勾了下唇,“这不是少主吗?有些日子不见了,不对瞧我这脑子,现在您的身份不同,是万妖之王。”他啧了一声,阴阳道:“比我继位的都要看,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在场不少人都能?听得出田林话里的嘲弄,神兽更?是清楚,若不是应惟现在这个情况撑不住这个位置,也不会这么早就把这个摊子交出去,现在的应雪是没有这个能?力接手的,早就想到鬼界知?道此事会来造事,只是没想到竟这么快。 当真是一天都等不及了。 “那?鬼少主可是要努努力的才好。”应雪语调平稳,像真是为他着想一般。 田林也乐得配合,哈哈大?笑两声,道:“好好好,你我可是同届天命之子,你比我早继位算我输,只是既然同辈在,我也不好和长辈动手,不若就请妖王替着比一场?我也好将?这宝贵的东西寻个理由归还。”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这嚣张的劲和这个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憋着一股气,看似继位早他应雪胜一成?,实则却?是妖界输给鬼界一成?。 让人无?法拒绝的邀请,就连钟慈都捏了把汗,应雪现在被?架在这里,就算他不管没有立场上?前说话,或者这场比试,只会让应雪在三界抬不起头。 应雪随意?道:“两界在这里看着,只是走个过场未免太浪费时间了,鬼少主,我们要玩就玩场大?的,不如就赌上?全部修为吧。” 田林笑意?僵住,接着荡然无?存,冷冷道:“你我不论怎么说,都是上?天的孩子,有着共同的使命,勉强算得上?是兄弟,当真要和我如此?” 应雪盯着他,眼里不带一丝犹豫,“鬼少主这是不敢了?” 田林只是迟疑了一瞬,就立马昂头答应,“好,输者自毁丹田,” 场面如此大?,说出的话自然如同板上?钉钉,不容反悔,应雪像是等不及一般,立马设下结界。 应惟紧闭着双眼,结界一开,外人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能?静等这个结果,凤凰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也罢,他们与应雪的关系,是与天同化的朋友,现在更?是应雪的长辈,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一件事,若应雪真的出事,他们断然不会在乎什么君子,即便?是一起也要搞死田林。 去他娘的天定。 “都说杀天命是违天意?,会暴毙。”许顶道,“你们说真的假的?” 郝战:“谁知?道了,大不了和天命干干。” 钱多?多?:“听起来应该不无?聊,我也是好久没干过吃饭之外的架了。” “之后揍鬼母可是有些麻烦,”江楚之揉了揉脖子,“打女人的事真是不好下手。” 江楚之说完这话,几人的都看向了他,江楚之道扫视道:“看我干什么?” 几人叹气没说别的,只当是这些年他都没有在妖界生活,根本不知?道应雪的真实情况。 叶宛壮着胆子,大?声道:“你们也太不相信我兄弟了,他打这什么狗屁鬼少主,那?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元容桑没办法,在身旁安抚道:“会赢的。” 应惟一直没说话,只沉默的闭着眸子。 钟慈攥着那?仅剩沾着应雪气味的衣角,踱步走上?前,手心出了汗,暗骂一声,神识还不如不归位呢,身子刚好就要冒险。 若是神识还在,他钟慈这么高的修为,难道还护不住他那?一缕神识了?他所?有修为都可以给应雪,两本心法和为相生,这个问题早在钟慈的心法中有了答案,‘阴阳调和’就是答案,这两本就是爱侣能?修的—— 双修心法。 他钟慈可以做应雪的鼎炉,百年之内必让他回到鼎盛时期,可偏偏……偏偏神识不在。 钟慈心里一团乱麻,他自诩是天才,是三界翘楚,全是放屁,连个人都护不住,刚才他甚至没办法把他拉走,现在他同样没办法打破这破结界。 结界被?毁会反噬结界主,他钟慈不敢赌。 【应雪你绝对不能?有事,绝对!】 周围人自然注意?到了钟慈,看他猩红着眼睛,谁也没有上?前。 【应雪,你现在到底能?不能?听到我心声,你千万不能?出事,你是我的是爱人,我的伴侣,我们的堂还没有拜完,你绝对不能?这样。】 钟慈慌了神,祈求着应雪能?听见,可是他的头却?一点都不痛,事实在提醒着他,神识没了,他和应雪的联系自然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求求你,想一想我,别伤害自己,你听到了吗?】 没有回应。 钟慈就一直在心里念叨。 他平日的心里话也多?,只是从来都是东一句西一嘴,从来没有这样集中过,一直到天黑,结界彻底消失。 第75章 众人无?人不在意?着结果,想看着胜利者是谁,谁安然无?恙活着出来了。 钟慈紧绷的神经?,视线立马抓住重伤的应雪,他快步把他抱在怀里,心里紧的难受,让人呼吸不上?来。 应雪虚弱的不成?样子,却?还是抬起手环住了钟慈的后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吧。” “谁允许了。”钟慈沉着嗓音,压着怒火道:“不听话,真不听话,胆大?妄为,就应该把你关在上?神峰,让你一辈子不能?下山。” 应雪咬着嘴唇,“好。” 钟慈不舍的放开他,“我给你疗伤。”他抬手给他注入灵力,“妖丹……”还在吗? 应雪对着他轻笑,扑在他的怀里,“我没事,抱抱才是最好的良药,你教出来的弟子,你自己不相信吗?” “相信。” 应雪很累,累的根本不想抬手,“我好困,钟大?哥。” “我抱你回去休息。”说着,钟慈弯下腰,作势要把应雪打横抱起,应雪却?不干了,“我一个妖王,给我留些面子,风风光光的站着出去。” 中间,田林倒在地上?,艰难的爬起身,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一样的天赋,一样的天定,明明应雪是那?么的差劲,自己明明比他优秀那?么多?,甚至还有二成?应惟的妖力,怎么可能?会输。 “应雪!你耍诈!” 他怒吼。 应雪没有施舍他眼神,只是回道,“我既已继任妖王,就算是你的前辈,说话理应用敬称,如今你鬼丹已毁,成?了废人,就算是长辈对你的一些教训吧,若有不妥,欢迎鬼界的王找我讨教。” 这话说的中气十足,即使是全身血污,也依旧让人不寒而栗,应惟听到这话,骤然睁开双眼,应雪向着妖界走,众人围了上?来。 “怎么样?”应惟开口询问。 应雪摇头,“我赢了。” 应惟如鲠在喉,“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应雪俯身作揖,没再说别的,叶宛想跟着去照顾,钟慈看了他一眼,叶宛止住了脚,刚才的拥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叶宛承认自己对感情不是很明白,但此刻他相信自己绝对不能?跟着去。 剩下的自然和叶宛想法相同,没有人开口,身后的鸟族由族长带头,齐声敬道,“恭送王!我尊妖王,千秋不灭,万载存名!” “我尊妖王,千秋不灭,万载存名!” 第62章 接吻定情 愈来?愈高昂的?欢呼声满是对应雪的?尊敬, 应雪一身血污成了光辉的?勋章,大步流星潇洒的?很。 只是,背影刚消失在人群, 下一秒就双腿发软向?后倒下去, 钟慈早有?预料的?抓住他,“逞强。” 应雪艰难笑笑,“教?训我的?话晚些?再说好不好, 好累啊。” 钟慈没了脾气,打横抱起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鬼界现在群龙无首,有?应惟在鸟族自然无事?, 应雪心放回?肚子里?窝在钟慈身上休息, 御剑累人,又不好继续在鸟族留下,钟慈租了辆豪华的?马车, 又为两人蒙上了面纱, 启程回?妖宫。 钟慈把银两放在车夫手心,一锭银子,车夫用牙咬了咬,确定无误后钟慈又道:“这是定金,等到了妖宫还有?十锭如此的?银子。” 车夫一听, 彻底对这趟好几日的?长途没了异议,给家里?传了音后弯着腰迎两人上车, 眯着眼懂事?的?拉起帘子。 钟慈用毛毯把应雪盖好后,对着车夫压低声音道:“开车稳一点, 我夫人体弱生着病。” 车夫:“明白明白。” 车帘被?放下,应雪才道:“胡说八道,谁是你夫人了?” 钟慈点点头, “嗯,不是我夫人,妖王大人下来?就抱住我,看样子是不准备给我名分?了,只让我做个小妾。” “明明是你抱我的?。”应雪嘀咕道,“名分?而已,早晚的?事?,现在不是怎可……” 钟慈:“急不可耐,恨嫁了。” 应雪抿了一口钟慈递过来?的?茶水,不可置信,“你还是原来?的?钟慈仙尊吗?现在竟能如此毫无负担的?说出这样的?话。” 钟慈笑笑不多言。 应雪叹气,“应惟两成的?妖力加持,确实难打。” 提起这件事?,钟慈就习惯性的?想要说教?,应雪瞧见他有?这个趋势,急忙又道:“还好我还是蛮有?信心的?。” “有?信心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钟慈道。 应雪噎了一下,见说不过他揉起了头,果不其然,钟慈放下手中的?茶杯抬手为他输送灵力。 “感觉怎么?样?” 应雪也运起体内真气接纳这灵力,安安静静的?听不见钟慈的?心声,应雪有?片刻的?不爽,很快就又接受了这件事?。 神识已然回?体,他和钟慈的?联系自然也断了。 钟慈:“帮你疗伤,别走?神。” “……哦。” 路程遥远,钟慈用了四个时辰为应雪疗伤,应雪调息后睁开眼,身上已经不痛了,钟慈对于灵力非常的?不吝啬,多的?应雪都快要接受不住。 “睡一会吧,醒了带你吃饭。”钟慈为他弄好这张小床,应雪随他摆弄,整个人都被?裹在了毯子里?,就连想把手拿出都是不被?允许的?。 应雪有?些?不满,钟慈浅笑着俯身,在他额头落下轻吻,“天冷,乖一些?。” 应雪喉结滚动,耳朵爬上一层红晕,“睡了。” 有?着钟慈在身边,应雪睡的?格外安稳,梦里?他回?答了上神峰,也是一年冬—— 应雪怕冷,但练剑修行穿着厚衣服又很是不便,应雪只能说服自己穿着劲装在后山坚持。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那什么?话都不爱说的?师尊,像是注意到这件事?,跟他说,“明日起,不必来?后山练剑。” “那去哪里?啊师尊?”应雪收了剑,搓着冻僵的?手。 “院子。”钟慈答。 院子地方不小,但是难免吵闹不易静心,况且练剑修行声响总是很大,难免会影响钟慈睡觉休息。 应雪不是很明白这么?做的?目的?,院子和后山不是一样冷吗? 钟慈也不解释,给他点了几处穴位,应雪瞬间感觉身子暖了起来?。 “回?去了。” “嗯。” 第二日,应雪照常天不亮就起床,刚洗漱完,出了屋门,满院春色让他陷入自我怀疑,他这一觉竟睡了如此之久吗? 钟慈往日要太阳高挂才会起,今日却在应雪茫然间就整理好衣物出来?了,应雪清楚瞧见他困意写了满脸还坚持的?模样。 钟慈掩面打了个哈欠,很快恢复清醒道:“人界冬日不长,几月而已,我用灵力覆盖院子会暖和些?。” 暖和一些?……昨夜弄好的?,这才几个时辰,院子里?那棵凋谢的?大树都发了芽,应雪有?些?热,道:“我去换衣服。” 钟慈穿着的?面料是纱面,反正也起床了,决定好好看看徒弟修行,他点头,“去吧。” 应雪翻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还算凉快方便的?,开心的?出门修行,他的?师尊就在院子里?喝茶。 院子里?修行就这点不好,会被?师尊监督。 即便是应雪是个典型的好徒弟,认真好学,勤恳耐苦,也还是会紧张。 应雪心里?默默叹气,算了算了,师尊都为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灵力还有?宝贵的?睡眠,甚至还能指导自己,不能挑剔,不能不开心,这是个好事?,不能好坏不知,是非不分?。 午间。 钟慈昏昏欲睡,应雪也出了薄汗,今日上午的?修行很是不错,钟慈道:“嗯,今日下午休息吧,很不错。” 闻言,应雪心中欣喜。 冬日江楚之无事就是整日的睡觉,午头的?阳光很热,江楚之难得出了门,“春天了?” “是师尊的?灵力。”应雪解释道。 江楚之看了眼气定神闲的钟慈,嘟囔,“灵力多的?没处用给我啊。” 这话应雪都能听见,何况是钟慈。 毕竟是为了自己。 应雪难免有?些?尴尬。 像是自己多么?娇气,吃不了苦一样。 “你哪来?那么?多话,喜欢冷你可以?去后山睡。”钟慈道。 后来?的?每一年的?冬,钟慈都会在院子上覆盖上灵力,确保一丝寒冷都钻不进这个灵力编织的?大网中。 应雪都替钟慈觉得浪费,然而钟慈却说—— “没有?你,我也要这么?做,天太冷影响睡觉。” “我就你这一个徒弟,自然要好好养。” “有?时间心疼这些?灵力,还不如趁着身体不冷抓紧修行。” 事?实证明,应雪也没辜负钟慈的?期待,年年冬日都成了快速提升的?时节,就连江楚之都得到了好处。 第76章 可以?在冬日一边赏雪景一边在开花的?大树下睡着暖洋洋的?觉。 —— 应雪睡的?很是舒服,马车不颠簸,也没有?感到一丝寒冷,甚至还有?一些?热过了头。 每每应雪感觉热想要把胳膊拿出来?降温,都会被?身边的?钟慈重新塞回?去,并捂得严实,他是被?热醒的?。 薛怀安死后,应雪再也没感受过冷。 他的?钟大哥怕极了他被?冷风吹到一点。 钟慈在前面探出脑袋不知道和车夫说些?什么?,应雪从严实的?毯子里?钻出来?,往前蹭了两下,从背后环住钟慈的?背。 “怎么?了?”应雪轻问。 钟慈:“吵醒你了吗?” “没。” 钟慈对车夫道:“嗯,你去寻个车夫和你换着来?吧。” “好嘞。”车夫疲惫道,“那我就先给您停在这里?,很快就回?来?。” 钟慈点头,放下了帘子。 马车里?有?烧灵力的?炉,应雪热的?把毯子扔到一边,坐着伸了个懒腰,像极了慵懒的?大猫。 “还有?几日能到啊,成日在车里?养着,都要养废了。” 钟慈看他一会儿伸伸胳膊,一会伸伸腿,绝对更像大猫了,“快了,三?日内就能到。” “钟大哥,你怎的?对妖界这么?熟悉?”应雪凑近,有?些?不解。 钟慈手一顿,“车夫说的?。” 应雪‘哦’了声,没再多想,良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钟慈挑眉,等着他往下说。 “都说伴侣之间不能有?秘密。”应雪手在袖子里?紧抓着,时不时抬头看看钟慈的?表情。 钟慈被?这句话哄好了,知道他要坦白,拿起茶抿了口,给了他台阶,“说吧,不生气。” 应雪咽了口口水,总有?一种回?到上神峰给他当?徒弟的?感觉,组织起语言结结巴巴。 这时,钟慈抬手扣住应雪的?头,突然的?凑近应雪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等吐出来?就被?柔软的?唇封住,应雪涨红了脸,这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他和钟慈在亲嘴,不对,接吻,接吻! 那口气还没吐出,应雪感觉下一秒就憋死了,他心乱如麻,想的?很多也很杂。 两唇分?离出一拳的?距离,钟慈呢喃着说:“安静些?,唤气。” “啊?”应雪张嘴,钟慈见缝插针,立马吻了上去,这次却不像刚才一般轻柔,钟慈吻的?很凶,灵巧的?舌头搅拌在一起。 应雪眼眶含泪,他推搡着钟慈的?胸膛,那人却是用了力气的?,任应雪拍打都不为多动,就当?应雪马上窒息,钟慈给了他片刻的?喘息。 一次两次在濒死的?悬崖上挣扎,应雪都怀疑钟慈能听见自己的?心声了,总是能在最后一刻给应雪的?生机,又狠狠欺负上来?。 不知道多少次后,应雪红润着唇,气喘吁吁的?骂道:“混蛋。” 应雪被?他抱进怀里?,听见他在耳边说,“不用担心什么?,也不必对我隐瞒什么?,我喜欢你,我爱你不论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 “我怕你会生气。”应雪垂眸,“我瞒了你很多事?情,甚至还……利用过你。” 好几次,不论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应雪都脱不了关系。 钟慈:“那我就只能看生气程度,在你身上讨回?来?,像刚才那样,甚至更过分?。” 应雪回?抱他,“不知羞。” 第63章 他的依靠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才放开, 应雪调整好心态开口道:“薛怀安,我父母给我起的名字。” “很好听。” 应雪:“狐族一直在人间的角落,我出生在那里, 他们夫妇二人私心作祟, 擅自藏匿了少?主,直至后?来全族帮忙藏着秘密,即便是引来灭族之祸也是……死不足惜, 最大恶疾。” 钟慈眉毛微皱。 应雪偏着头继续道:“你?当年百余岁,正是下山历练来到狐族,狐族见到你?之后?起了坏心, 他们为了保住我不出问题, 用秘法把我的一缕神?识和心头血在你?的识海温养,这样就能做到你?不死我不灭,他们为了保证不会有问题封印了你?和我的记忆, 我也是神?识回来后?才知道的这些。” 不论怎么说, 这件事始终是狐族欠钟慈的,应雪认真对他道:“对不起,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狐族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我作为妖王代狐族向你?道歉。” 钟慈沉默良久, 眼底让人察觉不出他的想法,良久, “这件事不对。” 应雪一愣,“哪里不对?” “百岁的我修为并不是很高?。”钟慈道:“狐族既然能用此等秘法, 定然是有大能在,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选择我一个金丹修士?” 这自然是因为钟慈是人族。 应雪心道。 不对,应雪知道是因为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狐族做这件事却是准备了良久,早在钟慈刚来族内就预谋这件事,他们又不知道田林会搜遍城内族内的狐,所以为什么会把主意打到钟慈身上而不是修为最高?的王津? 应雪仔细的回想当时发生的事,奈何?时间过去太久,他又还是个几岁小孩,太模糊了,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起来。 他叹气?,有些烦躁。 钟慈咳嗽两声,突然开口,“乖乖,我同你?讲一件事,你?