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上校被触手怪俘虏以后》 第1章 《帝国上校被触手怪俘虏以后》作者:庸人宋【完结】 文案: 谢浔值外勤时一团黏糊糊的黑色小怪物朝他爬过来,啃他的军靴,呀呀的叫。 谢浔没见过,一枪崩了黑汤圆,踢了一脚。 未曾察觉到溅在裤腿上的黑色液体逐渐凝结,附在谢浔后背上游走,小小的牙齿在alpha腺体上磨来磨去。 当晚谢浔被刺激醒,难以启齿的地方被肆意横行,软软凉凉的东西往他嘴里送,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听见模糊的音节,“上校哥哥,哥哥,哥……” 一遍又一遍,一次比一次深。 第二天,谢浔顶着被车轮压过的身体去医院,满脸怨气。 医生拿着报告一脸震惊,在谢浔幽怨地注视下扶了扶眼镜,“谢上校,您怀了很多的,嗯,应该是卵。” 谢浔:“??!。” 医生告诫道:“要尽快排出来,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谢浔:“……” 沉默震耳欲聋。 * 谢上校请假一个月后,给部队带了个体质和精神力3s+的俊美男alpha。 男人随了谢上校的姓,叫谢无濯。无濯样貌非凡,举止彬彬有礼,态度谦和,简直和傲慢的谢上校天壤之别。 “哥哥,我们一起开机甲吧?” “哥哥,怎么又不说话了?” “哥哥,不要换我qaq,我有八根触手,总有一根可以满足……你的。” 谢浔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再说,死。 无濯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八根也是可以一起的,他忍忍就是了。 —— 小怪物不是汤圆,不是水母,祂只是一团黏糊糊的触手怪,生活在最乱的63区,吃尸体为生。 上一世,上校在63区奄奄一息,小怪物很想尝尝活人是什么味道,冒着胆子咬上校的鞋,祂准备从下往上吃。 硬,还有泥土混杂血的味道。 呸qaq。 上校靠着破烂机甲笑着看过来,小怪物怪生第一次脸红,幸好祂是黑的。 上校好好看啊啊啊啊啊,好喜欢,尖叫.jpg。 祂害羞又胆怯缩了回去,偷瞄。 上校捡石子逗它。 小怪物每天外出觅食为上校补充身体需要,祂不聪明,带回来的上校都不爱吃。 上校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会把祂认为年少的玩偶。 上校临死前说:“请把我吃掉吧,啊,怎么又掉眼泪了,怪物也会哭地喘不过气吗?” 祂要把自己哭死了。 这一世祂要拯救上校,小怪物辛辛苦苦从63区爬过来,飞扑到上校的鞋边。 呜呜呀呀地叫着,“鞋鞋…谢谢……” 上校哥哥皱眉,一枪崩了祂。 小怪物qaq。 上校哥哥从来不会这样对祂的,上校坏,祂要狠狠地报复回去!!! 小剧场1 如何哄好长有八根触手的黑汤圆。 舔舔祂的小触手,祂会爽到哭。 文案24年11.14留档啦 小傲娇嘴硬心软alpha上校受x白切黑恋爱脑哭包触手怪攻(有意识的液体) 小怪物不是alpha,装的。(无濯只会在浔面前哭) 补充世界观:机甲没有普及到随处可见,科技很发达,幻想未来初级阶段发展 【阅读指南】 *濯经常装可怜、哭、弱,but真的不弱!!! *濯总喊浔上校哥哥,哥哥(高频),介意误入哦。 *本文先do后i,进展快,恋爱慢。 *文前期类似于养崽比较萌和可爱,后期搞事情,不喜欢真的及时丢弃哦 *不生子,都不生,卵只是小怪物想生。 *有副cp *不要上升定性,发现不对请及时止损。 *私设像小山。 *本文cp不拆不逆,禁梦。小情侣的故事,不建议极端kk阅读。 内容标签: 强强 幻想空间重生 甜文 abo 主角视角:谢浔 谢无濯 配角:浔(可爱的小时候) 濯(在找啦,好难找) 其它:触手,abo,人外,液体,日常 一句话简介:请吃掉我吧 立意:我们终将窥见天光,寻找到风吹来的裂缝。 第1章 qaq “什么东西?”谢浔皱眉难辨,忍不住出声。 他本来在看围墙高压网缠绕的死鸟,不多时听到呜呜呀呀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那声音像是被掐住喉咙的幼猫,谢浔忍不住低头。 一团黏糊糊的黑色小东西正抱着他的军靴,细小的触手在黑色军靴上蠕动,带出像是水母经过的浅湿痕。只有他巴掌大。 “鞋…鞋…”那东西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黏腻的触手缓慢伸长,欲图勾着鞋带往上爬。 谢浔眉梢微挑,黑……水母? 可触手看起来比水母粗,通体黑色。 瞟了眼腿侧束缚带的黑色手丨枪,谢浔蹲下身,漆黑冰冷的枪口碰了碰水母团。 小东西冷地一抖,触手在谢浔的轻笑中微不可察地缩回,又敏锐地察觉到来人熟悉的气息,试图绕过枪缠谢浔的手指,呜呜呀呀地叫着,“鞋…谢…” 谢浔的眼眸睁大,扣在扳机的手指微动,水母不长这样,也不会发出怪声。 黏黏的触手尖距离谢浔的指节仅差几毫米时,谢浔眯着眼,嫌弃地啧了声。 水母团似乎听懂了,黑色的小触手突然一动不动,保持悬空,许久软趴趴的附在谢浔的鞋上。 竟透出点可怜味。 谢浔起身,抬了抬脚尖,水母团像黏糊糊的黑汤圆,晃动着。 军部距离63区物种实验区最近,眼前这个小东西明显不是已知生物,谢浔果断扣动扳机。 嘭—— 水母团瞬间炸成无数黏腻的黑色液体,像黑色的雨。谢浔不动声色地收了枪,踢了脚黑乎乎的残留,彻底死透了。 “上校!”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外勤兵叶枫抱着枪跑来,防护面罩下的鼻尖沁着汗珠,他出三年外勤还没开过枪。 “不小心走火了。”谢浔解释,抬头笑时日光在他轮廓流畅的脸上落下一笔,唇角下的小痣意外惹眼。 他侧身,挡住叶枫的视线。 63区属于禁区,沾上一点,一辈子都洗不掉。 叶枫来军部三年,听了三年谢浔的军衔来路不正,听说是上面强塞进来的人,不过叶枫一向不在乎这些,上校就是上校,他对谢浔的话没有丝毫质疑。 看谢浔无碍心跳才缓些,遮面头盔下露出的眼睛跟着谢浔笑起来,“上校您没事就好,哦对,”叶枫递上通讯机:“俞副官的通讯。”他犹豫的补充,“第五个了。” “嗯,谢了。”谢浔面不改色接过,他故意没带个人终端。 “没事的上校。”话说完,识趣地扛着枪执勤。 俞承作为谢浔的副官,主要协助谢浔工作上的展开和生活的琐碎。 谢浔虽有上校军衔但分配的实权低,他乐得接受,嘉奖晋升全然不在乎,生活上也没有俞承需要管的。 俞副官过得比谢浔闲。但谢浔不出事还好,一出事,俞承比正主急。 俞承听说谢浔值外勤的事,讶异、震惊瞬间盖过不解,他作为谢浔的副官,竟然是最后知道的。 谢浔的个人终端依旧无法接通,俞承只能查外勤部执勤名单,找到今天执勤的人。 “怎么了?”谢浔脸上的笑意敛起,心知肚明地问。军靴压过粗粝地碎石,谢浔扭头,多心地看了眼。 地上覆盖的粘稠黑色液体像凝固的沥青,很难想象刚才还是一团软软的水母。 通讯机传来对面着急的声音:“上校我去接您。” “不用,回去路上。” 谢浔移开视线,距离沥青越来越远。未曾察觉溅在裤腿上的黑色液体逐渐凝结,像是有意识一般,顺着裤腿往上游走。 青年穿着黑色收腰战术衣,宽松的军裤被皮带扎紧在腰间。 无声的侵袭悄然展开,液体仿佛拥有触觉,祂仔细寻找微小的间隙,带着执着的耐心,一点点地钻入战术衣夹层,侵蚀青年的防线。 谢浔脚步一顿,一股奇怪的凉意顺着后腰溜进来,他反手摸向后腰带,熟悉的皮革质感。 对方长久的沉默中,俞承不由得把话放软缓软了说,他知道谢浔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上校,停职您也不能去外区。” 谢浔低头看自己的指尖,揉捻一圈,“没事做。” 俞承噎了声,仔细斟酌过后道:“那您有时间和我去……” 谢浔歪头,斜睨了眼身侧,露指手套摩擦着衣料,手指剥开肩颈的衣服,摁在那一小块凸起的腺体。 阵阵酥麻感。 远处的叶枫恰好回头,谢浔装作肩酸,捏了捏,发现通讯还未挂断。 没听能大致猜出俞承说了什么,谢浔眨了眨眼,眩晕导致的重影消失大半,“有点事,挂了。” 第2章 上校二字还在惊呼中,谢浔直接挂断,换只手活动肩颈。 叶枫接住时抛来的通信机,通讯机外壳残留着不正常的低温。 年轻的beta外勤兵佩戴好通讯局,欲言又止地看着谢浔苍白的脖颈。 上校脖颈起了层肉眼可见的细汗,转瞬消失不见,叶枫眨眼,怀疑眼花了。 谢浔察觉到,疑惑地嗯了声,继而笑盈盈地看向叶枫,“怎么了?” 微风带着热浪扫荡两人的脸颊,趁机撩乱谢浔的头发,迷乱的头发无法掩盖黑白分明带着笑意的眼睛,唇角下的痣柔和脸上的棱角,多了几分温柔。 “没什么上校,”叶枫紧张地错了眼,果然如同事所说,谢上校的样貌真是军部一绝,光是看着就足够赏心悦目。 视线飘忽在连沿接至天边的暗色城墙,城墙上的高压铁丝网卷绕着飞鸟的风干残骸,“军部外墙建的太高,有些鸟怎么都飞不高。” 眼中的兴味一闪而过,谢浔弯腰抽出靴旁的翡色石刀,在手中把玩,“军部还是能看见鸟的。” 军基的墙比军部更高更厚,螺旋带刀片的高压线缠绕的飞鸟层层叠叠,比这壮观的多。 时间久,腐烂的尸体周围蝇虫环绕,需要人定期清理,鸟的尸体会被送进焚烧炉。 “你年纪还小,争取今年进内部,”谢浔开导人,“内部比外区更有意思,而且机甲权限开放。” “这么好!”青年眼中的阴霾一扫而光,满眼都是对机甲的憧憬。外勤部权限低,等内部用完才能开两回。 “当然。” 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机甲的诱惑。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大门口,叶枫忙着为下午接班做准备,匆匆阔别。 谢浔头晕的厉害,倚着悬浮车门看叶枫雀跃的背影,对方似乎从短暂的交流得到天大的鼓励。 果然年岁小,单纯又懵懂。 捏在悬浮车门的指尖染血泛白,谢浔回身拉开车门,输入自动驾驶后倒在后座上。 双手顺着腹肌往下,给腰带松了个孔。谢浔摸索着撕开手套,手臂放松悬空,指腹增了几道破口伤痕。 路上他莫名晕的厉害,为保持清醒划了几下,总不能让倒在半路。 染血的翠色石刀掉落,谢浔捞起副驾驶上滴滴不停的终端手环。 毫无意外是俞承。 信息太多,谢浔晕的眼花,选择给对面拨过去,“说。” 对面沉默一瞬,下定决心:“上校,不管怎么样我们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他已经代谢浔探望过那位受伤的alpha。 谢浔停职的主要原因是两天前的机甲模拟战,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点到为止的友谊赛。 谢浔却残忍的将对面机甲的核心晶打爆,共感全息驾驶舱崩坏,驾驶人昏迷不醒。 在治疗舱躺了四五天才保住小命。 谢浔手臂搭在眼睛,默了两秒,手顺着撩乱额前的碎发,露出的眼眸像是经过点淬的黑曜石,他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人不是还好好的吗?” 那不叫好好的,那是刚脱离生命危险,俞承不敢说。 “俞副官,”谢浔眼睛不甚清明,索性闭上。 谢浔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无波,他没听清说了什么,等意识恢复时,终端已经挂断。 俞承没再拨来。 谢浔躺在后座上,感受着悬浮车在行驶,军部距离市区三四个小时,还能眯一会。 半阖的眼缓缓闭上,意识变成虚无缥缈的深蓝色丝绸,融进大海,被卷起浪花的海水掌控。 阴影覆过染血的翠色石刀,凝在谢浔的手指上,吞吃着血迹。 得偿所愿地勾住谢浔的手指,触手经过的伤口正在愈合。 祂很聪明。 几乎是触碰谢浔后腰的瞬间,已经完美模拟人类的体温,带着轻微麻醉的触手使祂肆无忌惮地游走。 哥哥不会察觉到祂的存在。 只有一点不好,战术服贴身,祂只能以扁扁的液体形态,占据独属于哥哥的常青藤信息素味。 谢浔的呼吸逐渐绵长、平稳,陷入操控的昏睡中,这让祂更加胆大。 祂轻而易举钻进青年袖口,半晌,试探的黑色小触手从肩颈探出,小小的牙齿在alpha敏感脆弱的腺体上磨来磨去,留下叠加的小月牙印。 alpha敏感的腺体逐渐红肿不堪,祂愉快地吸了口,谢浔闷嗯了声,漂亮的脖颈绷紧,睫毛不受控颤抖。 祂激动的啊啊两声,触手尖纷纷立起,期待哥哥发出更好听的声音取悦祂。 路过的光影折射进狭小的悬浮车内,巨大的黑影几乎要包裹整个内部,热烈地占据着。 光影一闪而过,小触手贴在腺体上,纷纷抱怨哥哥变坏了。 是的,哥哥变坏了。 哥哥一枪后,祂只剩人类手心那么大,触手更小,触手不满。 祂应该狠狠报复回去。 正准备再吸一口时,悬浮车提示音贸然响起。 祂吓一跳,吐出一声清晰又尖锐的声音,瞬间化为液体潜藏在作战衣夹层里。 谢浔醒来并没有动作,鼻尖闻到一股极淡的信息素味,常青藤信息素味。 睡梦中,他清楚地听到一声刺耳又可怜的哥哥,死死地揪着他的心脏。 第2章 ^o^/ 哥哥?谢浔的手指轻扣着膝关节,悬浮车光屏折射在眼睛上。 点淬过得黑曜石映层虚光,脸上的微表情尽数收敛,他坐在那,貌似对任何事都提不上兴趣,彰显漠不关心的态度。 后背沁出的薄汗犹如芒针一般刺入脊背,贪婪的吸取体温,许久,谢浔叹气,放松地靠着椅背。 那声哥哥叫的他心脏疼,连着四肢百骸都陷入某种冰凉,近乎喘不过气,空气中的常青藤信息素味又将他拖往深渊。 信息素紊乱症。 谢浔盯着虚空中的某点,打开终端预约军医,俞承没有再发信息。 今早谢浔签署的停职文件正式生效,出外勤为逃避请喝茶的司令。 陆司令沏茶太苦,心里只顾吐槽,训话措手不及,谢浔更愿意逃去出外勤。 陆司令责怪谢浔打的太狠,对比以前轻的多,毕竟在军部,谢浔顶多让对方半死不活躺几天。 道歉是不可能的,他不在乎晋升,在乎的话,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谢浔的公寓靠近帝国联邦大学,当初为方便上学买的,只是可惜后来。 冰箱里只有摆放整齐的营养液,他不常回来,营养液保质期时间长,是最佳选择。 以前讨厌的东西,现在囤的最多。 潜藏在战术衣夹层的液体感知到进入新环境,趁谢浔关冰箱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滚到桌下,化为手心大的水母团,好奇地打量周围。 青年仰头,喉结滚动,似乎是想到什么,视线垂落在桌下间隙里。 水母团仰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隔物与谢浔对视,对方看空气般的眼神似乎穿过桌子钉在祂身上。 触手一怔,被发现了! 常青藤信息素混杂隔离剂的气味迫近,水母团缓缓移动到最角落里,沾了一身灰。 祂本就黑现在又变得脏兮兮,刚染上的味道一并消失,眼泪滚着灰落下,触手小心翼翼地接眼泪,纷纷哄祂。 这个时候的触手们哄怪不是很熟练,只会在意识里说别哭。 军靴由远及近,上面残留的水痕消失不见。靴子暮地停顿,水母团擦干眼泪,靠近另侧,触手勾在桌边,警惕地盯着军靴。 头顶传来异动,不久停了,徒留紧张兮兮的触手们。 哥哥只是拿东西。 抽屉里果然还剩支抑制剂,谢浔查看个人终端购买商品记录,没过期。 信息素紊乱和易感期相似,可以试试,不抱希望。 浴室水声响起,客厅格外安静,劫后余生未来得及雀跃的水母团转头盯上其他东西。 茶几上,营养液内壁残留着点点的白色液体在灯光下像璀璨的宝石。 喜欢,想要。 良久,黑色的触手从桌下缓缓探出,光滑冰凉的玻璃管在桌面上左右移动,触手拟态吸盘迅速卷走玻璃管。 —— 谢浔刷着牙拉开衣领,腺体看起来很正常,但信息素味经久不散。 谢浔以前动心做腺体移除手术,那时他的信息素紊乱已经相当严重,日常戴着口笼关在隔离室。 和监禁没有区别。 双s的alpha出现这种症状,如同不定时炸弹,切除腺体是最快的解决办法,这也意味着谢浔今后将不能驾驶机甲。 保命还是机甲,聪明人都会选择,谢浔亲手将协议传给陆司令,差点把人气晕过去。 协议作废。 司令不知道怎么请来军基的医生,历经两个月,谢浔的信息素紊乱得以稳定。 现在看来,军基的医生也不怎么样。 帝国武装力量主要分为三大,军部,军事基地和星航,军基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比两者卓越,包含变态。 第3章 黑色战术衣落地,阴影堆积在胸肌下,往下收束为窄线条,alpha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恰到好处,漂亮又不失力感。 腹部血管鼓起,皮带松松垮垮挂在胯部。咔哒,军装裤堆叠脚边,长腿暴露在空气中,肌肉匀称的小腿上攀附着一条黑玉似的蛇。 黑蛇栩栩如生,如同真的绞缠青年的小腿上,凶狠锋利的毒牙蓄势待发,意图咬死期盼已久的猎物。 青年走动,黑蛇活灵活现,紧紧缠绕。 军部不允许纹身,谢浔是唯一特例。 温热的水流划过青年结实有力的肌肤,腺体处隐藏的红痕经由热水刺激燎原般烧开,手指上的浅痕时隐时现,谢浔注意不到这些浮于外表的伤痕。 翠色石刀轻易分割水流,在浴光灯下发出森森绿光。谢浔面无表情地盯着刀尖,取块腺体很简单,快的话十秒不到。 佣兵经验,只弄过死人的。 谢浔很早前就想试过,这回停职时间长,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信息素紊乱初期症状只有无法控制外泄的信息素。 随着时间增长,患者将会感到骨头酸痛,此时外界任何一点信息素都会影响患者的理智,患者将会体验到眩晕似的快感。 会上瘾,产生不清楚的依恋感。 谢浔反手紧握刀柄,寒意顺着刀尖钻进,镊取着每根神经。虫蚁吞噬的疼痛蔓延,青年脊背绷直,面色惨白。 冷汗沿着下颌砸在腹部,蜿蜒而下,殷红的血变成粉色,手臂不受控发抖。 要命…… 人类的腺体作为全身最脆弱的地方,包含数万条神经,谢浔一刀下去,疼的大脑空白,短暂失忆几秒。 半个多小时后,谢浔从浴室出来,水珠顺着发梢洇入毛巾,脖颈处糊着纸巾,他每走一步都带着迟疑。 谢浔有些懵地拿起桌上的玻璃管对光,晕乎的感慨现在的技术真好。 没再细想,谢浔顺手将试管丢进垃圾桶,拿起另一边的抑制剂。 灯光下alpha皮肤偏白,注入时错了一眼,胳膊上多个冒血的孔。 谢浔虚脱的没说话,视线迟缓移到抽纸上,两秒后,液体被缓缓推入血管里,针尖拔出时带出一两滴。 脖颈处叠加几张纸巾,谢浔又抽了几张擦了擦手臂上的血迹。 给家用机器人输入指令后,谢浔躺床上看个人终端,回复陆司令的慰问。 三言两语,极尽敷衍。 终端虚拟屏映照半边褪去血色的脸颊,谢浔半阖着眼,困得不省人事,连腺体的伤都不想处理,只垫了块毛巾在肩下。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人,他真的会把自己搞死。 浴室内传来微弱的水声,机器人抱着谢浔的衣服丢进阳台的洗衣机。 祂躺在洗手台里清洗身上的灰尘,模拟章鱼形态荡来荡去,触手们非常喜欢水,突然,祂望向门,空气中有微不可闻的血气。 淡到几乎不存在。 静谧无边的月光落在晾衣架新添的衣物上,室内最后一丝光源熄灭,机器人身前的蓝色充能灯骤然亮起,漆黑如墨的触手悄悄从浴室探出。 房子大且陌生,只有熟悉的信息素味从卧室传来,像某种精神波动引绳牵引着祂。 液体顺着门隙无声潜入,触手勾着床单小心地爬到谢浔身边,确定感愈加强烈。 “……哥哥?”祂小声喊了句。 谢浔完全疼昏过去,没有意识,察觉不到那么小又可怜巴巴的东西。 祂着急地找血腥味的来源,缓慢地揭开谢浔腺体处沾血的纸巾,伤口不大,只有一节小拇指长,不清楚深浅。 触手贴着伤口分泌粘液,哥哥身上格外烫,烫的祂想哭。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之前的月牙印消失殆尽。 祂沉默又安静地埋在谢浔心脏口,听对方蓬勃跳动的心脏,沉寂过后的委屈反扑的又猛又急,眼泪哗啦哗啦落在被褥上,哭的直咳。 祂终于知道上校腺体处的伤是怎么来的。 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不好………… 浓稠的墨水从房间角落化开,攻城略地般侵占每寸,清扫机器人光屏闪烁强制关机休眠。 墨水包裹整个房间,明晃晃的占有。祂的气息笼罩着谢浔,从内到外逐渐渗透。 阴冷感从后背延伸,谢浔潜意识察觉不对,眼睛转动,始终抬不起眼皮。 他像是被拉入海底深渊,铺天盖地的黑暗席卷感官,四肢被牢牢固定,酸软无力无法挣脱。信息素紊乱导致的燥热难耐,在冰凉的触感附在身上时,达到前所未有的舒爽。 祂会说话,只是现在的身体没学会,液体包裹着身下人,祂用自己的方法表达喜欢和爱,断断续续道:“哥哥……吃掉我吧。” 声音透过颅骨传入耳膜,有些模糊不清,谢浔慌神,吃掉什么? 为什么……吃掉? 液体跟随主人的意识漫无目的游走,……。 冰凉感刺激的谢浔一抖,指甲陷入皮肉,却被液体敏锐察觉到。它们争先恐后撑开谢浔的手,紧紧包裹着,掌控着。 青年受不住刺激,胸膛剧烈起伏,很快蒙层细汗,汗珠眨眼间消失不见。 谢浔死死挣扎着,终于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团黑色压在身上。 他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醒来。 腺体啃咬泛红,常青藤信息素弥散,青年像被丢入蛇窝里的食物,被过分吞吃入腹。 液体化为触手送进谢浔的嘴里,又软又凉,浓重执念的呓语在谢浔耳边响起,几乎疯狂,“哥哥……吃掉我,就可以休息了,吃了我吧……上校哥哥……。” 黑暗框住肢体,潮汐涌来,锁着青年的肩膀,咬上青年的下颌,留恋索吻。 泪水从青年眼角滑落,雾气蒙蒙的双眼看着浓重的黑影在身上起伏,他发不出声音,迷糊的音节在此刻响起,“上校哥哥,哥哥,哥……” 一遍又一遍,……。 诡异的情绪盘旋在心口经久不散,谢浔像砧板上的鱼,任由人细心宰割,不放过每寸。 祂继续央求谢浔吃掉祂,似乎只有吃掉才能达到祂的目的。 祂的五脏六腑,心脏脾胃,全部,全部都可以送给哥哥。 第3章 >﹏< 谢浔觉得再不咬一口,对方真有可能从他的嘴巴钻进身体里,生理性的抗拒又出于对死亡的畏惧。 他……吃了。 下意识地吞咽,说不出什么滋味,像是没味道的果冻。刚咬断便顺着喉咙滑进去,惊慌瞬间被音声取代。 “哥哥。”祂激动的尾音发颤,触手肆无忌惮送进谢浔嘴里,祈求对方再吃一口。 祂可以自愈,哥哥吃了祂,身体会好。 黑蛇被漆黑的触手覆盖,缠绕,青年脚趾痉挛,小腿紧绷如颤抖的线。 夜蛰伏,常青藤信息素荡然无存,一切遵循欲望。 谢浔汗津津的喘息,妈的,他绝对要杀了这个未知的东西,………艹…… —— 人在梦里被车压过是什么感觉,口渴是谢浔的第一感觉,他舔了舔嘴唇,迟迟没有反应。 早上吓醒后,谢浔就一直坐着发呆回忆,觉得荒谬绝伦,不可思议。身上没有一点痕迹,只有生理性的累,酸累。 似乎印证昨晚的一切都是梦,他做春|梦,梦见自己被“鬼”上了一夜??! ……这根本不合理。 谢浔下床,脚步一歪,扶着墙撑着才没跪在地上,大腿肌肉酸疼,像剧烈运动整晚。 他可能真被上了,对方极可能不是人。但要让坚定的唯物主义相信这件事,不如给他一百万星币来的快。 谢浔心情复杂的去厕所,黑曜石的眼眸蒙尘了层灰。 几分钟后,谢浔沉默地看马桶边,面色平静,心已经死很久了。 他……尿不出来。 “我靠,完了。”谢浔低头嘟囔。 三分钟过去,……一样的结果,谢浔低头端详许久,郁闷地吹口哨。 哨声刻意压着,在狭小的浴室回荡,谢浔耳尖通红,好半天骂了声艹。 他还是……嗯。 谢上校沉默地提上裤子,拉拉链,和平常一样洗漱,好像从未发生过。 事情冲击过大,自然而然忽略腺体处的伤痕早已结痂。 俞副官的电话直接撞在谢浔枪口上,谢浔边喝水边耐着性子点接听,声音嘶哑,不是往常清亮,刻意清了清嗓子:“有事快说,没事滚。” 俞承还在考量昨天的事,闻声紧张地咽了咽,昨天上校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闭嘴”,冷的空气透过终端扑了一脸。 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挂了。 “上校我打错了,祝您假期愉快。”俞承说的飞快,生怕谢浔再怼他。 “等等。”谢浔接了杯温水:“帮我预约个医生,谁有空预约谁。”医生没回谢浔信息。 第4章 “上校,您……” “我没事,”谢浔补充,“谨慎点。” 两句话驴头不对马嘴,俞承隐隐猜出一点来,“好的上校。” 谢浔挂断终端,又去趟厕所,结果不甚满意,只能说比之前好。 事后,他抱着毯子蜷缩在沙发角里,手按在又涨又顶的腹部,不想说一个字。 谢浔累的惨,很容易睡着。 —— 角落里的文竹生长态势良好,桌上的九里香沐浴着阳光,享受着水汽。 陆沧收起喷水壶,蹙着眉转花盆,终于找到最好的角度,终端留照。 办公桌对面坐着年龄相仿的alpha,抱着手,看此景发出一声轻笑。 陆沧足足晾他三分钟,对方不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谢浔打的是他的人,甭管事情对错,护犊子是本色。 陆沧笑了笑,他四十多岁,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年轻时的锐利到中年反而有些儒雅,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显然这个风并没有吹到秦兆身上。 秦兆摊牌:“交待。” 陆沧丝毫不慌,答非所问,“我今天早上吃了油条和豆浆。” 秦兆气上头,咧嘴假笑。他和陆沧年少同窗,对彼此的性格知根知底,陆狗摆明就是故意的,“你这么护着他,全息驾驶舱的钱你出。” “我之前送你的九里香是不是被你养死了?”陆沧问。 “钱你出。”秦兆靠在椅背上,没个正型。 陆沧有时候觉得谢浔和秦兆有些像,体现在某些小动作上。 “没钱,梅塔尔还在维修,我还想找秦司令缓窘迫。”陆沧笑眯眯地看秦兆,眼里丝毫没有借钱的无奈窘迫,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秦兆大大咧咧的性子很难捕捉到这些小情绪,刹住即将飙出的脏话,“你……可真行。” 秦兆思考两秒:“陆上将咱俩约一场拟战吧。” 陆沧不语,脸上的笑加重人的期待,片刻吐出冷冰冰的一个字,“忙。” 秦兆压的火越烧越大,他噌地站起身,他有病找陆沧,对方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大不了等谢浔回来拦人。 陆沧目光紧随,只见人行军礼后大步离开,门砰的一声带上,听起来气得不轻。 房间很快安静下来,陆上将又给他的九里香喷水,突然想起来什么,拨通俞承的通讯把人叫来。 俞承刚赶一半路,他联系的医生没得到回复,只能亲自去。 他跑的急,站在门口仔细整理军装,正正帽檐,心脏砰砰直跳,好一阵忐忑,谢浔刚让他找医生,转头司令就找上他,“报告。” “进。” “陆司令。” 陆沧笑笑,“站着干嘛,过来坐。” 俞承硬着头皮坐在刚刚秦兆坐的位置,他过来时正好碰见秦司令黑着一张脸,看见他更黑了。 “谢浔这两天怎么样?” “上校很好,他说如果您问起来,让您不要担心。” 陆沧捏着九里香的叶子,“哦~,他昨晚说死不了。嘴挺毒。” “……” 陆沧话锋一转,“小俞,你也知道谢浔傲气,做事不考虑后果,你多看着点,出了什么事及时告诉我,不要......”他刻意放缓,俞承不知所以抬头,似乎透过那双灰眼睛看出陆上将隐藏深处的探究。 陆上将年轻时曾叛国逮捕,在12局关押三年后,作为罪犯征战附属星,一步步升职和洗清罪名,获取如今上将军衔兼司令位。 俞承是怕的,12局不是人待的,一年能消磨半条命,他眼里陆将军和刹罗没什么两样,笑面虎最贴切。 “再像这次一样,我很不高兴。” 俞承皮笑肉不笑道:“好的司令。” “哎呀,我说的是不是太严重了,小俞你也别太紧张,”陆沧说着给俞承倒茶,“尝尝,秦司令母亲炒的茶叶,我好不容易才要了两包。” 一来一回,俞承脑子卡卡的,伸手接住纸杯。 谢浔的上校职位属于空降,此前没有任何当军履历和外在嘉奖,因此对谢浔不满的人很多。 即使大家都知道谢浔的身份是空壳,但陆司令很护谢浔,俞承很早就知道。 只不过这是他第一次被请喝茶,懂又不是很懂。 司令后续又问俞承在军部怎么样,少尉军衔的时间多久了等等。俞承不傻,言外之意自然听得懂,走前他喝口已经放温热的茶。 果真像上校吐槽的一样,好苦。 陆沧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摸索着中指指环。 * “哥哥……”祂从青灰色沙发靠背后冒出脑袋,拟态比之前大点,墨蓝色的眼睛黏在alpha身上。 祂能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只要祂想,没有人可以察觉到祂的存在。 谢浔只露出半张侧脸,剩下的被胳膊挡着,长腿蜷着。 祂目光定了定,黑蛇真的很讨厌,想吃掉。 终端提示音响起,祂迅速藏匿在沙发后。 谢浔迟了会才睁眼,接听终端,传来俞承的声音。 “上校,许医生下午三点后有空,我去接您来,还是……” “我自己去。”谢浔打断,走前他喝了支营养液,换身衣服匆匆下楼。电梯下落时,腹部的下坠感不容忽视。 像是有什么东西,虽说不相信,又控制不住想起昨晚的梦,估计是他吃的那个。 除此,只喝过营养液和水。 三个半小时后谢浔到军部,俞承提前半个小时等人。谢浔现在处于停职期,为少生事端,他坐着俞承的悬浮车进来。 谢浔靠着窗,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气色不好,甚至带点怨气。 俞承刚被陆司令“恐吓”,心有余悸,不敢多看。 “那是谁?”谢浔冷不丁问,对方的粉色卫衣在军部实在太亮眼,很难不注意到。 悬浮车速度减缓,俞承扭头,昨天他还在和几个人军官讨论这件事,“联邦大学送来的人,听说才16岁。” 没提军部,这句话的重点是16岁进军部。 谢浔手搭在膝盖上,聊胜于无地摩挲指尖的粉痕,“什么专业?” “心理学。” 谢浔嗯了声,又想到昨晚离奇的“梦”,诡异的多手怪物,他不信梦还是道:“把他叫来。” 俞承疑惑照做。 隔着窗看两人交谈几句,少年歪头看悬浮车,点了点头,跟着过来。 谢浔收回视线,装作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少年穿着粉卫衣和白色休闲裤,脖颈带条红绳,模样俊秀耐看,身上带着张扬的少年气。 谢浔穿的私服,他无法得知谢浔的身份,能猜到几分,有副官的军衔都不低,倒也没犯怵,礼貌的打招呼后在后排落座。 车继续驶向军部医院,到停车点,俞承先进医院,车内只剩谢浔和少年。 谢浔侧身看少年,少年也在看他,狐狸眼挑起,笑的招摇,谢浔很久没见过这么带少年气的人。 “参观的怎么样?”谢浔问。 “嗯……”少年思考片刻回复,“挺有意思的。” 思考,那就是很没意思,谢浔没点破,他也觉得军部挺无聊的,没有地下城和黑市有趣。 “您找我是有什么需要吗?”齐佑观察着眼前的军官,目光最后落在对方的眼睛上。 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相当少见。 “听过说你学的是心理学,想请教些事情。” 齐佑点点头,“嗯,您说。”眸光注意到谢浔脖颈上突然浮现的交错吻痕,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记忆,上车时没有。 “最近有只鬼缠着我。”谢浔说话时,语气平静,似乎真的是鬼。实际上他都到医院门口了。 少年的目光不着痕迹移到谢浔脖颈处,红痕消失又浮现,像逗猫似的,这和心理毫不沾边。 …… 齐佑笑了笑,像狡猾的小狐狸,“上校,有没有一种可能,祂是真的呢?” 第4章 (。_。) 时间在此刻停滞,只剩轻微的呼吸声。 谢浔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刻意忽略后半句,“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听陆司令说过。”齐佑声音平静。认出来格外容易,只需对比细微的动作和面貌特征。 陆司令口中的谢上校正直、执着、倨傲,在军部独一份的悠闲自在,一群人中最突出,实在不行看嘴角下的痣。 谢浔惊讶司令竟然和对方介绍了自己,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谢浔没提起“鬼”的话题,嘴角的笑意不明显却让人很舒服,“一会叫俞承送你,想去哪直接跟他说。” “谢谢上校。”齐佑礼貌回答,扫了眼谢浔下车时滞缓的动作和细微表情。谢上校身体不太舒服。 悬浮车门关闭,齐佑没说什么,至于为什么会说出违学的话,他认为实质性的梦是人为的。 上校被不怀好意的人缠上了。 第5章 精神力足够强,完全可依靠精神力渗入对方的精神世界,这和alpha易感期需要omega抚慰差不多,反之,道理一样。 齐佑瞥眼远处匆匆赶来的副官,长腿一跨。 手在面板端迅速操作起来,私人悬浮车一般带有监听系统,删除片段对他来说很简单,不过时间有些紧张。 谢上校相信俞副官,齐佑心思多,他不相信。 俞承拉开车门,齐佑在后排乖巧坐好,对他一笑。 “接下来想去哪?”俞承对这个小孩挺看好的,16岁进军部很罕见,未来不可限量。他顺手将抑制剂放副驾驶上。 鞋尖碰鞋尖,今天新换的白鞋边沾了层灰,齐佑故作思考,“看秦司令。” 俞承保持微笑,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秦司令。 悬浮车行驶,齐佑在后座看风景,余光注意着俞承的动作。 他和谢浔并没有说实质性的内容,仅出于直觉和个人习惯。这种习惯非常致命,聊天记录清除和文件缺失是常事。 齐佑习惯性抬手摸空,进军部前耳机被收了。 他透过车窗看四周,军部挺无聊的,除了沾一鞋子灰,什么都没有。 * 带谢浔的医生是新面孔,谢浔托信息素紊乱和军部大多数医生都打过照面。 往常谢浔会和不多见的新面孔打招呼,但他现在提不起精神,眼神幽幽配着眼底的青灰,透出浓浓的疲惫和怨气。 他的确有怨气,从内到外散发,无法掩饰。 下腹难受,身体很困,心情很烦,以及那该死的梦。心里更倾向是梦,要不然他不会多此一举问齐佑看似愚蠢的问题。 测量信息素阈值需要患者在封闭舱脱去上衣,散发信息素。 谢浔赤|裸着上身,低头凝视小臂青灰色的血管,直至封闭舱提示音响起才回神,抬头和监测数据的医生对视。 封闭舱从四周散发隔离剂,吞噬alpha的信息素。 谢浔穿上外套时摸了摸腺体,昨晚的伤口结痂,没有痛感,手臂上的伤痕仿佛从未存在过。 医生拿着数据走来,看到谢浔后背的吻痕难掩惊讶,上校似乎察觉到,微微偏头,职业道德让他迅速收敛了表情。 更多的是脸上戴的口罩。 alpha在易感期会找omega伴侣寻求抚慰,这很正常。 然而,谢浔后背的红痕密集,像一寸寸探下亲/吸吻,不敢想晚上有多激烈。 谢上校体质和精神力都是双s,看样子对象应该是精神力s级以上的alpha,不排除另外两性。 但他根本没听说过谢上校有对象,只知道谢上校靠着一张脸在军部abo通吃。 谢上校看来,beta医生整理好情绪上前:“排除抑制剂数值影响,上校,您的信息素在平均范围内,很正常。” 谢浔道了声好,面色凝重地看着手里的报表。 正常才奇怪,军基的医生也只不过将他的信息素稳定在平均值以上,凭借精神力他压得住,多受点罪。 新来的医生显然不知道谢浔之前的病症,知道的话一定大呼医学奇迹。 beta医生体贴地问:“上校,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谢浔道了句没有,继续看报告单,试图找到一丝漏洞。 医生去拿体检报告,谢浔坐在办公桌对面喝水。下腹又涨又顶,说不出的难受,能忍但坐下感受更为清晰强烈。 悬浮车上,他只想躺着。 beta医生拿到全息映像报告一脸震惊,连爆出几声我草,眼镜差点从鼻梁滑落。 徐睿急忙扶眼睛,仔细看导出的片子,尝试找出贴合他学过的案例,又慌乱的调出动态全息映像,衣袖带过置物台的瓶装酒精,砰的一声炸开。 冷汗沿着额角滑落,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职业生涯将会在今天断送。 徐睿攥着报告单疾步赶来,看见谢浔的背影稍稍放轻脚步,动作僵硬地坐在谢浔对面。 谢浔放下纸杯,品出了些不对,“怎么了?” 徐睿在谢浔地注视下扶了扶眼镜,说出违背自己职业道德的话,声音止不住发抖,不是害怕是震惊:“上校,您怀了很多的,嗯,应该是卵。” 他看清了,是怀的,不是寄生的,不是情侣间玩的情趣。 “是的,就是的。”徐睿肯定两句,试图说服自己不是假的。 谢浔:“??!。” 徐睿急忙告诫道:“要尽快排出来,不然会有生命危险。”他怕自己一会没气说。 谢浔:“……” 四周安静,两人的呼吸微不可闻。 纸杯变形,温水溢撒在手背上,谢浔大脑一片空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我怀的?” 徐睿欲哭无泪,他才刚转正,生怕一个不慎职业断送,“……是的,上校。” 谢浔不确定再次询问,“卵?” 徐睿临近崩溃,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才二十多岁,没见过这种“大风大浪”,迟迟不敢回应,在谢浔掀起眼皮看他的第二次,才轻轻点头。 两人焦灼地沉默着,谁都没再说一句话。谢浔摩挲着手指尖,指尖剐蹭愈合的粉色伤口,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真的?” “……真的。” 三次询问的结果让谢浔的心情到达糟糕的顶端,理智摇摇欲坠。 在医生看不到的地方,谢浔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指甲深陷肉里,眼前重影失真,“我去下卫生间。” 理智的弦在无人之处彻底绷断,拳头砸在瓷砖上,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泄愤。 手指握得咯咯响,像是要捏碎骨头。谢浔气的身体颤抖,简直荒谬。 艹,手疼死了。 半个小时后谢浔从卫生间出来,声音比之前平稳的多,面色冷的要结冰:“怎么解决?” 徐睿本来还在忧心谢上校的心理状态,闻言脑子比嘴快,“导出来?类似于ao成结,有些omega不想要孩子会导出alpha的部分,防止怀孕。” 谢浔注视着徐睿,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徐睿不敢直视谢浔的眼睛,他总觉得谢上校下一秒要杀人。 “……但会很困难,alpha生殖腔并未发育完全,而且那里有一枚比周围的大些,正好……卡着。”徐睿刻意躲开卵这个词,用手型比划卵的大小。 塑料瓶盖大小,对alpha的生殖腔来说还是有些大。 谢浔当着徐睿的面暗骂了句,徐睿惊地瞪大眼,不知不觉中确定一个惊掉下巴的大秘密。 他把趁谢浔去洗手间时把找到的盒子递给谢上校。 盒子包装简单,通过外包参照图,谢浔能看出这东西的作用,方便导出来的工具。 “您可以自己来,或者找自己的……伴侣,实在不行可以......找我。”徐睿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谢浔淡淡扫了眼医生,把东西塞进口袋,他没对象,更不可能找医生。 谢浔笑笑,眼里的威胁不加掩饰:“事情保密,今天只有俞副官来买抑制剂。”。 许睿接连点头表示明白,“好的上校,文件的签署?” 检查都会被记录,算作个人经历,留下迟早会被查到。 谢浔的个人终端记录全息映像报告,纸质报告右下角落下沈不言三个字。 沈不言位属于星航重要指挥官,他的存在像帝国对周围附属星的震慑,个人经历不可出现在军部,谢浔和沈不言见过,对方欠他个人情。 文件秘密销毁,不会有人知道。beta医生也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谢浔心情复杂地上二楼的重症监护室,他打的那个alpha在这。 门口的看护机器人被谢浔设为休眠状态,门咔哒落锁。 alpha身上插着管子连接着仪器,包着纱布的脑袋只能轻微移动,听见声音,瞳孔骤缩,嘴巴不甘地抽动。 谢浔挑了挑眉,神情不耐地拎着alpha的脑袋砸在床上,无视仪器上的心率波动,“又见面了。” 商彧疼的龇牙咧嘴,眼冒金星,还没到昏过去的地步。谢浔真想弄他,拔了氧气罩最快。 两人的渊源得于alpha的一句话,谢浔听不得的。 谢浔的军衔来路不正是明摆着的,私底下怎么说的都有,有那么一两个蠢人当面挑衅。 谢浔忍不了,他本想拖人到储藏室打一顿,没想到对方提出拟战。 他没受伤,不代表对方下手不黑。 “恢复的不错。”谢浔嘲弄道:“本来想着你这辈子都下不了床。” 商彧无法话,充血的眸子死死瞪着谢浔,目眦尽裂,恨不得将人吃了。 谢浔见此景,脸上终于浮现浅浅笑意,个人终端拍照传送陆司令和俞承,算是变相的探望。 走前谢浔恢复看护机器人的程序,没几步就听到小机器们叽叽喳喳的叫声。 如果在地下城,商彧绝对不可能在谢浔手下活着。 军部规矩多,进医院都要找合适的借口。 第6章 谢浔搭医生的车离开军部,在大门口换自己的悬浮车。 车载摇滚,谢浔疲惫地躺后座上,伸手摸出外套口袋的盒子。 悬浮灯落在外包装上,在脸上落下交错的阴影,眯起的眼眸黑亮,隐藏的杀意显露。他绝对要找到对方,花一百种方法弄死。 谢浔从未遭过这种罪,除了腿上的纹身,这件事比纹身令人窒息,无时无刻让他感觉到蚂蚁在身上爬,恶心感时不时冒出来。 外包装捏瘪,谢浔回神,沿着包装棱角捏直。 片刻,谢浔伸手撩开衬衫,手按压在顶涨的下腹,感受不清,东西卡在那导致他一整天身体都麻麻的。 alpha生殖腔退化,比omega和beta深得多,治疗仪被烦躁地抛到副驾驶上弹两下,滚落在阴影里。 回到公寓已经深夜,谢浔捏紧口袋的治疗仪直接去浴室。 治疗仪在口袋团成圆形,已然看不出最开始的外包装。 窗帘后,呵出的白雾下黑色触手勾勒的英文字母转瞬即逝,只留下几滴水痕印证过祂的存在。 一团浓雾紧跟谢浔溜进浴室。 第5章 ( i ̄i ) 谢浔找两件不要的黑外套铺在地板上,背靠着浴室门,终端调出拍摄的动态映像。 映像中的腹内含着一颗颗晶莹的卵,顶端卡的极好,不深不浅。 谢浔蹙眉细细数着,每多一颗额角的青筋紧跟着跳一下。阴影重叠,无法得出准确数量,谢浔自暴自弃般关了终端。 再看,他可能会疯。 治疗仪是很小的圆球。按向后面的按钮,中间可伸出一节一节增加长度,顶端有多种形态,常规形态为圆形小球,小球可扩大缩小,满足各种需求。 花洒打湿外套,水声沉闷,却掩盖不了嗡嗡作响的治疗仪。 谢浔踌躇地凝视着,他一个alpha竟然要做这种事。 谢浔气笑,冷水抹了把脸。 想杀了对方的心思占据高位,对方应该潜伏在家中,只是找不到。 时间问题。 青年利落脱去外衣,双膝跪在潮湿的外套上。水流顺着脊背蜿蜒而下,后背无法消除的伤疤在日光灯下仿佛注入生命,延展、颤动。 水落在地上,溅湿塑料袋里半开口的瓶装液体安然处之。 谢浔怕戳破,动作小心翼翼的,难以抑制的声音从喉间泄出。 他清楚的感知到东西从身体里流出来,脸色潮红,嗡嗡声传导颅顶,羞耻比死亡来的更快。 拳头砸在瓷砖上,右手手背惨不忍睹,血丝丝缕缕渗出,沾着水汽晕染。 动作牵引,他浑身颤抖。 鼓起青筋的手撑在凝结水汽的瓷砖上,水珠勾勒出清晰的手印,泛白的手指无力抓取。 徒劳无功的行为。 谢浔仰头,泛红的双眼盛着一汪水,他粗鲁地拽下毛巾塞进嘴里,堵住所有声音。 …… 黑雾一样的东西悄然附在浴室吊顶上,不计其数的复眼像一个接一个炸开的璀璨烟花。 它们齐齐转动着眼睛,很快捕捉到喜欢的场景,目光集中在跪在衣服上的青年身上。 头发、后颈、脊背、臀部,眼睁睁地看着一颗颗塞进去的,喂给的,吐落在地上的旖旎。 撕裂的拟态不安地躁动又委屈,恨不得多生出些眼睛黏在alpha身上,更或者融为一体。 祂是极其贪婪的。 一颗颗属于祂的东西滚落,心情像哥哥丢下祂走时一样。 哥哥很漂亮,可哥哥不要祂的东西,也不要祂。 只要谢浔抬头,就能看到头皮发麻的场景。 可惜谢浔累得脑袋搁在手臂上喘气,胳膊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酸累的不想动。 他缓了几秒,站起身。alpha必须承担起伴侣的事后工作,一个人真的太累,扭头也看不到。 总找不准位置,搞得他前面弄了两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谢浔嫌弃的将外套拉远,那些卵并不丑反而白亮白亮的堆在一起,比单核珍珠再大点。 他心不在焉地清洗身体,手按压腹部,应该还差最近那颗。 那颗埋的太深,以及任何人的szq都非常敏感。谢浔嘴唇抿直,水顺着眼睫滴落。 他没弄出来,反倒推进了些,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或许该找人帮忙,找谁都是个问题,他和任何人都没熟悉到坦诚相待的地步。 洗完澡,谢浔拿着一枚毛巾裹着的卵出来,剩下的交给家务机器人。 随便怎么处理,只要别让他看见。 手电光对准毛巾包裹的卵,卵外覆着一层莹白色的膜,内里透明,隔着毛巾捏起来很软,里面会有什么? 粘稠的水? 谢浔不想弄破恶心的东西,放在一边。 睡前看了眼终端,白天发的照片早早得到回复,他没有精力应付陆司令和俞承,开了免打扰,完全诠释停职两个字,连司令发的停职延长都没管。 房间归于平静的黑暗,谢浔习惯性的平躺入睡。腹部难受,侧躺着蜷缩起身体,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 那颗卵安静的躺在毛巾里,泛着微芒。 —— 客厅,家务机器人忙碌工作着,它察觉不出家里多了一个存在。 在它显示屏里家里只多了一滩水,偶尔消失。 祂咬断治疗仪后躲在沙发角一动不动,身上仿佛凝了层薄冰,一动就碎。眼泪啪嗒啪嗒掉,触手着急地擦,熟练地哄着。 它们不知道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 以前也不这样啊,以前是什么样,它们也不知道。 它们的意识跟随着主控,主控的意识分散到它们身上。 简而言之,祂的行为属于自己哄自己,没人哄看起来太可怜,祂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可怜。 除了哥哥。 浴室的卵被机器人收在干净的毛巾上,排列整齐。卵对祂来说是很重要且珍视的东西,因为喜欢才有,祂没给过别人。 祂越想越伤心,甚至连拟态都无法维持,快要化成一滩水。 ** 周遭的空气突然凝滞,像是某种异物入侵的预兆,谢浔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此刻,清楚地感知到一只冰凉的手紧贴着他的心脏口压过。 是个人,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谢浔意识紧绷,身上的被子被对方小心拉开,对方动作轻缓地坐在他身上。 谢浔刚要睁开眼,便听到呜咽地哭声。 眼泪接二连三的落下,像涂鸦般在他身上展开,对方含糊不清的哭腔叫着:“哥哥……” 熟悉的声音带谢浔回到那晚,谢浔浑身发冷,动作迅速地摸出枕下的刀,睁眼的瞬间一刀斜插进对方的脖颈中。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涌而出,谢浔握着刀的手发颤,可能是灯光突然打开晃眼,他看着对方脖的伤口正诡异愈合,没有一丝血迹流出。 心跳疯狂加速,抬眼撞入墨蓝色的海水里。 对方本就哭红的双眼还在往下掉眼泪,左眼皮上的小痣红的滴血,委屈的不行,“哥哥……,卵没有……受精,不会怀宝宝的。” 谢浔瞳孔放大,手被钳制,对方力气大的惊人,带着不由分说的掌控。 对方缓缓改为十指相扣,握的愈发紧。 谢浔不知道为什么只被握着手就动弹不得,他像被没来由的东西牢牢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手中的刀被对方夺走丢远。 作为成年alpha的谢浔始终无法挣开,等待他的只有对方的眼泪。 “闭嘴。”他突然开口,感觉对方能把自己哭死。 祂摇头,微卷的头发跟着晃,泪珠一颗接一颗滚落。祂俯身尽力靠近谢浔。 谢浔半阖着眼,浑身抗拒下陷,凶狠地盯着尽在咫尺的脸。 白皙是第一印象,眼眸像海底裂缝的黑蓝色,抖动的睫毛带着眼皮上的小痣也跟着颤,很容易迷惑人的一张脸,明明根本呼吸不过来,仍然道:“不会……生宝宝的……哥哥……” 谢浔被晃了一眼,心脏戳的酥酥麻麻。 听清对方的话后,眼睛危险地眯起,即使没消化完眼下的情况也确定一件事,卵是这个人塞进他身体里的。 就这一条,足够谢浔将祂碎尸万段好几回。 唯一不对的是,梦里是触手。 人估计哭的没力气,手劲比之前小些。谢浔猝不及防单手借力,迅速把人压在身下,抓起薄被盖在对方身上,隔绝两人接触,手紧紧捂着对方的嘴。 “呼吸。”谢浔压着火道。他还没见过有人能把自己哭到呼吸性碱中毒,明明自己更可怜。 罪魁祸首大半夜光着身子坐他身上开始哭,衬得谢浔像人身纵火犯。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似乎要把心肺一并咳出。 双眼红红,依旧直勾勾地锁在谢浔身上,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淌入发间。 祂就这么看着,本就不平稳的呼吸更加杂乱。 第7章 一时调整不来,祂无法得到呼吸,脸色通红,有些着急地拉谢浔的手,尚未触碰到又想到先前,匆匆收回。 谢浔气笑,他都没开始计较,这人还扭捏上了,语气并不友善,“别死在我这,很麻烦。” 祂的眼神猛地失真,手掩耳盗铃般覆盖自己的眼睛,哥哥根本不想见祂。 第6章 ( ^ ^: ) 但祂想见哥哥。 祂透过指缝瞄谢浔,眼眶里的泪水太多,瞧不清谢浔的神情。 对方的呼吸逐渐平稳,谢浔缓了口气,沾满水汽的手心在被子上擦过,下一秒,石刃抵着对方的脖颈。 谢浔眉目压低,质问道:“你的触手呢?” 肉眼可见对方懵了一瞬,指缝缓缓合上,接连的抽噎中白皙的脖颈已然印道红痕,格外扎眼。 谢浔静静等待着,对方说话总是又慢又缓,有时根本听不清,和刚学会说话似的。 祂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和正常人听起来没有区别,缓缓道:“……没有。” “少骗我,”谢浔挑眉,他着实看不懂这“鬼”的伎俩,哭什么啊。 谢浔索性收了刀,单手扣过祂的手腕举过头顶,身体伏低,眉宇中带点不耐烦,“还在哭?” 对上通红的双眼,谢浔怔了下。对方直愣愣地看他,不曾移开一寸。 眼眶里的泪水化为一团,眼睛红肿,配上脸颊的薄红和水痕看起来饱受欺负,不急不缓地喊了声哥哥。 谢浔生活的环境很少见过人哭,更别说哭的梨花带雨的漂亮男人,他忍不住多扫两眼,对方沾湿的睫毛扑闪扑闪,眼泪连线珠子似的。 他不知道眼泪能够在特殊时间内解决特殊问题,等知道后已经晚了。 谢浔瞥了眼床柜上的蓝条纹领带,伸手勾过,右手锢人的手劲不由得增大。 祂转动眼睛,哥哥的下颌离他越来越近,唇角下的痣惹人,身上有淡淡的常青藤信息素味,祂痴痴地看着。 目光莞尔透过谢浔的睡衣领口,祂忍不住吞咽,紧张地眨眼,扭过头去。 迟来的羞涩。 领带在手腕上缠绕,祂不懂谢浔在做什么,疑惑地往上看,直到手腕无法挣脱依旧觉得很有意思。 胳膊形成封闭的圆形,可以把人锁在怀里,只要祂想,哥哥就离不开,可是哥哥在发抖。 哥哥……怕祂。 得知这个结果的祂并没有触动,只是目光开始变得黏腻,几乎黏贴在谢浔身上。 妄想把谢浔对祂恐惧的阈值压低。 莫名其妙的阴冷感像潮水一般涌来,谢浔抬眸,对方泪眼朦胧。 “……”长了张漂亮的脸也不能掉以轻心。 谢浔在睡衣上不着痕迹地擦手心生出的汗,那一刀足够让人轻易毙命,对方的伤口却完美愈合,不见一丝伤痕,而他手背上的伤口不知不觉中好了。 一个无声无息潜入房间的危险怪物,谢浔试图稳住对方。 “想让我给你生小孩?”谢浔故意提起这个话题。 祂先是躲了下谢浔的直视,又忍不住偷看,好一会才道,“……不喜欢……不生。” 祂当时没想过这么多,祂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却对那些白白圆圆的格外喜欢,只能给哥哥,除了哥哥祂想不到给谁,给别人祂不愿意。 本能地想把那些放在哥哥身体里。 谢浔沉默一瞬,对这个答案相当不满意,表面游刃有余道,“可以生。” 对方的眼眸猛地亮起又瞬间黯淡,像蒙尘明珠,哥哥在骗祂,“……不要。” 回答不在谢浔意料之中,但足够他摸出对方的性格,很听话,有问必答,也不挣扎。 领带根本没用,对方的手劲很大,谢浔手腕现在还僵疼着,合理怀疑祂在故意示弱? 谢浔试探性将刀拿在手里。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没有任何害怕抗拒的行为,丝毫不担心谢浔会杀了他。 刀尖挑开薄被,一副健康健壮的人类身体,谢浔满脑袋的疑问,面上波澜不惊,手中的刀尖正对心脏,“那么多人,为什么找上我?” 祂的脸本就红,瞧不出端倪,嘴巴长开又合上,眼里全是谢浔,有些东西不用说已经充分体现。 谢浔哑然,他先前也有这方面的猜想,一开始对方总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除了他就是眼泪。 卧室陷入短暂的安静,远处地板上投影着虚无缥缈的月光。 谢浔紧握手中的刀,眸光看似在看祂实际上盯着虚空的一点,尚未凝成实质。 怎么会这样?如此一来,对方所有的行为都有了解释。 谢浔的情绪波动外观上并不明显,非人的祂却捕捉到潜藏在外表下的内里,祂抿了抿唇,泪水在眼眶里持续打转。 上一世,祂请上校吃掉自己的触手,上校不愿意时也是这副表情。 现在,祂想不明白,明明和之前不一样,却是一样的结果。 拟态在主控没有意识下溃散,谢浔还未反应过来,刀已经没入对方的心口。 回神时,对方的半边脑袋逐渐被黑色液体包裹吞噬,漂亮的五官融化,吓的谢浔瞳孔骤缩,彻骨的寒意在脊背上乱窜。 比他想的还要非人。 谢浔抓起刀柄,利落翻身下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怪物,开始为自己的性命担忧的同时更加明确一点,他不可能杀死怪物。 床上躺着的人眨眼消失不见,凭空冒出的黑水母团拔腿就跑。床对祂来说实在太大,没跑多远就被反应迅速的谢浔拎在手里。 谢浔还处于懵圈的状态,抓住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赤着脚站在床边一动不动,过了很久才捏了捏水母的触手,手心全是汗。 触手又软又凉,糟糕的记忆完全不给人打招呼齐齐涌来。 谢浔捡起刚刚的领带,快速在水母团上缠绕,几圈下来,一个谈不上漂亮的死结,可怜的触手们被迫捆在一起。 谢浔随手把水母团丢在床上,三两步离开卧室,他现在一点都不想那个东西留在身体里。 一圈无果,谢浔最后在垃圾桶里看见咬断的治疗仪。 上面有刁钻的牙印。 谢浔:“……” 杀了吧…… 消音器组装,谢浔站在卧室门前,犹豫不决。刚刚他看清了,是在外区枪杀的水母。 枪根本没用。 卧室内,触手钻进领带细微的间隙,轻易解开死结。 事实证明上校不想见祂,祂的喜欢再一次让上校为难,祂想躲起来,躲起来下次就很难见面了。 触手皱巴巴的宣泄它们的不满,它们认为把哥哥带走是最佳选择,哥哥不会受伤,祂也不会变小,只有一点不好,祂得不到喜欢。 怪异的情绪爬满身体,祂试图把自己的委屈吃掉。 凌晨四点多,谢浔简单的冲了个澡,巨大的疲惫将他拖往床上。 水母团安静地躺在那,谢浔从柜子里拿新的被子将自己完全裹起来,背对着水母团,思考两秒,转过身。 声音透过薄被传来,谢浔色厉内茬道:“敢乱碰,你就死定了,哭也没用。” 他本来考虑睡主卧,事实上对方真想做什么,他睡哪都一样。一开始就是被动的。 水母发呆,水母不动,水母生出复眼,眨巴眨巴看裹起来的谢浔。 祂认真思考,或许该做些好事,让上校心情好些。 谢浔困的要命,顾忌到旁边躺着的不是人,怎么都睡不着。 通常情况下,非人生物都很重视自己的感情,一点小小的恩惠,在祂们眼里无限放大,谢浔不清楚什么时候给过,给过什么,明明不久前崩了祂。 报复最贴切。 不知道紧张还是别的原因,谢浔总感知到身体里的东西在跳动,一颤一颤,逐渐和心跳同频。 这种诡异的同频让他感到恐慌,谢浔脑袋下埋,长腿蜷缩,手摁在腹部,就是来报复他的,报复也不对,信息素紊乱好了…… 还是弄死最安全。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复眼眨的频率越来越低,阳光透过窗帘散发的微光被黑雾吸附,室内的光线降低到适合入睡。 察觉到谢浔进入度睡眠后,液体从床上滑下,化为稍大一点的水母团,悄悄离开卧室。 谢浔不常在家,家用型机器人需要输入指令才能运转,此刻正处于休眠中。 祂先是去浴室找到洗手台上的睡衣,睡衣是黑色的,摸起来滑滑的、软软的,像祂的触手。 上面沾染着熟悉的常青藤信息素,那是祂最喜欢的味道。 祂歪头盯着睡衣领口圆圆的黑色小扣子,扣子圆润漂亮,很有光泽。 上一世,上校曾给他一颗军装袖扣。 祂喜欢扣子。 一件衣服上有那么多,拿一颗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就一颗。 祂一口咬上扣子,连缀的丝线轻松脱落,吐出多余的黑线,祂捧着那颗小扣子在嘴里咬来咬去。 第8章 很硬、很滑、很喜欢! 祂试着把扣子融进身体里,反复从一个位置拿出来,确定好位置。 放在身体里最安全。 四条触手举着谢浔的睡衣去阳台,一只合格的触手怪应该学会给上校洗衣服。 祂很聪明,试验员和爸爸都夸过祂聪明,很快学会智能洗衣机和阳台升降杆的使用。 转动的衣服像海底漩涡,看久容易发呆。 洗衣机停止转动,祂捧着香香软软的睡衣,迫不及待地埋进去大吸一口,被青草香味呛的直咳,冷不丁察觉一道不解夹杂疑惑的视线。 哥哥不知何时倚着冰箱,正在看祂,看模样站很久了。 谢浔在次卧睡的迷迷糊糊时听到洗衣机脱水声,猜测机器人在洗衣服,突然想起睡前没有输入指令,家里除了他和机器人只有昨晚的小东西。 祂话都不会说,洗衣服更不可能。 谢浔惊醒,那东西不会洗衣服时把自己卷进去吧?搅碎的水母…人…? 死了更好,他本来就想杀了对方,虽是这么想的,没几秒慌里慌张从床上爬起来。 洗衣机很贵的。 谢浔汲着一只拖鞋跑出来,就看到对方抱着清洗干净的衣服咳嗽。身体全须全尾,意外的聪明。 两“人”对视,谢浔撇撇嘴,更不是人了。他放松下来,赤着脚一步步走过去。 昨晚睡不着反而想明白一件事,仅靠他自己不可能把卵弄出来。 谢浔一步步靠近祂,祂的瞳孔在震惊中扩大,抱着衬衫后移。 人类怎么能睡那么短的时间?! 谢浔见对方始终抱着衣服不肯撒手,试探地喊了声:“别动。” 两个字犹如咒语,对方果然一动不动,即使触手在看似用力爬。 谢浔眉梢微挑,弯腰拿起对方抱着的衣服,祂看起来比昨晚大了些,快恢复到杀掉时的大小。 终端显示早上八点多,谢浔只睡四个小时不到。 晾完衣服谢浔从冰箱拿了支营养液,水母团看来看去,跟了过来。 谢浔一改昨晚的态度,蹲下身询问水母团,“饿不饿?” 偷颗扣子的水母团受宠若惊,祂似乎忘记昨晚的一刀,不讲话只盯着谢浔看,触手尖们纷纷立起,看样子很激动。 谢浔拧开营养液盖子,慢慢的把营养液喂给水母团。 谢浔眼睛眯着,饶有趣味欣赏着,他没养过动植物,除了机甲内部改装的机械花。 谢浔喂的慢,水母团吃的也慢,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他想,即使自己喂的是毒药也能哄对方吃下去。没有防备心的水母会被欺负坏的。 谢浔压下唇角的笑意,手托着下巴道:“吃完饭,我们要干正事了。” 第7章 (*^▽^*) 衬衫搭在床边的椅子上,衣袖晃出细微错影。 某个水母在为正事掉眼泪,啪嗒啪嗒的眼泪掉的谢浔发愁,快哭成水母片了。 “哭脱水就没人要了。”谢浔安慰道,攥紧的手展开,摸上水母团的脑袋,他皮笑肉不笑,根本不想碰对方。 身体的恢复不可忽视,他一边厌弃这个小东西,一边怀揣着复杂情绪,介于接下来的事,他需要向罪魁祸首展露些扯淡的善意。 手感出乎意料的好,像果冻,没有想象中湿哒哒的粘液,谢浔内心的不安稍稍放下,挺适合捏着玩的。 祂听不懂脱水两个字,眨巴眨巴眼睛,触手攀附谢浔的手腕,不多熟练的求人,“哥哥……留下……好不…好……。” 这件事根本没得商量,谢浔笑着,眼眸镶嵌的黑曜石闪过一丝光,转瞬即逝,“不是非你不可。” 水母团闻言像是被冷空气吹过,触手变得皱巴巴。 随即,它们缓缓移动,戳了戳谢浔的大腿,仰头时水光在眼眸里转圈,“哥哥……要我吧,我。” 不用猜,对方肯定会答应。当然,比起对方弄出来谢浔更不愿意去医院。 谢浔的身份不同于其他人,在私立医院会被查的更清,军部医院也不怎么样。 人多眼杂,牵牵扯扯抖出来的更多。 水母团毛遂自荐后埋在被子里哭,身体时不时抽噎,看起来格外伤心。 谢浔不懂祂在伤心什么,那么小的一个东西,怎么那么多眼泪,令人费解。 谢浔的担心是多余的,祂的本体是液体,眼泪只不过是拿捏某人的手段,百试不厌,祂以前也是这么对上校的。 谢浔利落地脱掉衣服,抬头注意到水母似乎又比之前小了些,眼泪掉的多,真会缩水?“再哭我找别人了。” 祂瞬间止住眼泪,稍稍偏头,皱巴巴的触手瞬间变得张牙舞爪,哥哥脱脱脱…光了。 脸颊发烫,冰凉的触手松松捂住眼睛,仔细观察,不放过分寸。 谢浔没拆穿祂的小把戏,下身剩件没脱,想到对方能拟人和难以言道的喜欢,他浑身不自在,这跟投怀送抱有没有区别。 好在谢浔面上能稳住,“什么样最方便?” “……睡睡下。”祂磕磕巴巴道,祂喜欢看哥哥脸上的表情,别的姿势暂时没有解锁。 谢浔依言躺在床上,手臂顺势挡着眼睛,再看他真的要跳起来了。 黑漆漆的水母团动作缓慢的朝谢浔移动。 谢浔不安地吞咽,紧握的指关节因用力泛白,身体紧绷。 随着对方的迫近,心中升起的战鼓急促敲响,脑海中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 把自己彻底暴露在未知生物面前,露出最脆弱的地方,很蠢。 水母有四成的可能会杀了他,心里信誓旦旦的六成也没底。 这不能用喜欢两个字概括,原本对水母团复杂的情绪达到某个极值,谢浔眸光幽深。 如果一开始把对方宰了……,咬牙切齿又无能为力。 触手搭在谢浔肚子上,拟态的吸盘把谢浔滴水不漏的情绪瞬间击碎。 谢浔浑身汗毛直竖,触手迟疑地缩回,“哥哥?” “能不能……变成人?”许久谢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人和水母区别很大。 对祂来说拟态成人很简单,祂不情愿,触手卷起谢浔腿根的内裤边,哥哥没有接受祂不是人。 祂不可能是人,祂就不是人。 谢浔不知道祂在想什么,单方面认为对方不愿意,“不行就算了。” 早弄完早结束。 话未说完,再睁眼,对方变成昨晚的青年,说青年其实不对,祂的样貌处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带来的非人压迫感不容小觑,精神力在谢浔之上。 精神力并不是alpha独有的。 那张脸完全照着谢浔的审美点长的,蓝黑色的眼睛里永远盛着一汪水,藏匿着常人看不到的海底深渊,鼻梁高挺,鼻尖微微上翘,嘴唇不薄不厚。 谢浔愣神,漂亮的近乎不真实,胡思乱想幸好是好看的。 祂的手撑在谢浔的腋下,另一只手拿开谢浔挡眼睛的胳膊,哭过的眼睛红红,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谢浔并未捕捉到。 祂委屈巴巴道:“哥哥,我开始了。” 谢浔半阖的眸子在对方清晰的声音和擦过唇间的吻中暮地睁大,不等他有所反应,双眼被一层虚无缥缈的黑雾紧紧覆盖,alpha的五感无限放大。 触手和治疗仪的感觉天差地别,后者只不过时不时剐蹭,出于自我解决的想法,不会生出妄念。 前者的想法完美贴合主控的意识,它们肆无忌惮,alpha的生殖腔很深,异物感极其强烈。 谢浔不由得紧张瑟缩,在祂身体撑起一小块弓起背。 青年多年训练,身材优越,背部肌肉线条紧绷,胳膊的三角肌明显,青筋浮现的手紧紧抓着枕头,身上很快蒙了层汗。 谢浔催促快点,胃里压迫的难受。 祂跪撑在谢浔腿|间,回应声上校哥哥,伪装的可怜在谢浔看不到的地方消失的一干二净。 瞳孔细微变化,眼神眷恋黏腻,身后的延伸的黑色触手像巨大的蜘蛛腿影,青年被笼罩在一小块,无所遁形。 哥哥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脆弱,所有的,所有的,只能给祂看,哥哥是属于祂的,从祂捡到的那一刻就已经是祂的了,祂不会让哥哥死掉。 无风的窗帘飘动,黑影逐渐消散,祂想抱哥哥,犹豫很久,最后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拥抱。 黑色的液体虚虚拢着谢浔,不敢有所妄为。 这是祂第一次抱上校。祂第一次靠近的是上校的停止跳动的心脏。 分出的触手检查谢浔的腺体和手指的伤口,愈合的很好。 哥哥的信息素紊乱不会再发生,祂也不会在糟糕的雨夜看着哥哥难受却无能为力。 触手吸附卵时,覆盖在谢浔眼上的黑绡逐渐消散。 谢浔清楚的感知到鸡蛋壳里的物质缓缓流出,他面色潮|红地喘着气,汗湿的是碎发粘在额钱,失神中落入对方的眼睛。 第9章 怎么又哭了。谢浔眸光落在对方眼皮上的痣,听见对方道:“哥哥,留下吧。” 怎么可能! 谢浔怕对方塞回去,前功尽弃。他不想白遭受被水母上的第二次,长得好看也不行,原则问题。 谢浔双眼轻微失焦,伸手绕过对方的背部,祂的视线紧随谢浔的手,可怜巴巴,眨眼时泪水砸进谢浔唇齿里。 没有味道的眼泪,连咸味都没有。手施力将人压在怀里,他压着喘息,声音又沉又哑,在对方耳朵边毫不留情道:“不好宝贝,你生,我养。” 简短的几个字,耳朵尖的热度直直烧到大脑,整张脸羞红,精神海不断叫嚣重复着宝贝两个字,强烈的失控感让祂自己都害怕。 好想把哥哥带走。 谢浔说完这句又被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着眼睛,无法醒来,只能清醒的感知着。 祂凑在谢浔耳边道:“做个好梦,哥哥。” —— 等谢浔醒来已经是晚上,室内一片黑暗,只剩他一个人,水母跑走了。 谢浔抓了抓手心,他梦见一只脏兮兮缺胳膊少腿的水母咬着一条人类胳膊,圆溜溜的眼睛冒星星似的看他。 呜呜呀呀的说吃吃,叼着人类胳膊甩到他身上,谢浔盯着对方断的七七八八的触手,他听到自己说了声过来,水母欢喜地抬头,梦结束了。 按照对方听话的性格,八成会跑过来,跑过来会怎么样,谢浔不知道,他不想做这些稀奇古怪的梦。 他的精神力在s级,对方一句话能影响到他的精神力,除去之前的种种,水母作为63区潜逃的生物毋庸置疑。 手指在个人终端在联系人直接划到为h,终端接通,对面安静的像开了静音。 谢浔半闭着眼,声音有些哑,“63试验区的防护网能进吗?” 对面传来轻微敲击键盘的声音,“上回被警告了,他们记得我,不好搞。” “风险多大?” “帝国联盟前不久发布文件,恶意探查处永久监禁,我还没有女朋友,不干。” 谢浔啧了声,伸手撩过凌乱的碎发,拉过被子盖到头上,后知后觉身上穿着睡衣,还会给他穿衣服,小东西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了。 对方咂摸一阵,突然开口,“欸,老大,你声音怎么回事?” 谢浔随口应付,“天气太干了。” “哈……”对方传来一声轻笑,水银市天气正值五月份,气候宜人,湿度一直处于均值。 谢浔无力吐槽,“净和你姐学。” “要都学会就好了,老大你什么时候回来,挺久没见了。” “有时间就回去,到时候再联系,”谢浔睁开眼眸,“找最近五年关于非人生物的相关报道,贴近63区,整合发我。” 何沉年疑惑的接下这份差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手的事,“行 ,老大明天发你。” 挂断终端后某阴郁蘑菇噼里啪啦狂打打键盘,眼镜片映着繁琐变动的数字绿光。 他突然抬了抬眼,哇,死手点错又进去了。 内心吐槽63区防护网真差,实际兴奋感快要溢出,让他看看63区究竟有什么好东西吧。 谢浔汲着拖鞋离开卧室找水母,他从冰箱里拿支营养液补充身体需要,装着在室内转了三圈。 会洗衣服的水母走了。 谢浔叼着营养液去尚未看过的阳台,一眼便看到阳台边,团吧在睡衣上的水母。 水母怀里抱着那颗卵,谢浔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那颗卵确实有些不同,比其他的要大,光泽度更高,想到从哪里拿出来的,谢浔提不上一点好感。 他当时只不过哄怪,随便说说,看样子对方真打算孵出什么。 谢浔仰头喝完最后一口营养液,拿玻璃管拨弄水母的触手尖,触手生出的小吸盘翕动,之前分明没有。 诡异多变的“水母”。 玻璃管轻轻推那颗稍大的卵,水母团的触手察觉到后紧紧护着。 祂的眼睛缓慢睁开又闭上,触手不由自主地缠绕眼前的玻璃,弱弱地喊了声哥哥。 如果没发生之前的事,谢浔还能觉得几分可爱,现在…… 对谢浔来说,祂始终是失控又危险的存在,喜欢这种东西脆弱的要命,一阵风都能给吹散了,说不准那天就要报复回来杀了他。 谢浔捏了捏对方的触手尖,梦里的黑水母触手断的惨兮兮,只剩两根完好。 这么爱哭,梦里该哭成什么样啊? 第8章 (o﹏o) 夜是长满獠牙的怪物,诡异离奇的梦境不停重复预演。 祂站在那歪头看上校,天真又懵懂,上校眼里映着祂。 祂喜欢上校嘴角下的小痣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上校笑起来很温柔似乎对祂独有的怜爱。 一片荒芜的63区仅剩他们两个。 小石子在空中化为纽扣,刻着帝国军徽的扣字在阳光下闪耀,背面错乱的刀痕掩盖着原有的字迹。 漆黑的触手覆盖,祂欢呼雀跃接住,像小狗一样跑到上校跟前,希望再来一次。 视线蒙了层缠绕的黑线,祂迟疑上前,始终看不清上校的脸。 大雨倾盆,扣子滑落到泥水里,祂第一次觉得雨打在身上那么疼,庞然大物的机甲撑不起一片挡雨的地方。 断的七七八八的触手无法挡雨,眼泪一颗颗砸落,比雨水落的多,祂在也没用。 上校说不许哭了,比雨都大。 他们想着这个冬天该怎么过,连秋天都过不去。 身体被密密麻麻的尖针蹂虐,黑色的液体如同乌云般蔓延整个梦境,未知情绪占据制高点。 水母猛地惊醒,身体表面肉眼可见的颤抖,蓝墨色尚不能汇聚的眼睛盯着床上睡着的人,许久触手才动了动。 祂把自己埋起来,触手迟钝地挡着自己,后知后觉自己被哥哥带回了卧室。 哥哥的梦是祂送的,真实存在过的,祂的梦也是真实的。 祂熟练地爬到床边,没有凑近。黑漆漆的触手吸走周身的月光,目光一寸一寸刮过青年的身体,瞳孔中的复眼不正常波动。 强烈的情绪让祂有些冲动,祂想和哥哥贴在一起。 祂像液体一样探进被子里,听着青年的心跳声,重复呢喃着哥哥,眷恋的声音缠绕青年的皮肤上,激起一层小疙瘩。 夜里常青藤信息素微不可察地包裹着祂,没有再做噩梦。 事实上,正常的触手怪不会做噩梦。 ** 谢浔醒来第一件事是洗澡,昨晚他不清楚怎么就睡了过去。 谢浔在浴室花了半个小时,里里外外反复检查才放下心来,身体彻底干净,心情比之前好很多。 点开终端差点让他两眼一黑,陆司令和俞承的消息被一封停职文件淹没。 谢浔兴致缺缺地点开文件,时间往后延十天,意料之中。 谢浔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他给陆司令拨了终端,毕竟是他的顶头。第一次对方没接,第二次快挂断时才接通。 “司令好。”谢浔惺惺作态,声音听着坦诚,内心吐槽司令故意晾着他,终端戴在手腕上,陆沧整天在办公室浇花,没道理接不住。 陆沧没提谢浔两次打alpha的事,“身体怎么样?” “活着。”谢浔简言意地回,路过电视桌边,机器人码好的卵全部消失不见,他简单搜寻一圈,没有收获,问机器人,机器人表示自己没有动。 “好好休息,信息素紊乱频率怎么样?”陆沧关心道。 诡异的好了。 谢浔不会给自己添堵说出口,他倚着门,低头看切割在裤脚上的阳光,谎话张口就来,“一周一次,还好。” 阳台边站着几只小麻雀,谢浔的眼睛漆黑如墨,吃了吗?那些卵。 想起停职,谢浔道:“司令,不会只有我有处罚吧?” 在军部,陆司令一定会双手托着下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句你猜猜,完全不会透露一星半点,但当陆沧面对谢浔,他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谢浔呵笑了声,心跳加快几分,讽刺的语气没有变化,反倒像真诚发问,“陆上将不喜欢现在这个结果吗?” 没等回话,谢浔挂断终端,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去卧室看水母团,水母团还睡着。 昨天半夜谢浔去客厅喝水,碰巧路过阳台,顺手把水母带回卧室,放不放在卧室都不重要,水母会自己爬过来。 玻璃在一边放着,谢浔拿起戳了戳水母微微鼓起的脸颊,水母嘴里确实含着东西。 谢浔眉头紧紧囧在一起,想到是卵,他头皮发麻,身上跟过电似的。 谢浔拒绝想起卵从身体里滑出去的场景,太死亡了。 “好能睡。” 脸颊被光滑的东西顶了顶,触手察觉到没有恶意,主动缠绕。 水母团缓缓睁开眼睛又困地闭上,继而猛地睁大,哥哥正盯着祂。 第10章 青年刚洗完澡,上身穿着黑色紧身打底。视线扫过谢浔胸前的鼓起,落在劲韧的腰,祂眨眨眼,离得近可以闻到常青藤味混杂沐浴露的味道。 哥哥的味道。 毛巾被触手抓出褶皱,祂抱着卵挡着自己的脸,幸好祂是黑的,哥哥察觉不到。 谢浔无法看透一只水母团的行为,他歪头盯着对方蓝黑色的眼睛,在水母团的脸颊看了眼,视线飘落抱着在卵上,打趣道:“能孵出小水母吗?” 水母团闻言怔了怔,好久才道:“没有水母。”祂不是水母,更不会有小水母会出生,卵没有受精,只是“普通”的卵。 谢浔点点头,他的眉眼凌厉,眼睛又黑又亮,不笑垂眸看人时容易让人紧张,“你,”他故意停顿,“吃了什么?” 水母团莫名觉得空气焦灼,祂紧紧缩在卵后。祂明显比卵大的多,根本挡不住。 水母怕哥哥要那枚扣子,衬衫上明明有很多,“……没有。” 谢浔眼睛微微眯起,古怪的想法诞生,他拎起睡衣的几个角去浴室。 什么都不知道的水母晕头转向的被谢浔搁在洗手台上,怀里依旧抱着那枚卵。 谢浔抽张纸巾,“这个给我。”示意祂把卵放在纸巾上,谢浔担心祂把大的也给吃了。 祂看哥哥的指尖,不情愿的往后缩了缩,吐出两个字,“不要。” 哥哥会捏碎,但祂只有一个。 终端震动打断谢浔的话,是何沉年,估计有消息了,谢浔转身出了浴室。 “……哥哥。”水母小声地喊了声,谢浔没有听到。 失落的水母,小发雷霆的把卵轻轻放在纸巾上。 如果哥哥再多说一句,祂兴许就给哥哥了。 这颗卵的确有所不同,共生卵。顾名思义和祂的生命一样漫长,除此让身体变好,没有任何作用,也不好吃。 祂在洗手台百无聊赖地玩水开关,仔细清洗自己的每一根触手,祂足足有八根触手,争起水容易打结。 过会瞄眼门,才珍惜地捧出嘴里的扣子对着流动的水,触手生出的小吸盘紧紧吸着,不会被冲走。 终端那边何沉年依旧是阴不死阳不活的语气,天塌下来有他的声音顶着,“老大,查不到啊,信息源早被删了或许根本发不出来。” 非人生物等容易造成群众恐慌不安的信息,会杜绝在星网上传播,更别说贴合63区,想要查到蛛丝马迹比登天还难,何沉年昨晚一心两用,脑细胞差点干没。 他花两星币买张干巴巴的饼,不管好不好吃直接往嘴里塞,问出昨晚的疑问,“老大,你是不是遇到怪异生物了?” 谢浔绕回去看玩水的水母,轻声道:“没。” “哦。”何沉年蹲在马路牙子边困的睁不开眼,继续啃饼。 昨晚攻击63区防火墙和搜集一直404的资料一夜没睡,今早在躲人,一个16岁拿到b级心理师资格证的人。 心理师等级分为abc,b级需要有两年执业经验才能获得,一个没成年刚上大学的小孩。 不是何沉年看不惯,纯属好奇,他闲暇查过,是对方自己考来的,不是买的。 谢浔兴致盎然地拉开抽屉找牙刷,电动的不行,对方嘴太小,家里没有小牙刷,只有成人用的。 谢浔接了杯热水,把新牙刷泡在水里,“帮我借个实验室?” 何沉年费劲拽口饼:“老大,你用实验室干什么啊?”老大口中的63区非人生物和实验室怎么看都挂钩。 平常人何沉年绝不多问,但谢浔不一样。 他比谢浔小八岁,有记忆开始就跟在谢浔身后叫哥,不知什么原因谢浔考上联邦大学后消失几年,回来已经是军部的上校。 前两年他们才重新取得联系,他喊人也从哥变成老大,比以前疏远的多。 四年足够改变很多,谢浔的性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说好听点比以前有人情味,说难听点,会装了。 曾经亲近的人对不经意显露的情绪感知很强。 谢浔明明可以拒绝回答,余光瞟了眼浴室的方向,语气盎然,“解剖一只水母。” “水母?”何沉年不确定地问了嘴。 “对,实验室有结果发我,挂了。”谢浔的目的达到,拿着泡软的牙刷回浴室,水母和祂的卵果然消失不见,只剩湿睡衣往下滴着的水汇聚,整个浴室带着难以忽视的森然冷意。 谢浔并不惊讶,水母的行为反倒印证他的猜想,对方不会长久待在没有他的环境,格外喜欢黏着他。 明明杀了祂两次,谢浔想不透也看不懂,听到解剖会怕的水母,就因为喜欢一直待在他身边。 谢浔把牙刷放进牙杯里,关上浴室门。黑色抱着卵的水母在瓷白色的浴室里很显眼,谢浔仔细搜查所有死角,一一拉开洗手台周围的柜子,甚至打开抽水马桶盖。 跑的真快。 森冷感挥之不去,水母没有离开,估计藏在哪个地方掉眼泪,触手塞进嘴里哭的时候没声音,谢浔见过。 祂只哭不闹,分外安静。 谢浔在浴室转了一圈,仰头看顶间的吊顶,十有八九在上面。 浴室吊顶靠窗侧没封口,有拳头大的空隙,平常关上窗户,没什么影响。 凭借水母团之前的行为,谢浔拿捏祂很有自己的手段,“不出来,我真的走了。” 终端静音,谢浔靠着门,玩切水果单机游戏,限时三分钟游戏结束,浴室没有动静。 他假意离开又折回浴室,手里多了包拆开的棉签。 水母确实待在吊顶里,听到哥哥的话祂有些犹豫,管不住的触手已经勾着吊顶边,这让祂分外苦恼。 谢浔注意到浴室多的触手尖,眼里的兴味不加掩饰,点开终端录像,顺手把棉签包塞进口袋。 水母团做选择很困难,即使祂的触手早已行动。僵持几分钟,水母才沿着窗口爬下来,吊顶里有很多灰尘,祂又变脏了。 祂刚从窗户上探头,就见哥哥倚着门看祂,触手抱着的卵险些脱落。 谢浔见水母又要躲进去,拿起湿睡衣三两步上前,把迟疑的水母团包了起来,团吧在手里。 一人一怪对视,谢浔看着对方一侧微微鼓起的脸颊,想到那些卵还含在对方嘴里,每个身体器官都在疯狂叫嚣:“吐出来。” 水母沉浸在委屈里听不见哥哥说了什么,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在睡衣里,谢浔以为自己捏疼了祂,手松了些,“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吃?” 可是,有很多扣子的。 谢浔的指尖擦过水母的嘴巴,准备的小棉签被对方轻易咬断。 “牙齿真厉害。”谢浔蹙着眉把断棉签从水母团嘴里拿出来,手指碰到对方的小舌头,被卷了下。 手指深入,水母团的触手卷着谢浔的手指不让靠近,尝试挣脱。 祂的拟态实在太小没什么力气,要是在哥哥手中变大又接不住祂,祂泣不成声,“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要生气了……” 谢浔无视水母的反应。 水母哑音,发出轻微的咳声,祂不敢咬。 谢浔的指尖触碰到坚硬的东西,卵分明是软的,弄都弄了,没有中途抽出的道理。 指尖小心翼翼刮着水母柔软的口腔带出,对方抱着的他的手指,眼泪掉个不停。 一粒圆圆的黑扣子落在洗手台上,谢浔手指上全是湿哒哒的口水。 衬衫上的扣子,和谢浔想的天差地别,家里的卵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谢浔问,“桌子上的卵你吃了吗?” 第9章 (*^-^*) 水母团磕磕巴巴哭道:“肚子里。”祂又补充了句,“我的。” 卵是祂的,祂拥有对这个东西的所有权,不能怪祂。 得知这个信息的谢浔面色白了一瞬,离奇又合理,他心情复杂地把水母团放在洗手台里,将水调为凉水冲手指上的口水,顺便……清洗水母。 水母团飞快瞟了眼谢浔,触手迅速勾起纽扣塞进嘴里,谢浔当作没看见。 流动的水冲掉身上的灰尘和眼泪,祂又抽抽嗒嗒地缠绕谢浔的手,拟态的吸盘在alpha手背上吸附出小小的红色圆印,凝落在谢浔指尖的水珠被悄悄吞噬。 谢浔低敛着眉,疑惑不解也没有把水母团拽开,由着祂缠绕。 一只水母竟然害怕水。 水母伤心是因为祂是脏的,祂不想让上校看见,即使祂委屈也不觉得自己吃卵有什么错,但祂会主动认错:“哥哥,是我不好。” 谢浔眉梢微挑,他在意的不是吃卵这件事,生物自产自销在大自然很常见,但对方是一只有意识的水母。 水母清楚的知道那些卵曾经呆在那里,荤素不忌的吃了,谢浔心里感到一阵阵恶寒,思想不受控。 水母团察觉到哥哥心情不好,触手讨好的把共生卵献宝贝一样塞进谢浔手里,仰头眨巴眨巴眼睛,谄媚道:“给哥哥吃。” 第11章 冰凉的卵如同烫手山芋,谢浔震惊的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手上没有动作,语气故作轻松:“你是什么生物,水母怪?” 祂歪歪脑袋,触手们表现的很激动,缠绕的愈紧,它们想和低等的水母拉开界限:“触手,”祂的触手张牙舞爪,“我是触手…怪~。” 祂说话时很兴奋,偷偷观察哥哥脸上的细微表情。 谢浔伪装的滴水不漏,不着痕迹把卵放在洗手台边,顺着水母团的话问:“会变成人的触手怪?” 两者怎么都不沾边。 水母团看着哥哥的眼睛,迟迟没有回答,祂不知道怎么的回答会让哥哥接受。 祂拥有很多拟态,只要祂想,祂可以是任何,只得弱弱地喊了声哥哥。 谢浔没指望水母能回复什么,他和水母团圆溜溜的眼睛对视,移开视线。 牙刷的刷头并不大,对比水母团的嘴还是大些,终端又响了两声被谢浔关机,他对水母说:“乖,张嘴。” 水母团生理性害怕哥哥的示好,哥哥上次喂他营养液时让祂取出自己的卵,这次祂知道哥哥要做什么,祂偷听到了。 祂不想,还是听话地张开嘴巴,祂不会拒绝哥哥任何合理的要求,如果这样哥哥可以留下祂。 谢浔没给别人刷过牙,动作笨拙又轻缓。牙刷的刷毛对于一只软软的水母来说太硬了些,谢浔放弃牙刷,抽张湿巾给水母团擦牙齿。 水母团的牙齿很小,像人类的缩小版。 如果一只水母达到自产自销的话就不会饿死,谢浔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他恐吓水母团:“下次再吃,把你晒成水母干。” 顺手湿巾丢进垃圾桶里,又抽张新的嫌弃擦手。 水母歪头疑惑看了一会,举起自己的两根触手。 给祂也擦一擦吧。 谢浔凝视两根黑漆漆的小触手:“......”你有八根你不知道? 沉默中,谢浔想了想实验室,皮笑肉不笑地给水母团擦触手。 触手外表没有黏糊糊的粘液,软的像一滩柔韧的水,谢浔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形容。 每擦一条对方都要抱着吹吹,再抬起新的来,越往触手顶端,水母团敏感的往后躲,小脸囧在一起,硬是没缩回触手。 多少有几分可爱。 谢浔微翘的嘴角缓缓压平。神经质。 他捏了捏对方的触手尖,想起困扰的梦,谢浔之前吃过水母团的触手,对方的触手长出来了,梦里的却长不出来:“断了还能长出来吗?” 水母团正吹着触手,闻言张了张口,触手以前长不出来,现在可以,“哥哥,我不知道。” 水母团看样子很失落,触手又变得皱巴巴,谢浔没再说话,给水母团擦干净每条触手。吹风机插上电,省的对方吹不干。 “闭上嘴。”谢浔道。 水母很听话,呜呜的冷风还是吓得祂紧紧缠在谢浔的指缝里,比之前都要紧,谢浔能清晰的感受到吸盘吸在手上,胳膊上激起一层小疙瘩。 谢浔对着手吹了会,觉得差不多干了,拿毛巾裹着水母团离开浴室。 吹风机都能吓成这样,看起来好弱,谢浔不会忘记水母变成人握着他手腕的劲,简直想把他手给掰折了。 谢浔把水母送到沙发上又去浴室洗手,右手上明显可见的粉色吸盘痕迹像某种烙印,一圈一圈和小腿上的黑蛇象征寓意很像。 摁两回洗手液,谢浔仔细清洗每根手指。 两人的早中餐朴实无华,营养液。 谢浔把营养液递给水母团,水母触手卷着,盯着营养液一直没动静,一个劲地盯着跑步机上的谢浔。 谢浔念叨着实验室,又给祂喂了一次,恶声恶气:“要学会自己喝,以前你都是怎么活下来的?”都学会洗衣服了。 “尸体,尸体。”祂回复。 果然吃的也不正常的,“少吃那些东西,把你脑子吃坏。” 谢浔在跑步机上跑步,水母团在沙发上玩脑袋上的毛巾,一人一怪相安无事。他停职一天的安排很简单,跑步、撸铁偶尔去阳台吹吹风。 晚上五点多,谢浔收拾妥当准备去商场买菜,他一直不喜欢喝营养液,军部食堂的菜并不是很合谢浔的胃口。 “别跟着我。”谢浔低头看地上的水母团,严词拒绝,“去看电视。” “哥哥,我……车。” 谢浔甚至考虑了一丝可行性,垂眸,门砰的一声关上,他怎么可能带一只危险的水母出门。 谢浔开着悬浮车到商场,凡是他觉得缺少的都放进购物车,家里什么都没有,买的东西比预想的要多,来回送到车里花了两趟。 他不太想回公寓面对水母,在市区漫无目的地游荡两圈被交警机器人敲了窗户。 这些小交警机器人会识别车牌号对应车主id,它在同一个地方识别谢浔三次,敲窗户给予警告,提醒谢浔快回家,不要在路上。 晚上很危险。 谢浔打开车窗往小人工怀里塞了两张钞票,被小人工追着还钱,大晚上的他开着悬浮车遛小人工,没一会就甩远了。 那些小人工下班可以自己去买汽油喝。 水银市虽然位处于繁华的市中心也存在一些偏僻的小道和店铺,谢浔将悬浮车调为自动驾驶,扭头看周边的街景。 老旧的街区像是没有经过科技的洗礼,昏暗的路灯,盘绕的电线谢浔只在地下城六层见过,灯虽然暗,好在供电正常。 谢浔瞥见灯管缠绕亮起的牌子,悬浮车靠边停,他摸出底座指甲盖大小的装置下了车。 店里的灯光透出在地上拉出长影,谢浔撩开发黄的橡胶帘进去,室内白织灯透亮,围着墙林列着三层鱼缸让整个室内都弥漫着淡淡鱼腥味。 老板窝在电脑后打游戏,瞄了眼来人哟了一声,对方的衣服不像生活这附近的人,脸总引人多看两眼:“帅哥,这里。”他指了指桌边写的纸牌。 老板低头继续打拟战,类似机甲对抗类游戏,很火。他这次遇到个强悍的对手,三局败北,硬拉着对方开第四把,对方还要开满级嘲讽。 小牌子上写着客户自取,再旁边是小盆和鱼网,谢浔各拿一件。 老板打着焦灼的拟战,不忘提醒谢浔,“就你前边第三排第二个,杂色的兰寿金鱼卖的最好,价格也最高,两条可以便宜点,往右边看,第二排那三个品种也好看,就是挑的很,容易养死,不推荐。” 店长不推荐的果然剩的最多。 谢浔捞了两条店长推荐的和两条简单的小金鱼加上水箱和饲料总共六十星币。 店长游戏暂停十分钟,把四条小鱼放入装水的塑料袋,交代谢浔该怎么养,谢浔终端录音,有需要回家再听一遍。 “好了,一般情况下注意换水和喂食都不会出问题。” 谢浔嗯了声,抱着东西准备走又转回来,他们捞鱼的时候听着店长的碎碎念和粹骂,知道在打拟战巅峰赛级。 他笑的时候连带着嘴角的小痣跟着扬起来,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真诚又透亮,让人如沐春风,“要不要我给你打一局?我巅峰赛级前十。” 店长疑惑的一秒被对方的电锯来个横劈,他看着眼前的alpha,被对方的笑晃神,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能行吗?”手已经将游戏手柄递给谢浔。 “我试试。”谢浔道。他没过机甲类游戏,只开过真的。 半个小时后悬浮车上多了份额外赠送的鱼粮,是给店长拉回六百多积分的奖励,那枚小的装置也消失在谢浔手中。 悬浮车驶离旧城区开往灯火通明的新城区,个人终端的蓝光映在alpha的脸上,何沉年的对话栏接连冒出信息。 老大,实验室已经约好了。 明天下午两点,地下城三层。 第10章 (。﹏。*) 何沉年平时看着松散实际办事效率极高,谢浔回复知道了。 谢浔半阖着眼,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在大脑里过整件事,从他开枪崩一只水母到现在实验室的确定,以及信息素紊乱痊愈。 直觉占主导,谢浔会毫不犹豫杀了对方,复杂的情感转换让他有点下不去手。 左手背上吸附出的浅色粉痕像无形的烙印,谢浔眯了眯眼,撸起袖子,手背到小臂上层层缠绕着水母吸出的痕迹,当时没觉得水母用多大力气,结果一整天都没有消。 刚刚卖鱼的老板问起,谢浔说家里养的水母缠手上导致的,老板开玩笑说是章鱼吧,水母可没那么大的力气,这都要捕食猎物一样。 谢浔把袖子拉上,腿跨到后座扭头看刚刚的卖鱼店,店面看起来灰扑扑的,老板只是个卖鱼的怎么会认识那个omega呢? 谢浔心事重重地抱着鱼缸回公寓,扭头看到歘地冒出来黑水母,谢浔眼睛微微瞪大:“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水母总喜欢歪脑袋表示自己的困惑,祂先看哥哥,视线下移到哥哥手里的鱼缸,目光聚在丑陋鲜艳的小金鱼上,会在淡水里游的小金鱼,低等试验品,只配让祂吃掉的小东西。 第12章 谢浔的目光在水母和金鱼身上徘徊:“送你的。” 这句话成功抵消尚未涌出的眼泪,谢浔松了口气,暂时把鱼缸放在茶几上,去厨房对应买的东西是否齐全,机器人下楼取悬浮车后备箱的东西,客厅只剩下水母和金鱼。 水母团时不时瞟眼厨房,触手装模做样地戳戳玻璃面,祂的触手太软,金鱼没有察觉。 下一秒水母团整个贴在玻璃外侧,漆黑的一大片,脸上接连生出复眼以诡异的频率眨动,牙齿磕在玻璃上,发出擦擦擦声。 金鱼害怕地乱窜,激起一层层涟漪。 祂复眼缓缓收回,触手戳戳剩下一个没收好的复眼,鱼缸里的金鱼早已没有之前的活力,迟钝的游着,触手早已勾着爬到方形玻璃缸边。 漆黑的小触手探进水里,点了点金鱼的额头,也不怎么样,还没祂软。触手小浮动搅动着水,拟态吸盘翕动,金鱼绕在触手边游来游去,双方都在等一个契机。 一只稍大的奶牛花色金鱼呼水,触手被猛地吸进去,诡异的吸附感让水母团浑身一个激灵,吓得祂啊啊叫,狂甩开自己的触手,一节触手“啪”地摔断在沙发上。 正从厨房出来准备告诫水母的谢浔:“......” 断掉的触手在沙发上蠕动努力寻找着主体,吓坏一直掉眼泪的水母,谢浔的疑问像沼泽里的泡泡不停冒出来,水母把自己触手......甩断了。 直接……断了,甚至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飞到沙发上。 谢浔看着断掉的小半截忍不住笑出声,水母团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谢浔的笑声跟着撇撇嘴似乎是想跟着哥哥笑,尬笑两下,又觉得丢怪和委屈,眼泪啪啪落,脸上表情一阵扭曲怪异。 哥哥的轻笑声萦绕在祂耳边,祂扭头看水里的金鱼,堵在口中的小半截触手滑落,祂看似伤心到了实处,彻底哭了起来。 谢浔再笑就不厚道,水母团脸上的表情缤纷,他只能低头掩着,拎起水母前捻了下手,还是不太愿意多碰。 水母被放沙发上,那节小触手在祂眼底不停扭动,像短粗的蚯蚓。祂赶忙抱着自己断掉的触手,蓄积的泪水涌出,砸在不停扭动的触手上。 谢浔站在一边偏头看,断掉的触手焉了吧唧偶尔抽一下,谢浔悄悄打上终端录像记录怪异的场景:“别哭了,要把它淹死了。” 水母团眼眶里的泪水有一瞬间停滞,祂仰着脸,嘴里一直叫着哥哥,鱼,谢浔亲眼看见水母的触手从鱼缸里甩出,谁的错还是分得清。 谢浔面上点点头,蹲下身半靠着沙发,alpha的嘴形漂亮,上唇有唇珠但不明显:“长不出来了吗?” 视线扫过哥哥的唇,红红的、薄薄的,祂还没碰过。水母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触手卷着捏着断掉的触手,使劲晃了晃,像是要把自己的触手摇醒,“没有了。” 门咔哒响起,机器人推着身前的小推车,谢浔买的东西都在里面,这是机器人搬运的最后一趟。 谢浔扭头和抽抽搭搭的水母对视,终端映着水母团黑色的小脸,水母表面的液态波动被记录下来。 谢浔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刚刚笑的压不下唇角,面色冰冷又令怪窒息,和平常根本是两个人,水母团眨了眨湿润的眼,祂没有见过这样的哥哥。 很危险,很喜欢,哥哥带来的不确定感像发现连环的线索,曲曲绕绕到达秘密,吸引着祂。 水母团肉眼可见的害怕被讨好取而代之,祂用脸颊小心翼翼地蹭谢浔的手指,眼眶里的泪水沾在谢浔指尖,黏糊糊地喊哥哥。 谢浔不为所动,眼底看不出情绪,这小东西的伎俩全用他身上了。 谢浔爱抚地摸着断面,黑曜石一样的眼眸中闪过诡异的光,带着显而易见的探究,声音平静如水:“我之前杀了你两次,你不是完美自愈了吗?” “再试一次好不好,宝贝。”尾音上扬,轻易勾起水母团的所有幻想。 宝贝,宝贝,宝贝……祂的灵魂像棉花糖一样飘起来,被谢浔揉成团,扔进嘴里不知道要甜死谁。 数十条视线锁在青年身上,更多更多冒出,带着吞噬的欲望,谢浔眼里酿出的笑不曾消失,胃里一阵翻涌,他能感受到看不见摸不着的注视。 水母团断掉的触手逐渐化为液体被其吸收,触手缓慢变长,黑色的、软软的和旧的一样,毕竟是新的,其他的触手纷纷护着新长出来的小半截。 谢浔故作讶然地收回手,刚刚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捏了捏水母团的脸,赞扬道:“真厉害,不要再去玩金鱼了。”谢浔起身去厨房,没提水母装哭的事。 伤心是真的,后面就开始演了,眨巴眨巴掉眼泪总是瞄他能给出什么的反应。 谢浔配合水母演了场戏。 黑色的身影伴着眼泪消失在眼中,墨蓝色眼睛住着贪婪的黑洞,哥哥和祂想的完全不一样,好吸引怪。 新长出来的触手痒痒的,祂很不喜欢金鱼,不喜欢的原因建立的太久。水母团歪头盯着鱼缸里的金鱼,快速跑过去,捞起一条往嘴里送。 红色的金鱼被触手绞的半死不活,眼睛翻白冒出,水母张大嘴巴,眼睛盯着快要进嘴里的金鱼,迟迟没有送进去。 祂和触手产生了分歧,僵持十几秒后,水母认真地看手里的金鱼。几秒后金鱼飘落鱼缸底,水被破损的内脏染浑。 水母跑去洗手,八只触手考虑的很周全。 没有遗漏,谢浔出了厨房,绕过家务机机器人从冰箱拿出两支营养液,一支给在沙发上玩毛巾的水母,水母很聪明,已经学会怎么开营养液。 谢浔看水母喝营养液,嘴巴真小,谢浔想。 还挺听话,谢浔把喝完的营养液瓶放在桌子上,方便机器人收拾。 终端震动,谢浔看了眼未知号码猜到是谁,自顾自地去阳台,关上门。 对面传来风声和鸟叫,几秒后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对方笑嘻嘻的声音传来:“宝贝,你怀孕了?alpha的还是beta的?别告诉我是omega的。” 谢浔回头,透过玻璃留意眼远处拿着两个玻璃瓶的水母,毫不留情的直接下定义:“反正不是你的。” 对方惊讶的哇哦一声,几声明显的枪响,“宝贝,你真有意思,我真的特欣赏你,如果你不介意我是omega的话。” 谢浔叫宝贝是跟穆隐耀学的,不精炼,一口一个更学不来,就这已经足够迷惑一只小怪物。 帝国联邦大学亮的刺眼,谢浔侧目看另一边,眨眼时眼前飘忽细碎的圆形光斑,他闭上眼缓缓:“你介意我是alpha吗?” 穆隐耀是omega却想上他,谢浔嗤之以鼻。 穆隐耀似乎在跑,声音不稳,谢浔不知道对方具体是什么职业,只听对方上回吐露,目前混到星航。 谢浔本以为穆隐耀又在满嘴跑火车,对方向来十句有八句都在胡诌,直到穆隐耀发了张和沈不言的亲密合照,谢浔现在想起合照都有点懵,合照上两人脸颊紧紧贴在一起。 沈不言有严重的精神洁癖,穆隐耀一心想上alpha。 “宝贝,我当然不介意啊,只要你是下面的。” 谢浔不想再听:“沈不言怎么没看住你?” “啊啊,”穆隐耀抓了把头发,“浔你真会找话题。”他躲在树后,摸了把胸前浸透的血,妈的要死了,刚刚对锋的就是沈不言的手下。 他内心唾骂一千遍沈不言是个傻b,又开始担忧自己刚刚的一枪打在沈不言心口上没。 “好啦宝贝,没死就给你打电话,木马。”穆隐耀挂断前不忘提醒谢浔:“记得打胎,alpha怀孕不好。” 天知道穆隐耀从沈不言口中听说到这件事有多震惊,咖啡直接泼了沈不言一身,带私仇的那种。 终端被对方挂断,三个月前谢浔收到阅后即销的文件,署名宝贝,对方的要求很简单,记忆存储器,军部弄到比送出去简单。 他和穆隐耀算不上熟,好几年前佣兵任务碰了个头,对方是杀手。再之后谢浔出任务,对方是黑老大的二把手,谢浔是刚被拐星舰的间谍alpha,总有很多巧合造成两人见面。 一个比一个惊叹对方的身份。 谢浔在终端操作,确定号码彻底删除,不会有任何疏漏,回卧室时水母已经在昨天的位置睡下。 祂今天尤其安静,安静到谢浔不适应,似乎知道明天谢浔就要将他带到实验室。 谢浔侧躺对着水母,终端静音看触手化进水母主体重新长出来的片段,触手的断面很光滑,只短了一截。 片段暂停到触手化为液体,截屏保存,浑身迷点的小怪物,63区估计还有祂的同类。 谢浔关闭终端,翻身正好和枕边的卵对视。 “......” 一整天没见抱原来在这,他还以为对方扔了。 谢浔坐起身,两只手指捏着那枚卵,塞进水母怀里,他可不要这种东西。 第11章 (ㄒoㄒ) 第13章 谢浔也不会要一只水母的喜欢。 谢浔洗完澡只穿条牛仔裤出来,牛仔裤没有皮带束着,松松垮垮挂在腰腹上,肌肉线条一路往下,紧致漂亮。 他叼着营养液套上白色打底长袖,仰头一饮而尽。 水母抱着哥哥不要的卵窝在沙发角里,把自己团成一小点,身体表面皱巴巴的,祂知道哥哥今天的计划。 机器人拿着渔网打捞死金鱼的尸体,检测到其他金鱼的生命值极低,它叫主人看。 谢浔站在鱼缸边,仅剩的两条金鱼快要翻肚皮,不用说都知道谁干的,犯了错的水母瞄见哥哥转头,立马埋着脑袋,再次拿着卵挡住自己。 欲盖弥彰。 不过是几条金鱼,谢浔一贯不喜欢养小东西,他养不活, 考虑下一步该做什么,谢浔走到水母跟前蹲下身,摸出一条触手来,水母满怀期待的半推半拒,只消谢浔一眼,水母的触手落在谢浔手心里。 触手像条大蚯蚓在手心乱爬,谢浔脸上的表情凝滞,他看着眼前诡异的小东西:“带你出去玩。” 很明显的谎话,水母抬起脑袋却没有收回触手,触手勾着谢浔的手指,拟态吸盘留下痕迹,像单方面契约的签署,祂同意了但不代表祂真的会去。 谢浔本以为要遭受点眼泪,没想到水母奇迹般默认了。默认的太快,谢浔怀疑小东西在酝酿阴谋。 水母对谢浔来说一直都是未知的存在,表面听话爱哭,事实上想动手,单枪匹马条件下谢浔没有胜算的可能。 “怎么不跑呢?”最开始的潜伏谢浔都没有察觉到,证明祂有这个能力。 水母仰着小脸,触手抚摸谢浔的手背,脸凑在青灰色血管附近蹭了下,像桃花落水般的吻,祂努力表达自己的喜欢,“喜欢,哥哥,我喜欢。” 幼稚天真的童声,带着黏黏乎乎的劲。 谢浔一阵沉默,一个奇怪的水母三番两次向他表达着喜欢,类似的雏鸟情结吗? 谢浔手指僵硬地勾过水母的触手,指尖点了点对方的脸颊:“嘴真甜。”低垂的眼眸中藏着难以察觉的几分愧疚。 谢浔从冰箱拿出昨天买的焦糖布丁,倒在小盘子里。 谢浔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昨天在商场看见布丁的促销,想起水母说的尸体,水母跟着他的这几天,天天喝营养液,偶尔谢浔忘了,营养液也没有,谢浔没计较鱼缸少的两只金鱼。 谢浔大脑闪过断掉触手的水母叼来人类胳膊的片段,挺可怜的,谢浔暗自掐了掐指尖,把盘子放在沙发上。 水母似乎不会拒绝谢浔的任何示好,几乎是盘子放下水母团就爬过来。 谢浔示意水母接塑料勺子,水母知道哥哥的意思。 漆黑的触手卷着勺子往嘴里送,意想不到的味道,触手尖纷纷立起表示它们很喜欢,谢浔莫名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监狱会在每个犯罪者行刑前准备一顿好吃的。 俗称行刑饭,谢浔自动化为送饭的人,看着不知道未来的可怜小东西。 吃完布丁,谢浔把水母团吧进背包,想了想又塞进去个布丁。 悬浮车驶离地下车库,谢浔无聊的开车,余光中水母的触手尖捅开拉链,两三条触手试图冒出来,察觉的谢浔的视线又悄悄缩回,好半天不见动静。 谢浔下意识猜测水母在伤心,祂真的很爱哭,哭的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更或者说,只要谢浔表露出一点不喜欢和嫌弃,祂都要伤心很长时间,开始漫长的自我消化。 谢浔只要表示一点在意,祂又能高兴好久,一条毛巾能玩一整天。 谢浔看祂来来回回试探,一手掌握方向盘,另一只手伸长把拉链拉开,方便水母出来望望风。 过了几分钟水母终于从背包里探头,眨巴眨巴眼睛看车内环境,确定只有哥哥,才缓慢地从背包里爬出来,怀里抱着谢浔看不得的卵。 谢浔特别想抢过来直接丢掉,他调侃水母:“孵出来你又不会养。” 卵在水母手里团了团,触手再一次把卵举起来,祂痴痴地望着谢浔的侧脸,“给哥哥吃。” 祂对此有莫大的执念。 谢浔噎了口,失措地看眼水母团,认真告诉一只小怪物:“人类不会吃。”人类不会吃被塞某处的怪异东西,生理和心理都无法接受。 水母爬到副驾驶顶端,低头看怀里莹白色的卵,祂对着光仔细看了看,触手紧紧扒拉着座椅,又歪着脑袋看谢浔的嘴巴,带着天真的懵懂。 变成人类,打开哥哥的嘴巴,喂进去,祂对自己很有信心,“哥哥,我喂你。” “......不用了。” 水母团急切道:“哥哥,我可以变成成人的。”共生卵很好的,祂自己都舍不得吃掉。 谢浔大脑过了遍水母团变成人的模样,坚定的拒绝,好看也不行。 他尝试找新的话题盖过,“怎么总叫我哥哥,换个称呼。”哥哥听起来很奇怪,总带着黏黏糊糊的劲,不知道是水母的声音还是语气的问题。 谢浔告诉祂:“可以直接叫名字。” 水母团怀揣着自己的卵,脸囧在一起,似乎在认真思酌叫什么,好一会才抬起脑袋,试探地叫句:“……谢……浔…” 像小孩的牙牙学语,带着浓浓的不确定。 “对,连着说,中间别迟疑。”看来也会叫名字,一直叫哥哥也不是个事。 水母有些高兴,张张口:“爸爸?” 爸爸? 啊?嗯,谢浔愣了一秒,抬头卡秒红灯,悬浮车猝不及防踩停,水母满怀希冀等哥哥夸祂,一个趔趄毫无预兆甩黏在车前玻璃上。 啪唧一声。 谢浔被安全带勒的生疼,扫见车玻璃炸溅的白色液体惊呼声我操,连忙解开安全带把粘在玻璃上的水母揪下来,也不在乎黏腻的卵液。 水母的触手尽力勾着碎卵壳,祂的眼眸震惊失神,触手们伸长努力接着卵液,导致祂一整个粘腻状态,浑身上下都是粘液。 祂的共生卵......碎了,只剩下几片碎壳。 眼泪啪嗒啪嗒落在谢浔手里,这回真跟连线珠一样,祂声音抖着喊,哥哥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没有了....... 一切来得太快,谢浔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失去卵的水母,随手抹去眼泪:“没事宝贝,以后还会有,先别哭。” 谢浔快速将悬浮车调为自动驾驶,抽右侧的纸巾。 车窗玻璃被小人工敲响,谢浔把水母塞到腿下,担心水母会出声,两只手指浅进水母的嘴巴里,堵住水母的哭声和抽噎。 车窗玻璃降下一半,小人工只能看见谢浔的眉眼,谢浔眉眼弯弯,“怎么了?”他眉心微蹙,自己的手指被嘬了口。 水母的小舌头在舔他的手指,谢浔剩下的手指掐着水母的脑袋,示意祂别闹了。 被发现就完了。 小人工在外面看车玻璃上的不明液体,又察觉车主没有开自动驾驶模式,好心提醒谢浔:“先生,请将悬浮车调为自动驾驶,行车安全人人有责,尽量不要在车里做其他私事。” “嗯嗯。”谢浔扫了眼玻璃,放在左手的纸,确实不好说。 “还有别的事吗?”车窗又降下一点,悬浮车内并没有其他的。 小人工环视一周,点点头,“没有了先生。” 绿灯,车恢复正常行驶,谢浔把水母从拿上来,水母的眼泪把他裤子给弄湿了。 卵液太黏,纸巾擦不干净反而沾在谢浔手里和水母团身上,又黏又恶心,谢浔不想把水母放在车上,干脆放在已经脏的裤子上,带明显的抚慰意味。 水母抱着碎壳,边哭边用触手揪沾一身的碎纸片,祂怎么都揪不掉,小部分都沾在触手尖上。 为什么每次都这么丢怪。 谢浔贴心的把纸巾全部拿出来,让水母把揪下的碎纸片放进塑料抽纸盒里。 水母格外不喜欢自己脏兮兮的样子,也不看谢浔,一个劲哭,谢浔的裤子被怪的眼泪洇湿大片。 谢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颈,确实是他的错,他示好般捏水母的触手尖,对方埋着头揪纸。 看来这次真的生气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祂们到地下城,地下城和市区界限分明,市区的悬浮车不能驶入地下城,谢浔被小人工引入停车点。 车停,水母还没有完全清理身上的纸,谢浔脏手勾起水母的下巴,对方的眼泪落在他的手指上,“等会安静点,别被抢走了。” 水母扭头不搭理谢浔,又偷偷瞄谢浔的动作。 小受气包,谢浔腹诽,他把水母塞进背包里,拉上拉链下车。 谢浔考入帝国联邦大学后很少回来,地下城好比市区的偏陋处,但这里远比市区乱,谢浔还没下车,车门被两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堵着,他们身后跟着一个模样七八岁的小孩。 地下城和市区的车牌号前缀不一样,锁定目标轻而易举,看样子是惯犯。 第14章 谢浔刚踏出一只脚,灰压压的阴影笼罩着他,他顺手把背包放在驾驶位上,关上车门。 为首的小平头混混推了把谢浔,谢浔满不在乎借力靠在悬浮车上。 小平头看了眼悬浮车,这样一辆车能倒卖不少钱,“哥们,这车好开吗?” “当然好开。”谢浔挑眉,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想试试吗?” 小平头被看的发怵,立马挺胸抬头看回去,他偷偷打量谢浔的身形和衣着,是个alpha。 小平头硬着头皮道:“行啊。”眼神示意左边的绿毛小弟上手。 谢浔安静的等着,小平头对着谢浔迎面一拳,谢浔迅速偏头躲过,一脚把快要摸他身上的绿毛踹跪下。 最边上畏畏缩缩的小孩吓得跑开,绿毛慌张地叫声阿乔。谢浔捏着小平头的手腕快速绕到身后,猛踹人膝窝,小平头下盘不稳愤恨跪下,一张嘴疯狂输出。 谢浔把小平头的手压着往上提,人嗷嗷直叫,谢浔瞥了眼捂着裆跑来的绿毛,两个人看样子都没成年,地下城入口这类人很多,不过是方式混饭吃,“闭嘴,你们也不想进局子吧?” 小平头没了声音,绿毛头站在谢浔身侧大气不敢出。 谢浔松手,拉开车门,透过拉链缝和抱着布丁的水母团对视上,后者触手缓缓盖上眼睛,谢浔把背包拉链重新拉上。 一点好奇心都藏不住。 谢浔从中央扶手摸出一个蓝丝绒盒子,打开盖看了眼,陆上将在他生日送的,谢浔不要白不要,随手搁置在车上。 “当了吧。”谢浔把表扔给绿毛头,绿毛头接了两下才接住,眉毛拧在一起完全看不懂谢浔的行为,打也打不过,人出手他眼睛都接不住。 谢浔消失在两人视线中,两人面面相觑后,目光聚在蓝丝绒上的logo上,绿毛打开盖,又迅速合上,声音激动到发抖,“哥,这表我看广告要一百多万星币。” “他真的给咱们了。” 小平头肩膀发疼,满脸不爽,“万一是山寨货呢,先找阿乔,别把小孩丢了。” “草,你假发套咋歪了!” 谢浔以前跟过类似的小混混满层游荡,十几人中他年龄最小,瘦瘦小小的一个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只为混口饭吃。 谢浔拎起背包,出乎意料般的轻,他大致能猜到,还是深信不疑的拉开背包拉链。 空空如也,水母跑了。 第12章 (=^▽^=) 看来也不是真傻。 谢浔把背包放在副驾驶,卫生纸沾在黏糊糊的手上。 谢浔搜摸悬浮车上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甚至把脚踩的垫子掀开。 水母太小,藏起来谢浔不可能找到,之前藏在谢浔身上,他都没有任何察觉的把祸害带回家。 水母一贯喜欢黏着他,绝不可能无声无息离开,只怕藏在某个地方盯着他。 想到这谢浔心里的火蹿上一个新高度,提前跑也行,现在等于谢浔鸽了实验室。 谢浔砰的一声关上后备箱,从口袋摸出瘪瘪的烟盒,抽根咬在齿间点上。 小东西估计气的刻意躲着他,谢浔呼出一口烟圈,气笑。 搞心态。 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剩两个小时,谢浔给何沉年打电话说明原因。 何沉年说没事,实验室那边他很熟,一句话的事,让老大不要有心理负担。 一根烟结束,谢浔在悬浮车端输入去军部的路线,上次他和陆沧呛了句后俞副官给谢浔发信息,让他回军部避着点陆司令。 谢浔要回去试探陆沧的口风,别那天真的查到他身上,再牵扯到星航,他现在的安逸日子完全破灭或者更糟。 谨慎些更好。 谢浔摸了摸脖颈和脊背,确认水母没有附在身上,拿纸巾摁在大腿湿的一块,放低座椅玩无聊的益智游戏,时不时抬头找小东西,最好猝不及防对视,他绝对把水母团捏死。 地下城到军部少说两个小时,长时间坐车容易发困,谢浔勉强支着脑袋保持清醒,生怕水母贸然出来对他做什么,几分钟后,谢浔撑不住睡过去。 青年alpha仰躺在座椅上,他生的端正,脸歪向一侧,眉心皱起透出些不安来,鼻梁在脸上投出一侧阴影,斧刻般的下颌融合唇角下的痣显得温柔些,盖过内里的锋芒,锁骨内的小痣微露。 挡板缝隙里冒出一双蓝黑色的小眼睛,黏黏糊糊的液体触手缩在挡板里,偷窥着属于祂的哥哥。 祂顺着滑下来,爬到中央扶手上凑近哥哥的手指,触手抱着谢浔的手指放在嘴里来回咬,不敢用力。 拟态的液体触手们争先恐后触摸谢浔,它们都在说咬一口吧,咬一口吧,咬一口吧……哥哥都不要你了,都要把你解剖了,咬一口不过分的。 想要哥哥的血,想要奇怪的信息素,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这里一点都不安全! 祂嘴巴一瞥,眼泪就要掉,哥哥真的坏死了。 脏兮兮的水母选择换个位置继续躲起来,祂一点都不想被解剖。 军部大门系统识别id放行,悬浮车停靠在机甲维修站边,几分钟后,谢浔捏着裤子上的纸团下车。 现在这个点没几个人逗留在军官宿舍,谢浔回宿舍直奔洗手间,卵液黏糊在手上滑腻腻的,足足洗了五分钟。 他换了身新衣服,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后出门,独身去机甲维修室。 维修室门敞开着,内部空间巨大无比,一楼两旁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机甲,等级种类繁多。 谢浔停在陆上将的梅塔尔机甲面前,梅塔尔属于智能机甲,拥有自我意识,大块头身形流畅身上带着蓝尾。 陆上将上次去西德古森林探索能源,不幸发生火山突然喷发,受了点伤。 谢浔摸上二楼,鞋子踩着铁质楼梯发出清脆的哒声,谢浔站在二楼转台上,身上落层阴影。 女孩的灰色工作服外套绑在腰间,上身穿着粉色背心,露着胳膊和马甲线,她的眼睛和脸都很圆,挑染的紫粉双马尾,肩上扛着脑袋大小的锤子,她看见谢浔调侃:“谢上校,停职在家不愉快吗?” 程笳是军部特聘的机甲维修师,没那么多的规矩遵守。 阳光被踩踏出脚印,谢浔接过智能机器人递来的水,目光搜寻自己的机甲,“自然是比军部舒服。” 程笳站在银白色的机甲面前,a类机甲谢上校的,毒舌道:“机械花都能给养死,真是没救了。” 花是临时起意改装的,谢浔不爱管,总忘记放能源棒。 “有它口吃的就不错了,梅塔尔的数据怎么样?” 程笳单手拽着另一机甲的手臂,接力轻松跳上去,拿着手中的锤子奋力敲打,闻言抬头仔细想了想,“左前臂控制连接完善,等上将试试再调试。” 谢浔趁热打铁问:“上将......心情怎么样?” 程笳狐疑抬头,谢浔看似笑的没心没肺和她对视,让她啧了声。 程笳对谢上校和陆上将的事情有所耳闻,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两人有什么牵扯,“上将两天前黑着脸来。” 意思心情很差,自己体会。 谢浔最开始把记忆储存器藏在了机甲内部操作台里,这两天才借机带走,他郁闷的把杯子递给机器人,在程笳脑内又是另一幅景象。 她嘴角抽了抽,选择性忽视。 谢浔走前拍了拍机甲的腿。自从谢上校的机甲受损维修,谢上校三天两头往维修室跑,程笳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要说奇怪的话,她总觉得谢浔身上笼罩层黑影,看不清,却明显感到强烈的注视。 好在谢浔没有停留太久,程笳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她看着谢浔挥手离开的背影,又有点不确定。 谢浔回去把衣服晾上,去机甲训练2室前又搜查遍悬浮车,甚至坐在后座抖了抖新换的衣服,水母确实消失了。 走了对谢浔是件好事,不用费劲带水母去实验室,不用惴惴不安。没来由的恼怒偶尔像猫挠似的冒出来,谢浔有些不爽。 说不上原因,纯粹不爽,再见面他绝对把对方扔出去。 训练2室,谢浔找个闲置的全息机甲模拟舱刷机甲对战积分。 模拟驾驶舱和手柄的拟战差别很大,前者共感,后者只是操作的手柄游戏。 谢浔不知道当自己闭上眼睛的同时,一层波谲云诡的黑雾深深包裹着他,从上到下分寸不差。 黑雾潜入衣服里以最贴身的方式拥抱着,祂近乎疯狂贪婪的占有似乎这样才可以找到自己的归属地。 祂有大半天没碰哥哥,对祂来说时间足够久。 谢浔有几天没上线,积分排名被第二名吃的紧,他机甲操作熟练加上连胜积分加成,很快拉开差距。 谢浔一旦开始打机甲比赛容易忘记时间,驾驶舱提示三个小时时长,谢浔才从封闭的驾驶舱出来。 沾湿的碎发贴在额前,谢浔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顺手将头发撩后,穿上外套时听到声熟悉的声音。 第15章 秦上将从对面的驾驶舱走出来,谢浔喊了声秦司令好,站在一边,他不喜欢应付上级。 谢浔知道秦兆特别护犊子,别管商彧说了什么,人是他的,他绝对要灭谢浔的威风和气焰。 秦兆一向不会收情绪,他忧心地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谢浔的肩:“我已经替你教训过那小子了,他下回再说什么,你直接找我,别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谢浔不太喜欢人之间触碰,对方是秦司令他也不好说,他有些摸不准秦司令的话和行为,只笑着说没事。 没事他就不会打人了,虽然有私心。 秦兆知道谢浔是在揶揄,他不好说什么,之前心心念念和陆上将的拟战,前天陆上将满足了他,谁输谁赢都不重要。 拟战结束两个死对头喝了点酒,陆沧三言两语秦兆就愧疚上了。 秦兆揽着人下楼,他故意往丨训练室门口转悠,1练室都是普通士兵,秦兆对问好的士兵点头示意,谢浔尴尬应付,他知道秦兆是在表明些什么。 秦兆压低声音:“我大哥是星航的,他有一个omega女儿比你小两岁,你有什么其他想法都可以联系我,实在不行我可以多给你出出主意。” 谢浔闻言只感到脊背诡异的冷气从尾椎骨直达天灵盖,他立马想到了水母,水母可能在他身上,谢浔的指关节捏的咯咯响。 谢浔不知道秦司令说了什么,笑呵呵的一脸懵应着秦司令的话。 终于离开训练室,谢浔得以拉开距离:“司令,还有些时间我去看看陆上将。” 秦兆大大咧咧的性子根本察觉不到,他看了看终端,“那行,你快去吧,再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跟我说。” 谢浔说好,转头一脸平静,看秦司令的态度,能猜到陆上将说了什么,对谢浔来说无关紧要。 晚上六点军部的太阳能灯逐一亮起,谢浔敲响陆上将的门,没什么感情的喊了声报告进门,陆上将正在处理文件,谢浔径直走向办工桌对面。 他坐姿相当没规矩,靠在椅背懒洋洋的,一脸不高兴像有人欠钱似的。 陆沧抬头,对谢浔突然到来并不惊讶:“怎么想着来探望我?” 谢浔当着陆沧的面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里,他把烟盒抛给陆沧,“水云,上将喜欢的牌子。” “戒了。”陆上将说着把烟收在抽屉里,没有劝阻谢浔办公室不能抽烟。 谢浔哦了声,笑得吊儿郎当,眼底看不出异样的情绪,他没吸只咬着过滤嘴。 陆沧知道人不可能简单的过来找他,他的眼神犀利似乎能透过谢浔的表象看出来的真正原因:“想知道什么?” 谢浔直视陆沧的眼睛,他一点也不害怕:“63区物种实验基地通行证。” 陆沧并没有任何触动,语气和电话里一模一样:“我没有任何权利。” 谢浔又哦了声,垂眼捏着自己的手指玩,陆沧不会骗他,63区像潘多拉魔盒一样吸引着他,谢浔知道自己一旦陷入就彻底完蛋,沾一身腥。 陆沧看出谢浔的兴趣,手指点了点桌面,声响引起谢浔抬头,他认真告诫:“不要对63区有任何想法。” “知道了上将。”水母一直跟着谢浔,不提喜欢,谢浔猜测祂知道自己是军部的人刻意贴过来,肯定是有人指示,那人恐怕是63区上层人物。 后续的聊天逐渐日常,上将问他信息素紊乱和易感期的事,谢浔一一打马虎回应,上将之前的话估计是他不想待在军部故意打人停职的事。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时间太晚,谢浔选择在军部宿舍睡一觉明天走。 四楼走廊机器人推着营养液转悠,谢浔取了一支当做晚餐。 宿舍内每天都有机器人打扫很干净,谢浔换了新的床单被罩。 浴室内,青年洗的很认真,对着镜子看后背,身上什么都没有,之前的冰冷的寒意似乎只是错觉。 谢浔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穿上衬衫和裤子,在屋里徘徊傻乎乎地喊几声水母,没有回应,又骂自己神经病。 夜里谢浔翻来覆去睡得不安生,或许说不敢睡更加贴切。他穿上外套起床,大半夜去悬浮车找水母。 一只有意识的水母跑到别人那里就是找死,对方分分钟把祂送往军部实验室。 事后,谢浔一无所获的倒在床上,夜幕像潮水一样扑来,青年忍不住困意睡着。 察觉到床上人进入深度睡眠后,液体从墙角里冒出,祂化作黑色水母爬到床边。 祂看不懂哥哥的行为举止,也不喜欢哥哥和别人长久的待在一起,祂嫉妒的发疯,心脏冒酸水。 63区的上校哥哥一直都是祂的,只能是祂的,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哥哥不一样,哥哥在这里有长官,有朋友,哥哥见他们都笑,唯独对祂苛责又小心。 祂在心里诞生一个诡异的想法,哥哥是故意的,和爸爸一样。 故意让祂难受,看祂难受觉得开心。 祂不懂为什么难受,无法消化那些对祂来说未知的情绪,他们从来没有站在祂的角度考虑问题。 祂只是一只触手怪,不是人类。 黑色逐渐褪去,白皙的脸庞露出,祂跪在床角拉开被子爬进去,比以前更加熟练。 重量压的谢浔近乎喘不过气,对方的眼泪落在脸上,谢浔担心的事终究发生了。 谢浔意识混沌像被丝线牵扯,他刚从梦里脱离出来,双眼尚未聚焦,梦里断掉触手的黑水母眼巴巴地看他,不甚清楚地喊着哥哥抱。 眼泪啪嗒啪嗒砸落,谢浔知道是谁,意识尚未聚拢:“别哭,再哭揍你!” 糜烂桃红的眼睛往下掉眼泪,对方根本不听,生气地反复咬谢浔的腺体,不敢下重口。 “想干什么?”谢浔推毛茸茸的脑袋,根本推不动,力量悬殊的让谢浔烦躁不安。 他的肩颈一片湿热,是对方的眼泪,谢浔不理解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都是仰着脖子嗷嗷的哭,水母总是埋着他身上或者是被子里,哭的没声音。 哭都要小心翼翼吗? 此刻,谢浔清楚地听到对方哽咽的声音:“哥哥,别这么对我。” 第13章 ⊙︿⊙ 谢浔的心脏表层蒙的薄冰开始往四周化去,对方破碎的声音像一柄柄尖刀直直戳在谢浔心脏口,疼的谢浔想要掉眼泪,鼻尖酸酸的,他最终把这归因于情绪来的太冲,大脑一时没有接收。 “我对你什么了?”谢浔的声音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软。 无解的命题,祂不会回应,毛茸茸的脑袋移到谢浔的心脏口,砰砰砰是会跳动的心脏。 祂的手探进谢浔的衣服里,抱着alpha不算柔软身体,手臂勒的谢浔感觉肋骨都要断了。 衬衫也湿了。 谢浔的手指埋入对方发间,想把人丢出去,心里有个却声音告诉他,让祂趴一会吧,明明他自己怕的不行。 谢浔拽对方头发的手硬生生转为揉了揉,嘴上说着:“真服了你。” 明明跑了又像之前一样回来干什么。 谢浔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种环境下很困,他的防备心在慢慢消失,谢浔半阖着眼渐渐也睡着了。 谢浔不知道从此刻开始,一只有意识的触手怪将会无孔不入,完全渗透进他自认为混乱糟糕的倒霉生活。 走廊上六点闹钟响起,室内的灯同时亮起。 光亮刺眼,谢浔啧了声,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动作牵扯,他清楚感受到有人抱着他,昨晚的事在脑袋里循环播放,谢浔看着对方毛茸茸的脑袋陷入沉思。 这算什么? 铃声停止,谢浔关上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翻身背对着水母继续睡,他本以为自己被吵醒后再也睡不着,没成想直接睡到近中午,从床上坐起来人都是懵的。 谢浔掀开被子,水母又跑了。 谢浔:“……”跑上瘾了,整天和他玩捉迷藏。 谢浔洗漱时对着镜子看腺体,对方没用多大劲只有轻微的咬痕,他侧腰不好说,被嘬了几口红印,衬衫挡着没什么大事。 太亲密了,谢浔必须制止这种类似的行为。 谢浔在床边坐了会,目光搜寻着室内,突然往床下看。 倒着的脸吓得水母浑身一怔,赶忙跑,谢浔迅速把水母拽了出来,笑容像魔鬼:“怎么不跑了?” 水母不语只眼巴巴地看谢浔,和谢浔梦里的断掉触手的水母很像,谢浔眼睫抖了下,他合理怀疑是水母让他做梦的,在遇到水母之前,他从来没有梦到过。 水母一想起之前的事就哭,眼泪在眼眶里持续打转,水汪汪一片:“不跑……哥哥。” 怎么那么多眼泪。 谢浔把水母放在床上,蹲下身和黑漆漆的水母对视,“告诉我为什么跑,为什么说那种话?” 这句话似乎戳到水母的痛穴,祂明显地愣住,触手着急的擦眼泪又伸长想要碰哥哥,祂在不安。 第16章 谢浔没给祂这个机会,站起离开,水母看哥哥走了,眼泪掉的厉害,张口就是哥哥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哥哥又在嫌弃祂,为什么总嫌弃祂不嫌弃别人。 因为祂总哭吗?祂可以不哭的。 对方撕心裂肺的声音听的谢浔莫名心疼,谢浔弯腰把掉在地上的水母捡起来,抽纸巾给怪擦眼泪,“我去拿纸巾,没有不要你。” 水母哭声艰难噎住,触手塞进嘴巴里没有一丝声音泄出,脸憋的皱在一起,他知道有的,哥哥不想要祂。 祂要说出来让哥哥听着。 骨节修长的手指勾着水母的黑漆漆的触手,谢浔给怪擦触手上的口水:“害怕去实验室。” 触手蜷缩在一起,谢浔猜对了。 依照水母之前的行为,送祂去实验室应该不会有很大的情绪,谢浔抿了抿唇,黑曜石的眼睛里只有一只黑色的水母:“宝贝,变成人给我看看。” 和一只总哭装可爱的水母讨论这件事困难加倍。 祂歪脑袋的时候特别像人,触手缓缓收回勾着被子把自己完全裹进去。哥哥提出的问题并不过分,自己能拟态成人类这件事本来就很奇怪。 谢浔小心翼翼拉开被子,目光随之上移和青年的圆圆泛红的眼睛对视上,眼神状似无意扫过青年的身体,随便化形的身体比谢浔练的都好。 啧啧。 谢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下巴近乎挨着祂的大腿上,这个位置很不妙,谢浔僵硬地动了动,紧接着瞳孔震惊。 艹,怎么这么粉。 祂低垂着眸,看哥哥的动作,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盯着祂那里看,是因为喜欢吗?怪物喜欢一个东西会长久的注视。 祂动了动嘴巴,双手捧着谢浔的脸,哥哥的脸烫的惊人,祂伏地身体凑近谢浔:“可以……送给哥哥。” 没关系的,祂可以继续拟态,大的小的,长的短的……都可以,哥哥想要什么样的祂都有。 谢浔被怪物的话劈的外酥里嫩,打掉祂的手,眼神躲闪:“不了,我有,”谢浔真怕对方给他,“千万别给我,真不需要。” 谢浔站起身,祂的目光也随着谢浔起来,眼神痴痴的像中了蛊,这种眼神谢浔只在某个人眼中见过,不一样的是谢浔能从祂的眼里看到痴迷的喜欢。 谢浔内心五味杂陈,拿被子看也不看地裹在祂身上,眼不看心为静,“我怎么对你了?” 祂紧紧蹙眉,像是经过漫长的心理建设开口:“哥哥不…喜欢我,” 谢浔配合点头,确实不喜欢。 祂紧紧盯着谢浔脸上的细微表情,祂越说越哽咽,“……讨厌我,对我一点都不好。”眼泪跟着落下,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一句讨厌都能要祂半条命。 谢浔欸了声,也没让对方的眼泪刹车 ,不喜欢是真的,但没上升到讨厌的地步。 谢浔觉得自己足够好,没有人被水母上了还养着水母,虽然水母治好谢浔沉积的病。 