莫要同为夫置气?可好?” 应雪刚想教训钟慈不知羞的自称夫,突然注意到,“你?刚才叫我什么?”他盯着钟慈的神?色,没想到竟看到了心虚的一面。 钟慈故作镇定道:“你?醒来之后?状态很差,你?的神?魂又很熟悉我,所以我很容易的就进?去了。”他抓着茶杯的手加紧了些力气?,“所以我就读了你?的……记忆。” 应雪瞬间如同五雷轰顶,干巴巴问:“你?读了多少??” 钟慈大着胆子?,镇定自若,底气?十足道:“全部。” 反正他是有正当理?由的,他不怕! 应雪点点头,用着轻松的语气?问,“那你?是知道我刚才说的这些了?” “知道。” 应雪笑笑,“那你?也知道我怎么失忆,怎么来上阳宗,怎么以身世骗你?收留我的了?” 钟慈挠挠脸,搞不清应雪笑什么,“自然。” 自然。 好一个自然。 应雪嘴角的笑容更大了,“那我再问你?,你?也知道我能听见你?心声这件事了?” 明明是这么好看的笑容,钟慈却是毛骨悚然,张嘴“啊。”了一声。 应雪简直想要暴跳如雷,他抓起身边的毯子?就向钟慈身上招呼,他的神?魂到底是他的还是钟慈的,这么没有底线,不就是神?识在钟慈身上呆了几年吗,就开始连主都不认识了!放人进?去是不是还笑脸相迎啊!吃里爬外!真是白白养它这么长时间! 钟慈的茶杯被这突然的一击弄翻,茶水弄湿毛毯又一下下全打在钟慈的衣袖上。 “说好的不生气?呢?”钟慈试图讲理?。 应雪站起来甩着毯子?抽钟慈,钟慈佝偻着身子?不敢还击,应雪道:“我什么时候说我不生气?了!我说了吗!?” 钟慈:“没有没有,消消气?,是为夫的错,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的一般计较好不好?” 等待钟慈的是更加用力一击,“不好!” 钟慈有些后?悔把这件事说出来,应雪脸皮薄好面子?,现在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所有所有的事情,简直比要他命还难受。 “你?不是挺能在心里说的吗,怎么知道我能听见反而不说了?瞒的挺好啊!怎么最近有没有关注谁掉粪坑啊?” “没有真没有。” 应雪打了有半炷香的时间,心中那股别扭终于是消散了不少?,他把毯子?扔到一边气?呼呼的坐下。 车外两个车夫互相看一眼,搞不懂这有钱公子?的夫人怎么在大病期间还这么……能打的,有钱公子?竟然也不劝着点。 车内,钟慈道:“消消气,身体要紧。” 两个车夫肯定的点头,这才放心下来。 钟慈握住应雪的手,问道:“你?同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完全胜过田林?” 应雪纠结一番,摇了摇头,他哪里来的把握,不过是他必须要那么做而已。 钟慈的叹息声打在应雪心上,应雪解释道:“失忆后?我的境界就已?达化神?,如今神?识回来,带回来的修为直接让我突破原本的瓶颈,可能……还有些你?的修为,使得我修为直接到了大乘中期,而田林只是大乘前?期,所以我还是挺自信的。” “你?是没听见他有应惟两成的妖力在吗?”钟慈有些恼。 说到这件事,应雪的像是有了底气?,眼神?直视着钟慈,“应惟妖力一日比一日衰弱,现在马上就要重新开始涅槃,所以他那两成的妖力聊胜于无。” 第77章 钟慈不吃他这一套,“你?敢确定吗?” “当,当然。” 钟慈冷哼,“说谎,你?根本不能确定,你?就是在赌。” 心想的被猜中,应雪自认说谎的时候表现很好,但钟慈又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戳破他,他不敢再顺着说,生硬的转移话题,“桌子?上的糕点,喂我。” “妖王大人使唤人倒是和说谎一样轻车熟路。”钟慈嘴上这么说,还是给他拿了糕点。 应雪没回答他这句话,张嘴等吃,“快喂我吃。” 糕点在应雪唇边,他凑近只咬了一小口,舌尖触到钟慈的拇指,钟慈抬眸看他,没忍住笑了声,“做错事还是只知道撒娇。” “才没有。”应雪嘴里被桂花糕填满,含糊着为自己狡辩。 这点钟慈承认,他肯定的点点头,“是我说错了,以前?除了撒娇还惯会卖惨。” 应雪又要了口茶水,道:“你?现在都知道我所有的事了,我还哪有什么理?由卖惨,再编个假身世博你?同情,你?也不会信啊。” “瞧你?还怪失落?”钟慈挑眉。 应雪心中警铃响起,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道:“怎么会……” 马车颠簸,应雪身形晃动倒在小床上,“我屁股都被颠麻了,麻烦钟大哥去同车夫讲一声,你?夫人身娇体弱受不得,可好?” 钟慈:“晚了,早在你?家暴我的时候,想必车夫就已?经知道我家夫人是个健壮彪悍的。” 应雪:“……” 他的模样,还真是第一次有人把强壮彪悍放在他身上的,甚至这个人还是他的爱人。 真是…… 现在的钟慈完全处于气?头上,以往为了维持形象还会装一装,至于现在,应雪十分想要进?自己的识海给那神?魂好好骂一顿,怎么就不能把门守好,怎么能放别人进?来! 钟慈现在在应雪面前?装也不装,应雪说话更是呛不过他,赶紧找了个借口睡觉避风头。 毯子?被弄湿弄脏自然是没办法用,钟慈只好拿自己的大氅给应雪盖上,应雪抱着沾着钟慈味道的衣物,装睡着真的睡着。 对话进?行了暂时的休息,应雪心情良好的睡醒,万万没想到钟慈又接上了这个话题,他简直欲哭无泪,钟慈就不能放过自己吗! 钟慈:“拿回应惟的眼球是重要,田林如此的要求也不是无解的,你?这样做是私心想为狐族报仇吧。” “我怎么会有私心,田林害了我界那么多族群,我身为妖王自然要惩戒一番。”应雪睡意还没完全褪去,说话带着丝丝沙哑。 这话说的假,天?命怎么能被人随便惩罚?就算惩罚田林也合该是鬼母。 钟慈掐了一把他的脸蛋,“天?命是上天?的孩子?,我知道你?要平等的对待每个族群,不能对生你?的父母有感?情,更不能偏袒,但心都是肉做的。” 应雪抗拒这些话题,翻过身背对着他,“说这些做什么?” “我是想说,在别人面前?不能说,藏着掖着的你?已?经很累了。”钟慈道:“你?我是这世间最亲密的关系,上神?峰那时候你?很依赖我,可以不要因为所谓身份的枷锁就克制着自己吗?我希望你?快乐无忧,希望你?多依赖我一些,有些不能说的悄悄告诉我会好很多。” 应雪沉默了,就当钟慈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低着嗓音道:“一夜之间,我的幸福被粉碎个彻底,我怎能不恨,我同以往的天?命不同,没有出生就被送到该去的位置,而是有着温馨的族群,有爱我的父母,还有唯一的你?。 应雪哽咽了下,继续道:“结果他借着我大婚,族人最全最好下手的一天?……我最幸福的一日成了我不敢回忆的往事,现在呢?田林明知道我就是薛忆安,可他不能说,我也不能认下这个身份,毁他修为让他成为废人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一想到从?前?我没有恢复这些记忆,他田林对我如此的轻视,说着明明都是天?命,我却如此不如他,我现在恨不得喝他的血吃的肉。” 钟慈心疼的紧,此刻也只能当个安静的聆听者。 应雪悄悄抹去泪水,刻意维持的平稳却还是忍不住抖着嗓音,“我没用,我顾及这顾及着那,考虑到妖界的安定,害怕鬼母对妖界报仇,甚至不敢杀了田林,我是个懦夫。” 他蜷缩起来,把脸埋在大氅里,呜咽声变为哭嚎在藏不住的大氅里放肆,这几日的悠闲时光被他当成烈酒,刻意的麻痹自己不去想这些,如今酒醒人醒,再度被拉回现实。 痛得不到减少?,好在应雪有了依靠,钟慈一直在他的身后?。 第64章 相互调戏 妖宫。 江楚之很久没来过妖宫, 对着周围止不住的打量,应惟如今坐不上阶上的宝座,站在其他?几人的前方, 而神兽也是不带着规矩, 站的随意。 应惟手拿信封,问道:“妖王还没回来?” 许顶是个好副手,这些事情自然是替他?打探清楚, “说是要休息,乘马车回来,还要个几日。” 钱多多道:“当?时就不该让他?进去。” 这话说出来没人附和, 反倒各个深思的模样, 郝战率先开口,“这件事有蹊跷,应雪的修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不论凤凰的两成修为, 也不可能打过他?。” 江楚之:“什么?修为看在眼里?,在妖界的时候我不知?道,在人界的时候我看可是挺好,你?这话说的叫人烦。” 郝战:“……我就事论事。” “若应雪在这,你?这话真是让人寒心。”许顶道:“可要细想确实?很是奇怪。” 短期提升了这么?多的修为, 唯一的途径就是邪道,钱多多斩钉截铁道:“应雪不可能额修鬼道,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想他?!” 他?紧皱眉头,高?昂着语调, 把?生气写在了脸上。 应惟:“妖王不会这么?做,我想应该是和他?丢失的神识有关系。” 在场只有许顶知?道这件事,他?犹豫着要不要劝应惟不说出去, 应惟全盘托出,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 “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妖界为首,身旁只有麒麟一只陪着,如今我把?这些告诉你?们,是希望我倒下后,你?们能留下来帮我照顾他?。” 江楚之别?扭道:“你?不说我也会留下来陪我兄弟。” 钱多多和郝战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出了纠结,他?们常年征战在外,是真的不愿留在这里?。 钱多多:“我化形都是最晚的一个,这么?多年能活下来都靠你?们给我擦屁股,我留下来只会捣乱吧,我打算去一趟鬼界,混沌和我都是凶兽,说不定会听听我的话。” 应惟眼里?闪过一丝遗憾,很快又收起,“一切以?安全为主。” “这话说的,我就算再弱也是神兽,也是妖界的把?手,给我说的像是不懂自保的小孩一样。” 几人低着头看不到腰的小屁孩,没有发表意见?。 郝战:“我陪他?去,混沌要是不听话,我就揍他?一顿,给他?押回妖界。” 江楚之看着应惟,“他?们两个明明比我还不老实?,你?以?前为什么?只抓我小尾巴?” “我从未抓过你?毛病。”应惟实?话道,“只是规范一下你?的行为。” 江楚之翻了个白眼,他?和应惟这个老古板讲不通。 “也好。”许顶替应惟同意了两人的请求,“走吧,现在鬼少主都这个样子了,想来鬼母也快出世了,事不宜迟,我带你?们去收拾收拾行李。” 钱多多被抱起来走,很是奇怪,“我了然一身回来的,还要带什么??” 许顶抱着小孩,缓缓道:“去鬼界自然是要多准备一些。” “我又不是第一次去。”钱多多说。 许顶对应惟点?点?了头,转身跟上许顶,“找混沌是第一次,是该准备点?东西。” 两人如同骗小孩一样出了妖宫,偌大的宫殿本就屏退了下人,此?刻只有江楚之和应惟,江楚之和他?单独共处一室就难受,主动道:“那我也先走了?” “不急。”应惟留下他?,拿出一只攥着的信封。 江楚之低头,应惟一只拿着信封却不提,搞得他?都忘了这回事,非要单独和他?说,“怎么?了?” “你?对风韵怎么?看?” 应惟没来由的问道。 江楚之:“没看。” 应惟:“……”倪了他?一眼,江楚之尴尬的认真道:“真不认识,就在瑶池仙境见?过几次,我也就知?道他?是鬼少主的得力下属。” 在鸟族应雪走后,应惟处理剩下的烂摊子,鬼界是风韵处理,两人避无可避的说了点?客套话,简单的接触了下。 最后应惟倒是记得清楚,风韵对他?伸出手,笑着道:“希望这件事不会伤了两界和气,还能友好相处。” 第78章 应惟当?时恨在心头,没回这话,还是出于大局握住了这只放了有一会的手,风韵用力一拽,来了个友好的拥抱。 鬼界退走,一只鬼厌鸟在天空盘旋,送来这封信,应惟本也属鸟族,对本族的气味更是熟悉。 可以?说是看到鬼厌鸟的瞬间,就想到了风韵身上的气味,她?身上的味道就是在三界消失已久的鬼厌鸟味。 风韵是人,自然不可能是鸟妖,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这鸟的主人。 鬼厌鸟本就认主,这封信若不是她授意,断不可能送过来。 应惟确定不了风韵的意思,这信封自然是不能轻易的打开,他?问江楚之道:“你?可近些年见?过鬼厌鸟?” 说起这个,江楚之有印象,“冲天榜开始前,有一只在上神峰盘旋。” 他?顿了下,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毕竟这事多少有些影响应雪的形象,可看应惟如此?认真,像是这件事多么?重要的样子,还是决定对不起自己的兄弟一次。 “鬼厌鸟的意图不知?道,应雪当?时喝的有些多,就给掐死了。” 应惟:“……他?这几年心性倒是变了不少。” 酒量也差了不少。 江楚之把?脑海里?仅有的和风韵见?面反反复复想,良久道:“我不是很熟她?,但是有个人可能会比我了解的多。” 本还惆怅犹豫要不要拆开信看的应惟,闻言立马把?江楚之所说之人请来。 赶巧,那人正好在妖界,恰巧现在也在妖宫里?住着。 江楚之去请人,元容桑像是早早就有了预料,穿着得体一副等待的模样,甚至还没等江楚之说完话,他?就起身要走。 出门前,元容桑听到江楚之对他?道:“你?变了好多,变得老神在在。” 感知?到有人在门口,应惟挥挥袖大门开,元容桑第一次来这里?,平静的走进和行礼,倒真像是江楚之说的“老神在在”的模样,他?自己?想着。 信封被应惟收了起来,开口道:“元公子,这两日在这里?住的可还舒心?” “有劳挂心,一切都好。” 应惟点?点?头,“鸟族的事情我代妖界谢过你?们二人,若不是你?们及时发现告知?了我,鸟族必然不会全身而退。” 客套两句足够,应惟不开这个口,元容桑就主动提,“想来您叫我过来,是问我们如何得知?这件事的吧。” 应惟没出声,元容桑眯起眼思索片刻,道:“风韵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 应惟拱手,“元公子在妖王继位来过妖界,又是妖王的好友,风韵一事确为重要,还请元公子能够告知?。” 鬼少主倒下,风韵现在在鬼界说话绝对是有着一席地位的。 元容桑小步向后退了一步,把?应惟扶起,“您客气了,您算是我的长辈,哪有您向我行礼的说法。” “我本对风韵不是很了解,想必江楚之应该是把?她?扮作我师妹,拐走应雪之类的事说了吧。” 应惟想到江楚之那副拉不出屎的表情,一个字又都说不出来,想去教?育他?一番,又怕他?又玩那种无聊透顶的离家出走游戏,一玩就是好几千年,决定忍一忍。 “未曾。” 元容桑:“……” “那您现在知?道了。”元容桑道:“瑶池仙境的事情您应该知?道。” 说到这,应惟还是知?道的,得了肯定答复,元容桑才道:“风韵名义是上鬼少主的得力下属,而千年前的瑶池仙境这件事她?是有参与的,风韵留下了我母……亲神智,甚至还刻意的把?很多东西暴露在我母亲面前,我的父母就是凡人,他?们留下了仅有的同心结,想来也是风韵留了灵力在,我的母亲把?这么?多年知?道的事情尽数告诉了我。” 元容桑把?一直放在袖口的同心结拿出来,郭清柔熟悉温柔的深情神情再度出现在元容桑的面前,道:“劳驾借您一滴血。” 应惟知?道他?要干什么?,立马咬破指尖,那滴血抹在元容桑的眉心,应惟很多年没见?到这副妆容的人,穿着华丽头戴凤冠,上位者的打扮却是显得如此?破碎。 —— 风和日丽就是天有些凉,应雪身上还披着钟慈的大氅,从车上打着哈欠下来,钟慈拿出一大笔银子给了两个车夫,背对着应雪道:“睡的怎么?样?”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应雪玩笑道。 钟慈轻笑,“假话是什么??” 应雪想了想道:“本王道侣贴心,马车豪华到少见?,里?面有床有桌还有源源不断的好糕好茶,这几日我甚是舒心。” 车夫识趣的把?马车停好,道谢后离开。 钟慈捏住应雪的鼻子,“真话是什么??” 应雪眼里?带着笑,声音都变了调:“真话就是修为涨了后,身高?变高?了,床太?小了,睡的身上痛,回去带你?体验我的床,特别?大。” “光天化日,你?真是。”钟慈笑着说,应雪眼里?摆明了调戏的意思,自从前两日应雪哭过后,消沉了一整天,之后就逐渐开朗不少,如今回了这里?更是敢和他?开玩笑,钟慈也跟他?开心。 两人并肩走,钟慈道:“好像确实?是长高?了一点?,之前才到我的鼻子,现在长到眼睛了。” 应雪:“不然你?以?为我是在诓骗你?吗?” 钟慈看他?一眼,应雪读懂了他?的话,明显是在说‘你?说呢?’ 在上神峰修行的时候,钟慈监督修行都只是次要,每天必须叮嘱的就是他?好好吃饭,每隔几日就要量一下身高?。 甚至一两年不长就会让应雪加餐,应雪吃不下他?又不满意,于是特意找了叶宛要了宝物,穿在鞋靴里?能看着高?了不少。 靠着这种小把?戏,应雪混过了好久,只是可惜最后还是被钟慈抓住了这个小把?柄。 想到这件事,应雪有恼羞成怒,“我是真的长高?,不信这次我回去脱鞋给你?看。” “相信你?,不过你?要是愿意就把?衣服一起脱了吧。”钟慈道:“快到妖宫了,老实?些。” 应雪看着钟慈快走这两步的背影,微张嘴巴,他?刚才是被钟慈反调戏了? 第65章 真是出息 钟慈本不打算和应雪一起进去, 应雪却硬要带他去,大大方方介绍给应惟,刚回来问候一下就打算回去。 进门应惟背着双手?和元容桑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 旁边不知?哪来的椅子, 江楚之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 应雪:“王。” 应惟回神看他,“你才是王,正常叫我凤凰吧。” 这?么多年一直拿应惟当长辈看的应雪, 硬着头皮答应,道:“我们二人是不是耽误你们议事了?” “没有,来得正好。”应惟把信拿出来, 又看了眼一直在身后的钟慈, 有些犹豫。 应雪刚想介绍,坐着的江楚之先坐不住,站起来道:“凤凰啊, 这?可是我在人间的仆人, 你这?什么眼神,不信任他还是不信任我啊?” 应惟无语,他怎么会?认识这?个人,要不是在鸟族应雪如此的信任他,应惟都不会?让他进来。 元容桑显然也是认识他的, 招呼道:“顾……吴兄。” 钟慈没反应过来他是叫自己,看着他的脸才有印象, “……石兄。” 元容桑轻咳,江楚之想起来这?俩人还是彼此认识的假身份, 介绍道:“在瑶池仙境一切不便,现在让我好好给你们介绍一下。” 江楚之拽起袖子要好好说上一番时,钟慈懒得墨迹, 主动道:“钟慈。” 这?倒是出乎元容桑的意料,“钟慈仙尊久仰大名,您也别叫我石兄,早在瑶池仙境您不就认出我来了吗?” 钟慈挑眉,没有否认,当时着急他还真不记得说没说过错话。 “这?封信你看看。”应惟拆来信封给应雪,这?个字迹他没见过,上面赫然写?着—— ‘田林已废,鬼界群龙无首,鬼母震怒,待到下个春暖之际,修为大成,天?下第一。’ 寥寥几?句话,应雪感受到了满满的危险,他把信封收进衣袖里,心?情复杂,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错事,不应该废掉田林。 他干巴道:“这?消息可是准确无误的?” 应惟捏着鼻梁,显然也是知?道信中所写?,疲倦的很?,他点头默认。 元容桑为他解释风韵的事,应雪显然是没想到,但细细回想,却又合理,风韵从未把他如何?,瑶池仙境帮他解决了蛊,送他回了妖界,恢复了记忆,就连引他如河底的鸽子…… 应雪无法确认是不是也与风韵有关,目前为止,风韵暂时算的上是可信之人。 “江楚之,去为钟慈仙尊准备房间。”应惟道。 江楚之嘴上讲着麻烦,身体倒诚实的带人出去,大殿只剩三人,元容桑主动告辞。 第79章 应雪眉毛微皱,“凤……凰,钟慈是我的道侣,并不是外人。” 这?话一出,应惟愣了神,张张嘴好一会?才艰难点头,“原来如此。” —— 钟慈知?道应惟是要单独和应雪说话,对江楚之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妖界?” “你这?话说的。”江楚之道:“我本身就是妖界的,回来有什么奇怪的?” 他的余光扫见钟慈‘我就看你狡辩’的神情,老实道:“是叶宛,非要来妖界。” 钟慈更加不解,叶宛修行未成,不好好留在上阳宗来妖界做什么。 江楚之又道:“其实也不是叶宛,主要是元容桑非要过来。” 天?地同寿的神兽,到现在竟然说话还分不清主次,钟慈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多年就应该好好教一教他。 钟慈道:“元容桑刚才说因?为郭清柔来的妖界,合情合理,你和叶宛为什么来?” 江楚之看傻子一样看他,“当然是因?为兄弟二字,义字当先,兄弟有难我来护,兄弟想闯我必然保驾护航。” 钟慈强忍住嘴角抽搐,懒得再和江楚之这?大傻子对话,走路速度都比正常快了好几?倍。 不知?道应雪和应惟在说些什么,钟慈有些焦躁,他就应该在马车上研究,除了接吻还能听见应雪心?声的办法。 他循着应雪的记忆来了他的宫殿,坐在门口上的小妖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人。 钟慈想了想,这?个应该就是从小跟在应雪身边伺候的小妖,小翠。 小翠期待的站起身,见不是要等?的人,神色明显暗淡下去,“您是来找我们王的吗?” “嗯。” 小翠:“抱歉,我们王不在,若您有急事,我可以替你转达。” “不必,我进去等他就好。”钟慈说着,抬步想要跨过这?门槛,小翠慌了,张开双臂拦住他,“不,不可以的,这?不合规矩。” 规矩规矩,哪里的那么多规矩要守,钟慈有些不耐烦,到底哪里有上神峰那么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日?子好! 都是狗屁的天?命。 钟慈闭着双眼,勉强平息掉心?中火气,“那我和你一同在外面等?总是符合规矩的吧。” “合规的。”小翠到底是在应雪身边照顾多年,从殿内拿出软垫放在门槛上,恭敬对钟慈道:“您坐。” 钟慈迟迟不肯坐,小翠只当大人物?是不愿意同自己一个下人一起坐,便起了身。 钟慈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扶额,“不必,你坐就行,我站着等?。” 还是个小孩样,若是让让就这?么站着,等?应雪回来八成是要说他欺负自己宫内的小孩。 两人一坐一站,一动不动,宛若两尊石像,钟慈是那望夫石,而小翠则是等?待父亲回家的孩子。 黑夜,应雪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来就看见着一大一小,觉得这?场景像极了人间,晚归的父亲,孩子和爱人担忧的在门外盼望等?待。 小翠见到应雪,瞬间喜笑颜开,从门槛上弹起如剑般冲到他身边,全然忘了身边还有人。 钟慈暗道:没出息。 抬眼就看见应雪笑着和小翠说话,笑容僵在脸上。 应雪同小翠讲了两句话,小翠就回了院子忙事,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瞧了眼钟慈,钟慈很?是不理解。 “你来了怎么不同我传音?”应雪说着,左右无人又是黑夜,整个人瘫在钟慈怀里。 他非常的喜欢和钟慈拥抱,只要有机会?他想一直在钟慈的怀里,感受他的体温和他□□的胸膛。 钟慈:“数妖族性命在我夫人肩上扛,怕打扰你让你分心?,左右无事等?等?你也是一种?放松。” “确实好累,让我抱抱。” 钟慈珍惜又心?疼的吻上他头顶,刚回来他那疲惫的神色瞒不住人,小翠热情说话的时又撑着笑容,此刻想必是累耗尽了体力。 他的爱人本不必承受这?么多。 晚上终究是冷,不用灵力必然会?生病,应雪牵着他回屋,“我同小翠说了,下次你再过来直接进来就好。”他握紧钟慈的手?,“瞧瞧,这?都凉成什么样子了。” 钟慈想笑,怎么恢复记忆回了趟妖宫,成了会?照顾人的大人了?应雪装的津津有味,钟慈自然也是乐在其中。 前前后后,应雪把平日?钟慈的行为学了个七七八八。 “快把手?放在这?里烤一烤。” “把带着寒气的衣服换下来。” “我命人备了热水,快去洗。” …… 钟慈被他磋磨的穿着里衣躺在床上,他侧着身,“妖王大人铺垫这?么多,可不可以进正题了?” 应雪脱衣的手?一顿,“说什么呢?我这?是照顾你,真没想到堂堂钟慈仙尊竟如此……思想龌龊。” 应雪跨过钟慈的腿,从床边爬进了里面,用被子给自己盖个严实,“快睡觉吧,好累啊。” “凤凰大人为我备了殿,我就这?么住在妖王大人房内不妥吧。”钟慈说着话,应雪用力拽被子想要把钟慈拉进来,钟慈逗人玩有趣的紧,偏偏不如他的意。 应雪手?上忙着,“有何?不妥,妖王妖后本就应该同榻而眠。” 钟慈钻进被子里,抱住应雪,“好好好,那让臣妾伺候您休息,可好?” 应雪满意了。 “允了。” 接下来的几?日?,应雪天?亮就出门,黑夜才回来,妖界所有的族群,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危险做准备,妖界管事的应雪应惟还有许顶,勉强还有个江楚之,每日?跑遍族群。 钟慈也是一两天?的见不到应雪,应惟为他准备的殿他就再也没回去过,得了妖王的许可,他每日?在妖界的藏书阁里翻阅古籍。 他们二人修习的心?法虽说是双修,但这?仅仅是钟慈的推断,到底还是要找到具体的方法和古籍佐证。 妖界藏书阁从外面看是直逼天?的高?塔,里面有上百层,每层为圆形无首尾,除了矮围栏外只剩下数万本书,找了好几?日?钟慈都毫无头绪,他瘫坐在梯子上,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 王津说的每句话,钟慈一字一字的回想,两本秘籍是狐族的古籍更是禁术,很?有可能已经丢失。 只剩下应雪和钟慈各自有一本仿制的,只精简的写?了如何?修习,并无其他。 终究是查不到更多的信息。 钟慈休息了片刻,紧接着再次翻阅起妖宫里狐族的古籍。 狐族现在彻底不复存在,若是秘籍真的在狐族,那定然是无迹可寻,甚至可能早就化成了灰烬。 就当钟慈一筹莫展,藏书阁的大门被人打开,是应雪拿着饭盒来找人吃晚饭,他在一层抬头向上望。 钟慈见他来,放好手?里的书,转身翻过矮栏轻功稳稳落地,应雪看见钟慈眼下的乌青,有些心?疼,藏书阁闷热,这?一天?钟慈出了不少汗,应雪抓袖子为他擦了擦。 “吃过饭再找吧。”应雪将?饭放在桌上,“我听小翠说,你好几?日?未进食了。” 钟慈:“没什么胃口,修行之人辟谷是好事。” 应雪抿唇不说话。 钟慈道:“我没猜错这?桌子是用来读书的吧,就这?么放饭菜别人知?道不会?有意见吗?” “我是妖王,谁敢有意见。”应雪见他还有力气开玩笑,一时间也没那么紧绷。 钟慈一边吃饭,一边问道:“你这?个时间怎么突然过来了?” 应雪垂眸,“我今夜要去一趟鸟族,明夜不一定能回来。” 钟慈手?里的筷子一抖,他抬头看着应雪,“我和你一起去。” 应雪不敢看钟慈的眼睛,始终低着头,“今夜凤凰和白泽麒麟还有我,饕餮和应龙有消息要报,凤凰更是要在瑶池仙境布阵。” 如今的瑶池仙境里必然有鬼界看守,钟慈紧皱眉头,“太危险了。” 应雪知?道他担心?,可钟慈到底是凡人之躯,阵法的反噬绝对会?影响到他,应雪手?掌附上钟慈紧握的拳头。 “我是绝对不会?有事的,他们是不会?让我受伤的,况且还有风韵,我相信鬼界那边他绝对会?解决的。” 钟慈有些急,“能保证你万无一失,毫发?无伤吗?办法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选择这?么危险的,还有所谓的风韵,真名假名不清楚,是人是鬼尚不知?的,底细都不知?道,你们就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应雪从没见过钟慈发?这?么大的怒火,一时哑然。 钟慈闭着双眼,肩膀上下起伏着,他是人界上阳宗的人,不好擅自参与妖界的商议,结果商议了□□日?,就是这?样让应雪去犯险。 若是早知?道如此,他定然把事情的发?展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 况且……应雪确实是九尾天?狐不错,可现在到底也不属神兽行列,能用多少的神兽力量呢。 第80章 “你别生气,你看这?个。”应雪把信封推到钟慈面前。 钟慈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拆开信封,上面只有一句对他的问好。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钟慈眯起眼,把信封翻到背面,上面用小字写?着—— ‘多年未曾归家,一切安好?想来我也是多虑,大师兄做掌门,听闻女修与男修中间的围墙敲碎了,倒也符合他的性格。至于近日?事情,嫂嫂想来玩便来,不必担忧,一切有我。’ 钟慈问道:“这?是谁寄来的信?” “风韵。”应雪答。 钟慈长舒一口气。 许晚音,这?么多年,真是出息了。 第66章 谛听九尾 应雪见钟慈怒气消散, 轻声?道:“这么多?大能在,绝不会有问题的。” 钟慈同如今的许晚音交过?手,修为确实比在宗门时长进不少?, 如今鬼母未出关, 鬼界说话的自然是她,如此,钟慈还能安心一点。 这件事是非去不可的, 钟慈清楚,不然应雪不会这样贴心懂事的来送饭,更不会在钟慈发?火时, 什么话都不敢说。 钟慈:“万事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这是不生气了! 应雪展开笑容, “一定,对了,妖界不可一日无主, 我同几位神兽商议过?, 你暂且帮我看着。” 钟慈挑眉。 妖界首先以妖王为尊,其次是少?主,在后面是神兽,虽说现在确实都不在妖界,可怎么说还是有不少?的可信之妖。 应雪仿佛猜透他心中所想, 道:“众人皆知,你是未来的妖后, 我也下?了旨意,鬼界的事解决就会成亲, 所以自然是你来替为夫。” 钟慈顺手弹他一个脑瓜蹦,“夫个屁。” “快吃饭吧,菜都凉了你一口没动。”钟慈道。 应雪赶紧拿筷子塞了一大口, 刚才身边人那么吓人,别说是吃饭,他都不敢大喘气。 “狐族的全部资料和秘法功法都在七层吗?”钟慈问道。 应雪点头,“对,就那些,不过?……”他顿了顿,“九尾天狐的信息全在顶层。” 世间先有神州后有三界,当年?神州之上的皆为神兽,现在妖界的所有族群都是神兽一手建造的,因为有凤凰所以有了鸟族,有了应龙所以有了龙族,那么狐族也是因为九尾天狐。 两本心法在狐族找不到任何的线索,钟慈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九尾天狐身上。 有一定的可能,两本心法是九尾天狐所创。 钟慈把心中所想讲给应雪,应雪本能不信,“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写双……”修心法。 钟慈挑眉,“双什么?” 刚刚缓和的气氛,一下?变得奇怪起来,应雪有些窘迫,这感觉坏极了,若真?是他创的双修心法,那么又是和谁修的呢…… 应雪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在嘴里塞了一口饭,紧忙起身,“时间紧急,回来再说。” 他快步走?了几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回桌前?把怀中的令牌放在桌上,片刻不留离开。 钟慈拿起令牌,上面只?刻着一个‘后’字。 钟慈:“……” —— 深夜。 应雪启程已?有两个时辰,钟慈不打算回去休息,毕竟回去也是独自一人,还不如在呆在这里。 百层都可以随意翻阅,顶层却布着结界,钟慈拿着令牌没有暴力的轻松打开结界。 顶层比下?面大很多?,里面全是竹简书,钟慈随手拿下?一本,上面记录的是神州趣闻。 神州三十六年?。 天狗因调戏毕方被打…… 相柳为合理吃掉肥遗…… …… 这都是些什么?神兽早年?都是这般无趣的吗?就这些还如此小心的被保管起来,钟慈又看了几本竹简书,依旧是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唯一算是重要的就是凤凰每万年?涅槃一次。 钟慈泄力把书往旁边一扔,刚好砸掉一本,古老?的竹简书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钟慈倒吸一口凉气,把东西捡起来。 刚拼好,入目的第一行字,明晃晃写着‘九尾天狐同谛听可谓天造一对。’ 钟慈眉毛紧锁,恨不得这本书直接碎的拼不上才好。 钟慈耐着烦躁继续看下?去,还真?找到了想要找的答案,一时间他被气消了,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神州之上,唯谛听修为最佳,九尾天狐紧随其后,两人实力不分上下?,神兽眼中斗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谛听是第一个化?形的,自称浮生神翁,众神兽疑惑不解,只?谛听和九尾天狐知道其中奥妙,浮生实为夫胜,谛听九尾恩爱不移,所谓打斗更是无稽之谈,只?是促进修行的罢了。’ 满满的一卷都是谛听同九尾天狐的事,钟慈不愿多?看,挑着重点。 ‘九尾天狐化?形后,浮生仙翁所创心法赠送,是自创的水心一道的衍生心法,更是双修宝典,二人通此心法境界一再提升,神州除二人外,再无敌手。’ 钟慈用力攥着竹简,恨不得自己?从未找到这本书,更恨不得自己?从未修行过?水心一道。 竹简的最后刻着一行小字。 ‘九尾夫君秘密所记,外人不得查看,九尾也不行,会被打。’ “通篇废话,想不被看见,写出来为何故!更不藏好!”钟慈随手把竹简书扔在架子后面。 钟慈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出发?,如今看着这些书烦躁要命,甩甩手下?了楼。 天刚初亮。 小翠出现在藏书阁内,小声?喊着:“钟慈仙尊?” 声?音有些抖,藏书阁一般不让人进,今日他也是实在没别的办法,妖界现在要钟慈处理事务,人又在这里。 他只?能进来通报。 叫了一刻,都不见有人回应,小翠想大着胆子大点声更是不敢。 欲哭无泪,无计可施之际,带着希望的声?音响起,“走?吧。” 是钟慈! 小翠看着钟慈黑着的脸,刚放下?的心再次不安起来,安静的为他引路。 妖王处理事务是在大殿旁的小殿中,满桌的折子堆在上面,见状钟慈问道:“这是有多?久没处理过?了?” 小翠掰着手指,道:“王从鸟族回来就没进过?这屋……” 钟慈点头,开始帮应雪处理事务,应雪从回来就一直在忧心鬼界的事,哪有什么时间管这些日常琐事。 —— 小殿前?。 叶宛整理着衣服,紧张兮兮道:“你说,钟慈仙尊现在找我不会是来质问我为何不在上阳宗吧?” 钟慈才不会这么多?管闲事,尤其是比芝麻还小的小事。 元容桑心道。 “不会。” 在门口准备有一盏茶的时间,叶宛跺跺脚给自己?打气,让人开门。 元容桑淡定的向桌前?走?去,一回头叶宛走?的同手同脚,等人离近钟慈放下?手中的笔,道:“坐。” 叶宛僵硬落座。 看样子不是兴师问罪的。 “这次叫你们来是有一事相求。” 话音刚落,叶宛险些没从椅子上弹起来,钟慈仙尊能有什么事求一个金丹期的修士。 元容桑:“仙尊请说。” “妖界琐事繁杂,离不开身,海晶宫又有特殊的结界隔绝传音,只?能麻烦你二人替我跑一趟。”钟慈道。 叶宛没听过?什么海晶宫,元容桑听后浅浅皱起眉,“您说的是海晶宫?鲛人族的海晶宫?” 钟慈点头,“正是,当年?鲛人族仅有一只?活口,这么多?年?靠着他倒是延续下?去了,那鲛名叫云珩,正是如今的鲛人族族长。” 钟慈抿了口茶道:“当年?云珩能够活下?来,是谛听用血液滋养了他,云珩知道不少?谛听的事,身上更是流着他的血。” 叶宛立马道:“这点小事……”元容桑打断道,“抱歉仙尊,这终究是妖界的事。” 人界的人管到妖界的事,更是关乎神兽的事,费力不讨好,弄不好再落个叛界的罪名。钟慈尚且好说,他与?妖王是道侣帮忙在情理之中,叶宛和元容桑可是全然不同。 “在瑶池仙境你们也见证过?鬼界的不择手段,他们挑拨离间,灭各族的目的就是一统三界,大元,巫族,狐族,狼族,鲛人族,每一个的背后都是鬼界,如今鬼少?主残废,鬼界妖界大战一触即发?,若是妖界败了,人界如何抗衡?” 钟慈早就料到元容桑会拒绝,把利弊放在他眼前?让他选择,“谛听的事关乎妖界是否灭亡,去不去二位决定。” 元容桑思忱良久,道:“可又能怎么确定妖界对人界是友好的呢?” 仅凭钟慈和应雪这层关系太薄了。 叶宛听出这话的意思,拍板道:“我相信应,妖王绝对不会害人界的!” 第81章 钟慈掌心灵力运转,水镜出现在两人眼前?,里面赫然是程司和江楚之,程司手上还拿着信。 “这是继位之后,应雪差江楚之送上阳宗的信。” 钟慈说完这话,水镜里就传出了程司的声?音。 “人、妖,永不为敌。” 元容桑眼睛微眯,应下?了这差事,转头再看叶宛一副不知道从哪来的自豪样,顿然有些无语,他经常看不懂这个百岁的小屁孩。 —— 钟慈在小殿坐了一整日,而坐了多?久,程司就在妖宫外面的地上坐了多?