谢浔不知道以怎样正确的方式对待一只喜欢他又带点自以为是的水母,谢浔给不了祂想要的喜欢,一点点都没有,有的话也是对一只小动物的喜欢。 长久给不了祂想要的,慢慢的祂会知道,然后离开。 “你想我怎么对你好?”谢浔能给水母擦眼泪,但上升不到给人擦眼泪,他把纸巾粘在对方脸上,站在远处笑出声,拿终端记录。 水母摸了摸脸上的纸巾,反复瞄谢浔,害怕自己的要求太高:“我和其他人……一样,我和哥哥一起。” 原来是看出自己区别对待了,谢浔不觉得有,他接了杯温水,示意对方拿手接着:“自己喝。” 祂双手接过,被子开了。 谢浔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总看,他怀疑自己不正常,为什么要养着能变成人的水母。 靠,真粉。 谢浔喉结滚了滚,伸手把薄被在青年身前打结:“我也有要求,你好好听着,”被子勒紧,谢浔轻声吐露:“不许爬我的床,不能咬我亲我,某天真的走了就不要回来,回来我也不要。” 祂听到话后眼神太呆痴,谢浔不确定对方真的听进去,拍了拍祂的脸颊,“宝贝,懂了吗?” 蓝黑色的眼睛转了转,卷毛脑袋在谢浔手心拱了拱,像讨好,垂眸时眼里的阴暗怎么也藏不住,不想懂,听不懂,不知道,为什么。 谢浔的视角只能看到祂又圆又红的眼睛,哭过后眼皮上的小痣变得殷红,他活生生把水母养成小受气包。祂仰头眨了眨眼,笑的没有心思:“懂了,哥哥。” 谢浔火燎似收回手,暗暗捻了捻,还是变成水母比较好,不会轻易被蛊了心神,毕竟这张脸完全是照着谢浔喜欢的样子拟的,那里他都喜欢。 谢浔出门拿两支营养液的时间,青年又变成黑色的水母玩自己的触手,谢浔对小东西多些怜爱,他把开了后的营养液递给水母,倚在门口看水母喝。 真神奇。 电话打断谢浔的注视,他看了眼终端是俞承。 “上校,您还在军部吗?” 俞承每次打来电话都没好事,谢浔直觉说没,停职时间不参与任何公务,反正他本来也没多少公务。 “上校,今天下午三点半所有军官开会,上将说您必须参加。” 谢浔靠在门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腿被戳了戳,谢浔低头和仰着脑袋的水母对视上。 触手悄悄缩回,谢浔蹲下身拿玻璃管顶着水母的脸,黑色的果冻囧吧在一起,谢浔低低的笑了两声,才把玻璃管给水母。 俞承不确定地喊了声上校,谢浔清了清嗓音,看水母背对着他舔玻璃管,有那么喜欢吗? “好,我知道了,会准时参加。” 下午三点谢浔准时到会议室,终端储存到外面盒子,检测扫描进会议室,座位按身份下移,在第三排角里,第一排中心位坐着陆沧和秦兆。 会议全方位监控储存,显示大屏两端有两人礼仪ai。 会议很无聊,信息却很多。 首先是作为上将的陆沧发表讲话,谢浔听到军基出了间谍,兴致明显提高,托着下巴看陆沧。 那可是军基,军基出了间谍上面那位该忙成的焦头烂额了吧,谢浔内心嗤笑,活该。 后面没什么实质性内容,熬到会议结束就行,谢浔听的有心无力。 秦兆在台上巴拉巴拉,光屏打开,是元帅的视频慰问,元帅已到古稀之年,额头上皱纹横生,不怒自威,他在视频结尾前重点提示自己的小儿子。 元帅姓白,有三个alpha儿子,一个omega女儿。大儿子早早成家无关权利,二儿子在星航任职,唯独小儿子在附属星当空间检测员。 元帅喜欢小儿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儿子算算年龄今年也才二十六岁。 白竹的两分钟视频报平安,那是谢浔两个月前按照对方指示发送的录像。 第14章 (/_\) 视频中,白竹站在闪着银光的迁跃点附近,讲述近两个月的见闻。 谢浔低着头,无聊地在下面掐着手指等结束。 陆上将说可以离场,谢浔歘地站起往后门走,俞承在后面坐,屡见不鲜。 谢浔第一个出门,趁着空闲拿钥匙取锁在盒里的终端。 人刚准备跑就被一直打量的秦兆叫过去。他可算观察出来,谢浔卡点来,最早走。 谢浔像一贯喜欢摸鱼的差生在放学被班主任叫住一样,人定了两秒转身焉了吧唧地走到秦兆身边,不巧,陆上将也在。 “陆上将,秦司令好。” 陆沧看出谢浔的不情愿,他瞥眼秦兆,秦兆乐呵呵地推搡他。 陆沧:“……”他没什么要说的,拍了拍谢浔的肩离开,他还有事处理。 军基出间谍这件事不简单,军基作为三大部署的主要力量,涉密文件众多,人员混杂,从截取的文件来看,对方怕是军基的高层。 秦兆看着陆沧孤伶的身影,显然陆沧比他更愁军基间谍的事。 他心大,反正远水救不了近火,还不如担心谢浔的事。秦兆胳膊肘碰了碰谢浔,眼里带点兴致:“昨天说的有没有想法?” 谢浔装傻,低头看脚下的路:“司令,什么?” “怎么转头就忘,”他拍了谢浔后背一巴掌,“星航,omega。” 秦兆本来挺看不惯谢浔的,天上掉下来个身份不好好干,整天游手好闲在军部晃荡,秦兆忍很久了,再着说,商彧说的过分,谢浔打人也丝毫不留情。 商彧不是个alpha,可能都废了。 几天前喝酒,陆沧把谢浔小时候的经历加以润色又扩展至成年,秦兆就跟看催泪电视剧一样。 秦兆的一生都平平淡淡,考军校,入军部,升军衔都是按照规划好的阶梯一步步上去。 陆沧说的话让秦兆很容易愧疚自己之前的心思和行为,他想给谢浔找个对象,谢浔今年也二十六了,秦兆想想还挺担心的。 第17章 咸吃萝卜瞎操心,陆沧评价。 那巴掌并不重,谢浔还是揉了揉,谢浔故意把话说的缓:“司令,我喜欢alpha,不考虑omega的。”这样的话也搪塞过穆隐耀,对方当场跳脚。 秦兆虎目圆瞪,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 对alpha来说ao恋是正常的,秦兆不歧视aa恋,但……,他刚要说,谢浔打断了他。 “司令,您不要担心,我不着急,想再玩两年。” 秦兆想再往下说什么,头一回福至心灵,喜欢alpha这种话都说出来明显的拒绝,这就跟他年少时追omega,对方说自己喜欢同性一样。 果然如陆狗说的一样,他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谢浔目送秦司令下楼梯,秦兆走几步回头看到谢浔对他笑,他把话咽在肚子里,aa恋不□□,谢浔这是顾此失彼,如果……真喜欢a的话。 算了,当他没说。 谢浔和秦司令聊的几句,会议人走的差不多。谢浔手搭在栏杆上吹风,目光停在虚空中的一点,没有聚焦。 拿到终端时,意料之中收到一封邮件,谢浔仅看眼署名没点开。 谢浔的人生经历不止陆沧说的那么简单,他确实是从地下城考入帝国联邦大学的,19岁上的,比大多数人晚一年。学没上完,人生兜兜转转二十四岁才逐步平稳。 谢浔为自己的人生咂舌,应该抽根烟应应景,他之前的烟盒是悬浮车仅剩的一盒,里面就几根。 谢浔记得自己第一根烟是陆沧给的,同一个牌子,他接过后人生开始翻转,烟还是那只烟。 元帅放视频冥冥中确认传位,可白竹已经死了,谢浔顶着一张智能生成的假脸行骗。 当初为什么同意呢?谢浔边下楼梯边仔细回忆几年前的事,好像是逼急了,反正都要死,干脆乱点更好,反正他的人生已经蜩螗沸羹。 谢浔回到军官宿舍,水母正举着刚洗好的白衬衫,嘴里赫然是一颗新的白色纽扣,听见声音扭头闭着嘴巴,装作什么都没有。 祂格外喜欢圆润的扣子。 不过是小扣子,谢浔并不在意。 他倚着门看水母晾衣服,水母很小,像几个月幼猫样大,举起衣服对祂的拟态来说很费劲,触手尖颤颤巍巍。 白衬衫眼看挨着地面,谢浔走过去晾衣服。 祂仰着脑袋看哥哥的动作,祂能看出人类的情绪,哥哥情绪不高,心情不好。 不好=很差。 谢浔晾好衣服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满身寂寥,他捏了捏鼻梁骨,眸光落在远处不敢靠近的水母团身上。 谢浔留下祂有私心,祂不可能没有图谋:“过来。” 要起个名字吧,整天喊了喊去挺不好的。 水母团把嘴里的扣子当着谢浔的面塞进身体里,惊讶爬上谢浔的眉梢,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水母被叫了声,没有丝毫迟疑跑向谢浔身边喊哥哥。 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这小东西似乎完全不懂。祂对谢浔眨眨眼,又凑近些:“哥哥。” 谢浔把水母拿在手里捏着,对方的触手顺势缠绕在手指上,轻微恐高,怕水又恐高,以前是怎么活的。 谢浔脑袋仰在床上,盯着水母的蓝黑色的眼睛,手指不着痕迹地捏水母的触手尖:“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水母团的触手没有之前的吸力:“……东西?”小脑袋大大的疑惑,“骂我。”祂之前看电视知道的。 “懂得真不少,”谢浔转念一想,“之前有名字吗?” 等结果中谢浔把水母团翻了个遍看,真的很像水母。 “……汤圆。” 白皮黑馅糯叽叽,挺形象的,谢浔忍着笑,几秒后终于笑出声。水母木着一张笑,触手扒拉谢浔的胳膊:“哥哥别笑,别。” 谢浔虚头巴脑的点头,时不时勾起的唇角证明人根本忍不住,“现在你叫……无濯,跟我姓。” “卓?” “对,无濯。” 谢浔终端便签打字,名字露在水母面前。 最后一个字对没学过知识只被零星几个人教过口语的水母来说很复杂,记不住,祂歪着脑袋:“zhuo?” “嗯,要记清楚,别人叫你都不能答应,你是我的。”谢浔找来纸笔把三个字写上,字迹清隽飘逸,十分耐看。 水母的眸光映着三个字,想的确是别的。 谢浔看了水母一会:“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 谢浔并不困,只是不想应付接下来的事,躺在床上眼睛乱转,听着窸窸窣窣的纸声。 刚获得名字的水母正把谢浔写过的纸塞进嘴里,吃掉,吃掉。 只是一些轻微的声音,谢浔懒得看,转头看谢无濯一点一点朝他爬过来,谢浔看他一眼,祂就停止。 “约好不爬床的。”谢浔盯着黑色的小东西说。 谢无濯停住了,纠结一番,拟态的青年跪在谢浔身边,目光扫视□□的,谢浔直接把被子盖过脑袋,他要再加一句,别随便变成人。 谢无濯之前抱过谢浔,身上的体温已经和正常人一样,他笨拙地拉开谢浔脸上的被子,开始辩解:“哥哥,没有睡。” 不算爬床。 谢无濯身上带着热气扑面而来,脸距离谢浔不过几厘米,谢浔的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身体本能的害怕。 谢浔知道对方不会做什么,但身体在畏惧。 “别离我这么近。”谢浔避着对方赤/裸/裸的注视。 又推不动! 谢无濯用脸颊蹭了蹭谢浔,身上带着成年男性气息:“哥哥不开心吗?” 太近了。 谢浔到底是个alpha,被莫名属性的先天压制本就让他不爽。 谢浔实在动不了,挥手给人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对谢无濯来说像调|情,祂甚至想把自己的另一半脸凑近哥哥。 人岿然不动,谢浔瞪大双眼,模样和语气都很凶:“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别等我揍你。” 下次找机会撕了你。 谢无濯纯当耳边风,祂伏低身体抱紧谢浔,用祂自认为有效的方法,祂想贴着哥哥给予安慰,怪物的思考方式就这么简单。 谢浔渐渐的不挣扎了,纯费劲,还好两人隔着薄被。 靠,薄被有什么用,谢浔能清楚地感受到谢无濯的身体轮廓,跟印在他身上一样。 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谢浔语气放软:“好了,真的,宝贝我完全好了,从我身上下去。” 水母其实长记性了,但祂仍然和以前一样。像现在,祂知道哥哥在骗祂。 呼吸的热气在腺体附近萦绕,痒痒的,谢浔硬把脸扭向另一旁,手钻进被子里捂着自己的腺体。 遭罪了,死水母。 谢浔本来以为祂会以水母的姿态爬过来陪自己,人的话,太沉了,他都要被压出眼泪。 谢浔好累,感觉很荒谬,很多事情在脑子里乱飞,他的意识开始迷迷糊糊,开始讲浑话,等会我他妈干死你…… 很久,谢无濯坐在谢浔身上,这是祂第一次以特别近的距离看活着的哥哥,哥哥脸上的细小绒毛,睫毛,不明显的唇珠,唇角下的痣。 祂双手撑在谢浔颈侧,祂要潜哥哥的梦里,吃掉哥哥的情绪,哥哥又会是好好的。 第15章 ⊙a⊙! 谢浔半夜醒来身上已经没有强烈的压感,黑暗中他转动眼睛,耳廓连至耳后都痒痒的,谢浔立马翻身坐起,小小的黑水母跟着醒来,像汤圆一样滚在他刚刚躺的地方。 谢浔看见一团小东西,眼皮抖了抖,气的脑袋疼,他咬着后槽牙:“给我滚远点。” 水母呆了一秒,无师自通恼羞成怒四个字,祂飞快地看眼谢浔,跑到内嵌洗衣机边,时不时探头看哥哥,像个小贼。 祂喜欢抱哥哥,滚远点也很值得。 谢浔没看祂,水母开始玩从窗帘透进来的月光。皎皎的月光落在漆黑的触手怪身上,触手化成不同的影子,四个爱心形,两只小鸟,凶猛的触手怪…… 谢浔胡乱抓了抓头发,能理解水母在安慰他,但行为非常奇怪,谢浔从来没和“人”贴过这么近,比上回还近。 没边界感的无知水母。 谢浔打开灯,水母玩的影子消失,一人一舞爪的怪对视,谢浔别过脸接水喝。 影子都能玩的津津有味。 谢浔继续和缩在洗衣机边的水母大眼瞪小眼,仰头灌口温水,真跟养捡来热情的流浪猫一样,脏兮兮的非要凑过来,不停在他的底线上蹦跶。 谢浔懒得搭理水母,回到床上点开终端邮件。 三言两语的问候,话的重点落在吉塔尔山训练新兵和军基间谍上。 吉塔尔山是军基新兵首选淘汰地,穷山恶水,没信号,适合新兵训练,不适合谢浔协助,间谍这种事谢浔选择性屏蔽,与他无关。 谢浔敷衍地回了串句号,删除邮件,他被人全权安排,负隅抵抗没用。 第18章 谢浔试过。 谢浔暂且将邮件的事抛诸脑后,拿两件衣服去浴室,路过水母眼神都没分给祂。 水母眼巴巴地看哥哥进浴室,关上门的一刻触手们张牙舞爪地动着,它们纷纷庆祝主控终于进了一步。 触手意识中的贴贴,吃掉,贴贴……循环输送大脑,导致祂高度兴奋,小声呜呜叫着。 仔细听的话是谢浔,哥哥,我的。 水母紧贴着浴室门缝,看到一点景象。 哥哥腿上的黑蛇距离祂越来越近,蛇通体漆黑,獠牙尖利,张开的大口似乎要把祂吃掉。 触手戳看懵的无濯,水母团仰着头,隔着门再次和谢浔对视上,祂小声叫着谢谢……。 谢浔刚脱完衣服就察觉到不太对,匆匆围件浴巾,扭头看见门缝的黑影。 “……” 谢浔蹲下身,水母不跑,触手甚至透过门缝伸进来一小点,谢浔蹙着眉犹豫着伸手和水母的黑色触手尖碰了碰。 谢浔轻声吐出个滚字,水母收回触手欢快地离开,看的谢浔更加头疼。 他到底养了个什么东西。 谢浔洗完澡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出门拿了两支营养液,这次谢浔喝完没再给水母,上次他发现水母会舔。 鬼知道他当时看到的心情。 谢浔把空管举高,水母根本够不到,他要水母手里的:“你的给我。” “不要。”水母把自己的玻璃管藏在身后紧紧捂着,盯着谢浔手里的,伸出两条空闲的小触手:“哥哥的给我,给我吧。” 谢浔直接pass祂的想法:“想都不要想。” 水母失落地捧着自己的玻璃管,谢浔试探地喊声:“无濯。” 想看看祂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水母抬头,眼睛亮晶晶的。谢浔挠了挠祂的下巴,说真厉害,顺手抽走无濯触手缠绕的玻璃管,手指抵住袭来的触手们。 比起玻璃管它们更喜欢哥哥的手,不由自主地缠绕上去,拟态吸盘吸附。 无关痛痒,谢浔认真对水母说:“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不许抱我,人不行,触手也不行,更不能偷窥。” 谢浔拿玻璃管戳水母团的脸颊:“懂了吗?” 第二次了。 水母愣了愣收回所有触手,没再惦记谢浔手里的玻璃管。 谢浔觉得奇怪,用玻璃管挑起水母的下巴,水母哭的时候没声,触手把谢浔的手推远远的,不肯说话。 “生气了?”谢浔明知故问,他接着又说:“哭起来挺乖,不吵。” 事情最终在眼泪中结束,谢浔没有松口,水母趴在桌子上看垃圾桶里的玻璃管,祂维持这个姿势很久。 谢浔倒不担心祂会当自己的面捡,祂……不敢。 凌晨两点多,谢浔结束小游戏,喊无濯到他身边来。 小受气包屁颠屁颠跑到床边的小柜台上,不说话,也不喊哥哥,熟悉后的谢浔挺不适应的。 生气归生气,水母算半个人类需要知道这些。 谢逊想着邮件的内容,问水母:“能变成小孩吗?”他比划着,“四五岁的小朋友。” 想象水母化成小孩的样子,应该会很可爱,很乖,他长得就带点稚气,眼睛又大又亮。 一直垂在床边的胳膊被咬了口,谢浔胳膊应激起了层小疙瘩,身体本能反应看到床边站着没穿衣服的小孩硬生生收回。。 卷毛,大眼睛,左眼皮上有颗小痣,白白的,确实可爱,谢浔胳膊肘撑着身体,另一手捏着无濯的脸颊。 “松口,别舔。” 作祟的舌头终于不动,谢浔和谢无濯同时松开。 胳膊上落有小小的牙印,谢浔恶狠狠地揉谢无濯的卷毛,手感太好,忍不住多揉两下。 谢无濯捧着被捏疼的脸,眼圈有些红。谢浔捻了下手指,他没用多大力气,可能小孩的皮肤太嫩。 “疼了?” 舌头顶了顶脸颊,有点木木的,谢无濯说:“哥哥,不疼。” 学会撒谎了。 谢浔没再问,把谢无濯抱进被窝里,去洗手间对着水龙头冲胳膊上的口水,生气会咬人的水母。 谢浔找了件黑衬衫,把谢无濯叫起来,自己给人穿上,衬衫太大到膝盖以下的位置。 衬衫是解开两颗扣子罩着脑袋套上的,导致卷毛比之前更乱糟糟,有些立起来。谢浔给他抚了抚头发,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握着小孩的胳膊送进袖子里。 “很简单,那边自己来。” 谢无濯垂着眼睛,明显失落,谢浔正折一端的袖子,没注意到,注意到也当没看见。 谢无濯本身对穿上哥哥衣服很激动,失落也就几秒的事。他很快被衣服上的味道吸引,哥哥的味道。 “我们要出去了。”谢浔折好另一端的袖子,捏着小孩软软的手心。 手很小,仅有谢浔手的三分之一。 谢无濯抓紧了alpha哥哥的手,语气有些颤,他对实验室很畏惧,眼睛里的水光破碎:“哥哥要送走我吗?” 谢浔内心细微波动,自己的行为让水母惴惴不安。他整理谢无濯身上的衬衫:“不送,今晚我们去偷个东西。” 第16章 -_- 给无濯换的黑衬衫不方便拿,谢浔多穿件黑色外套,把化成水母的无濯塞进内衬口袋。 水母小小的一个,外套没有显出太大痕迹。 祂的触手勾在口袋边缘,似有似无地摩挲着谢浔的肋骨处。 很痒,谢浔忍住拍祂的冲动:“安分点。” 水母不听。 谢浔手指不着痕迹地卷着触手,把水母往里面塞,口袋很小,水母本能地缠绕在谢浔手上。 “乖一点。”触手停止缠绕,谢浔关上门。 凌晨的五楼走廊灯光昏暗,一眼望尽电梯指示灯,轻微的脚步声极其刺耳。 谢浔走得闲庭信步,顺手摸过送营养液机器人的脑袋,收回扫看周围的眼神,摁下楼层按钮。 悬浮车开到集体宿舍大楼下,谢浔把困成一团的水母拿出来晃了晃,水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 “……哥哥。” 现在还有时间,谢浔等水母慢慢清醒才开口:“记得要拿的是黑色的芯片或者u盘。” 谢浔终端搜索类似的照片给水母看,水母看似认真地点头,触手皱巴巴表示抗议。 意识分散的问题导致祂有点不开心:“记的,哥哥。” 谢浔眼看着水母的黑色小触手们变成缩水的海藻片,谢浔讶然失笑,又委屈上了。 水母张口又闭上,终于问出:“哥哥,触手们问有没有……好处……不是我要的。” 谢浔注视着水母,到底还是自己利用祂,谢浔随便挑捡一条触手低头吻了下,触手立马在他手心变得软乎乎。 水母的眼神清澈中夹杂着欲求,祂跟着谢浔的动作抬头,谢浔问:“够吗?” 对触手们来说刚刚的场景好梦幻,世界都泛起粉色泡泡,它们本能叫嚣着不够,不够,不够…… 水母看许久才开口:“哥哥,我也想要。” “看你表现。”谢浔拉开距离,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车顶灯照在半边脸上,看不出笑容的真假。 这已经诱惑一只貌似傻乎乎的水母。 来之前谢浔已经联系上何沉年,三点准时黑进军部集体宿舍监控网。谢浔把沉浸在陶醉中的水母拉出来:“我们只有半个小时。” 水母对时间没有概念,祂只知道快点就好。 三点一到,终端收到何沉年发送的信息,谢浔揣着水母下车去集体宿舍。 俞副官的住在六楼教官宿舍,谢浔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 集体宿舍门只有一重简单的密码锁,谢浔有能力破解,三五分钟后一声清脆的咔声,门卡着没有一丝光透进。 谢浔把怀里的水母拿出来,他考虑水母力气小拉开柜子找东西不方便,才问祂能不能变成人,对谢浔来说变成人更方便些,他不知道水母完完全全是液体组成的。 水母当着谢浔的面变成四五岁的小孩,说自己冷。 谢浔把谢无濯抱在怀里用外套包着,不动声色地换到谢无濯身上,仔细扣上所有扣子,给谢无濯戴上备用终端。 “终端震动时要出来,不管有又有拿到。”谢浔边折袖子边说。 谢无濯突然拽住谢浔的手,声音有些着急:“被发现怎么办?” 谢浔不在意的笑笑,摸着谢无濯的脸颊,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似乎看透水母所有伪装:“宝贝不是有让人睡着的能力吗?” 先前几次意外,谢浔不知道也知道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谢无濯抿着唇瞬间泪眼朦胧,眼泪欲坠不坠。他抓着谢浔的一根手指:“不行哥哥,我怕,他会吃掉我的。” 你别吃掉他就好,谢浔内心腹诽。表面安慰人:“放心,俞副官不吃水母,去吧去吧。” 谢浔猝不及防拉开门,直接把谢无濯推进去。 第19章 谢无濯仓惶转头只看见光线在哥哥脸上一点点消失,哥哥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 眼泪随着门关闭无声消失,谢无濯面无表情打量着周围,他能在黑暗中视物。 房间比哥哥的大点,转头可以看见床上睡着的alpha,硝烟味的信息素。 谢无濯双手拉起外套,整张脸埋进去,捂的太过用力导致整张脸透红,小孩的姿态逐渐切换青年的身形。 果然只有哥哥的信息素好闻。 哥哥的外套对谢无濯来说有点短,他的下身被一团黑雾掩盖着。 谢无濯光着脚走到alpha床边,以一种蔑视低睨的眼神,眉宇间的厌烦明显。 在谢无濯的认知里,除了自己喜欢的和哥哥喜欢的没有其他的。 alpha早就睡着,从谢无濯被谢浔带进指定房间前时,他的精神力早已开始不规律波动进而影响正常人的精神力。 液体触手掐在alpha脖颈上,谢无濯正准备用力时,腕上的终端突然跳出一条信息,哥哥发来的。 拼音和字:不许杀人,找东西。 谢无濯拧着眉仍未收下手,他清楚的记得这个alpha总吵哥哥睡觉,谢无濯凑近看,长得有一点点危险,不喜欢。 但哥哥不让,触手悻悻然松开。 房间所有电子设备被强大外露精神力扰乱不能运转,谢无濯肆无忌惮地在屋里寻找东西。 门外的谢浔还在回想无濯转头落泪的委屈神情,一只怪物也能哭的那么可怜。 发完信息谢浔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靠着墙思酌饲养一只水母的可能性,危险大于带来的水母带来的利益,况且水母变成人带来很强的割裂感。 看不出心智。 目前看来还不会做什么,暂时养着吧,不着急。 谢浔思考着,终端提前两分钟震动,谢无濯还未出来。 祂能伪装成水母继续潜在俞承的房间,谢浔把祂带出来就有些困难。 谢无濯翻动着抽屉和柜子,黑色的触手影把翻动过的东西归为原位,剩下的触手也在积极寻找着。 终端收到哥哥的信息,谢无濯正翻动着柜子里衣服,身边仅剩的一条整理触手呆了几秒后敲响对面木板,又敲旁边的,声音明显不一样。 消息一传七,所有触手和主控挤在柜子里,谢无濯嫌拥挤,一个眼神触手全部蔫吧消失。 谢无濯伸手摸,普普通通木板,不知按向哪处弹出一个金属盒子。 谢无濯没见过这种场景,小声哇了句。 金属盒很重,没有一丝空隙,谢无濯直接把盒子放进嘴里。金属盒在黑暗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蛛网般的裂纹蔓延,盒子被腐蚀扭曲变形,被怪物吞进嘴里,压抑的吞咽声。 触手强硬的撑开一厘米厚的金属盒,摸出u盘和芯片,两件小东西被谢无濯捧在手里。 还剩近一分钟,谢无濯跑向门身体慢慢化为小孩,他不小心被桌角绊住重重摔趴在地上,手里死死攥着哥哥要的东西。 触手们看不惯主控的行为,犹犹豫豫把他抱起,识趣地没有治愈伤口。 谢浔在门外听到咚的一声,心脏猛的一跳,抬手开门,门传来反向拉力,竖道的光落在谢无濯的脸上,他身上的外套划露出肩膀,眼泪应接不暇地掉落:“呜呜呜……哥哥。” 摔那么狠。 谢浔伸手刚拽到谢无濯的衣领,里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大叫:“卧槽,哪里来的小孩?!” 谢无濯把u盘塞给谢浔,呢喃句哥哥,轻轻关上门。 第17章 (つд-) 俞承被自己的声音惊醒的同时动作迅速拿起耳侧手|枪利落跳下床,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眼神凌厉扫过房间,无所遁形的森冷感侵入毛孔。 冷感化为实质的利器,饱含浓浓的杀意,似乎将他穿透。 俞承紧张地咽口唾沫,手摸着开灯,他仔细听着房间里细小的声音,灯亮的瞬间房门门被敲响,吓得他浑身一怔。 门外是上校的声音,时间凌晨四点,上校来到集体宿舍。 谢浔下到三层脚步越来越慢,他走的并不轻松,潜意识告诉他水母不会有危险,裤子口袋里的u盘吊着他的心脏。 喜欢喜欢,喜欢个头啊。 u盘染上青年的体温,一刻不停地折磨谢浔的价值观,影响着他的情绪。 谢浔本来没想丢下无濯,时间卡的微妙,谢浔不想生事。 水母知道自己丢下祂会不会伤心?会的吧,祂总是很难过。 谢浔停住脚步,决绝的背影周而复转,噔噔噔上楼敲响俞副官的门。 —— 凌晨四点多上校来找他干什么? 俞承小心翼翼地开门,狐疑地看向外面,谢浔冷淡的脸吓得他瞳孔骤然放大,上回上校脸色这么差还是打商彧。 俞承拉开门,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上校?” 谢浔不咸不淡地嗯了声,目光越过俞承往里面看:“方便我进去吗?” 上校脸上虽然带着笑却没有实感,俞承硬着头皮跟着谢浔笑笑,一脸懵的侧身。 宿舍是八人间改装,俞承的住所看着大点,东西归置的不乱。 谢浔鼻尖微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信息素,垃圾桶里有用掉的抑制剂,人处在易感期。 alpha在易感期注射抑制剂会嗜睡,谢浔大半夜过来扰人实在不好说,他满心扑在找水母上,不去想别的。 “上校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宿舍单人间只有一张椅子,俞承拉过椅子,上校没坐依旧站着。 “刚刚在门口听见你说小孩,什么小孩?”谢浔拉过椅子找合适的位置,状似不经意问出口。 俞承完全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但他是被自己吵醒的,可能是易感期嗜睡做噩梦:“噩梦惊醒了,说了点胡话。” 谢浔嗯了声看向俞承:“新兵里有没有拔尖的omega?” 大多数omega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比较弱,但总有拔尖的,双s的omega谢浔见的不少,男女都有。 俞承不可控的联想到秦司令张罗上校的大事,有alpha会提前追求新来的omega,omega在军部还是很抢手的,优秀的omega比alpha少的多。 俞副官了然:“今年有三个omega,一个女孩,两个男的,女孩叫......” 谢浔即使打住:“没这个意思,” 谢浔坐姿和端正扯不上,他找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一靠,目光随意打量四周:“如果到时候需要我举荐随时可以告诉我,不用忌讳。” 俞承前去倒茶的身形一顿,扭头不确定的看谢浔,上校一向不管这些事。 兵是他带的,无论abo三种性别和阶级,俞承只希望他们在军部能有个好结果,而不是omega一定要去后勤部,能来军部的omega很优秀。 “谢谢上校。” 谢浔接过温水,低头注意到脚边的冒出一团黏糊糊的黑色,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触手勾着他的鞋带努力往上爬。 谢浔挑的位置很好,半边身子隐于黑暗,双腿交换姿势把漆黑的水母遮盖住。 “有多余的抑制剂吗?”谢浔问起。 俞承上次在医生那里拿得多,alpha易感期一年一次,他自己也用不完,算算时间上校的易感期就在最近:“有的上校。”俞承转身去找。 黑色的水母顺着谢浔的裤腿钻进去,谢浔的小腿立马攀附凉意变得紧绷,他的眼皮抖了抖,手不自觉握紧,指尖泛白。 凉意逐渐往上游走在谢浔大腿处停下,谢浔整条腿都没有知觉。 站起身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谢浔以前也没觉得水母有这么凉。 故意的,死水母。 “上校您还好吗?”俞承把一盒抑制剂递给谢浔,看谢浔面如白纸想伸手去扶,谢浔伸手止住。 俞承收了悬在半空中的手:“信息素紊乱吗?” 俞承处在易感期或多或少会影响到谢浔,他不知道谢浔的信息素紊乱已经痊愈。 “没事,今晚没吃饭头晕。”谢浔答的敷衍,接过抑制剂云淡风轻的晃了晃,“谢了。” 房门关上,谢浔伪装的表情碎的一塌糊涂,他气愤地按下电梯按钮,一句话没说。 悬浮车门被重重关上,凉意在腿上刮过一层缩在车角落里。 谢浔打开车顶灯,一把抓住逃窜的黑水母:“跑什么跑?” 水母似乎处在被发现的惊恐中,黑色的触手缠绕谢浔的手腕哭的颤抖,祂哭诉自己的遭遇,“哥......哥,我怕......。” 谢浔盯着手里一团小黑东西,他把怪送进去的,铺在心底的怜惜扩大,谢浔皱了皱眉,养着也不该对一只会哭的怪物产生这样的情绪。 谢浔的安慰偶尔是实质的:“想要……什么奖励?” 水母沉浸的哭中没有回答谢浔的问题。祂清楚的知道,回答显得目的性太强,下次就没有了,爸爸告诉过祂,不要把自己的目的显露。 触手绞缠哥哥的指缝,拟态吸盘留下痕迹,祂分不清哥哥是在试探还是在……。 第20章 谢浔见水母哭的委屈,干脆把水母放在身边,一直掉眼泪也不是个事,谢浔僵硬的安慰祂:“下回不去了,少伤心一会。” 水母委屈巴巴的憋着哭,难受地喘气。 过度听话也不怎么好,谢浔拍了拍水母的脑袋。 怎么能这么脆弱,总哭。 终端连接悬浮车响应,谢浔规划完路线躺在后座上看手里的u盘,没有注意到悄悄靠近的水母团。 水母黏黏糊糊地贴着哥哥的后腰上,祂的身形越来越大,黑雾一样拥抱着青年紧韧的腰,感受着凹凸不清的触感,疯狂地沾染哥哥身上的体温。 祂在房间时察觉到哥哥的气息走远了,剩下的芯片祂暂时不会给哥哥。 如果……液体睁开细细密密的眼睛,哥哥能求祂就好了。 骨节修长的手指玩着黑色的u盘,谢浔指尖夹着,顶灯折在脸上。 如今大多数的数据会输入芯片中,保密又方便,导入老式u盘可能是为了方便。 谢浔能猜出里面是什么,他的所有活动轨迹。俞承是上面派下来的人,谢浔每收到一份邮件就确认一分,表面上做做样子。 大家都是办事。 水母很久没有动静,谢浔转头看趴在肩膀上的水母,不哭了,怎么比之前更小了。 不会真被他养死吧。 第18章 (-^〇^-) 谢浔把u盘放在裤子口袋里,问水母团:“你怎么变得这么小,缩水了?” 水母像小玩偶一直失去生机,一动不动的,貌似死掉了。 谢浔一瞬不瞬地盯着小东西看,对方蓝黑色的眼睛陡然升起一层水光,亮了,不规矩的触手偷偷卷着谢浔的头发,动作幅度很小。 “哥哥。”声音带着哭后的哽咽,没敢靠近哥哥。 祂作为水母说话时声音很软,哭过后的声音更像捏着喉咙一样,一只小夹子。 谢浔越看越容易想别梦里断掉触手的水母,都挺可怜的,谢浔干脆移开视线看手腕和指缝的圈痕,让他不由得联想到腿上的纹身。 破碎的片段的记忆冲刷脑海,谢浔抿了抿唇,开口的声音有些干涩:“衣服和终端呢?” 水母团抬眼,不放过哥哥脸上任何的的细微表情,祂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哥哥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我,吃掉?” 谢浔摩挲着指缝的浅痕,撩开眼皮,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看的水母心慌慌捂着眼睛又忍不住看。 哥哥夸祂真聪明。 集体宿舍—— 上校走后,房间的阴湿感消退大半,俞承持枪在房间徘徊,寻找房间莫须有的东西。 十几分钟后,一无所获的俞承灌了口冷水压下身上的疲惫和心惊,那种身临其境的非人感盘踞不散,眼神扫荡室内,搭在桌面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着。 俞承在操作终端备份三个omega的资料,发送到电脑上后,他卸力的半坐在桌面,手撑在一层,脊背微弯。 偏头看上校刚坐过的椅子,眼神不由得眯起,房间灯恰时忽灭,俞承察觉不对的瞬间笼罩在浓稠化不开的黑暗里,走廊外的灯光不曾渗入房间一点。 手紧忙按开关,咔咔咔……不见亮。 心脏在压迫的环境下奋力跳动,每一下都在积攒力气,巨大的压力迫使俞承压弯了腰,扭曲的手指紧扣着桌边,胳膊青筋暴起。 俞承头疼难忍,眼睛闭上又睁开,黑暗中他看见细小的彩色光斑,紧接着昏去。 “怎么睡了?”谢浔提溜着水母的触手,触手比怪先反应过来,缠在谢浔手上。 谢浔啧了声,触手们知道这样哥哥不开心依然没有松开。 它们是主控的意识,很不听话,主控是个小骗子。当然哥哥最好! 谢浔回复完何沉年三个小时前发送的信息,考虑把水母装进不透明杯子里。 谢浔确实这么做了,拧盖子时水母的触手总冒出头来,以此来表示它们拒绝被关起来。 谢浔面无表情地盯着水母的眼睛,不足一分钟,触手一个个缩进水母的嘴巴里,祂委屈地扭过脸,不再看哥哥。 谢浔所见不怪水母的小反抗,他挑了挑眉梢,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戏谑,挺好玩的。 受气包。 杯盖松松拧上一圈,谢浔下车坐电梯上楼。 回家他就把水母从杯子里倒出来,拿上电脑去主卧导数据。 水母自认为哥哥会来哄祂,看着哥哥关上卧室门,祂终于明白哥哥只是想通过它拿东西,只是去拿东西。 触手托着脸颊,祂鼓了鼓嘴,真好,它还可以留在哥哥身边,自己很有价值,因为有价值,爸爸会让祂活着。怪活着不能没有价值。 祂只是一只想要哥哥的触手怪,啊啊啊啊哥哥身上的温度真好,唯有一条触手不爽地打水母团的头,意识飘来一团不对,错了,不对......对怪来说微乎其微。 祂一张口,把唯一理智的触手吞入腹中,新的、听话的触手又长出来。 谢浔一脸难言的看电脑屏,脸上写着大大的无语,内容简直是a片特集,谢浔不信邪,鼠标上下滑动。 abo三种属性两两组成,重复消除,互换左右的都有。 “哈......”谢浔轻笑,俞副官口味挺杂。 虽然房间只有谢浔一个人,看这种东西多少不好意思外放。 谢浔戴上蓝牙连接的头戴式耳机,随便点开以二倍速播放,试图从中找到漏洞,两个小时后谢浔啪的合上电脑,捏了捏鼻梁骨,看的眼前发昏。 闭上眼都是交|合的身影,无聊的性|爱知识以刁钻的方式钻进脑子里,有这时间不如睡觉。 谢浔把电脑丢在床边去次卧拿衣服洗澡,他甚至抽空给无濯喂了布丁。找的理由是上回剩下很多,再不吃就过期了。 “这次情况特殊,以后别乱吃东西。”谢浔又撕开一个放在盘子里,看着水母吃布丁,谢浔联想到小猫。 小猫是松软的,水母是光溜溜的。 水母听话的点点头。 祂也只偶尔听话,对谢浔提的要求充耳不闻,还是喜欢爬床。 谢浔总喜欢用喝完的营养液管戳水母的脸颊,他又戳了戳,柔软的一小团,“你是不是眼眶浅,存不住眼泪?” 水母愣了愣,不是特别能理解这句话,咽下一口甜甜的布丁:“没有眼泪,” 前言不搭后语。 谢浔歪头看水母的眼睛,一人一怪对视,看不出什么,他扔了玻璃管捏了捏水母的触手尖,“吃吧。” 谢浔去浴室,习惯性的先洗一遍手,他现在对触摸水母没有太大的反应,差不多从心理已经接受这个非人的“脆弱”小生物。 谢浔坚决否认。 话说之前说的爸爸是什么?大触手怪?大触手怪生小触手怪。 ……一家触手怪? 水母吃完布丁,四条触手托着盘子去厨房,清洗完盘子,祂又跑到客厅,脑袋在浴室和主卧的方向来回转。 想看哥哥,也想看哥哥让祂拿的秘密。 那可是秘密,秘密!怪需要人类的秘密。 祂跑到主卧门口,顺着一点点缝隙钻进去。 水母没有进过主卧,主卧比哥哥睡的大,窗户也大,窗帘是白色的,祂轻松地爬到松软的床上,触手敲了敲陷进被子里的黑色大方块。 热热的。 水母看向门,触手轻而易举伸进缝隙拉开,电脑屏幕亮起时水母和祂的触手都异常兴奋。 很简单就可以打开。 水母团在实验室看惯研究员按的按钮,盯着肉眼可见黑色鼓起的小方块,触手试探地按下,电脑屏唰的转换为人类的身影。 两个人类以奇怪的姿势交叠在一起,水母忍不住凑近微弱的声音的来源。 喘息声,人类快速的喘息声! 界面上人在眼前快速扭动,在水母的眼中自动变慢,祂看的真真切切,脸颊热热的,冰凉的触手捂着,眼睛也被触手盖住,依旧忍不住看。 这就是哥哥想要的秘密? 谢浔从浴室出来瞥了眼沙发,水母不见踪迹,反正不会离开家,估计在那个地方玩。 谢浔回到主卧又往下找两个,倍速播放没有美感,谢浔看着看着坚持不住睡了。 终端震动,谢浔的作息完全混乱睡的一脸懵,接听终端好半天才喂了声。 “宝贝......事后音吗?” 谢浔浅浅眯了一分钟想起终端接通,对面是穆隐耀,他拉过被子盖在头上,被手上冰凉的触感惊到和黑水母对视。 谢浔瞪大眼睛,僵硬着手臂送给对面两个字:“去死。” 水母拱了拱谢浔手心,祂后来钻进来的,什么也没碰只占了小块地方。 不知道哥哥跟自己说话还是和别人讲话,闻言眼泪欲坠不坠:“不死,不死,哥哥~” “没有说你。”谢浔把水母的黑触手一条一条收在手心,搓着玩,抬眼看见腿上息屏的电脑。 第21章 不会一直在吧? 穆隐耀清楚地听到小孩的声音,他大叫:“谢浔,你竟然把他生下来了!我不会养的!!” 谢浔一个脑袋两个大,手里的小东西还在委屈,那边在啊啊啊。。。人怪凑在一起能演一出戏。 傻波一吧。 谢浔仰头看天花板,信口胡诌:“前两天生的,没想到刚出生就会说话。” 对面一阵沉默,穆隐耀暗暗捏紧拳头:“宝贝扔了吧,地址给我,我去捡。”笑嘻嘻有点颠的声音传来:“我还没见过刚出生就会说话的小孩。” 无濯瞳孔地震,抽出触手缠在哥哥手腕上尚未消除的痕迹上,祂上次就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总叫哥哥宝贝,这让祂产生强烈的危机意识,那个人很“危险”。 “哥哥我不要,不要,不要......” 谢浔告诫对面:“少说两句。” 穆隐耀意味深长的哦了声,他听见小孩说不要不要,脑仁开始隐隐作痛疼,穆隐耀是被人打到心脏口了可不是脑子,真奇怪。 穆隐耀没问细节,习惯性的拖长音调:“宝贝,你离他远点,我头疼的。” 水母恶狠狠的龇牙被谢浔拍了拍脑袋稍稍收敛:“东西拿到了吗?”上次打电话听到枪响估计对方受了重伤,脑袋疼挺正常的。 “没有啊,在黑市疗养院,护士姐姐总盯着我,说是怕我把命给跑没了。”穆隐耀没心没肺的笑声传来,谢浔皱着眉头去阳台。 今天的太阳很好,很适合晒暖。 黑市的疗养院全封闭不见一丝阳光,只有通明刺眼的灯,床上盘腿坐的omega突然乖乖躺下。 穆隐耀兴致冲冲地目送穿白褂的护士在瓶子里注射药剂,把刚输完的药瓶拿走。 “姐姐再见啦。” omega长相带有攻击性的漂亮,浑身带着不符合的流俗和随遇而安,年轻的女护士低下头害羞的离开,黑市没见过这么漂亮脱俗的人。 穆隐耀转头忧伤地说:“宝贝过来看看我吧,再不来最后一面也没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寂寞冷,唉。”说着重重叹口气,“明天我还要打黑拳为自己赚取医药费,没人比我更惨了。” 说的真的一样,后面一段话确实是真的,穆隐耀确确实实没钱,钱都由沈不言替他保管。 谢浔懒得和穆隐耀扯皮,一扯就容易错开话题,“有时间去,别提前没了。” “啊,宝贝我的身体你又不……” 谢浔面无表情挂断终端,和穆隐耀聊天从身到心都要经历过洗礼。 谢浔回主卧重新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他一天没吃任何东西,有些饿,已经躺下又不想动,更别说吃。 谢浔躺板板地喊:“无濯,无濯。” 没几秒钟一团黑色从被子里无声冒出,无濯不敢挨近谢浔,远远地站在床边看,一不小心都能掉下去。 谢浔拽着出触手把水母团拉进,水母拧巴既想靠近又想远离,因为太小被谢浔轻易团在手里。 水母嘴巴鼓鼓的有些郁闷,八条触手,总有几条吃里爬外不听话。 明明自己还在计较,它们却顺理成章的缠着哥哥。 谢浔翻身,下巴压在枕头里,黑曜石似的明亮眸子紧紧看着水母团,声音听起来低低的:“听话,我问你有没有看视频?” 水母歪头装作听不懂,谢浔垂眼又睁开,收回手,水母的目光不曾离开过谢浔的嘴巴上不明显的唇珠。 哥哥说:“小孩还是要学点正常的好。” 哥哥把祂当小孩,小孩是可以撒娇的。 谢浔琢磨着视频和u盘,对俞副官的回忆丝毫不减。可能水母拿错u盘,不可能是简单的错了。 谢浔眯着眼看靠过来的小东西,事实上祂很会卖乖,很会哭,祂并没有表面的天真,很有心思的靠近。 哭的也确实真心实意,祂的确有那么多眼泪。 除了虚无的喜欢,祂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接近别人反而接近自己,那些梦是真的还是假的......疑问像沼泽地冒出来的泡泡让谢浔迷失,摸不住头脑。 只见黑色的水母羞怯的靠近,触手碰碰谢浔的手指,指缝间的痕迹逐渐消失,祂抱着谢浔的手蹭蹭:“哥哥你最好啦,我好幸福。” 水母可能没有脑子,谢浔想。 水母期期艾艾的凑近,声音黏糊糊的:“哥哥,我不喜欢他。”触手也有同样的想法,忍不住往前勾着青年结实的小臂,感受鼓起的血管。 “哥哥,你不要跟他好,跟我好嘛。”小脸凑着谢浔的虎口处,细小的牙齿磨来磨去。 第19章 ヽ(*^^*)ノ 谢浔的指尖骤然收紧又松开,水母软绵绵的脑袋变形。如何让一只小怪物清楚意识到自己不是人类这件事很难,别又躲起来兀自掉眼泪。 谢浔喉结滚了滚,给出两个选择,“滚出去睡觉,或者看电视?” 反正都是出去。 水母穷追不舍,触手勾着白色枕头边,天真的问刚刚的问题:“哥哥,不想跟我好?” 谢浔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拿被子蒙过脑袋,翻身背对着水母,声音闷闷的:“核桃大的脑仁懂什么,睡觉去。” 水母无动于衷,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哥哥不想和祂好,祂看向旁边的电脑,想起之前播放的秘密。 祂说的有些犹豫,那件事后哥哥不喜欢祂好久好久:“我能给哥哥秘密,”脑袋想了想补充:“可以八个。” 谢浔睁开眼睛,他确实被吸引了。 被子包着的人终于动了动,露出一双黑曜石死的眼睛,冷冷的,水母期待着,触手卷着被角。 “傻了吧唧的。”谢浔评价,不愿再搭理祂。 “谢…浔……” “闭嘴!” 水母失落地跑到飘窗上,脸凑在玻璃上做鬼脸,思考哥哥怎样才能跟祂好,连带着想起上校哥哥为什么和祂好。 那时候上校只有祂了,祂转头看床上假寐的人,幻想哥哥只有祂…… 凉意默然蹿上谢浔的脊背,沿着脊骨一路往上升像叠加的潮水一样,刺激的谢浔浑身发抖,腺体发热,谢浔猛地掀开被子朝飘窗的方向厉声喊道:“谢无濯!!” 枕头砸向飘窗,水母啊啊叫着跑走,把谢浔气得不轻。 —— 天擦黑,谢浔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做饭,冰箱里有上次买的菜。 拿红菇的手顿了顿,谢浔至少看三个小时以上的片,现在很难直视蘑菇。扭头看见水母正缩在沙发角里玩之前的毛巾,看样子快把自己捂死了。 给水母吃吧,反正他不吃。 死水母!谢浔愤愤地关上冰箱门。 等会毒死你! 机器人在客厅清扫,谢浔在厨房洗红菇,余光瞟见厨房门口多一抹黑色,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无濯的触手像怯生生的小猫,刚探出头就被其他的触手抱回去,谢浔清了清嗓,故意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洗其他配菜,嘴角的浅笑刻意压着。 终于当无濯大着胆子露出半个身体时,谢浔故意和祂对视,后者张皇失措跑走,不见踪影。 一来二次,水母没有再去厨房,只在门边看。 触手扒在门框边,祂眼睛瞪得圆圆的。 水珠划过哥哥指尖落在水池里,是漂亮长长沾满水的手指,身上又传来熟悉的热度,视频里的片段像海浪抚摸沙滩一样刺激祂的大脑皮层,祂越看越喜欢,嘴里咬着的扣子发出咔咔声。 视线露骨又直白,谢浔浑身发凉,抬头看水母又跑了。 就应该拿条绳子把祂绑起来! 炒土豆丝和红菇两道菜,谢浔端着菜放桌子上时水母困得蔫答答趴在桌子上,偶尔睁开眼睛表示自己还醒着。 距离水母趴在厨房门口仅过去一个小时,这么快就困了。 好吃懒做的小东西。 触手似乎知道哥哥在想什么,帮忙戳水母的脸颊,水母团被吵醒,其余的触手缠着吵怪的触手,谢浔没有注意到这些动作。 盘子里的红蘑菇像盘鲜艳的毒药,谢浔不知道这玩意为什么卖七百五十星币一斤,他带着报复的意味,筷子夹起蘑菇举到水母面前,命令的语气:“吃。” 水母睡眼惺忪地盯着红色的蘑菇,脑袋越来越歪,眼睛半眯起来,祂看向哥哥:“毒?” 谢浔对祂越来越好奇,还知道红蘑菇有毒。 水母看着哥哥的笑跟着笑笑,嘴角牵动的幅度很小,几乎看不见,祂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吃不……”谢浔哑言,看着小东西小口小口地吹气,咬下红色蘑菇,嘴巴没有碰到筷子。 谢浔眼神出现细微变化,心里莫名泛起酸楚,看着筷子上剩下蘑菇杆陷入沉思,有毒会吃下去演变为养只小东西真麻烦。 水母困得不行,咽下蘑菇后软趴趴地陷成一滩。 谢浔把剩下的蘑菇杆放纸巾上,对已经睡着的水母说:“不会毒死水母。” 第22章 黑色的触手微不可查地卷了下。 整盘红菇没有动,被家务机器人送进冰箱的保鲜层。 谢浔点开个人终端回陆司令的信息,陆沧总不合时宜的关心谢浔,超过上司对下属的关心。 相反,谢浔回复信息永远吊儿郎当,敷衍几句话上跑步机。 俞承不会把事情上报,谢浔让何沉年黑监控只是担心拍到非人的水母。 继上次放何沉年鸽子,谢浔心里过意不去,到底不是很熟。 明天刚好有时间去地下城,再不去停职时间都要过了。 谢浔洗完澡把水母放在次卧的柜台上,水母眼睛都没睁,睡的很熟。 谢浔盯了一会收回视线,即使不亲自送实验室,还是需要一点水母的触手进行实验,水母的精神力很值得探究。 直接要?上手切一块?无论哪种水母的触手都会长出来。 困意像爬向室内的月光,谢浔还没决定出选择,睡意渐长,半阖的眼睫颤了颤。 房间只剩静谧的月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床上睡着的青年脸色偏白,脸侧埋在枕头里,唇角下的小痣殷红。 人类的呼吸逐渐平稳,触手化为液体从白色的毛巾滑落在地,黑色的液体停在阴影里,祂在犹豫。 两秒后,无濯顺着爬上床靠近看似睡着的青年。 青年炙热的呼吸无疑加重祂的欲求,祂又怂又胆小。 黑色阴影爬上枕头边缘,冰凉的触感扫过青年的耳垂,似有似无的含了口,液体轻轻碰了下青年的脸颊,逃窜似的离开房间。 祂不知道离开后,自己的人类睁开眼睛,漆黑入墨般的眸子看向通往客厅的房门,眼神像是要把祂吃了。 水母出去的第一件事是找充当奇怪载体的u盘,所谓的电脑在哥哥身边,没有办法拿到。 u盘在柜台上,很顺利拿到,水母溜去阳台啃着,嘴里还含着那枚芯片,作为液体的祂并没有特殊能力把芯片和u盘里的内容传导进大脑里。 祂想知道更多的秘密,没有头绪,只能嘎吱嘎吱咬着金属u盘。 祂继续抱着啃,牙齿碰上脆弱的金属。 “好吃吗?”冷飕飕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水母的背影瞬间呆住,张牙舞爪的触手焉巴垂落,默默的把嘴里的东西塞进去,不让哥哥看见。 “不敢看我了?”风带着窗帘扑到谢浔怀里,额前碎发微微挡着眉眼,他眉目压的很低,以极其傲慢的姿态打量着漆黑的小东西,水母比起之前又大点,然后,谢浔慢慢地蹲下身。 水母感觉糟透了,哥哥会不会不要祂,祂僵硬地回头,这样的哥哥让祂捉摸不透。 谢浔眼眸里没有笑意,他极少以这样的态度对待人和物,平常他都会很好说话,特别容易摸清性格。 倒不是生气,只是印证想法。 服软来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快,触手很规矩没缠绕,这次也没哭:“......哥哥,我饿。” 谢浔伸手挑起水母颤抖的小触手们,紧紧的攥在手里,“有多饿?” 确实没吃晚饭,只吃了蘑菇。 “......”水母生理性害怕的往后缩,祂抽不掉自己的触手着急地咬谢浔的手,只张大嘴巴吓唬人,实际上一点力气也没用,祂嘴里还含着东西。 谢浔把水母捏在手里,祂确实比之前大了点,一只手都不能完全捏着祂。 略粗糙的手指捏着水母的脸,沾满口水的u盘被吐掉在地上。 谢浔低头嫌弃的看了眼,目光钉在水母身上,“还有吗?” 水母不说话,谢浔太了解这个小东西,手指很快摸到水母压在舌根底下的芯片。 谢浔疑惑的嗯了声,水母的触手钻进谢浔的手心卷着芯片,尖声念叨着,“不给,不给,我的......”有一瞬间巨大的黑蛛腿影覆盖在阳台上,连月光都不能撼动一分。 哥哥把祂的筹码拿走了,哥哥求不了祂了。 谢浔轻笑出声,对小家伙的认知更上一层:“别搞鬼,再这样我就把你丢进液压机里,你会变成水母干,我把你彻底吃掉。” 威胁的话没有任何用,水母瞳孔肉眼可见地颤抖,触手缠在谢浔手上愈发的紧,导致谢浔手臂血液流通不畅,麻麻的。 祂似乎在......兴奋。 谢浔内心顿觉不好,直接把水母甩丢在地上,水母连忙跟着谢浔身后。 谢浔心脏突突直跳,转头眼神一凌,“滚外面睡!” 眼泪掉的没有声音,回答祂的是阳台门紧紧关上和哥哥的背影。 风刮着水母柔软的脸颊,黑蓝的眸子翻腾着浓浓的占有欲,情绪在爆发点岌岌可危,拟态疯狂变化。 祂开始妄想,如果哥哥吃了祂,如果哥哥彻底把祂吃掉…… 祂们会一直一起,永远一起。 第20章 (/^▽^)/ 芯片和u盘上湿漉漉的口水顺着水流走,谢浔嫌弃地摁两次洗手液洗手,拿纸巾包着u盘和芯片离开洗手间。 u盘是谢浔故意放在柜台上的,水母没那么蠢,明晃晃抱着u盘去阳台啃,家里那么大,祂想藏起来不让谢浔发现非常容易。 客厅没有开灯,阳台窗帘透出小孩胳膊粗的黑影。谢浔仰头,密密麻麻的黑影像是爪牙一样,很好,八条。 谢浔脊背发凉仍掩不住内心的好奇,他从中间拉开窗帘,黑影瞬间消失。 一小团安顺的黑色紧紧贴在玻璃上,嘴巴歪歪扭扭地动着。 谢浔:“……”装乖太明显。 谢浔蹲下身和黑乎乎的一团对视,他对水母做口型:“好好呆着。” 触手不满地拍玻璃,嘴巴动来动去,谢浔能判断出祂在喊哥哥,他眉目弯弯,薄唇轻启:“哥哥也不行。” 谢浔唰的拉上窗帘去次卧,东西放在枕头下面,次日早,谢浔洗漱完拯救孤零零的水母。 水母老老实实在外面呆一整夜,整个身体都变得皱巴巴的。 谢浔拿一支营养液,刻意冷着脸喊无濯过来,无濯见状乖乖跑向谢浔身边,拿过属于祂的营养液。 谢浔手托着下巴,半眯着眼看水母,“为什么藏起来?”作妖肯定有原因。 无濯很饿,昨晚肚子咕咕叫一整夜,祂三两口咕咚咕咚喝完,谢浔又给祂新的一支。 水母眼睛瞬间亮了,祂愿意回哥哥的问题,简言意骇:“哥哥,走。” 谢浔想过这个原因,但水母看不见,看来能察觉到自己的气息。 一人一怪陷入沉默,谢浔眉头微微挑起,语气认真:“我昨晚生气杀了你怎么办?” 闻言,水母的触手不安地扭动,祂看向谢浔黑白分明的眼睛,瞳孔缩了一下。 祂唯一能确定的是上校哥哥不会这么做,但哥哥不知道,哥哥不认识祂时就把祂打散了。 水母开口的声音像某种奇怪的嗡鸣声:“我让你吃掉我,我们一起,永远一起。” 惊悚的话语被看似弱小无助的水母说出来杀伤力完全锐减,谢浔没什么感觉的:“我不同意。” 水母抱着剩下的营养液顿时手足无措,怪要尊重哥哥的想法违背自己的想法很困难,祂也坚决说:“不行。” 谢浔一字一顿:“不、可、能 。” 水母装听不见喝营养液,又像小尾巴跟在哥哥身后离开阳台。 谢浔的易感期在最近,一般情况下信息素紊乱和易感期同时发生,虽然检查出来的信息素处在平均值,为防止意外发生,谢浔需要提前注射抑制剂。 无濯对谢浔使用过的东西有天生的收集欲,甚至扔进垃圾桶里的垃圾也跃跃欲试。 多数情况下谢浔会盯着祂,无濯想拿也不敢,只能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 比如现在。 谢浔从开始注射抑制剂无濯就在一边紧张地看着,细针孔扎进皮肉,水母一激灵,眼泪就涌出来。 谢浔紧蹙的眉头愈深,对水母的行为感到不解:“你哭什么?” 无濯张张口,找借口:“我,”祂看了看针剂,“也想要。” 世界上就没有你不想要的东西。 “……滚去吃蘑菇!” —— 他们今天要去地下城,谢浔完全可以把水母放在内衬口袋,但这次谢浔没有。 手指勾着玻璃杯沿,“进来。” 无濯撇撇嘴不愿意,但哥哥说了算。祂犹犹豫豫爬向玻璃杯,眼睛却直勾勾地看谢浔,希望哥哥能回心转意。 谢浔没有说话,欣赏着扭捏的水母。 祂比之前稍大,缓缓地缩化身体才能完全容纳,谢浔满意的笑了,掐掐勾着外沿的触手尖,命令道:“收回去。” 水母瞪圆眼睛,乖乖收回。 哥哥这是蓄意报复! 到悬浮车上谢浔把水母倒在副驾驶上,水母的触手起初有些不适应,慢慢恢复过来的水母抱着罪魁祸首来劲的啃咬,目光扫见车窗玻璃。 共生卵碎的地方。 谢浔给悬浮车开自动驾驶,没去注意水母在做什么,他躺在后座上给何沉年发完信息后喊了声:“无濯。” 第23章 水母抽抽嗒嗒的爬到谢浔身边,祂的声音不自觉地沾染粘黏的感觉:“哥哥。” 谢浔侧身看哭哭啼啼的黑水母:“你怎么总哭。” “我的卵......没有了。” 谢浔想到卵脸色变了变,没有是件好事,他伸手把水母盘在手里,触手争先恐后的主动缠绕,“没关系,你不需要。” 可是,哥哥需要。 谢浔的动作在水母眼里,祂以较高的视角看哥哥黑沉的眼眸,扬起的唇角,不明显的唇珠,和漂亮的锁骨,水母的内心被快乐和悲伤操纵着,前者占主导。 谢浔抿了抿唇,能要到触手可以避免更多的牵扯,他眨了眨眼,手指拭去水母的眼泪:“能不能给我一点你的触手,一点点就好。” 手心的水母似乎在液态波动,谢浔没来得及看清。 水母雀跃尖叫出声,“可以可以!”不吃卵可以吃触手。 触手像是着魔一样把自己送进谢浔嘴里,对它们来说被哥哥吃掉是最大的荣幸。 谢浔吓了一跳,迅速抓住快到嘴边的触手,浑身汗毛竖起,“我不吃!” 水母疑惑的收回触手,呆呆地看急得脸燥红的哥哥,不能够理解哥哥的行为。 触手还是要的。 “我是说、现在、不用给我。”谢浔把水母扔的远远的,不平稳的喘气。 水母看着谢浔张合的嘴巴,心驰神往,祂想把触手塞进去。 谢浔的胳膊搭在眼睛上,抿了抿唇,水母也跟着抿了抿,谢浔闭着眼睛不知道,但能察觉到身上的视线:“别盯着我。” 水母迟一会转头看谢浔被裤子包裹的修长的腿。 祂总能找到很多能看的地方。 alpha即使不处在易感期,注射抑制剂依然难免疲惫加上谢浔坐车超过半小时就容易睡着。 谢浔不知不觉睡了。 水母察觉到哥哥身体不舒服,没有做别的,只慢慢靠近哥哥腕上的终端。 祂讨厌这个东西,咬坏哥哥要生气,张口在终端手环上留下清晰的牙印,满意的哼哼。 三个半小时后,他们再次到达地下城停车区。 悬浮车提示音响没有惊动谢浔,声音早被谢浔调低。 哥哥还没醒,水母跑来拱了拱谢浔的手心。 温度有些高,祂用触手卷着哥哥的手企图降温,在一边频繁念叨哥哥哥哥...... 谢浔迷蒙地睁开眼睛,身上有些热,信息素没有逸散,察觉到手心里凉凉的水母,他嘟囔句别碰我。 水母愣了一秒,收回触手时被谢浔无意识的抓了下,那种即逝的触感让祂昏了脑袋,伸出小舌头舔舐谢浔的手心,又凑到谢浔耳边呢喃,“哥哥到了。” 声音不再是小孩的声线,像成人,水母和谢浔长时间在一起,身上沾染上谢浔的气息,并没有让谢浔感觉到任何不舒服。 谢浔下意识朝声音来源偏了偏脑袋,没睁眼,“别随便变大,裸着......” 谢浔猛地惊醒,肩旁的小东西跟着他滚落到腰腹,谢浔一手捏着水母团,一手抓了抓头发。 他睡懵了。 谢浔刚睡醒眼神有些散,整个人都透着迷迷的感觉,他晃晃手里的水母:“说说话。” 水母晃得晕乎乎的,不知道要不要回答:“哥哥?” 谢浔搓了搓水母的触手,把水母揣在怀里下车。 终端有地下城通行证,谢浔低头看到终端上清晰的牙印,还挺深。 他拍了拍内衬口袋的位置,随口说着,“下回我咬你。” 水母恨不得哥哥咬祂,最好能咬下一块,吞下。 “好啊,好啊。” “滚。” 谢浔在过卡机刷脸入地下城,在路边招揽辆机器人驾驶的出租车前往黑市最大的拳击场,到地扫码,账户星币自动扣除。 路两旁混着几个改装人,捡垃圾的破旧机器人正追着滚动的饮料瓶跑,谢浔站在名为sky拳击场前。 鲜红色的sky彰显暴力和血腥,巨大的黑色拱形门边站着两个老旧破损到可以看见内部线路的ai。 谢浔在旁边的投箱投入一星币当入场券,星币在空中翻转,落在满堆星币发出清脆的一声。 黑色的拱形门自动打开,相比于癫狂的叫喊热气混杂着信息素味更让人难受,谢浔用精神力压住,仍感觉恶心。 大门自动关闭,谢浔瞥了眼门后新鲜的一层血,看向左侧公告栏上的等级排名,他的等级排名从首位降到第七,第四名,代号47——穆隐耀。 黑市拳击场是最容易来钱的地方,仅需要一星币就有资格进入,穆隐耀那个缺钱的疯子会来这。 谢浔自进门就被注意着,地下拳击场随处可见的监控录像映照着alpha那张俊俏的脸,投在内部的大屏上简直让人癫狂。 环境淫|乱,跪在身边的小宠以极低的的姿态匍匐在地,引诱着戴动物面具的人物。 圆形桌周围纷纷有人下赌注,他们拼投骰子的运气决定alpha属于谁,暗自决定买定离手。 当外面的人为了金钱踏入这个三不管地带,他们的生命、财富、漂亮的脸蛋都将属于这里。 骰子落桌,奇形怪状的动物面具动来动去去,出千的人被闪现出来的智能机器人拖出去,尖叫的嘶喊声杂糅着投掷骰子清脆的碰撞声。 外套内衬口袋的水母小口咬着谢浔的衬衣,蓝黑的眼眸一动,讨厌的窥伺感黏附在哥哥身上,哥哥却对此一无所知。 “哥哥,我不喜欢这。”水母贴着谢浔的肋下说,奇怪的视线和味道聚在哥哥身上,哥哥像散发甜味的糖果。 谢浔笑笑,胸腔震动感抚慰不安的水母,“我们今天走不了太早。” 谢浔环视周围耐心的在拳击场上寻找着穆隐耀,他往人群叫的最欢的地方去,终于见到那个满嘴不着调的omega。 omega孤零零坐在铁质楼梯上缠绷带,周围几个健壮的alpha把他团团围着。 omega察觉到熟悉的目光和谢浔对视,肃冷的脸瞬间笑开。 穆隐耀冲开众多人和谢浔抱了个满怀,他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宝贝!爱死你了,你终于来了。” omega拉开距离的刹那,一脚踹跪身边蠢蠢欲动的机器人,笑嘻嘻道:“腿滑了。” 谢浔熟悉拳击馆的运转,对方没有动手之前他不会动的,挥开穆隐耀整理他衣服的手。 从omega抱谢浔的一刻,谢浔身上的视线呈几何倍数增涨。 “什么时候结束?” 穆隐耀鼓了鼓嘴,他刚刚压到一团软软的东西在浔的肋下,似乎还会……叫! 宝宝吗?能放在外套内衬口袋的宝宝。 穆隐耀眼里的笑意更胜,好心情的拽着谢浔上铁梯,“知道我的价格是多少吗?” omega说的时候眼睛放光,谢浔扫见他心口处被血浸透的粉球衫,里面缠绕的纱布都能掐出血。 “我知道你快死了。”谢浔说明情况。 穆隐耀充耳不闻,刻意压低声音仿佛再说惊天秘密:“218万星币!我这辈子,额,截止到目前没见过自己这么值钱。” 底下的人群呼喊声吸引穆隐耀,刀疤脸的倒在擂台上,裁判在读秒,八、七……三……时间到!他跟着周围人笑了笑。 谢浔环视周围,不少人在盯着它们。 来这里的人没有本金打翻倍赛,会选择把自己明码标价卖出去,赢得翻倍的金额减去卖出去的金额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但需要有人把自己赎出去。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心难测。 没有赎金将会沦为拳击场的人,接着被买的人变相掳走培养。omega一旦终身标记再也无法离开,谢浔不知道祂在乐什么。 “哈哈哈哈当然是被我干掉了。”他笑的脸颊红红的,不知道是看拳击看的,还是热的,“不过还是太低了。” 湿衬衣贴在身上不舒服,谢浔伸手碰,穆隐耀突然凑近,“宝贝,我竟然没有闻到你的信息素欸。” 他知道谢浔易感期的时间以及信息素紊乱,第一支注射n型蛋白抑制剂是他弄到的。 谢浔捻了下手,胳膊搭在栏杆上:“抑制剂注射太多,往后延了一个月。” 下面在喊47号下去,穆隐耀看眼谢浔的内衬口袋下楼梯,突然转头,“宝贝,扯谎可不乖哦。” 谢浔默了一秒后得意地吐出三个字,omega立刻双手合十求浔不要再说,再说他就要当场跪下。 水母动了动,谢浔安静地看omega打拳击,手按在腰侧的枪,注意着周围人黏腻的目光和压过来的信息素。 “谢…浔……” “怎么了?”谢浔往后退几步,消音枪声被哄闹的拳击场压下。 蠢蠢欲动的人稍加收敛。 精神电子烟雾呼出,圆桌上的牛头人说真劲的瞬间被数以万计转动的眼球注视,猩红的眼球左右滚动,诡异的濒死感充盈大脑,无形中的手穿透喉管。 咔嚓。 第24章 牛头人趴在桌上睡了,鲜血从破烂的喉咙涌到圆桌。 圆桌依旧一派祥和,粉红的骰子投掷声不断。 蛛丝密布的精神力铺展在整个拳击场,觊觎人的意识被突如其来的强大精神力恶意攻陷。 黑雾一寸一寸囊括着alpha,不计其数的拟态眼睛庇佑着祂的所有物。 浓重的黑雾没有触感依旧小心地擦过谢浔的唇,谢浔不自觉舔了舔唇。 液体以接近人类的温度拥浮在谢浔身体上,“哥哥,你是我的。” 第21章 (。_。)> 饶是谢浔看不见也能察觉到视线的收敛,水母应该做了什么。 枪在指尖转了一圈别再腰间,穆隐耀趴在拳击台上半死不活。 谢浔下楼梯,刚刚围在穆隐耀身边的alpha堵在楼梯唯一出口的位置。 “怎么?”谢浔脚步还未下去,看似直视alpha的眼睛,实际上眸光未曾落在人身上,依然笑盈盈的问:“打吗?” 为首的alpha很年轻,黑皮,常年混在拳击场锻炼出一身肌肉,他挥手身后的两个同样身强体壮的alpha离开,示意谢浔看拳击台。 “那个omega是你朋友?” 穆隐耀躺在台上吐着血听读秒,裁判念到七时,人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活蹦乱跳根本不像有事,围观的人被激励,喊的声音更大。 “三分钟后他又会趴下。” “那又怎样?”谢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有人让我告诉你,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 此话一出,谢浔终于认真打量青年,圆寸,头皮上有奇怪的青色纹身,眼神挺凶…… 肋下的刺痛让谢浔眼睛微微眯起,手不着痕迹伸进内衬口袋揉捏水母的脑袋,还敢咬他! alpha怵一下,以为对方要拿出什么东西,到最后只是手上湿了点,多了圈牙印。 ...... 谢浔站得比黑皮alpha高,脸上嫌弃的表情根本收不住,眼睛黑沉沉的:“你告诉他,我们知道了。” alpha例行通知完站在谢浔对角看穆隐耀打拳击,谢浔甩了甩手:“牙给你掰了。” 水母心满意足地蹭了蹭谢浔的肋骨,以此来表达祂是快乐的。 谢浔去北面窗口兑换星币,按下语音通话:“台上47号兑换星币。” 机械女声传来,“共计......47万星币。” 鎏金的黑卡被机械臂收走,谢浔账户多了笔支出。 谢浔倚着兑换窗口边的栏杆,手放在离腰最近的地方,以便于随时能拿到消音枪。 穆隐耀毫无疑问赢了,裁判举起他的手宣布结果,拳击台周围热切的眼神让穆隐耀很反感。 他下场拿上自己外套去厕所,尾随在身后的四五个人一并涌入。 相反谢浔这里安静的反常,等到穆隐耀溅一脸血来到他身边时,谢浔还和之前一样。 “宝贝,把你的外套脱了给我擦擦血呗。” 现在的天气穿什么的都有,地下城比市区冷一点,谢浔穿外套也方便装水母。 “不能。” 穆隐耀遗憾地看了眼,把提前兑换的卡塞进裤子口袋。出两星币退场劵,两人离开sky拳击场。 穆隐耀慢慢落在后面,眯着眼看谢浔周身包裹的黑团雾,黑色的雾。 冥冥之中穆隐耀似乎和雾的眼睛对视上,仅一眼,幻视巨大的黑色蜘蛛张合的口器靠近穆隐耀脆弱的脖颈,嘴里不停发出吃掉吃掉…… 穆隐耀呼吸不上,唇角的笑反而更盛,心脏快速跳动让他整个人飘忽。 谢浔身边没有叽叽喳喳的声音,疑惑地转头。 日光落在穆隐耀染血的粉色球衫,桃花眼弯弯,他收了笑,三两步走上前,一点也不忌讳:“浔,把宝宝给我看看吧,我都听见声音了。”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谢浔动了动唇:“我当时在开玩笑,没有小孩。” 穆隐耀根本不信,尽力描述自己想象的:“软软的,会叫哥哥的,可能是蜘蛛。” 谢浔选择听不见,伸手招揽辆出租车:“没有。” “怎么可能!”穆隐耀气的跳脚,“你生的,我看看怎么了!” 穆隐耀这句吸引不少人回头看,谢浔一个脑袋两个大,刚招辆出租车的机器人司机也在张望。 谢浔拉开车门的手指用力泛白,看着穆隐耀的一张血脸,皮笑肉不笑道:“过来过来。” 作势要拉开外套给穆隐耀看。 水母团决定变成多腿的蜘蛛,吓吓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 穆隐耀赶忙凑近,生怕谢浔反悔,还没碰到衣服,就被谢浔反手按在出租车上,谢浔恶意摁在他胸前的伤口,疼的穆隐耀吱哇乱叫,大脑一片空白。 门砰的关上,“黑市医院,速度快点,晚点就死了。” 一句话点燃ai司机的时速,谢浔踢远脚边的石子,穆隐耀的声音被挡风玻璃阻隔。 一直沉默的水母终于开口说话:“哥哥,我们回家吧。”衬衣里信息素味道比之前浓了些,好闻,但祂快吃不掉了。 哥哥需要再多吃一点触手。 谢浔自己也能闻到一点,他先去公共卫生间清洗手上的血,拐到药店买了抑制剂和阻隔贴,又给自己来了两针。 随口嘟囔着:“见朋友,再等等。” 水母没有再说话,祂再努力一点吧,哥哥的信息素只能是祂的。 一支针剂缓缓推入,身体燥热的不适很快被压下去,冰凉的阻隔贴贴在腺体处。 谢浔搭出租去地下城五层,坐在车上想的却是阻隔贴似乎没有凉凉的水母好用。 好吃懒做的小东西应该发挥祂的价值,不能只会咬,谢浔轻微晃动脑袋,他可能被易感期弄晕了。 地下城真实只有负一层,其他层级延伸是表面的划分,仿设立的区。 到第五层,谢浔在冷饮店里吃着雪糕等人。 水母也想吃抓谢浔的衣服,被拒绝,祂什么都想吃,谢浔进嘴的祂都想尝尝咸淡。 “哥哥我好饿。”水母细弱的声音呢喃在谢浔耳边,祂并没有张口声音却能传到谢浔的意识里,不可思议。 谢浔打开终端,装作和人联系:“两支营养液够了。” 水母愤愤不平,触手和谢浔的衬衣作对,把之前咬湿的一块揪的皱巴巴的,说出来的话软软的:“哥哥,我都没有吃饱过……” 谢浔第一次被雪糕凉的不上不下的,怎么叫没吃饱过:“一支营养液可以维持一整天,你还那么小。” 两支够多的了。 祂生闷气把自己团起来:“可我是触手怪,怪~”无濯着重强调自己不是人,不能用人类的方式来衡量。 谢浔根本不听水母的辩解:“而且,雪糕太凉了,吃了不好。” “......” 谢浔收到何沉年的信息,出了冷饮店,何沉年的皮卡车发出独特的轰隆隆声,皮卡的外表也相当有特色,绘着色彩鲜艳的涂鸦,在灰蒙蒙的地下城相当引人注目。 何沉年探出头和谢浔招手,“老大,这里。” 雪糕棍投进垃圾桶里,谢浔上车,驾驶位上的机器人注意到上来的人,说了句老大好,着手规划去医院的路线图,他们要去接何沉年的姐姐何笙。 何笙在第五层的医院工作,今天下午特地请假。 谢浔把橙子味的雪糕塞到何沉年手里,似乎还和何沉年记忆里的哥一样,谢浔拍拍少年的肩膀:“怎么,心情不好。” 谢浔上车只有短暂的几秒,何沉年的终端一直震动。地下城最近死了很多小孩,何沉年正在协助某个讨厌鬼展开调查,两个人意见不统一,昨晚上闹掰了。 “吵架了。”少年咬着雪糕,眉毛都耸拉下来。 看样子应该不是和何笙,何笙会直接上手,应该是和同龄的朋友,发生点摩擦再正常不过。 “找他好好聊聊?”谢浔手半伸进外套里,安慰地贴着水母的触手,吃里爬外的触手不顾主控的意愿地勾着哥哥的手指,玩的开心。 “不可能。”何沉年坐直身体,对方是心理师,何沉年只要有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齐佑都能准确无误的判断出来。 这是爆发的导火索。何沉年对少年天才的滤镜碎了一地。 何笙上车后和谢浔聊起最近的生活,水母窝在内衬口袋听着周围的讨论。 话太长,有些字祂没听过,不懂,但哥哥和两个人类很高兴。祂感觉到内心漫出来的嫉妒,那种不愿意共享的妒意。 为什么祂不能和哥哥这样,为什么哥哥和别人那么亲近,为什么亲近起来又忽视祂…… “吃吧,你惦记的雪糕。” 水母木木地抬眼,谢浔的脸映在眼前,祂的眼泪涌出来,触手半推半拒勾着谢浔的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办,吃还是不吃。 祂都生气了,怪怎么能被雪糕哄好? 谢浔不知道小东西钻牛角尖:“等等别哭,先给我一点触手。”谢浔把擦干的雪糕塑料盖推到水母边,“放里面就行。” 第25章 !! qaq哥哥买雪糕就是为了祂的触手,水母一把卷本就是祂的雪糕,泪眼朦胧的在塑料盖里断下小节触手。 谢浔没时间安慰小东西,何沉年还在外面等。塑料壳里的触手活蹦乱跳的,像蚯蚓,“太多了,拿回去点。” 水母把断掉的触手伸进塑料盖里,最后半信半疑地看剩黄豆大小的一点,天真的问谢浔:“够吗?” “够多了。”谢浔一点都不想给别人,低头匆匆吻下水母的额头,安慰祂,“你真棒宝贝。” 悬浮车门关上,祂是哥哥的宝贝啊啊啊啊啊,触手简直想飞起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谢浔回去时祂已经不哭了,正在吃雪糕,雪糕是儿童款,很适合水母。 不是一般的好哄,虽然他不知道哭的原因,“回去给你炒蘑菇吃。” 水母一听到蘑菇就要炸,“不吃!” 谢浔被祂炸毛的样子逗笑,越来越觉得自己养的小东西可爱,后知后觉的能变成人的水母带来的惊悚感直接压过冒头的可爱。 悬浮车离开地下城,谢浔躺在后座上摸索着换张阻隔贴,顶灯照着alpha燥红的脸和被雾蒙着的眼,连喘出来的气息都是热的。 水母趴在谢浔膝盖上,眼睛亮的吓人,拟态的黑色液体覆盖在车窗上,液体没有生出眼睛却在凝视。 哥哥吃的触手果然不够多。 第22章 ( ˙▽˙ ) 车里的时?间尤为?漫长, 谢浔把外套蒙在脸上逃避注视的错觉。 过会手?指撩开外套褶皱,慢慢地露出通红的眼睛,灯光恰好折射玻璃, 水母眼睛亮的一瞬让谢浔想到某种凶残大型的啮齿动物。 明明祂是那么小?的一个。 “再看把你从?车窗丢下去。”话说到嘴边没有一点威胁意味,谢浔又蒙上外套, 摸向?腺体处的抑制贴, 地下城的东西都不怎么管用。 “哥哥。”水母的声音很?乖软, 祂的眼神?一点都不乖, 肆意打量着青年的身姿,从?上到下。 谢浔没应声, 养小?动物好麻烦, 事事需要回应。 “离我远点。”谢浔耐着性子说。 漆黑的水母偏要紧紧挨着谢浔的胳膊, 灼热的温度透过衬衫传到冰凉的水母身上,祂的触手?尖激动地抖了抖。 天真又暧昧的话随着触手?缠在谢浔身上:“哥哥,你是……香香的。” 轻飘飘的声音穿过耳朵, 被水母调戏的意味像猫爪在谢浔心?里挠下, 他没动,越想越气,恼羞成怒地抓住贴在胳膊上的水母甩飞,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可怜的黑水母牢牢黏在车窗上, 又哒哒凑到谢浔身边。 谢浔瞥了眼身边傻笑的水母,小?东西彻底没救了。 车到地下车库,谢浔把水母揣到怀里回公寓。 对水母来说哥哥身上的温度很?高, 祂又想贴着导致谢浔身前?鼓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不多影响。 到家,谢浔把水母放在桌上,去卧室拆从?俞承那里带回来的抑制剂, 水母晃晃悠悠地偷跟过去。 alpha易感?期一天内最多打三支,再多会对身体造成实质无法挽回的伤害。 这是今天的第三支了,几次经验告诉谢浔不会有用,反正就一针的事,死马当活马医。 青年手?腕绷紧,右手?的针剂对准清灰色的血管,水母看着细小?的针,紧张地吞咽,触手?不安地扒拉谢浔的手?指,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哥哥,我也想要。” 谢浔停住手?,撩起眼皮,漆黑的一团映在他的眼睛里:“你有什么不想要的?” 水母回答很?快:“蘑菇。” “……”到最后都喂给你。 随便一个人都能把水母拐走,谢浔必须让祂戒除这个坏习惯。 青年满脸善意的朝水母招招手?,水母自觉地把触手?放在哥哥手?心?里,内心?期待着。 其实被哥哥摸着也很?快乐。 谢浔晃晃手?里的针剂,对一无所知的水母又问一句:“真要?”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水母根本不知道抑制剂是什么,作用更不清楚,祂只是看哥哥有自己也应该有,他们是一样?的,“我要,我要,来!” 谢浔此刻特别想把水母的脑袋打开,看看祂一天都在想什么,他捏了捏水母的触手?,触手?谢浔手?心?扭动回应。 “不许动。”黑泥鳅一样?触手?果然?一动不动。 触手?通体黑色根本不存在血管,谢浔认真挑选地方,注意着水母的小?表情。 针戳在触手?的中段,水母抿嘴,脸皱在一起。 液体随着针剂缓缓推入,小?东西的嘴巴越张越大,针剂拔出时?怪抱着触手?舔了口上面残留的液体。 接着脸囧在一起。 谢浔乐了一会,把针剂丢在垃圾桶里,坐在刚刚的位置拆新?的一支。 谢浔在第一天只会打普通的抑制剂,24小?时?后补一支n型。 得到抑制剂满屋子撒欢的水母突然?惊恐的啊了一声,谢浔把针管剩下的抑制剂推入,不明所以看过去。 水母抱着刚刚那条幸运的触手?使劲晃了晃,触手?摇头晃脑软趴趴的不会动了。 谢浔:“……” 祂捧着触手?慌慌张张地跑到谢浔身边床上,泪眼汪汪的完全没有刚刚的兴奋劲,“哥哥,我的触手?好像死掉了哇。” 黑色的触手?捧到谢浔鼻尖的位置,让谢浔凑近看。 谢浔仔细看了会笑出声来,在水母震惊不解的目光中稍加收敛,小?东西的自尊心?还是需要维护的。 “死掉就不要了。”谢浔说着捏捏漆黑的小?触手?,水母跟着眨眨眼,眼泪淌到谢浔手?指上,谢浔嫌弃的在水母其他触手?上擦着。 抑制剂让水母的触手?短暂的失去活性,按理来说整个怪都应该昏倒,水母竟然?只有一条触手?不会动,果然?奇特。 易感期的谢浔一点都不怜惜小?装货,语气恶意满满:“确实死掉了,你和抑制剂产生了排斥反应。” 水母没有藏匿情绪,脸上赤|裸|裸写着这可怎么办。 谢浔乐坏了,捉弄水母很?有意思,嘴角根本压不住,“你以后只能用七条触手走路了。” 这句话让水母震惊的程度不亚于吃蘑菇,祂抖着声音问:“七个?” “对。”谢浔咬着下唇掩着嘴角的笑。 小?黑团子无声掉着眼泪,心?疼祂的触手?,又眼巴巴地瞅着笑着的哥哥,的……唇,探出的粉色舌头,柔软的下唇,唇角下的痣。 怪呆呆地望了会,害羞地低下头又抬起,蹭蹭谢浔的胳膊,“哥哥,碰碰。” “嗯?”谢浔的目光从?水母“死掉”的触手?移到蓝黑的眼睛上,以为?要用手?碰水母的触手?,“没用的。” 不是这个意思,水母有点着急,冒昧的伸出触手?碰谢浔下唇,被一把拽住没有得逞。 谢浔对吃触手?产生强烈的阴影,触手?吸盘吸附反向?缠绕,谢浔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丢不掉。 拟态吸盘在手?背上落上暧昧的粉色圈痕,谢浔另一只手?把水母的脑袋捏变形,“别随便喂给我。” 哥哥的手?很?热,祂控制不住想舔的欲望。 空气中常青藤的信息素逐渐扩展,谢浔及时?收手?,抑制剂在他身上的作用不明显,不能再把水母留在身边,祂明显能闻到,还有点不正常。 谢浔倒拎着水母的触手?把怪丢在门外,倚着门,完全堵住缝隙。 踢远滚到脚边妄想爬进来的水母,腿脚又挡着,水母怎样?都爬不进来。 谢浔见状蹲下身,水母慌忙绕在柜子边探出脑袋看,谢浔跟逗猫一样?再次朝祂伸出手?。 哥哥的手?。 祂很?没骨气又相当黏人,把自己送到谢浔的手?里。 谢浔玩着手?里的触手?,突然?理解主人和宠物之间的枢纽关系。 “睡一觉触手?就好了,饿的话冰箱里有营养液,够不到可以变成人拿。接下来的五天内不要进来,乖乖地在外面,我有时?候会出去看你。” “记住了吗?”谢浔掐掐水母没有知觉的触手?,把水母勾着门框的触手?团在手?里。 触手?总看着碗里,从?不觊觎锅里。 水母嗯嗯啊啊表示自己记住了,转头就忘的本领日渐增长。 门反锁上,谢浔呼出一口气,现在的行为?放在以前?都不用,是有点麻烦,谢浔乐得其所养着水母,也不麻烦。 其实完全不用管祂,祂也能活。 终端关机后给床换上新?床单,谢浔脱净衣服躺在松软的床上,薄被把他完完全全裹起来,只有一点头发丝露在外面。 房间并不安静,水母在外面叫着哥哥,谢浔…… 声音一阵一阵的,想起来就叫两声,意思是祂会守着谢浔。 第26章 谢浔手?背上的圈痕的颜色比之前?深,发丝随着主人的躁动折弯,常青藤信息素肆无忌惮的弥漫在房间,有些?透过门隙溜出。 手?抚在脸颊上,烫的,像火烧起来。 谢浔舔了舔有些?干的唇,易感?期叠加信息素紊乱让他意识和敏锐消失大半,眼睛都难以睁开。 医生检查出信息素在平均值,谢浔心?底庆幸过,事实证明检查出错,水母的触手?用处不大,他吃的一口到现在还有些?耿耿于怀。 黏糊糊又滑的液体。 紊乱的疼痛像烧红的匕首刺入身体最脆弱的地方,灼热感?融化四?肢百骸的骨头,撕扯本就不清醒的意识。 易感?期加重alpha的欲望,谢浔想做些?什么,眼前?只剩空洞的虚妄,耳朵持续嗡鸣他早已听不见水母在们外唤他的名字。 …… 身体肌肉痉挛,泛白的指尖在手?心?落下快要掐出血的印记,良久颤抖的手?掌心?展开,褶皱间蒙了层冷汗。 触手?有一点用,至少?喉咙不那么腥甜。 痛感?没有规律。 …… 不知过了多久,谢浔汗涔涔的发困,黑曜石的眼眸不再透亮,雾蒙蒙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而显得清隽冰冷,怎么看都和众人口中的谢上校有着明显的差别。 终端开机,凌晨三点多,距离回来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 时?间似乎在流逝,又好像没有,谢浔没有感?知,意识混沌的时?候伴随着眼睫轻颤了下,被子盖过了头。 液体轻易穿过缝隙钻进卧室里,强烈的信息素轻而易举冲散祂的拟态,水母的皮肤表层激烈的波动。 祂爬到床角,迟迟没动,盯着浓烈信息素的来源。 哥哥说不能爬床,但好处还没有兑换。好处,好处,可以兑换的。 “哥哥?”声音细弱蚊蝇,夹着私心?。 谢浔眼皮动了动,声音跟小?猫叫一样?,他身体酸累,实在没有力气管水母。 “谢浔……” 声音又近了些?。 两次没有得到回应,水母大着胆子磨磨蹭蹭到谢浔身边,祂身上都是谢浔的味道,谢浔没有察觉到,以为?水母识趣走了。 冰凉的手?指摸索着钻进被子里,贴着谢浔滚热的脸颊,身体下意识往舒服的来源蹭了蹭,大脑皮层接受信号,谢浔猛地掀开被子和谢无濯对视。 短暂地愣两秒,无视对方啪嗒啪嗒开始落下来的眼泪,谢浔伸手?拂过谢无濯的手?反被扣着。 谢无濯的手?比他的要大,带着非人的劲。 谢浔身体酸痛,不想动手?,连动嘴都不想:“宝贝,松开。” “哥哥,好处,我抱抱你。”谢无濯同样?简言意骇,伸手?拉过谢浔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手?腕碰着唇角,偷窃的吻。 眷恋的目光顺着谢浔的胳膊直到锁骨,盯着谢浔的颈动脉,那里正在跳动。 谢浔被看的内心?发毛,谢无濯的眼神?太露骨直白,好像下一秒会咬死他,趁人呆愣,谢浔借力把人压在身下,和第一次见面一样?。 alpha的手?卡在谢无濯的颈间,手?恶意往上顶了顶,滚烫的气息洒落,“怎么不装了?” 床上躺着人下巴忍不住抬高,半阖的落泪眼里只有谢浔的脸,冰凉的手?从?谢浔的腰间滑落到勾了下,刺激的谢浔身体颤抖,手?上的力气加大,顾忌着没要人性命。 “你特么……”谢浔声音断了很?快接连上,“变态啊。” 他着急从?谢无濯身上下来,对水母的可爱滤镜碎了一地,却不知膝盖早早被预判摁着。 “哥哥,我想抱抱你。” 抱个屁,谢浔想抽他,“自己解决,别对着我。” 谢浔膝盖撑着跪直身体,手?指按在谢无濯裸露的身体上,不得不承认对方是好看的。 好看又怎么样?,“松开。” 谢无濯眸光颤动,恋恋不舍的松手?,谢浔却没有立即起身。 信息素紊乱的身体开始不明显发抖,摁在谢无濯身上的手?蜷曲,疼痛让谢浔的整个胳膊卸力,眼看摔进谢无濯怀里,虚弱的声音快速呢喃声谢无濯。 谢无濯蓝黑的眼睛闪过难以捕捉的情绪,无数的黑色触手?身后疯狂涌出,托着谢浔的身体轻轻放在怀里。 哥哥很?烫,带着他也热了起来。 忍不住的细碎的喘息,谢浔疼的弓起背,对方身上冰凉的抚慰感?是其他东西不能达到的,谢浔想贴着。 不能这样?,他怎么都不是个人,还是只上过自己的水母。 好他妈的扯淡,谢浔想。 耳鸣听不见周围细细碎碎的动静,谢浔的额头抵在谢无濯的肩颈处,呼吸错乱,手?死死抓着被子,胳膊上的青筋暴起,“宝贝出去好不好?” 温热的液体被丝绸的黑色液体吞噬,咸的,人类的眼泪不是水。 谢无濯不知道自己是否拟态出心?脏,慌乱到难以自控,黑色的液体触手?层层缠绕在两人身上。谢无濯没有见过上校哭,但记得上校紊乱时?的难受。 “不哭,哥哥,吃多一点就好了。”共生卵比触手?好用多,但哥哥不肯吃。 谢浔听不见,意识陷入没有出口的迷宫,四?肢灌满铅块被触手?束缚,眨眼间,眼睛也看不见,谢无濯轻轻拍着他的背。 “信我,会好的哥哥。” “出去,我一个人待着,别挨着我,你要是再乱来我把你扔了,我不要你了……”谢浔慌不择乱的话被谢无濯理所应当无视。 谢浔能感?觉自己被很?多奇怪的东西抱到床上,那些?东西有意识的摩挲,刻意舔咬谢浔腿上的纹身,又匆匆略过腿根,周转观察颤抖的嫩肉。 谢浔侧弯着腰,差一点呼吸不过来,他的骨头泡在信息素里没有一点劲,疼的发不出声音威胁谢无濯。 谢无濯执拗地捏过谢浔的脸颊,展现少?有的强势,液态触手?顺着迅速涌入谢浔的嘴巴,声音像海妖唱歌蛊惑人类心?智,“哥哥,咽下去。” 谢浔张着嘴巴不想,手?腕和脚踝被触手?桎梏,液体滑过腿根,细细啃咬着胯骨。 谢浔说不出话,做不出任何实质的反抗,强烈的愤怒让他浑身紧绷,歪头就想吐出来,谢无濯趁机咬口谢浔的喉结,刺激感?导致谢浔把嘴里的液体直接吞下大半。 谢无濯用谢浔教过的话,“真棒,哥哥。” 谢浔听不见也看不见,留在身上仅剩触觉,他想象中谢无濯又喂自己触手?吃,边喂边哭,抱着拍拍他的背。 “我帮哥哥疏导紊乱和易感?期,这是我要的好处。”谢无濯手?压在谢浔的心?脏口上方说着。 “我喜欢你的,哥哥,没有目的。” 谢浔陷在人怀里,意识乱糟糟的。 蛛丝网的精神?力渗入alpha燥乱的精神?世界,alpha的精神?力抗拒不肯接受,在高纬的精神?力下依旧负隅抵抗,蛛网缓缓收紧,a深切入alpha的精神?中。 谢浔难受的嗯出声,精神?世界突如其来异样?传感?到身体上,他大半张脸埋下枕头下,腿根……。 谢无濯把谢浔抱在怀里,像他看过的情爱事后片一样?,只不过他更不要脸和可恶。 精神?世界上完完全全囊括着alpha,摸索着最经不得碰的敏感?地,现实中,漆黑的触手?交错地缠绕在谢浔身上,常青藤信息素味只属于他。 “睡吧哥哥。” 谢浔说滚,没过两秒就安静下来,alpha俊俏的脸薄红,脸上冒着层层汗,头发粘在额间,身上也汗津津的,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谢无濯看着谢浔唇,俯身嘬口痣的位置。哥哥这回你是我的。 第23章 ヽ(°▽°)ノ “过来。”谢浔朝断的七七八八触手的小水母招手。 抱着扣子细细啃咬的水母把扣子塞进嘴巴里, 三两下跑到谢浔手边,下巴不熟练地蹭着谢浔的手指,撒娇卖萌, “上校,哥哥。” 声?音像刚发声?的小孩, 青涩又稚嫩。祂刚学会说四个字还没彻底连起来, 谢浔这几天一直在?教祂说话, 小东西还挺聪明的。 谢浔捏触手断面, 黑色的触手断的零碎,63区不久前爆炸, 估计炸没的。 这几天谢浔发现水母格外爱哭, 像这样估计能疼昏过去的伤, 应该哭了?很久,现在?整天傻乐。 “在?这里多久了?。” 水母疑惑地歪歪头,不能理解谢浔的全?部意思?, “九, 什么?” “……”看来也不怎么聪明。 “饿了?吗?”谢浔挠小东西的下巴。 水母害羞的低头,“哥哥,我, 吃了?。” 谢浔说什么祂回答什么, 很容易被?带偏,一来一回祂更想挨着谢浔,也就忘了?之?前的问题。 谢浔顺手捏着水母的触手断面玩, 触手的截面对水母来说很丑, 看起来碎碎的不平整,水母悄悄把丑陋的触手缩在?怀里捂着,自以为上校察觉不到, 却不知道行?为格外明显。 第27章 凉凉的触手离开手心,谢浔低低的轻笑声?传到水母耳朵里,让黑色的怪升温,内心生出恼羞来,“哥哥!”水母圆溜溜的眼睛瞪着谢浔,“……不许,笑我。”话到最后越来越软,像可怜的祈求。 谢浔嗯嗯两声?,照顾小家伙的自尊,“我错了?,不笑。”他把小黑团放在?怀里捏着唯二长的漂亮触手玩。 距离刺杀已经过去七天,没有人赶过来救他。63区到现在?没见一个活人,偌大的军基试验地只剩下半个黑团。 落单的人和怪在?一起,也算变相的相依为命。 谢浔低头,水母的触手正摸着他手上剩下的几道明显的伤疤,触手分泌的粘液疗愈伤口,事后又舔了?舔。 谢浔拨弄水母的脑袋,打乱水母的行?为,“不用,我不疼。” 明明自己碎的丑巴巴的,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哥哥,手,好?看。”水母说着舔一口,小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 伤口对谢浔来说可有可无,谢浔笑骂祂小蠢货。 这句话水母听懂了?,爸爸总这么叫祂,祂对哥哥好?,哥哥也这样说,祂不要和哥哥说话。 依偎在?手心的水母一动不动,看样子生气了?,谢浔对小东西的脾性很了?解,生气不愿意理人爱掉眼泪,其实一分钟都?要不了?就好?了?,意外的好?哄。 是性格很好?的水母,谢浔愿意花时间去哄祂。 指尖勾过触手根部,水母抗拒地后退,扭头是哥哥受伤的腹部,祂退无可退只得用另一条完好?的触手推上校的手,眼泪滚落,“痒,哥哥,不要。” 泪水洇湿破绿军服,谢浔纯当没听见,去捏水母的触手断面。 小家伙哭的抽抽搭搭,祂喜欢的人类不能总是这样搓揉着祂的触手。 “哥哥,不要、弄,我。”水母发狠张口咬在?谢浔虎口的位置,祂的牙齿非常锋利能直接咬碎叼来的尸块,在?谢浔手上更像是在?磨牙齿。 咬也不敢,谢浔体会到程笳养猫咪的快乐,正要用另一只手摸祂的脑袋时,水母匆匆躲开。 “人,坏!”水母龇牙躲在?谢浔的腿边,触手扒拉在?谢浔裤子的褶皱上,只露出一双蓝黑的眼睛。 “有多坏?”谢浔戏谑地看着像刚出生几个月大的水母。 哥哥的眼神?暗暗的,看的水母害怕又想要,跃跃欲试。 谢浔恐吓祂:“我坏起来把你吞掉,补充身体。” 字太多,水母只听到六个字,我坏,你吞,身体。 断掉的触手抖了?抖,“不吃,我,不吃。”祂怕自己捡到的人类不信,又离远些缩起来,“哥哥~”触手揪着谢浔的裤子褶皱。 最开始见面水母是准备吃掉谢浔的。 军靴鞋底留有非人生物的牙印,谢浔背靠破烂贬值的机甲打量起漆黑可怜的小东西,两人距离不远却像是隔着深深地鸿沟。 祂不过是一只小水母,谢浔不该把一只水母哄哭的,弄得他心里有些愧疚。 “怪怎么会有那么多伤心事?”谢浔叹口气,弯腰把水母拥到怀里,眼泪打湿手指,谢浔这几天碰的眼泪太多,并不讨厌。 水母仅剩的触手捂着眼睛,不让谢浔看祂掉眼泪,这样就没有哭。 谢浔被?逗笑,把水母捂眼睛的黑触手捏在?手里,调侃,“谁教你的?这么小就会掩耳盗铃了?。” 水母抽噎着,眼神?委屈巴巴,谢浔哄祂说今天要下雨了?。 “雨?”水母接话,扭头看灰灰的天气,“我,喜欢。” 几天的相处下来,谢浔知道祂喜欢水。 小东西趴在?谢浔胸口上,祂特别小,像营养不良的小水母,几乎没有重量。 细小的触手挂在?混杂血腥味外套纽扣上,祂舔了?舔扣子,凄凄地问上校哥哥爱祂吗? 祂每天都?要问上校哥哥爱祂吗。 爱在?祂这里似乎非常重要,谢浔总回答喜欢,喜欢和爱不一样,喜欢上升不到爱,小东西不懂,谢浔懂,作为人类更不能这样。 谢浔无可奈何地说:“你只是一只小水母。” 水母歪着脑袋:“水母?我?” 谢浔没有回答,灰沉沉的天气蚕食着漆黑的身影,缥缈的意识聚拢,分不清梦还是记忆,谢浔眼神?有些散地盯着天花板,迟迟没动。 他轻轻抬下胳膊,嘶了?声?,酸的几乎动不了?,摸向床边的终端,时间显示第二天晚上。 手顺着摸去腺体,正常情况下信息素紊乱和易感期应该持续,但谢浔却感觉身体意外的轻松,并不难受。 可能触手吃多了?,第一次后谢浔对触手的抵触不深。 终端在?手上转,谢浔依晰记得梦。 前几次梦的零碎没有记忆点,这次谢浔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在?梦里对水母的特殊,以及自己背靠着机甲意识到不会有人来救他的心情。 意料之?中的平静。 梦似乎在?暗示他,谢浔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小幅度翻身,身上光溜溜的。 谢浔内心暗道不好?,下意识拉开被?子,内裤不翼而飞。 空气中的稀薄的常青藤信息素导致大脑宕机,不愿意想的细节趁机一股脑涌进来,脸慢慢升红,谢浔好?半天从牙缝挤出了?个靠字。 死?水母! 谢浔迅速下床,双腿酸软险些跪在?地上,撑着床边才站直身体。 身上虚脱般的累,像做了?什么,以前信息素紊乱导致身体疲惫但没那么严重,谢浔疑惑但找不到证据。 谢浔穿好?衣服出卧室找水母,按照水母的性格一定?会藏起来。 推开门浴室传来水流声?,谢浔愣了?秒,脚步极缓且无声?地走过去。 浴室洗手台边,机器人折叠的凳子上站着穿黑外套露出半截腿的小孩,小孩一头毛茸茸的头发,低垂着长睫毛,目光锁在?摊在?手心的黑色的四角内裤,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歌。 肉眼可见的开心。 谢浔大脑腾的升起的高温快要把他本人融化,脚下像生了?钉子抬不起脚。 怎么还洗去了?! 黑影和气息压过来,谢无濯扭头直接被?谢浔提着后衣领从凳上提溜下来,两条小短腿在?空扑凌。 谢浔蹲下身和谢无濯平齐,手毫不留情地捏着谢无濯的脸颊,带薄茧的手陷在?柔软的嫩肉里,语气轻微愠怒,“谁让你干的?” 谢无濯垂着的眼睫抖了?抖,沾满泡沫的小手抓着内裤,看起来像做错事的可怜小孩。 谢浔一点都?不信,一想到对方抱着他哄脱下的场景,血压又增了?几个点。 装可怜装上瘾了?。 谢无濯把手心的内裤抓紧些,脸疼,他无辜地看向谢浔,眼泪在?眼中打转,“黏黏的,哥哥不舒服。” “……” 羞耻的事被?水母拟态的小孩说出来,谢浔耳朵尖充血,想把他直接丢出去,“丢掉,我不要。” 谢无濯大眼睛忽闪忽闪,下一秒眼泪滚落在?谢浔手背上,手把内裤抓的更紧,“哥哥我洗干净了?,不黏,穿。” “闭嘴!”谢无濯说的每个字都?是对谢浔的凌迟,脸颊跟着烧起来烫的谢浔意识不清,“丢掉,出来。” “我不要。”谢无濯说着往后退小半步,哥哥再?这样祂就要把沾着泡沫的内裤吃掉,他龇牙:“我要吃掉它。” 大清早气的谢浔头晕,长胳膊一把抱过浑身僵硬的谢无濯到垃圾桶边,手按在?小孩的手心。 谢无濯两只手死?死?攥着内裤,谢浔怎么弄他都?不愿意松开,拟态成小孩力气一样大。 谢浔不想伸手去拽,耐心哄骗着:“宝贝丢了?我给你好?东西,你喜欢的。” 谢无濯眼睛瞪大,喜欢的,他恋恋不舍的松手,谢浔松口气正过谢无濯看垃圾桶的脑袋,狠狠地说:“捡回来我揍死?你。” 谢无濯把双手背在?身后,“我听话。” 我看你一点都?不听话。 谢浔没说,他把谢无濯抱在?小凳子上,“洗手。” 谢无濯跟着命令清洗手上的泡沫,袖子湿粘在?胳膊上看的谢浔发愁,谢浔站在?谢无濯身后把对方把袖子折起来。 谢无濯伸长胳膊,安静地看谢浔给他挽袖子,痴痴的念想着。 靠的近两个人身体免不了?触碰,谢浔的胳膊和胸前时不时擦过谢无濯的耳朵尖和脸颊,身上带着浅弱的常青藤信息素味。 谢无濯快要热晕了?,他舔了?舔唇看哥哥给他洗胳膊。 手好?大,能把他的半个胳膊包起来。 谢无濯紧张地咽了?咽,抬眼透过玻璃看谢浔脸上的表情。 怀里毛茸茸的头动了?动,谢浔看向镜子正好?和谢无濯哭红的眼睛对视上,后者看呆,长着嘴巴合不上。 谢浔:“??”他送给谢无濯一个脑瓜崩,对方捂着傻笑。 第28章 ……蠢货。 谢浔拿毛巾给谢无濯擦干净胳膊,提溜着小孩去阳台,晚间的风混杂着各类味道,吹的谢无濯的卷毛乱晃。 谢浔拉开距离站在?和上次一样的地方,看的谢无濯发怵,那句好?吃吗满脑子转,他有点怕。 太高谢无濯要仰着脸,谢浔为照顾他,蹲下身和祂保持平视。 “听见了?吗?” 谢无濯始终低着脑袋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不知在?想些什么,抬头愣了?愣,显然没有听到谢浔在?说什么。 谢浔拿他没办法,只能又重复了?句:“信息素对你有影响吗?” 听到信息素谢无濯的眼睛跟着亮了?,谢浔心脏跟着跳动几下,不敢去想结果。 谢无濯迈着碎步准备走动时被?谢浔的眼神?制止,祂犹豫的退回脚,“没有,哥哥难受,我想进去。” 看来不是因为吸入信息素进去的,谢浔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手指无意识在?手心搓揉着。 昨晚吃完触手谢浔开始胡乱做梦,他梦见自己变成黏在?蛛丝网上的蝴蝶,被?巨大的黑蜘蛛的口器咬食着,再?之?后就是断掉触手的小怪物。 谢浔不确定?后面的事:“只吃了?触手,没有......其他事发生?” 谢无濯眼睛转动,不知道该不该说,分散的触手意识告诉他,要是说了?哥哥会把他当成怪物送回63区,“我抱哥哥。” 确实抱着哭着喂谢浔触手。 还好?没有,有的话谢浔直接把水母从阳台扔下去。 月光映在?谢浔的眼睛里,谢无濯似乎看到了?星星,“宝贝你告诉我,为什么戒不掉爬床呢?”谢浔不想说多少次了?。 一句话把谢无濯噎着,他身形晃了?晃,顶着谢浔的注视走到谢浔腿间,伸手捧人类的脸被?毫不留情拒绝。 “别碰我,凉。” 谢无濯听话的没碰,盯着谢浔的眼睫,有些该告诉哥哥了?,哥哥不能不记得。 “我和哥哥睡觉,我以前都?是和哥哥一起睡的,一直一起。” 谢浔记忆里没有以前的概念,除了?隐匿说不清的梦能把他和水母勾连在?一起,身为唯物主义的谢浔不相信梦,但心理师也说过类似的话。 谢浔眼神?隐藏的情绪很深,月光撒在?白净的手腕上,手指轻轻捏着谢无濯的脸,“小小年纪说什么胡话。” 如果梦是真?的,63区会爆炸,军部会将他舍弃...... 谢浔皱起眉头,往前想一开始就注定?是这样的结果,必死?的结局。 谢无濯明显察觉出谢浔的情绪,他来目的就是救哥哥的,63区距离军部远的他只能靠救哥哥支撑着。 接近人类体温的手像脱敏一样缓缓握着谢浔的手腕,脑袋凑近,轻轻吻在?谢浔唇角下的痣上,舌头卷着吸了?一口。 沾湿的舌头带来的触感让处在?思?考的谢浔大脑炸开了?烟花,难以置信地愣着,他的水母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是过来抱他的吗? 谢无濯的胳膊顺势抱着谢浔的脖颈,祂背对着月光,湿润的黑蓝色眼睛里是沼泽般的令人溺毙的念想,“我会帮哥哥的。” 第24章 (ノДt) 唇角的吸附的触感似乎残留, 谢浔眼眸微微睁大,伸手?把少年拽开没有再贴在怀里。 谢无濯的指尖勾划过谢浔的脖颈,像水母冰凉的触手?滑过激起周围皮肤升起一层小疙瘩, 谢浔后颈凉的发麻,小幅度的抖了下。 唇角亲吻的事暂且搁置, 谢浔语气带着恼羞成怒, “谢无濯别把你的湿袖子弄在我身上?。” 胳膊在空荡荡的袖子里晃了晃, 谢无濯的小手?捏着谢浔的一节食指, 慢慢的把整个手?指包裹在手?心里,瞳孔细微收缩, “哥哥, 我没有说谎。” 谢无濯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超越边界, 反而使在乎的谢浔方寸大乱,谢浔掐了掐手?心,他似乎对能?变成人的水母一点?都不了解。 这不是说谎的事, 他到底养了个什么。 心里再乱表现在脸上?也?只是轻微惊愕, 被握着的手?指冰凉,谢无濯在害怕。 谢浔眼眸暗了暗,军部?, 63区, 替身……,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心里已经有了定义。 这都不应该把一只水母牵扯其中, 是谢浔最?开始选择结果, 只不过在同一时刻多米诺骨牌倾倒。 拇指抵在小孩的虎口处,小孩攥的紧,谢浔耗费些力气堪堪抽出自?己的手?指, 抽空时谢无濯上?前抓了抓,一无所获。 水银市五月底的风染上?夏天的热意,谢无濯的手?回落在身侧,外套揪的皱巴巴的如同他的心脏,他怯怯的叫了声哥哥,不知道哥哥信了没有。 不信的话怎么办,不知道。 谢浔没有应声,食指卷在手?心里搓着,手?指发疼。 谢浔不想?评判水母总是装可怜,实际上?私欲一点?都不少。谢浔养着他,一是对63区的好奇,二的原因他自?己都有点?说不清。 可能?一个人生活久了。 沉默良久,谢浔终于开口,声音比之前冷淡的多,“宝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除了宝贝剩下的字不是谢无濯想?听的,哥哥的话在他的理?解中和不需要了一样,他本身就没有筹码,唯一的芯片也?被哥哥拿了去。 他的到来失去了意义。 拟态的眼睛在瞳孔增生,谢无濯周身沉寂下来,液态触手?在墙角黑暗中蔓延,蓝黑色的眼睛盛着一弯破碎的明月,“哥哥……” 触手?们的意识统一,它们最?初就想?把哥哥带走,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哥哥就是安全的,喜不喜欢他不是那么重要。 谢浔避开目光接触,伸手?把小孩捏皱的衬衫理?平,触碰到的手?指冰凉一片,水母有时冰凉有时温热和他的情绪关联。 增生的拟态眼睛在不同角度映着谢浔的头发、眉眼、裸露的腕骨,谢无濯的拟态濒临溃散,他低头看手?心里的眼泪,迷茫的后撤了一步,他不敢这么做。 泪水经由谢无濯的指缝落在谢浔的手?臂上?蜿蜒而下,谢浔的目光钉在瓷砖上?的眼泪,哭的没有声音。 水母/谢无濯在他身边哭总是没有声音,不敢哭出声也?止不住眼泪,梦里也?是。 眼泪一滴两滴砸在大海里能?掀起小波澜,砸在谢浔心里连带着细碎的记忆在脑海里翻书页。 指尖陷入手?心,谢浔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乎谢无濯的情绪的,无论是水母还是人,明明他才?养了几天。 指尖在手?心留下泛红的月牙印,谢浔嗤笑?自?己的行为,梦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出事,他都没有给谢无濯选择的余地。 这对一个对喜欢总钻牛角尖的水母像是某种意义上?的扼杀,谢浔撩起眼皮看哭成泪人的谢无濯。 两个人距离很近,谢浔伸手?可以把谢无濯拉到怀里,他没有这样做。 “宝贝,过来。” 声音对谢无濯带着特有的蛊惑,谢无濯停住后撤的脚,不由自?主的往前迈出一小步。 在试探。 谢浔对着谢无濯笑?了笑?,那种淡到极致让人猜不透的笑?,谢无濯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回复,无法扯出笑?来应对哥哥。 谢浔把冰块似的人拥进怀里,轻拍着背安抚,“宝贝,忘记今天的事吧。” 哥哥的体温传导进谢无濯的心口,他抱着哥哥的脖颈,下巴磕在哥哥的后颈无法控制的掉眼泪。 浸染濛濛光辉的弯月金钩像磨锋的过的弯刀在今夜一同刺向两人。 泪水浸湿谢浔的睡衣,谢浔被谢无濯看似柔软的胳膊锢的喘不来气,小东西像是在报复他。 谢浔伸手?拽了拽,终于喘口气,他抬头看天上的零星的星子,“宝贝,你只是一只水母,有些东西不知道就不知道。”人埋在他肩膀上?呜呜的哭,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谢无濯哭的抽噎也不忘记让哥哥改口:“触手?……怪,不是……水、母。” 看来听进去了,谢浔回应谢无濯:“嗯,触手?怪。” 谢浔本想把变小的谢无濯抱进卧室里,又想?到对方能?变成青年,谢浔撇了撇唇角,抱的话太?奇怪了。 他拉着谢无濯的手?进屋,小孩的目光黏在哥哥握着他的手?上?,呆呆愣愣的。 庆幸哥哥摸他,又不知道哥哥是否相信。 谢无濯往前探头看哥哥的侧脸和长睫毛,谢浔察觉到和他对视,触手?的反向意识被主控狠狠压制不得?喘息。 他捏紧哥哥的手?,黏糊糊的叫着哥哥,谢浔心里生出安慰,挺好哄的。 谢无濯坐在机器人折叠的凳子上?冲脚,谢浔捏谢无濯的脸,很软,拟态成小孩挺好玩的,“和谁学的亲吻?” “安慰哥哥。” 谢浔挑了挑眉梢,不直面回答问题,变聪明了,“是不是看视频了?” 第29章 谢浔不确定自?己看的时候水母有没有藏在某个角落里和他一起看。 “视频是什么?”谢无濯喜欢装作一无所知蒙骗谢浔。 “宝贝,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谢无濯不由得?紧张,他知道的太?多了。 冲完脚谢浔把谢无濯拎到主卧的床上?,次卧信息素浓度偏高,床上?乱糟糟的不方便睡觉。 谢浔解开谢无濯外套顶端的扣子从上?面脱下,谢无濯手?抓着谢浔的手?臂稳住身形。 谢浔低低的扫了眼……很粉,挺漂亮的。 “……”他可能?脑子有点?毛病,总忍不住看。 紧接着谢无濯被谢浔一股脑塞进被子里,“我去洗澡,等着我别睡着了。” 小孩缩在被子里毛茸茸的头发动?了动?,“好,哥哥。”谢浔关上?门离开主卧,谢无濯缩进被子里,脸颊红扑扑的。 哥哥要和他一起睡觉!一起睡觉!庆幸后唯一担心的是哥哥把他当宠物来养还是小孩来养。 这两者都不是他想?要的,不能?再变成小孩了。 谢浔不知道自?己的水母在想?什么,他去次卧拿睡衣和终端,终端显示十几个未接电话来自?同一个人,谢浔拨了回去,把藏在枕头底下的芯片和u盘放进抽屉里。 床单掀起,对面接通终端。 “上?校。” 谢浔嗯了声,继续收拾床,“怎么了?”新兵训练没有结束,暂时不需要谢浔内荐。 对面短暂的沉默一会,俞承压着的声音传来:“陆上?将让我通知您,需要您去吉塔尔山协助训练新兵。” 谢浔整理?床铺的手?顿了下,即使早已知道这个结果谢浔也?不愿意去穷山恶水的吉塔尔山,“信息素紊乱没有时间。” “上?将让我通知您。”通知没有商量。 “……什么时间?” “就这两天。” 完美卡在谢浔信息素紊乱过去的时候,谢浔把床单丢进阳台边的洗衣机里,拒绝回答。 俞承摸着上?校的性子,“上?将说具体时间再通知,上?校这么晚了,您先休息吧。” 谢浔按动?洗衣机启动?按钮,靠在嗡嗡响的洗衣机上?突兀的喊了声俞副官,“猜到了?” 对面惊讶的声音传来,像是一无所知,“上?校,您在说什么?” 透过窗帘的虚光和墙角的阴影相交,谢浔伸手?摸向不舒服很久的脖颈,活动?着,对俞承点?到为止就好,“不知道,挂了。” 接下来俞承怕是不好交差。 终端挂断,谢浔盯着虚拟屏发呆,担心自?己去吉塔尔山水母怎么办,不带的话水母会把自?己哭死?吧,带的话谢浔根本管不了这么个小东西。 真麻烦,祂那么小一个感觉活下来都难。 卧室门开,谢浔观望床上?的动?静直接和直溜溜看过来的谢无濯对视上?,谢浔并不抗拒和小孩睡在一起,但?他心里挺没底的。 “哥哥。”谢无濯叫他。 谢浔从靠门的一侧上?床,两人盖一张被子,变成小孩的谢无濯总往谢浔怀里钻。 小孩摸起来是软热的,不像之前那么凉让人起鸡皮疙瘩,谢浔也?就忍了,变成青年他能?把人直接扔了。 谢无濯没有挨的很近,保持在哥哥接受的距离内,他细细的嗅一口,哥哥的衣服也?是香香的,伸手?摸索着捏哥哥的手?指节。 之前的掐痕消失了,他慢慢的把哥哥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捂着。 手?掌盖过小孩稚嫩的身体,心跳声传到谢浔的手?心,谢浔对水母的认知更清晰一步,他越来越像正常人类。 “我死?了吗?”谢浔侧身枕着自?己手?臂,他知道结果还是想?问。 谢无濯眼睫抬了下,缓缓松开怀里揣着的手?,像小猫一样靠近谢浔,只露出毛茸茸的头发,喉咙发出的声音微弱,“……没有了。” “你哭了吗?”怀里人没有动?静,谢浔猜出人又伤心上?了。 谢浔把谢无濯往怀里抱进一点?,“宝贝,死?了很正常的,这回别哭了。” 第25章 (^m^ ) 手指攥紧谢浔的睡衣下?摆, 谢无濯眷恋的喊着?哥哥。不正常的,哥哥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 怀里的小孩摸起来?软绵绵的,谢浔捏了捏小孩的肩胛骨, 他?现在对水母的应激在多次触摸过后逐渐脱敏。 谢无濯在谢浔怀里很?安分的缩成一团,像水母一样乖。 信息素紊乱带来?的疼痛没有再次造访, 谢浔考虑今天的状态, 睡前没有注射n型抑制剂, 水母的触手或许真的有用, 他?身?上不怎么疼,易感期的症状也没有显现, 信息素弥散都?很?少。 也不知道?那一口有多少, 水母会不会变得更?小。 谢浔渐渐有了困意, 他?本来?并?不困,顶多身?体上累点,可能和谢无濯挨的近。 谢浔半阖着?眼, 把谢无濯跃跃欲试触碰到唇珠的手攥在手心里。 小孩愣了愣, 视线飘忽,脸埋在枕头下?一动不动。 青年和水母的模样在谢浔脑海里交错,谢浔对水母的智商和心智产生质疑, 之前他?也怀疑过, 没上心。 “你多少岁了?” 谢无濯装作听不见,他?对年龄没有概念,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岁, 他?只知道?自己不是小孩。 手指抓挠谢浔的手心, 痒痒的,谢浔没松手。 谢无濯抽不回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尝试搭救, 结果两只手都?被哥哥锁起来?。 人在被子里挣扎一会,终于?肯说话,“不要,哥哥。” 谢浔松些手劲单手握着?,谢无濯的脑袋半响没出来?,谢浔担心他?把自己闷坏,把人带出来?点呼吸新?鲜空气,谢无濯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 谢浔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临睡前嘟囔句:“最好在我面前装得像一点。” 装的像我就不会把你丢了,只当?水母养着?。 谢无濯眼睫垂了垂,他?精神?头很?足,激动的睡不着?,这是第一次哥哥愿意和他?睡在一起。 谢无濯小心翼翼地凑近,听哥哥心脏跳动的声音。 毛茸茸的脑袋挨着?哥哥的心脏口,谢无濯的眼眸黑的深沉,模样也不再是小孩,等比放大的青年在谢浔心脏口落下?羽毛般的吻,“我会的,哥哥。” 水母的特性让谢无濯想缠绕在谢浔身?上,他?确实这么做了。 液体穿过谢浔的后背缓慢试探地钻进睡衣扣子的缝隙里,拟态出和人类相差无几的体温,侵占的拥抱。 突如其?来?的东西引起谢浔身?体肌肤战栗,谢浔微微蹙着?眉头,无意识地说,“别随便抱我。” 谢无濯根本不听,他?和液体共感着?,脸色升起不正常的红晕,放肆地埋在哥哥心口上,微薄但致命的常青藤的常青藤信息素味也是他?的。 谢浔做了奇怪的梦,他?梦见一条巨大的蟒蛇疯狂的向他?袭来?,双腿却被藤蔓缠绕着?动弹不得,惊恐焦虑中一股凉意覆盖在周身?,谢浔潜意识清醒,感知到自己刚刚在吞咽,嘴里却没有任何东西,反倒是身?上很?沉。 “谢无濯,别压着?我……沉死了。”谢浔迷茫地睁眼,只看见怀里的小水母,那么小的一个。 水母嗯哼两声被谢浔抱在怀里,触手缠绕在谢浔的手臂上,祂用脸颊蹭了蹭呢喃着?道?哥哥困。 谢浔又闭上眼睛,不再想巨蟒,“睡吧,宝贝。” 后半夜谢浔没有再做梦,他?的梦都?被谢无濯吃掉了。 谢浔不知道?所谓的藤蔓是谢无濯抵在他?腿间纠缠的腿。 第二天谢浔是惊醒的,从?床上坐起连带着?怀里的水母滚落。 主卧的窗帘遮光性远比次卧强,房间漆黑一片,谢浔点开终端,他?睡了整整十四个小时! 一人一怪懵圈的对视。 易感期间的谢浔也不会睡这么长时间,水母歪歪脑袋,触手尖点点哥哥的手指,谢浔逐渐唤回感知,盯着?水母的触手看,祂又小了点。 自己好像吃了很?多。 谢浔回应地握了握水母的触手,水母两条触手勾着?他?的手,软趴趴一倒,睡在谢浔手背上。 谢浔:“……”怎么那么能睡。 不能再睡了,谢浔把水母带去洗手间放洗手台上。 水母被凉醒,张望一圈,晕晕乎乎地爬到水流开关上看哥哥刷牙,几条触手合力把开关拨开,触手接着?细小的水流学哥哥一样刷牙齿。 牙齿是拟态生成的,刷不刷都?无所谓,祂喜欢学哥哥的动作和行为,他?们是一样的。 谢浔按停电动牙刷,饶有兴致的观望怪用自己的触手擦牙齿。 触手又接了点水,水母抬头看哥哥,歪歪头,这就结束了吗? 傻傻的。 谢浔咬着牙刷,抽出手边的湿巾,“嘴巴张开。” 第30章 水母乖顺的张开嘴巴,祂不会放过任何哥哥触摸祂的机会。 经过上一次,谢浔现在对擦牙齿得心应手,而且水母的牙齿很?干净。 “好了。”谢浔把湿巾丢进垃圾桶里,继续刷牙,水母就在一边仰着?脸看,目不转睛,谢浔意识到祂很?黏人,水母是,人也是。 担心水母吃不饱,谢浔这次给小东西两支营养液,水母着?急地爬在沙发靠背上张望冰箱,祂记得蘑菇在冰箱里。 谢浔余光注意到后忍着?笑,水母显然瞧见,飞快地从?沙发上跑到茶几上,装作无所事事的模样玩自己的触手。 看来?十分讨厌蘑菇,冰箱里的蘑菇早被家务机器人清理干净。 谢浔清了清嗓,把开盖的营养液递给水母,水母迟疑的接过,“蘑菇?蘑菇。” 谢浔开另一支,“没有蘑菇,你喜欢蘑菇?” 水母把自己的脑袋摇成波浪鼓,“不喜欢。” 谢浔逗祂,“那可怎么办,我很?喜欢。” 水母活脱脱的墙头草,哥哥在那边祂往那边倒,顺带表示自己的忠心,“我喜欢哥哥,喜欢?蘑菇。” 谢浔手掩着?向上翘起的嘴角,喝口营养液,看似真诚发问,“你有什么不喜欢的?” “......” 这句话哥哥之前问过祂,水母清楚的记得自己说的是蘑菇。 谢浔用玻璃管推了推石化的水母,“逗你玩的。” 祂愤愤的喝完一支营养液,哥哥越来?越坏了。 谢浔去杂物间找到工具箱,坐在地毯上叫家务机器人过来?,家务机器人没有自己的意识只听主人的命令或输入的程序。 水母喝完两支营养液,抱着?玻璃管到沙发角落里探出脑袋。 祂的脸紧张地囧在一起,触手欲盖弥彰的遮住眼睛仍忍不住偷看。 家务机器人身?前□□熄灭,谢浔把机器人放平,拆开机器人的后盖装置,水母龇牙咧嘴的缩在沙发角。 哥哥严肃的表情像实验室的研究员。 内置芯片嵌深,谢浔把机器人身?前环形的外壳全拆,埋头捣鼓终于?取出机器人的芯片,去次卧把水母之前塞进嘴里的芯片重新?装置,组装机器人。 机器人身?前蓝色的充能灯亮起,显示屏黑黢黢的没有动静。 干坏了…… 谢浔踢了两脚,显示屏出现几条明?亮的虚线紧接着?灭了,水母听见声音跑到机器人脑袋上,小触手拍了拍显示屏。 坏掉了。 可能拿芯片时牵动导致内部?线路接触不良,谢浔弯腰探查时个人终端响起,他?看了眼陆上校的来?电,估计是去吉塔尔山的事。 鸟都?不去的地方。 谢浔接听终端,把水母团在手里,狠狠踢脚机器人,显示屏终于?焕发生机,谢浔和水母还没来?得及高兴,蓝屏了。 智能家务机器人价值八万星币,谢浔心在滴血,声音带着?笑,面色冷冷的,“司令好。” 陆沧显然听到砰的一声,关心的问谢浔:“怎么了?” “吹风机脱手了。”谢浔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水母反复看哥哥的明?亮的眼睛,带着?天真的懵懂,为什么说谎? “俞承通知你了吗?” 昨晚的电话谢浔完全没放在心上,蓝屏白色的英文代码在眼前飞速滚动,手指在虚拟光屏上移动,“昨晚信息素紊乱睡着?了。” 没接到。 水母的触手搭在谢浔的手背上感受鼓起的血管,蓝屏变白,谢浔眯了眯眼。 陆沧的声音响起,“上面需要你去吉塔尔山协助b-692长官训练新?兵,为期一个月,回来?……升为少将。” 水母听到692时瞳孔骤缩,触手张牙舞爪,谢浔看虚拟屏上的时间线对照事迹,没有注意到。 谢浔心底一阵恶寒,手指快速滑动,他?在军部?的事迹事无巨细的记载在一张储蓄芯片中,时间截止到谢浔出外勤。 荣获二十一天停职前。 水母认识的字不多,祂眼里是满满当?当?的谢浔,谢浔,谢浔,谢浔……数不清的名字钻进他?的意识里,拟态的触手的缠绕在哥哥胳膊上,像是握紧从?指缝间流走的沙子,祂小声喊,“哥哥。” 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谢浔还是捂着?水母的嘴巴,水母在发抖。 “我不去呢?”谢浔搓水母触手上的拟态吸盘安抚。 沉默几秒,陆沧喊声,“谢浔。”声音低沉沙哑。 谢浔把家务机器人关机,“具体什么时间?” “后天。” “好。”谢浔没给人留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终端,防止陆沧和俞承再次打来?,顺带把两个人所有通信拉黑,终端抛到沙发上不再管。 水母知道?哥哥心情不好,触手反向勾着?谢浔的手,祂央求谢浔,“哥哥,别去好不好?” 那里一点都?不好,人也不好。 上面的话不是陆司令的意思,谢浔没有违背的权利,他?坐在沙发上颇有闲情雅致地捏水母的触手玩,轻飘飘说,“不行。” 水母不理解,祂的世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哥哥,为什么?” 牵扯的原因谢浔三言两语说不清,给一只水母抱怨这些挺没意思的,谢浔简言意骇的敷衍,“命令。” 水母胆大妄为,收回被捏着?的触手,“哥哥,为什么不听我的?” 谢浔被水母的脑回路震惊到,他?盯着?腹部?的小黑团子,“宝贝,现在是我养的你。” 水母不再吭声,低垂着?脑袋似乎在思考,祂的意识分散在触手上,对哥哥的话产生不同的理解。 祂想哥哥听祂的话。 谢浔仰躺在沙发上看天花板,吉塔尔山和63区相距不远,到时候可以?转转,总不能真全心全意协助训练新?兵。 那位b-692的残疾长官谢浔听说过,见见也不错,至于?水母的话,谢浔扫了眼发呆的小东西,家里储备一个月的营养液也没事。 水母正巧抬头,被看的心慌,触手勾着?谢浔的衣领往上爬,谄媚地蹭了蹭,“哥哥,别丢下?我。” 第26章 o(`^`)o 谢浔对水母意味不?明的笑笑, 水母内心下了定义,触手?搅弄着?哥哥肩膀处皱巴巴的衣服,眼泪一颗接一颗掉落, 浸湿睡衣淌在谢浔锁骨里,“哥哥, 求求你了。” 果然和预想?的一样, 小粘人精。 谢浔没管小东西, 继续看?天花板预想?可行性。带去的话很容易, 小东西好奇心重,天那么?热, 他又不?能?天天揣在怀里。 水母哭着?哭着?视线转移到alpha漂亮的脖颈上?, 抽噎中泪水持续掉落, 祂坏心思?顿生,紧张的注意着?哥哥的眼睛。 冰凉的小触手?抱着?谢浔的脖颈,拟态吸盘悄悄吸在鼓起的喉结上?, 水母小声的哇了一声。 脆弱的皮肤带来微妙的触感, 身体轻微颤栗,谢浔一个激灵把水母捏在手?里,喉结的触感尚未消失, 身体带来隐约的兴奋。 无脊椎水母的脑袋变形, 谢浔气上?头,“你完蛋了,谢无濯。” 软乎乎的触手?缠绕在谢浔手?心, 祂垂着?脑袋掉眼泪, 央求谢浔,“哥哥,不?去。” 伪装成刚刚只是想?抱着?哥哥。 谢浔升起的怒火骤然熄灭, 一人一怪没在同一个频道上?,谢浔扯着?水母的脸,“别乱碰我,我生气把你摔散,你就哭不?出来了。” 水母得寸进尺的哭,谢浔总是拿哭着?的生物没办法,对方显然没有听?进去,“勉强让你跟着?。” —— 陆上?将说的后天谢浔需要在明天到军部,今天仅剩的闲暇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下午的时谢浔带水母一起去商场,谢浔没有把水母装进玻璃茶杯里,选择揣在怀里。 去商场前谢浔打支n型抑制剂,人太多,怕出意外。 水母趴在一边直勾勾地看?,祂对抑制剂完全丧失兴趣,不?理解哥哥为什?么?要打。 这次的针剂和上?次长得不?一样,祂又来点兴致,上?次失去知觉的小触手?被其他的触手?捂着?,不?敢再要。 水母皱皱眉头,祂不?想?要别的东西进入哥哥体内,水母黏黏糊糊勾着?谢浔的手?腕,“哥哥,身体好了。” 这回祂敢保证以后都不?会出意外,不?会再有紊乱,如果有哥哥也只能?找祂。 谢浔不?相信水母的话,智商还没他高的小东西。 吃了两次或者三次触手?的谢浔不?清楚身体状况,明天最好去军部医院做个体检。 一想?到黏糊糊的液体含在嘴里,谢浔胃里阵阵翻涌,“下次再喂我触手?,我把你从阳台丢下去。” 水母眨巴眨巴眼对着?谢浔笑,祂知道哥哥不?会这么?做。 谢浔蹙眉,他的水母缩水了,目前看?来只有他自己知道,水母在对他傻笑,完全不?当回事。 第31章 水母试探地摸了摸从哥哥血管里抽出的针,触手?覆盖一层透明液体,祂小心地舔了口,提前准备地狰狞表情没用?上?,是没有味道的水,和祂的眼泪一样。 真的,祂什?么?都像尝尝。 谢浔脑袋懵懵的疼,把针剂丢进垃圾桶,带水母去洗手?间洗触手?,挤了两泵洗手?液搓水母的八条触手?。 滑滑的。 水母怕自己滑走,触手?拟态的吸盘吸附在哥哥手?臂上?仍然控制不?住下落的趋势。谢浔手?在下面接着?,祂不?会掉。 零星的几?个泡泡吸引人怪的注意,水母没见过,绚丽夺目的泡泡映在水母眼睛里,蓝黑色的眼里有细碎的星星。 “哥哥,泡泡,泡泡!”水母伸长触手?触碰,触手?尖上?落着?小泡泡,祂珍重的吹了吹。 谢浔想?到63区断掉触手?的水母,水母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63区距离军部近但也只是相对来说,对很小的水母来说,很远。 谢浔给水母冲触手?,“你一个怪从63区跑来的。” “哥哥,我很厉害。”水母星星眼等夸夸。 谢浔捏着?滑腻腻的触手?尖夸不?出口,黑乎乎又那么?小的一个,“被鸟叼走怎么?办?” 祂吃过鸟,嘴巴里都是羽毛,“我会把它们吃掉!” “……那很棒,宝贝。” 下午去商场,谢浔穿着?不?和季节的外套,内衬口袋里的水母昏昏欲睡,n型抑制剂比普通抑制剂的作用?强劲十倍,水母困是正常现象。 谢浔没有买促销临近过期的布丁,拿货架上?的新品另外挑些各种口味的果冻。 回家时水母已经睡着?了,谢浔把水母之前用?过的毛巾放沙发上?,拎着?水母放上?去,随便卷了卷,祂不?怎么?怕冷。 水母睡着?时很乖,可以用?猫意象,祂趴在自己的触手?上?睡,或者仰着?脑袋,总之都是乖乖的。 太麻烦的谢浔养不?活,明天把鱼和饲料带给程笳,鱼和水母家里只能?留一个。 谢浔手?肘搭在沙发上?,捏水母探出来的小触手?,好像每次大睡特睡都是自己吃了祂的触手?,n型加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暮色被掐灭,室内黄暗,谢浔目光寸寸不?移,想透过水母找到自己想要的,谢浔搓揉的手?劲不?由?得加重,触手?尖疼的发抖被怪无意识塞进嘴里。 谢浔站起身,沙发上黑乎乎的一团那么小,嘴上?一直说着?喜欢,义无反顾地黏过来传递的高昂的情绪价值却得不到想要的反馈,会不?会有天突然熄灭了。 最初谢浔没给水母多少期待,只当祂是为了套取信息跟着?自己的,现在看?来或许不?是,63区太远了。 谢浔越想?越觉得离奇,又觉得这些不?值得思?考,只当祂是宠物就可以很好的解决困扰。 谢浔有时候把无濯当水母,有时候当人,人和怪在意识中的割裂被抹除,谢浔偶尔觉得奇怪不?正常,那种感觉稍纵即逝捕捉不?到。 旧家务机器人自带芯片彻底坏了,谢浔新买的家务机器人开始在客厅工作,从俞副官那里储存芯片被谢浔随手?丢进杂物间里。 谢浔在次卧放好投影仪后把水母带进去。投影在墙上?的是黄粉色小人,抽象的动画片,谢浔无聊时会玩切水果游戏和看?动画片。 只不?过这次谢浔有些兴致缺缺,他想?把水母弄醒陪他 “……”解释不?清这种情绪的由?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浔靠着?枕头睡着?了。 投影仪持续工作着?,彩色的光斑交错染亮被子,被子里触手?勾了勾谢浔的手?指又藏起来,谢浔没有反应。 祂的胆子逐渐大起来,谢无濯私心不?想?哥哥去吉塔尔山和692见面,他完全可以吃掉哥哥的记忆,让哥哥忘记这件事,但这样不?好,哥哥会生气,他哄不?好。 只要他跟着?哥哥,就能?确保哥哥是安全的,对方是692也没关系。 哥哥远比692重要,哥哥永远是顺延第一位。 人类的胳膊抱着?睡着?的人稳稳的放好,投影仪电流错乱中断,谢无濯手?托在下巴看?谢浔的眉眼。 上?校和哥哥的面貌上?区别不?大,上?校更温柔,哥哥的情绪外露比上?校明显,如果他养着?哥哥会把哥哥养成什?么?样?哥哥真的愿意听?祂的吗? 他愿意听?话不?是因为哥哥养着?他,只是因为对方是哥哥。 白皙的手?指仔细描摹谢浔的眉毛、眼睛、鼻梁最后停留在嘴唇上?,他终于如愿以偿触摸到不?明显的唇珠,小小的、可爱的。 想?吃,不?敢qwq……就舔一口吧。 谢无濯手?肘撑着?缓缓靠近,他又怂的不?行,目光紧盯哥哥的睫毛。谢浔无形中感受到威压,睫毛颤动,疑惑地睁眼,水母和祂对视。 …… 谢浔把水母拎向另一边,“不?许趴我身上?!” 谢浔把被子盖过脑袋,天知道他又在做什?么?样的梦。 —— 第二天下午,一人一怪赶到军部,天气早开始热了,谢浔没穿外套,他把水母放进新买的背包里,背包里还有给水母准备的布丁,果冻和泡泡水。 夏季气温高,悬浮车空调关上?车内烫人,谢浔把水母放在军官宿舍里。 谢浔撕开果冻的包装,甜腻的水涌出沾在手?指上?,“吃这个。” 水母歪头看?粉色的果冻,比蘑菇好看?,祂乖顺地咬了口,好吃! 水母的触手?拍拍哥哥的手?背,祂整个都要,谢浔意会,手?指顶在塑料外壳底部,把果冻送进水母嘴里。 好幸福。 “我要出去一会,等我回来。”谢浔及时扔掉垃圾。 水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祂会乖乖的,不?让哥哥闹心。 谢浔离开军官宿舍先去陆司令的办公室,陆沧心知谢浔今天会来,早早的在办公室等人。 谢浔没骨头似的坐在陆沧对面,陆沧所见不?怪,他不?会斥责谢浔没有礼貌,身份不?够。 一贯带刺的语气,“就这样升职,我怕是要被军部有些人的唾沫淹死。” 少将的含金量不?是随便说说的,上?校的位置谢浔都坐不?住。 谢浔很无语,他职位升上?来有没有权,搞来搞去都没用?。 陆老狐狸眯起眼,“上?边的意思?,去军衔对应升。” 谢浔双腿自然而然地交叠,气势上?对比陆沧丝毫不?逊,“掺水严重。” 陆沧保持着?滴水不?漏的情绪,他清楚的知道谢浔去往吉塔尔山会遇到什?么?,“说不?定军基的水更深。” 谢浔摸索着?水母吃果冻时不?小心碰到的指尖,抬头两人对视,谢浔皮笑肉不?笑道:“那真倒霉。”谢浔是老倒霉蛋。 “谁说不?是呢?” 和陆沧说话挺没意思?的,对方游刃有余的故意激他,谢浔扭头看?角落里的文竹。 “明天早上?九点,机器人驾驶直升机直接飞到吉塔尔山。” 谢浔连哦都懒得出声,机器人中途出事,谢浔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有预感,这次不?会顺利。 “行,我走了司令。”谢浔说话时已经拧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被重重关上?,陆沧头也没抬继续给他的七里香喷水,这几?天的七里香有点焉,这种植物不?耐水,水一多活不?了多久,反而墙角经常不?管的文竹生长的很好。 陆沧有些后悔天天拿喷壶浇水,后悔也没用?,七里香已经快死了。 门再次被打开,陆沧以为是谢浔抬眼却看?见秦兆的身影,秦兆三两步走来,一把夺过喷壶,“你骂小谢了?我怎么?看?他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秦兆经过上?回的事自动把谢浔划为他那边的人,该护就护,陆沧也不?行。 陆沧战术性往后仰,拉开距离,对待秦兆说的半真半假,“没有,他想?请假一个月我没批。” “我靠,一个月这么?长时间他去干什?么??” “谁知道呢?” 谢浔再次拿到徐医生的体检报告,徐睿对谢上?校印象深刻,那件事后他查了数不?清的资料也没找到类似的事例做参考。 体检报告上?显示身体已经没有卵的存在,“上?校,您的信息素在平均值上?下波动,很正常。” “嗯。”谢浔签上?自己的名字,“没人来吧?” 徐睿听?出话里的意思?,这些说出来没事,出入都有留存,“俞副官和秦司令关心过。” 谢浔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秦司令估计被陆司令撺掇着?来,之前签署的文件已经销毁,不?会找到。 谢浔把鱼粮和鱼缸放在机甲维修师门口回到军官宿舍。 第32章 门开,床角上?抱着?粉色的果冻水母闻声抬头,喊着?哥哥,举着?果冻给谢浔。 谢浔拿过果冻,在水母满怀期待的眼神中问,“咬不?