久,时不时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两个看门侍卫。 这些人不认识程司,如今神兽都不在妖界,钟慈又只?是替着管理,这人传的若是小事不管也没事,若是大事……,这毕竟不是真?正的主子,为了不出事,侍卫才不会给自己?找事情进去传话,只?说让在外面等。 应雪倒在白泽的背上,看见程司在外面,挺起身子道:“程掌门,您怎么在这?” 见来人,程司立马起身收起不满的情绪,恭敬作揖,“妖王大人,我是实在有事找自家师弟。” 应雪颔首,“那怎么不进去?” 程司没说话,只?是视线转到两个侍卫身上,应雪顺着视线看过?去,两小妖立马毛骨悚然,抱着拳,“王,这人不说事只?让传报,神兽大人又都不在妖界,所以小的……” 应雪摆摆手,“罢了罢了。”他转过?头对程司道:“程掌门也上来同我一起进去吧,想来钟慈还在小殿。” 程司拒绝,自己?坐了一天,走?走?路也是好的。 瑶池仙境布阵比想象中还要困难,应雪煞白着脸,嘴唇也不带一丝血色,此刻为了保持形象不得不紧抓江楚之后脖的毛来挺直背脊。 “下?次若再有这种情况,传音也是好的。”应雪道。 程司嘴角一抽,干笑两声?。 应雪起初没懂什么意思,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侍卫连通报都不答应,更别说在他们面前?用灵力了,以他们的性格八成会驱赶程司。 程司若是走?掉了人界的面子,若是动了手,那便是人界闯妖界地盘动手,不把妖王放在眼里。 应雪想为刚才的话找补,又怕现在的状态只?会越搞越乱,闷闷闭上嘴。 第67章 钟慈吃醋 七星阵法被称为?七神兽阵法, 汇聚神兽之力所成?,当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阵,以九尾天狐为?阵眼则为?赐福, 若以麒麟则是庇护。 九尾天狐, 凤凰,白泽,麒麟, 应龙,饕餮,其中?九尾天狐如今只有半数的?神力, 凤凰身体虚弱, 这样撑起的?阵法效果实力有限。 商量出?的?最终结果便是以凤凰为?阵眼,涅槃之力护住全妖界心脉,代价就是凤凰修为?散尽陷入不知期限的?涅槃。 身为?统治者, 无论?这场即将来临的?战争是输是赢, 都有义务保护全妖界的?子民。 应雪透支了身体的?灵力,回程都要靠江楚之驮,又强撑带程司去小殿,自己连进去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告辞后被江楚之扔在床上, 自己倒头就睡。 翌日。 应雪躺在床里,床边还有身体余温, 身上的?外衫不用猜都知道是钟慈褪去的?,只是昨夜睡的?太沉一点都没有察觉。 “醒了?” 应雪把被子盖在脸上, 还想?赖床,听?见这句只好掀开?,“刚醒。” 钟慈拿来干净的?衣服晃了晃, 应雪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精神些,他站在地上像是任由?钟慈给自己穿衣。 像是木偶,提手抬腿都由?钟慈控制。 钟慈:“许晚音给程司写信,让他把玉仑琴的?琴弦送来。” 应雪哈欠道:“许晚音?” “嗯。”钟慈道:“风韵就是许晚音,淮城她暗中?跟着我们来了狐族,田林做尽丧尽天良的?事,她就决定?改头换面,潜在鬼界找证据,按她的?原话说就是,‘鬼界早晚大乱,大能都想?分的?一杯羹,我又何尝不行?鬼界在我手里我定?然让它回到?它原本?的?轨迹。’” 应雪感叹,“口气虽大,却也真做到?了,我们能在瑶池仙境顺利布阵,全靠她了,如今鬼界的?魑魅都只听?她的?指令,倒是魍魉好多人?在争,鬼母出?世前全都在她的?掌控中?,只是……” 钟慈抬眸似有疑惑。 “只是,顾今今去了鬼界,和许晚音大吵一架,现在被软禁了。” 定?然是给程司的?信被顾今今看到?了,上阳宗就这两个内门女弟子,关系自然是好,这么多年许晚音杳无音讯,顾今今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如今找到?人?,不去才是怪事,关起来冷静冷静也是好事。 衣服被穿好,应雪转身想?看着钟慈,却被钟慈从背后揽在了怀里。 应雪左肩一沉,钟慈靠着他,道:“玉仑琴你知道多少?” 最早出?现在云珩手里,接着到?了许晚音的?,又被当作新婚礼物送给了应雪和钟慈,随后狐族灭亡,琴身和琴弦一分为?二被应雪和钟慈拿走。 应雪想?了想?,笑说:“定?情信物。” 自己和钟慈的?。 钟慈沉默着,应雪不解,想?回头看他,却被钟慈架着头转不过来。 “琴身已经修复好了,琴弦又回到?琴身,正如我们的?感情。”应雪看着铜镜里钟慈,抬手抚上他的?手,“等一切结束,我们去云游三?界,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 钟慈久久无言,抱着他垂眸,良久,才‘嗯’了声,道:“走吧,去看看应惟,晚些云珩他们也快来了。” “云珩来这做什么?鲛人?族出?事了?”应雪问?道,没等到?回答,自己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他没和钟慈讲瑶池仙境的?事,他怎么知道要去看应惟的?! 应雪脱口而出?,“你又半夜悄悄进我识海。” 钟慈没承认也没反驳,轻吻应雪脸颊作为?回应。 —— 为?保阵法效果,应惟散尽了修为?,此刻众神兽围在床前,见应雪和钟慈来才让出?一条路。 一颗如人?头大,透着火焰般光芒的?蛋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是凤凰蛋?”应雪问?道。 许顶:“嗯,这也是我第一次见。” 江楚之,钱多多,郝战齐道:“我也是。” 以前的?涅槃都是闭关,这次是直接打回了原型,从瑶池仙境出?来还不是这样,应雪道:“什么时候成?这样的??” “昨儿夜里,灵力散尽撑不住了。”许顶道。 应雪有些担忧,“这安全吗?多久能破壳啊?” 话音刚落,江楚之单腿跪在床上,用手拍了拍凤凰蛋,“安全的?很,这壳硬着呢。”说完还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声响。 这江楚之明显是在报复。 应雪和钟慈不由对视,显然都是这般想?的?。 “混沌这小子,一想到他投靠鬼界我就头疼!七星阵法他若是在,凤凰说不定?不用散尽灵力,应雪差点也坚持不住,就连阵法也只是发挥了三分之一。”钱多多道。 闻言,郝战嗤笑出?声,“你也太把混沌当回事了,他的?修为?甚至不如我,就算他在也最多是让应雪轻松点,其他能改变什么?”他摊手,“你还不如说谛听?呢,他要是还在,以他的?修为?,保住凤凰轻而易举。” 谛听?的?修为?是神兽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就算是死了这么多年,依旧是没有人?超越,应雪垂眸,有些可惜。 江楚之:“都是混沌,残害谛听?一事,无法原谅!” 眼看谛听?这个话题还要好一会结束,钟慈听?不下去,道:“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 说完也没等其他人?反应,转身就走,甚至没给应雪一个眼神。 今天一睁眼,钟慈的?行为?和两人?谈话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只是从细微的?表情看,应雪感觉到?钟慈很是不爽。 人?前脚刚走,后脚应雪也告辞追了上去。 “你今天怎么了?”应雪皱着眉头问?。 钟慈深吸一口气,道:“你对谛听?知道多少?” “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个很厉害的?神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啊。”应雪没搞懂钟慈问?这些做什么,他见过钟慈生气冷脸,这次明显也是生气的?,只不过和以往很是不同,应雪有些慌,一股脑把知道的?全都倒出?来,“还有就是,前世的?我和他都是生活在神州的?朋友?对手?” 从钟慈的?眼睛中?闪过无数种情绪,像是内心中?同自己大战了一场一般,海浪般翻涌最后又烦躁的?拽过应雪,双唇紧贴,没等应雪回应,牙齿贴到?下唇,用力一咬,痛的?应雪瞪大眼睛推开?钟慈。 嘴唇没了知觉,应雪摸到?被咬的?下唇,倒吸一口凉气,“出?血了,你做什么这么凶?” 第82章 红着鼻尖和眼眶,钟慈没了脾气,抬手用灵力治好了应雪的?嘴伤,苦涩的?解释道:“抱歉,太想?你了。” 应雪:“我就离开?一天。” 钟慈笑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钟慈的?样子明显不是说出?来这么简单,明明刚刚确认关系,只是走了一日,就弄的?像是感情走到?了尽头一般。 除了神兽以外,能和钟慈说的?上话的?只有小翠,应雪找到?他问?,“你同钟慈仙尊说过什么吗?” 小翠摇头,“未曾啊,您不在妖界时,仙尊先是在藏书阁呆了半日,之后就去小殿处理事务,一直未出?。” 莫非是在藏书阁看到?了什么?或者是小殿有什么? 循着这点蛛丝马迹,应雪抬头仰望百层藏书阁,陷入懊恼,这从哪里入手?小翠在旁边道:“我进来找仙尊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人?,但只见他是从高层落下来的?。” “没看见人?。”应雪思索着这句话。 妖的?视力和听?力都不差,若是没见到?人?,还是从高处落下,应雪目光盯在一处,灵力一动,顶层的?结界。 应雪露出?右手手腕,琉璃花的?花心飘出?丝丝灵力注入在结界入口,多年没人?进,布满了灰尘。 只有靠左侧的?架子积灰明显的?少,应雪走到?跟前,手指划过这些竹简书,只有一册有翻动的?痕迹,应雪抽出?来,却从缝隙中?看见后面还有一本?,伸手一起拿了出?来。 神州三?十六年…… 鸡毛蒜皮的?小事…… 掉在后面的?竹简书,应雪握着它是一种抗拒的?心理,若不是灵力运转着,应雪早就把他扔出?去了。 竹简书上面有很强大的?灵力,破碎成?两半灵力也一同消散大半。 从来没注意到?这本?……应雪也来了兴趣,小心翼翼的?翻开?,第一句话就让应雪瞪大双眼。 “九尾天狐同谛听?可谓天造一对。” 找到?钟慈生气的?原因了。 ……应雪头很大。 —— 整整一个上午,应雪都在想?如何给钟慈解释,偏偏钟慈也有意回避着这件事,活了上千年的?应雪,从来没经历过感情问?题。 若说谛听?是前世的?爱侣,而钟慈是今生今世的?,没有任何的?问?题,应雪抓了把脸,可就显得很人?渣。 再?或者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自己就当不知道,应雪叹气,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不想?和钟慈中?间有隔阂。 应雪趴在凉亭座上,下面高一些的?草都被他揪了个干净,突然,钟慈出?现在他身后,凉凉的?声音道:“你与谛听?的?事情……” 应雪猛地转过身,慌乱解释道:“我真的?和他不熟,九尾天狐是九尾天狐,应雪是应雪,就算谛听?和九尾天狐有什么,如今也是全然没有的?!我如今只是拿谛听?和凤凰他们一样看待,都是长辈!” 劈里啪啦说了一堆,钟慈显然有些蒙,很快轻笑坐在他身边,“不必紧张,我都明白,如今你我既表明了心意,我自然信你,只不过你若真的?对谛听?有什么,我也是不许的?。” “你怎么不许?” 钟慈眸光一冷,威胁道:“抢回来,不管你们前世真的?有什么,从这一世起,你都是我的?。” 应雪是第一次听?钟慈说这些话。 感觉还不赖。 原本?紧握的?手被应雪抽出?,又十指相?握扣上去,自己倾身献吻,“这样的?你我也好喜欢。” 钟慈没作声,倒是不远处传来轻咳。 应雪下意识松开?手,僵硬的?转过头,是云珩和叶宛还有元容桑。 “我来找你就是要说他们已经过来了。”钟慈凑在他耳边低声道。 自己刚才做的?事都落在三?个人?的?眼中?,应雪埋怨的?瞪了钟慈一眼,冷静道:“来的?挺快。” 叶宛视线在应雪红透的?耳朵上移开?,尴尬道:“额,去的?时候钟慈仙尊灵力相?送,回来的?时候是云族长的?法宝,所以还挺快哈。” 意识到?对话的?尴尬,应雪握拳放在嘴边,咳嗽掩饰尴尬。 早上应雪还不理解为?什么要让云珩过来,看过那本?竹简就全都明白了,两本?心法是谛听?所作,如今和谛听?还有些关系的?,也就只剩下了云珩。 元容桑道:“几位慢谈,这一趟有损心力,我们就先下去休息了。” 应雪自然是同意的?,毕竟他也不想?把自己脚踏……这些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元容桑说完就抓着叶宛的?手往出?走,叶宛还很不解,“累什么啊,来去我们都没用什么灵力,最多就是传个话。” 元容桑头疼,“少说两句吧你。” 叶宛:“……” 钟慈看门见山,“谛听?所创的?水心一道与烈日无极,你知道多少?” “全部。” 云珩说的?轻描淡写。 应雪听?后眼神却不由?的?瞟向钟慈。 第68章 钟慈疯了 叶宛也好奇云珩到底会说些什么, 结果就这么被拽出来,自然是不?开心的,两人暂住的殿不?大, 庭院景观却是不?错, 叶宛追着纯白的长毛猫跑,元容桑挥挥手,长毛猫轻巧的跳进他的怀里。 “你怎么总是败我兴致!”叶宛叉着腰道。 元容桑拉着叶宛坐下, 把猫放在他的怀里,任他摸,解释道:“应雪是妖王, 钟慈更是是人界仙尊, 云珩又是何等人物?他们几人谈话的内容哪里是我们能随随便便听的?” 叶宛反驳:“钟慈仙尊自是信任我们的,否则就不?会一开始就告诉我们这么多,还?派我们去找云珩, 再说应雪除去妖王的身份, 更是我的好兄弟,百年的情谊能是假象?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太端着,什么事情什么身份都分的这么清楚,那?你我还?属不?同宗, 和我走?这么近可?不?见得是对的。” 元容桑难得被噎住,“这不?一样……” “是是是, 不?一样,你怎么说都有道理, 我说不?过你。”叶宛语气依旧缓缓的,手上?却加快了?摸猫的速度。 “毛都要被你摸秃了?。”元容桑按住他的手,“有些事仙尊可?以?主动说, 我们却不?可?以?主动问。” 道理叶宛都明白,只是不?喜欢元容桑把这些东西拿在明面上?说,他一直把应雪当作最好的兄弟,以?前?什么事情他们都会互相说,突然他的好兄弟达到了?不?可?触摸的高?度,叶宛本?是可?以?为他高?兴,可?随着身份的差异,他们之间开始出现了?鸿沟。 应雪没有时间再和叶宛闲聊讲事情,他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叶宛帮不?上?忙,自然是很是失落。 难得这件事钟慈仙尊把他搅了?进来,自己却要主动退出。 叶宛心乱如麻,心情被乌云笼罩,他放下猫,“烦死了?,我要回去睡觉。” 他的背影写满了?‘别来烦我’,元容桑坐在庭院,无奈的叹息。 程司打听到自己徒弟在这边,身为师尊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徒儿?!” 程司大步流星跨进殿内,高?声喊着人,元容桑敛起情绪,出现在程司面前?恭敬作揖,“程掌门。” “你怎么在这?”程司有些惊讶,元容桑怎么会出现在他徒弟的殿内。 元容桑:“我们结伴来妖界,妖王暂让我二人住在此处。” 瑶池仙境的事情结束之后,叶宛主动要下山历练,本?以?为是经过那?件事之后对凡世间有了?什么新的感悟,程司索性?就同意了?,想着在人间散心也是好的,没想到竟然是和元容桑一块来了?妖界。 倒也真是胆大妄为。 幸好现在的妖王是应雪,怎么说也会念着百年的情谊在,可?这又只是猜测,到底还?是不?能确定如今的应雪是何品性?。 程司点头,问:“叶宛人呢?” “前?两日繁忙累到了?,刚去休息。”元容桑解释道。 程司从腰间拽下乾坤袋,递给元容桑,道:“上?次他走?的急,我给他收拾不?少东西都没来及给他,他修为不?高?,现在还?不?在人界,我平时繁忙来不?及找他,这次好不?容易碰到了?,你替我把这个给他。” 深蓝色的乾坤袋和程司深蓝衣衫相得益彰,显然是程司自己常用的,元容桑接下这个差事,程司转身,临走?前?忽地回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对了?,应若闲恢复了?你男儿?身份,不?过……” 说着,程司上?下打量着他,道:“你和你那?个师妹,叫什么左巧吧,倒还?是挺配的,你们宗门传得沸沸扬扬,你也早些解决了?人生大事,一千来岁老大不?小了?。” 元容桑:“感情的事马虎不?得,况且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第83章 程司来了?兴趣,问道:“哦?哪个女修?” 没有回应,元容桑看着程司表情怪异,程司不?由猜道:“你这表情,莫非是我宗门的?” 程司侵略的眼神,元容桑下意识躲避,程司坚信了?自己的猜测,笑?道:“你不?曾来过我们宗门,唯一能见到的机会就是冲天榜,还?从来都是打完就走?从来不?和其他人多说一句话,想来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事了?。” “一般人你定然看不?上?眼。”程司越猜越起劲,摩挲着下巴,“和你关系近点的除了?我那?个徒弟,也没别人了?啊,还?有哪个女修呢?” 元容桑收紧下巴,僵硬挺拔的站着,听到人名后清了?清嗓子,刻意仰头不?看人。 “不?会是许晚音吧,长得好看,还?出现在瑶池仙境。”程司勾唇一笑?,饶有意味的看着他。 元容桑紧张气焰荡然无存:“……” “放心,我定然不会说出去的,你们慢慢来。” “……” —— 是夜。 应雪和钟慈对坐在床上,中?间放着两个竹简书,面面相觑。 识海交融,共赴巫山,云雨交融,钟慈身前?那?本?竹简书的最后面清清楚楚的写了?两人共修的方法。 至于应雪眼前?那?本?烈日无极更是通篇都是谛听对九尾天狐的情话,只有在通篇让钟慈烦心的话中?找到了?少数有用的心法—— 和应雪从小修行到大的并无二样,只是应雪现在手里那?本?和竹简的区别只是有情话和没有情话。 钟慈实在是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滋味,嘴唇干涩发苦,长叹一口气,瞧着应雪眼睛止不?住的瞟向自己,干巴巴道:“入夜了。” “嗯。”应雪嗓子眼轻声回答,他抿着唇。 应雪找借口让贴身伺候的小翠出去,又遣散了?所?有下人,整个殿只有应雪和钟慈两人,今夜发生的事情两人心知?肚明。 静谧之下,钟慈主动从床上起身,“我去熄灯。” “用真气就……”应雪话没说完,屋内陷入了?黑暗,模糊的看着钟慈身形站在床边。 应雪咬着唇,紧闭着双眼,良久,床边一陷,钟慈的手扣住他的头,两人呼吸混乱交错,手向下游走?,冰凉触到应雪的脖子,应雪一抖,推了?推钟慈。 “对不?起。” 钟慈动作僵硬一瞬,“你没有对不?起我。” 应雪:“我们的初次本?应在大婚之夜的,结果现在……”剩下的他说不?出口,更是不?知?道怎么说。 总是委屈钟慈的。 钟慈冰凉的唇像羽毛一般轻拂他的唇,瞬间又飘走?,“不?要多想,这只是古人是前?辈留下的,合该是伴侣间使用的秘籍,转世一魂一魄,应雪就是应雪,和九尾天狐不?一样,我相信两位前?辈有情,不?然也不?会创造出如此秘籍,但我们更恩爱不?是吗?” 钟慈语气冷静,说的诚恳。 黑暗中?,应雪的表情有些狰狞,这可?不?像是现在钟慈会说的话,倒像是很久以?前?保持形象会说的。 应雪不?做声,双臂环上?他的脖子往前?一拽,主动吻上?他的唇。 【去他娘的,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就算是你们的恩爱见证又能代表着什么,现在能够陪着他进行的不?还?是我吗!不?过是比我早生了?几十万年,区区心法,我照样能创,必然不?会差!】 应雪瞪大双眼。 他就说这两日钟慈各方面都不?对劲,对待谁都是温温柔柔的一面,原来是疯了?。 双唇分开,钟慈突然意识到应雪突然吻上?来的目的,眸子紧盯着他,呵笑?一声,狠狠的亲了?上?去。 既然被知?道也无所?谓继续装下去,他钟慈就是嫉妒,就是吃醋,那?又能怎样,人之常情! 应雪被亲的浑身发烫,钟慈停不?住的心里话差点让他又冷下去。 【别说话了?,我想。】 那?些心里话实在是破坏氛围,应雪为了?能顺利进行下去,只能在心里催促着钟慈。 空气中?只有细细簌簌摩擦衣物的声响,两人识海里说着话,钟慈身体开始变得温热,热的喘着气。 【说你爱我。】 应雪双腿搭上?他的腰,认真说道:“我爱你,应雪爱钟慈,薛忆安爱钟慈,只爱钟慈。” 钟慈心脏跳动的很快,爱意温暖了?整个房间。 ====================================================================================== 应雪整个人缩在钟慈的怀里,呼吸沉重,浑身上?下布满痕迹,钟慈为他盖好被子,摸着他的头,双指探着他的灵脉,修为大涨,灵力?充沛。 钟慈又探了?自己的灵脉,和应雪一样。 “起床了?,许顶在外面。”钟慈轻拍着他。 像是不?满被叫,应雪睁开了?一只眼睛,很快又闭上?,哑着嗓子道:“马上?。” 外面来人有一会了?,钟慈掀开被子下床,弯着身子吻了?一下应雪的额头,“我去应付他,你好好休息。” 应雪埋在被子里的嘴角上?扬,心满意足的‘嗯’了?声, 门悄声的被关上?,钟慈穿的一丝不?苟,许顶在院子看着他从应雪房间出来倒吸一口凉气,想起了?在鸟族的事情和这些天两人相处,很快接受了?现实。 “咳。”许顶冷静道:“应雪还?睡着呢?” 太阳高?挂,再过会都要向下走?了?。 “嗯。” 钟慈这么正经,莫非是自己想歪了?? 许顶没多想,拿出怀中?的信递给钟慈。 信封很是眼熟,和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钟慈拆开,上?面只简要的写着几句话—— ‘天地之浊气,唯有净方可?消除,玉仑神女主掌此事。’ 写的如此隐晦,不?像是许晚音的作风,钟慈问道:“许晚音的?” 许顶:“嗯,鬼母出关了?,她的很多事情都受到了?限制,鬼母正在从她手上?逐渐夺权,也不?知?道能撑多长时间,应龙和饕餮在鬼界藏不?住,回来就带了?这些消息。” 钟慈皱着眉头,没想到鬼母竟然这么快就出关,许晚音一旦撑不?住被鬼母拿回了?权,鬼母定然会立马对妖界下手! 第69章 三界第一 【王八蛋, 累死了。】 和许顶说话的?钟慈手指一顿,识海里是应雪的?声音,内心里一个劲的?哀嚎, 强撑着身体去?穿衣服。 只是自己突然能听见应雪的?心声定然离不开昨晚的?事, 也离不开两本?心法?,钟慈正疑惑呢,许顶见他突然不说话, 疑惑道:“怎么了?” 钟慈回过神?,“玉仑神?女想必说的?是玉仑琴的?琴灵,我回头让程司去?查一查, 不过人界的?记载想必是不多。” “这些事应惟要是还在兴许还能知?道一二。”许顶叹气, “现在怕是只能去?藏书阁慢慢翻了。” “这把琴应该是谛听的?。”钟慈道:“去?查神?州关于他的?记录。” 许顶挑眉,这件事连同样生活在神?州的?神?兽都不知?道,钟慈竟然知?道, 他压下心里的?疑问, “行?,那我现在就回去?查。” “辛苦。” 钟慈起身送走他。 应雪倚在门上对着他的?背影轻咳,“鬼母出关了?奇怪什么?你能听见我心声,我自然能听见你的?。” 他就是被钟慈思索的?心声吵醒的?。 玉仑琴修复还剩下个尾巴,应雪今日也没力气练剑修行?, 坐在凉亭修琴,亭内只有一把椅子, 钟慈充当人体软垫,抱着应雪坐。 “让人看到, 伤风败俗。”应雪玩笑道。 钟慈歪着头在他腰上一掐,“椅子很硬。” “你……” 应雪懒得搭理他,把注意力转移在玉仑琴上, 琴弦已经?被完整的?换上,他伸出手拨弦,好?听悦耳。 “换了弦音色竟然差了这么多。”应雪感叹。 钟慈:“许晚音说这里有琴灵,还是神?女。” 应雪摸索着下巴,把琴抬起来又放下,“之前就有猜测它?早就有了灵,现在都换上它?的?弦了,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应雪抬手放在琴上,试图用灵力唤醒藏在琴内的?神?灵。 一刻过去?,毫无反应,他有些气馁。 钟慈:“别急,许顶和程司都在查,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我知?道。”应雪道:“只是时间?实在紧迫,我从未和鬼母交过手,唯一交过手的?凤凰现在还成了幼胎形态,我心里没底。” 这段日子压力快要将应雪逼的?喘不上气,若不是有钟慈陪着,身体早就承受不住了。 “现在各族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七星阵法?也做成了,就算鬼母真的?打过来,也不会有事的?。”钟慈安抚着他。 第84章 水心一道和烈日无极的?心法?,短短几日时间?,钟慈就带着应雪全?都参悟个透彻,雷劫不出意外的?难渡。 应雪坐在悬崖下那片空地上,做了万全?的?准备迎接,从结界出来还是挂了彩,钟慈上前一步扶住他,“这次雷劫来的?凶,你还坚持的?住吗?” 应雪勉强一笑,“还好?。”盯着钟慈的?双眼发光,他伸出两根手指,“连越两级,现在我的?境界直达大乘大圆满,离真仙已是临门一脚。” 这倒是个惊喜,钟慈连忙握住他的?灵脉,刚经?历过雷劫脉象十分不稳,他摸了好?一会才探清。 实打实的?大乘大圆满。 以江楚之为?首,后面跟了一群人向着两人跑来,这次渡劫应雪没告诉别人,都是看了天上阵仗浩大的?雷寻过来的?。 “你俩谁渡劫,这么大的?事都不说一声。”江楚之撑着腿,气喘吁吁的?抱怨。 宽广的?地上,错乱脚步声接踵而至,应雪看着他们过来,下意识后退一步,他现在还虚弱着,一个个的?关心遭受不住。 钟慈主动?解围道:“有什么回去?再说吧,他现在需要休息。” 回程这一路,应雪趴在白泽毛茸茸的?背上,下面叶宛御剑喋喋不休,“就看这雷的?阵仗,兄弟你的?修为?定然提升很多啊!太帅了!你现在就像是战胜归来身上带着胜利伤痕的?英雄。” 听到这话,应雪自觉挺直脊背,笑着说他,“这说的?是哪跟哪?驴唇不对马嘴。” “真的?帅啊!”叶宛强调,说完操控着剑离应雪只有半人距离,轻声好?奇着,“所以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能不能说啊?” 应雪看了这一圈人,几个神?兽全?都到位,还有就是和叶宛一起的?元容桑,唯一算的?上是外人的?也就是云珩。 “大乘大圆满。”应雪坦荡的?道出。 霎那间?,应雪余光扫见身侧的?目光都对准了他,就连背后也像有锋利的?针一样刺过来,身下的?白泽回头不方便,应雪感觉到他明?显的?僵住。 “当,当真?”叶宛瞪大眼睛,结巴的?问出了所有人想问的?话。 应雪轻松一笑,表示默认。 “三界第一。”许顶开口把所有人从震惊中拉回。 在这之前大乘中期都是凤毛麟角,大乘后期更是一人没有,上次让田林散尽修就让人许顶疑惑不已,久久想不通。 今日这份疑惑终于是压不住了,夜间?许顶悄然来访,低头瞥见开门的?钟慈衣角微皱,“睡了?” 钟慈无声叹气,“还没,进来说吧。” 屋内暖和了很多,应雪倒了茶水给许顶,“这么晚来,是为?了我修为?的?事吧。” 话既然被挑明?,许顶也直奔来意,“这么短的?时间?内,修为?大涨……你修什么了?” 倒水的?声音陡然停住,钟慈抹去?洒在手上的?水渍,许顶说这话没有避着钟慈,钟慈道:“是谛听留下的?心法?。” “谛听?”每个人修行?的?秘籍都是保密的?,许顶眸光一冷,“上次玉仑琴一事,我就想问钟慈仙尊怎么对谛听这么了解,现在就连心法?如此重要的?东西?都有。” 应雪:“当年谛听被混沌打伤落入海里并没有死,用自己所有的?灵力和血液救了一颗鲛人蛋,也就是云珩,玉仑琴还有心法?都在云珩那,我和钟慈去?查西?海事情,发现的?这些。” 这都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许顶一点都不知?道,眼里的?狠厉也缓和了不少,问道:“你们俩怎么能确认那就是谛听留下的?东西??” 钟慈直截了当,“云珩继承了谛听的?神?力。” “窥心?” 许顶回想着仅见过几面的?云珩,唯一的?印象就是容貌艳丽。 “对。”应雪道:“当年鲛人族险些灭亡也和鬼界有关。” 这一晚上许顶听的?一愣一愣的?,听着应雪简洁明?了的?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神?色有些复杂,从前应雪在妖界都是听话但能力,让人失望的?一界少主形象。 面前这个截然不同,应雪早有了能够独当一面,带领好?妖界的?本?事。 将近天明?,应雪才送走许顶,钟慈在门口揽住他,直到许顶彻底消失在视线也没离开。 “好?累啊。”应雪头一偏,倒在钟慈肩上,“从小到大他都很照顾我,每次所有人对我失望的?时候,他总是拐弯抹角的?来安慰我,但是今天他的?神?色和往常都不同。” “他肯定很欣慰,欣慰我终于长大,终于不再是妖界的?耻辱了,不过我一点都难过,反而很庆幸,幸好?那缕神?识在你那,才能让我和你的?命运再次有了交织。” 钟慈耐心听他讲,一阵寒风袭来,干股的?树枝疯狂摇曳,很快风停带来了妖界百年内第一场雪。 “哥,我也好?想像这些雪花一样,可以自由的?随风去?飘啊。”应雪轻声呢喃。 而不是被名为?‘使命’的?绳索所束缚着,做的?好?绳索就会松一点,得到片刻喘息的?时间?,做的?不好?绳索就紧紧困住,让人无法?呼吸。 应雪闭着双眼,神?态放松,“等?这一切结束,或者说三界真正和平那一天,我们就归隐吧。” “嗯。”钟慈轻轻的?答着他的?话。 “找一个比上神?峰更美更舒服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应雪说着,突然睁开眼,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道:“哦对,还不能有江楚之这货呼噜打扰的?地方。” 钟慈轻笑,江楚之这呼噜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受得住的?,以前在上神?峰钟慈都要开结界睡觉。 —— 作为?鼎炉的?钟慈,修为?涨的?没有应雪快,应雪雷劫过后半月钟慈才迎来自己的?雷劫,和应雪一样是大乘大圆满。 七星阵法?同各神?兽相链,一旦出了事情,便能第一时间?感知?,钟慈刚渡劫完歇下,瑶池仙境就出了事。 应雪只犹豫片刻,留了张留音符就急匆匆和神?兽们汇合。 “鬼母终于是要动?手了?”应雪认真道。 许顶:“现在还不知?道,鸟族传来消息说瑶池仙境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捉摸不透,现在这个阶段,除了鬼母根本?没有人会对瑶池仙境出手,应雪想起许晚音信里的?话,‘天地之浊气。’ 应雪问道:“鬼母是什么鬼?” 郝战道:“鬼界很奇怪,鬼少主依旧是万年一换,但是鬼母已经?持续了好?几万年,我去?查过,鬼母不是魑魅魍魉其中之一,而是鬼气所化。” 鬼气…… “同时也是浊气所成。”郝战道。 钟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浊气没有实体,鸟族没发现异样也正常。” “幸好?提前布了阵法?,要不然她悄无声息来妖界,都没人能知?道。”钱多多道:“想想真是后怕。” 应雪走到钟慈身旁,“你怎么起来了?” 钟慈道略过这个问题,道:“我要是不来,你是又打算一个人做危险的?事吗?” 此话一出,应雪被噎住,不和他辩驳。 在神?兽们激烈的?对话中,两人生闷气的?低声对话没有引起注意,赶往鸟族时一前一后坐着白泽的?背。 麒麟许顶飞到白泽身边,道:“对了,鸟族族长还传来消息说,风韵失踪了。” 第70章 真仙修为 瑶池仙境笼罩在阵法的光影之下, 大风呼啸,应雪眯着眼,道:“这里怎么会这么冷?” 江楚之鼻子狠狠一嗅, “鬼气好重。” “九尾天狐——” 忽地, 细腻却不流畅的一句话在空荡的瑶池仙境回荡,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寒意袭来钻进应雪的骨头缝, 让他一瞬间?汗毛颤栗。 应雪勉强镇定下来,“鬼母?既然来了,何必藏着掖着。” 鬼母:“你比以前差多了。”她轻呵, 下一瞬, 七星阵法一角出?现裂痕到炸开,钱多多跟着一口鲜血喷出?。 “谈都不谈,上来就毁人阵法, 你讲不讲道理!”钱多多撑着身体顶着那损坏的一星, 不让阵法破除,嘴里也不闲着,怒骂着鬼母。 黑雾是凝聚在一起,凑近钱多多却没有出?手,像是在打量一般, “饕餮,你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 阵法最薄弱的地方居然还是你,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钱多多腾不出?手, 郝战甩出?剑精准抛向?那团黑雾,黑雾被打散没有什么影响,反倒是轻松的大笑, 锐利刺耳,听的应雪头皮发麻。 属于郝战位置的星顷刻陨落,鬼母挑衅道:“应龙你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神州第一,还能罩得住饕餮?” “你到底是谁?”郝战阴沉着脸,咬牙问道。 许顶心中早有了答案,万般寒心道:“混沌,你彻底不顾兄弟情?谊了。” 第85章 猩红的双瞳在黑雾中显得格外可怖,在许顶前不足一拳距离停下,许顶发丝被风刮的乱飞,整个人屹立不动。 “混沌倒是个好用的,给点好处就巴巴的说什么做什么。”鬼母道:“就是太蠢了。” 鬼母没有实体,这么多年做为鬼气无孔不入,一直挑着合适的身体,还有什么比一个强大的神兽还合适呢? 黑雾逐渐分裂出?无数个红瞳,拖着长长的黑雾尾巴奔着瑶池仙境的所有人而来,这东西速度极快,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江楚之和许顶的修为在大乘前期,对?付这些东西竟也只能勉强做到自保。 以应雪的修为,软剑已?经很久没有用武之地了,多数情?况动动手指就能解决,这些长眼睛的鬼气经过鬼母的炼化?和滋养,整体修为虽不高,却难缠的很。 应雪抽出?腰间?的剑,用灵力操控着保护自己的同时还要保护钱多多,钟慈同样也要顾及着许顶。 鬼气盖过七星阵法,将白?日掩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应雪用灵力勉强能够看清眼前,模糊间?他隐约见到,在这混乱之中,有个巍然不动的女?人,拖地的墨发肆意在身后荡,她紧闭着双眼,像是注意到了应雪的视线,懒懒睁开眼。 软剑绕着应雪,一团团的鬼气被打散又重新聚拢。 【鬼母,在前面!】 忙着清理的钟慈识海中突然出?现应雪的声音,冷静下来,环顾着四周。 钟慈:【没有,或者是我们看不到。】 许顶就在鬼母的身旁,余光必然能够扫见,不可能是许顶没注意到,那么就只能说明鬼母只想?见到应雪! “鬼母,我们谈谈。” 鬼母不动,“你不是九尾天狐。”她说这话时没了刚才的自大,多了几分的遗憾和可惜。 “我是他的转世。”应雪用运着灵力看清鬼母的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大着胆子道:“您也认识九尾天狐,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三界和平,田林所做之事迫害这和平,您现在既然已?经出?来,何必要让事态严重下去呢?” 不知不觉周遭打斗的声音消失,鬼母开了结界,应雪四周看了看,狭小又荒芜,只有面前的鬼母。 半晌,鬼母道:“可惜了,若你是九尾还同我有一战的实力,现在只能算的上无趣,我一捻就能搓成灰的蚂蚁。” 应雪捏紧手中剑,这段日子的努力,达到大乘大圆满都入不了鬼母的眼,应雪咬紧牙关,随时准备着鬼母出?手。 “您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田林来打破两界的友谊吗?”应雪道。 鬼母偏过头,似是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田林是谁?”很快她想?了起来,“你说的是那个没用的废物?” 应雪眉头一皱。 “虽说是转世怎么脑子差这么多,你以为那孩子没了我的授意敢对?那么多的族群下手?”鬼母直直的盯着应雪,陡然拔高音量,“当年我离成为神州、成为世界主宰只差临门一脚,偏你要自爆害我也跟着神力大损!” 窒息感压迫着应雪,鬼母站在远处漠然看着应雪被鬼气勒紧脖子,软剑拼命刺着鬼气,鬼气不为所动,用力的捏着应雪。 “转世后竟然连神格都没了,你拿什么配和我说话?