开吗?” 当然咬的开,水母不?是这个意思?,祂有些羞怯,“给谢…浔吃。” 谢浔挑了挑眉梢,还知道想?着?他,“巴结我?” 水母不?知道巴结的意思?,但哥哥的话就是真理,祂抱着?哥哥的胳膊,眼睛轻微眯了下,哥哥身上?有不?同人的味道,不?是很重,“巴结!巴结!” “你爸爸没教?过你学习吗?”谢浔低头撕开果冻上?的塑料膜,粉红色的果冻送进嘴里,被舌头带过,水母看?呆跟着?抿抿唇。 谢浔把呆愣的水母团在手?心,水母的目光才?从谢浔的唇上?移开,脸颊红红的,祂是黑的,看?不?出来。 水母回答之前的问题,“爸爸不?好。” 谢浔对这个回答不?惊讶,他反倒觉得小东西很有学习语言的必要: “你是聪明的触手?怪对吗?宝贝。” 这句话对水母很受用?,一句话夸他两次,“我是,哥哥。” 谢浔欣慰的把终端手?环从腕上?取下,调到视频网站的幼儿授课上?,“好好学习。” 水母欢呼举起的触手?慢慢萎缩,黏着?贴在谢浔胳膊上?撒娇,“哥哥~” “多学点没有坏处。”聪明又智商堪忧的小东西。 谢浔去洗澡,水母满怀怨念地看?着?浴室门,突然被终端播放的小故事吸引,第二个小故事讲的是羊羔跪乳,乌鸦反哺。 小羊要跪下吃羊妈妈的奶水,小乌鸦要喂自己的母亲。水母揣摩哥哥让祂看?视频的用?意,祂也要这样对哥哥吗?哥哥说自己在养着?祂。 祂懂了! 触手?的意识被水母抛诸脑后,祂完全按照自己想?要的理解,慌慌张张跑到浴室门缝前,触手?无声的拍门,念叨着?,“哥哥,哥哥,哥……” 第27章 (o﹏o) 谢浔没搭理聒噪的水母, 不一会?门外的声音停了,他估摸着水母累了,转头?看?见门缝处黑乎乎的一团。 祂还没走。 这回倒是乖了点, 没有把触手伸进来。 谢浔拧动门把手,室内的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 水母眯着眼用触手搓着脸颊上湿湿痒痒的水汽。 谢浔松松套了条裤子?, 他蹲下身扯水母缩进去的触手。 “没有定力学习?”小怪物不喜欢学习很正常, 谢浔也不喜欢。 水母直勾勾盯着谢浔胸前的肌肉, 寓言故事的动画在祂脑袋里转啊转,祂的嘴巴张了张, 思考说出来哥哥会?不会?生气, 目光黏在胸前不曾离开。 谢浔站在人?的角度不会?知?道水母的变态心?思。他像和人?握手一样, 握着水母的触手上下晃动,触手的温度明显高于正常,“你发热了?” 手指触碰水母的脸颊, 水母脑袋垂的很低, 谢浔挑着水母的下巴得以看?清水母的表情,“身体不舒服?” “哥哥,没有。”身体好烫, 没救了。 谢浔不了解触手怪的身体结构, 找到额温计给水母简单测量,体感温度在22度,摸着比之前温度低了些, 在慢慢下降。 谢浔捡起床上明明灭灭的终端, 何沉年两个未接电话?,谢浔拨通电话?,把被子?盖在水母头?上。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大。” “实?验结果怎么样?”鼓起的被子?边缘伸出几条细小的黑色触手,水母猫在被子?里拍拍谢浔按在床上的手,摸着鼓起的肌腱。 漂亮的手。 何沉年想到陈医生接过会?颤动液体时狰狞变态的表情,有些纠结,陈放平常不是这样的。 “老大,陈医生从那天开始一直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现?在还在研究。” 陈放是何沉年联系黑市的人?,谢浔不了解人?的底细。 “嗯,这两个月我出任务,没办法联系,你私下帮我注意点。 何沉年应了声,想起谢浔之前和他说过要解剖一只水母,他将信将疑地问出口,“老大,黑色的水母?” “嗯。”谢浔没必要欺瞒,反正何沉年不会?相信。 “……好。”何沉年想不通水母为?什么是黑色会?动的液体? 何沉年被液体咬过,刚拿到手时他好奇心?上来摸了下,血液疯狂从不知?名的伤口涌出,吓得他直接跳起来。 容易让人?联想到63区的非人?生物。 经过前几次,谢浔现?在并不抗拒和水母睡在一起,他把水母放在怀里一起看?学习视频。 水母的触手乖巧地搭在谢浔手臂上,眼睛是花花绿绿的图片,实?则心?猿意马。 视频跳转,水母黏黏糊糊喊着,“哥哥。”祂趴在谢浔的手臂上小幅度的转头?,触手亲昵地攀附谢浔的手。 时间已经很晚了,水母经过上次很嗜睡。 “困了?”终端关闭,室内最后一丝亮光消失。 水母像某种喜欢在黑夜活动的爬行动物,祂又?凑近些,触手无?意划过谢浔胸前,带来微弱的刺激感。 其他的触手格外安分,谢浔不想显得自己多么敏感。祂有那么多出触手,不经意碰到很正常。 水母怯怯的声音传来,“哥哥,我可?以像小羊那样跪着……”水母一时找不到合理的形容词,歪着脑袋卡壳,“…侍奉?哥哥。” 侍奉是祂在片里学到的。 空气突然凝固,水母看?似乖巧的触手被谢浔从身前拽下来,吸盘发出微弱的啵声在寂静的房间无?限放大。 谢浔的水母整天学不着调的东西,问出口的话?也是如此。 谢浔老神在在,保持着上位的姿态,“无?濯,你还不够?” 水母眼睫抬了抬,周围黑暗的场景在瞳孔中虚化只留下谢浔的面貌,“别人?可?以吗?叫……哥哥宝贝的男人?。” 祂清楚的感觉到那个男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很亲近,很懂哥哥。 谢浔的心?跳声出卖声音,他问出之前在脑海中飘过的想法,“你想跟我谈恋爱?” 谢浔只把祂当诡异粘人?的宠物养着。 水母说话?又?平又?缓,字字清晰,“不可?以吗?我可?以是人?类。” 谢浔和水母是饲养关系,不掺杂任何。虽然看?到上一世,让他对水母有所?触动,但喜欢不是这样的,而且祂只是一只水母,很容易混淆情感。 谢浔会?一直养着祂,像梦里祂“养”着自己一样,当做变相的补偿。 “睡觉吧宝贝,别想些有的没的。” alpha翻身背对着水母,变相拒绝祂的示爱。 水母看?着刚刚发出啵声的触手,轻轻地咬下一口,黑蓝色的眼睛盯着alpha脆弱的脖颈。 吃掉,吃掉,早晚都会?全部吃掉。 第?二天早,谢浔在陆上将的注视下登上直升机。alpha身高腿长,背影潇洒,不曾回头?看?一眼军部。 谢浔这次任务以请假掩饰,军官在休假期间突然死去和任何一方都牵扯不上关系。 机翼卷起的风带着陆上将的头?发,陆沧把手中的硬币抛向空中,硬币落在手心?,陆沧没有看?正反面,看?天意。 谢浔瞥了眼黑压压的军部,退出无?聊的切水果游戏。 他把背包放在腿侧,背包拉链预留约摸一寸的缝隙,方便光投进去不至于里面太黑。 水母触手挠着背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谢浔和祂对视上,昨晚的事一人?一怪默契的没提起。 “宝贝,你说陆上将是不是有病。”谢浔点了点从缝隙中探出的黑色触手尖,只要手指轻微触碰,触手就缩回去,类似于打地鼠。 宝贝两个字出来,谢浔要什么,水母给什么。 水母做口型附和谢浔的话?,上将有病,上将有病…… —— 微风梳理树林,金色怀表左右摇晃,表盘上没有时针和分针只剩匀速转动的秒针,青年手勾着银色链子?在手腕上缠绕几圈,吻了下妥妥收好。 穆隐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音乐,新染的红发在密林中极其扎眼,那是他刚出院跑去染的。 对身体有害也没事,他都要死了,让让他吧。 穆隐耀从树杈上跳下来,胸口上缠绕的绷带红赤赤一片,他浑不在意,不觉得多疼。 从拳击场回到黑市医院的第?二天穆隐耀就跑了,伤压根没好,在死不了活不下当中反复蹦跶,时不时突然倒在路边昏迷两三个小时,醒了看?终端便签执行任务。 穆隐耀轻松地扛起放在树边的重型反坦克枪,科技改良反坦克枪轻便些,能?抗在肩上。 倍镜对着天空中的小黑点,军部黑色的直升机,编号n开头?。 穆隐耀嫌恶的啧了声,看?见好像脏了眼睛,下一秒倍镜准确无?误移到谢浔脸上。 第33章 “哥哥。”水母伸出触手揪谢浔裤子?上的褶皱,“我怕。” “恐高?”梦里的水母喜欢雨水,现?实?中水母怕水,恐高有可?能?是装的,“你......”谢浔察觉明显的杀意,朝显露的视线偏了偏头?,看?不出任何。 倍镜中的青年脸色淡淡的,偏过的眸光对上倍镜,被看?穿的既视感穿过遥远的距离钉在穆隐耀身上,血管里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穆隐耀的嘴角不自觉勾起。 这可?……太太太有意思了! 放大的视觉效果移到驾驶室内的机器人?上,穆隐耀蹙眉,怎么是机器人?,手指搭在扳机上,机器人?也是军部的机器人?,就当是送给谢浔离别的小礼物,追责起来也没用。 穆隐耀脸上是掩盖不了的欣喜,嘴角的弧度夸张,桃花眼里的狠辣藏不住。 弹药从枪筒里迅速飞出,水母瞳孔细微颤动,不安地喊谢浔的名字。 同一时刻的瞬间,谢浔强行手动打开直升机舱门,万丈高空,狂风撕裂空气,谢浔拽着背包毫不迟疑地跳下去。 身前是密林薄云,身后砰的巨响,冲击力将人?甩远。 天空炸出绚丽的蘑菇云,巨大的后坐力冲的穆隐耀心?脏口的伤口严重撕开,他疼的蹲在地上缓缓,随意擦嘴角的血,抬头?欣赏自己的杰作,正巧看?见谢浔的备用降落伞升起。 谢浔去不了吉塔尔山,穆隐耀只能?做到这了,他摸了把胸口浸出的血,靠,疼死了。 胸口被巨大的气压震得五脏六腑移位发疼,血珠在空中乱飞,降落伞被风席卷破裂,谢浔迅速拉下切伞手柄,主伞分离备伞开启。 强烈的失重感撕开水母的拟态,惶恐不安的液体丝丝缕缕包裹着谢浔,舔舐着脸上,腹部渗出的鲜血。 十几秒后谢浔落在地上,喉间的腥甜被生生咽下去,又?忍不住吐出来,唇上覆层血渍。 谢浔眼前发昏,抖着手拉开背包拉链,笑着和掉眼泪的水母对视。 谢浔仔细检查水母的触手,还好没断,能?被金鱼吓断触手的触手怪。 “哭什么,没死呢?”谢浔打趣水母,甩了甩发麻的手腕。 水母的眼泪无?法抑制,吧嗒吧嗒掉,无?措的站在原地,为?什么又?是这样,“对不起,哥哥。” “没你的事,别哭。”爆炸和水母毫无?关联,祂不用为?此而道歉。 谢浔眨眼出现?黑色的重影,炸狠了,眼睛开始看?不清,耳边是水母的哭声,祂很少哭出声音。 对水母来说这就是祂的错,祂没有护好自己的人?类,导致人?类受伤。 溃散成黑色的液体覆盖在谢浔身上,啃食谢浔唇上覆盖的鲜血,触手分泌粘液覆盖在脖颈和腹部的伤口处。 谢浔寻着感觉摸到伤口处,液体从指缝间溜走,抓不住实?质,“别哭了,留点力气,我还指望你陪我说说话?。” 谢浔每说一个字,都是在回吻谢无?濯的拟态。 第28章 Σ(o - o) 63区物种试验基地内部能源灯刺眼, 脚下的皮质军靴踩在地面发?出催命的哒哒声,男人拽掉手上的黑手套,机械手指摸出口袋锡箔纸包裹的巧克力。 手指灵巧的拨开锡纸, 巧克力入口即化,黑巧的苦味蔓延在口腔, 缓解机械手臂连接带来的疼痛。 沈煊瞳孔识别?进入办公室, 跟在身后的beta文秘汇报今天的日程, “中将, 您现在必须立即前往西区,军部前往吉塔尔山的直升机爆炸, 协助训练新兵的谢上校遇难。” 金属抽屉拉开, 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巧克力片, 男人往身侧的黑色卡包里放巧克力片,闻言抬眼,丹凤眼薄情冷酷:“我怎么不知道??” 作为军基的核心成员, 他对军部谢上校的到来一无所知。 beta没有言语, 只?将自己的话带到。 沈煊轻轻推和抽屉,他认识一个姓谢的人,免不了多问一嘴, “名字。” beta:“谢浔。” 沈煊又往嘴里送了片巧克力, 低垂的眼眸压下惊讶,心底念遍谢浔的名字,不知道?是?哪个浔。 “位置发?我。” —— 谢浔半阖着眼眸, 被?黑绡蒙着的视野渐渐清晰, “联想到我上辈子死掉了?” 谢浔拍了拍水母,水母焉哒哒地窝在他心脏口,听他的心跳声, 不肯说话,也不哭。 这些天谢浔和水母睡在一起,所谓的梦更加清晰,他梦见自己死去?,水母也像这样趴在他的心脏口,平常祂也喜欢听心跳声。 水母总是?患得患失的担心谢浔是?否会死去?。 水母扭过?脸,反复咬着一小撮衣料,祂想不明白?。 谢浔看不见水母的动作,把水母从心脏附近拽到手心里,手指拭过?水母脸颊上的泪水,声音很温柔,“怎么又变的皱巴巴。” 触手安分的垂落,水母发?呆地盯着谢浔的脸,很多个为什么齐齐包围着祂,哥哥为什么那么平静,为什么知道?结果?一定要来,甚至为什么看不到祂的喜欢...... 在乎人类的怪物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这些谢浔都不会和水母说,祂只?是?谢浔的小宠物。 水母的触手缠绕在谢浔的手臂上,祂没敢用力,属于谢浔甩一下祂都能飞起的程度。 怪小生气也小,声音还带着哭腔,“哥哥,我真的生气了。”祂生气哥哥为什么不听祂的,一定要来。 谢浔语调轻松的嗯了声,环视四周,周围楠木较多属于海拔低的森林,“那你变成人类打?我吧。” 水母要被?气坏了,哥哥气怪也是?有办法?的。 水母拽谢浔的袖子撒娇,“哥哥~” 出神入化的演技,谢浔识破没点出来。 暴露在身体外的伤口经过?水母的治愈愈合,养只?水母挺好的,谢浔从背包里拿出果?冻撕开哄水母。 水母的嘴巴碰到甜甜的汁水,正要张口,谢浔眉梢一挑,果?冻送进自己的嘴里。 小东西明显呆愣住,张张嘴巴发?不出声音,谢浔得逞笑了两声,腹部肌肉牵动身体内脏疼的他笑不出来。 水母古灵精怪的望过?来,谢浔尽量平稳呼吸,轻声咳着。 “直升机爆炸定位会传入军部,会有人来的。”至少现在谢浔可以肯定,军部不会坐视不管。 水母抿唇不说话,谢浔把祂抱在怀里,捏着两条小触手,剩余的黑色触手拍拍谢浔的衣服,水母的声音酿着委屈,“哥哥,你痛不痛啊?” “你觉得呢?”谢浔终端收到一条信息,穆隐耀的。 【宝贝,最后的小礼物(笑脸),别?去?吉塔尔山(哭脸,生气)。】 穆隐耀的角度是?谢浔受伤,军部会将人带回?去?养着,也不知道?穆隐耀高估军部的良善,低估军基的恶。 谢浔删除信息,水母仰着头眼巴巴地看他,那会很疼的,“谢浔,我们回?家好吗?” 都在让他回?去?。 对于水母的问题谢浔并不能给准确的答案,“希望吧。” 谢浔手撑着地站起来,每走一步内脏带来细微的疼痛感,疼的他手都在抖,内脏应该没有破裂,上辈子他能活到63区爆炸,现在也不会死。 剩下的时间谢浔靠着树陪水母看学习视频,又教水母玩切水果?的小游戏。 水母哄着祂的人类,表现的很开心。 不知过?了多久树梢被?风掠起,水母表面的液态波动,瞬间钻进背包里。 风裹挟着谢浔的头发?,螺旋桨的嗡鸣声传入耳膜,透过?林隙,烈风让黑曜石的眼眸眯起,谢浔望向降落伞上方?的直升机,编号a开头,军基的。 绞车钢索在日光下刺眼,穿着黑色作战服的alpha抓着速降扣凌空跃下,鸦羽般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alpha皮相透着凉薄,眉眼深邃,目光相撞,谢浔拧着眉从地上站起来,背包放在脚边。 人看着怎么有些……眼熟。 沈煊步步靠近,目光从谢浔的眼睛下移到唇角的痣上,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好久不见,谢浔。” 熟人,谢浔叫不上名字,拎着包侧了一步。 沈煊看出谢浔的疑惑,他先自我介绍,“军基二部中将,沈煊,”他又往前几步,目光紧盯谢浔的表情,戏谑道:“你大一舍友。” “……”谢浔只?上过?一年,就一个舍友。 “有那么久吗?”谢浔有一丁点印象,不深,直升机下降绞车,谢浔走过?去?不想应付沈煊。 军基的直升机内部宽敞,人甚至可以站起身,两排空闲座位。 沈煊看着谢浔的背影沉思,比以前说话的字多了。 他上来发?现谢浔坐在最边缘的位置上玩终端游戏。 alpha额角擦血,身上各处都有血浸透的痕迹,伤的很重?,但表现却不像很严重?。 他知道?谢浔一贯喜欢硬撑。 第34章 谢浔无聊的切水果?,他十?九岁和沈煊认识,打?照面的舍友,不熟。 兜兜转转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遇见,微妙的尴尬。 军靴由远及近露在他眼前,沈煊盯着黑色背包,目光穿过?背包和水母对视上。 是?只?可爱的小宠物,谢浔竟然会养小宠物。 谢浔循着沈煊的目光看背包,水母在不安,估计哭了,谢浔抬眼满脸戒备,“有事?” 眼白?部分露出,配上下压的眉毛和血迹显得格外不近人情,很像沈煊记忆中的模样。 沈煊不是?关心人的性格,但关于曾经疑惑点他好奇心难免重?,“帝国联邦大学没有你的档案?” 机械手拆解银色的锡箔纸,谢浔扫了眼沈煊的手,沈煊注意到后笑了笑,“高位截肢,机械手臂,很灵巧。” 锡箔纸捏在手里,黑巧克力送入嘴里,压下机械臂连接口的疼痛。 他设的阈值高,独享那份疯狂的快乐。 沈煊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不需要谢浔的安慰,谢浔对当年的事情守口如瓶,“和你没关系。” “我关心。”沈煊怀疑军基故意让他来接谢浔的,他坐在谢浔身旁的位置,把锡箔纸捏成小球。 “我还记得你擂台赛没输过?一场。” “忘了。”谢浔应的自然,手指没有移开终端屏幕。 沈煊直言不讳,“谢浔你比之前会说话。” 谢浔以前冷的跟冰块一样,生人勿近,死人更是?有点远滚多远,“我不觉得。” 沈煊摸出两片锡箔纸包裹的巧克力递给谢浔,笑的虚情假意,“给你和……你的小宠物。” 小宠物? “谢谢了。”谢浔接过?没吃。背包拉链未曾拉开,水母很乖,沈煊怎么知道?的。 背包里的水母不敢动,男人在盯着祂,祂只?敢用触手拨着果?冻边缘的塑料,脑袋妄想贴在哥哥身上。 两个小时后直升机降落,谢浔见到军部众人口口相传的692。 692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毯子,手上拿着小木片和砂纸低头打?磨,推轮椅的是?机器人。 谢浔微微眯眼,机器人的眼睛像微缩摄像头,随着走进他更加确定是?摄像头。 692身后站着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和戴眼镜的文秘。 机器人推着轮椅上前,692放下手中的木片对谢浔笑笑,他的脸色像不经受阳光病态的白?,五官却生的很好,如同细细描摹的画卷,每一笔走势都很温柔。 “你好,谢上校。”692把手抬得高,方?便谢浔握着。 掌心的温度是?冰凉的死人感。 谢浔:“……你好。” 692笑出声,“是?不是?被?凉到了,我身体不太好,”两人手松开,“新兵过?几天才到,趁着空闲可以去?周边玩玩,熟悉熟悉环境,。” 谢浔笑着说好,不像军部众人说的冷酷,除了手有点冰。 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弯腰和692说了什么,谢浔被?带去?检查身体。 吉塔尔山早在几个月前预先搭建房屋,配套的基础设施齐全?,医务室器械充足。 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叫瑞迩,说着不流利的中文。 “身体内脏没有受损,轻微的疼痛是?正常现象。”瑞迩又用其他语言嘀咕。这非常奇怪,没有伤口,直升机爆炸很近,不合理…… 作战服腰带挂在手腕上,谢浔扣着内衬衬衫扣,瑞迩捏着成片的全?息映像又看了几遍,“上校,好好休息就可以了,不舒服,请找我。” “好。”谢浔礼貌回?应微笑,走到哪里都不忘记拎着背包。 谢浔离开医护室发?现692的身后戴眼镜的文秘在医护室门?口候着。 崔璟扶了扶眼镜:“上校,692让我带您去?房间。” “直接叫我名字就行,”谢浔看看周围,“沈煊会留在这吗?” “不出意外,中将会在这里待到新兵训练结束。”崔璟和谢浔介绍周围的设施。 “上校,最西边有悬崖,尽量不要去?。” 谢浔往西边看了眼,夕阳像融化的金子滚着白?玉,看日出的好地方?。 房间单人单间,有浴室,谢浔拉上拉链把闷了半天的水母拿出来。 水母身上凉凉的,触手打?着卷被?谢浔展开,水母眼泪没有间隙的涌出,哭诉谢浔的行为,“哥哥,好久。” 黏人精黏起来让人无措,吸盘在谢浔手背上落下圆形痕迹,像是?祂刻上的烙印,水母泪眼朦胧,“抱抱。” 其实就快四个小时,谢浔惦念水母之前治愈他身上的伤口,选择回?馈抱了抱,反正挨着作战服内衬。 腹肌冰凉感往上蔓延,谢浔警告作祟的水母触手,“不要得寸进尺。” 水母磨磨蹭蹭收回?触手,谢浔把两支营养液给水母,祂已经学会怎么开盖子,谢浔偶尔会帮祂打?开。 水母喜欢收集玻璃管,家里有祂偷偷收集藏起来的玻璃管,在桌子下面成排,哥哥不知道?,这回?祂又把两支捏在手里。 谢浔担心水母会舔,不会给水母自己喝过?的,某怪只?能眼巴巴地看。 谢浔倚着墙看陆上将发?来的信息,挑了几句简短的回?复,抬眼看见水母从洗手间沾了一身水跑来,在客厅观察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水母突然一动不动歪着脑袋和谢浔对视,谢浔看的有一会,“你想收集起来?” 水母害怕谢浔给祂扔掉,把玻璃管背在身后,“哥哥,我不舔的。” 谢浔弯腰把床旁边的柜子拉开,这点他还是?可以满足水母的,“放里面吧?” “可以吗?”水母没等到回?答已经把玻璃管放在柜子里。 “……”好自觉。 背包里有谢浔给水母买的泡泡水,谢浔对这不感兴趣,拿出来吹出一连串大小不一的泡泡,泡泡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水母顿时被?吸引住,跑来跑去?用触手接着,泡泡落在祂身上不容易破,只?有落下触手尖才破,细小的水雾让祂忍不住眨眼。 “过?来。”谢浔喊水母。 水母哒哒跑到谢浔身边,期待的哥哥能吹出更多的泡泡和祂玩。 “吹这里,吹不出放在里面再拿出来,像这样,懂了吗?”谢浔给水母演示两遍。 绚丽多彩的泡泡模糊水母的视线,祂只?看到哥哥的眼睛,“知道?,哥哥吹。” “自己玩。”谢浔把泡泡水递给水母,拿衣服去?浴室洗澡,水母鼓着嘴看触手卷着的泡泡水,这根本不好玩。谢浔进浴室前留意眼,水母玩的正开心。 挺乖的。 内脏的疼痛随着时间好多了,谢浔洗完澡对着镜子检查身上的伤口,竟然没留下疤痕。 谢浔沉沉吐出一口气,一番挫折还是?来到军基,终端时不时没信号,回?复陆上将的信息还在转动。 破山。 谢浔出来,水母的泡泡水也不香了。 水母跟着谢浔爬上床,谢浔想起沈煊给的巧克力,他还没给水母吃过?巧克力,“你想吃巧克力吗?” 黑漆漆的一团蜷缩在谢浔腿边,对水母来说除了蘑菇祂都喜欢,“巧克力?什么?” 谢浔摸向搭在椅背外套口袋,那里有两片巧克力。 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银色反光的薄片,水母下意识地吞咽,哥哥的手好看,直到黑色的一小块露出,巧克力和祂一样好黑。 谢浔初步猜测是?黑巧,压机械臂神经传感的疼痛吃的,“你要吃吗?” “吃,吃!”水母兴致很高,闻起来香香的,会和果?冻一样会好吃的。 水母张开嘴巴一口咬掉三分之一,苦涩醇厚的味道?在口腔炸开,水母的瞳仁颤动,眼睛两侧抖出诡异的复眼。 谢浔眼睛微微放大,水母冰凉地触手搭在他手腕往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会有四只?,八只?……好多的眼睛。 苦感融化在液体里,水母的嘴巴也在抖,眼泪啪嗒啪嗒落在谢浔手心里,外表的拟态跟着颤抖。 靠,怎么苦成这样了。 谢浔顾不上狂掉的阈值,手在谢浔下巴处接着,“苦就吐出来。” 会把哥哥的手弄脏的。 水母迟迟不吐,谢浔准备上手把巧克力扣出来。水母闭着嘴巴,咽下去?时脑袋都跟着晃了晃,宕机似地埋在谢浔大腿上哭,“哥哥,不吃,好苦……” 谢浔大腿紧绷僵的不能动,指甲在食指上掐出痕迹,下定决心摸水母的脑袋的手尚未落下,玻璃哗然炸开,一颗子弹飞速射来。 第29章 (oi _ io) 子弹擦过颧骨钉在墙上, 谢浔躲过的瞬间扯过被子盖在水母身上,侧身拿过桌旁搁置的枪对?准窗外,翻飞的窗帘中谢浔对?上幽蓝的双眼。 微型摄像头的眼睛, 692的机器人。 吉塔尔山的月光很亮,外面蒙层薄薄的光辉, 机器人冰冷的机械摄像双眼死死盯着谢浔, 眼睛像是两团蓝色鬼火。 第35章 谢浔的阈值呈斜线递减, 扳机扣动?, 子弹击中往后退几步作势要跳进来的机器人。 谢浔拽开抱着腿根的触手,把水母往被子里面塞了塞, “别出来。” 谢浔尚未起身, 手腕被水母的触手缠绕着, 动?作很轻起不了留下人的作用,谢浔偶尔很溺爱自己?的水母,仅当祂是水母的时候。 俯看角度, 水母委屈巴巴要掉眼泪的表情被谢浔尽收眼底。 水母瞳孔里只有一个瞳仁比刚刚正?常的多, 触手不放过一丝一毫机会从衣服里往上,“哥哥,别走。” 冰凉和?幻想的黏腻感席卷谢浔的大脑, 脊背汗毛倒竖, 谢浔僵着手拉过被子再次把水母整个盖上,“乖一点。” 水母不知道哥哥所谓的乖一点的界限是什么,截止到现?在祂依然在试探, 触手扒拉出一条缝隙, 哥哥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映在碎玻璃上。 人影从玻璃上消失,几分钟后, 黏糊糊的黑团从破窗口爬了出去。 寒冷的夜风吹过身上起的冷汗,谢浔身上凉透,出来耽搁十?几秒,机器人跑了。 机器人是智能ai,只能靠692本人的指示。 谢浔要在吉塔尔山待在新兵训练结束,692不可能会这么做,谢浔找不到理由?。 透过破窗,被子里隆起小小的弧度,水母乖乖的待在里面。 装的也不错。 军靴踩过砾石声从身后传来,谢浔微微侧目瞟见玻璃窗上的黑影。 谢浔转身后退躲过对?方的擒拿,迅速拽住沈煊的手腕压在背后,点到为止,松手往后退几步。 沈煊甩了甩发疼的手,在谢浔出来前,他?徒手干爆“短路”的机器人,顺便把机器人拖到房子后面。 手疼。 沈煊嘴角扯出笑看向谢浔手上的枪,目光移到谢浔手腕上发暗的圆形上,像某种水生生物彰显对?方是自己?的烙印,他?明知故问,“遇到什么了?” 谢浔总不能开口说是692的机器人,“没什么?” 沈煊踢了踢脚边的碎玻璃,大晚上向谢浔发出邀约,“陪我去悬崖看看怎么样?” 悬崖没什么好看的,晚上还那么冷,谢浔转身手放在门把手上,“不去。” 门把手转动?发出清脆的咔咔声。沈煊的长发被风撩起,他?眨了眨眼,声音不打不小谢浔刚好听见,“谢浔你和?白竹长得很像,”他?故意?停顿一秒,“我一帧一帧对?过。” 谢浔装听不懂,“神经?病。” 沈煊并不在意?,继续拿出自己?的诚意?,“不想知道军基的选择吗?谢浔你,”凤眼微微眯起,不放过谢浔脸上表情的松动?,“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在乎不在乎都无所谓,水母已经?把结局告诉谢浔了,他?像被人随意?搁置的石子没用就丢掉了。 锁声停滞,相比于预知他?更想亲耳听到,谢浔回头,黑曜石眼睛的冷硬像是经?过磨刀石仔细打磨,眼底弯起的弧度像精心设计过。 “好啊,陪你。” 沈煊看不懂谢浔脸上的表情,不同于他?以往熟悉的,反而像终于有了一丝兴致,他?本以为谢浔这样的人比692好猜的多。 其实不然。 零下十?度的天?,谢浔穿着单薄的衬衫跟着沈煊去往悬崖。 —— 细碎的木屑掉落在腿上搭着的黑毯上,692举起小木片对?着灯,太厚了,他?需要打磨出薄薄的羽毛片。 机器人跑了,692知道,不想管。机器人拥有自主意?识,附庸不是他?。 液体从门缝溜进来潜藏在墙角处,慢慢朝692涌来。 692眼眸动?了动?,继续手上的工作。黑色黏糊糊的液体顺着轮椅爬上去,化为黑色的触手光明正?大地卷着692的手指,带着要捏碎人骨头的力气。 缠绕纱布的手指充血,692淡淡地瞥了眼,黑漆漆的触手怪站在轮椅扶手上,黑蓝色的眼睛天?真又无知,张口叫着,“爸爸。” 如果692的手指没有发紫的话?,算是父慈子孝的画面。 水母看692没有动?静,松了触手,692腿不能走路,祂不能太坏,水母嘎吱嘎吱咬着嘴里的扣子。 回血的手指发麻,692看了看没有大碍,木头片挑着水母的触手,祂比之前小了些,“跑出去这么长时间。” 水母不回答,祂只回应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其他的都是他馈赠给人类的。 嘎吱嘎吱声入耳,木头片压着水母的嘴巴,692看见两颗黑白色纽扣,“汤圆,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 水母对692无礼的行为非常生气,触手推过放在舌头上的木头片,祂本来想甩飞,介于692坐着轮椅,祂现在跟着哥哥已经是一只有礼貌的触手怪。 “找哥哥,哥哥我的,你不能碰。”触手抢过长条状的木头片,水母歪着脑袋左右看不懂是什么。 “谢浔?”692捡起毯子上的木头片。 “嗯嗯,哥哥。” 692闻言嗤笑,脸上的温柔消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触手怪的恶劣行为和?心机,低头砂纸继续打磨,“汤圆,骗骗哥哥就行了,别把自己?给?骗了。” 门外异动?,692抬眼按开百叶窗开关,语调带着戏谑,“汤圆,你哥哥来找你了。” 水母是的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被哥哥看见祂和?692待在一起,不刚想。 水母神情怔怔看向窗外,站着没有脑袋的机器人像丧尸一样持续撞着玻璃发出砰砰声。 吓得水母心脏怦怦跳,“692,你很无聊!” 692没有回应,没有脑袋的机器人站在窗外有些惊悚,他?摁关百叶窗的遥控,捻着木片继续磨。 水母歪着头看692的脸,祂对?692有依恋感,692最开始养着祂,祂不想眼睁睁看着692死去,上一世大家都死了。 触手拍拍692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磨小鸟。” 水母吃过小鸟,小鸟不长这样。 “骗怪?” “嗯。”692对?光看木片,还是很厚,出于对?触手怪的了解他?道,“谢浔和?你想的不一样,别拿你装无知的把戏戏耍他?。” 692能猜出来触手怪在谢浔身边装无知、懵懂,他?教过触手怪很多东西,基本的道理祂都知道,只是不愿意?说话?。 水母的拟态烦躁波动?,爸爸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692见触手怪的状态不对?,祂表达喜欢方式单一,63区距离军部人类要走一天?一夜。 “你……喜欢谢浔?” 非人生物也会拟态出喜欢吗? “你不能碰!”水母甩开692摸触手的手,如果不是692,哥哥和?祂才不会来这里。 祂只是要告诉爸爸,哥哥是祂的,不要把哥哥包含在计划里。 —— 万丈深渊的悬崖不停往上涌着冷气,沈煊皱皱眉,“有什么想法?” 身体已经?感觉不到冷了,谢浔搓了搓衬衫,身上是化不开的无力感,“冷死了,我回去了。” 沈煊没阻拦,青年的背影在视线中变成小黑点,消失。 好像是死局。 身体和?脸颊都是冰凉的,手倒是最热的。终端提示音响动?,悬崖附近信号好,信息都发送过去了。 视线晃过军基大大小小的建筑物,莫名的烦躁和?无力充斥着心脏,谢浔站直身体,他?哪里都不属于。 想跑路……这种心绪伴随到谢浔回到住所发现?水母消失不见戛然而止。 被子里面空荡荡,水母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第30章 (^3^) 不知过了多久, 两截黑色的触手?勾着窗沿,水母悄悄探出脑袋透过玻璃观察室内。房间的摆设和离开时一模一样?,除了椅子上哥哥的外套消失了。 窗边缘印上黑压压一片, 触手?分出的意识让水母不敢抬头看,祂紧张地吞咽, 慢慢往下缩, 窗沿仅剩的两条小触手?顶着莫大的压力?。 谢浔站在旁边, 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母, 不知道看了多久。 谢浔看完悬崖回来在房间找了半个?多小时。 找水母的途中,开始养水母的缘由时不时冒出来, 谢浔满脑子都是水母接近他的的目的, 水母是跑了不是躲起来, 谢浔干脆等祂回来。 谢浔希望水母是躲起来。 手?指有节奏敲着床沿,水母畏畏缩缩垂着脑袋,风把祂吹的摇摇欲坠, 剩下的小触手?随风飘摇。怪像挂着的黑色晴天娃娃。 谢浔声音凉飕飕的, 对水母没有好脸色,“不进来吗?” 水母不敢。 谢浔眼底映着黑漆漆的小东西?,轻微的敲声结束, 他拉上被?枪打破洞的窗帘, 对水母放狠话,“那就不要进来了。” 水母小心?看眼谢浔的背影,眼神中丝毫没有刚刚的紧张慌乱。 谢浔回来冲过热水澡, 现在只想躺进被?子里, 水母爱怎么样?怎么样?都和他没关系,祂要真进来躲着不出来谢浔也不管。 第36章 随便祂。 谢浔背对着窗户,手?指无聊的在终端屏幕上滑动, 脸上映着白光。 军基选择白竹,军部跟着元帅走,谢浔作为白竹的半个?替身,不知道自?己还?能装多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上面下达的任务只要求谢浔来吉塔尔山协助训练新兵,单靠谢浔并不能和军基有所牵连,谢浔愤愤地点击终端,早晚有天把军基炸了。 搜索距离自?己最近的迁跃点,飞梭排除,容易被?查到。 最近的在军基附近,水银市的地下城也有,跑路纳入计划。 水母炙热的眼神要把青年的后背烫出洞来,谢浔实在受不了转过身看向?窗口。 水母的目光瞬间从贪婪转化为委屈,触手?扒拉在破窗口,眼泪吧嗒吧嗒落,谢浔看清祂的口型,念叨着哥哥。 不敢进来,爬床不见得祂有多胆小。 祂应该在自?己回来前赶回来,这样?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猜忌,谢浔这样?想。 皱巴巴的小东西?最近好像不想装乖了。 外面挺冷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谢浔朝水母的方向?勾了勾手?,“过来。” 谢浔的胳膊松松搭在床上,指尖垂落距离地面仅差几厘米,脸上的表情掩藏的很好,水母看不出来,祂怔了下,冷风吹的一个?激灵,生怕谢浔后悔赶忙从破窗口爬进来,停留在谢浔手?下面。 触手?试探地碰下,飞速收回。 谢浔瞥了眼,不懂水母这么害怕为什?么不提前回来。指尖点了点水母的软乎乎的脑袋,伸手?捏着水母抖了抖,怕祂身上带有碎玻璃。 谢浔把水母抱进怀里,被?子盖过人?怪的头顶。 水母贴着谢浔的身体,谢浔的体温烫的祂脑袋晕乎,一部分触手?拟态逐渐消散,化为液体慢慢往下,摩挲着青年的脚踝。 上次谢无濯发现哥哥的脚踝和腿根很敏感,特别有意思,喜欢。 谢无濯喜欢的同时厌恶哥哥腿上纹的黑蛇,祂闻到浓浓的占有气息,来自?别人?的,以后祂绝对会把哥哥腿上的纹身彻底清除,印上自?己的。 谢浔腿紧了下,水母黏在他的手?臂上呜呜咽咽地叫着哥哥,整个?黏糊糊的怪都要埋在他胸口。 衣服被?眼泪浸湿粘在身上,导致谢浔忽略脚踝的痒意,每次都要感慨一只小小的水母怎么能这么多眼泪。 谢浔最后一次告诫水母,“我不喜欢不乖的水母。” 水母抱着谢浔的手?低头碰了碰,谢浔分不清是脸颊还?是嘴唇,祂浑身都是软的,没有脊椎的软体生物。 水母哭的抽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顶嘴,“哥哥……也不乖,一点都不……”祂气呼呼地爬到另一边边埋在被?子上掉眼泪,哭的触手?一抽一抽的。 被?子里漆黑,谢浔看不见,反正怪总哭,泪水多的要把人?淹没,适应就好了。 谢浔抖了抖身前湿透的衣服,有些当真,回答的平静又坦然,“你?没有立场谴责我。” 水母闻言,眼泪止住,扭过头看谢浔用干的衣服擦胸口上的眼泪。 祂眼睛不亮也能在黑暗中视物。 谢浔叹口气,干脆把衣服折叠露出腹部,胸口湿的难受。 叹气时,诡异的凉意时不时舔过敏感的脚踝,谢浔压着声音仍有闷且细弱的声音渗出,他悄悄蜷缩起腿,什?么都没有摸到,反而水母把自己哄好了,爬到怀里趴着。 水母解释自己跑出去的原因,触手?勾着谢浔的脖颈,哥哥身上香香的,还有淡淡的信息素味,“我出来,老?鼠咬我。” 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理由烂透了,没智商的小东西?。 谢浔压着声音,清了清嗓,“我不信,别离我太近。” 水母很想从深处接近谢浔,想知道哥哥的所有想法,但哥哥始终不肯,也没有人?肯告诉祂,爸爸也不肯说。 触手?有意无意扫过谢浔的肋骨,吸盘翕动带来身体的颤栗,“哥哥,为什?么乖乖听别人?的话。” 谢浔面上不动声色将水母拎远,再一次敷衍回复,“命令。” 水母对谢浔答案非常不满,和之前一样?的答案,踩过谢浔的身体,跑到另一侧,“我怕哥哥会没有。” 谢浔不想把这些强加到水母身上,“和你?没有关系。” 他自?认为不着痕迹地揉着被?水母碰到带来奇妙触感的肚子。 长久呼吸导致被?子里的闷热,谢浔忍不住剥开缝换口新鲜空气,手?刚探出被?子外被?人?类温热的手?抓住。 青年弓着脊背,膝盖卡在谢浔腿间,随着动作牵连无意识的往上顶,谢浔闷哼出声脸色微红,僵硬地转过头,能动的左手?推着谢无濯的胸口,“谢无濯,不要变成人?!” 液体将被?子往下拉,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在谢浔羞红的脸上逐渐消失,像被?吞噬的月光。 谢无濯手?指强硬的深入谢浔的手?心?,十指相?扣,谢浔怎么都甩不掉,被?带着举过头顶。 谢浔对水母幻灭了,他的软软的水母。 手?臂被?挤压的酸累,谢浔往旁边移了移,由着人?趴在他胸口上听快速的心?跳声。 毛绒绒的头发蹭着喉结处,痒痒的,谢浔忍不住往上仰着脖颈。 他要疯了。 “要么变成水母,要么从床上滚下去。”谢浔胳膊搭在眼睛上,遮住大半张漫红脸。 “为什?么?”谢无濯起身轻拍谢浔的脸,上手?又捏了捏。谢浔的底线在被?非人?生物挑逗着,手?背上青筋绷起。 为什?么,谢浔也想问,为什?么水母可以人?不行,以后水母也不行。祂得寸进尺的能力?日渐增长,水母,小孩,青年,每一阶段都在祂的计划内。 只当水母养着的谢浔拳头握的咯咯作响,黑色液体顺着间隙钻进手?心?抚平掐痕。 谢浔压着床撑着身体往上,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难堪,谢无濯腿故意跟着往上,再次挨着。 谢浔想掐死他,“之前是我错,我忘了,以后我们还?是要保持距离。” 谢无濯疑惑地嗯了声,几小时的片让他某方面的知识储备深厚,“哥哥要负距离?” 巴掌差点呼在谢浔养的水母上,谢浔手?落在谢无濯脖颈处,没狠心?掐,“谢无濯,你?最好滚远点。” 人?类的情绪翻腾,哥哥这回真的很生气,但谢无濯只有这一次机会,“哥哥,我想了解你?。” 谢无濯亲吻谢浔颧骨的擦伤,舌头舔过青年的颤栗。 谢浔大脑嗡嗡响,拳头没落在人?脸上,被?子反倒压在他身上。 谢无濯变成水母飞快的从被?子里钻出来跑到门口处晃悠,谢浔比水母晚一会出来,浑身发烫,大口大口呼吸,闷得脸颊通红。 灯亮起,水母的触手?捂着眼睛,睁眼瞧见哥哥正在瞪他,很凶很凶,像是要把祂做成水母片的眼神。 哥哥又去洗澡,出来时衬衣没穿,腰上围着浴巾,长腿走动水母莫名觉得蛇在盯着祂,祂对着蛇龇牙,迟早有那么一天。 谢浔看水母时,祂又老?实的多,贴着门委屈。 谢浔年纪轻轻就体会到养孩子的不容易,他不咸不淡的扫了水母一眼,“到底看了多少?” 谢浔问的视频,水母知道。 黑蓝色的眼睛抬起,漆黑的触手?抱着谢浔的脚踝,刺激的谢浔肌肉绷直,他蹲下身把小东西?捏起丢远,小东西?摸着热热的。 热热的。 ……服了,谢浔之前当祂发热。 眼睛不自?在看向?别处,谢浔捻了捻手?指,不想多说,“好好待着。” 已经临近深夜十二点,谢浔睡前坐起身瞄了眼,黑漆漆一团安静的在门口站着。 谢浔不知道那只是水母附在墙上的一部分。 终端给程笳发信息取经,程笳养了只小猫,很乖的小白猫,只有点怕人?。 明明自?己像养宠物一样?养着,但水母好像被?他养废了。 夜很漫长,水母又一次溜到床上,这回祂只呆呆地站在床尾,歪着脑袋盯哥哥的脸看。 祂故意回来晚的。 水母磨磨唧唧的靠近,触手?卷起被?子露出哥哥的脚。 水母没敢碰脚踝,哥哥醒了一定会把祂踹飞。 祂盯着谢浔的脚看,祂变成人?类也有自?己的脚,但哥哥的又不一样?。 脚趾圆润,脚背上有鼓起的血管,脚底带着淡淡的血色。 水母鬼使神差的把冰凉的触手?整个?贴了上去。 第31章 ╯﹏╰ 脚心像被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 吸附感?让脚趾痉挛抓成一团,水母兴奋到被踹飞到地上依然沾沾自喜,在床下乐了?好?一会。 谢浔把脚藏进被子里, 一如反常的?没有动作,眼睛半阖着又闭上, 陷入分不清意识还是梦。 第37章 四周漆黑, 黑色的?水母周围泛着白?光, 水母仰着脸看谢浔, 眼睛里只有两个瞳仁。 漆黑的?小水母完全?包含在谢浔的?视线中,祂不知怎么回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看起来弱小又无助, 口齿不清的?喊着, “上校,哥哥……” 谢浔没有上前安慰,被凝视的?感?觉萦绕周身, 水母的?液态皮肤下似乎藏着无数双窥探地眼睛, 谢浔下意识后退半步,半边身体隐于黑暗。 现实中谢浔翻身,胳膊挡着半边脸, 小声嘟囔, “再闹人,把你送走。”声音融进夜色,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话?落, 梦里的?湿冷感?裹着谢浔的?脊背, 凉意逐渐往上攀升,水母拟态触手尖端炸开一个又一个小眼睛,小眼睛们焦急地转动, 齐齐盯着谢浔。 谢浔大脑懵了?一瞬,转头就跑,仅半步,如人类腕口粗的?黑色触手迅速裹着韧劲的?腰拉进浓稠的?液体里,急不可待地吞下恐惧带来的?冷汗。 谢浔猛地惊醒,手压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弯着脊背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试图填满空荡荡的?肺部,很久才缓过神?。 谢浔重?新倒进被褥里,黑曜石似的?眼眸蒙着薄雾。水母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再黏一块,总是做梦。 浴室传来滴滴答答的?水流声,谢浔开灯又关?上,估计是水母在里面做什么。 谢浔把自己完完全?全?裹好?,被子压在脚底,看程笳回复的?信息。 小猫咪不会说话?,总贴过来想表达它对人类的?喜欢和爱。 谢浔请珍惜主动贴过来的?猫咪,这样的?猫猫很少。 【伸手拿来.jpg】 目光在喜欢和爱上停留许久,谢浔关?了?终端,强行睡觉,这份诡异的?喜欢谢浔承受不住。 黑色的?液体堵住门缝,没有一丝光透出去,水母化成小孩的?模样,他?穿着谢浔的?外套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 身后化出的?八条触手你争我抢的?洗衣服,洗哥哥衣服这件事这对它们来说是莫大的?殊荣,不是每条触手都可以拥有的?。 一条触手戳戳谢无濯的?脸颊,谢无濯眼眸里的?光暗了?暗,他?转头犹如实质的?目光穿过门缝的?液体,落下床上的?人身上。 哥哥怕他?。 下次变成黑背蜘蛛,不要眼睛会不好?好?些? 触手坚定地摇头,蜘蛛也很恐怖。 谢无濯把谢浔放在浴室的?衣服都洗了?八条触手洗起来还是很快的?,忙里偷闲又在浴室里面玩谢浔给他?买的?泡泡水。 洗衣服加上摸鱼,怪忙到凌晨两三点才准备睡觉。 谢浔时不时听见浴室声音,偶尔睁眼看忙忙碌碌跑出来的?谢无濯。 他?真的?挺忙的?。 谢无濯在谢浔待的?地方从?来不会老实,睡觉前,他?半个身体趴在床上,两条腿兴奋地晃动,冰凉的?小手缓缓伸进染上人类温度的?被子里。 谢浔察觉到外来物的?入侵,谢无濯小声说着暖暖,冷,谢浔心软没推出去。 没人让谢无濯大晚上洗衣服。 暖着暖着,谢浔的?脸颊被试探性地蹭了?蹭,蹭一下停一下,像小猫咪一样时不时观察人类是否睁眼。 表达爱和喜欢吗? 谢浔不是特别能够理解谢无濯为什么喜欢上自己,他?对这方面的?情绪很浅薄,感?知的?很慢很慢。 人类的?谢无濯完全?照着谢浔喜欢的?长相长的?,那只是视觉惊艳,达不到喜欢和爱。 谢浔唯一敢肯定的?是,他?喜欢可爱的?水母。 喜欢是会纵容的?,现在的?谢浔还没有意识到。 “别闹人。”蹭来蹭去的?人果然不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谢无濯的?手指摸向谢浔颧骨上的?伤口,那里已经愈合,没有疤痕。 谢浔被凉的?皱眉,谢无濯凑在谢浔耳边吐息都是冷的?,凉意沿着耳廓一点点散开,谢浔耳后的?嫩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哥哥,我很可怕吗?”青年的?声音。 谢浔毫不怀疑自己被盯着,他?不想应付谢无濯,装睡没有回答。 又似乎回答了?。 —— “你怎么来了??”692说话?时没抬头,目光聚在手中的?木片上。 休息室桌上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刻刀,沈煊和692在军基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见人染上刻木头的?爱好?。 “不行吗?” 692没回答,专注手中的事情。 沈煊的?腿自然而然交叠,视线扫过692腿上的?毯子,692的?膝盖以下神?经连接机械义肢出现排异现象,双腿不能走路很多年。 沈煊拿着锡纸裹着的?巧克力在手上转,军基当宝贝供着的人扔到吉塔尔山训练新兵,真不怕出事。 “新兵中有顾家人。”692把打?磨好?的?木片放在桌子上,正色道。 沈煊对贵族之?前的?纷争了?解不多,也知道贵族疯狂的想要进三大部拉拢势力。 “我会留意。“沈煊把巧克力泡进红茶里,没说出自己的?猜忌,“祂不在63区。” 一个月前692私养的?触手怪消失,加上军基出了?间谍692走不开,沈煊便接替找触手怪的?任务前往63区。 “找不到就算了?。”692拿新的?木条和小刻刀沿着事先画的?图形削。 挺有闲情雅致的?。 沈煊笑出声,终端震动提醒他?,他?把搅合巧克力红茶的?杯子推到692身前,站起身,“走了?。” 沈煊站在门外,阳光照的?发丝虚虚晃晃不真切,他?离远休息室才接听终端。 对面alpha的?声音低沉沙哑,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老婆,怎么那么久不回来?” 对方的?易感?期正好?在这个时间。 沈煊出任务时阴差阳错和某个alpha长发男滚了?床单,他?自己也是alpha,为补偿对方,第二天直接领证结婚,两个a搭伙过日子。 长发男不知道沈煊的?身份,只知道他?是63区的?研究员。 沈煊对长发男存疑,他?在家里矮柜后墙找到不属于自己的?冲锋枪。 692看眼关?上的?门,目光移到白?色的?纸杯上,犹豫几秒,悄悄拿起抿了?一口。 …… 房门从?外面推开,两支营养液放在进门口的?桌子上,谢浔蹲在水母身前。水母的?触手安分的?蜷缩在身下,脑袋软趴趴的?陷在身体里,身前的?两条触手微微撑着头。 身上没有多余的?小眼睛。 谢浔拉出水母的?一条触手,在手里掂了?掂,看起来那么小吃的?却很多。 水母困得眼睛睁不卡,其他?的?触手知味的?攀附谢浔的?手,脸颊蹭着谢浔的?手背,黏黏糊糊喊着哥哥,趴在谢浔手上打?瞌睡。 昨晚祂忙的?太晚了?。 应该把祂当成人类来看,谢浔当然不会让人趴在自己怀里或者手上。 要拉开距离,水母也不行。 谢浔没管水母,坐在床上时不时看眼,最?后还是把水母拎到床尾,松松盖着被子。 水母昨晚帮谢浔洗衣服,谢浔把祂拎到床上睡觉理所应当。 崔璟将?新兵个人信息发送给谢浔,新兵总共132个人,谢浔花费四个多小时浏览,他?看字很慢。 谢浔在几个双s人的?名字上画圈,规整下来,三十二个重?点关?照对象。 训练军官加上谢浔总共十一个人,进行为期一个半月的?训练,军官互相搭档,训练内容不同,时间分散。 谢浔的?任务是训练新兵们的?丛林射击生存和组织射击比赛,搭档沈煊。 丛林射击在前,谢浔按照个人信息上的?能力评价把132个人平均分为四队,队长等度过初步训练再选。 谢浔去休息室找692询问具体情况,692没有个人终端,问崔璟不太尊重?人。 崔璟见到人来自觉回避。692正在缠纱布,看木条的?雕刻痕迹他?应该是新手。 “来了?,坐这吧。”692指了?指沈煊之?前坐过的?位置。 谢浔刚坐下,692突然询问:“谢浔你喜欢猫咪吗?” 谢浔脸上的?表情收放自如,“我不喜欢那些小东西。” 692点点头,摩挲着手中的?木片,安静地看谢浔,后天的?脸盲加上轻度近视,他?不记得青年的?长相。 谢浔的?长相属于一眼就会感?兴趣的?类型,不笑时生人勿近,笑起来很温和,眼睛很亮,眼底藏着常人难以察觉的?距离感?,直觉是很慢热的?人。 692的?目光在谢浔唇角下的?痣留意眼,增加新的?记忆点。 692查过军基的?档案库,谢浔的?个人档案抹除的?部分里面都有记载,考学,退学,被人逼着当卧底…… 他?认真挑选出来的?人,不然不会叫人来吉塔尔山,但谢浔怎么看都和他?养的?触手怪扯不上关?系。 第38章 触手怪从?来没有离开过63区,谢浔只来过一次,那时63区还没有触手怪的?存在。 692养触手怪时,触手怪总滩化为液体,只有在吃金鱼和冰块的?时候才会变成水母的?模样,每天重?复三个字,饿,吃,睡。 像小智障。 692一直养着触手怪,他?知道小东西惯会装乖,扮可怜,心思多的?数不清,最?喜欢拿捏人类的?情绪。 谢浔像被拿捏的?人。 “刚来的?时候崔璟在我房间发现一只小猫,我想着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送你。” 养的?话?水母会和猫打?起来的?,水母下回的?借口谢浔替祂想好?了?,猫咪咬我。 “养猫太精细,我做不来。”谢浔问起692的?机器人怎么不见了?。 “昨晚它闹着去夜跑到现在都没回来,不知道在哪?”692挑选砂纸的?目数,“没事,回不来会有新的?。” 听到692的?话?,谢浔浅浅放下心来,他?又问些新兵的?细节,在休息室和692讨论半个多小时离开。 回去的?路上碰见昨天的?医生瑞迩,瑞迩拎着便当,谢浔和人简单的?打?招呼,看着瑞迩进休息室。 吉塔尔山现在只有他?们几个人,应该是医生自己做的?饭。 谢浔回去时,水母正面壁思过,祂似乎有点害怕,谢浔开门的?瞬间祂差点缩到柜子底下。 柜台上的?营养液没动,谢浔没管祂,晾祂几天拉开距离就会好?。 水母饿到一定程度肯定会吃饭。 水母眼巴巴地看向谢浔,祂想跑过去,可是哥哥给怪的?感?觉不一样,祂不敢靠近。 下午直升机来了?一趟又一趟,军基编号的?车陆陆续续赶来。 谢浔在房间听着屋外轰隆隆的?声音,水母和之?前一样,欲言又止地待在原地,谢浔觉得祂有话?想对自己说。 谢浔不想听,背对着水母玩游戏,终端信号时不时卡一下,谢浔干脆退出游戏,被子盖着头,偷偷看柜台上的?营养液。 水母没喝。 门被轻轻敲响,水母察觉到陌生的?气息溜到床底下,谢浔提前收到信息知道门外是崔璟,等水母藏好?才开门。 谢浔接过崔璟递来的?胶带,“谢谢了?。” “没事上校。” 崔璟通知谢浔:“上校,今晚八点半所有的?军官都会去食堂聚餐。” 一个半月的?训练谢浔参与?的?不多,打?好?表面的?关?系更?容易混些,谢浔点点头,“行,我到时候去。” 谢浔把提前找到的?纸板用胶带粘在破窗户口,闲得无聊躺在床上又看遍新兵的?个人信息,争取记住。 床底下的?水母跑到谢浔腿边,眼神?几乎黏在上面。 为什么突然开始冷战,水母的?触手勾着谢浔军靴上的?鞋带晃了?晃。 为什么不理祂,要答案祂都忐忑不安,祂以后不哭了?,也不洗哥哥的?衣服,也不去梦里捉弄哥哥。 晚上八点多谢浔穿上外套准备走,柜上的?营养液没动,水母接近一整天没吃东西,估计饿的?说不出话?来。 谢浔私心很喜欢水母,他?对空气说话?,“再不喝,你要把自己饿死了?。” 水母躲在床底下抹眼泪,触手纷纷安慰祂,听到哥哥的?话?祂内心生出窃喜想跑出来,没几秒意识分散的?触手告诉祂,吃了?的?话?以后就只能保持这样的?关?系。 这不是祂想要的?。 谢浔听着床底下抽抽嗒嗒的?哭声,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揪着最?软的?一块,谢浔荒唐的?想,一只怪物被这种奇怪的?情绪掌控会不会很无措。 只是水母就好?了?。 门关?上水母抽噎一会止住眼泪,爬到窗沿,把哥哥粘好?的?纸板一点一点撕开,锋利的?牙齿把纸板咬碎,落了?一地纸屑。 祂躺在窗帘上,看对面柜台上的?营养液。 哥哥好?心狠,伤怪的?心。 水母跑到被子里变成青年,被褥沾满哥哥身上的?味道和常青藤信息素味。 谢无濯含着碎光的?眼眸发亮,吸了?一口,眼泪止住,想起哥哥和祂冷战又难受的?掉眼泪,又吸一口,眼泪止住。 间间断断终于把自己哄睡了?。 训练基地设施简陋,两张长桌拼起,酒比菜多,一群军痞子也不在乎这些。 已经到了?四个人,谢浔刚到就被喊着坐他?们身边。崔璟和他?们提前说过。 “谢浔是吧,我没记错吧?”梁家祐招呼谢浔坐在他?身边。 “都坐我们这边了?,怎么还抢人啊?梁哥你不道德。”秦幻急忙按下谢浔,怕人跑了?。 谢浔不喜欢和人有接触,面上没有露出不满的?情绪。 梁家祐突然喊了?声秦幻,声称自己要和他?拼酒,两个人闹起来,放在谢浔肩上的?手不知不觉中收下。 不一会人全?部到齐,说话?能看出一群人的?中心是梁家祐,由他?带动谢浔很容易混进去,没费多少力气。 “692怎么没来?”谢浔问起,692是这次训练新兵的?总指挥,按理来说应该来。 不知道谁接话?,“长官来了?我们就吃不好?饭了?,692长官坐在那,我就浑身冷汗直冒,脑袋发晕。” “陈狗我看你之?前被长官训出ptsd了?吧。” “姓秦的?你敢说自己没有被说过。” “哎呀,多久之?前的?事了?。” 有人提醒,“长官走的?那天。” 扯到692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嘴,“长官的?腿到底怎么样,沈中将?的?机械臂就很好?啊。” “一群老......” 梁家祐啧了?声,“吃饭堵不住你们的?嘴,迟早营养液把你们喝腻,想吃都没有。” 秦幻也意识过来话?题偏了?,跟着梁家祐打?配合,“赶忙吃两口,明天就忙起来了?。” 几个人扯到新的?笑点又是一团哄笑。 谢浔的?佣兵生涯见过类似的?场面,大家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起,说着只有彼此懂的?话?。 谢浔在这种场合下,一旦开始走神?就会吃点或者喝点东西,他?一杯接一杯的?送,时不时附和几句,瞧不出醉态。 梁家祐发现的?及时,赶忙喊着秦幻把谢浔身边的?酒给撤了?。 谢浔看杯里的?酒没有了?,开始吃自己身前的?凉拌黄瓜,听着周围乱哄哄听不真切的?声音。 梁家祐看着谢浔身前的?凉拌黄瓜见底,所有的?辣椒被人在盘子边整齐码好?,他?意识到谢浔醉了?。 梁家祐倒没说什么,等着有人闹闹嚷嚷说要走,他?独自留了?下来,人全?走完提醒谢浔该离开了?。 谢浔抬头时,周围只有梁家祐一个人,梁家祐笑得谢浔不自在,后背冷冷的?。 “我看你晕着就没叫你。”梁家祐说。 “谢谢了?,我不太能喝酒。”谢浔说着站起身,走路很稳完全?看不出醉态,梁家祐站在食堂门口等谢浔。 反正顺路,梁家祐把谢浔送到房门后被秦幻叫走,他?房间的?水管坏了?。 谢浔摸出钥匙死活捅不进钥匙孔,轻微地碰撞声门反倒是从?里面打?开了?,谢浔愣了?下,探头看见挂在门把手后的?黑水母。 会洗衣服,还会开门,他?想摸摸水母的?头,水母躲开又在墙角待着。 谢浔看了?看空落落的?手,笑了?声把门关?上,桌上的?营养液水母没喝,床上有收回来叠的?不整齐的?衣服。 谢浔顺着门滑下来,盯着漆黑的?水母看,好?小的?一个。 水母背对着谢浔,触手在地上画圈圈,祂又想哭了?,哥哥身上有好?多人类的?味道,还有酒味。 发热的?指尖碰碰水母的?触手尖,谢浔一直都想问,“为什么不喝,你不饿吗?” 水母烫的?离远,重?新拟态身体的?温度,委屈又气,“不要。” 谢浔有些晕,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气,说话?没有顾忌,“谢无濯,你怎么不叫我哥哥了??” 水母愣愣地看谢浔,眼泪落了?谢浔一手,不确信地呢喃句哥哥,祂要被委屈吞没了?。 谢浔眨了?眨眼,很受用,把营养液开盖给水母,“喝吧,喝完了?睡觉。” 水母没有接,哭到谢浔以为祂要呼吸性碱中毒,他?替水母拭去眼泪,大脑浆浆糊糊无法思考,“不哭了?啊,我醉了?,说话?没有分寸,我不会丢了?你的?,会养着你,放心吧……” 谢浔嘟嘟囔囔说了?很多,他?平时话?不多。 触手卷着营养液迟迟没动,谢浔看水母无动于衷,拿过来直接喂给水母喝,水母不肯喝,营养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谢浔也就没再喂。 第39章 谢浔把剩下的?营养液丢进垃圾桶,刷了?牙没有洗澡就躺下了?,被子湿湿地黏在脖颈上很难受,像是被人锁着喉咙。 谢浔从?一侧探出头,无声地掐了?掐手心,可能酒喝多了?,他?心里也委屈,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 好?一会谢浔才出声,声音闷闷的?,“你这样哭搞得我也很难受。” 第32章 (;д;) 沉默中?谢浔翻身背对着水母, 把自己包裹成木乃伊。 谢浔鲜少有被生?物影响到?情绪,他想?着水母无措,事实上自己远比水母更无措。 谢浔一点都不想?这样。 水母听见谢浔的声音止住眼泪, 没有犹豫地爬到?谢浔身边,祂的目的达到?一半另一半是真伤心?。 祂更不想?哥哥伤心?。 水母慢慢窝在哥哥身侧的空缺处, 脸埋在被子上掉眼泪, 小触手无声地拍拍, “哥哥, 不难过。” 哥哥难过,祂更想?哭, 祂为什么要让哥哥伤心?。 谢浔察觉到?水母在做什么, 张张口说不出一句话, 这究竟是什么事啊。 风时不时从破窗口吹进,人和?怪怪异的拥抱在一起。 ** 早上八点多,装甲运兵车一辆接着一辆驶来, 每辆车核载20名新兵。 谢浔洗漱完从外面?带回来两支营养液, 放在昨天的柜台上,留下句记得吃饭出门,没有看水母。 水母蜷缩在床边, 脑袋缓缓埋进触手里, 一动不动。 拟态出来的心?脏不安地跳动,触手的恶劣心?思像魔鬼一样勾引着祂。 祂在意识中?问触手们该怎么办。 触手简明扼要,绑起来, 带走, 想?法抑制,从来没有改变过。 怪不想?这样,直接拒绝。 水母跑到?窗台看谢浔离开的背影, 眼神可谓是望眼欲穿,薄薄的腰映在瞳孔里,触手激动地想?要穿过玻璃。 谢浔一整天都在外面?忙,反正不想?回去面?对水母。谢浔喝的酒不足以断片,他醒后回忆晚上的行为。 多少有些矫情。 下午总教官梁家祐给新兵开会,谢浔帮忙组织,顺带站在新兵最后一排摸鱼听,和?几个新兵打了?照面?。 谢浔站的位置靠近教官住所,也?正是他的房间?,谢浔扭头看见破窗户口的身影,心?下一动。 水母变成人了?,谢浔多看两眼,怕人有人经过窗户,把他的水母挟持走。 世界上不会有第二只会说话掉眼泪的水母。贴着裤缝的指尖揉了?揉,他不会这么蠢。 “教官教官,能选多少个人进入基地啊?”说话的人白?白?净净,谢浔对他的个人信息印象很深。 苏子帧,b级alpha,在编制芯片方面?很有天赋和?何?沉年很像。 “七轮淘汰赛过了?再说。”谢浔笑着回答青年,状似无意看向窗户,那?里的破洞口被纸板封上,没有所谓的人影。 “那?完了?,我可能前三关就?要回家了?。” 谢浔回眸对苏子帧笑笑,“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放松心?态。” 开会结束,所有人上交通讯器,佩戴军基分?配的终端。 谢浔的个人终端也?需要上交,拿到?新的终端加了?几个周围新兵的联系方式。 上百号人听从命令顷刻散开,谢浔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加上他站的位置优势,很快溜到?休息室旁边倚着墙看人们走动。 谢浔站的远,漫不经心?地浏览终端上的天气。 未来半个月没有雨,感?觉会累死。 alpha身形修长,长腿笔直,腰身被战术衣腰带勾勒出明显的痕迹,又薄又窄,肩宽体阔衬得腰很有力量感?,不是容易折断的鸟。 梁家祐刚踏进谢浔周围,谢浔抬起眼眸,怔了?一秒眼里的冰才划开,习惯性带上假面?具。 “梁教官。” “干嘛这么见外,叫我名字就?好?,”梁家祐看着谢浔的眼睛说,”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联系。” 谢浔和?他们都不太熟,加联系方式可以避免信息缺失,“好?啊,我还准备和?你要呢。” 梁家祐笑笑,把自己的终端递给谢浔,谢浔眼底的震惊被垂下的眼皮遮挡,在终端输入自己新终端的联系方式。 梁家祐摸了?摸终端戴上,向谢浔发出邀请,“一起去餐厅吗?” 未来还有很长时间?要相处,第一次不适合拒绝。 谢浔欣然同意,餐厅供应饭菜和?营养液,放眼看去乌乌泱泱一大片新兵的身影,谢浔拿了?支营养液在水果区站着。 谢浔挑了?个色泽鲜艳的蛇果和?脆苹果,他不喜欢吃脆的,所以给水母带脆的。 梁家祐拿的也?是营养液。 回去路上谢浔提到?沈煊,“昨晚也?没看见沈煊?” “中?将请假了?,估计两周后过来。”梁家祐扫了?眼alpha的耳廓,耳垂看起来很好?捏,“军部生?活怎么样?” 谢上校在军部混的文职,没感?觉到?职位带来的压力,除了?闲言碎语,“挺轻松的。” “训练新兵应该也轻松,只不过会有点乱。” 谢浔掂了?掂脆苹果,一百多个人总有几个刺头。 谢浔跟着梁家祐回去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人先走一步,谢浔站在门前迟疑会把钥匙插进锁孔里缓缓转动。 黑暗里,谢浔背靠着门用手背擦了?擦耳朵,不同目光映射的私欲,人大多数能清楚的感?受到?。 开灯,柜台上的营养液和?离开时一模一样,谢浔把两个苹果放营养液旁边。 小东西还挺有骨气。 水母估计藏起来了?,经过昨晚的事,祂不会跑,这是谢浔猜测的结果。 谢浔不想?满屋找水母,洗完澡躺在床上玩终端,额头映着不明显的蜘蛛腿影。 谢浔总觉得水母在哪个地方盯着他,他转动脑袋往周围看,什么都没有,干脆猫在被子里玩无聊的小游戏,没几关困睡了?。 人类熟睡了?。 模拟人类体温的液体贪婪的共享被子里的温度,液化出的触手卷着谢浔的头发,刮过薄薄的眼皮上,在薄软的嘴唇停了?下。 祂俯身小口小口咬在谢浔的腺体处,拟态的吸盘紧紧吸附在人类脖颈处。 alpha的腺体敏感?脆弱,谢浔微微皱眉,下意识推了?推。 水母触手捧着谢浔的脖颈,不由分?说地掉着眼泪,“哥哥,我好?饿啊,我真的好?饿,好?饿……” 谢浔听到?声音迷迷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费了?好?