我将亲手捏死你,九尾你记住,不让你看到自爆保护的三界被我炼化?,算是我成神前最后的仁慈。” 应雪挣扎着,艰难道:“你,放,屁!” 话间?,软剑突然改变了方向?,不再对?着鬼气挥舞,转而没有半分犹豫刺向应雪的左肩,血液喷涌而出?,熊熊烈火从地而起,鬼气化?为白?雾,失去支撑应雪摔在地,火焰保护着他,让他有时间起身而不被鬼气所侵入。 鬼气接触的时间?长,应雪眼前都在旋转,肩膀上的血液止不住,他用灵力断了整个胳膊的血液流转,才勉强有力气站起身。 一面火焰之隔,应雪盯着鬼母,“不管是前世也好,今世也罢,都不会让你得逞。” 说着,应雪提着软剑在大火上一挥,被真火包裹的剑身向?着鬼母袭来,鬼母眼皮不眨一下,伸手抓住燃烧的剑身。 “你以为我现在的身体是谁的?”鬼母用力将软剑震落,七零八碎的铁摔在地上格外刺耳,鬼母的话却是格外轻盈,“混沌以火为生,区区真火你就想?杀我?是我太把你当回事了,你和九尾天狐差的远,天真且不自量力。” “我的耐心没了。” 话音刚落,鬼气钻入应雪的体内,鬼母摊开手,只要轻轻一捏,他便会爆体而亡,应雪四肢被禁锢着。 命悬一线时,水镜挡在应雪前,熟悉的水剑钻出?扎破鬼母掌控生死的手,水镜爆开,水珠将逼仄的空间?铺开,连成光线。 没等鬼母反应过手心的伤,水珠连接的光线被注入灵力,结界化?为飘渺的烟雾消散。 “谁允许你拉着我的人进结界了?话也好事也好,我们出?来说。” 天外来音一般,将两人彻底拉出?这场本不该出?现的空间?。 钟慈接住失神的应雪,一掌逼出?体内的鬼气,应雪双眸重新聚焦,“……哥?” “人类?”鬼母略微诧异,很快反应过来两人关系的不一般,道:“九尾,你找了个凡人?” 三界之中,妖界最适修行,人界则最末,鬼母身旁的鬼气钻进她的伤口,很快血淋淋的洞被血肉填好,丝毫疤痕留不下。 她的兴趣没了,若不是刚才钟慈掺和一脚,应雪早就应该魂飞魄散的,鬼母抬手念着听不懂的话,七星阵法立马受到鬼气的攻击。 钱多多率先?顶不住,被弹开数十米开外,许顶想?去救他之时,自己的星就出?了问题,紧接着江楚之、应雪同时炸开。 阵眼是应惟全部?的修为,是妖界的希望和最后的底线,顾不上身上的伤口,应雪随手一摸捡起不知谁的剑,冲上去阻止着鬼母。 鬼母被应雪缠住,似乎是不耐烦了,神色一狠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攻击应雪的左胸,钟慈停住护阵眼,脚踩着拦路的鬼气扑向?应雪,躲开鬼母那致命一掌。 “一而再,再而三。”鬼母冷冷道,她本不愿和人界的凡人计较什么,她有自己的大事要做,不过这个人类要是找死,她也不介意停下身送他一程。 应雪喉中滚着血,道:“水,混沌怕水,鬼母也怕水。” 闻言,钟慈没有片刻犹豫,天空盘旋出?现水龙,缠绕着鬼母,同时,瑶池仙境大雨倾盆,鬼气笼罩的黑夜渐渐褪去,似是黎明。 鬼母:“真仙期修为?不错不错。” 应雪扫了眼钟慈又很快转回头,去救奄奄一息的钱多多。 短暂的喘息,钟慈和鬼母对?弈着,水龙并不能拿鬼母如何,三两下就被打碎,鬼母勾起笑容,“我已?是半神,你们这些修为根本不够看,你小子算是有天赋的蝼蚁,等我统治了三界,分给你一界让你挑,这笔交易很划算,考虑考虑?” 钟慈懒得和他对?话,在心里叫着应雪—— 【她的弱点是头发,我拖住她。】 应雪不知道钟慈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他一直很靠谱。 【哥,小心。】 识海里,应雪隐约听见钟慈的轻笑,强大自信,令人安心却让应雪止不住的疯狂心动的魅力。 钟慈出?手极快,鬼母还沉浸在自己的话中险些没反应过来,这是第一次应雪亲眼见到钟慈拿出?全部?实力。 鬼母能够轻松的捏死应雪,对?付钟慈带着的却是认真的神色,应雪这才意识到,他和钟慈差的绝对?不只是修为这么简单。 郝战提着钱多多被灵力震慑出?了结界,江楚之嘴里骂着也没坚持多长时间?跌落在外,许顶化?成原型匐着身爪子在地面勾出?半米的沟壑,“你怎么样?”他问应雪。 应雪站起身,上空的压力让他说不出?话,他用力捏着剑柄找机会对?鬼母下手。 【我收着灵力,你找准时机!】 钟慈分神交代?着应雪,应雪心中警铃大作,钟慈若是收着灵力怎么可能是鬼母的对?手! 【不行!】 说完,应雪不顾灵力的冲击,睁开眼强行加入这场战斗。 钟慈不能有事! 身体并没有传来想?象的疼痛,应雪下意识瞥见钟慈,‘砰’的一声钟慈被鬼母重伤在地,白?衣被划开无数道口子,不断向?外渗着血,想?要起身却无能为力,大口鲜血涌在凌乱的发丝上,遍地是钟慈的血。 应雪瞪大眼睛,心尖发颤。 【头发!】 应雪被钟慈一句话唤回神智,松懈的手再次握紧剑,奋力一挥—— “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和我打架还敢分心,甚至收着灵力打,你怎么敢的?不把我放在眼里的都……”鬼母昂着头看着破布般的钟慈,话到一半,身后的发丝利落的腰斩。 第86章 鬼母反应迅速转过头,重伤应雪,应雪想去找钟慈,一阵天旋地转昏死过去。 “哥……” 第71章 谛听空间 “娘希望你以后都开开心心的, 无忧无虑。”谭书和握着他的手,眼眶含着泪水。 薛忆安一身雍容贵气的婚服弄很是不方便,他拽了两次袖子却还是滑下来盖住了手, 往日定要烦上一会, 今日却不在乎的甩了甩,“娘,我成亲之后也不会离开你们, 我这一辈子都会很幸福的。” 门口传来敲门声,透过木门传来催促,“吉时到了!” 谭书和的想说的话被打断, 笑着叹气, 为薛忆安盖上盖头,薛忆安失去视线,下意识喊了声, “娘。” 没有前路的视线, 薛忆安抓谭书和抓的很紧,“娘,我好紧张啊。” “人生难免要有一次这样的经历,当年我和你爹成亲我比你还要紧张呢。”谭书和道。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在薛忆安心里, 家里大事小事都是谭书和做主,说一不二的存在, 在他心里他娘就是最强最耀眼的,没想到她也会因为成亲紧张。 “您从没和我讲过你与阿爹的故事。” 谭书和:“以前不讲是因为你还小, 等今日结束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薛忆安自然答应。 谭书和并没有继续说话,薛忆安手中的温度逐渐下降,直至冰凉, 没有视线的他一阵恐慌,轻声叫着,“阿娘?” 周围热闹的音乐不知不觉间愈来愈小直到消失,薛忆安只能听见脚下一步步的声音,只有自己,他喉结一滚,再次唤着,“阿娘?” 沉默的可怕,薛忆安心中发慌,想要停住脚步,下一秒搀扶他手的谭书和突然一翻手腕,狠狠的抓住他。 “以后讲给你听,可是我的以后呢?”谭书和站到薛忆安前面,阴冷冷的。 薛忆安垂眸盯着他的脚尖,掀开盖头的手被抓下来,盖头再次盖在了头上。 “放开。”薛忆安挣扎着。 两只手的手腕被划出红痕。 “因为你给我们引来了杀身之祸,都是因为你,全是因为你!” 薛忆安疯狂想要挣脱逃离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害怕,身后的黑影逐步逼近,薛忆安毛骨悚然,“放开我!放开我!” 谭书和充耳不闻,恶狠狠道:“凭什么就你还活着,你该死,你才是最该死的!” “不。”薛忆安用尽力气甩开眼前的谭书和,一把扯掉妨碍视线的盖头,身边早已不是喜庆的狐族,而是梦境一样的白色,一望无际看不见头,薛忆安猛地回头,无数的黑影聚在一起奔着薛忆安而来。 每个黑影都在低语,一点点勾起薛忆安的噩梦。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你怎么还不死,你去死!你去死啊!” “只有死了才是赎罪,死!死啊!快点死啊!” 薛忆安双腿发软,来不及思考下意识转身跑开,黑影的声音持续的在薛忆安耳边萦绕,没一会他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他是罪人,他该偿命。 薛忆安,不配活在世上。 脚步彻底停下,身后紧追的黑影也跟着停下,一时间没了喋喋不休的话语,周遭安静的只有薛忆安的呼吸声。 解脱,救赎。 死掉就好了。 薛忆安双目无神,身后不知从何而来的短刃恰到好处飞到他手边,他握紧剑柄缓缓架在脖子上。 “快动手啊,只需要一瞬,你就解脱了孩子!” 是薛安之的声音,薛忆安眼皮微颤,紧接着无数的声音叫唤着让他动手,突然,在这白茫茫的荒芜里出现了一道身影。 谭书和出现在她的身旁,手轻搭在薛忆安握刀的手,亲昵的在耳边道:“乖孩子,阿娘好想你,你不想下来和我们团聚吗?你欠全族的道歉,大家都等着你呢。” 冰冷的触感让薛忆安想要抽离出来,却软绵绵的失去了力气,谭书和带着他,刀尖逼近划出血痕,温热的血滴滴答答掉在下面。 是啊,要是没有他,狐族就不会死,他是罪人…… 就这样吧…… 薛忆安闭上眼,任由脖子上的血液流淌。 【应雪!醒醒,这不是真的。】 谁的声音?薛忆安回忆着,应雪是谁? “应雪……”薛忆安呢喃着。 ‘谭书和’闻言,眼神一狠,用力抓着他的手想把短刃插穿他的脖子,“去死吧!” 一道蓝色的光线弹开她的手,短刃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无数的光线汇在一起钻进薛忆安的身体。 光线钻入流血的脖颈,刺痛惊了应雪的神经,抬手抚上去,只剩光洁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冰凉的指尖有了温度。 是……钟慈。 应雪回过神,前方淡蓝的光线形成光墙挡在他的前面,鬼母面部有些扭曲,说话的声音却同谭书和一样,“呵,刚才真应该直接给你捅死。” “虽然比想象的麻烦了些,但问题不大。”鬼母腰间长发飘起,身后的鬼影融在了一起,冲着光墙,应雪嘴唇泛白,现在的情况他一点都摸不清。 【别怕。】 像是感受到了应雪的不安,钟慈轻声安慰着他,声音直达他的识海,周遭看不见是钟慈的身影。 【你的伤怎么样了,你现在在哪?】 钟慈思索良久,才给答案。 【我也不不清楚,现在这里有很多的小世界,而我的意识能操控这些光线在其间随意窜梭,只是身体进不来。】 【小世界?】应雪很疑惑,这不是鬼母的手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到底是谁做的,他把所有在场的人都筛了一遍,还是毫无头绪。 鬼影冲不破这光墙,应雪始终处于呆滞的状态,鬼母有些不耐烦,冷声骂道:“一群废物!” 应雪思绪被打断,钟慈受的伤很重,光墙不知道能撑多长时间,而他自己更是不清楚现在这样是不是能力被削弱的鬼母对手。 “这里是谁的主场,容你这么放肆。” 忽然,光墙化成无数的箭,从鬼影身体穿过,只一瞬鬼影就灰飞烟灭,鬼母反应及时化成鬼气消失不见。 鬼母消失,这片望不到尽头的白茫茫天地,只剩应雪和掉在地上的箭,他坐在地上有些疲惫的揉了一把脸,很快恢复精神。 “你刚才说这是你都的主场?” 钟慈的声音从世界之外的地方传来,像是神迹一样,“嗯,我的血融进了阵法里,顶替了应惟所在的中心星,阵法启动,就成了现在这样。” 应雪皱起眉头,“这怎么可能,这个阵法只有神兽才可以。”他的脑袋闪过很多,钟慈是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他身上没有一丝神兽的力量。 “……阵法启动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阵法内,包括鬼母,我先后见到了无数被炼化的小鬼的世界,还找到了江楚之他们的,就是找不到鬼母,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你这里。” 应雪问:“江楚之现在怎么样?” 钟慈:“还可以,这里会反映每个人内心最重要最害怕或者是最不愿面对不愿想起的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一个直面心灵深处的镜子,那家伙的是鲛人族出事当天,现在和混沌打的不可开交。” 应雪面色不太好,良久才道:“辛苦了。” 空间里一时间没了声响,钟慈似在犹豫着,片刻才道:“口头上的没诚意,不如实际点,让我一夜多来几次。” “……”应雪嘴角抽搐,这人真是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本性暴露后就开始不着调,“滚。” 紧接着,应雪就听见钟慈的轻笑,在这个世界里围绕着,格外的低沉迷人。 两人没多说,钟慈正经道:“闭眼。” 应雪听话的闭上眼,没问为什么,再次睁开眼场景就被紧紧抱在怀里。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是许顶,他的力道很大,应雪被迫向后退了两步,转过头安抚人,“钟慈出现的及时,我一点事没有。” 提到钟慈,许顶明显一僵,放开应雪,满脸复杂,“鬼母是不是去找你了?” 这事许顶怎么会知道?应雪在识海里质问钟慈。 【是不是你和他说了?】 除此之外,应雪想不到许顶知道这件事的原因,然而钟慈却给了他否定答案。 【没有。】 许顶皱起眉,“鬼母原型是鬼气,没有实体,这个阵法自然没办法洞察她的内心。” 洞察…… 前不久应雪还在哪里听过这个词,思索间,许顶接着道:“七星阵法开启……是谛听的神力。” 应雪瞪大眼睛,那天晚上江楚之和他说过,谛听的能力就是洞察。 第87章 “阵法中心是融了钟慈的血液,怎么可?能是……”应雪轻声嘀咕,眉毛紧皱着,这其中定然存在什么差错。 若按照他所言,那么钟慈就是谛听,谛听就是钟慈。 许顶长舒一口气,缓缓道来,“当年谛听被?重伤落在东海,凤凰去东海寻他,无奈他到之时,海晶宫已经藏了起来,整个东海彻底和死海一般,找不到一具尸体,没办法,他只能赌一把,猜测海晶宫大概位置,投了自己万年一次的涅槃机会,至于谛听能不能活全靠天命。” 应雪把云珩的事情?说出来,许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在钟慈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神兽气息。” 能力和神力都?给了那小子。 今天发?生的事情?,应雪接受这个事实需要时间,那么钟慈本人呢?从?人变成?了神兽,他能接受吗? 从?来了这里,钟慈就一直没出声,想必是在消化?这件事,应雪也?没出声打扰他,这件事只能由他自己慢慢接受。 许顶看他脸色不好?,拍了拍他的背,应雪面向他勉强一笑,“鬼母刚出现在了我?的小世?界然后逃走了,现在也?不知道会在哪里。”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件事啊。”许顶松了一口气,“阵法已开启,她肯定是逃不出去的,唯一麻烦的就是她是鬼气,能和钟慈一样在这里随意的穿梭。” 许顶‘啧’了声,有些烦,“真是麻烦。” 应雪不否认,确实是个麻烦的。 【搞了半天,我?竟然一直在吃自己的飞醋,真是太蠢了。】 应雪说话的声音一顿,有些不敢置信,钟慈想的竟然是这些东西? 第72章 最后一战 失去谛听的神兽之力的钟慈, 血液注入强行?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法阵,肉身支撑不住进入阵法内,没有?办法稳固七星阵法。 许顶进来没多久就突破了自己?的心魔, 自己?所在的小世界也变成?了白茫茫的空间, 在这里?转了个遍依旧没找到?出结界的办法,倒是先等来了应雪。 许顶眼神一转,道:“钟慈带你过来的吧, 那他现?在应该也在这?” 这件事许顶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应雪也没有?否认的理由,点头。 这时, 钟慈开口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鬼母的位置, 不然还没有?突破心魔的可能会有?危险。” “有?道理。”许顶道:“事不宜迟就抓紧时间吧,还得辛苦你带着我们走了。” 自从知道钟慈的真实身份,许顶就十分自然的和他亲近, 就连这话的尾音都向上勾起, 简直就是和相识多年的好友说话一般,应雪感觉到?许顶对待钟慈的前后差别,心里?很奇怪的感觉,嘴角却不被察觉的扬起。 钟慈轻咳,安静带两人?在阵法里?穿梭。 阵法里?数百号人?鬼妖, 找起来相当困难且耗费钟慈的灵力,尤其进入的鬼占了大头, 一个时辰下来,应雪和许顶两个人?倒是杀了不少的鬼。 这些神兽中?, 钱多多的修为最低,就连应雪三人?找过来时,都没有?突破心魔。 是一面盎然的景象, 五彩明亮没有?太?阳的神州上,充满着悠闲的感觉。 “这里?……”应雪环视一圈,“真的是心魔?” 钟慈:“钱多多在西南方向。” 带着满是疑问的心吗,应雪找到?了钱多多,还是没化形的,小小的一只饕餮趴在比身体大十倍的石头上,夹着尾巴。 “啪。”的一声巨响,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后还有?个‘人?。’ 应雪瞥了眼许顶,许顶脸色有?些说不出无奈,两人?隐去身形凑近才看清,这人?就是郝战。 看清人?的瞬间,应雪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半天才感慨道:“真是没想到?饕餮的心魔居然是应龙。” 许顶纠正道:“心魔还达不到?,应该是他的噩梦吧。” 神州之上,应龙最擅打架,所在的山自然而然是宝物最多的,饕餮对于?别的没兴趣,唯一特点就是不挑食,什么都吃,能吃的不能吃的,在他这里?都能吃。 每当饿了又?没吃的,都会偷跑到?应龙的山大吃一顿,然后趁应龙没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回去,平日要么是应龙没发现?,要么是应龙根本不在意这些东西,懒得找饕餮的麻烦,也就随他去了。 一次两次的谨慎发现?没事,饕餮也越来越猖狂,甚至无法无天的到?应龙所在山洞,满是琳琅满目的仙品还有?很难得到?的灵兽。 睡梦中?的应龙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的场景就是,半个山洞都被饕餮吃个一干二净,甚至罪魁祸首还毫无察觉的吃了它新?得到?的神赐宝物。 饕餮从小到?大都没受到?过这样的屈辱,光天化日被灵力压制在石头上,抓起它的尾巴,被化作人?形的应龙扇屁股。 羞辱,最大的羞辱。 郝战边打边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真是欠教训,平日懒得跟你计较,现?在简直无法无天了。” 饕餮动?弹不得,猩红着眼睛嗷叫着,求饶着:“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我一次。” “那些宝物有?多少的灵力,吞了那么多你一点灵力都没涨,浪费东西败家子,到?现?在没化形,打你几下就受不住。” 说着,郝战更用力的抽饕餮的两瓣,饕餮被打的眼泪鼻涕混着流都没让郝战消气。 饕餮抽噎道:“别打了,我赔给你还不行?吗?” 所有?神兽都知道的事,饕餮的山穷的连树都不长了,要不是还想有?个容身之地,饕餮能把自己?的山都吃了,就这样拿什么赔郝战的东西。 郝战怎么想就怎么说的,顺便还附赠了一个响彻天际的巴掌。 被打麻的饕餮菊花一紧,连忙道:“我给你打扫,伺候你,把修为全给你,只要你消气,怎么都行?,求你了。” 听到?这话,郝战烦躁的又?抽了一个巴掌,就放下了它的尾巴,郝战立马夹紧尾巴,不敢动?。 站在一旁观看的应雪呲着牙,郝战两瓣只打左边,应雪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开始疼了,他指着左边,感叹道:“肿成?这样……怪不得是噩梦。” “这怎么给他弄醒?”应雪问道。 许顶扫了他一眼,接着使出十成的力量以及灵力加持,一巴掌呼在饕餮肿起的屁股上。 抽完还捏了捏发麻的掌心,“真疼。” 这话不应该是饕餮说才对吗?应雪看的目瞪口呆。 “嗷——”饕餮吼叫着,周围环境逐渐被纯白所取代,钱多多化作人?形颤颤巍巍起身,没等站稳就一头栽了下去。 应雪被一砸,向后退了半步,钱多多抖着手指着许顶,“你他娘……” 有?气无力的说完,应雪感觉怀里的钱多多一沉,彻底晕了过去。 在阵法内解决掉鬼母是最好的时机,阵法过大,钟慈和银杏谷额几人?兵分两路行?动?,两个时辰鬼母没见到?,倒是先碰上了钟慈。 一直找不到?鬼母,几人?都有?些泄气,应雪撑着精神昂起头,和钟慈道:“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你发没发现?。” 几人?认真盯着应雪,钟慈接道:“鬼母在躲着我们。” 应雪打了个响指,“没错,我在两个小世界都碰见了她的身影,但她并没有?想要和我们交手的意思,反倒像是害怕被我们发现?,落荒而逃。” 钱多多轻声问身旁许顶,“你看见了吗?” 许顶摇头。 “这就对了。”应雪道:“鬼母特意用灵力盖住了存在,若不是我斩断她的头发,可能也不会发现?这点痕迹。” “那她肯定?是现?在修为大大减少,打不过我们,所以?要躲起来。”钱多多道。 许顶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不太?对,我们的修为都不低,但是她仅靠着灵力就能让我们发现?不了身影,就连应雪也只是察觉到?一点。” 修为越高,仅仅是前期和中?期的差距都如山河之大,伤后的鬼母修为依旧在应雪之上,起码和钟慈差不多。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躲着他们呢? 钟慈不在,他们就算加起来也未必是鬼母的对手,而鬼母的性格也绝不是放弃机会的。 “我们把鬼母困在这里?,目的是在这里?把她彻底消灭。”应雪思忖着,“……我们困住她,何尝不是她也在困着我们?” 应雪恍然大悟,道“不好!她的目的是妖界!” 许顶拍手,“妖界的所有?神兽都在阵法内,可魑魅魍魉还在外面!” 这么长的时间,魑魅魍魉一直没有?出现?,导致他们都忘了他们的存在,若是此刻他们从鬼界出逃来了妖界。 那么妖界的子民又?怎么能抵抗他们? 第88章 神兽不在,妖界子民就如同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越想越心慌,应雪抿了下干涩的嘴唇,叫钟慈:“我们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够出去?” 钟慈:“……我试试。” 应雪攥着手,闭着眼,许顶走到?身侧安抚,“没事的,你别太?紧张,这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最大的可能还是鬼母大伤逃窜呢。” “是啊,万一我们从阵法出去,鬼母逃走,再抓她可就难了。”钱多多道。 应雪:“我明白,但我不敢赌。” 地面开始晃动?,应雪的心也跟着悬起,振幅越来越强,很快纯白虚无的世界就出现?了裂痕,裂痕从地而起,逐渐攀爬,直到?最后天地一线,彻底为阵法开了个口子。 阵法被破,应雪的意识逐渐回笼,原本身上的伤再次痛起,他猛地回头望向妖界的方向。 风平浪静,看来是他想的糟糕了。应雪心道。 他一瘸一拐走了几步,鬼母不见了踪影,而许顶一群人?还没醒来。 钟慈安静躺在血泊之中?。 “钟慈,钟慈!”应雪跑到?他身旁跪下将人?拽到?怀里?,给怀里?人?输送着灵力。 伤的太?重?了。 灵力一开,好些传音就入了脑子,杂乱的一堆,应雪识海‘嗡’的一疼,他分神去听这些传音。 “魑魅魍魉闯入妖界,妖界大乱!” 是元容桑! 接着应雪又?听了一些传音,无一不是说这件事,各族族长皆给应雪传音的求助,这些传音不知过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情况。 应雪嘶哑着声音把几个神兽喊醒,钟慈睫毛颤抖,强睁开眼睛,一口吐出干扰说话的血,道:“我没事,别在我身上耗费太?多灵力,去做你该做的事。” 胸口的血还没止住,应雪的识海能够清楚的感知到?钟慈的生命正在流逝,可是妖界,无数的妖都在等着他。 应雪颤抖着,眼泪止不住的落在钟慈身上。 “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早一些发现?,就不会这样了。” 钟慈抬起手给他抹眼泪,应雪脸上被蹭上血污,“快去。” 应雪死死咬着牙,喊着:“许顶!” 许顶接过钟慈,“放心去吧。” 应雪抓起地上的剑,不敢回头,和钟慈说:“活着等我凯旋。” 钟慈没有?力气回应,江楚之深深望了眼钟慈和许顶的方向,转身紧跟上郝战钱多多还有?应雪的方向。 第73章 玉仑神女 鬼界几乎覆盖了?妖界, 每个族群都?在奋力的保卫自己的家园和族人,不过即使这样?依旧是死伤惨重。 元容桑还?有云珩修为还?算高,还?有叶宛也?是修行之人, 能够阻拦些?, 但终归人人少,三人见到以应雪为首御剑而?来的四人,都?松了?口气。 “现在什么情况了??”应雪一边杀着鬼怪, 一边大声询问。 叶宛:“不太乐观,鸟族死伤最为惨重,活着的不足百人, 其他族群都?做了?大战前的准备, 皆有存活。” “什么叫做皆有存活?”应雪抓住重点问。 叶宛实话?实说道:“不擅战的族群被屠,等我们赶去的时候仅剩下几个被重点保护的孩子?。” 应雪呼吸一滞,握剑的手紧了?紧, 杀鬼怪的速度加快。 刀锋相撞以及妖怪, 鬼怪的嘶吼喊叫声,伴随着遍地的尸体和血迹,蚕族族长道:“王!剩下的我族就能处理,蛇族传音,他们族鬼怪大量聚集, 快要撑不住了?!” 这里剩下的确实不太多,应雪没有停留, 带着人前往蛇族。 蚕族和蛇族的距离不算太远,但也?绝对称不上近, 应雪加速御剑也?用了?半炷香的时间。 蛇族的防御刚被攻破,族长见到应雪仿佛见到救世主一般,“王!” 应雪不敢停歇, 这里的数量远比蚕族要多上两倍,其他人赶到还?要有一会,这段时间他必须撑住,应雪眼睛坚定冒着杀气。 “别担心!” 他对蛇族说着,加入这场战斗。 “九尾。” 应雪身后耳边一个不明情绪的女声传入。 “不逃了??”应雪同她?拉开距离,“鬼母。” 鬼母:“既然叙完旧了?,九尾,我没有心情陪你玩了?。” 短短的时间,鬼母的头发?长了?不少,身上的鬼气虽没有最开始强烈,但也?让人不自觉畏惧,应雪慌忙躲开鬼母的进攻。 鬼气数量众多,速度极快,应雪身上负伤,体力透支,撑着身体对抗着。 他必须要撑到其他人到,不然蛇族必然难逃一死。应雪这样?想?。 鬼母的注意全部都?在应雪身上,至于蛇族这些?蝼蚁,她?根本不屑于关注,这也?是应雪庆幸的点,至少现在蛇族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蛇族众妖对抗着魑魅魍魉费力,应雪想?抽身去帮忙,可偏偏鬼母又?是极难缠的,应雪更怕他出手帮了?蛇族,反倒让鬼母注意到族群。 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的蛇妖在眼前身边被杀死,应雪心绞痛,分神之际,鬼母的伸长了?指甲奔着应雪胸膛而?来。 “嘶——”巨大蟒蛇从背后一口咬住鬼母的腰,拖着她?远离应雪一丈远,鬼母反应不及,腰间冒着血,五指扎穿蟒蛇的头,被巧妙避开。 蟒蛇缠在应雪身上,和盾牌一样?护着他,蛇口一开道:“真当我们都?是吃素的,我蛇族常年不与外界交往,也?不是你拿我们当空气的理由?,我还?在就想?伤我的王,简直做梦!” “蛇长……”应雪喉咙一紧。 王和民本就是共存的,王保护着民,民同样?在保护着王。 鬼母头一歪,有些?烦躁,每次应雪要死在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刻,总会有不要命的出来送死,惹她?烦。 “你想?死是吧,我成全你。”鬼母神色一狠,想?要先解决这个捣乱的,然而?下一秒天地旋转,双腿发?软。 “什么情况?”她?十分不解,想?要撑着使用灵力,身体却像是和她?作对一样?,灵力一出身体就发?软,想?晕。 应雪也?迷茫,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中毒了?啊。”蛇族族长道。 应雪回忆道:“我没给她?下毒啊,哪来的毒?” 族长吐着信子?,小小的眼睛一点不眨,“我啊,我有毒。” 应雪张张嘴:“……” “天真,可笑至极。”鬼母站直身体,即便是不能用灵力,她?依旧是成千上万的鬼气供她?驱使。 蛇族族长把应雪围的紧,没有一丝鬼气触碰到他,鬼气如柳叶刀割在蟒蛇身。 蛇族族长修为并不算高,照这样?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必然死在鬼气之下。 应雪在蛇身中挣扎,只是靠着力气根本推不开一丝缝隙,灵力又?必然会使蛇族族长受伤。 “您何必这样?做?” 蛇族族长人形早已是白胡子?老爷爷了?,潜心修行不知过了?多少千年,何必为了?他搭上这么多年的修为,还?不惜为丧命保护他。 应雪不理解。 蛇族族长声音微弱,“您是我们的王,只不过你还?小还?没成长,今天莫要说是我,换任何一族族长在这里,不止是族长,任何妖界子?民,就断然不会让您受到危险,您是我们的希望,妖界的未来掌握在您的手里。” “嘶。”蛇族族长向着鬼母的方向挑衅的吐着信子?,对应雪说:“一大把年纪欺负小孩子?,真当老子?这么多年的修为是白练的。” 应雪身上的蟒蛇缠绕的更紧了?,鬼气的进攻加剧,很快应雪感觉到身子?逐渐变松,而?蛇族族长隐忍的粗气变得明显。 撑不住了?。 应雪调动灵力将?蟒蛇定在原地,从蛇身中跳出,灵力护着一人一蛇,鬼气被挡在外面。 “王!您身上还受着重伤,这样?撑不住的。” 应雪轻声一笑,就算是撑不住,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蛇族族长死在自己眼前,“幸好有你在,休息一会儿感觉好多了?。” 这么一会儿,还?没有人疗伤,明显骗人的话?,这么个时刻,应雪竟然能这么轻松的说出来。 到底是哪来的信心? 【坚持住,等我,很快。】 是钟慈。 应雪不知道钟慈的很快是多长时间,但应雪绝对会撑到他来。 【等你。】 蛇族族长叫来所有的族人,众妖聚在一起?,和应雪共同加固着这个小范围的安全地。 原型能发?挥出极致的灵力,应雪身边嘶嘶的声此起?彼伏,同样?跟众蛇过来的还?有魑魅魍魉。 鬼气和鬼怪冲在这小结界上,黑压压围住,应雪看不到一丝光亮。 良久,如破晓般,应雪抬眸看到了?光亮,紧接着是钟慈的脸。 第89章 “你的伤?”应雪扫了?眼钟慈。 此刻的钟慈,俨然不像是受过伤的模样?,反倒比以前还?要健朗灵力充沛的样?子?。 应雪脸上还?是钟慈留下的血迹,蟒蛇中挣扎时发?丝也?凌乱不堪,钟慈把他额前碎发?整理一番。 来者?不仅仅是钟慈,只不过是钟慈一过来就奔着应雪而?来。 “她?这是什么情况?”钱多多看着鬼母左晃右晃,时而?还?扶头,很蒙。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中毒。” 应雪和钟慈眼神同时抓住说话?之人,倒是令人想?不到的——顾今今。 顾今今扛着一把琴,笑眯眯看着钟慈,“哦呦,好长时间没见啊二师兄。” “你怎么在这?”钟慈皱眉。 顾今今和许晚音同时失踪,现在出现却只有一人,许晚音去哪了?? 应雪注意却在那?把琴上,“玉仑琴?” “是啊。”顾今今说着,把琴扔给两人,“都?跟你们说这琴很重要了?,这么重要的场合还?不带着,还?要麻烦我去取。” 带它来这干什么?拿琴砸死鬼母?鬼母心道。 钟慈嗤笑出声,揉了?把他的头,“想?什么呢?是玉仑神女。” 应雪向他投了?个疑惑的眼神。 不知道鬼母现在能听见多少,钟慈也?不想?干扰那?边正在对付鬼母的神兽。 悄悄和应雪心声交流。 【玉仑琴是谛听……我一手造的,琴身是我的兽骨所做,琴灵现在也?是半个神,位列仙班,只是我死后,她?陷入了?沉睡。】 看应雪依旧是半蒙状态,钟慈继续给他解释。 【我感觉到你有难赶过来的时候,碰到了?被你甩在后面的几个,云珩知道了?我就是谛听,许顶便用禁术把云珩身上的谛听神力还?给了?我。】 怪不得即便穿着血污破烂的衣服,看起?来状态都?这么好。 钟慈没回应应雪的心里话?,讲着重点。 【玉仑神女沉睡是因?为我,如今我有了?神力,自然能够把它唤醒。】 顾今今没有参与那?边的战斗,看着应雪两人抱着把琴,神情一会震惊一会又?莫名?笑笑的很是震惊。 “这是琴不是你俩孩子?,拜托你们两个看看现在什么情况,抱着琴深情什么呢?”顾今今看疯子?一样?看着两人,眼前的状况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两人一琴和一家三口一样?,诡异至极。 应雪板起?脸,认真起?来,“你可有办法让神女苏醒?” 他是怎么知道的?顾今今不解,“等会我会布阵,二师兄你用灵力扫琴弦就行。” 这么简单。应雪心道。 【是啊,不然你还?想?多难。】 顾今今的阵法很不熟练,像是刚学还?没学会的,每弄几步都?要看眼手心的小抄。 “五长老,你们好了?没啊!”叶宛打着鬼气,气喘吁吁喊着顾今今。 顾今今啧了?声,不紧不慢道:“诶哟,催什么啊,这么复杂的东西还?不得认真弄吗,万一失败怎么办,再说,鬼母都?中毒成那?样?,你怎么还?跟开天辟地一样?痛苦呢,几个鬼气给你搞成这样?,这么多年修行哪去啦。” 除了?叶宛以外,神兽和人,或者?妖都?很轻松,他欲哭无泪,咬着牙接着打。 上次这么痛苦还?是被程司压着和吕茗没日没夜的练剑。 郝战:“这帮鬼气鬼怪还?真是忠心耿耿,真是不杀完就碰不到鬼母啊。” 钱多多:“不知道是不是鬼母做的,感觉在其他族群的魑魅魍魉都?在往这面来,这还?要打多久啊,也?不知道鬼母的毒能坚持多久。” 顾今今分身回答,“放心吧,没有一炷香的时间醒不了?。” 她?也?是刚到,甚至都?没凑近看鬼母,顾今今怎么这么清楚?应雪打量着画阵法的女人,之前在上阳宗时倒没怎么关注过这个长老。 【她?本就擅毒擅药,鬼母腰间的咬伤处都?要成血洞了?,看血液颜色她?也?能猜差不多。】 原来如此。应雪恍然大悟。 这时,虚弱而?有力的声音再次响起?,是蛇族族长,“放心,两柱香都?醒不了?。” 第74章 神的光辉 盘旋的大蟒蛇, 如此自信的开口,几人安心多了,加快些速度, 两个?时辰全部?清理干净, 差不多。 顾今今一边抄着手心的阵法,一边嘀咕着咒骂,“什么破阵法, 麻烦死了,让我?一个?玩毒的来搞阵法,让哑巴说书, 脑子?有病。” 应雪:“不然我?来?我?阵法还可以。” 跪在地?上画阵法的顾今今抬头, 有些尴尬道:“不必,他?在我?身上下了特殊术法,只能我?来。” 闻言, 应雪只好作罢, 只是有了应雪的一番好意,顾今今不再开口说不雅的话,安静的画着阵。 钟慈抚着玉仑琴,神力回来之后,他?的身体还需要适应, 至于玉仑琴和他?之间的感应也在逐渐加深。 应雪身上的伤没有好,有郝战许顶在, 鬼母那边暂时不用担心,他?现?在上去?也只是添乱的。 他?坐在地?上, 安静打?坐调养着伤。 识海内。 神魂十分硬朗,原本?的伤痕和疲惫被?外?来的灵力养的很好。 这?个?感觉,应雪几乎是立马就知道是钟慈。 少年样的神魂安静的调息, 应雪算着时间,应该是自己冲破蛇族族长护身时传过来的灵力。 当时整个?人都紧绷着,想来是没注意到识海的变化。 钟慈看着身旁人坐在地?上打?坐,在他?身上布下隔音的结界,接着抬手为他?疗伤。 “你?神力省着些用。”顾今今道。 钟慈动作不停,“我?知道。” 顾今今懒得跟他?多说,一心钻研阵法。 不断涌来的鬼怪一波接着一波,叶宛握剑的手都在抖,他?退到后方调息灵力,再硬撑一会鬼怪死没死完不知道,他?定要灵力不稳爆体而亡。 叶宛觉得这?次比和吕茗练剑还要累。 远处有东西,叶宛眯起眼仔细观望,很快看清是黑压压一群人……鬼。 他?心中警铃大作,讲话都磕巴起来,“等?,等?等?,来了,我?去?,一大群,一大群!” 元容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立马对?众人道:“这?次鬼怪的数量比之前所有加起来还要多!大家小心!” 此话一出,许顶,郝战,云珩还有钱多多都看到了逼近的鬼怪。 这?些鬼怪不知是从哪个?族群来的,有这?么多,走过来还不紧不慢的,仿佛不是来打?架,更像是打?招呼的。 叶宛心乱一时间也不好调息,望着那群鬼,察觉不对?。 这?些鬼的后面有个?人。 隐约间,叶宛看清,是个?女人。 鬼怪走到一半停下脚步,向旁边走去?,留出中间一条路,叶宛这?才看清女人的长相。 “许晚音。”许顶道。 两人对?上视线,许晚音对?他?点了点头,接着摆摆手。 鬼怪看到他?的手势,终于不再慢慢悠悠,跑过来的状态都充满着血性。 “什么情况!”叶宛瞪大眼睛,“她不是我?