些时间?才看清身上的水母。 往常谢浔不会醒的艰难。 谢浔癔症片刻,闻到?溢出的常青藤信息素让他神经紧绷,“饿死你算了?。”他伸手扯水母。 水母继续埋头痛哭,细细小小的哭声音穿进谢浔耳朵里,眼泪把谢浔的后颈浸湿,“哥哥,为什么不想?理我?” “我很惹哥哥讨厌吗?”谢浔的手停住了?。 第33章 "(oД o*) 喉咙像是灌满了苦艾酒, 一路往下延伸,胃里都苦苦的。 谢浔不?自然地抓了抓手心,脸扭向一旁, 声音很小很低,“不?讨厌。” 不?讨厌, 然后呢? 水母等待着哥哥下一句话, 眼眸低低扫落, 和昨天一样, 哥哥身上沾染着同?一个人的味道。 哥哥又和那个人走在一起了。 拟态的触手趁机摸向谢浔的脸颊,脖颈, 吸盘翕动紧紧吸附, 确保留下两天都难以消除的红痕。水母的触手可以分泌麻醉的液体。 祂想留下印记, 彰显主权,以及哥哥是祂的。 表面上水母乖乖凑近,像小猫示好般舔了舔谢浔的脸颊, 舔走的大多?是自己没有味道的眼泪。 谢浔没有被任何生物?舔过脸颊, 说不?上来湿湿的触感,心里带过微妙的抚慰。 意识到内心的喜欢,谢浔额角青筋猛的一跳, 出言打断水母的行为, “不?许舔我。”张口说话时,水母的舌头不?小心掠过谢浔的上唇,颇有心机的卷吸了下。 麻麻的。 谢浔眼睫抖了抖, 大脑紧跟着宕机, 他对水母的容忍度很高,偏头擦了擦上唇。 就当被小猫舔了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没什么?的。 半晌,谢浔开口:“不?要这样讨好我。” 水母愣愣地埋在谢浔肩颈处,“没有讨好。”祂在示好。 谢浔决定说水母清楚,祂是怪物?也是人类,会产生很多?自己的看法,谢浔养着祂更多?是出于上一世的愧疚,当然水母很可爱。 谢浔掐了掐水母的触手,耐心的告诉水母,“我会养着你,可你不?单单是水母。” 谢浔自认为没有给水母很多?期待,实际上他给的期待太多?了。 水母听得懂,祂抽抽嗒嗒贴在谢浔耳边,再次强调,“触手怪啊~”不?是水母,祂比水母厉害的多?,吃的也多?。 第40章 可怜的模样还是存在的,收回的触手胆大妄为地触碰谢浔不?明显的唇珠。 贴在谢浔耳边的水母微微眯起眼,想要更多?,要柔软的舌头,要热热的舌头,要哥哥的。 祂冒出头来,两条小触手在谢浔下巴处,眼里盛着一汪水,“哥哥,我可以是人类的,我们可以……亲近。” 眼前的小东西着实可怜,谢浔不?想打击祂,又不?想一直处于奇怪的境地。谢浔直言不?讳,遏制水母的一切奇怪想法,“人类更不?行了。” 水母闻言怔了怔,默默收回触手,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在谢浔的心脏口闷头掉眼泪。 谢浔没有把水母从身上拽开,更没有拍拍祂安慰。 不?知沉默了多?久,谢浔浅浅睡着,意识迷迷糊糊间听见?水母的声音,“为什么?大孩子?不?可以,小孩可以。” 谢浔困得不?省人事,挨着水母他容易犯困,声音断断续续,“小孩,不?可以了。” 回答在水母意料之中,哥哥想要和祂彻底拉开关系,建立简单纯粹的饲养关系,只把祂当水母。 怎么?只能当水母呢! 水母黑蓝色的眼睛像深海断裂带,拟态似乎要在下一秒破碎,液体疯狂地裹紧谢浔的腰,感受着皮肤抖后的战栗感,祂的声音颤颤巍巍,“哥哥,只能是水母吗?” 训练期间一般穿衣服睡觉方便第二天早起,谢浔晚上洗完澡只穿条内裤,身上的眼泪本就让他感到不?舒服。 谢浔皱皱眉,伸手摸腰腹,没什么?奇怪的,他把水母塞出去,避开问题,“别闹我。” 回答的话水母不?喜欢,祂一定会很伤心,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水母的触手依依不?舍地勾着谢浔的手指,声音传到被子?里,“哥哥,我好饿。” 谢浔拨弄掉水母的触手,勉强睁开眼,“饿了去吃苹果?,我给你带的。” 夜沉寂下来,水母安静地在床边盯着谢浔的背发?呆,眼眸沉得发?黑,和乖巧无知的水母不?沾边,祂更像有心机的人类。 几分钟后,怪乖乖的离开床,爬到柜台抱着脆生生的红苹果?。 触手举起苹果?挡着哥哥,水母歪歪脑袋小声哇了一声,张大嘴巴咬下一大口脆脆的苹果?,果?汁在嘴里炸开,甜甜的。 都是祂的,全部都是。 水母吃完苹果?去洗衣服,祂现在洗衣服很熟练,只不?过衣服也有那个人讨厌的味道。 约摸半个小时,冰冰凉凉的水母从床尾钻进被子?里汲取谢浔身上的气息和体温。 变成青年的谢无濯抱着和他预想一样薄薄的韧腰,大半张脸埋在柔软的肚子?上,人类的肚子会发出微弱的咕噜呼噜声。 谢无濯一头卷毛暧昧的乱蹭,谢浔明显感觉到腹部的压力,伸手推了两下,手指陷入毛茸茸的头发?里没了动静。 水母为什么总是那么精神。 谢无濯亲了亲谢浔的下腹,更多?是碰了碰,祂想好了,不?接受人类也没关系,祂可以一直用其?他形状陪着哥哥。 作为触手怪的祂已经很厉害了,没有哪只触手怪可以和哥哥睡在一起,让哥哥关心…… 五点?半终端响起,谢浔关了终端继续躺两分钟,怀里是一团软乎乎的水母。 两分钟后,水母的触手拍拍谢浔的脸颊,脑袋蹭蹭谢浔的下巴,“哥哥,起床,起床啊。” 小东西不?停地拱动,谢浔闭着眼指责水母,“都怪你,邪恶的水母团。”谢浔不?知道昨晚自己几点?睡着的。 “不?是,我没有。”水母小声反驳。 又过两分钟谢浔从床上挣扎爬起,水母跟着起来看谢浔穿衣服,直到哥哥去洗手间祂才躲进被子?里。 谢浔刷牙走神,洗完脸看见?脸上圈圈点?点?的红色小圈痕,明显是水母触手吸出来的,像昨晚这种情况祂有很多?作案时间,谢浔伸手用力搓了搓。 “谢无濯!!” 谢浔从洗手间跑出来,直接把被子?掀开,外?面的温度冻得水母抖了抖。 谢浔手快地抓住逃跑的水母,恶狠狠地晃了晃,水母的触手挣扎着根本推不?开,干坏事的怪被晃的晕晕乎乎地说不?要不?要。 谢浔看了眼终端时间,把不?看似不?清醒的水母塞进被子?里,“谢无濯,你快把我气死了。” 谢浔走后,谢无濯从被子?里钻出来,脸上带着得逞的笑,他大肆的拥抱着被子?,把这想象是哥哥,发?出一声舒服地喟叹。 脸颊深陷枕头里,哥哥带着祂的印记出门了。 吉塔尔山日照时间长,临近六点?天亮了大半,谢浔担心撞见?人,把作战服的衣领拉高,脖颈处冒出来的液体小心翼翼地钻了回去。 谢无濯完蛋了,回来就把祂扔飞。 谢浔给梁家祐发?信息借口感冒,人匆匆忙忙跑到医护室找瑞迩要口罩。 新兵队列整齐,秦幻正点?人。 “梁哥,谢浔怎么?没来?”有人问梁家祐。 梁家祐的视线从终端上移开,扯出笑应对队友,“生病了,晚两分钟到。” “靠,这地昼夜温差大,我昨天也险些感冒,找医生开了药才压下去。” “小旭我看你体质不?行啊。” “……” “不?开药,只要口罩?”瑞迩看着谢上校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塞进衣服里,不?确定地问。 “对,只要口罩。”谢浔手额外?挡着,作战服挡不?住。 瑞迩把白色的口罩递给谢浔,目光炯炯想看看谢浔到底藏了什么?。 谢浔撕开外?包装背对着瑞迩戴上,抬眼看见?进来的梁家祐。 谢浔心脏跳的比往常快,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梁教?官。” 梁家祐耸肩笑了笑,“身体感觉怎么?样,开药了吗?” 谢浔说谎自如,露出的眉眼弯弯,瞧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没有很严重?,开了。” 瑞迩打量着背对自己的青年,笑着看向梁家祐,悄悄做口型。 谢浔余光瞟见?,瑞迩正低着头看书,不?愧都是军基的人。 “我去忙了。”谢浔掠过二人,和秦幻一起带队负重?跑。 梁家祐转身,眯着眼看谢浔的背影,像巨蟒一样的黑色触手缠绕在青年肢体上,他挑了挑眉梢,再看时巨蟒消失了。 梁家祐不?会看错,他是的枪法很准,看东西也是。 “你很关心他?”瑞迩发?自内心问。 梁家祐反过来陈述,“你很关心692长官。”天天给人送能毒死人饭。 提起692瑞迩不?想搭理任何人,手中的笔也不?转了,“好吧,好吧,和你聊天我感到很累。” “口罩给我一个。” 瑞迩抬头,皱眉思考会递给梁家祐,福至心灵,“祝你成功,梁少?将?。” 第一天不?忙,但?每位教?官都需要出面,谢浔上了秦幻开的车,拿着喇叭播放录音,就这么?一直跟在新兵屁股后。 吉塔尔山外?围有专门开的山道方便新兵们负重?跑。 “欸,你觉得我们梁哥怎么?样?”秦幻松松开着车。 谢浔没有感想,他正在想脸上的痕迹什么?时候能消,白天很热,戴口罩挺难受的。 “很好,情商很高,也很有能力。”话说完,后背像是被冰凉的东西咬了一口,谢浔顿了下,掩饰性地敲敲肩膀,水母没跟过来。 “那当然,我们梁哥……” 谢浔心不?在焉地听秦幻夸人,他最?会附和,一来二去,秦幻更加仰慕他的梁哥,反观谢浔总是兴致不?高的样子?。 感冒都这样。 秦幻没打听到想要的,有些失望。早上的负重?训练结束,下午谢浔去瑞迩那里拿了一盒口罩。 “过敏了吗?”瑞迩假惺惺的关心,除了692他对谁都这个德行,不?放在眼里。 “都有。”谢浔敷衍,拿到就走。 军官宿舍前区专门晾衣服,谢浔很难不?注意到被水母洗干净的衣服,晾的特别丑,像脱水的海藻,皱巴巴的。 走廊每天供应营养液,谢浔抽了三支带回去。梁家祐站在营养液供应台的位置,看向谢浔关闭的房门。 三支。 房门关闭,正叠衣服的水母听见?声音的瞬间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床上的衣服是之前的,水母正在学习怎么?叠。 谢浔叹了口气,有时候祂很贤惠,很乖,有时候奇怪的占有欲让人拿祂没办法。 谢浔把开过的营养液递给水母,“喝吧。” 水母慢慢猫出脑袋接过,“哥哥不?生气了?” “快喝。”谢浔摘下口罩喝完自己的那支,在水母准备喝第二支时问出口自己没有问出口的话。 “那晚你去找谁了?” 第34章 \(^▽^@)ノ 第41章 相比老鼠咬我的蹩脚借口, 谢浔更愿意相信水母会把老鼠吃了。 祂什么都吃。 水母晃了晃空空的玻璃管,触手把另一支递给谢浔,要哥哥帮忙打?开。一刻不停地念叨着开开, 装作没听见谢浔的话。 又开始装傻。 谢浔嘴角翘起,想到脸上的痕迹, 嘴角缓缓下压, 没收水母第二支营养液。 “今天?一支就够了, ”谢浔对巴掌大?的水母毫不留情, “你太胖了,不能?总吃那么多。” “啊?!”水母惊呼出声, 哥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在祂脑袋上, 黑乎乎的一团在原地愣了好久, 开始黏着谢浔脚边撒娇。 水母黏糊起来谢浔根本抵挡不住。谢浔走到哪,祂跟到哪,围在谢浔腿边团团转, 嘴里喊着哥哥饿, 哥哥饿。 水母最近喜欢抱着谢浔的脚踝,谢浔一个不注意就被?缠上,水母的触手像八爪鱼, 黏上不走了。 谢浔把叠好的衣服放进?柜子里, 弯腰把水母从小腿上提溜起来扔在床边的柜台上,水母才安生些。 和之前一样,只不过?这次谢浔找了两块毛巾铺在柜子上, “以后?你就睡在这。” 多数猫咪不会和人类睡在一起的。 水母抱着谢浔的手指紧紧捂着, 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可是哥哥,我冷。” 谢浔用剩下的手指拍了拍水母的脑袋, 水母的头像软软的果冻,被?拍地眨了眨眼,谢浔想到背包里还有几个果冻和布丁。 “乖,下回借口找正常一点的。”水母模拟体温的能?力早已暴露,祂才不会冷,祂都是装的。 水母失落地垂了垂眼,松开触手。祂清楚的感受到这件事后?祂和哥哥没有之前好了,祂再也不要被?哥哥的花言巧语迷惑住。 谢浔不知道水母生气了,洗澡前撕开两个果冻和一个布丁放在水母身边。 总不能?真让祂只喝一支营养液,水母很小,不胖,谢浔喂不起来。 祂最大?的时候也就那么一点,让人怀疑能?一脚踩死的。 果冻是橘子味的,没有焦糖覆盖的布丁味道并不好,水母被?果冻迷惑住了。 触手们分?外不理解,直到美妙的口感传导进?液体内。 触手们表示理解了。 谢浔拉开衣领,被?水母咬过?的腺体有轻微的齿印,没有那个alpha允许别人咬自己?敏感脆弱的腺体,alpha先天?的征服欲不会允许,更何况这更类似于调情。 腺体的痕迹配上脸上吸出来的红印,谢浔人有点懵。 水母看起来什么都不懂,又好像无?师自通。 谢浔暂且把水母搁置一遍,脱衣洗澡,藏在内衬的黑色液体穿过?折叠的衣服探出。柜台上的水母眼睫稍动,飞快地跑到浴室边喊谢浔,祂很少喊谢浔的名字。 养宠物的人洗澡的时候挺脆弱的。 谢浔听见动静,看向浴室门漆黑的一团,祂又在透过?缝隙往里看,很色。 水母的声音很小被?水声遮挡,谢浔关了花洒,调侃水母,“怎么,老鼠又咬你了?” 水母噎了下,凑在门缝继续喊谢浔的名字,祂每次喊名字时都特?别珍重和小心,可能?哥哥喊的太多了。 谢浔刚简单冲了下,抬脚走两步折返拿浴巾围上,“你要是找不到好理由,你的触手就完了。” 共感的液体全方位无?死角看哥哥的身体,水母热的有点晕,没听进?去多少哥哥的话。 门露出一条缝,水母躲了下,又大?着胆站下谢浔面?前。 “说吧,怎么了?” “哥哥,我想,”谢浔盯着漆黑的小东西,等着祂说下去。 水母磕磕巴巴:“我想、一起.......洗澡,好不好啊?” 谢浔挑了挑眉梢,祂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谢浔的手指点了两下水母往上伸的触手,后?者胆怯地缩回含在嘴里。 垂落的黑蓝色瞳孔映着谢浔含笑地眉眼,上扬的嘴角,共感意识生出的折棱镜折射照着谢浔后?背一节一节突出的脊背,发梢的水低落在肩膀顺着肌理蜿蜒而下,水母忍不住吞咽。 祂抬头,眼眸像深潭,黑曜石落在里面?看不出。 “哥哥,好不好嘛?” 谢浔把水母喊在嘴里的触手拽出来,给水母的触手编麻花,一字一顿,“不、可、以。” 指尖故意挠了挠水母的触手根,小东西抖得眼泪要落,抽不回来触手,呜呜咽咽地嚷嚷。 水母的触手编不了几下。 祂挺不聪明的,低着头解了会反而更紧了,怪瞬间?慌了,把触手递给谢浔眼巴巴地祈求,“哥哥。” 谢浔看乐了,把黏糊糊的水母推出去,“宝贝自己?解开,很简单。” 门关上时水母盯着自己可怜的触手们掉眼泪,谢浔幸灾乐祸没管祂。 谢浔漫不经心洗手,冰冷刺骨的水把手冻得红又冰凉,他的眼眸越来越冷。 养水母的平衡感在最近消失的一干二净,冷落祂,祂誓要把自己?哭死,黏糊起来,谢浔潜意识总觉得那里出了问题。 纯当?水母养着,祂还能?变成人类。 手凉的发痒,谢浔用热水冲几分?钟逐渐缓过?来劲。 水母一连几天?洗衣服也会很冷的,谢浔没让祂洗衣服,可爱又可怜的小东西。 水母表演和装哭的本领越来越高,祂的本体是液体,根本没有解不开触手这一说法。 触手液化为?三条小触手,祂爬到窗沿边坐下,晃荡着触手们,共感液体在意识里欣赏的视觉盛宴。 祂得到的比之前少了。 水母本身不是贪得无?厌的性格,但一旦得到自己?喜欢的,会加倍的想要,在这期间?祂可以伪装成软弱可怜的模样换取信任,实在得不到总要另辟蹊径。 爸爸说那样会把自己?玩完蛋,说祂会后?悔。 水母一点都不喜欢爸爸,但人类的意见还是要听听的。 水母把藏在身体里的扣子拿出来,触手尖捧着两颗黑白扣子,黑扣子像哥哥亮亮的眼睛,祂反复地把扣子融进?身体里。 身体带来难以想象的愉悦感,拟态在颤抖,祂开始不满足了。 谈恋爱在祂脑海里没有明显的含义,祂想要更加亲密的贴着,融在一起,这些建立在谈恋爱的标准下才能?实现。 这都是哥哥不愿意给祂的。 谢浔出来时水母正趴在两层折叠毛巾的夹层里,只露出脑袋,看样子挺怕冷的,听见声音往里面?缩了缩。 谢浔有些犹豫把水母放在被?子里还是任由祂睡在柜台上,家?里可以,山里的晚上温度真有可能?把祂冻死。 人关上灯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几分?钟后?悄悄探出一只手,朝着水母的方向摸去,手碰到柜台,水母听见声音刚睁眼被?一股大?力抓住,吓得祂急促地喊哥哥。 谢浔瓮声瓮气,“不许说话,睡觉!” 乌云吞噬月亮,人和怪在被?子里起了争执。 “别让你的触手碰到我。” “……哥哥。” “不许哭。” “……” “宝贝,快睡觉。” 室外六点响铃,呜呜啦啦的吵音震得人睡不着,谢浔习惯性的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过?了会谢浔呢喃着,“好热。”肺里进?出都是热气,腿动不了被?人缠着。 下巴和脖颈都被?毛茸茸剐蹭着,痒痒的,谢浔慢慢清醒下来,缓缓拉下被?子。 “醒醒。”谢浔快速抽回十指相扣的手,支起身狠狠地捏着谢无?濯的脸。 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谢浔撞入黑蓝色如同?海一样的眼睛里,谢无?濯拟态的人类白,水母特?别黑。 “哥哥。”谢无?濯睡得位置比谢浔低,往谢浔怀里蹭,谢浔支着的胳膊越来越高,不想碰到,冷气趁机灌入,谢浔咬咬牙趴低了点。 硬硬的小点怼在谢无?濯嘴角,不知道有意无?意谢无?濯嘬了一口,谢浔身上过?电脸颊烫的惊人,尴尬和生气终究是后?者站高峰,手指用力在人脸上落下痕迹。 “变回去。”谢浔恶狠狠道。 谢浔移开手,他控制不住掌心出汗,人类的谢无?濯总冒出冷人胆寒的气息,那是他变成水母遮挡不住的。 “我不要。”谢无?濯丝毫没意识到,翻身背着谢浔,焉然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谢浔感觉自己?都快碎了,恰好房门被?敲响解救了他。 “谢浔在吗?”梁家?祐的声音。 谢浔回了句马上,裤子套了一半,谢无?濯抓着他的胳膊肘拉了拉,谢浔真想揍他,揍晕那种。 不用计较的谢浔,他又不是人类,谢浔给自己?洗脑,“我在穿裤子。” 谢无?濯闷闷的嗯了声,视线在谢浔腿根转了解圈,移到脸上和耳朵,迟了会学着谢浔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第42章 谢浔刚戴上口罩,就看到这一幕,还知道藏起来。 谢浔开门前回头确保人没出来,“梁教官有事吗?” 门虚虚掩着,梁家?祐问谢浔的脸是怎么回事,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 撒谎和吃饭一样简单,谢浔整理脸上的口罩,“不是感冒,脸上起了湿疹,今天?准备去找医生开药。” 谢浔耳朵和脖颈上的红痕还未消,梁家?祐点点头,“正好这两天?也不忙,可以好好养养。” “嗯。” 梁家?祐问完情况就走了,不逾矩谢浔就没当?回事,洗漱完谢浔反跨坐在椅子上,胳膊交叠在椅被?上托着下巴看床。 “你打?算把自己?闷死吗?” 被?子连细微的起伏都不存在,如果没有隆起,人真的会怀疑里面?有没有人。 又过?了几分?钟,谢浔脱了鞋跪在床边,正巧谢无?濯拉开被?子,眼眶都是红的,谢浔呆了呆,怎么又哭了。 养水母好难,养人类也难。 “哥哥,抱抱我。”谢无?濯伸开双臂等谢浔抱他,不抱就一副要死掉的模样。 一秒,两秒,三……谢无?濯在心里默数着。 第35章 w(oДo)w 人类的水母看起来更聪明些, 谢浔当然不会抱他,这和抱成年人没区别?。 腺体有些发热,谢浔皱皱眉, 水母的小牙印折射到谢无濯身上有种?怪异的割裂感。 “我不抱男人。”谢浔说,身体碰到谢无濯产生本能?的畏惧就跟鬼站在自?己身后凉嗖嗖的一样。 谢浔还不知道他有多少?拟态的眼睛在暗中看着自?己。 谢无濯的期待感被一句话击碎到无法?粘起, 被子盖过脑袋塌陷, 微弱到忽略不计的哭声传入谢浔的耳朵。 谢浔又又又……把他惹哭了。 谢浔跪坐在床上拍了拍被子, 水母没有动静, 谢浔内心没有太大的波澜仅仅泛酸,像被稀释的柠檬水洒过。 只是一个抱抱而已, 很轻易就可以满足, 给人期待感比给水母期待感更让谢浔没有办法?。 不能?给。 谢浔下床拿来营养液, 掀开被子发现水母把自?己哭睡了。可能?累了,指尖碰到水母的脸,触手小小地推谢浔。 平常祂睡着触手都?要?缠过来的, 生气了。 “真睡了吗?”谢浔等不到答案。 除了昨晚人和怪睡的早, 前?几天谢浔大约在凌晨一两点睡,水母洗衣服估计忙到凌晨三四点。 睡着谢浔不用花时间哄了。 谢浔给怪盖上被子,自?己躺在一边玩游戏, 没几分钟睡着, 等到十点多谢浔醒了,水母还在睡。 谢浔出?门?找医生看脸上的红印,排在前?面的是新兵苏子帧。 “生病了?” 谢浔戴着口罩苏子帧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没, 教官,天太热了我装病来避避。” 谢浔意味深长的哦了声,“请假是要?扣积分的。”所以随便请假, 看新兵的自?觉,军基更不需要?摸鱼的人。 “啊,我怎么不知道!”苏子帧蹭地站起身。 谢浔看青年的动作笑出?声,“当时在聊天,请假两个小时五积分。” 苏子帧抓起腰带嗖地跑了,“靠,七点五分,教官,我走了。” 瑞迩撩开帘子只看见谢浔,“小朋友呢?” “训练去了。”谢浔站起身,“有没有治疗吸出?红印的药膏?” 瑞迩对谢浔口罩后的脸顿时有些猜测,他低头金色的头发挡着蓝色的眼睛,半压着眉,“草莓印?” 三个字触及谢浔的知识盲区,正常来说是水母印,“没有,就促进血液循环的药膏。” 瑞迩走近,他和梁家祐关系不错也想帮帮忙,“我可以看看吗?对症下药会更好。” “那倒不用了,没有的话我先?走了。”谢浔不可能?让别?人看见脸上的痕迹,看见的话自?己和别?人总要?死一个,更倾向于?后者。 “等等,我想起来了。”瑞迩出?声留住谢浔,转身走向办工后面的架子上拿出?一支包装盒递给谢浔。 “这个可以,早晚两次。” “谢谢。”谢浔接过药,路上把包装撕开,软膏放进口袋里?。 谢浔回去时水母在床上数着自?己的触手玩,瞄了眼声音来源,对视上默默钻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还是要?哄哄。 谢浔走过去把水母拿在手里?,水母的触手纠成一团,不愿意碰到谢浔的手,扭过脑袋不肯喝喂到嘴边的营养液。 自?从水母学会开盖子后,谢浔很少?主动喂祂,一半都?是去哄祂。 “喝完我带你?出?去玩。”谢浔把玻璃怪怼在水母的嘴边,水母总往谢浔手心蹭不愿意喝。 谢浔威胁水母很老套很有用,“再不喝,不带你?了。 水母的短处轻松被拿捏,祂神色怔怔地看谢浔。 哥哥越来越坏了,怎么可以这样。 谢浔作为新手饲养员趁着小东西发愣轻松把剩下的营养液全喂了进去,水母喝的猝不及防小声的咳了咳。 喝完营养液谢浔带水母去洗手间冲洗,满足祂昨晚没有洗澡的愿望,自?己果然善解怪意。 水母依然表现得很怕水, 影响对谢浔来说不大的小,伪装挺有意思的。 终端发着轻快的纯音乐,谢浔给水母的触手搓出?小泡泡,买的泡泡水已经被水母玩完了。 水母的其他触手对着搓搓构成圆形,“哥哥,我,我。” 水母要?给谢浔展示,谢浔点点头,想看看小东西是否能?吹出?来,“吹吧。” 水母大口大口吹去,未成形的泡泡破了,刺激性的水溅到眼睛里?好一阵生理性的掉眼泪。 娱乐自?己把自?己弄哭,谢浔还是第一次见,冲洗完谢浔给水母简单的擦了擦,用的是水母昨晚盖的毛巾。 水母表现的比以往乖,证明谢浔没有哄好,祂平常话很多,黏着人不让走的那种?。 这种情况水母生气的原因大多都是因为谢浔接触了别?人,祂觉得自?己应该和哥哥天下第一好。 看来并不是。 下午六点多谢浔戴上口罩,拿上苹果出?门?。 目的地是西边的悬崖,新兵今天依旧是体能?训练,训练地点梁家祐发给谢浔的是在南边的空旷地。 谢浔抽了支营养液在走廊上喝完丢点,路过休息室门?口多看了眼门?前?等人高的木箱子。 刚刚直升机送来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谢浔不想添麻烦,军基的事都?不好说。 照着上回跟沈煊走的路前?往悬崖,吉塔尔山建立的基地周边全部夷平,穿过稀疏的树林再走十几分钟就能?到。 肋骨被柔软没有实质的触手戳了一路,水母的液体拟态也抱着谢浔一路,祂的动作很轻,隔着衣服谢浔反侦察能?力再高也无法?发现。 “哥哥。”水母黏黏糊糊地喊。 终端彻底没信号了,谢浔解开手环甩了甩,“肯说话了。” 水母又蹭了蹭,闷闷地依旧不开心,祂不相?信哥哥看不出?来,祂都?能?看出?来,“为什么总和他讲话?” 谢浔扣上终端,踮脚够树上的叶片在手里?碾着玩,叶片脆脆的。谢浔拍了拍怀里?,水母感受到挤压反而有些兴奋,哥哥的行为和投怀送抱没有区别?。 “想知道原因啊?” “啊,嗯。” 谢浔直击要?害,“告诉我你?那晚出?去见谁了?” 水母的触手沿着谢浔的肋下往下外侧摸摸,“没有见,没有人。” 穿过树林是平坦的茵茵绿草地,日暮落了一半,天上的云像山火烧起来一样,红的彻底。 没人闲着来这,谢浔把水母从内衬口袋拿出?来,他的笑说不上假和真的又有所区别?,“那你?一定要?藏好,别?被我抓到。” 水母要?是没见到人,谢浔把祂吃了,谢浔有怀疑的最佳人选,那天吉塔尔山就几个人。 谢浔带水母去悬崖边坐着,水母浑身都?是软软的,草地再怎么软都?扎怪,谢浔脱了作战服把水母放在衣服上。 蛇果掰两半,一人一怪分着吃。 谢浔很挑剔不吃苹果皮,边啃边吃,他两条腿悬空不安分地荡着,很轻松自?在。 这个时候的哥哥好像不太一样,视线跟着红色的果皮掉到悬崖底,怪捧着自?己的苹果迟迟咬下一口。 哥哥掉下去怎么办? 哥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水母心事重重地咬苹果,时不时看一眼。 终端有了信号,谢浔给何沉年编辑短信,询问实验进行的怎么样。 两分钟后终端接收信息,很长的一段,大致意思是研究员跑了,在抓。 谢浔回复不着急。 诡异会动的液体确实是难得一见实验对象,谢浔都?像把祂留在身边。 第43章 谢浔躺在草地上,看水母吃东西,心血来潮的逗弄水母,把苹果要?了回来,苹果上的齿印小的可怜。 祂吃东西很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脸上没有沾苹果渣,毕竟是脏了都?要?哭的小可怜。 “好吃吗?”谢浔接触的多数人都?喜欢吃脆的。 “好吃的。”谢浔把剩下的小半送到水母的触手里?,“你?不怕我把你?从这里?丢下去吗?” 水母迟疑地看谢浔的眼睛,思考可行性,人类会死,祂掉下去不会,“哥哥,可以丢我。” 谢浔看了水母一会,对着天空染红的鳞片云说,“你?好傻,吃完我们就要?走了。” 吉塔尔山的夜要?来了,谢浔揣着他的水母回去,alpha的体质很好这种?程度的冷并不畏惧,只是谢浔怕山里?的黑。 寂静的夜压过来,树影交错纠缠,终端的亮光仅限于?一小块。 谢浔揪了片叶子在手心乱折,他最近总想关于?眼睛的生物,水母上次冒出?来的复眼让他忍不住联想到蜘蛛后背冒出?的八只圆溜溜的眼睛。 “谢浔。”水母揪谢浔的衣服喊他。 谢浔喉结滚了滚,“嗯,你?害怕吗?” 终端的手电光照着巨大的蛛网,蛛网中间黏着白色断翅的蝴蝶,约有人类两指粗的黑色蜘蛛正在补修蛛网,虎视眈眈地盯着祂的猎物。 蜘蛛回应谢浔的目光,停下手头的工作朝谢浔的方向爬了回来,谢浔瞬间移开灯,往前?面走去。 千万别?爬到他身上。 “怕。”水母呢喃,祂并不害怕,上一世最初是祂一个人在63区,白天黑夜对怪来说都?一样,在死人堆里?找吃的也是。 祂闻到哥哥身上害怕的味道,人类的情?绪有不同的味道,哥哥身上是像巧克力一样的苦味。 哥哥有点……胆小。 “哥哥,我们是最好的吗?” 谢浔移开灯,继续赶路,暗暗发誓下回一定要?找个人陪自?己,最好是沈煊那样的。 “算,卧槽!”灯光扫过谢浔的胳膊,刚刚的大蜘蛛沿着谢浔的胳膊快要?爬到小臂处,背上圆溜溜的八个黑点快要?把谢浔的魂吓飞了。 谢浔慌不择乱地甩着胳膊跑,液体趁机覆盖到谢浔砰砰跳动的心脏,下次还是不要?变成蜘蛛了,哥哥好像一直都?很很怕祂。 “哥哥?” 谢浔跑出?疏林,仔细照身上确保没有蜘蛛,他对多眼多腿的黑色生物都?有不好的印记,微微喘着气,“没事,一只蜘蛛。” 液体覆盖谢浔的背,沿着脊骨往下模塑,哥哥的背都?湿了。 冷风刮过黏在背上的内衬,有些冷,谢浔近期都?不会再来看日落。 回去的时休息室的灯光还亮着,692还没有休息,门?前?的箱子消失了。 谢浔回去第一件事是洗澡,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蜘蛛。水母洗完衣服照样和谢浔黏在一块睡,只不过谢浔这回穿了件衬衫。 夜深,水母凑在谢浔衣领处咬下一颗扣子,把黑色的扣子融进身体里?,嘴巴碰了碰谢浔唇角下的痣,悄悄跑出?去了。 不足半分钟,谢浔睁开了眼。 第36章 (^///^) 银色的锡纸在机械手?指折出不同的棱角, 沈煊和692的机器人大眼瞪小眼。 微型监视器映着青年?虚伪的笑,机器人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 它拥有自我意识,行为指令接受上级, 692不是它的上级,只是它需要照顾的人类。 沈煊突然?起身, 机器人吓到?蹲在692的轮椅边避着沈煊, 它清楚的记得自己被中将打爆了头。 “692长官。”机械音模拟出人类害怕颤抖的声线。 692瞟了眼, 依旧拨弄手?中的木片, 半晌道,“你没做错事, 他?不会打你。” “……” 沈煊兴致阑珊, 接了杯热水悠哉游哉停在692另一侧, 机器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发出声音。 沈煊看人磨木片,692的手?工很好,制作的机械鸟像真的一样, 木工有待考量。 木块两端圆圆的, 分不出头围,中间部分凹陷,整个像圆润的凹字。 “好丑。”沈煊客观评价。 692瞪了沈煊一眼, 木头块丢在桌子上, 抖了抖身上的毯子,“你不说话也可以。”这是他?做的第三个勉强看出形状的木头鸟。 “我错了,别生?气?嘛。”沈煊打哈哈道歉, 捡起木头块坐在对面。 看不出个所以然?, 还是像凹字。 692研磨着手?上的血痕,身旁机器人身体?传来微弱的电流声。 692闻声推了推机器人的脑壳,指尖刚触碰到?机械脑壳, 一层黑色液体?便黏附上来裹着手?指。 机器人砰的一声倒地,沈煊腰间的枪瞬间拔出来,黑漆漆的枪口正对692的额头。 二人对视,稚嫩的带着欣喜的声音传到?耳朵,“爸爸。” 692难得皱了皱眉,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沈煊兴致缺缺地收了枪,他?还以为692准备毙了自己,没想?到?是触手?怪…… 跑走大半个月的东西竟然?回来了。 漆黑的触手?怪摸摸692遍布细小伤口的手?指,上面的伤口顷刻间消失不见。 “怎么过来了,哥哥呢?”692对汤圆的了解在开始养的时候就知道,祂似乎很想?杀了自己,有时又不得已依赖。 这么献殷勤肯定有求于自己。 冰凉凉的水母抱着692的手?指晃了晃,嘴里说着甜腻腻的话,“想?你。” 听的对面的沈煊啧啧两声。 水母被声音吸引,对着沈煊歪歪头,没几秒躲在692胳膊后。 水母见过沈煊,怪人第一次见面并不友好。 “爸爸。”水母揪着692的衣服,可怜巴巴地望着沉寂的黑眸,“我害怕。” 692把水母放在机器人的脑袋上,反问,“是吗?” 水母动了动触手?移到?机器人肩膀处,黑色的液体?从机器人脖颈的连接缝隙渗出,汇聚进身体?。 692清楚触手?怪的本体?,祂是实质不融的黑色液体?,精神力比3s的alpha还要高,脑电波频率异常,影响机器人不见外。 “692,没有坏。”水母说着爬到?692的怀里,692挑起水母的触手?上下晃动。 怪哄人表现的很开心。 沈煊轻叩桌面,水母和692同时看过去,“过来,我看看。” 水母表现得不太情愿,692微仰下巴示意祂可以去,祂才迟疑地跑向沈煊。 水母距沈煊十?几厘米突然?停住,人身上两种?不同强劲的信息素相冲,“两个人的味道。” 标记初期能闻到?身上的信息素,692是beta沈煊来的时候没喷阻隔剂,“好闻吗?” 水母当即说:“哥哥的好。”说落沈煊笑了,怎么跟个小玩意一样。 “哥哥是什么味道的?” 水母埋着头不回应,跳到?沈煊胳膊上,触手?勾着长长的头发卷着,过了会水母学着谢浔给自己编触手?的手?法给沈煊编头发。 沈煊的头发对巴掌大的触手?怪来说很长,怪忙的手?忙脚乱又不亦乐乎,沈煊靠在椅背上看弄头发的触手?怪。 比最开始乖太多,像变异了。 小小的长辫子诞生?,水母举起辫子给沈煊看,“漂亮吧?” 沈煊看向692,692摇头,他?没教过。 “不错。”沈煊把水母一直盯着的木头塞给祂,水母抱着木头给692。 “692,漂亮的小鸟。” “好厉害,好漂亮。” “......” 殷勤献的692接受无能,他?清楚自己雕成的样子,像是肚子垂到地上看不见腿的鸟,“找我什么事?” 水母爬到692的肩膀上,扭头看解头发的沈煊。 沈煊:“……我先走了。” 门关上水母才开口,声音很小,“我要和哥哥一起。”水母接着说,“要合理?的,身份。” 可以和其他?人类一样能陪在哥哥身边的身份,人类的身份。 水母把今晚咬下的扣子塞进692的手?心,充当贿赂。 之前的扣子不行。 一枚小小的黑色衬衣扣,692神色凝重,搓揉着扣子。 触手?怪在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成长,只是情感这一块,祂可能把生?物?本能的占有欲归结为喜欢。 祂很偏执,没有人可以左右祂的想?法,692干脆顺遂祂,早晚祂都会后悔的。 “好啊,我们做个交易。”692勾着水母的触手?,眼眸漆黑。 “你和哥哥这么好,帮我偷个东西不算难吧?” 水母怔怔地看向692,触手?们警惕地卷了卷。 —— 房间静悄悄的,水母带着一身凉气?钻进被子,祂足够小心,尽量不让自己冰凉的触手?碰到?哥哥。 越靠近谢浔,谢无濯体?表温度越接近人类。 谢无濯低垂着眼睫眨了眨,脑海中回想?着692要他?偷的东西,如果这样哥哥真的会不要他?的。 第44章 青年?微凉的手?指轻轻覆盖在谢浔脸上的红印,一下一下逗留按着,他?盯着谢浔柔软的唇,轻轻开口,“哥哥,”猫在人耳后,“你是不是醒了?” 声音不徐不疾,却令人脊背发寒,像潮水更迭涌到?四肢百骸,谢浔压着没出声,面上神色不变。 被子里,青年?胆大妄为地撩起谢浔衣服,手?按在心脏上。 谢无濯知道谢浔心跳的频率,在他?问出口时,哥哥心跳加快了。 所以会用什么方?式对自己,祂期待又害怕,两种?情绪交织演化为愉悦。 手?指顺着胸口划过脖颈继续往上,带着酥酥麻麻痒意,谢浔突然?睁开眼,攥紧谢无濯的手?腕压在人脖颈上。 夜色浓浓,投影在地上的方?块月光朦朦胧胧,不真切。 谢浔比以往都要冷静,他?在水母走后想?了很多有的没的,最后归结于一句话,“你和692什么时候认识的?” 水母一开始阻止谢浔来吉塔尔山,祂很早就认识692,比谢浔想?的都要早。 “哥哥,我不认识,我不知道的……”谢无濯摇头,毛茸茸的卷毛陷在枕头里乱糟糟的,黑蓝色的眼睛映着破碎的谢浔,“对不起,我不知道。” 谢浔对谢无濯无声掉眼泪见怪不怪,他?的眼眶像被揉捏过的红,哭起来比水母可怜的多。 终究是理?智占了上方?,谢浔扯笑,身上是谢无濯熟悉的捉摸不透的情绪,像表面光鲜亮丽的皮囊下冷漠不掺杂情绪的灵魂,“宝贝,你故意的对不对?” 故意让我发现你走了,故意跑回来,所以究竟想?要什么?最好别是和692沆瀣一气?,再纠缠上63区和军部。 谢浔轻飘飘松手?,他?本来都没掐太狠,“滚远点,别让我看见你。” 谢浔没太理?明白谢无濯今天的行为,谢无濯总哭影响判断,人比水母会哭。 水母特别黑,会让人觉得祂会把自己哭化了,谢无濯的眼泪更会拿捏人类的情绪。 无数的黑色液体?形成的触手?悄悄缠着谢浔的腿脚,谢无濯跪坐在谢浔腿边,眼泪比声音先落,“没有的哥哥,真的没有……” 谢无濯最后被谢浔推了出去,门咔哒锁上,被发现的话692也会比自己有办法,水母不是谢浔一个人的。 门外传来微弱的叫喊和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谢浔翻身看向门,现在的结果是祂想?要的吗? 谢无濯被谢浔推出来时变成了水母,身上拢着谢浔贴身衬衣,哭声淹没在睡衣里,水母并没有很难过。 比预想?的结果好的多。 蓝黑色的眼睛透过门缝看向床,眨也不眨,残留在被子里的液体?安分的匐在黑蛇上,吞吃危险恶劣的气?息。 小腿传来微弱的灼烧感,谢浔谨慎地掀开被子,除了纹身没什么奇怪的。 谢浔倒在被褥里时不时瞄眼门,水母在喊他?的名字,谢谢不想?花费时间应付,默默猫进被子里捂上耳朵。 好烦! 对祂再好,祂也不听话,也不单单是自己的,更重要的是分不出的祂这么做的目的。 谢浔睡前迷迷糊糊地想?,如果水母不是63区的就好了,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要比现在的情况好的多。 谢浔熟睡后,水母液化从门外钻进来贴在谢浔后背。 睡着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谢浔压在软乎乎的水母身上时,水母趁机液化黑色的液体?将谢浔整个包裹住。 多接触可以压制身体?本能的恐惧,哥哥不能再怕祂。 第37章 oao 视线明明灭灭, 巴掌大的水母趴在谢浔身上玩着扣子,祂嘴里含着谢浔给祂的那一枚,小声地咬着。 眼睛像是被木偶线提着, 谢浔看清水母微微愣神,怎么?跑进来了, 手不受控地抓了抓, 水母注意?到嗯了声, 惊喜地抬头, “哥哥醒了!” 谢浔的视线不停晃,断掉触手的水母像小猫一样警惕的望着他。 触手怎么?又没了, 断的这么?零碎。 谢浔艰难地眨了眨眼, 水母的脑袋正在供他的手心, 手心软软一片,明明把?祂丢门外了。 山里的温度很低,水母整天掉眼泪, 估计能冻成冰块。 “冷, 吗?”谢浔开口?忍不住吞咽,咽喉疼的像是被火灼过。 “暖。”水母蹭蹭谢浔的手背,眼睛亮亮的, 哥哥这回睡了好久。 “太阳热的。” 会连起来说四个字, 距那时已?经很晚了。 残骸被太阳吞噬,阳光不曾有温度,手指勾着水母完好的两条小触手, 谢浔把?祂抱在怀里, 水母安顺地贴着谢浔,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谢浔的下巴。 谢浔低眉看小东西一眼,欲言又止, “我想你冻成冰块了。” 水母知道冰块是什么?,爸爸总喂祂冰块吃,“哥哥?” “你很过分。”谢浔控诉水母。触手断面轻轻扫着谢浔的手指,被反向揉着。谢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给祂说这些,明明醒了之后什么?都不剩。 水母闻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语气带着浓浓的疑惑,“哥哥,我?” 自己每天都在上校哥哥身边,哥哥昨天还用玻璃管戳祂的脸呢,哥哥睡一觉自己怎么?就过分了oao。 谢浔的眼皮越来越沉,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着,“是你。”他声音很小,下意?识的回应不确定水母是否听得见,天底下不会有第二只?黑水母。 水母清楚地听到了,触手卷着谢浔的衣服往上爬了爬,眼里蒙层水汽,触手扒着谢浔的衣领口?,整个怪都埋了上去,“对不起哥哥。” 颤抖的触手勾着谢浔的脖颈,很痒,谢浔轻轻把?水母从领口?顺下来,祂的触手残次不齐只?有两条能用来卷着人的衣服,谢浔挺怕弄疼祂的。 祂太小了,能陪谢浔的人或怪太少。 谢浔哄水母很有经验,手保持频率轻轻拍着,他对小孩接触不多,别人家的小孩都要?放声大哭证明自己受天大的委屈,水母看起来更小,应该嚎啕大哭才对。 祂们是一样,谢浔抿了抿干枯的唇,血珠渗透进嘴里,腥味,“不哭宝贝,那个不是你,我看错了。” 好一会水母颤颤巍巍地抬头,触手不安的揪着谢浔的衣服,“哥哥,两个我?” 怎么?会有两个。 祂泪眼蒙蒙的,谢浔确信自己说出?有字,水母能把?自己的衣服哭透,“没有,那个是老鼠。” “老鼠?”水母脑袋想象出?小白鼠的样子,它们是白的,自己,水母看了看自己的触手,好黑好黑。 谢浔拂过水母的触手,他越来越困了,水母突然道:“哥哥,我想当老鼠。” “嗯?!”谢浔被水母的话吓了一跳,人都精神了些,“为什么??” 那样哥哥的借口?就很完美了。 水母念叨着老鼠好,牙齿磨着谢浔的虎口?,触手当做枕头托着脑袋。 “好也不能当,乖一点。”没有人喜欢黑色的大老鼠。 谢浔睡得浑浑噩噩,醒后脑袋疼,喉咙越来越疼,谢浔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热了。 “哥哥,这个!”水母举着辛辛苦苦找来的营养液,脸上沾着脏兮兮的灰尘。 “喝掉,喝掉。”水母爬到谢浔腿上,触手卷着营养液。谢浔喉咙疼的厉害,梦怎么?还不醒。 谢浔接过,揉了揉水母的头,水母眼睛亮晶晶的,期待谢浔喝下去。 祂找了好久。 怪的眼睛在白天会发?光,谢浔被看的盛情难却别开脸,满眼都是自己的小东西又怎么?可能会和692一起欺瞒自己。 深的谢浔也不愿意?去想,现在这样也还不错。 日暮西垂,谢浔仰头喝下,玻璃管刚碰到嘴唇,水母羞涩开口?,“上校哥哥爱我吗?” 水母最开始总把?爱我喊成啊窝,现在讲话很流利,谢浔伸手搓水母脸颊上的灰印,小东西眼睛紧紧眯着。 谢浔开口?说喜欢,说你很乖,很乖。没说清喜欢是否建立在乖身上,还是别的。 这个时候的怪不是很懂,对祂来说,哥哥说喜欢就足够了。 军部的夜晚尤为安静,门做声刺耳,谢上校半夜出?门偷偷把自己的衬衫捡回来抖了抖,一小团黑色从里面滚了出来。 谢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水母塞进被子里,后知后觉水母小的像是烧烤摊才会有的小章鱼,再看时又恢复之前的大小了。 反正死?不了,谢浔愤愤地想,随便套了两件衣服出?门,路上腹诽自己脑子坏了吧,不如把?水母冻成冰块。 梦里的比这个可爱的多,现在更重要?的是找692,对方?这么?放引线,谢浔怎么?都要?上钩看看。 关于692的传闻谢浔听过不少,没有关键信息,唯一有用的是692的十指没有指纹,更没有身份卡。他活着是最大的威胁,死?了是军基最大的败笔。 可这和谢浔想去找人又没有特别大的牵扯,他总不可能去军基,这跟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第45章 谢浔沿着墙边,余光看向身后,月光拉长?的影子像吊鬼一样。 四下无人,谢浔飞快地跑向新?兵宿舍房边,692房间的灯还亮着,谢浔出?门前?看过时间凌晨三点多。 谢浔等了几?分钟,细微地声响传入耳朵,距离最近的新?兵宿舍的门被推开,谢浔贴着墙收敛身上的气息,脚步声持续不断在周围徘徊,越来越近。 周围没有任何掩体,悉悉索索声迫近,谢浔一脚踏上窗沿借力登上房顶,在顶上滚了几?圈压住声音,事后迅速从另一侧跳下去跑向餐厅后门。 顾茗站在窗沿看了会,抬头端详房顶,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助跑,轻脚落顶,只?是手心沾了一层灰。 刚刚有人来过,可能性很大,身份不低.。 顾茗拍了拍手心,目光锁在692的住所,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反手抹了一把?灰,觉得不够又抹了一下。 人就这么?跳下去大摇大摆地走去,完全不把?刚刚抓人当回事。 倒霉蛋谢浔看见顾茗进692的房间,平静地往相?反的方?向退,用捷足先登形容比较好。 从新?兵的走路姿势,谢浔有印象,人训练出?众,姓又摆在那里,再加上许子帧总挂在嘴边嚷嚷,谢浔想不注意?到都难。 692和顾茗这个身份不对等的人怎么?能扯上关系的? 出?师不利的谢浔在外面晃悠半个多小时受不了冷回去了。 谢浔呈大字趴到不算柔软的大床,水母小心地把?自己藏了藏,祂也没睡。 祂感知到哥哥醒了才分出?去一半液体,要?不然祂就完蛋了。 谢浔趴了会后躺进被子里,他今天早上要?去陪新?兵们射击,再补一会觉。 几?分钟后液体蹭着谢浔的衣服,戚戚靠近,被谢浔一巴掌推向一边。 手指穿过液体,身体颤抖战栗的本能被日渐接触逐渐驯化,只?要?谢无濯收敛点,哥哥就不怕祂了。 只?是哥哥生气了,哥哥不好哄。谢无濯不觉得自己行为有错,这里只?有爸爸拥有话语权,祂真的很想很想成为人类。 上一世?就很想。 ** 凌晨出?去转了一圈,早上迷迷瞪瞪的全靠意?志力撑着起床。 新?兵跑着去,教?官们开车跟在后面,谢浔这回没跟梁家祐和秦幻一起,搬完东西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沉沉栽瞌睡。 教?新?兵射击,谢浔枪法很好,大多是自己摸索着来的,姿势和手法容易误人子弟。 他只?偶尔做示范,捎带讲一讲,主要?看跟着的悟性。 两个小时后谢浔自己支了个机位玩,不知怎么?的和左边的新?兵暗暗较劲。 对方?一梭子弹打完,九个十环。 是昨晚找692的顾茗,双salpha,692是beta,谢浔满脑袋曲曲绕绕。 “谢浔。”谢浔转脸愕然下,接过秦幻抛来的水,道了句谢,刚拧开盖子想到脸上的痕迹又合上了。 秦幻在军基混还真没见过谢浔这么?在乎外在形象的人,“没事你喝吧,我不看。” 秦幻装模作样指点新?兵,“头贴近枪托,眼睛对准瞄准点......” 谢浔确实渴,背过身灌了两口?正对视走来的梁家祐,被不上不下的水活脱脱呛着,掩着脸咳嗽,好一会才红着眼喊梁教?官。 眼睛又黑又亮,沾染一层水汽挺漂亮的,梁家祐点点头。 秦幻看见梁家祐来了,哟了一声,“小梁舍得来看我来了啊?”眼神却对上谢浔,谢浔拿着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看靶子,秦幻当即领略到眼神抛给瞎子看的话。 “闭嘴吧。”梁家祐抛给秦幻一瓶水。 “水送这么?晚。” “喝不喝?” “喝喝。”秦幻看准时间溜远,顺便支棱起耳朵听。 “脸好些了吗?”梁家祐准备了感冒药和过敏药,谢浔却说是湿疹,瑞迩告诉他是吸出?来的印子,他当时也就看见了点红痕。 谢浔压了压鼻梁上的口?罩,“估计过几?天就好全了。” “今晚的射击比赛要?不要?玩,692也会来。”等于全员参加。 谢浔收到崔璟的信息还没做决定,全员参与不去不好看,“好啊。” “到时候见。”梁家祐笑着说。 谢浔点点头,望远镜看到又脱靶了,脱得离谱,新?兵的姿势谢浔在示范中完全掌握,他身边跟着的小孩还脱靶! “许子帧记得你的手放在那里,胳膊别乱动。”谢浔语气认真,梁家祐知意?离开了,跟在梁教?练后面的还有秦幻。 人走后谢浔拎着半瓶水看向苏子帧,这小孩挺有意?思的,“你装的也太不像了,看着和真的一样。” 苏子帧嘿嘿笑,“教?官我都不知你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都有,再练练吧,跟走后门来的一样。” “哥,这也能看出?来。” 谢浔真就随便说说,“练吧,别给我丢脸。” “好嘞。” 此时被692长?官一通终端叫回去晟焱正开车载着副驾驶的卷毛,卷毛目测一米九以上比他要?高。 人眼睛圆圆的,看人却带着浑然的冷气,和谢浔有些相?像,坐姿呈现出?来的气质上更像了,怪不得692长?官点名要?他把?人送给谢浔。 谢无濯点着无聊的终端,他的终端是692随手给他的,没有联系人,没绑定身份卡,什么?都没有。 游戏也是。 车到南区营地停,谢无濯盯着开车人下车才扣开车门跟着下去。 人类的腿脚不方?便,总感觉在同手同脚的感觉,谢无濯总低头看自己不听话的腿脚。 车声吸引人看过来,谢无濯本能想要?生出?无数的复眼盯回去,目光巡视一圈,精确的黏在谢浔身上,脸上扬起的笑瞬间被击毁。 哥哥和小男孩有说有笑地看过来。 他又想哭了。 第38章 ╰(*°▽°*)╯ 青年的卷毛像狗尾巴草在风中晃来晃去, 眨眼间?都能掉出?眼泪。 谢浔拧着眉不着痕迹的后退,怎么可能是他的水母呢?怎么可能会变成人?跑到这? 谢浔退的着急,绊到苏子帧险些仰摔在地上。 谢无濯张皇的往前走一步在小男孩伸手?准备扶谢浔的时候猛地撤回脚, 眼睛幽幽地盯着苏子帧悬空的手?。 苏子帧注意到讪笑着收回手?继续练枪,他没碰到, 仅仅出?于担心?。 谢浔只是象征性往后倒了一下, 不至于真摔。 群聊里梁家祐发信息集合, 谢浔低头回复, 避着谢无濯犹如实质的目光。 感?觉要吃了他一样?。 谢无濯像木偶一样?直愣愣地站在那,有几个教官路过时扫他两眼, 捎到打趣几句, 谢无濯均匀地看着每个人?。 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炸开的无数的复眼观察每个人?的面部?表情,他需要学习人?类,当然最?需要学习的对象是哥哥。 谢浔的目光不曾从终端移开, 路过谢无濯终究忍不住停下脚步。 谢浔装作不经意抬眼, 谢无濯的眼睛是红的。谢上校看着晴空万里只有微风的天气,笃定是风吹的。 谢无濯的眼泪扑簌簌掉落,伸手?拽谢谢的衣袖, “哥哥。” 他一直都想哭, 凭什么哥哥生着他的气转头和?小男孩笑起来,虽然哥哥戴着口罩,但他就是看见了。 谢浔瞳光明显一怔, 怎么没说哭就哭, 刻意避开谢无濯拉他的衣袖,“不许哭。” 谢无濯站得角度很刁钻,营帐窗户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谢浔挡着谢无濯,新兵也看不到。 谢无濯忍着眼泪,手?指不安地蜷缩在一起,谢浔的注意力被谢无濯的腿节吸引,脚尖踢了踢谢无濯的鞋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水母比他要高,看膝盖的位置,高的还不少。 “别站……”谢浔声音戛然止住,对方忍不住的眼泪接二连三砸下,谢浔脑子懵了懵以至于他带着谢无濯走到最?边的营帐后才发觉。 谢浔后知后觉松手?,悄悄背在身后回握下手?心?,体温有点低。 这里共搭建三个营帐,他们在最?远端的营帐边,旁边还有没有清理的灌丛,有些乱飞的小虫。 谢浔不能及时集合,先给?梁家祐发个信息说明情况。谢无濯着急地抹眼泪,哥哥不让他哭,他偏偏止不住。 “哭什么?”谢浔关闭终端,昨晚的事谢浔不至于忘记,他现在也找不对方法对待水母或者谢无濯。 三个字像是点了谢无濯的哭穴,眼泪顺着下睫毛滚落,眼底像是被手?指揉出?来的红,“为什么,不愿意理我,还是很讨厌我。” 谢无濯几乎认定自己的说法,眼泪掉个不停,他本能的想蹭到谢浔怀里,又不敢,只能无措地伸手?抹眼睛,像个小孩。 小孩会很可爱,青年和?可爱不沾边,违和?感?更多,谢浔知道他是水母不会觉得很怪,水母总用触手?接眼泪,他是有些小习惯在身上的。 第46章 本以为自己能很好应对,还是被不平稳的喘息扰乱搭建好的情绪。 眼泪像是心?脏泛酸冒出?来的水,谢浔缓缓地眨了眨眼,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他不是很能应付得来,习惯戴上冰冷的壳在这种状态下不适合。 连声的枪声中,谢浔主动伸手?捏了捏谢无濯的手?指,开口语气轻缓的好似根本不在意又好像这句话?不对所有都回归原点,“接近我是692的意思吗?” 谢无濯的眼睫颤了蝉,喘气更加不平稳,“不,不是的,是我......” 是我自己想去。 ** 站在窗口的晟焱霍了一声,拉着秦幻在一边看,“你看吧,692长官说让我把人?送过去,我还没说,谢浔就把人?领走了。” 秦幻争着凑近,“我靠,感?觉真有点什么,都牵手?了!” “男人?牵个手?怎么了。”晟焱说着和?秦幻来了个十?指相扣,“你说说怎么了?” “太熟,恶心?!”秦幻甩开手?,可劲往身上擦几遍,嫌弃的要命,“我只和?omega牵。” “老秦。”秦幻转脸看到故意恶心?他的队友,“滚滚滚啊啊。” 一群人?哄笑出?声。 “692说什么了?”一直没说话?的梁家祐问。 晟焱端个正?行把692的话?带到,“人?是军部?塞进来的,军基卖军部?的面子,人?谢浔认识,让我直接交给?谢浔就成。” 此话?一出?,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军部?真不要脸。” “不要脸不是一年两年了,军基也没好到哪去。” “我想和?中将一样?请假。” “靠,别带偏话题。” “……” 军部动心往军基塞人不是一次两次了,军基不是什么人?都要的,像谢无濯这样?的梁家祐屡见不鲜。 最?后还是他们把关,找机会刷了就成。 谢浔收到信息,脸上爬满黑线。什么叫交给?自己,他转头看跟在身后的谢无濯,陷入短暂的沉思。 谢浔稍停一会等谢无濯跟上,回头看看欲,言又止,“你,参加训练?”谢浔不确定地问他的水母。 从前鲜少的割裂感?在水母和谢无濯身上越来越明显,谢浔开始把他当成正?常男性来看。 “嗯。”谢无濯乖巧的点点头。 谢浔不是很能理解谢无濯要跟着来的举动,“当水母不好吗?” 小小的一个话?都说不清,习惯装可爱,谢浔很受用。 谢无濯的眸光倏的暗下去,当然好,但他很贪心?,两者他都想要,“哥哥不愿意我可以回去的。” 话?说出?来好像责任都在谢浔身上一样?,谢浔忍不住反问,“是吗,你很听我的话??” 谢无濯近乎害羞的点点头。 谢浔:“……”你脸红什么。 谢浔回去时教官们已经从营地里出?来了,没一个看过来,真是全权交给?他。 谢浔安排谢无濯在自己支的位置学习射击,谢无濯怎么都不愿意过去。 谢浔鬼使?神差地问:“天太热了?” 谢无濯站在谢浔身后瞄苏子帧,支支吾吾,“小男孩。” “小男孩?”谢浔顺着目光看过去,苏子帧感?受到身后冒出?的冷气,二十?七八度的天都不热了。他回头,新人?猫在谢教官身后鬼鬼祟祟。 他打哈哈笑着,一眼不愿多看,回头苦磨技术。 “你也是男的,都一样?。”谢浔不懂小男孩的代名词。 “我知道,哥哥。”谢无濯注意到谢浔耳后细腻的皮肤,那里有一点小小的红印。 蚊子咬的。 没有低等生物选择靠近谢无濯以及被他暗自化为领地内的哥哥。谢无濯伸手?摸触碰,凉的谢浔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想把人?踹飞。 周围人?多,两人?稍有些亲密的动作容易引来注视, 谢无濯收回手?指,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虫,没有了。” 谢浔不清楚只能揉了揉,被蚊子叮咬的红印一点一点扩散,谢无濯不可控地咽了咽。 经过谢无濯的触摸,伤口不会被感?染。 “会吗?”谢浔拉开口罩透透气,脸上的痕迹还未消除,像很有特点的红色胎记。 水母怎么会这些,祂每天只会卖萌等谢浔的投喂。 谢浔干脆捞起枪装上子弹,还是水母好,要是谢无濯能分出?一半当水母陪自己就好了,人?就不要了。 意识下滑,谢浔猛地咬下舌尖提醒自己,变不变成人?类都是水母的自由,祂有这个能力。 舌尖又麻又疼,谢浔说,“接下来看我示范。” 视线在谢浔唇珠上停了一秒,“好。” 后期训练加上alpha的体质,谢浔的身材很优越。 宽肩窄腰,腿部?肌肉因为裤子褶皱的牵连看起来很有力,谢无濯的目光黏在谢浔的膝窝上又扫眼被靴子包裹的脚踝。 “两脚分开差不多与?肩同宽,身体前倾,重心?在前脚掌上,谢无濯我劝你认真听,我只讲一遍。” 苏子帧也在偷偷学改变身体姿势。 “嗯,好。”谢无濯说。 “左手?托住弹匣......” 一枪命中目标,谢浔站起来,对上谢无濯看自己的眼神满眼放光,偏头看靶子避开,“试试吧。” 谢无濯心?猿意马地趴在谢浔刚刚的位置上,他只记得大致动作,细节只听了一星半点。 谢浔心?里念叨着水母,亲为摆正?人?的腿脚,胳膊,手?放的位置…… 梁家祐坐在营地阴影下的折叠凳上,闲散地喝水,眼眸中两人?的身影边缘化为一抹绿色,梁家祐抬头,“不忙了?” 秦幻象征性地靠在营帐柱子上,眼神意有所知,“过来观赏梁教官伤春悲秋。” 一天天往人?心?口戳,“我看你闲得发慌,没事干过来调侃我。” 秦幻啧啧两声,在梁家祐身边支起小凳子,“除了我,队里没人?看出?来你在追谢浔,太墨迹了。” 梁家祐知道,他本性也不是这样?,“他看得出?来。” “得得,很少见你收着的时候了。”秦幻偏偏要多嘴一问,“你是想和?他达成你情我愿的yp,还是想追。” alpha长期使?用抑制剂身体会产生抗性,omega每月的情热期,有些omega会和?alpha签长期互帮互助条约,事业帝走肾不走心?。 alpha和?alpha虽说没有信息素安抚,但身体素质高,时间?长也会达到某种隐蔽的需求。 梁家祐闻言上去就是锁喉,秦幻大喊林苑救命。 谢浔刚偏头谢无濯正?好打出?一枪,“哥哥,怎么样??” 正?正?十?环。 “挺有天赋,技巧掌握就跟着一起练,这边是静靶子,顺着往右侧走有移动的,远距离的,随机的......”谢浔边说边退,“我在那边等你。” 谢无濯听后直接爬起来,不足一秒被谢浔的眼神压制住,老老实实趴下埋着头一动不动。 哭了? 谢浔停脚打量周围形形色色的新兵,这么多人?谢无濯都不认识,他只认识自己,在陌生环境确实难为一只水母,让自己哄男人?难为自己,谢浔坚定选择后者,看似镇定自若实际逃也似地跑了。 苏子帧看了全过程,满脑子少儿?不宜的画面冲淡一开始的忌讳,手?指戳戳谢无濯的肩膀,“哥们,你哭了?” 谢无濯冷冷地瞪苏子帧一眼,砰砰几枪,枪枪十?环,他拎着枪追谢浔。 苏子帧:“……”刚刚他好像又脱靶了。 等到谢无濯找过去时,有教官告诉他谢浔开车先回去了。 他又噔噔打一圈跑回去,趴在最?开始的位置,一动不动。 谢浔正?在692所在的休息室玩终端上的游戏,切水果的嚓嚓声混杂着磨木片声,谢浔开口,“就这样?交给?我?” 692笑了笑,眼底并没有浮现笑意,“他说自己喜欢你,我没办法。” 谢浔洋洋一笑,“那他就是我的。” 不是疑问是陈述,水母是谢浔的,是他养到会说话?的,是他喂出?来的…… 692皱皱眉,不仔细看不见,他以父亲的身份对水母的了解,“谢浔,他或许,在骗你。” 692故意停顿强调重点。 谢浔没回应,他现在只想知道水母的归属,其他的对眼下都不重要。 只要水母是自己来的,无关任何一方利益,谢浔会养着他。 反正?不久之后他就要死了,也可以理解自己上辈子欠祂的。 “没事,结果不是我想看到的话?,我会杀了他。”谢浔说的无比自信,心?里其实挺没底的,以前可以,现在真不好说。 做个梦都能把他的情绪给?搅化,谢浔选择了妥协。 下不下得去手?又是另一回事,692没说,咔嚓一声,脆弱的木片断在砂纸中。 第47章 692摩挲着断裂的木片,人?怎么能被水母俘虏了呢? 谢浔回来得早,和?后勤提前组织晚上的射击比赛,无非一些搬东西放靶子的活。 八点多新兵营前热热闹闹举办比赛,692如约而至,沈煊又请假只剩十?位教官比赛,耗费两个小时谢浔才回住处。 走廊里敏锐的声控灯亮起,谢浔站在尽头看自己房门前蹲着的人?。 卷毛太好认。 “谢无濯。”谢浔走过去蹲下身捏人?的脸,脸颊肉很软,谢浔忍不住多捏两下。 谢无濯迷迷糊糊醒了,睡眼惺忪地张开胳膊本能地抱着谢浔,他当水母的时候总黏糊糊,谢浔那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身体没有应激,反而合理接受。 毛茸茸的脑袋在谢浔肩颈处蹭着,小声呢喃,“哥哥,我好困。” 谢无濯不是把谢浔抱在他怀里,而是抱着谢浔往后压,整个人?像挂件一样?黏在谢浔身上。 谢浔不想挨得太近,避着躲,“你应该和?新兵们住在一起,而不是跑到我这。” “哥哥,没有我的位置了。”谢无濯把手?圈的更紧,揉着谢浔的肩胛骨,惺忪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精神的幽光。 “不可能,我知道床位数。”谢浔无法别开谢无濯的胳膊,受制于一小片空隙让他感?觉很憋屈。 谢浔炸毛,他妈的完全无法脱离,“力气都用我身上了!滚!” 谢无濯充耳不闻,走廊上轻微的脚步声被突入起来的液体覆盖,声控灯滋啦失灵只剩谢浔头顶上的灯亮着。 半只军靴被灯光切割,墙壁映出?发影,梁家祐的眼眸垂落在谢浔身上继而移到谢无濯身上。 对方的眼神冰冷一片,浑身冒出?不属于人?类的气息,梁家祐的手?指不由自主搭上腰间?的枪。 对方对他做口型,脑袋歪在谢浔的颈侧像是在舔砥着,“哥哥,我的。” 谢浔总觉得不对,又说不上来,每每靠近谢无濯都有些奇怪。 可能他不是人?。 谢浔本能地转头,谢无濯感?觉到哥哥在他怀里浑身僵住。 第39章 o(*^@^*)o 梁家祐是秦幻撺掇来送草莓的?, 好巧不巧看到这幅场面,像是故意演给他看的?。 尴尬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谢浔转过头欲盖弥彰的?在狭窄的?缝隙里躲了躲, 额头抵在谢无濯的?肩头,恨不得地上生出地缝好让自己?钻进去。 教官和学?员黏在一块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想法, 军部爬床的?例子层出不穷, 谢浔知道的?不多?, 这回第一次当主要人物, 灵魂碎了一地,吐息微弱, “想死, 怎么?办?” 谢无濯听到谢浔的?心跳声, 对?方吐息缠绕在他的?心口上,垂眸的?眼神暗了暗,手滑倒谢浔腰上, “哥哥。” 声音不大不小?, 梁家祐刚好听见。 几秒的?时间足够发?生太多?的?动作,谢浔推了推谢无濯的?胸口站起身,谢无濯意识到差不多?松了手, 靠在门上一脸被世界抛弃的?委屈。 谢浔装作看不到, 低头找钥匙开门,回头问?,“梁教官回来这么?早?” 门开谢无濯靠着门没骨头地滑进去, 灯光泄入人白皙的?脸上, 谢无濯眼巴巴地看谢浔,谢浔不理他,偏头委屈继续偷看。 谢浔恨不得将人从?地上拎起来, 手指点了点门提醒谢无濯别直接躺在门口。 梁家祐微微眯眼看了眼青年?,目光陡然移到谢浔身上,“大家派我过来拉拢你去吃饭。” 射击比赛结束几个人商量着聚餐,谢浔没参与提前回来。 “恐怕不行,我弟弟犯浑躺在我家门口。”谢浔倚着门无可奈何道。 弟弟? 头顶声控灯滋啦滋啦像诺骨牌一个接一个亮起,梁家祐搭在枪上的?手移开,手上前几步把秦幻今天下午找后厨私买的?草莓递上。 “秦幻托我送你的?,每个人都有。” 红澄澄的?草莓,水母很抗拒红色和梁家祐,谢浔想了两秒莞尔接了,他知道又不想知道,“谢了。” “不客气。” 谢浔弯腰单手拽着谢无濯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拉起来,谢无濯像摆烂的?水母一样?被谢浔操控推搡进房间,“梁教官我现在有急事,抱歉了。” 梁家祐表示理解,眼睁睁地看着谢浔把不像人类的?谢无濯带进房间。 梁家祐后退几步打量房门,回忆谢无濯的?眼神,那种病态的?占有和宣告和人类毫不相干。 不像人更像怪物。 门后谢无濯被谢浔压在门上,瞳孔涣散,两人的?气息缠绕在一起逐渐变得黏糊,“人走了吗?” 谢无濯目光刮过谢浔被舔?的?皮肤,目光落在草莓上,“走了,哥哥。” 谢浔把草莓放在转角桌子上,发?愁,“你现在是个人,不能随便当着人的?面躺地上。” 和耍无赖不让人进门的?小?孩一个德行。 谢无濯的?情绪消失的?快,梁家祐确实走了,他伸手小?心地扯谢浔的?袖口,观察者谢浔的?情绪变化,“哥哥我忘了,原谅我吧。” 没什么?原不原谅,谢浔只是告诫谢无濯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谢浔自己?