们的人吗?” 许晚音带过来的鬼怪和鬼母手下的鬼气鬼怪扭打?在一起,叶宛送了口气。 不过两鬼之间打?架如此朴实无华是让他?没想到的,不靠灵力,纯粹的打?架。 “都是同?类又没有天大的仇恨,他?们自然没必要搞死对?方,只不过是劝降罢了。”元容桑解了叶宛的疑惑。 许晚音过来后,一直没歇的几人终于有了喘息的时候。 鬼母咬牙看着许晚音,“这?么多年竟然让你?在我?眼皮下笼络了这?么多鬼。” 许晚音:“你?身为鬼母,做的每一件事都为自己私欲,甚至不惜损害鬼界,他?们跟着我?,又何须我?笼络?” “他?是人类,你?们是不是疯了!我?才是上天所定,是半神,都想死是吧,我?成全你?们!” 鬼母被?彻底激怒。 这?群魑魅魍魉都疯了,敢违抗她的命令,甚至和她作对?,违抗上天的命令,该死。 鬼母伸长指甲插进被?咬伤的腰间,从中穿过,挖出那一块带着毒素的血肉,右侧一个?手掌大的窟窿,血肉模糊,鬼母任由血滴下去?。 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再用灵力逼出体内的余毒。 许顶紧紧咬着牙关,鬼母用的身体是混沌的,自然感觉不到疼痛,可如此一来,混沌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如今的混沌就是鬼母抛弃的垃圾废物。 “混沌……”混沌和他?扭打?一起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一个?一个?的兄弟死在眼前,江楚之攥紧着拳头。 第90章 许顶拉住冲上去?的江楚之,“你?冷静点,只要魂魄还活着,就还有可能……” 鬼母占用混沌身体,身体里有着两个魂魄存在,混沌的魂魄被?鬼母所压制,而如今□□重伤,鬼母不从身体里出来,混沌生命就会流逝完。 魂飞魄散。 余毒被?逼干净,鬼母收回鬼气,化作恐惧黑洞,正在吞噬着所有的鬼怪。 顾今今额头冷汗直流,竭力集中精神布阵,生怕慢一点,鬼母便要屠尽妖界。 刚才还内讧的魑魅魍魉此刻毫不犹豫的统一战线,聚在一起互相作为依靠不被?吸进去?,许顶和郝战对?视一眼,化作兽形,钱多多和江楚之紧跟其后,就连云珩都化作了原型,挡在鬼怪的身前。 三界本应该是这样和谐共存的,各司其职的,总是有人自私的想要打?破这?平衡,不把?生命当做命。 钟慈一边为应雪疗伤,一边想着。 应雪身上有钟慈的结界,没注意这?边发生的事,心声自然也听不见。 “成了!成了!”顾今今激动的站起身,“阵法成了!” 许晚音走过来指挥着钟慈,顾今今为应雪疗伤,似乎感觉到灵力的变化,应雪轻轻皱眉,很快又抚平。 钟慈随手拨动的琴弦,响彻了整个?妖界,一下又一下,应雪身上的结界破掉,身上的伤好了不少,“多谢五长老。” 顾今今道:“难为妖王还跟从前一般叫我?。” 琴音不成调,听起来却是悦耳的。 应雪被?琴音震的有些头疼,勉强问道:“那个?黑洞什么情况?” 琴音威力不小,鬼母吞噬鬼怪变得困难,顾今今简单明了给应雪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应雪:“没想到鬼母如此的疯狂。”更不配为天定。 应雪的头越来越痛,像是要炸掉一般,阵法中心的钟慈和他?一样。 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脑海,神州……相爱……和鬼母大战……还有陨落。 他?的面色很差,顾今今担忧的扶住他?,问着许晚音,“他?们两个?不会出事吧?” 许晚音盯着钟慈的每个?变化,并不回头,“没事。” 良久,突兀的一声“父亲。”唤醒了两人的神智。 透着光的魂体从玉仑琴中孕育而生,苏醒后恭敬的叫着钟慈,应雪猛地?回过头,钟慈也是一脸茫然。 玉仑板着的脸和钟慈倒是很像,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回应自己,疑惑的侧过头。 “我?,她,她是我?骨头做的,所以叫我?父亲,我?没有孩子?,只有你?一人。”钟慈被?应雪的眼神吓了一跳,莫名心虚的和他?解释。 那些记忆像是还没整理完整,应雪没有多纠结,眼下的事才是正事,钟慈说完,他?扫了眼身旁顾今今,装作没听见。 神女是魂体,没办法对?抗鬼母,应雪明白叫她出来只是为了她的神格。 神女看向应雪,应雪感受到视线,紧接着就听见神女清脆的一声“母亲。” 应雪:“……” 钟慈:“……” 顾今今倒是一脸玩味的看着两人,许晚音的视线也在三人之间徘徊。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啊,快顶不住了!”叶宛喊着。 这?声打?破应雪的尴尬,鬼母既然能和混沌共用一体,那么玉仑自然也可以。 “玉仑可以进入父亲体内,借用神格吗?”受千万年的记忆影响,应雪不自觉真的把?她带入了孩子?。 玉仑点点头,“我?明白了母亲。” “乖孩……”子?,应雪说道一半,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停住了。 “鬼母的鬼气身份克制谛听的神力!”许顶道。 应雪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那么就算是钟慈有了神格也未必是鬼母的对?手,更何况鬼母现?在吞噬了那么多的鬼怪,原本?被?斩断的发丝再次长了出来。 钟慈:“玉仑,去?你?母亲那。” 闻言,应雪恍然大悟,他?们二人所修的心法已经?大成,本?就是识海互通,神力自然也能在识海中传过来。 这?样有了玉仑的神格以及钟慈的神力,便是鼎盛时期的九尾天狐,甚至更强。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九尾,你?害我?一次不够,如今又想阻挠我?成神。”鬼母眼看着应雪掌控神格,愤恨不已。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得逞!没有人能阻止我?成神!我?是天定之人,本?就位列仙班,你?们都是罪人,阻挡神灵!” 鬼母舍弃这?本?已残缺的身子?,一团鬼气中,应雪准确抓住那双猩红的双眼,俯视着她,“虽有神格,早已没了神性,神魔之在一念只差,你?该死了,桃之念。” 千万年没人叫过她的名字,桃之念尖锐的笑出声,“想起来了?想起来好啊,无论是成神还是报仇,终于可以一并解决了。” 桃之念笑声逐渐癫狂,俨然是入了魔。 百余岁金丹期修为的叶宛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大气不敢喘,紧接着看着应雪肤色如雪一样洁白,就连原本?的墨发也变成了纯白,赤红的狐耳成为唯一的血色。 狂风悄然而至,应雪被?簇拥在空中,九条赤色长尾像花般绽放开。 似乎风都对?他?有所偏爱,即便神兽都站不稳,他?的白发和九尾都只是被?风所抚摸。 浑身散发着神的光辉。 第75章 正文完。 天地皆为?神赐, 魔是这世界所?不容的,两者?对抗,世界都?会偏向自己的创造者?。 应雪做了很长的梦, 杂乱无章, 上一瞬是神州之上,谛听如沐春风的笑容,下一瞬就成了鬼母可怖的嘴脸。 鬼气状态的鬼母和腰间血洞的女人在应雪眼前, 挥之不去。 应雪身上的血污被清理干净,钟慈时刻伴在身侧,玉仑自从苏醒就不愿呆在琴里, 十几岁的孩童把自己抱成一团, 缩在应雪床里的角落。 “母亲睡了半月有余,什?么时候能醒啊。”玉仑说着。 钟慈:“不是说了不要?再叫母亲吗?叫他阿爹,叫我阿父。” “习惯哪里是容易改的, 再说我睡前你们也没纠着这个问题啊。” 玉仑的记忆停在神州时, 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睡了个长觉而已。 “应兄,我带了你最爱的酒。”叶宛一手提着一坛用脚踹开木门。 “你怎么又来了?”大战结束没两日?,叶宛和元容桑就回了人界,这才多?久就又过来,出界都?要?提前申请程序复杂, 现在倒是像邻居串门一样。 叶宛:“来看看他。”要?不是战后着急回去给?程司复命,他根本都?不会离开妖界。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这场‘神魔’大战轰动三界,作为?在场的唯二之一的叶宛, 每天要?讲几十遍这件事,特意来妖界躲清闲。 妖界更不用说,应雪没醒所?有的事都?是许顶在处理, 妖宫的门槛都?被塌坏了两个。 为?了应雪能安心的养伤不被打扰,许顶特意下了令,除非允许否则一律不准去找妖王。 应雪呼吸平稳,叶宛把两坛佳酿放在地上,准备和床上的魂体小朋友玩。 酒坛放在地上,钟慈眯了眯眼睛,这酒看起来眼熟极了。 “上神峰的花酒?” 叶宛身子?一僵,视线避开钟慈,“怎么会,就是随便买的。” 进?来时还说是应雪最爱的酒,这会又是随便买的,钟慈自然不信他,当?年?埋下的酒被应雪喝了几坛,本就没剩多?少,钟慈一数,剩下的全在这里。 钟慈为?应雪擦着手,柔声道:“叶宛给?你带了你爱的花酒,上次你偷喝,这次我陪你喝好不好。” 应雪指尖动了一瞬。 钟慈抬眸看他,呼吸平稳还在睡。 于是,钟慈又试探的说:“上神峰的那几坛。” 应雪手又动了一下。 不远处,和玉仑玩的叶宛忽地听到钟慈笑出声,应雪还没醒,搞得他莫名其妙。 钟慈:“叶宛说过了,你要?是还不醒,今夜他就要?偷偷把酒全喝掉。” “……不行。”应雪眼睛未睁,嘴唇也只开了个缝,接着有了苏醒的迹象。 钟慈有些无奈,这么多?天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没想到都?不如一坛酒好用,“好好好,不喝,我给?他赶走,只有我们两个人喝。” 因为?刚才留了一耳朵的叶宛:“……” 自从钟慈和自己的好兄弟在一起后,叶宛就不像从前那样崇拜钟慈,以前总是拿他当?作天上星,当?作喝露水的神仙,现在更像是很厉害的前辈以及兄弟道侣。 而原本的清冷形象,叶宛现在也觉得奇怪,但也说不上具体原因。 应雪第一眼见到钟慈,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个梦太长了,好想你。” 第91章 “我在呢。”钟慈摸着他的脸颊,身后视线灼烧他的后背,他面无表情?看向叶宛道:“玉仑要?多?睡觉休息,还有把酒拿出去放在树下埋起来,不然影响口感。” 现在太阳刚要?落山,玉仑道:“才不要?,我刚睡完午觉没多?久。” 重点哪里是睡觉,叶宛听出钟慈赶人的意思,和玉仑说:“去和我一起埋酒好不好,我自己忙不动。” 玉仑犹豫了一下,一副‘没办法’的表情?,道:“好吧好吧。” 到门口时,应雪还听玉仑说“你太弱了,挖个土埋个东西都?不行。” 他不由?笑出声。 “终于结束了。”应雪感叹。 是啊,结束了,三界终于是回到了原本的轨迹,应雪打败桃之念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量,灵力也疯狂的消耗。 现在即使修为?还在,但没有灵力也只是个空壳。 桃之念吞噬了半个鬼界的鬼怪,为?了鬼界能继续运转,在桃之念死后,应雪用尽全部力气赐福三界,被吞噬的魑魅魍魉才能从那黑洞中?爬出。 应雪榨干神力,玉仑从他的身体出去后,瞬间没了意识,钟慈一点点替他回忆之后的事。 “当?时我接住从天掉下来的妖王,在我怀里呼吸微弱。”钟慈握着应雪手紧了紧,“还好顾今今没单学毒,给?你瞧过说无大碍,这才回了妖宫。” “咳咳。”应雪道:“我不要紧,我说的是正事。” 一听这话,钟慈脸瞬间冷下来,“什?么你不要?紧,你是最重要?,非要?去救……你要?是出事,妖界怎么办?在乎你的人怎么办?我怎么办?” 应雪看到他有发火的趋势,紧忙示弱,垂着头承认错误,“这次是我莽撞,下次不会了,钟慈。” 钟慈不搭理,应雪回握他的手,“哥。” 钟慈偏过头,应雪想了想。 “孩儿?他爹。” 尾音上钩,像是挑逗又像是哄人。 钟慈没了脾气,道:“还想有下次。” 表情?还是带着怒的,眼神却软了下来,应雪把人哄好了,乐呵呵的,片刻又想到什?么,问:“……混沌怎么样了?” 钟慈垂眸,“和鬼母一样,魂飞魄散。” 鬼母脱离混沌身体,江楚之就把那具身体找到了,已经没了魂魄,就连□□也没撑到大战结束就烟消云散。 “其他人都?还好吧。”应雪道。 得到钟慈肯定的答复,应雪才真正松了口气。 两日?后。 阳光明媚,也可能只是普通的一个白日?,但应雪仿佛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享受过太阳,一切都?很舒服。 身体养了这么长时间,醒了钟慈也不让他起床,憋了整整两日?,若不是应雪假装生钟慈的气,说不准要?在房间里呆多?久。 “天还冷,穿这么少。”钟慈在他身后给?他披大氅。 应雪不想披又没办法,只能埋怨两句,“我是修行的,这点冷算什?么啊。” 钟慈早就料到应雪不愿,道:“你现在灵力空荡荡的,受了风寒有你好受的。” “好吧好吧。” 妖界的事以前有应惟,之后有应雪,许顶闲惯了,突然无数的事情?砸在身上,知?道应雪醒了,抽不出身来看他,倒是先给?他传了音—— ‘身体康健?很多?事还需妖王决定,何时过来。’ 许顶的能力,应雪有信心,好不容易休息,他才不想这么早就去处理事务,理所?当?然的不搭理他。 反正许顶也忙的没时间来找自己。 应雪从睁眼就惦记着那两坛酒,和钟慈墨迹一整天,还身体力行的刷了一整套上阳宗剑法,钟慈才同意晚上和他小酌。 两人找了适合赏月的好地方,摆上石桌,怕夜间冷到应雪,钟慈还设了结界。 玉石雕刻的酒盏相碰在一起,应雪终于喝上了心心念念的花酒,心满意足的望着天,“还是这个味道好。” “是啊,我叫了你半个月都?不如这坛酒作用大。”钟慈玩笑道。 这事还真不是故意的,谁叫酒来的时候,应雪正好做完了梦呢,偏偏还没办法证实,应雪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师尊手艺太好了,让我尝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钟慈挑眉,“只有手艺好?” “哪哪都?好。”应雪托着下巴,眼神在钟慈身上上下扫,狡黠一笑,“当?然那档子?事最好,让我食髓知?味。” 那点好酒在今夜被消灭,一半进?了肚,一半被糟蹋着进?了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应雪身上花酒气冲的很,被伺候洗了澡,沉沉的在钟慈怀中?入眠。 第二日?又老实的躺回了床上。 —— 同一时刻,鬼界现在一切都?在恢复,许晚音每日?忙的焦头烂额,甚至比妖界的许顶还要?忙。 鬼界天定一个不剩,下一任天定少说也要?八千年?能降世,而培养到能接收鬼界少说也要?个万年?。 臣服许晚音的不在少数,自然而然成为?了鬼界的王。 鬼界一切都?是强者?有话语权,那些不服许晚音的也被她一众下属打到信服。 半个月内,不下五个鬼怪直接向她挑战,争夺王位,一一被许晚音打老实。 “鬼界靠动手才能说话的毛病,真是要?好好改改。”许晚音踹翻一个山鬼,在无数叫喊中?说着。 “师姐好棒哦。” 许晚音走出人群,顾今今就拎着毒蝎子?过来,轻飘飘的夸赞。 “你怎么还在鬼界,不回宗门了?” 顾今今:“宗门有程司就够了,况且还有我哥帮忙,哪里需要?我。” “那你留在鬼界又有什?么意思?”许晚音说的是实话,鬼界没什?么玩的,甚至还天天和死者?打交道。 顾今今反驳,把毒蝎子?拎到许晚音脸前,“怎么没意思?这里简直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看见这蝎子?没,宝贝啊,我找了几百年?都?找不到一个,没想到鬼界遍地爬,这里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地,最适合练毒了。” 许晚音扶额,当?年?她离开时,小师妹还是一心想救人的药修,怎么就成了毒修呢? 她真是搞不懂,幸好鬼界在她手上,也就随她去了。 得到在鬼界随意出行的特令,顾今今每日?早出晚归,房间住满了奇形怪状的毒虫子?。 许晚音的房间和她只隔着一道墙,这两日?半夜总是能感觉有东西在脸上爬,一睁眼是顾今今养的心头肉——毒蝎子?。 深更半夜许晚音穿着里衣,一掌‘轰’的一声推开顾今今房门,顾今今惊醒,看着她手里拎着自己的心头肉,先发制人,“你半夜来抢我心头肉?” 许晚音被气笑了,“你要?再管不住这些玩意,我就给?你扔出鬼界。” 她泄愤的把毒蝎子?扔到地上,没成想那蝎子?竟然飞了起来,突然伸长的嘴对着她,许晚音越看越眼熟。 “我最后一只鬼厌鸟!” 许晚音彻底暴怒的后果就是,顾今今没在房间呆到天亮,第二日?清晨就被送到了妖界。 —— 程司为?了恭贺应雪醒过来,从人界赶到送大礼,应雪让他留宿几日?,第二日?清晨,就等到了自己的师妹。 看着大包小包凌乱如乞丐的顾今今,同程司讲究了好一阵许晚音,才说要?暂住妖界。 “既然她不留你,你便回人界啊,留在妖界做什?么?”程司向后看:“还有你这包袱,怎么还在动?” 顾今今轻咳,“这是我养的一些小宝贝。” 程司不信,拽过两个大包,蝎子?蜈蚣,还是会飞的,程司瞬间把包袱包好,并警告她,“不准把这些东西带回上阳宗!” 应雪倒是不怕这些,并且很多?妖界都?有,好心的收留了顾今今,顾今今感动的一塌糊涂,替许晚音承诺,“鬼界永不和妖界为?敌。” 钟慈拦住想要?抱应雪的顾今今,“妖宫宫殿很多?,你自己去住一个。” 顾今今:“这多?不好啊,那么大宫殿,就我一个人,多?不好意思,我和掌门师兄住一起就好。” 请求被程司拒绝,应雪瞧瞧这两个大包袱,觉得钟慈决定很对,“不用,这些毒宝宝,很有必要?住大一点的宫殿。” 等忙完一切,程司,顾今今,叶宛,江楚之,郝战,钱多?多?,许顶还有应雪和钟慈,共同吃了庆祝的餐。 小酌两杯,应雪和钟慈先行离场,应雪带着他去了最爱的崖边,还是一样绚烂的天空,美丽让人移不开眼。 应雪牵起钟慈的手,钟慈和他十指相握。 “许顶管的妖界比我好多?了。”应雪诚恳道:“鬼界风景据说也别有一番风味,不如我们去玩吧。” “那就只好再辛苦许顶一阵子?了。” 至于一阵子?是多?久呢? 第92章 可能三五载,也可能是未知的某一天。 ————正文完。————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www.海棠书屋.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