都没从?养水母到养人的?转变。 “先别上床,拿换洗的?衣服去洗澡。”谢浔倚着门看俞副官发?来的?推荐名单和omega的?个人成绩。 谢无濯迟迟没动作,“怎么?一直在站在?”谢浔问?。 谢无濯站在衣柜边不止看了多?久,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哥哥,我不会用?。” 两人隔得距离不远也不近,谢浔把想说?的?话压在喉咙里,变成水母让他涮涮得了都不用?教。 “过来我教你。” 洗衣机谢无濯都会用?,热水器挺简单的?,“洗发?膏洗头发?,皂和沐浴露涂身上,想用?哪个用?哪个,都用?也可以。” “好。” 浴室门关上没锁,谢浔听着浴室的?水声编辑文件,要是不当人类只当水母就?好了。 谢浔的?私心压抑着谢无濯的?天性,变成人类的?谢无濯比水母难缠。 水母再怎么?样?也很小?,只有被谢浔拿捏哭的?份,今天,谢浔摸了摸肋骨,谢无濯的?劲太大,谢浔打不过也挣不开,被一双手困着绰绰有余。 太危险了,感觉养着身边自己?会完蛋。 送到新兵宿舍谢浔不放心,水母或谢无濯特?别黏人,谢浔怕怪发?疯。 几百字的?推荐名单写完,盖上谢上校的?印章发?送给俞承这件事算做完了。 谢浔正拆着草莓外?包装的?塑料膜,谢无濯穿着谢浔的?拖鞋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哥哥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哥哥为什么?要收,他都懂得道理,哥哥不可能不知道。 谢浔指挥谢无濯,“拿毛巾把头发擦擦。”跟着进浴室洗草莓。 谢无濯不喜欢热,温凉水洗的?澡,浴室里并不闷。 谢浔洗完草莓到外?面给谢无濯吹头发?,谢无濯反跨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椅背下巴磕在手上,不怎么?高兴。 柔软的卷毛穿插进指缝里,谢浔第一次吹水母时,水母害怕地黏附在谢浔的?手臂上,后来谢浔没怎么给祂吹过。 中途谢浔把吹风机的?常识交给谢无濯,让他自己?来,他应该学?会。 房间只有一双拖鞋,谢无濯需要先去床上腾出来。 谢浔长这么?大没和别人共享一双鞋,里衣和鞋子谢浔心里都有点小?忌讳,最好的?排解方式洗脑对?方是水母。 谢无濯不可以,水母可以,很双标的?。 谢无濯猫进被子里,呈大字占据着床忍不住滚来滚去。 谢浔见状有必要告诉谢无濯,“我不跟你睡,在我出来前解决好。”没明说?变成水母,也只有变成水母一种方法。 嘴唇一张一合,上唇薄薄的?有浅浅的?唇珠,谢无濯看样?子似乎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谢浔见人不说?话,动心捏了捏人柔软的?脸颊肉,“乖一点。” 一点点亲密举动完全哄好人,谢无濯主动往谢浔手心供,被子里探出的?手指揉着谢浔突出腕骨,语气落寞,“我知道的?哥哥。” 洗澡水比想象的?凉,谢浔调试水温,温热的?水划过脊背顺着小?腿肌理落下,谢浔冲完泡沫,注意到黑色纹身不像之前那样?犀利逼真。 谢浔弯腰搓了搓,颜色比之前淡了,像蒙了层微尘。 平常穿长裤,洗澡谢浔也懒得看,偶尔做梦想起,现在连做梦也很少了。 谢浔头发?吹的?半干,掀开被子小?小?的?黑水母躺在边边。 水母看见谢浔来很激动,“哥哥!”祂现在和哥哥是一个味道,都是香香的?。 第48章 谢浔把一整盒草莓都带过来,人的?兴致上来连带着心思增多?。谢浔跪在床边,被子围着腿和水母。 谢浔拿出一颗草莓怼在水母嘴边,眼神幽凉,“吃吧,我看你喜欢。” 是谢浔要的?原因,但不是主要的?。 水母扭头,触手抗拒地推嘴边的?草莓,讨厌的?红色,还?有祂才不要吃梁家祐送给哥哥的?食物。 “不吃。”水母说?。 小?触手完全不是谢浔的?对?手,三两下被折服吃里扒外?。 谢浔把草莓喂进去,水母着急推。 和谢浔预想的?一样?,水母对?喜欢很懂,祂甚至知道是梁家祐送的?,更不会去吃。 水母不是谢浔的?宠物。 “弄到床上你今晚洗床单。” 触手们集体呆住,身前的?两条潦草的?小?触手捧着草莓,“哥哥我不要。” 不吃也不洗。 “没毒。”谢浔把剩下的?草莓放在床边柜子上,“我要睡觉了,挤坏你和草莓一起进垃圾桶。” 被子拉过,水母护着草莓藏在被子里,弱弱地问?,“哥哥,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吃。 谢浔把自己?的?终端关机,给谢无濯的?终端设置闹铃,顺便输入自己?的?联系方式,随口道:“那你给我吧。” 吃的?时候想着秦幻送的?,道德压力不会太大。 水母陷入纠结,比起给哥哥自己?吃更好,可是给哥哥吸引力更大。 水母从?谢浔身上爬过,在谢浔右侧肩膀冒出头,怀里展露出被液体裹着的?红色草莓。 触手勾着谢浔的?下颌,“哥哥,张嘴。”水母嘴巴不由自主张着。 谢浔转头,眼看着那么?一小?点的?东西抱着草莓投喂,“我没要……” 水母趁机把草莓送进谢浔嘴里,眼巴巴地看谢浔的?唇齿,谢浔敛眉,舌头一卷咬下大半。 某只怪抱着只剩三分之一的?草莓愣了愣,哥哥就?这么?……吃了。 祂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咬口剩下的?,不满意这个结果。 “哥哥,甜吗?”水母看着谢浔鼓动的?嘴。 谢浔拒绝回答,“……你不是也吃了。” 水母抱着剩下的?啃甚至把叶子给吃了,谢浔没管祂,不会出事,只是自己?总控制不住看,今晚怕是要失眠睡不着。 水母趴在谢浔的?唇角接近下颌的?位置,触手扫谢浔的?脖颈,圆溜溜的?黑蓝色眼睛缓缓转动,总让谢浔幻视谢无濯支着脑袋趴在他怀里。 人怪大晚上说?悄悄话,水母犹犹豫豫终于开口,“哥哥不喜欢人类?” 谢浔想也没想说?,“太挤了。” 两人之前一起睡过。 水母往下藏了藏,声音空灵,像山里晚间的?穿风,“哥哥,我不想当触手怪了。”祂补充,“触手怪,不好。” 可是哥哥会和触手怪睡在一起,会喂触手怪食物……而不是人类的?自己?。 谢浔把水母从?被子拽出一点透透气,问?出一直想问?的?,“为什么?想当人类?” 水母有些害羞,触手没什么?存在感的?挡了挡,祂的?理由很简单,“哥哥喜欢人类。” 所以你去找692,你所谓的?爸爸,让他安排你进来,可这中间少个关键点。 不会是因为梁家祐,是的?话,小?东西心思还?挺多?。 “这样?累不累?”对?自己?的?认知会不会产生错误。 水母亲亲谢浔脸颊上的?粉色圈痕,痕迹逐渐消失,哥哥不能一直戴着口罩,谢浔只当水母在用?触手摸自己?。 “我喜欢哥哥,这些我可以做到。”拟态可以很容易改变,爸爸也很“善良”。 谢浔被很多?人告过白,年?少收到的?夸赞和喜欢不计其数,到军部也有omega青睐,被一只水母接连表白几次有些情难自控的?羞耻。 “睡觉吧宝贝,别说?话了。”谢浔藏进被子里,不再管水母,任凭对?方怎么?喊都不出声。 今晚果然睡不着! 水母想表达的?意思传达到,团吧团吧靠在谢浔睡觉,大约十二?点多?,和往常一样?下床去洗衣服,只不过这次是谢无濯。 快一个小?时后谢无濯晾完衣服站在衣柜边,潮湿的?手拿向谢浔的?外?套,他偷偷穿过这件外?套。 切割小?方块的?月光映着青年?蒙在衣服里的?脸,半晌后,一撮头发?支棱起来。 谢浔睡不着,他知道谢无濯又去洗衣服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爱洗衣服,可能因为有水。 门开关上迟迟没见怪上床,谢浔缓缓睁开一只眼,谢无濯注意到动静,转头看向谢浔。 “哥哥?” 第40章 (n▽n) 怎么看都不正常。 水母的状态下还好, 人类的话,谢浔装作看见?默默往被子里缩了?缩,不想搭理?谢无濯, 闹出点什么两个?人今晚更别想睡觉。 眼睛藏在被子里,谢浔浅浅翻身, 窗影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细长黑色的小触手缠绕着白净的腕骨, 软乎乎冰凉的脑袋挨在谢浔胸前, 蹭着。 凉意突然冒出来, 谢浔低头对上胸前眼神恍惚,嘴巴半张抱着他的水母。 谢浔不惊讶水母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祂总神出鬼没。 手碰碰凉凉的脑袋, 以前水母有这样类似的行为, 谢浔碰一下祂能兴奋半天,现在更像是弗列门?反应里的信息素,怕是没救了?。 水母怎么能活成这样。 水母尽可能的贴在谢浔身上, 声音怯怯的, “哥哥我?好冷。”触手生动的在谢浔身上抖了?抖,彰显祂说的不是假话。 谢浔拉开被子多?心看窗户,眼神移到水母身上, 这和抱衣服闻无法?构成联系, 谢浔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你……还好吗?”谢浔不确定问,水母的状况像发?情的猫咪。 水母愕然抬头,眼里的恍惚感消失, “哥哥, 我?是好的。” 谢浔放松下来,是的话要?夭寿,“别去闻衣服, 你不是omega,没有第二性征和信息素。” “omega。” 谢浔纠正水母的思想:“你不是,你是触手怪。” 水母歪头重复,触手纠结打结,“怪,哥哥,人。” “怎么还断句上了??” “没有,没有。”水母眼里的阴霾一扫而光,手脚并用往上爬,触手捧着谢浔的下巴,不知道用哪里软绵绵地蹭。 谢浔松松握着水母两根作祟的触手,身上带着慵懒的劲,装可爱也不行,“说点好听的我?就放过你。” 每次都在晚上干些猫都嫌的事。 水母悄悄拽触手,眼眸低垂藏匿着极其容易显露的情绪,其余的触手吸盘吸附在谢浔身上。 水母说着自认为的好听话,“哥哥我?喜欢你的味道,很喜欢,我?想和你贴着,我?想……” 想想想……水母能说很多?漂亮话。 声音跟幼猫叫哄人一样,谢浔迷迷糊糊敷衍的嗯嗯回应,不应水母闹人很厉害。 692以前是不是把祂当猫咪来养,谢浔和692说水母是自己的,也不过是确保所有权。一个?小小的黏糊生物说着喜欢渗透进生活里,谢浔本能不会放过。 其中夹杂的各种原因都有。 水母等不到回应继续自言自语,时候差不多?谢浔出言打断,“你想睡觉。” 明天谢浔不用早起,水母用。 水母话还没说完。谢浔剥离黏在身上的触手,触手玩味地缠绕又刻意躲着,水母激动地呜呜呀呀。一来二去谢浔不管祂,过会祂就玩睡了?。 这么晚也该睡了?,终端显示凌晨三?点,该建立良好的作息规律。 哥哥的手一动不动,水母的触手在被子里撑起一块,眼里的炙热像是小团跳跃的火苗。 祂歪歪脑袋观察一会,吻上谢浔的指尖,探出的舌尖舔了?舔。 草莓的味道,梁家祐的味道。 水母发?泄似地重重咬了?口?,传感到谢浔身上不过是被啮齿生物的牙齿磨了?磨,无足轻重,眼皮都没抬。 谢浔继续装睡,黑色的液体像蛇一样缠绕在谢浔的腰侧,液体摸向谢浔的肩胛骨,拟态出人类的手按着。 森森鬼气在脊背游窜,身体即使经过长时间的接触,面?对无机质森然的液体本能瑟缩,平常谢无濯压着这次没有。 谢浔惊醒偏头和谢无濯近在咫尺的脸拉开距离,“怎么突然变成人了?。” 呼吸散在脸上,腹背受敌,谢浔没办法?移动,尽力撑起腰。 谢无濯不说话,欺身压下。谢浔顿时紧张,后背完全贴在谢无濯的手心,说不出的触感渗透衬衣传达到皮肤表层。 这次和之前的拥抱不一样,隔阂的衣服仿佛消失,身体清楚感受到液体在后背炸开,被有意识的蜿蜒溪流裹着,拉往足以溺毙人的深渊。 第49章 心理?防线最先崩塌,谢浔眼尾的愠色越来越盛,尽可能使说话平稳,“别当着我?的面?不做人,收回去。” 谢无濯反倒以委屈抱怨的小媳妇样埋在谢浔肩颈处,斥责谢浔最初偏头躲开的行为,“哥哥躲我??” 拳头打进棉花里,松软无力。 液体稍加收敛归于本体,谢浔偷偷换气以免被察觉。 谢无濯的发丝扫过谢浔的唇,换气反倒吃进去几根,谢浔舌头抿着往外吐,“没有。” “有的,就有。”谢无濯说。 谢浔尝试挣扎,丝毫无法?撼动身上压着的人,“你看错了?。” 谢无濯继续反驳,“哥哥错了?。” 什么叫哥哥错了?,谢浔泄口?气,嘴角不经意翘气弧度,他自己都不知道,“谢无濯你不会以为自己很可爱吧?” 可不可爱谢浔比任何人都清楚,水母变成人后原本的懵懂可爱逐渐发?展为诡异,让人无法?接受又在情理?之中。 “别躲我?哥哥。”谢无濯亲亲谢浔脖颈处的头发?,声音眷恋,“我?不想哥哥和别人一起,我?不喜欢。” 谢浔一向受不了?直白的情感,水母一向直接诉说喜欢。发?丝肆无忌惮扫荡谢浔的脖颈,谢浔往后仰了?仰,“谢无濯你管的真多?。” 总想管他。 “明明很少。”少得?可怜,像膨胀的棉花糖在手里化开,只留下黏腻的触感,最后什么都不剩。 但谢无濯会舔手,还剩下甜甜的。 谢浔低低看眼谢无濯,人比水母会顶嘴,可能脑袋越大想的越多?,说的也多?。 小的好哄,大的谢浔看未必。 谢浔思绪放空,早知道这样不养祂了?,粘过来甩不掉好麻烦,比信息素紊乱都要?折磨人。 破窗贴的纸板难免有裂缝,风吹进来发?出丝丝声,谢浔的声音和风融合,回答为什么躲他,“人类生理?性的害怕很正常。” 谢无濯听进去了?又似乎没有,手穿过谢浔的后背反扣在肩上,惊疑,“哥哥,我?不是人类?” 谢浔短暂失语,他还是在意这件事,变成人类有什么好的。 如?果谢无濯喜欢,那?也是好的。 谢浔放弃挣扎,手指陷入谢无濯的发?间揉了?揉,错开话题,“你明天起得?来吗?” 谢无濯不会像水母一样跟着走?,他缓缓移下,手跟着往下,以看似低位实际掌控感最强的方式抱住谢浔的腰,很久很久嗯了?声,过会又问,“哥哥为什么不担心?” 谢无濯今天尤为反常,谢浔知道他有话要?问,被抱着睡不着,谢浔被折磨的很清醒,清醒到瞬间知道谢无濯问的是什么。 谢浔不喜欢任何人插手他的私事,上次水母变成小孩说的话他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水母比自己还要?弱小,需要?换取庇护等价交换。 手指点在谢无濯的发?间,你说的哪件事?在口?中莫名转为,“谢无濯我?不在乎,别做徒劳无功的事。” 语气空落落似乎真的不在意,谢无濯半张脸埋在谢浔的腰腹上,不知道具体在做什么,“可是哥哥,我?在乎,没有你我?会死。” 手指良久没动,谢浔记忆里自己死后水母没有吃掉他反而要?把自己哭死过去,谢无濯真的可能会跟着他死去。 谢浔不知哪来的力气把谢无濯从被子里拽出来,开玩笑的口?吻问,“你要?殉情啊?” 乱糟糟的头发?挡着眉眼,谢无濯眼眸黑的发?亮,他不懂殉情的意思,摇头说,“不要?。” 谢浔眼眸一怔松开手,这才对,“我?会提前给你找......” “哥哥我?们私奔吧。”谢无濯趁着谢浔发?愣吻在唇角,眼神黏过微动抿起的嘴唇,加重语气,“我?和哥哥。” 只有我?和哥哥。 谢浔:“??!” 大脑宕机短路,谢浔的水母混进人群中的第一天就成这样了?,以后怎么办。 谢无濯得?不到结果,拉着谢浔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哥哥怎么不讲话,身体好烫。” “闭嘴。”谢浔恼羞成怒,两人开始拉拉扯扯,某人扮可怜让人招架不住。 “哥哥……” “……再说话滚出去。” “……” —— 早上终端准时响起,谢无濯关了?终端在谢浔身上磨蹭不肯起床。 谢无濯总粘糊着压过来,谢浔自顾自往被子里陷,没用劲踹人,“等着罚圈吧。” 谢无濯不愿意一个?人去训练,想让谢浔陪他,“哥哥你很闲。” “你当水母,也闲。”当水母都是谢浔养着祂,营养液偶尔喂到怪嘴边。 谢浔说的断续,谢无濯为听清楚,脸几乎要?贴在谢浔脸上,被一巴掌无情推开,“别离我?这么近。” 凌晨三?点多?睡的怪,神采奕奕捂着泛红的脸,扭捏地趴在谢浔身上,“哥哥那?我?走?了?。” 谢浔困得?头疼,半晌嗯了?声,“走?。” “哥哥,我?真走?了?。” 谢浔没有再回应,谢无濯压在他身上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 只说不做。 不想去可以请假,水母和新兵一起训练本就荒谬。水母志不在此。 军部塞进来的人第二天打了?退堂鼓,谢浔顶多?掉些面?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静点可以不去。”谢浔做出让步,推搡谢无濯的手穿进液体里。 谢无濯惊喜地捏捏谢浔的手指,哥哥总喜欢捏他的触手,他很少反向捏回来。 谢浔的手指修长,带着薄茧,指尖正常的红润,捏一下周围的血色消失发?白,松开的瞬间迅速变红。 谢无濯攥着谢浔的手痴痴念想着,一缕黑色的液体蔓延到谢浔的指缝间,在无名指上形成小小的黑圈。 液体分子紧密贴合,谢浔不舒服地攥手指,谢无濯低垂着眼往谢浔手心假装吹气,“我?走?了?哥哥。” 谢无濯对训练不感兴趣,他的目的是盯着梁家祐。 哥哥容易被骗走?。 几小时后谢浔醒了?,洗漱完倚着门?喝营养液,犹豫给崔璟打电话商量床的事。 谢浔不清楚谢无濯的拟态维持多?久,在宿舍突然变成水母怎么办? 开口?问,谢无濯不可能回答,小东西心思多?的要?命。 再一起睡下去,谢无濯怕要?完蛋。 天冷柜台上的草莓保持鲜艳的颜色,昨晚谢无濯明晃晃演给梁家祐看,梁家祐没有逾越,谢浔自我?感觉良好 谢浔拉开给水母放玻璃管的抽屉,水母有偷偷放不让谢浔发?现,祂偶尔感到羞耻。 抽屉底部满满一排玻璃管,谢浔的胳膊搭在膝盖上自然垂落,手指拨弄着玻璃管看数量,“挺能吃。” 自从水母说自己从没吃饱,谢浔一天给祂两支。 脑海中的水母难免和谢无濯的身影重叠,谢浔得?出结论——毫不沾边,只有黏人没变过。 余光注意到无名指上似乎缠绕根黑线,谢无濯走?前确实在他手指上留了?什么。 类似于戒指的黑线,很细,松松一扯会断。 谢无濯说的私奔两个?字在谢浔脑海里蹦跶,情绪像潮水更迭涌退,无形的手指揉捏心脏,谢浔无措地掩着发?热的脸,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了?。 第41章 _(:3」∠)_ 谢浔去西?边悬崖吹风醒发懵的脑袋。无名指上的黑线紧紧圈绕, 生?怕随着哥哥手臂摆动掉下来。 风撩开额前的头发,谢浔半阖着眼盯着指间黑线,眼眸沉得吓人。 谢无濯果然是会蛊惑人的怪物, 偶然闯入他的生?命,便一发不可?收拾。 是不是太上心了。 也还好吧。 谢浔吐出一口气躺在草地上, 两?条腿悬空乱晃, 手指有意无意挡在唇边蹭了下, 液体轻微颤抖。 阳光刺眼, 手臂移到眼睛上,几秒后谢浔偏头埋在臂弯里。青年耳后的红痕未消, 浅浅的一层红。 水母是谢浔养的小宠物, 谢无濯是水母, 总觉得不对,又说?不上来。 山间的风带着热气,热浪撩拨人类的固有的思维, 人和怪物想想都不对。 谢浔脱了外套盖在脸上, 嘴里含着走时顺走的黑巧。 黑巧在口中?化开,谢浔哭的皱眉,怪不得能把水母苦哭了, 沈煊在这方面像巧克力瘾徒。 终端震动, 谢浔迟了几秒接听。 “老大复核结果这两?天出,我手里有份初检报告,要吗?” 初检估计不正常。 此刻的谢浔不想知道:“不着急。” “好, 到时候我都传给你?, ”过?了几分钟何沉年问,“老大,你?……还养着它吗?” 养, 都变成?人睡一起了。 “在身边。”作战服是谢无濯洗的,清香的洗衣液味混杂淡淡的常青藤信息素味,很普通的味道。 第50章 和何沉年预测的回答一样,他劝不动谢浔,“那?老大你?注意点。” 到底有多奇怪,谢浔不免担心,“很不正常吗?” “老大,还好。”还好的背后是数以万计的数据库显示无法?配对,系统判定该生?物不可?能存在,只?有可?能是63区的生?物。 何沉年想起初检液体像蜘蛛网一样的精神网,“老大你?尽量给丢了吧。” 谢浔搓了搓无名指上的黑线,丢不掉了,丢了会哭,哭了谢浔就没办法?,“嗯,我知道了。” 一贯的敷衍应付人的话术。 “何笙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医院最近不忙。”上回案子结束,第五层的医院从爆满到稀落仅仅三天。 人少是件好事,两?人唠了几句有的没的挂断终端。 终端光屏停留在谢浔的号码上,上回谢浔发送信息,何沉年查询ip地址,地点吉塔尔山。 剩下的何沉年没有去了解,他哥没表示,总之知道越多越不好。 关于液体的事何沉年很上心,这是谢浔交代他的,完成?有种荣誉感。 电脑上的光标移动,界面跳转到63区内网,白色圆圈持续转动,等待中?何沉年的心跳莫名加快。 弹出的照片被有层次的黑色覆盖,何沉年眉毛抖动的瞬间被拉入纬度裂缝,无数眼睛注视的错觉在意识中?升腾,人类的精神被高维生?物以另类的方式入侵。 五感剥离和□□的撕裂感让人变相上瘾,何沉年紧握一直放在手心刀片,鲜血肆流。 鼠标键疯狂响动,网站卡死无法?退出,何沉年从牙缝里挤出句脏话,弯腰拽了电源。 沾血的刀片掉在桌边,何沉年拽了几张纸巾擦血。生?物的危险值数不低,他哥养那?么长时间肯定知道。 何沉年心下一凌,去洗手间冲手。养着玻璃罐的液体看见血迹跟吃了跳跳糖一样活蹦乱跳。 在此之前它已经蹦跶两?天,似乎遇到什?么开心事。 何沉年摁关水龙头,看向和蹦跶的液体,神经质地问,“你?怎么骗过?我哥的?” 液体并不会说?话,只?会跳,跟小糖豆一样。 微观视角指尖的水珠凝落,空灵混搅海水的声音在精神网里传开,液体带着不可?名状的占有情绪作祟,“我的,哥哥,我要,找哥哥,走。” 谢浔只?能是祂的哥哥,不能是别人的,一点都不能,不能的。 黑色的触手潜意识里蔓延,撕扯着层层精神网,何沉年砰的一声关上门,靠着门头疼欲裂。 老大养的算宠物吗?!! “怪可?爱的。”谢浔拉动录像进度条,水母说?着哥哥,鱼,摇晃着断掉的半截小触手,无措地掉眼泪。 萌萌的像程笳养的小猫。 也不知道谢无濯能不能适应训练,行为举止怎么样,那?么爱哭,有没有偷偷掉眼泪…… 谢浔叹气关闭终端,水母要当人类的话,不应该太黏人。 谢浔走前朝崖低看了眼,雾带有吞噬人的错觉,佩戴滑翔机翼跳下去会很刺激,谢浔认识的人中?只?有穆隐耀会做这种事。 穆隐耀自上回炸了谢浔乘坐的直升机后没消息了,估计又在某个地方执行任务。 回去路上谢无濯打来电话,意料之中?,谢浔犹犹豫豫挂断,给谢无濯发送信息,“好好训练。” 半文盲的怪物不会打字,发语音给谢浔,“哥哥,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这是水母离开谢浔最久的一次,不是谢浔离开水母。实际上还有四个小时,谢浔骗怪说?两?三个小时。 终端收到崔璟的信息,谢浔去休息室和692商量两?天后的新兵的丛林射击。 沈煊请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谢浔一个人忙不过?来。 692不同以往磨木片,这次拿着小螺丝刀和铁片组装精致的机械鸟,手指缠绕着层层纱布。 “你?和他怎么样?”692看向谢浔耳后的红痕,皱了皱眉。 汤圆是液体的时候692就发现小东西?很有心机,祂能为得到某种东西?一直伪装,从不三分钟热度,是祂的只?能是祂的,在不济祂会选择吃了。 现在竟然要合理的身份为跟着谢浔,完全超出692最初的预判。 谢浔看着692,悄悄整理裤子褶皱,692是水母的爸爸,养的时间比他久的多。 要证明水母是自己的,没有这两?个字更有权威,谢浔脸不红心不跳道:“睡了。” 692:“……嗯?” 谢浔在别人面前永远伪装一副老神在在,无所谓的姿态,看不出半点心虚。 692笑了笑,劝慰的话到嘴边咽下去,他更感兴趣的是谢浔能坚持多久。 和一个怪物。 “63区有很多这样的生?物,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几个。” 谢浔对63区的生?物敬而远之,“不用了,养不起。” 692寻找引起谢浔兴趣的话题,“水母很好养吗?” 无名指上的圈绳滚来滚去,祂也想知道。谢浔停止摆弄褶皱的手,好养是好养但水母黏人又色,变成?人类更明显。 “还可?以。”谢浔道,圈绳愣了愣牢牢的锁在谢浔指尖。还可?以含有不行的成?分在。 “沈煊什?么时候回来?” 一直站在692身后的机器人低头汇报 ,谢浔打量机器人的构造,目光落在微型监控眼睛,全天监视,人肯定受不了,反正谢浔受不了。 监视器内置螺旋纹骤缩。半成?品的机械鸟立于桌面,692说?:“两?分钟后。” 沈煊到的时候谢浔百无聊赖地盘手指,692陷入艺术创作无可?自拔。 他穿着私服,衬衫扣一丝不苟系到顶端,长发松散落在肩上,走动中?身上白山茶的信息素味下焚烧着红玫瑰信息素。 谢浔生?理不适,常青藤信息素弥散形成?一层屏障,692是beta没有感觉到空气中?充斥的信息素味。 沈煊解释,“有急事提前赶来,没来得及。” 一身信息素不怕人知道的样子,嘴上说?着来不及,谢浔移开眼,在桌子底下摸正咬他手指的液体,像小蚂蚁咬人。 完全不受信息素波及的692,手指轻叩桌面,“什?么事?” 沈煊拨开随身携带的巧克力,不在意谢浔在这,“692你?的omega未婚夫今早出事死了。” 谢浔从未听说?过?692婚约的事,本着不想掺和军基的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煊喊住作势跑走的人,“等等,人你?也认识。” 谢浔认识的omega就那?么几个,隐约猜到谁,谢浔看向692,692点点头,示意谢浔可?以留下听。 沈煊捏了捏鼻梁骨,复述沈指挥发来的零星信息,“开飞船被黑洞吸进去了,”他想了想补充道,“运气好点传送到其他星球上,运气不好肉片都见不得。” “双s的omega,挺可?惜的。” omega能到星航实力已然不俗,突然死去着实让人唏嘘。 细小的螺丝滚落在地上,机器人弯腰拾起递给692。 “谢谢。”692捻起小螺丝,扶起桌上歪倒的的机械鸟,捡起话的漏洞,“被黑洞吸进去?” 星航对此的解释是:“飞船内置失灵,c-1197飞船彻底失联。” 星航的omega谢浔只?认识一个,他和穆隐耀说?不上熟谈不上陌生?。 穆隐耀作死但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依他的性格,真要挂之前一定会给谢浔发信息炫耀。 穆隐耀的疯狂像是长在基因?里,无法?克制,人又很幸运,导致他不断作死。 很欠。 沈煊嘴上惋惜,心里波澜不惊。692摆弄他的作品,不知道在想什?么。谢浔知道人不会死,根本不伤心。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面上说?得过?去。机器人转动脑袋,将眼前的一切收入眼中?备份储存。 指甲剐蹭手心的液体,液体像水母一样怕痒在手心跳来跳去躲着,意识不断向谢浔发出离开的信息。 谢浔准备提出离开,门外恰好传来刺啦刺啦类似于指甲挠门声,尖锐刺耳的声音控诉谢浔欺骗的行为。 谢浔避着目光说?我去看看,门关上再也没有回来。 第42章 (*^3^) 门砰的一声关上, 谢浔被拽得一个趔趄,险些砸进?谢无濯怀里,仓促间扶着门框才没栽进?去。 “呼……”谢浔喘口气, 皱着眉整理扯乱的衣领,“下回别这么?拽我。” 恐怖的力气简直要?命, 勒的脖子疼。 夜月中谢无濯的眼睛朦胧不真切, 他有意无意扫眼谢浔微敞的领口, 缩了缩手又小心翼翼轻拽谢浔的衣服, 带着讨好的意味,“哥哥对不起, 我们回去吧?” 谢浔生气但没到?谢无濯道歉的地步, 他不是人。 谢浔站在高一阶的台阶上, 两个人刚好平视,灯光下谢无濯眼眶有些红,似乎偷偷哭过?。 第51章 “被欺负了?”谢浔自己都没察觉语气有多?么?软和。 晚风微凉, 谢无濯闻言眸光动了动, 酸涩的情绪在此刻铺张开,他张开胳膊搂着谢浔的脖颈,委屈又可怜, “哥哥……” 他不敢抱的太用力, 只能虚虚抱着,鼻息间捕捉到?谢浔身上携带的信息素,在他洗的衣服上。 怎么?都是别人的味道, 谢无濯的眼泪啪嗒啪嗒掉, 下巴挨着谢浔肩颈,开口声音沉闷,“我今天差点被打了。” 谢浔当然不信谢无濯的鬼话, 谢浔打不过?他,新兵们更不可能。 可能被排挤了,他不会撒谎。 “好了好了。”谢浔安慰地拍拍谢无濯的背,顺顺又炸又软的毛,这招对水母相当好用,对谢无濯显然不够。 人类对触碰和情绪价值需求比水母高得多?,人还在掉眼泪,谢浔耐着性子多?拍几?下哄人。 和谢无濯在一起,他的脾气都快磨没了。 谢无濯抱紧了些,泪水沿着下睫毛滚落,黑篮的眼眸里翻涌着浓烈的占有、赤|裸的喜欢、化不开的阴霾唯独没有委屈,这些谢浔都看不到?。 谢浔还认为自己在哄猫,猫告状,猫哭了。 谢无濯用微凉的脸颊碰碰谢浔的脸颊,语气脆弱又可怜,“味道好多?啊哥哥。” “嗯?”谢浔嗅了嗅,一边解释一边拉开距离,“沾了点别人的信息素。”水母闻多?不好。 休息室密不透风,沈煊那个神经病一点都不收敛。谢浔余光瞥间门缝的光,身后的休息室门随时都有开门的风险。 被看见有些尴尬,692还在,搞得和偷情一样?。 “乖,我们先?回去吧。”谢浔率先?走,免得又被缠上。 谢无濯亦步亦趋跟在谢浔身后,眼神黏在谢浔身旁垂落的手,屡次伸手都没成功牵上,依然不死心。 “啧,真够黏糊的。” 沈煊收回撑在百叶窗的手,看向安静的692,“他俩这样?不会出事吗?”他可是亲眼看到?谢浔被拽出去的。 汤圆不会让谢浔出事,692平淡道:“谁知道呢?” 两人都愿意,说多?都是废话。 机器人整理桌上的闲散的工具,692手心托举着半成品机械鸟,“omega家里这么?说?” 沈煊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没人表态,都没当回事。” 机械鸟在灯光下散发微芒,692沉默片刻,淡淡吐出与气质不相符的话,“都死就?好了。” …… —— 一路上谢无濯都没牵到?心心念念的手,回到?住处看见床上多?床被子,目光沉了沉,脱衣服身上都带着滞涩感。 不能睡一起了。 总的来说都是谢无濯第一次融进?人群,谢浔比较关心适应情况,“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谢无濯慢吞吞地解扣子,声音沉闷,“考核训练,吃饭,开小会,训练。” 很平常。 谢浔反坐在椅子上喝水,谢无濯既然说有人要?打他肯定有这么?个人存在,“谁要?打你?” 算不上打,只能说是恐吓,谢无濯心虚扣弄扣子,含糊其辞,“哥哥我不记得了。” 看样?子不想说,怪物的心思?好难猜,“去洗澡吧,明天指给我看看。” 谢浔明天也?会去,为两天后的丛林射击做准备。 谢无濯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下,考虑明天来的快还是杀死梁家祐来的快,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他也?没想出好结果。 梁家祐死了哥哥会生气,692也?会。梁家祐多?嘴,他在谢浔面前苦心经营的伪装全碎了。 吃掉记忆远远达不到?想要?的,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办法,黑色液体悄无声息从谢无濯的指尖溜走,潜入黑夜。 谢无濯扭头?看另一床碍事的被子,刚准备进?去,被浴室忽大的水声吸引,几?秒后巴掌的水母从被子另一头?艰难地爬出来,直奔浴室。 水母趴在浴室门缝边偷窥,目光长久地停在黑蛇上,纹身的气息已经被祂“吃”的很淡,但蛇的眼睛在湿润的皮肤和水汽中异常明亮,像淬毒的针。 好讨厌,想弄掉。 细长的黑色小触手探进?勾着门,液化的水母沿着门缝悄悄渗入,迅速躲在洗手台低的小凳子后。 溅起的小水点时不时打在触手上,触手紧张的打卷,水母仰着脑袋痴迷眼前的场景暂时忘了不快的事。 谢浔对此浑然不觉。 空气中逐渐弥散淡淡的腥味,水母借着凳子腿的阻挡,歪脑袋紧张又眼巴巴地看。 类似卵破碎的白色液体逗留在谢浔手心里,有些粘稠,吃起来是什?么?味道,哥哥不吃祂的卵会吃自己的吗? 祂喂的呢? 692没有给水母科普过性知识。液体最初没有性别,对水母来说,祂懂也?要?装作懵懂无知的模样?,只有这样哥哥才会满足祂。 经过?前几?次,祂知道这是一件私密的行为,仍然不可控地想要?。他贪婪地注视谢浔迷乱失神的表情,学着人呼出一口薄薄的气。 谢浔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见巴掌大的水母正恹恹地趴在床边。 发现他出来,水母倏地钻进?被子里,探出的几?根小触手怯怯地晃。 怎么?变成水母了。 谢浔蹲下身和水母大眼瞪小眼,观察到?水母比之前细,在网上终于发现不对,祂怎么?变得那么?小,只有原先?的一半。水母像是没意识到?,细长的触手碰碰谢浔伸来的手,激动的不行。 谢浔的头?发还湿着,水珠沿着发梢洇入毛巾,水母无声吞咽,“哥哥我维持不住了。” 谢浔充耳不闻,手指轻而易举攥着小半截触手,防止怪逃跑,水母愣住后沾沾自喜终于握到?了手。 谢浔见状不忍心告诉水母实际情况,变成人耗损也?太大了。 良久,谢浔清了清嗓,“谢无濯。” 水母迷茫抬头?,谢浔很少在祂拟态成水母的时候叫名字,“哥哥?” “你只剩之前的一半了。”成年人大半只手那么?大。 “啊?!”水母的触手惊得在半空中僵直,然后才装模作样?地在眼前卷了卷,似乎在在确认。半晌,它焉了吧唧的趴在谢浔手背上,仿佛真的为此黯然神伤。 平常水母肯定嚷嚷地哭,这回极其反常,祂肯定知道点什?么?不愿意说。 水母不想让谢浔担心,急忙开口找补,“会长回来的,哥哥,会很快的。” “你不能丢了我。” 还在担心这个。 “我哪里有真丢过?你?”丢一半谢浔偷摸捡回来。 谢浔揉揉水母软乎乎的脑袋,水母抱着谢浔的手被揉的直眨眼也?不肯躲开。 谢浔突然福至心灵,断掉的触手拥有主体分散的意识,“谢无濯你不会分出一半出去干坏事了吧?” 水母抱着谢浔的手蹭来蹭去,动作中带着明显的撒娇意味,语气也?是,“没有呀,没有的哥哥。” 谢浔了然于心,“别总撒娇。”顺手把怪塞进?被子里,掀开被子对谢无濯说:“你真的一点都不乖。” 他以?前怎么?觉得乖,脑壳估计被一闷棍给打了。 谢浔吹着头?发水母跑过?来黏在他脚踝上,触手吸盘刺激的谢浔腿软,紧接着被谢浔拎到?柜台上,“别动。” 水母果然安分,触手托着下巴,静静观赏谢浔吹头?发。 吹完头?发谢浔进?浴室拿终端,十几?分钟前沈煊发信息,说692给汤圆做了个小鸟,让汤圆去拿。 估计是那只半成品机械鸟,692完全可以?把机械鸟给谢浔,让水母大晚上的去拿,肯定不安好心。 谢浔把话带到?,水母惊讶地反问谢浔,“我吗?” 692才不会给祂准备小鸟,只会给祂金鱼和冰块。 “嗯,是你。”谢浔回信息,转头?对水母说,“顺带把草莓给692带过?去,再放就?该坏了。” 水母很惊喜,“哇!” “别哇,弄得我也?和你一样?做坏事。”草莓没坏,一直放着不吃也?不是个事。 防止被人看见,水母被谢浔从破窗户送出去,怀里抱着一盒比祂稍小一点的草莓盒,“哥哥,我走了。” “去吧。”谢浔没当回事,拿个东西而已,祂之前去过?两次还知道回来。 谢无濯很熟悉路只是无法将草莓带进?休息室,祂把草莓放在门口像之前一样?潜入房间,液体轻易地绕过?前去接水的机器人,一股微弱的精神干扰闪过?,机器人的应能灯闪烁几?下,陷入死机状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液体潜伏在阴影里,格外认真地看人类强制性的接吻,趁人类不注意,贴着桌沿滑过?,卷走桌上半成品机械鸟。 液体从通风口滑走前又鬼使神差地顿住,目光聚在相交纠缠的唇齿,念头?滋生在感知里,祂也?想要?。 第52章 谢浔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佛开脸上作祟的冰凉触手,声音带着睡意,“怎么?回来这么?晚?”快一个小时了。 “哥哥……”水母形态的谢无濯不知何时变回了人形撑在谢浔身侧,一条腿习惯性地勾缠住谢浔的腿。 谢浔不舒服地蹬腿,有些恼,“谢无濯你好烦啊。”好黏人啊。 谢无濯轻轻嗯了声承认这件事,他贴着谢浔的耳朵,直白又小小声,“哥哥……我能不能……亲亲你呀?” “嗯?”谢浔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清,朝水母偏头?,微微睁开眼。黑夜中,谢无濯的眼睛亮的吓人,“亲一下。” 谢浔听清了,清晰到?神色恍惚。出门拿个东西都能学到?意想不到?的新东西,上次私奔,这次亲吻。 真要?让他时时刻刻盯着。 “滚,不亲。”谢浔往被子里躲,谢无濯也?跟着往下,像八爪鱼一样?紧紧贴着谢浔,被拒绝也?不气馁,认真又执拗的追问,“哥哥,如果我用触手绑着你,手强硬地掐着你的脸要?亲呢?” 话语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勾子,“哥哥,你会拒绝我吗?” 第43章 (* ̄3 ̄)╭ 谢浔看着身前近在咫尺的人?, 眼睫抖了抖,“我会抽你。” “抽我?”谢无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谢浔,随即默默窝在谢浔身旁, 一动不动。 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得不到亲吻的谢无濯反复捏谢浔的手指,恨不得直接咬上一口, 过了会他把谢浔的手放在脸上, 小心的吻吻谢浔的手心, 声音悲切, “哥哥那?你抽吧。” 没有多余的动作。 谢浔闭了闭眼他有些乏了,索性任由谢无濯牵着他的手, “你去晃晃头, 听听里面有没有水声。” “有啊。”谢无濯回的很?快, 他是液体,和水沾亲带故。 回答出乎意料,谢浔被惹笑, 当谢无濯在开玩笑, 他顺着话说,“倒出来看看多不多。” “不能。”暂时不能让哥哥见到他的本体,692说那?样很?恐怖又丑, 会把人?吓跑。 哥哥胆子不够大, 他还没抓住就跑了,这很?得不偿失。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半个小时也可?能一个小时, 谢无濯才做好心里建设, 脑袋歪在谢浔怀里:“哥哥为什么不能给亲亲?” 谢浔意识昏沉中?习惯性嗯了声回复水母,很?轻带着胸腔微微震动。水母夜里偶尔惊醒会叫哥哥,谢浔听见会回应祂, 已然成了习惯。 谢无濯惊喜地?抬头,哥哥同意了……眉梢刚挂上的喜悦变成愕然,哥哥睡着了,怎么能睡着呢。 “哥哥?”谢无濯轻轻喊了声,回应他的是淡淡的气音。 “怎么能睡着呢?”谢无濯委屈气结,对他怎么能这么心大,他真的没有那?么纯良。 谢无濯凑近埋在谢浔颈间?亲了亲头发,准备亲耳后时,谢浔睡梦中?似乎觉得痒,下意识往旁边躲。 小动作无疑刺痛谢无濯,他缓缓伏身,眼泪毫无征兆地?掉落在谢浔脖颈处,缓缓滑到后颈腺体,洇湿一小块皮肤。 谢无濯委屈的很?,嘴唇蜻蜓点水般碰碰谢浔的耳垂,满足感不上不下,更?空了,他边掉眼泪边控诉谢浔,手却?紧紧揽着人?的腰,“怎么可?以这样?” —— 丛林实战射击分为两个阵营,每个阵营有两个小队长协同配合,打的旗号是阵营和团队,但每个人?都是竞争者?,只?有生?存下来的前十名有积分。 沈煊和谢浔领队,梁家祐他们在外区接应里面的消息,防止不测发生?。 为让新兵放松,今天下午特例准许新兵休息半天,为明天实战做准备。 谢无濯坐在椅子上看谢浔拎着不知道哪来的平底锅。眉头皱着,似乎不太满意。 实战和锅无法?构成联系。谢无濯不解,“哥哥为什么要带锅?” 谢浔扭过头看眼,回忆起谢无濯昨晚的话,不知从什么谢无濯总说些奇怪的话,或许是在试探。 谢浔有意挑逗:“烹饪水母吃。” 锅谢浔找后厨要的,手感不怎么样。 谢无濯听到吃眼眸亮了一瞬,漫不经心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眼神黏在谢浔身上专注又真白?。 轻松的氛围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紧张,谢浔紧张。 “可?以啊,哥哥。”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笑,谢无濯非常希望谢浔吃了他。 因为本体是液体的缘故,意识平铺在身体的每一寸,身体的每部分都想要得到谢浔,这样很?容易分配不均,只?有吃掉才能完美解决。 谢浔被看得动作顿了一秒,打哈哈说开玩笑的不要上心,继而神色自若地?把锅塞进密封包装袋。 下回礼尚往来让水母吃自己,谢无濯总该不这么盯着,盯的人?脊背发凉,生?理性发怵。 谢浔不止问后厨要了锅,他还要了小罐盐。 东西收拾后谢浔叫了两声谢无濯,人?反常的没应声,直到谢浔走到到椅子边蹲下身,谢无濯才大梦初醒,目光随着谢浔往下游曳最终定格在眼睛上。 谢浔的眼睛黑白?分明,形状类似桃花眼但下眼尾内收,不笑的时候卧蚕不明显,显得尤为清冷疏离,不好接触。 谢无濯偶尔觉得哥哥站在他面前,他也是隔着一层雾摸着,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谢无濯眼里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他在设想吃掉的可?行性,“哥哥。” 谢浔自此入军部很?少把姿态放低,像这样的仰视角看人?还是第一次,“谢无濯你别总盯着人?看,会挨打。” 水母还好,祂很?可?爱。 早上谢浔陪着谢无濯训练,谢无濯怎么都不愿意指出新兵里谁要打他,眼睛却?看梁家祐,只?要梁家祐靠近一点,谢无濯浑身戒备像躁动不安的小兽,眼神凶恶。 太过明显。 谢无濯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眼眸含笑,“下次不会了,哥哥你坐我腿上吧。”房间?只?有一把椅子,他看不得谢浔仰头看他,仰头很?累。 谢浔想也没想拒绝,“没事,这样就很?好。” “那?好吧。”某人?的失落感都要溢出来了,期待的看向?谢浔,似乎还在说可?以吗 ,可?以吗…… 谢浔避开视线,清了清嗓,“还在想昨晚的事?”顺手拿走谢无濯一直捏在手里的机械鸟,他今天下午去找692时发现休息室里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半成品。 692的心思显而易见。 谢无濯微不可?闻的嗯了声,哥哥很?能观察出他的情绪,也总拒绝他。 亲吻确实是他想要的,要主动的。毕竟他真想得到什么,谢浔根本阻碍不了,比如他已经偷亲多次。 他想要哥哥主动。 谢无濯的手指试探地?触摸谢浔唇角下的痣,谢浔瞥了眼目光追着手,后者?被烫伤似缩回手,紧攥着。 谢浔挑了挑眉,不怂了,敢直接碰他。 人?低了低身子,话语懵懂无知,语气软的像一湖水,“哥哥别人?都有亲,我为什么不可?以?” 小眼神眼巴巴地?看谢浔的眼睛,可?怜味十足,“我也想要,我都没有得到过。” 谢浔久久没说话,他也没得到过,他还要给谢无濯。 “……” 谢浔看着谢无濯,不得不承认谢无濯完完全全按照谢浔喜欢的模样长的,眼睫毛很?长,眼睛圆圆的很?柔和,生?的肤白?,性格“柔软可?欺”…… 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太幼稚,智商忽高忽低,等聪明点再说吧,跟个幼稚的小鬼一样。 谢浔撑着谢无濯的膝盖站起,手心感觉到对方的腿部肌肉瞬间?绷紧。谢浔嘴角勾起一抹笑,话倒是自如说出口。 “哥哥?” 谢浔凑近,估计谢无濯昨晚看那?对鸳鸯亲吻了,他看什么学什么,“做人?不能攀比,怪也不行。” 谢无濯迫切想要得到,争辩,“可?他们都不熟悉。” 昨晚对方给什么都不懂的谢无濯灌输的信息量很?大,不是谢浔一时纠正过来的,谢浔尽力而为,“那?种?关系下是错的。” “我们呢?”谢无濯像抓住谢浔的手腕撒娇晃动,“我们。”指腹无意识研磨着腕骨。 他喜欢谢浔身上的骨头,腕骨、脊骨、睡觉微微显露的胯骨…… 最开始肯定不对,现在……也不怎么对。谢浔被问的底气不足,话里话外含糊,“应该是对的…吧。” 怪像不会思考一样,从模棱两可?的答案得到满足。谢无濯欢喜地?去浴室洗衣服,谢浔绕过去看,挺好哄的,哄完还会找事做。 手中?的机械鸟棱角分明,十分精巧,目测除了翅膀多数零件只?有一厘米,翅膀根连接处几毫米的小零件,692的手很?巧。 谢浔在翅膀底下摸到某块凸起,鸟眨眼,它甚至拥有半透明的眼睑。 第53章 谢浔脑海中?映出692雕刻看不出形状的木头,天赋显然不在雕刻上。 鸟眼前的投出虚拟屏,视频中?的692坐在轮椅上,身后的背景是休息室。 视频音量很?小,鸟身上没有按键,谢浔凑近听才听清692的声音。 “谢浔和你预想的没错,我向?上面提了句你来到了吉塔尔山。主要是希望你帮我拿到十二局监狱详细部局图,礼尚往来,我……会删除你在军基所有备份档案,包括白?竹的。” 谢浔并不惊讶,衣服了然的神情,692开的筹码相当优厚,完全拿捏谢浔。 军基档案库相当于星网定位仪,只?要暴露在任何?监控下都能精准定位。 谢浔之前跑过很?多次,每次都被抓回来,最后一次被塞到军部,陆上将明里暗里盯着他,后来多了个讨厌的副官。 但谢浔从未去过12局,12局作为帝国最大的监狱,通常只?有少尉军衔以上人?因的叛国罪才能进去,除非洗刷冤屈几乎没从里面出来的可?能。 谢浔啧了声,长腿交叠,椅子腿扬起看天花板,他不一样是,身份复杂特殊目前有利用价值,有人?会不遗余力保他。 692很?会找人?。 浴室洗衣服的水声一阵一阵,谢浔听着声音百无聊赖地?玩终端小游戏,谢无濯怎么办?谢无濯离不开他。 过了会谢浔抱着手倚着门看谢无濯洗衣服,谢无濯多少给人?沾点贤惠的错觉,但也只?会洗衣服。 谢无濯背对着谢浔,手指长时间?在手里冷的泛红,转头眼泪啪嗒啪嗒掉,“哥哥。” 两个字和眼泪把谢浔从发呆的状态拉出来,怎么哭了。 谢无濯不安地?搓着手心的泡沫,之前那?滴液体无论怎么都不愿回到身体,它觉得自己是戒指一直黏着谢浔,此刻正藏在谢浔上衣服口袋里。 它全部都听到了,意识共享传给谢无濯。 谢浔几步走到谢无濯身边,伸手拭过谢无濯的眼泪,有些惊讶,“哭什么?” “哥哥你别走好不好?”上一世谢无濯没听谢浔说过12局的事,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谢浔贪恋现在的安稳又想着自由的未来,他应该是自由的,不受限任何?人?,但他跑不了的,不止是军基档案。 692想的还是太少了。 谢浔犹豫地?靠着谢无濯的腿,谢无濯腿僵直绷的跟铁块一样。扭头时下巴和脸颊紧紧挨着谢无濯的大腿,脆弱白?皙的脖颈暴露无疑,“都听到了?” 谢无濯眼睛乱瞟,“……嗯。” 谢浔笑笑,“我要不要带上你?” “带我……私奔吗?” 第44章 ( ovo∞) 即使谢无濯在哭神情?也极其认真, 似乎只要谢浔点?头他毫不犹豫跟着走。 谢浔看他这幅样子,心里诡异的情?感又冒出来,带着说不清的怜惜与喜欢。 他嗤嗤低笑出声, 脑袋歪在自己怀里,不自在地揉了揉脖颈,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低笑中没注意空气中无形的潮湿感悄然弥漫。 谢无濯凝望着谢浔, 缓缓摇头。漆黑触手克制又虔诚地虚虚缠绕在谢浔腰侧和?小腿, 竭力控制自身的阴冷潮湿, 像绞杀前对猎物?独有的温柔。 腿和?腰像是被海丝绸裹着滑过,带来一阵轻微颤栗, 谢浔只当是靠近谢无濯身体产生的轻微不适。 “哥哥你别笑了。”如果?手上没有泡沫谢无濯一定会捧着谢浔的脸说, 语言没有行动更加直接。 “嗯嗯好, 我不笑了。”谢浔嘴上这么说着,唇角时不时微弯,他轻咳几声, 目光落下水盆里浮起的泡沫。 泡沫在灯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终究都是小小一戳就破的,“我那是跑路。” 带上谢无濯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私奔。 谢无濯目光追着站起的谢浔,眼泪恰到好处掉落, “要带我吗?” 哪有跑路带人的。 谢浔没回答, 手托着谢无濯的脸捏了捏,落下一手的眼泪,对谢浔来说哄人的话就那么几句, 谢无濯异常受用, “别哭了宝贝。” 宝贝叫水母叫的多,变成?人的谢无濯几乎没听?到过,脸颊烫人, 依然仰着头追问,“带我吗?” 泪眼灼灼,谢浔手指颤了颤,面上拿出大局尽在掌握令人信服的姿态敷衍谢无濯,“会带你的。” 谢无濯不信,谢浔什么都不会告诉他,肯定不会带着他。他用胳膊压下谢浔的手,两个的影子重叠,“不能丢下我。” “怎么都不行。” 看的谢浔心神慌乱,嘴上嗯嗯啊啊的回应,顺带把手上的眼泪全都擦在谢无濯衣服上。 “带你带你。” ……带你个头。 —— 谢浔坐在副驾驶看名单,之前划分?好的小队人员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3s和?s之间的差距不是简单的几天训练视线跨越的。 谢浔在队列名单找不到谢无濯的名字,“谢无濯呢?” 沈煊瞥了眼谢浔,人整天跟危险生物?黏黏糊糊的,那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暂时不安排。” 安排容易多生事,“顾茗在你跟着的队,帮忙关?心下。” 谢浔前不久见过顾茗去692所在的休息室,水母去找692当晚要和?他接吻,692就是罪魁祸首,应该提前让自己养。 “谢无濯要跟着我。”谢浔和?水母还没和?好。 沈煊意味深长地看眼谢浔,他以前认识的谢浔不是这样的,人都会变,但变得地方让人出乎常人意料。 “你很黏他?” 谢浔笑着矢口否认,他怎么可?能黏谢无濯呢,“队里人多。”会被发现。 “是吗?”车窗突然降下来,风霎时间吹散谢浔的话,方向盘猛打,车子漂移撞到树上堪堪停下,车内一阵颠簸,谢浔紧握顶扶手才没被甩出。 后视镜映出草丛里的风筝线,不起眼的一根线足以横空切割整个车子,谢浔也瞟见了,指节握得咯咯响,胸口疼。 车子顶盖撞的掀起,内置发出轰隆隆声,沈煊拧关?钥匙扎头发,谢浔扯开?安全带摁了下胸口。 猝不及防被带的。 谢浔低头骂了句煞笔,沈煊完全没有被骂的反应,正在套发圈。 谢浔不想再和?疯子坐一辆车上,拉开?车门,沈煊的声音适时响起,“谢浔你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看不出来谢无濯是装的,傻子都能看出来。 —— 吉塔尔山的密林中撑起几堆明明灭灭的篝火,新兵围在一起规划往后的路线,谢浔独自站在稍远的树影下,在终端搜索恋爱脑的意思?。 弹窗刚出来,信号中断,谢浔啧了声,他知道恋爱脑的意思?但不够全面。 他怎么可?能是恋爱脑。 当时沈煊挨了拳躺在地上依然管不住嘴,说着没救了,离开?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谢浔自顾自收拾风筝线,某人又折返。 说自己有事和?谢无濯说,过两天还。 “神经病。”终端强制关?机,谢浔无语地踢了踢树。他私底下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小动作,很好品。 队里有几个从帝国监狱出来的,下午起哄打了两架,现在又干起来了。 谢浔站在远处观望,只要不出人命就好,真乱成?一锅粥了。 也不知道谢无濯怎么样,昨晚委屈的央求谢浔抱着才肯睡,今天又来到这种鬼地方,理他那么远。 弯月西沉,谢无濯从搭建的简易庇护所里出来,看着月亮找方位。 人影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影子跟了上去。谢无濯前脚踏出营地范围,沈煊就叫住了人。 “谢无濯,”沈煊从树后绕出来,机械手指转着漆黑的匕首,言笑晏晏,“准备去哪啊?” 谢无濯记得沈煊,液体时这个偶尔来总喂他冰块,来这里谢无濯讨好692连带着给沈煊编头发,沈煊在692身边很有话语权。 谢无濯目不转睛的看人,“离开?。”他要去找哥哥。 夜里人简直白的发光,眼睛像是两团跳动的蓝色鬼火,谢浔的眼睛不要可?以捐了,沈煊腹诽。 沈煊收了匕首,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不是坏人,“谢浔给你起的名字?” 因为白天被的接触,沈煊身上带着谢浔的味道,被风吹的很淡对怪来说气味很明显。 谢无濯神情?微缓,扣子攥在手心里,眼里带着审视与傲慢,声音是青年特有磁沉完全没有在谢浔身边的清亮,“有意见?” 很像挑衅。 “自然没有。”沈煊眼眸划过常人不易察觉的警惕。 沈煊最初看祂的时候,祂只是一滩会动且有意识的液体,后来变成?触手怪依然无法沟通,跑了几个月会说话现在又变成?人类混在人类当中。 速度太快了,祂本身就很危险。 沈煊看着眼前身高腿长的青年,抛出提前准备的诱饵,“不想知道谢浔的过去吗?” 第54章 话题很容易挑起谢无濯的兴趣,谢无濯面上的情?绪滴水不漏。 谢无濯很期待哥哥亲口告诉他,目前的结果?来看哥哥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甚至和?692的交易都不愿意透露。 “你想要我用什么换?”谢无濯直截了当的问,人类不可?能只给好处。 沈煊意外?地挑了挑眉,怪物?很懂人情?世?故,可?惜自己没什么想要的,他想了想,“别让他死了,有些时候及时拉一把,能做到吗?” 沈煊和?692共事这么久,多少知道人的意图,谢浔明显是个突破口,也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依照谢浔的性格,他会去做,好奇、自由……都有。 谢无濯眼眸闪了下,扣子在手心碾成?齑粉,细碎的粉末飘落,“不用你提醒。” 沈煊呵呵直笑,双手撑着原木坐上去,月光在地上映出晃动的影子,声音虚幻像谢浔随时会幻灭的人生。 山林里的晚上充斥着各种蛇虫声音,蚊虫也多,谢浔罕见的没招虫,除了冷点?其他的都还好。 夜里刺头带着十几个人走了,顾茗清点?完人数和?几个人商量。 第?二天中午队伍迁移谢浔没跟队,他在林子里晃晃悠悠,把外?套和?背包藏在草丛里做上记号,检查完狙击枪,沿着顾茗一行人留下的痕迹追上去。 到现在两队都没遇见,只有几个人淘汰,速度太慢。 风在林间穿梭,夜彻底压过来吞噬最后一点?亮光,谢浔伏在高地,脸颊贴在冰冷的狙击枪上,倍镜精准锁定顾茗。 顾茗对方他的方向偏了偏头。 倍镜移开?原来的位置,扫向周围,人倒是不少,扳机扣动。 砰—— 枪声如同粘稠的墨水滴入搅乱战局,耳边嘈杂,谢浔赶忙离开?原地,免得误伤,空包弹打人也很疼。 谢浔转身避开?擦过身前的枪弹,迅速从高低滑下去。 “卧槽!茗哥!对面高地到底猫了多少人,这火力太他妈猛了” “三点?钟方向,其他人散开?!交叉掩护!别他妈挤在一起!” 子弹致人于死地般突突射在谢浔刚滚开?的地方,泥土和?腐叶翻腾,谢浔眯了眯眼,极其轻微的声音从谢浔身体里钻出来,重复的呓语。 “杀掉…杀掉…杀……” 突兀的声音吓得谢浔脱口而出卧槽,惊悚程度不亚于那天晚上看见的黑背蜘蛛。 “闭嘴,别说话!”谢浔脱口而出,尖细又疯狂的声音顿时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却犹如跗骨之蛆黏在渗出冷汗的脊背上,甩都甩不掉。 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远,谢浔边跑边给枪补充弹药,停下时风穿过衬衫凉飕飕的。 身后枪声未落,四下无人,谢浔试探地喊,“谢无濯?”现在回忆起来,刚刚的声音很像水母当初学会说话的声音。 没有回应。 “水母?” 没有回应。 只有一个词,周围没人,只有谢浔折断树枝发出的声音,谢浔声音紧绷,“……宝贝?” 不是的话就撞鬼了。 天生带有蛊惑意味的两个字根本不容拒绝,液体在衬衣口袋里跳动,表层因激动而颤抖,“哥…哥。” 如果?不是贴胸口发出的声音,谢浔根本听?不到,声音实在太小,反应过来的谢浔气的要命,真的要把他吓死。 “你不是在跟着沈煊吗?” 液体的声音逐渐大起来,语气急促,“找你,我要找你。” 骤然湿冷的声音囊括着谢浔,“找到你了,哥哥!” 第45章 ^o 骤然阴湿的声音吓得谢浔一激灵。刚转身, 腰被虚无漆黑的触手携带着卷到谢无濯怀里。 怀抱锢的死紧,近乎要把谢浔揉进他?的骨头里,最好能揉进骨头里, 那么他?们就是?完整的一个了。 触感过于熟悉,谢浔本就冷仍被谢无濯身上的温度被冻了下?, 昨晚还是?热的。 “哥哥。”谢无濯贴着谢浔的耳边。 “谢无濯, ”谢浔的脸被迫贴着谢无濯冰凉的脖颈, 胸腔被挤压到喘不过来气, “松开,你要勒死我了!松开……” 谢浔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他?的肋骨要断了。 谢无濯闻言松了些力?道, 触手讨好地拍谢浔背上的灰, 又小心?翼翼摸着谢浔的头发?,谢无濯眼里终于染上一丝人类的温度,还是?黑沉地吓人, “692说抱人, 人会好。” 他?一点?都不好。 谢浔姿势别扭地趴在谢无濯肩上喘气,刚刚听到肋骨咔的一声,谢浔摸了摸还好没?断, 应该是?挤压声, “我真的很好,松开。” 谢无濯闻言缓缓张开双臂,触手却?牢牢锢在谢浔的腰上。沈煊和谢无濯说的不多, 毕竟只有短短一年, 足以让人心?疼的掉眼泪。 所有的谢无濯都没?有参与,这点?令他?十分不爽,要是?早些遇见就好了。 “今晚怎么了?”谢浔严重怀疑沈煊和谢无濯说了什么。谢无濯看起来就不太聪明, 很执拗,一点?小事都能受到影响。 一滴眼泪滑落,谢无濯抿着唇,弯下?腰,拍谢浔腿上沾的灰尘和空包弹粉末。 “沈煊给你说什么了?”谢浔问。 “没?有讲话。”谢无濯低声道。 谢浔的鞋带有些松散。谢无濯单膝跪地,手猝不及防捏上谢浔的小腿,小腿肌肉瞬间绷紧,谢浔不解地低头。 触手帮忙系鞋带,它们只会编三条绳的辫子,勉勉强强揉成不会松的一团。 即使是?低着头谢浔的眼睛依然亮亮的,看起来专注又纵容,简直在溺爱孩子,实际上谢浔根本挣不开,脸上的表情是?惊讶和愕然。 每当谢浔动一下?,触手们急急忙忙牵制,嚷嚷着不要不要……要抱,抱抱哥哥…… 呜呜哇哇,混乱依恋,明明它们可以把谢浔锁着的,偏偏软和可怜的不行。 谢浔的心?脏跟着软化,语气也很软,“谢无濯我抱你,先起来,别跪在我身前。” 以谢浔的视角来看,谢无濯跪的角度极其不合理,格外刁钻,像水母最初说的侍奉。 “哥哥。”谢无濯往上看,下?巴磕在谢浔大腿上,慢悠悠替谢浔整理脏乱的裤子,漆黑如墨的眼睛盛着灰濛的月,也盛着谢浔,“抱一下?吧。” “就一下?。” 谢浔偷偷扣着的衣角被触手们发?现,液体护着衣服拉着他?的手,谢浔脑子乱乱的,最后在沉默中?默许了。 这个拥抱实在不好说,不能算是?绝对拥抱,哦更多是?私欲的占有,触手从腿缝穿过,谢浔的处境岌岌可危。 拥抱变质,谢浔没?有拒绝。 裸|露在外的皮肤简直要把人烫化,呼吸热得要命。四下?无人只剩远处微弱的几声枪响,谢浔依旧紧紧捂着嘴巴,怕声音泄露。 半晌,谢浔张张口,声音被堵在喉口说不出一个字,液体冰凉缠绕,谢浔不由?得蹲下?身被触手半搂半抱到谢无濯怀里。 谢无濯的身体变热了。 抓着作?战服的手指泛白,跪在地上的膝盖都在抖,很久谢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别钻……谢无濯,无濯……” “哥哥你在说什么呀?”谢无濯装不懂,触手挡着怀里的人不曾透出一点?,他?甚至连谢浔的喘息都想吃掉。 外人来看谢浔不过是?倒在他?怀里。 谢浔难耐地动了动脑袋,被折磨的泪眼朦胧,……快要把他?弄崩溃,“我都……没?……教过……” 那天人和怪看的视频太多,谢无濯同样学到很多,加上他?身上本就有触手怪看见洞就想要钻进去的习惯。 手穿过谢浔衣服摁在微微发?疼胸口上,谢无濯吻在谢浔的耳后,细密的皮肤泛起难以忽视的小疙瘩,“哥哥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我找到就是?我的。” “你的你的你的……”谢浔抖着手推谢无濯的手,“不要了,停下?……” “……” …… 事后谢无濯当着谢浔的面如愿的舔了口带着常青藤信息素味的水,他?举着手到谢浔脸前,神?情像海里蛊惑人的妖怪,“哥哥要吃吗?” 谢浔紧蹙着眉瞪着谢无濯,alpha先天主导位和自尊心碎的一塌糊涂,在这件事上他一直被牵着走,到现在腿还有些发?软,谢浔堪堪别开烫人的脸,“自己留着吧。” 话说完谢浔退后几步逃也似的跑了,自己怕是?疯了。 谢无濯站在原地远远地凝望着谢浔的背影,手心?的液体被触手裹走?,一滴不剩。 哥哥跑了,他?早就能预料知道,至少他?也得到了,谢无濯捡起触手递来的枪追人。 谢浔第一次在林子里失去方向,没?头绪地晃悠,脑子空空,一味地唾弃自己一降再降,没?有底线, 刚出一身的汗被风吹的透心?凉,谢浔蹲在放背包相?似的树下?,找不到背包了。 第55章 脸上的温度逐渐下?去,手偷偷摸摸往下?摁了摁,麻疼麻疼的带着后劲的爽。 “哥哥?” 谢浔喘气还没?收回就断了,及时收手,谢无濯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似乎看很久却?没?有任何气息透出。 好尴尬。 谢浔缓缓站起身,避开谢无濯疑惑又脆弱的目光,他?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又好像没?有,谢浔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对不起哥哥,我下?回不这样了。”谢无濯拽拽谢浔的衬衣,“我知道错了。” “我错了哥哥。”谢无濯尝试捏捏谢浔的手指尖。 人突然间变成谢浔熟悉的谢无濯,谢浔人都懵了,他?一直都知道谢无濯在装,但亲眼看到切换又是?另一回事。 谢浔掐着身侧的手,下?次再也不养猫了,再捡他?就不姓谢。 “没?有下?次了。”谢浔说的很没?底气,他?拿谢无濯很没?办法,偶尔脑袋短路,更没?办法。 垂头丧气的谢无濯此刻像只得到罐头的小猫,蹭在谢浔身侧,又紧紧抱住,“哥哥我听话。” 指望谢无濯听话好比看无字天书,三番两?次爬床谢浔早就不信他?。 两?个人搭完帐篷他?又黏在谢浔,绝对不让谢浔离开身侧,比以前更加强势执着。 沈煊这个煞笔绝对和谢无濯说了什么,他?的水母再也没?有以前可爱懵懂了。 谢无濯很喜欢睡觉时说小话,吵的让人睡不着。 不说话总盯着谢浔的睡觉,等谢浔睡了他?才会找一小块不惹人的地方睡觉,再趁谢浔睡觉做点?小动作?。 谢浔遭不住。 “哥哥你还是?很怕我。”每次亲皮肤的时候谢浔身体都会起鸡皮疙瘩。 今晚谢浔并不是?很想说话,他?还没?缓过来劲,躺着时总觉得里面有液体在动,一整个惶恐的状态。 “太凉了。”哪里都凉。谢浔把外套搭在脸上,过了很长时间才掀开外套,谢无濯还在盯着他?看,“哥哥。” 谢浔不确定自己是?否发?出声,“是?不是?……还有的留在里面?” 谢无濯眼睛瞪大了些,没?有液体滞留,甚至连谢浔衬衣口袋里的液体也回来了。 “很难受吗?哥哥。” “很疼?” 看样子是?没?有,有的话谢浔会把谢无濯撵出去,再也不能碰他?。 谢浔欣赏着人慌乱的表情和动作?,直到腰带被扒拉着才谨慎起来,“别乱动我,这回我真会揍你。” 谢无濯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看着谢浔的唇,不自觉舔了舔唇,天知道在侍奉的时候多想把谢浔喘息吃了,让哥哥得不到呼吸,使劲浑身解数求他?。 他?捏着谢浔手指,“那我们现在能亲亲吗?” 谢浔今晚再给感觉自己什么都不剩了,再没?奇怪的情绪促使,谢浔理智的告诉谢无濯,“不能,不可以。” “什么时候可以?” 谢浔也不清楚,反正今晚不可能,“我困了。” “啊,那你睡吧哥哥。” 帐篷被液体圈了层,里面的温度适宜,谢浔的精神?网被谢无濯扰乱以至于他?睡得很好。 谢无濯趴在一侧端详,手指描摹谢浔的脸,吉塔尔山训练结束,他?要带谢浔走?。 哪里都好,只要哥哥别再管这些事。 谁死了都没?关系。 身影压伏,谢无濯咬走?谢浔衬衣上的扣子,“晚安,哥哥。 叠叠绕绕的精神?网下?是?一只断掉触手的小水母,谢浔看到祂眼眸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又做梦了。 “人,你,醒啦!” 这回连上校哥哥都不叫了。谢浔点?点?头,把水母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还是?和之前一样软乎乎的。 水母震惊到不知所措,祂捡到的人第一次抱了他?,明明昨天才跟祂讲话。 “人,好。”触手亲昵地蹭谢浔的手,整个怪都要沦陷。 谢浔起疑,“怎么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上回还是?两?个字。” “啊?”水母仰头,不是?特别能懂,祂虽然能听懂人类说话但人说的意思重复。 新?的想法很快取代现有的困惑。人抱了祂,祂要回赠给自己的人,这个祂是?知道。 水母举起自己的触手,嘴巴微张期待着,“人,吃。” 断掉触手的水母和家里的有很大区别,祂更敏感,外界没?有任何情绪影响到他?,只有谢浔能影响。 可怜又可爱。 谢浔替水母收下?触手,他?对水母的触手没?兴趣。周围依然是?破乱的63区,只不过没?之前那么乱。 水母说话磕磕巴巴,应该是?更早一点?的时间线,再梦几次甚至能知道全部。 水母捧着自己的触手,对人的行为不理解,歪歪脑袋,“不吃?” “我不饿,你自己吃。” 水母含着祂自己的一小截触手,另外的触手拽谢浔的衣服,急得掉眼泪。祂话都说不全没?办法把自己的诉求完全表达出来。 谢浔欸了声,比怪还要急,“不哭,不哭宝……”谢浔发?现自己无法叫出口,“以后吃,现在太小了。” 水母掉着眼泪认真看了看,确实很小,也长不回来了,“没?。” 谢浔手法娴熟地捻揉触手尖,放慢语速哄怪,“放心?以后会长出来的。”此刻帐篷里谢无濯捏着谢浔的手转为十指相?扣。 精神?海里时间飞速,水母愈发?黏人。谢浔不知道陪祂玩了多久。 终于,某个绮丽的午后,灰蒙蒙的63区骤然化作?一片空白,谢浔想自己要醒了,摸了摸小东西。 水母像意识到什么,触手缠绕在谢浔手腕上,留下?痕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留下?,哥哥。” “留下?。” 模棱两?可的回答会让祂产生期待感,回答要恰到好处。 缠绕在腕间的触手倏地松开,蓝黑色的眼眸沉寂,谢浔眼睁睁地看着水母散成一滩黏糊糊的黑色液体朝他?涌过来,吓得差点?跳起来,手撑着地后退。 怪也不准备当了。 谢浔甩开祂又粘过来,怎么都弄不掉,“艹,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别凑过来!……” 祂不会对谢浔做什么,单单抱着谢浔以自己的真实形态。呓语钻进人类大脑里,带着懵懂的天真却?残忍又令人窒息。 “哥,哥,我想,长,到,你的,身体里去。哥哥,我想长,到,你的,身体里……哥哥……” 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融在一起,哥哥可以留在这里,永远都不用?出去。 第46章 uwu 意识轰炸, 谢浔被黏糊糊的?液体压倒在地上无力挣脱。拳头打进棉花里,迎来的?是更深层次的?触碰。冰凉的?液体穿过指缝,攀附而上。 谢浔眼眸暗了暗, 绝对不是断掉触手的?小水母,祂胆子没那么大, 相当?胆小。 只能是谢无濯, 现在状况和他信息素紊乱那次几乎一模一样。 谢无濯有这个能力。 地面伸出的?触手有意识的?缠绕在青年四肢上, 守规矩的?没碰敏感的?地方。 皮肤仍然?起了层小疙瘩, 它们揉了揉,发现无法消除, 只得轻轻覆盖上。 寒意像蛇滑过皮肤, 谢浔手背青筋浮现, 无助的?抓了抓,身?体本能发颤。 他的?思维混成一团,各种念头在脑海里疯狂打转, 眼眸里的?慌乱却在此刻逐渐消失, 谢浔越害怕液体越肉眼可见的?兴奋。 谢浔尝试在脑海中想象谢无濯的?脸,勉强能够接受视觉上的?混乱,身?体却无法接受。 液体滞缓, 畏畏缩缩地收回, 祂有点怕哥哥这样。早早发现祂所有的?伪装,在祂得意忘形时点破。 实?际上谢浔也怕,怕祂真钻到自己的?身?体里。谢无濯一向是不确定因素, 情绪时起时落连带着脑子也不正常。 谢浔轻轻开口, 带着显而易见的?试探:“谢无濯。” 液体听到名字咻地站直。 这状况只能是谢无濯。 谢浔仰颈,嘴角扯出一丝笑,明亮的?眼睛带着挑逗与?悬浮的?液体对视, “好玩吗?” 液体直愣愣的?像强行被冻着的?冰雕,浑身?散发着惊愕和不知所措,连带着呓语卡在喉咙里,哥哥也叫不上来。 谢浔对他的?表情很满意。清楚的?感受到缠绕在身?上的?触手松了力道,粘腻冰冷的?触手不再收紧反而小心翼翼地放松,又?怕谢浔跑了,有点纠结地环着。 主导权在慢慢转移,再不转移谢浔就要完蛋了。 谢浔保持着仰视的?姿势,声音刻意放轻。露出的?脖颈,以及嘴角的?笑都?带着蛊惑人的?味道,吐出的?字清晰地砸在半凝固的?液体上,“真不想要吗?” 眼神?落在液体上,勾起浅显露骨的?欲望,液体无声吞咽,触手们蠢蠢欲动?,意识里疯狂发出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第56章 液体动?也没动?,谢浔觉得还不够。 他微微歪头,目光流转,黑琥珀似的?液体在白色的?世界极其刺眼,上下透不出不见一丝光,“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尾音拖长,牵动?着怪物的?心。 “亲吻也可以。” “——!” 液体兴奋地抖动?,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颤抖,更像烧红的?烙铁投进水里发生反应。 细小的?水珠激烈地跳动?、碰撞,发出咕噜咕噜声的?高频白噪音,冲击人类的?耳膜。 心脏在胸腔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谢浔在这种状态下缓缓地眨了眨眼。 用?力过猛了。 …… “哥…哥……”白噪音中终于挤出清晰的?字眼,取而代之的?不是懵懂的?祈求,而是而是带着滚烫的?,贪婪的?渴,“哥哥,亲我。” 祂始终没忘记要让谢浔亲他,动?作僵硬地俯身?,距离谢浔脸不过一寸,谢浔抬下巴都?能碰到。 距离太近,祂甚至可以看到谢浔微微皱起的?眉头,脸上细小的?绒毛,还有那小小的?唇珠,让祂忍不住想要吃一口。 祂凝视着谢浔,谢浔也在看祂。 额头的?薄汗流入发间,谢浔紧张到脖颈绷直,蓄势待发,手脚却被察觉到的?触手紧紧缠绕,动?弹不得,只能看着。 液体异常的?黑,本体究竟是什么东西,他还一直养在身?边,还搞了那样违背道德的?事,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东西。 两?者偏偏是同一个……生物。 液体持续散发强烈的?威压,谢浔身?体止不住的?颤带着声音有些喘,眼神?依旧凛然?的?像刻刀,“想要就自己来。” 液体犹豫着,祂吻哥哥和哥哥吻祂是不一样的?。 可哥哥无动?于衷,哥哥只喜欢祂拟态出来的?脸。 为什么只喜欢脸! 液体破罐子破摔,反正都?主动?让哥哥看见了,祂总要得到些什么。 拟态的?触手们听话松开,谢浔的?手脚终于可以活动?,未来得及庆幸,下一秒人形的?谢无濯倒在怀里,谢浔急忙侧过脸手挡着唇。 谢无濯吻在谢浔的?手心上,不知道在哪学?地舔了口,舌头凉的?谢浔指尖颤了下。 手心潮湿,痒痒的?。 手和唇触感不一样,谢无濯觉得不对劲,直起身?歪头看谢浔。 谢浔半阖着眼,眼睛有些失神地跟着他,脸和耳朵异常的?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或者两?者都?有。 怪物的?瞳孔不正常收缩,心里几乎在瞬间达到某种特殊的抚慰,暧昧地贴着谢浔发烫的耳朵,学?着人类正常地吐息,“哥哥,你好娇啊。” 空气凝重的?像被按下暂停键,谢浔震惊到许久才缓过神?来,‘娇?’ 谢无濯的表情和他的眼神一样懵懵懂懂,仿佛刚刚只是一句不走心的?话。 谢浔撩起眼皮,想都?没想给了谢无濯一巴掌,有多远呼多远,“谢无濯你找死吧。” 一巴掌下去?精神?网构造的?世界破裂,谢浔的?意识离开前似乎听到一丝得意的?轻笑,气的?攥紧拳头无语凝噎。 再度睁眼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身?旁躺着的?人呼吸混乱,装刚睡醒故意凑到谢浔身?边。 谢无濯喜欢低一点的?姿势抱着谢浔,手穿过拥着谢浔的?腰,脑袋埋在谢浔胸口前。 人类身?上除了信息素味还有自己身?的?味道,像刚晒过太阳那种暖暖的?,谢无濯悄悄大吸一口,“哥哥你做噩梦了?” “……”确实?是噩梦,可为什么小水母能变成谢无濯,以前的?呢? “下次一枪崩了你。”谢浔声音发冷,默默抽出扣上的?手,动?动?身?背对着谢无濯,那句话烧的?他现在都?有些难堪。 手都?没办法给脸降温。 兴许过了十几分钟,谢浔闭着眼尽可能的?随意问,“对你有好处吗?”两?次三?番故意暴露,谢浔真不觉得这样好。 他不想知道。 谢无濯装困,身?体却严丝合缝地贴着谢浔,下巴磕在谢浔腺体处呢喃着哥哥。 谢浔被冰凉又?黏糊糊的?八爪鱼缠上,物理降温。 不知道怪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他确实?怕热,“哥哥你好烫。” 谢浔很久才道:“你好烦啊谢无濯。”为什么总这样,偏偏他有那么一点喜欢,怎么都?推不开。 夜是沉寂的?蓝黑色,谢浔闭上眼是液体涌来,呜呜呀呀说要长在他身?体里,怎么都?睡不着。 他养的?怪物真的?不对劲,喜欢就算了,谢浔现在可以接受,但脑子格外不正常。 失眠的?人蹑手蹑脚出了帐篷,踩过细碎的?粗枝腐叶,一个人对着风沉默好半天,打发时间般在终端搜索恋爱脑和娇同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是怎么回事。 星网没能给出结果。 风吹的?凉飕飕的?,谢浔扯过衬衫,发现掉了枚扣子,明明睡觉前还有的?,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谢无濯喜欢收集扣子,而且只要谢浔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 谢浔不懂,但会给。 小扣子而已,但他不知道自己一开始养着水母,想的?也不过是一只小水母而已。 回帐篷时,谢无濯躺的?板板正正,过于规矩,谢浔看了他一会没说什么,只是在睡前掐了把谢无濯的?脸。 那晚之后?的?事两?人闭口不提,更多的?是谢浔不提,相处中也尽量避开,除了每晚睡觉前谢无濯闹着要亲以外没什么不同寻常。 两?个人把实?战当?野营来过,谢浔提前准备的?平底锅和盐都?派上用?场,森林里什么都?有,抓到什么吃什么。 谢浔尽量把自己会的?都?交给谢无濯,免得以后?他还要生吃东西,谢无濯看着用?心,其实?心里没记多少。 晚上却告诉谢浔自己被692关在鱼缸里,只配吃冰块和金鱼。 小心思明显的?过分。 谢浔问起谢无濯的?过去?,“你怎么被692带走的??” 谢无濯玩着谢浔的?手,拿着手里像稀世珍宝一样盖到自己脸上,“推轮椅被发现了。” “为什么不跑?”谢浔无法抽出自己的?手,干脆由着谢无濯,只要求他别舔。 “哥哥,我不懂。”谢无濯初期确实?不懂,只当?是在玩,祂每天有一点点变化,人类都?能高兴地跳起来。 祂在玩人类的?情绪。 不过后?来学?烦了,祂准备杀掉692离开,却被实?验台上的?照片吸引住,692或许也不记得自己有放照片。 照片被液体吞吃入腹,祂为感谢692自愿留了下来。692疑惑前天刚刺杀他的?液体,第二天突然?就安顺了。 可怜的?酸酸感不可收拾地爬满整个胸腔,谢浔瞥了眼谢无濯,人在拿他的?手闷自己,看的?谢浔头疼。 他可怜个什么。 “哥哥你呢?”谢无濯转头,把谢浔的?手捂在脸上。 关于过去?的?谢浔都?不想说,特别扯淡。 本着等价交换的?原则,谢浔道:“被骗进来了。”这句是实?话,陆上将找上他威胁加哄骗,说进军部容易弄到钱。 谢浔就来了,不来他就要死,替身?也是。 谢无濯期待着下文,垂着眼不敢太彰显,怕谢浔不愿说。 谢浔给自己找事做,捣鼓着敞开的?衣领,有些幼稚到:“不想进军部,不想来这,也不想去?12局。” 在无菌室长达一个月治疗信息素紊乱后?,他就开始摆烂。 谢浔终于反应过来,看向一直不吭声的?谢无濯,人正在无声掉眼泪,谢浔诧异,泪点低的?过分,“你哭什么?我都?没觉得这有多让人伤心。” 他谨慎又?礼貌地遮住谢无濯的?眼睛,对方湿漉漉的?长睫毛挠着他的?手心。 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是他的?事。 “其实?哥哥也不想带我走的?,对吧?”谢无濯轻松锢着谢浔的?手腕,蓝黑色的?眼眸看的?人头皮发麻,掉下的?眼泪又?弄得谢浔不自在。 “我跟着也不想带我,对不对?” 是这样的?。 谢浔绞尽脑汁想到几句自认为的?花言巧语,“我当?然?会带着你,毕竟你是我的?。” “宝贝你总哭也不是个事啊。” “……” 花言巧语无法得逞,谢无濯对情绪的?感知异常,他知道谢浔在骗他,“哥哥我可以带你走,你不喜欢的?地方都?可以不用?去?。” 谢浔噎了下,突兀的?笑出声,被禁锢着手腕也不在意。 谢无濯很偏执很喜欢在他面前装乖,撕裂所有的?拟态他的?占有欲才最?恐怖,他说的?带走未必是跑路。 谢浔笑着问:“你是不是想把我关起来?” 第57章 谢无濯欺身?压过,谢浔的?表情变得平淡,态度随意,看起来一点都?不怕,“谁都?找不到的?那种?” 第47章 (* ̄3 ̄) “哥哥我是这样想的。”谢无?濯松开桎梏的手腕, 浑身酿着委屈的情绪。他趴在谢浔身上掉眼泪,“可你又不愿意跟我走。” 温热的眼泪浸湿衬衫弄湿脖颈,谢浔躲开挠下颌的头发, 感知到谢无?濯正缓缓抱着他的背,很慢很慢。 脖颈不知道被那里蹭了蹭, 谢浔痒的想笑, 也不是痒, 他就单纯的想笑, 觉得谢无?濯在痴人说?梦,一个小水母能给他带来什么, 心里又微微泛酸, 他又好像什么都懂。 明明本来像养会说?话的猫猫牌水母。 “我也就只想要你一个。”谢无?濯闷闷的声音在谢浔耳边放大。 简单的一句话像根引线在不知不觉中点燃过往, 眼眶在没有意料的湿润带着不清道不明的缘由。 情绪翻涌,谢浔喉咙哽咽的厉害。 谢无?濯好烦啊,特别烦, 早知道就……不养了。 手臂轻轻挡着眼睛, 谢浔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紧接着胸口的压力?骤减,连绵的吻在脸颊上泛滥。 笨拙又克制。 谢无?濯想, 他应该吻在哥哥眼睛上把眼泪都带走。他用脸颊蹭谢浔的脸, “哥哥别难过。” 一道轻的像不存在的声音在谢无?濯耳边响起,“没有。” “我知道,哥哥。”谢无?濯附和, 紧紧抱着现在。 液体?纷纷在暗中探出, 抚摸着青年裸露的皮肤给予自认为的安慰。 —— 公?平起见,谢无?濯在实战中幸存没有他的名额。 前?十名有些?水分,没实力?要看抱的大腿能不能护住自己, 比如苏子帧。苏子帧和顾茗认识,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登记处,苏子帧雀跃地?就差跳起来,叭叭讲怎么如何苟到最后?。谢浔祝贺人几句,回头拽谢无?濯,“别盯人。” 对方同样在看谢浔身旁的谢无?濯。 那晚过后?,谢无?濯对顾茗的印象极差,本来还好,因为他从顾茗那里知道亲人是可以?强硬的。 谢无?濯说?声好,乖乖收了视线。开始捏谢浔的手,动作幅度不小,难免有人注意到。 秦幻接连啧啧几声,阴阳梁教官磨磨唧唧导致别人得逞。 梁家祐回头看了眼,他对谢浔印象不深,不清楚秦幻在说?什么,随便打哈哈回应,搞得秦幻都以?为梁家祐失忆了。 “你不记得了?” 梁家祐推着秦幻走,回去要算综合积分,忙的要命,“记得记得,人长得挺好看,我动动色心怎么了?” 跟上回的回答完全不一样,秦幻大惊失色,“靠,你脑子傻了。” “嚷嚷个屁,走不走!” “走走走,哥,梁哥,别丢下我啊。” “……” 目送车队离开,谢浔抽回被捏着的手,谢无?濯啊了声只抓了几下空气?。 “人很多,你在外面的名义是我弟弟。” “不能太黏人。”被别人误会有点怪。 “捡的不行吗?”确实是捡的。 “……行。”现在找的借口都没漏洞了。 沈煊再次见到谢浔时故意欸了声,谢无?濯听后?像受刺激一般突然躲在谢浔身后?,看起来很害怕。 谢浔:“……” 沈煊:“……?” 风筝线的事沈煊说?自己管,截止到目前?依旧没有上报给692,谢浔为避免生事,装不知道。 沈煊带着兴味扫了眼谢无?濯勾着谢浔的手,眼睛微微眯起。 谢无?濯气?质和那晚不一样,有些?害怕,像自己揍过他。 沈煊碰都没碰。 谢无?濯看似在偷看沈煊,实际上也是,在谢浔耳边小声说?什么。 沈煊终于发掘点相似之处,挑了挑眉梢,看向谢浔,皮笑肉不笑的调侃:“谢浔啊谢浔。” 不加掩饰的调侃,谢浔活动活动手腕,“有事?” 沈煊笑着不答,眸光一直落在谢浔身上,像提醒又像告诫。 谢浔看得出,低头不走心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他都知道,那又能怎么办 上车前?谢浔率先开口,“我开车。”上回太遭罪,他再也不会坐沈煊的车。 ——住宿区。 谢浔洗完澡出来时谢无?濯正趴在床上看终端,神情格外认真。 怪物之前?没有电子产品,终端对他来说?吸引力?很大,给人感觉不像玩游戏。 多看看也没什么。 谢无?濯听见动静抬头,三两步走到谢浔身边,目光随着谢浔发梢滴下来的水,“哥哥我给你吹头发吧?” “你怎么对这感兴趣了?”谢浔不理?解,也不想要,被人摸头好冒犯。 恐怕只有谢无濯喜欢。 然后?,谢浔眼睁睁地看着谢无濯的眼神从期待到黯淡。 手不自觉紧握吹风机,谢浔不习惯依靠别人,小事更是,但可以?试试,“你会吗?” “会!”谢无濯立马应声,带着谢浔坐在凳子上,生怕晚一秒人反悔。 吹风机的原理?谢无?濯都知道,怎么用对他来说?很简单。 柔软潮湿的头发穿梭在指缝间,手指擦过头皮让谢无?濯心跟着颤着。 脑袋给谢浔一种?在别人手里盘的错觉,随时都可能被拧脖子,谢浔总归不习惯,借着看何沉年前?两天?发来的文?件转移注意力?。 文?件是谢无?濯的实验数据,两份。 谢浔当着谢无?濯的面点开复核文?件,吹风机的风声呜呜的响,谢浔浏览的速度不快,手指在终端屏幕上滑动,内容和他想的差不多。 谢无?濯的存在维度超过现有的认知,甚至连变异的生物都算不上。 祂的形象更贴近二维世界创造出的高维生物,最让人的费解的是类似于蜘蛛网状的精神网,层层蔓延,没有边际。 精神等?级不低。 文?件上的每个字都在强调谢无?濯的危险,谢浔却面不改色地?关了终端,仿佛只是浏览一份普通报告。 没事做更能清晰的感受到谢无?濯的手在脑袋上抓来抓去。 “谢无?濯。”谢浔喊了声,声音不大,并不期待谢无?濯回应。 然而风声停了,谢无?濯几乎是同步按下了关闭键,似乎一直在分神留意着谢浔的动静。 他或许看见了报告,谢浔猜。 谢无?濯微微俯身,脸凑近谢浔颈侧。谢浔侧头往上看,两人脸颊仅差一点贴上。 谢浔的目光不自然地?转到谢无?濯脸上,头又往另一侧歪了歪,几秒下来小动作多得要命。 “怎么了哥哥?”目光扫过腺体?的位置,谢无?濯捏着谢浔的衣领盖了盖。 谢浔声音听起来平静,仔细听不稳,“会喝酒吗?” 谢无?濯没喝过,但闻过谢浔身上的酒气?,那晚不愉快,“你很担心吗?哥哥。” 今晚有篝火晚会,庆祝实战结束,一群alpha聚在一起当然要喝酒,谢浔酒量不差,也谈不上好。 谢浔开玩笑:“你醉了我扶不起。”天?知道谢无?濯压在他身上时候有多沉。 事实证明谢无?濯一杯倒的含量。 谢浔这次坐在教官边缘的位置,谢无?濯紧邻着他坐,大家都没说?什么,集体?默认。 这种?庆祝晚会都有几个出色人物,比如这次实战积分排名第一的顾茗和抱发小大腿成功的苏子帧。 692称腿疼不方便参与,沈煊这次倒是没请假,他在军基的身份高,有几个小迷弟终于见到人正聊着天?。 梁家祐似乎彻底忘了和谢浔的事,被气?不打一处来的秦幻薅去医生那看脑子。 谢无?濯当水母时谢浔喂它最多的是小零食和营养液,他对红红绿绿的菜很感兴趣。 竟然会用筷子,谢浔挑了挑眉,有点聪明。谢浔把向后?厨要的叉子放在碗里。 “哥哥给我准备的吗?”谢无?濯压着声,所有人都没有只有他有,哥哥偷偷给他拿的。 “嗯。”那么多人,万一发现不会用筷子,谢浔都不敢想有多尴尬。 “好了,我过去一会,记得别喝酒。”谢浔不清楚谢无?濯的酒量,最好别喝,谢无?濯听话的应了。 被几个小朋友拥着的沈煊远远地?瞥了眼,正好看见谢浔伏身对谢无?濯说?什么。 诡异,特别诡异,无?法?理?解的诡异,沈煊腹诽,转头对着几个小孩笑笑,“可以?啊,军基没嫌人管头发。” 谢浔不喜欢这种?场合依旧应对自如,都是些?年龄比他小的青年,嘴上夸夸让他们继续保持自信心。 人和怪的思?维不同频,谢无?濯盯着杯中像水一样的白色液体?,气?味刺激的他皱紧眉头。 他看着火光映照下的谈笑的哥哥,想不明白最后?是那样的结果?他知道的还是太少了,没有人愿意告诉他。 第58章 大脑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冲占,谢无?濯端着杯子,学着谢浔的样子‘灌’下去,入喉辛辣差点让他直接吐出来,哥哥怎么能喝这种?东西。 高浓度的酒在非人的身体?里冲撞,扩散,网状的精神网黏成一团,谢无?濯迷迷糊糊地?撑着脑袋最终趴在桌子上不醒人事,过了几秒硬撑着坐直身体?,又光荣地?倒下。 谢浔应付着几个热情的新兵,余光瞥见人影倒了两次,谢无?濯成功将谢浔的注意力?拽到身上。 幻视谢浔脑袋疼,幸好没再起来。谢浔放下心,过了会去拉谢无?濯。 谢浔手刚碰到谢无?濯,人就缠在他胳膊上,像水母一样没骨头,软绵绵的。 他的眼睛被酒刺激的很红,湿漉漉又茫然地?看着谢浔,“哥哥,我眼睛好热。” 谢浔闻到淡淡的酒味,还是喝了,好奇心一直这么重。 谢浔大脑转的慢,迟了会才去碰谢无?濯的手,看起来呆呆的。 他自己也喝多了。 “喝了多少?”谢浔有些?晕,蹲下身,手掩着脸,另一只手自然而然放在谢无?濯腿上,小声抱怨沈煊不做。 腿上主动放的手让谢无?濯的灵魂都要飘起来,酒醒了大半。 “不知道。” “嗯?”谢浔抬头,“那味道怎么样?” “不好。” 谢无?濯弯下身眼神不曾离开谢浔,谢浔晕的厉害,猫在谢无?濯身边,两个人不间断说?着小话。 谢浔穿的私服,手掩着脑袋外人看不见脸上的表情,谢无?濯也不会让别人看见。 沈煊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再看时两人已经走了。 人是他故意灌的。 喝酒后?的谢无?濯更黏人,恨不得挂在谢浔身上,话倒是不多。 早知道这样,当时应该喂祂酒心巧克力?,水母醉的话应该会可爱,谢浔是敢想的。 谢浔想逗逗晕晕乎乎的谢无?濯:“如果在63区遇到你的不是我呢?” 谢无?濯歪头疑感,不是每个人都是哥哥。 因为酒的缘故,蓝黑色的眼睛有些?散,没有焦点,意识里拟态出复眼全方位看着谢浔眨呀眨,亲亲,亲亲…… “我会把他当食物,但……” 谢浔依稀记得自己死前?说?的话,让水母把他当食物,祂怎么都不肯吃,一直掉眼泪。 眼泪这种?随时会落下的东西,可有可无?,坚持砸在石头上。会坑坑洼洼。 谢浔不是石头,他对情感慢热又纠结,看起来钝钝的,心又软的一塌糊涂,穆隐耀说?过,谢浔没在意。 属于他和谢无?濯的虚无?缥缈的羁绊在时间下早已凝成实质。 对谢无?濯来说?,比爱先来的是依恋感,对谢浔来说?,是一点一点渗透。 “谢无?濯。”谢浔打断。 “…哥……”影子拉近,谢浔倾身吻在谢无?濯上唇的位置,简单又纯粹的吻,没有深入和缠绵,一触即分,轻飘飘的像羽毛剐蹭。 复眼叫嚣,迷糊的怪物大脑乱糟糟的,没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甚至连浅尝都没有得到。 “不是一直想要的吗?”谢浔撩起眼皮,嘴角含笑,看似应对自如,实则紧张地?掐手指。 谢无?濯直直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傻了一样。 先例太多,谢浔预感不对,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微小的动作在怪物复眼里无?限放大。 人形的拟态在崩溃的边缘,白皙的皮肤破裂,黏糊糊的液体?从里面淌出。 谢浔紧张地?吞咽,想跑都来不及,刚酿起来的暧昧氛围烟消云散:“谢无?濯!” 这他妈有监控啊。 触手卷过谢浔的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怪物尖锐的声音混着人类的声线,害羞又期待:“哥哥,能再来一次吗?我都没有感觉到。” 第48章 (o⊿o)? 谢浔身上汗毛直竖像被吓炸毛的猫, 仓皇别?开脸,“没了。” 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到,他都有感觉。 谢无濯期待感落空, 抿了下唇,握着?的手也缓缓收回?。眼?巴巴醉醺醺地看谢浔的眼?睛, 重?复着?‘没有了’。 委屈简直要溢出来。要说谢无濯装, 他确实能一直在谢浔面前装下去?, 要委屈也真委屈。 没好好珍惜。 风带来微薄的酒味, 两个人对视中谢浔最先垂眼?。 谢无濯的半张脸由黑色的液体组成,内里似乎形成漩涡洞, 全方位无死?角地凝视着?谢浔, 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不过一个吻而已, 他都这样?的,谢浔半阖着?眼?,轻轻吻在谢无濯的唇上, 腰间的触手沿着?青年的衣服嗖嗖的往上爬, 整个覆盖住。 谢浔瞥了眼?,背过手和触手们争执,触手化?成液体穿梭在谢浔指缝间, 怎么都抓不住。 对祂们来说这更像多方位满足的亲亲。 吻停留的时间比第一次久, 谢浔放弃的收回?手,学着?水母之前的行为,很轻的含了一口。 晕乎乎的怪物瞳孔陡然放大?, 眼?泪扑簌簌掉落。 因为一个吻, 怪物忍不住掉眼?泪。 谢浔怔了怔,又怕又懵。因为喝酒反应迟缓,松松抱了下半人的怪物, “怎么能哭了。” 明?明?胆子?那么大?,得到还会情不自禁掉眼?泪。 所幸眼?泪没有持续太久。回?去?后,谢无濯洗漱完站在门缝前看谢浔洗澡,怪晕的厉害干脆蹲在门口,脑袋磕在门上喊人。 他不常叫谢浔的名字,一直喊名字很奇怪。 谢浔先前被吓出一身冷汗,身上黏腻的不舒服,被水汽蒸着?晕晕地洗。 水声阻隔盖过去?的细微声音里全是他的名字,“别?喊了。” 声音识趣的停了会,没几秒又开始了。 洗过澡的谢浔比想象中困的多,沾到床就要睡着?,奈何身边有个磨人精。 谢无濯忍不住:“哥哥,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谢浔想了想,“要好久,好久。”才能在一起,虽然说两个人目前没怎么分开过。 谢无濯听到的是,我?们要在一起好久,好久。 液体在今晚异常激动,拟态的维持对祂来说很难,液体吻着?谢浔的眼?睛,“我?爱你哥哥。” “很久,很久。” 谢浔困睡了,下意识捏缠绕在手里的触手,触手扩散反而把人拥的更紧了。 怪的兴奋维持到天光擦亮。谢无濯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谢浔发癔症。 昨晚历历在目。 谢无濯清醒后伏身埋在谢浔颈间,来回?蹭了蹭,并没有去?舔舐alpha脆弱敏感的腺体,他想要别?的,“哥哥。” 谢浔浅浅的应声,随手揽了下谢无濯的头?,更像谢浔要的,“别?闹我?。” “头?疼?” “……还好。” 看起来不怎么清醒。 谢无濯小心翼翼地捏着?谢浔的脸,人类的皮肤都是软的。 谢浔没当回?事,顺手抓抓谢无濯的头?发,现在没到训练的时间,醒这么早。 “我?睡不着?,哥哥。”谢无濯解释。他越看越迷,扯被子?跪坐在谢浔的大?腿上,鬼鬼祟祟脱人的衣服。 谢浔在家?穿睡衣,在这里本来只穿内裤,因为某些原因,不得已穿了上衣。 身下冷嗖嗖的,谢浔半梦半醒间感受到腿间的膝盖,疑惑的闷嗯出声,脱口而出谢无濯的名字。 谢无濯爬到谢浔上方,拨弄谢浔的头?发,“哥哥别?睡,我?们做吧,哥哥。” 还有两个小时他就要走,再耽搁来不及了。 谢浔大?脑没理解透谢无濯说要做什么,手往上摸到不对,最后一点困惑烟消云散。 两人大?眼?瞪小眼?,谢无濯星星眼?,谢浔脑袋缓缓打出问号,不做两个字清晰地敲在谢无濯脑壳上。 谢浔拉过被子?往身上盖,他脑袋不清醒,没时间应付谢无濯。 谢无濯争辩,试图找到恰当的理由,“可我?们都亲了啊,亲了两次。”两次都要拿出来。 “亲不是做的意思。”谢浔迟了会补充,“给我?穿上……我?自己穿。” 交给谢无濯,免不了弄些什么,他有时候色起来单纯的让人找不准方法应对。 比如现在。 谢无濯默默移开身,谢浔以为他消停了,闭上眼?准备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接着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的腿根,眼?泪不由分说啪嗒啪嗒掉。 温热的眼?泪滚落,沿着?腿根线一路往下,流向深出。 冰凉,潮湿。 谢浔心脏猛跳,……骤然紧绷。这个时候谢无濯还在委屈地控诉谢浔,“为什么啊?亲过明明就是要做的,为什么不能?” 当然不能。谢浔受不了,枕腿就算了,还哭,哭就算了,为什么要在他腿根哭,“谁告诉你的?” 第59章 眼?泪多得要命,贸然滑过带来难以言喻的触感,逐渐汇集又湿的难受。谢浔攥紧被子?,气息不稳,“谢无濯,你不要脸。” “哥哥我?没有做。”谢无濯不解地在谢浔腿根埋了埋,沾湿的头?发蹭的人一阵火,喘息不受控地泄出。 “谢,…无濯。”腿根忍不住发颤,谢浔特别?想翻身夹紧腿,事实上他确实做了,又难受的分开,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毫无气势,“滚。” 谢无濯迷糊的啊了声,不肯走。 怪异的潮湿感让人彻底恼羞成怒,谢浔抬脚把怪踹到一边,掀开被子?头?也不回?的跑向浴室。 甚至是光着?脚。 谢无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毛从床上爬起,漂亮纯良的脸上勾起不符合的笑,眼?神充满算计。 哥哥关门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身上都是红的。 怎么能那么可爱。 浴室水声响起,怪把自己蒙在谢浔刚刚躺的被子?里,回?忆谢浔的行为,被腿夹着?脑袋有点喜欢。 啊啊啊,他就说哥哥很娇,哥哥果然在床上很娇,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好想一直看着?,可他要去?训练了。 —— 外区犯罪头?目驾驶民用e9260型号机直冲军部大?楼,军部爆发剧烈爆炸,伤亡惨。 谢浔拿上之前的终端出门,俞副官的信息简单,让他不要担心,谢浔选择给陆上将?拨了过去?。 第三个对面才接听。 谢浔虽然对军部没多少感情,但他是军部的人,多少有几分关心,“上将?,军部怎么样??” 陆沧指挥着?几个人,终端调出作案头?目,“情况比预想中的要好,不用担心,在吉塔尔山的情况还好吗?” 比预想的好,情况估计很差,陆沧的一路走来和大?多数人不同,对事物的评判也不一样?。 谢浔没再多问,丝毫不掩饰现在的情况,“没什么新意。” 有点不敢带他玩。 谢浔听到打火机的声音,陆沧不多抽烟除非遇到棘手的事。 谢浔刚想开口,终端没信号了直接切了,接连几个一样?的结果。 什么破地。 谢浔回?到休息室,喝了口机器人给他倒的茶,瞄了眼?692,“沈煊呢?” “接到信息走了。”692把完好的机械鸟送给机器人,机器人抱着?小鸟在休息室里转圈。 机器人,机械鸟……都不怎么好。 “军部现在怎么样??”692问。 谢浔犹豫现在直接回?去?还是静观其变,后者占比大?于前者,12局的监狱部局网对692的意义在哪里谢浔没弄清。 再深谢浔不敢妄加揣测。 “还好,炸的都是些新引进的精密仪器,人员伤亡较少。” 692点头?,他比谢浔提前知道结果,“茶符合口味吗?” 谢浔眼?里毫无之前的散漫,很冷静地思酌,“有些苦,但总体味道不错。” 谢浔说着?喝了一口,很清淡的茶叶。可压在谢浔身上的筹码远远大?于本身具有的价值,692找错了人。 “我?想去?63区转转。”训练后期谢浔参与的不多,很空闲。 692知意,“崔璟会联系你。” 谢浔离开休息室,去?悬崖转了一圈,他无聊地揪叶片,民用客机的编号很巧是一个人的生日,很巧那个人又走了。 692全方位监视暂时没有能力做出这么大?的阵仗,究竟会是谁? 这么做有什么利益可图? 周围没人,谢浔随意躺在草地上晃荡着?双腿,享受虚空,“军基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是好鸟。” 这么看来谢无濯正常多了。 如果自己真的走了,谢无濯怎么办,谁能帮忙看着?偶尔维持不住人形的怪物。 692pass,可能会上升到威胁。沈煊走了,排除。梁家?祐看着?靠谱,秦幻不靠谱…… 谢浔回?去?时天边刚暗,走着?走着?他绕到医护室,瑞迩正看梁家?祐大?脑全息影像图,看见人来笑着?拉开椅子?。 梁家?祐说他对谢浔印象不深,零星见过几面。头?没受伤,没有注射针剂,更没受过刺激。 就把一个人忘了。 而谢浔同样?奇怪,直升机爆炸竟然只有擦伤,他都是往上虚报,避免引起怀疑。 “身体出问题了?” “没有。”谢浔偶尔觉得自己不对劲,在谢无濯不在的时候,无缘无故担心,这种?状态延续下去?不会是他想要的。 谢无濯会照顾好自己,他以前当水母那么多年都有好好活着?。 “做个心理检查。”谢浔语气松散,说的像喝水一样?简单。 瑞迩皱皱眉头?,“上校,你知道的,心理出现问题的人不能待在军部。”会被请退。 不待在军部才好。谢浔挂断谢无濯的终端,“没事,军部要求做的。” 据瑞迩所知,军部每年会进行体检,内容繁多,距离上年的体检刚过五个月。 “上校,我?不是相关专业的,只能提供针对型的调查问卷,具有主?观偏差。” 谢浔回?去?会找更专业的医生,现在更多是急于求真,“发我?终端上就可以。” 问卷结果跳转,方便谢浔回?去?做题。两百多道题做的人耐心渐失,提交结果门突然被打开。 谢无濯几乎是飞扑到谢浔怀里,把人压在床上紧紧抱着?,亲亲脸和唇角下的痣,“哥哥,我?好想好想你,为什么都不接我?的终端。” 身体猛的被压在带来的震感在身体里回?荡,谢浔匆匆瞥了眼?结果,没看清,“等等,谢无濯,等下,……” 终端屏幕明?明?灭灭,黄色的皱皱小人下清晰的写着?——轻微分离焦虑症。 第49章 (#`o′) 等等像某种催化剂, 脸和脖子像被?大型猫科动物舔了一遍,灼烧感挥之不去。 谢浔微拧着眉,不太相信这个结果, 很扯。谢无濯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循着谢浔刚刚的目光看过去。 “看着我。”轻轻缓缓的声音在?黑夜里流淌, 谢无濯怔了怔, 被?命令的对?视牢牢攫住。 谢浔看到对?方眼睛中的自己, 谢无濯呆呆愣愣。 魂又丢了? 谢浔拽着谢无濯的衣领, 带着泄愤和安抚的意味亲了两口,背过手腕, 终端屏光熄灭在?被?子里。 谢浔对?怪放狠话:“下次要是再和今天早上一样, 我揍死你?。” “都不学点好的。”行为完全不符合常理, 令人捉摸不透。 早上,谢浔洗完澡出来谢无濯已经跑了,比平常提前一个多小时。 谢浔郁闷又无计可施, 直到现在?才抓住谢无濯的小辫子。 谢无濯脸上带着莫名的潮红, 知错的把脑袋枕在?谢浔身上,眷恋地舔着被?亲过唇角,一个劲的嗯嗯, 保证下次不会了。 谢浔太清楚他, 只嘴上答应的乖巧,事?实上屡教不改。 谢无濯嗅了嗅,突然支棱起来, 哥哥身上是医生?的味道, “哥哥你?生?病了?” “没。”谢浔无所谓的态度,问卷包含主观判断,走?心?做错了。他怎么可能分离焦虑, 自己又不黏人,偶尔纯粹的担心?罢了。 “真的吗?哥哥。”谢无濯追问,心?里迫切的想喂谢浔触手吃。 谢浔点头,顺势推谢无濯,谢无濯像扎了根,纹丝不动,“喜欢压人?” 放在?水母身上不明显,放在?谢无濯身上,每次都要压着缠紧谢浔才安心?。 谢无濯眼神闪烁,磨磨蹭蹭爬起来,“哥哥不喜欢吗?”说到不喜欢,声音低下去,飞快地扫眼床上人的表情。 谢浔挑了挑眉梢,怎么又过来反问他,没有alpha喜欢被?压。 他的目光追着谢无濯,灯光在?人瓷白的脸上切割出来分明的明暗线,唯独眼睛是纯良无害,深出的情绪被?黑蓝色吞噬,谢浔触碰不到。 为什么要拟态成比自己要高的人类,小一点很好,太大总有种受制的错觉。 谢浔不回答谢无濯的问题,在?人多次瞟他时伸出胳膊,手指自然而然垂着,像无声的邀请。 谢无濯瞳孔骤缩,视线刮过青年被?揉乱的衣服,略遮眉眼的发,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拟态出的心?脏砰砰乱跳。 是喜欢的意思! 呼吸几?乎屏住,跃跃欲试的指尖触碰到,继而整个握住,“哥哥你?同……” “拉我起来。”谢浔及时打断怪的超纲的想法?。 谢无濯愣了下,缩小的瞳孔渐渐放大,和他想的不一样,但可以摸手,这样也很好。 谢浔不是被?拉起来的,而是一股熟悉柔韧的同向?力揽着后?背缓缓带起来——触手。 谢无濯的触手很迷,又怂又要。谢浔梦里见过后?出来的频率极高,不是搂腰就?是别的。 第60章 谢无濯同样如此。 谢浔眸色渐深,反手握着谢无濯的手,撩起眼皮正正的看谢无濯,毫无征兆地吻在谢无濯的手间。 谢无濯为所欲为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反而是谢浔主动亲近,他每次都害羞到脑袋里冒粉色泡泡,溃不成军。 吻和吐息落下,怪忍不住蜷缩手指,心脏猛跳到意识恍恍惚惚。 谢无濯控制不住磕磕绊绊,“哥哥,为什么,给我这么多?” 已经到恐怖的地步。 谢浔松开手,双手往后撑着看谢无濯,眼里的笑意不深,带着戏谑,“哪来这么多问题。” 亲个手而已,谢无濯做的比这过分的多。 自认为得到太多的怪同手同脚,魂不守舍的飘到浴室。 谢浔得逞笑过后,缓缓收敛,躺床上重新做测试题,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军部被炸荒谬的像帝国政府中央大楼被炸飞。 打脸又<a href=https://www.52shuku.net/tags_nan/gaoxiao.html target=_blank >搞笑。 谢浔望了望没动静的浴室,不至于这么激动,只亲了下手。 浴室瓷砖冰凉,谢无濯靠着瓷砖滑下,贪婪地尝着化成液体的触手,其余的液体争先恐后掠夺着。 “哥哥好奇怪。”谢无濯开口,非人的模样声音也发生改变。 液体化为触手们在意识里纷纷说自己的想法,“带走带走!” “关起来关起来!” “亲亲亲亲,亲……” “……” 它们说的谢无濯都考虑过,没用又叽叽喳喳,“你们好烦。”谢无濯说。 张牙舞爪的触手们顿时焉吧收回,感敢怒敢言,“怪坏,我们要找哥哥……哥哥抱……” “讨厌你……” 它们无法主动从主体剥离,只能在意识里徒劳无功的叭叭对谢浔的依恋和渴望。 像它们说的长到哥哥身体里,就是完整的一个,可是哥哥会伤心。 那晚稀碎的记忆频繁闪过,触手们把谢浔从头到脚舔了个遍,谢浔像沉在温暖的水里般不真切,意识迷蒙。 混乱中睁开眼,谢浔主动往谢无濯身边靠了靠,“在弄什么啊?” 兴奋的拟态擦过唇下痣,摸摸索索碰到谢浔的上唇的唇珠,想往嘴里探时被谢无濯扔远远的。 不听话的触手很讨厌。谢无濯小心擦过谢浔的唇,眼里是纯粹的占有,“没有,哥哥,什么都没有。” —— 谢浔规规矩矩陪练中发现谢无濯是个双标怪,在外冷酷无情,一到他身边黏人又爱哭。 这种强烈的反差很吸引谢浔,像是他独有的。 去63区的前夜,谢浔罕见的失眠。谢无濯也没睡,只是安静地、一遍遍摩挲着谢浔的手指。 谢浔尝试抽出,谢无濯紧紧攥着,谢浔看着黑暗中谢无濯的轮廓,想起正事,“无濯,692和梁家祐你更喜欢谁?” 谢无濯不理解两个人因为什么原因站在等同的位置对比,“哥哥,我都不喜欢。” “我知道,非要选呢?”对比之后总一个不那么讨厌。 谢无濯埋在被子里,拿谢浔的手挡在脸上,难以启齿,“……梁家祐。” 谢浔笑了又不爽的啧了声,客观评价,“他看起来很正常。” 谢浔不怎么会看人,他对穆隐耀第一印象是长的张扬的安静的美o,相处下来不怎么对。 没认真了解,不评价。 谢无濯拉开紧握谢浔的手,眼皮上的痣时隐时现,语气带着恳求,“哥哥,你能告诉我你的打算吗?” 还没到时间,谢浔不会说,同等的他回应谢无濯,“我能看看你的本体吗?” 谢无濯慢慢松开手,巨大的落寞和自卑瞬间淹没了他,声音低哑带着哭腔,“哥哥我不好看的,会吓到你。” 692对祂最多的评价是‘好丑’,没有生物能长成一滩的样子。 谢浔在谢无濯身上受到的惊吓不在少数,谢浔想起梦里的黑漆漆黏糊糊的液体,无非是长的与众不同了点,怎么能这么伤心。 谢浔揉了揉毛茸茸的头发,试图通过这讲道理,“你看吧,这都差不多,人总有自己不想说的,你也有。” “能理解吗?”谢浔脑袋抵着谢无濯,捎带捏了捏人的脸,一手的水。 “可是哥哥,我本来就是来救你的,我是因为你而存在的,我不需要知道这些,而且……我长得真的很不好看,你还喜欢漂亮的。” 说到漂亮声音止不住抽噎,丑像是他的罪过一样。 谢浔哑然。他确实喜欢漂亮的,没有人不喜欢漂亮的,谢无濯显然伤心到极致,仿佛不好看谢浔会不要他。 谢浔亲亲谢无濯的脸安慰,“可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有自我。” 谢无濯太黏人,几乎把谢浔的一切奉为圭臬。如果把挽救谢浔当他的目标,谢浔情愿不要。 “自我,你自己构建的,别把我的一切凌驾在这上面,懂不懂?”看着对方迷茫的眼神谢浔意识到自己说的太深了。 不应该这么教。 “好了好了,我说多了,别哭了。” 没用。 谢浔开始夸他的怪,“宝贝你很好看,水母也很可爱,人也是……” 谢浔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提,好难哄,夭寿。 63区作为物种试验区,内里面包含大量限制性的生物实验,比如把死去人类的腺体移植到生物上,这都是帝国违法的。 谢浔终端调处通行令,一路畅通无阻,车子停靠,谢浔下车时外套内衬口袋里水母戳了戳他。 早上起来就这样,伤心过度缩水了。 63区的构造很普通,类似于私人豪华装造的实验室,人员很少,外部警戒森严。 谢浔对里面没兴趣,一个人带着怪物在外围晃悠,靴子踩过砾石发出单调的咯咯响声,小东西的触手时不时戳到他的肋下。 胸前的弧度让水母忍不住多看,感觉是软乎乎的,祂没怎么捏过。 想碰碰。 63区周围没有标志性的建筑,空旷死寂,谢浔凭借梦里大致方位找到地方,在实验区的后右方。 谢浔并没有预想的那边惆怅沉重,竟然觉得有几分好笑,四年后死在这么一小块地方,身边跟着个破破烂烂的水母。 “还伤心呢?”谢浔掀开歪头和大眼睛的水母对视。 触手颤颤巍巍冒出来,水母眨了眨眼,本能渴望亲近,“哥哥,碰碰。” 谢浔没哄好,祂倒是自己把自己哄好了,除了好玩还有点心疼。 谢浔碰了碰水母的触手尖,没让水母看清祂的所在地,“这么在意自己的样子?” 水母的情绪比昨天好的多,还是不太开心,“哥哥喜欢漂亮的。” “692说……”祂还没说出口又要掉眼泪,“说我……很丑。” 而且,哥哥最先接受祂的脸,这就不对。 谢浔的安慰词匮乏,抬起水母的下巴,“我养着你,你就是我的,别管692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算不上。” 水母蹭蹭谢浔的手,有点小高兴,“哥哥,我们说人坏话会被听到的。” “随便他。”谢浔趁着有机会说尽可能多说几句。 两个人回去的时间很早,692鲜来邀请谢浔去悬崖看风景,机器人也在。崔璟提醒谢浔关于后续训练的事,希望谢浔能去。 正好也能谈点事,水母听到也没事,祂总要知道的。 谢浔想起只在今天早上给过水母一支营养液,“饿吗?” “哥哥,我很好……好。”水母悄悄碰软软鼓起的肉,拟态吸盘浅浅吸着,感叹好软时被谢浔的手团了团。 呜呜呀呀的。 “你有时候真的……”谢浔的声音戛然而止,远远对视上692不经意却充满计算的一眼,推轮椅的机器人转头注视着谢浔,摄像眼睛将谢浔全面扫描。 轮椅悬空坠落,谢浔眼皮一跳。 第50章 (-e- ) 692目光凉薄, 最后一秒目光移到机器人上,张张口似乎说了什么。 下一秒,空无一人, 谢浔的视野只剩不同层次的死寂绿意点缀。 悬崖深不见底,薄雾翻涌带着吞噬的意味。谢浔下意识揉捏着水母的小触手, 情绪在此刻无比平静, 像暴风雨来临前。 谢浔最开始在想自己如何以叛国罪进12局, 现在天降一口锅, 精准砸在身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692身份微妙, 属于活着危险, 死了可惜, 真死了没有人会好过。不然把双腿残疾的人扔到吉塔尔山属实可笑。 算起来陆上将都要和692好脾气的说话,692虽然没有军衔但他的隐形职位很高。 更何况,军部刚被炸, 巧的过分。 第61章 谢浔:“……”拿命来玩他。 等692从下面?捞出来, 谢浔真要揍人,绝对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关键是自己能不能从12局出来还是个问题。 “哥哥,”谢浔被水母细细小小的声音唤回神, “……不要了?, 我疼。” “抱歉啊。” 触手卷了?卷,在谢浔手指离开时又?贪恋上面?的温度,勾着又?想要, 只要别捏祂那么重。 谢浔轻松躲开, 把水母往里面?塞了?塞,拍拍脑袋,声音像紧绷的弦:“宝贝, 乖一点,不要说?话,” 水母果真团成一小团,乖乖的不说?话,只蹭着谢浔的肋下,试图让身上沾满谢浔的气息。 哥哥心情不好。 “宝贝,”谢浔语气多了?几分自嘲,随手揪了?片树叶,悠闲的折,眼眸冷如冰潭,“我们被做局了?。” 水母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对此一无所知,“哥哥,做局什么意?思?” “我们要完蛋了?。”谢浔踢飞脚边的小石子,尾音奇怪上扬。 完蛋——! 水母着急地团来团去,整个冰凉的身体贴在谢浔身上,支起的触手感知着谢浔跳动?的心脏,“可是哥哥,”水母停了?下,“你听起来……很开心。” 太奇怪了?。 “没有,怎么会呢?”谢浔矢口否认,丢下折碎的叶片。深潭里暗流涌动?,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诡异的期待感更贴切谢浔的心情,他没去过12局,也很久没见过那些人了?。 “哥哥,爸爸呢?”水母小声问。 风梳理树林发?出窸窸窣窣声,谢浔往后?瞥了?眼,声音淡漠,“不知道,没见到人。” 692坠崖这件事谢浔没有告诉任何人,不多时便会有人发?现。 回去后?已经接近晚上。谢浔把巴掌大的水母从衬衣内衬口袋拿出来放在床上。 一路上晃的水母头晕,脑子里都是谢浔身上的香气。 迷迷糊糊的。 谢浔开支营养液给怪,稍后?脑袋枕在胳膊上,小半张脸下陷在被子里,姿态随意?地看?水母喝营养液。 真的好小,感觉一捏会碎。 谢无濯……谢浔闭了?闭眼,力气大的简直不要人的死活,谢浔怀疑自己总一天会被勒死。 思绪飘忽,手一寸一寸收着水母的两根触手。谢浔垂眼,刻意?忽略手心作?祟的小吸盘,指甲刮了?刮触手根。 “啊!”小东西颤地厉害,剩余的触手紧张兮兮地立起,惊慌大叫,“哥哥!” 水母的眼泪都要滚出来,“……不可以?,摸我了?。” 谢浔的好奇心上来,无视水母的话,抓了?抓手心柔软的两条,指尖有意?无意?扫过,水母激动?地抖了?抖,反复说?着不要不要…… 谢浔之前也说?过不要,谢无濯不听。此刻的谢浔装听不懂地收了?手,“变成人的话,触手是你的腿吗?” 水母捧着快要洒出的营养液摇头,其余的触手摸摸触手根安慰,又?忍不住刺激发?抖,于是不再触碰。 哥哥真的好过分。 谢浔见状笑?着又?问一遍。 水母气量小,故意?等了?两秒才说?:“可以?是。”祂是液体,只要祂想,任何地方都可以?调换拟态。 谢浔对水母的本体越来越好奇,但?不会再问。 谢浔继续看?水母喝营养液,水母被看?地不自在,喝的很慢,“哥哥,你也喝。” 举起的营养液距离谢浔的不过一只手的距离,谢浔埋在被子里的嘴角似乎弯了?弯,声音闷闷,“你喂我啊?” 水母深吸一口气,快要承受不住,“可、可以?吗?” “不、可、以。”谢浔一字一顿道,话落,水母的触手果然皱巴巴。 但?谢浔可以主动。他最近发现撩单纯又?固执的谢无濯蛮有意?思,而且,这次谢浔真带不走祂,更不希望祂特别伤心。 谢浔忽然支起身,凑在小小的水母身边,嘴轻轻叼着营养液,在小东西惊愕的张大嘴巴中,仰头。 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做完这些,谢浔脸不红心不跳地把玻璃管塞给水母。终端时间?晚上八点多,训练的教官应该回来了?,“我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一点。” 水母抱着残存谢浔体温的玻璃管,晕乎乎地说?好。 谢浔没找梁家祐,找了?秦幻。当然秦幻看?起来真的不靠谱,也只是看?起来,有些人在外面?故意?表现散漫。 秦幻爽快的答应‘帮忙看?着点’的小请求。 反正这几天他也没多少事,新?兵训练快要落幕,每天都有淘汰的人,他负责每天把人送出去,再说?他也有想要打探的。 秦幻摸出只剩两支烟的瘪烟盒,忍痛递给谢浔一根,“谢浔,你至于吗?他已经是个大人。”都快和他一样高。 谢无濯在谢浔心里不算彻底的大人,跟刚成年的小孩一样,习惯性的撒娇卖萌,整天哥哥哥哥地喊,谢浔很容易忽略他的年龄。 “谢了?,不抽。”谢浔笑?着挡开秦幻的手,“戒很久了?。” 秦幻挑眉,“我现在戒烟,一根都让我想死了?。” 嚓声,指尖星星点点在漆黑的夜里。 秦幻走到不远处的灭烟处,点了?点烟灰。他第一次见谢浔以?为对方是面?热心冷的人,一个月相处下来不难发?现本质是面?冷心冷的人。 这样性格的人一般来说?都很心软,心防很重。但?稍稍踏足对方的领地很容易拿捏,。 地狱难度,幸好他梁哥脑袋瓜失忆了?。 谢浔在营地周边踱步,终于找到微弱的找信号,编辑给何沉年的信息得以?发?送过去。 刚发?完,崔璟的电话打来,谢浔皱眉,故意?等了?几十秒才接听。 “谢上校!”崔璟的声音相当焦急,“你今天下午,有没有见过692长官?” 谢浔走在回去的路上,语气带着疑惑,“没有,聊过之后?我就先回来了?,”谢浔拧动?门把手,“你先不要着急,692怎么了??” 电话那边陷入长久的沉默,几秒后?对面?句打扰了?仓促挂断。谢浔面?无表情收了?终端,仿佛接了?个无关紧要的电话。 水母仍然没打算变回来,一小团猫在枕头上打瞌睡,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触手动?了?动?,“哥哥。” “是我。”谢浔反手关上门,整个人带着沉重的疲惫趴在床上。几小时后?的危机像黑暗中伸出无数的手拽着他。 谢浔心情很差,轻轻捏捏水母的脸颊和触手,声音低哑,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宝贝,变成人类给我抱一会吧。” 水母的瞌睡瞬间?跑了?,祂惊喜的悄悄往被子里藏了?藏,紧接着,谢浔的身侧鼓了?起来,胳膊被撑起。 谢浔简单地依偎在谢无濯身旁,什么都没做,只有轻微的吐息若有若无地扫过谢无濯的脸颊。 谢无濯心脏持续跳错拍,不清楚眼下发?生了?什么,但?对谢浔的投怀送抱没有一丝抵抗力,手穿过被子轻轻搭在谢浔腰侧。 他清晰的感觉到哥哥的脊背是瞬间?紧绷的,但?没躲。 “拿我那么多扣子都放哪了??”谢浔问。变成人类时,放在衣服口袋里吗? 谢无濯看?着谢浔磕在他肩膀上的鼓起的软肉,迫切地想咬一口,他能感觉到哥哥很累很累,却不知道原因。 他们一起去63区还是好好的。 “哥哥,我只拿了?三颗。”视线黏着青年的眼睫到嘴唇,最后?滑到因为没扣子微敞开的领口,谢无濯脸红的躲开视线,又?忍不住看?,“在我的心脏里。” “那你还能活着。”谢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哥哥,我不是人类,我也可以?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身体里,要试一试吗?” “不要。”这很恐怖,谢浔不想试。 谢浔睁开眼,第一次觉得被子很厚,连拥抱都感觉不真切。 谢浔发?了?会呆,自顾自说?:“我有次回地下城路上被抓走了?。” “然后?呢?哥哥。”谢无濯轻轻拍谢浔的背,人有在一点点放松。 谢浔不喜欢说?这些,缓了?几分钟接上之前,“后?来帮他们办事,好处有很多,代价很大。”他顿了?顿,“对别人来说?代价也是好处吧。” “后?来呢?”谢无濯心里发?慌,想把哥哥抱在怀里或者压着,此刻的他不敢这么做,毕竟以?往都是谢浔的纵容,这次不太会有。 “没有后?来了?。”后?来被牵制,在尘埃落地前,只是一颗搬到哪里就用的小棋子。 谢无濯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哥哥从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过去,这次意?外在铺垫着,他不想知道了?。 谢浔缓缓呼出一口气,顺着之前的话说?,“我要离开几天,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也别哭,行吗?” 第62章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哭。”谢浔声音放的极轻,像某种意?义上的窃窃私语。 没有灯的夜,人类抬起头,眼睛被情绪折腾着,没有哭,只是很红。 谢无濯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觉得遥远到不可触碰,如果他一开始养着哥哥就好了?,没有那么多牵牵绕绕。 夜里两人的呼吸和低语都显得格外清晰,谢无濯声音发?抖,“哥哥,我能亲你一下吗?” 黑夜中,有些东西悄然崩塌。谢浔能接受自己主动?,别人不行,惹得脸颊烫人,避着谢无濯的眼神又?迎上,“吻我吧。” 第51章 (ノへ ̄、) 最先吻的是眼?睛, 凉凉的。 接着是饱满的下唇被细细密密地?嘬着品尝,舌头轻易撬开牙齿,一点一点深入, 带着浓烈的试探意味。 谢浔的思?绪被吻抽离,所有感官像被倒置的沙漏, 只剩唇上的温度提醒着他, 他需要一些东西刺激麻痹的神经。 没有深入的吻, 只游走在边缘。谢无濯含糊地?叫着“哥哥”, 触手缓慢且卖力地?抽着间?隔阻碍在两人的被子。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怪。谢无濯轻松把谢浔压在身?下, 触手们为人和怪盖好被子, 形成温暖的茧。 谢浔被亲的低低地?喘了声, 由着谢无濯的脑袋靠在他的心脏附近。几?条纤细的小触手从角落里爬进来,趴在谢浔肩膀处,在意识中闹要哥哥抱, 哥哥抱…… 嚷嚷的吵人又可怜。 它们是谢无濯的一部分, 共享所有感知。谢浔扭头对上眼?巴巴黑漆漆的小触手们,黑夜里它们似乎湿漉漉的。 无声的默许,触手们欢喜地?缠在他谢浔手上, 自认为这样可以留下哥哥。 温热的液体浸湿身?前的衣服, 谢浔意识到已?经晚了,谢无濯在掉眼?泪,又不敢让他发现, 悄悄地?擦着, “哥哥为什么不能一起??” “我?不做坏事?。” “那样我?们两个就彻底完蛋了。”有脑子的都不会?去12局五日游,可惜怪物的脑袋里装的都是谢浔,他想跟着。 “我?们会?死吗?” “……不会?, 你也不能跟着我?。” 刚支棱起?来的谢无濯又软塌塌地?陷在谢浔怀里。焉巴巴的触手们二次三番碰谢浔发烫的脸,冒昧地?贴着,降温又摸摸。 谢浔自然而然陷在怪异的拥抱中。 此刻吉塔尔山营地?上方嗡鸣一片,训练有素的蒙面士兵顺着速降索齐刷刷溜下,终端和通讯机声音交错、沉重发闷的呼吸声、冰冷的手动指令……组成一张密闭大网。 谢无濯支起?身?,拨弄走触手们,脸颊贴着谢浔的脸,哽咽中暴露自己?的不安,“哥哥我?想咬口,”他停了下,“你的腺体。” alpha不能被标记,何况谢无濯没有第二性征,他只是根据谢浔喜欢的样貌拟态出来的人,没有携带任何信息素,类似于beta。 那也不行,腺体是alpha的禁忌。谢浔已?经做出很多违背本性的事?,如果没有喜欢的话,alpha先天的占有欲会?让他迫切压着谢无濯,而不是一直由着对方为所欲为。 “不行。”谢浔拒绝,扭头看向门,预感下一秒就有人夺门而入。 耳朵被谢无濯冰凉的手摸索着捂上,逼迫谢浔扭头,对方的眼?泪砸在锁骨上,就这样还要吻他的唇角。 “可是哥哥,我?很害怕。” 本来就没有全部抓住,现在又要走,万一找不到怎么办,虽然没有到预计的时间?。 怪物的不安象征祂的软肋,黑夜里谢浔突兀的笑出声,让人分不清是哭声还是笑声,实在太小。谢无濯亲了又亲,试图堵住那句怕什么。 明明哥哥也很怕,哥哥也是胆小鬼。 谢浔只当?是被舔一口,伸手解着衬衫扣。alpha敏感的腺体含在怪物口中,谢无濯的口腔莫名的凉,惹的谢浔后颈一片颤栗,发抖的脊背被谢无濯的手紧紧护着。 没有alpha会?把自己?的腺体交给别人掌控,谢浔几?乎是跪坐在谢无濯腿上,手腕被攥着,反抗的本能被死死压制。 谢无濯眼?神沉得发冷,谢浔看不到。他的手指不轻不重摁在人类泛红腺体上,离得近可以味道常青藤信息素味,“哥哥,你不能打我?。” 谢浔想着已?经结束了,有些疑惑谢无濯的话:“我?为什么……唔啊……” —— 军绿色的运输车在夜色中疾驰,后车厢的帆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不时敞开缝隙,漏进些惨淡的月光。 梁家祐穿着整齐的作战服,寂冷的月光使手上拿着的光狙泛白,他目光复杂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谢浔坐在他对面阴影里,手脚戴着的镣铐与车厢底板相连,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人的领口微敞,露出的脖颈上是赫然可见?的红痕,仔细能看到后颈腺体叠加的牙印。梁家祐眼?眸中划过?一丝情绪,没有人察觉到。 山路颠簸,腺体时不时的刺痛让谢浔完全失去说话的欲望。 谢无濯说不打他真是说对了,咬上时没有信息素的注入,下一秒,不知名的东西迅速涌进腺体,谢浔疼的意识全无,身?体酸软,任人拿捏。 脸身上的汗都被触手们吞去了。 谢浔动了动手指,身?旁两个人瞬间?警戒站起?,幽幽的枪口对着他的额头。 谢浔抬起?眼?皮,嘴角扯出虚情假的笑,眼?神冷淡没有温度,“那么大动作?我?又不能跑。” 四下沉寂,梁家祐作手势,站起来的两人对视眼,缓缓坐下,枪口依然对着谢浔。 692失踪这件事?过?于蹊跷,崔璟被带回军基,谢浔作为692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最有嫌疑的人,需要前往12局接受审问。 文?件上只说失踪,但万不该带到12局。 疑点重重,梁家祐也只能奉命办事。 谢浔无聊地?揪衬衣角,身?上的衣服是谢无濯给他换的,还是没扣子。 从事?发到离开吉塔尔山最多四个小时,12局速度快的离谱,陆上将的终端估计快被打爆了。 事?实确实如谢浔料想。 数不清的未接通和挂断,陆沧从办公室出来,点了根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人的神情。 今晚没有星星估计要下雨,十二局密不透风,连天都难见?到。 他自然不信谢浔会?动692,自信息素紊乱后谢浔变的什么都不在乎,天天在军部晃悠,想起?来过?来呛他几?句。 谢浔不会?做对他没有好处又添堵的事?,是人都不会?做。 但这件事?陆沧信没用,别的力量介入,他能做的只有‘配合’,类似于被湍急的河流裹挟到一望无际的海中央,什么办法都没有。 这小孩真倒霉,最倒霉的还是遇见?他。 “早知道当?时换个方法了。” 军基,军部和星航大致围成三角形,而12局建立在三角形的中心,名义上不厚此薄彼,实际上更像悬浮在三大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12局内部谢浔的第一印象是亮如白昼,刺眼?的亮。同时,智能ai全天监控着每个角落。 搭建不是层级构建而是划分不规整区域,由无数个甬道连接如同身?处在巨大迷宫,让人方向感错乱。 谢浔全息扫描后搜身?,拍照留存。 手铐换成特殊制的手环,很轻。谢浔下意识的摩挲,漆黑的手环亮起?密码空格,这种手环唯一优点是输入密码错误直接爆炸,威力不小。 谢浔见?状眼?里更多了几?分好奇。 介于谢浔的身?份和调查尚未出现结果,初审只是简单的了解情况。 反正人已?经抓紧来了,他们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来。 不过?谢浔相当?不配合,只说自己?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 对面的嘴巴张张合合,像蛇吐信子一样,说的是却是人话,组在一起?谢浔有些听不懂。 “谢上校,”眼?镜男开口,声音平稳得像ai合成音,毫无波澜,“我?们需要你说明到悬崖后的全部细节。” 第二遍了。 “我?刚到,人掉了下去,没了。”谢浔的目光扫过?审讯室的镜子,审讯室的所有的墙壁由镜子拼凑而成,人坐在中心,周围都是全方位的自己?。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隐藏单向镜后的面孔无声的审视着散漫的青年。 眼?镜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谢上校,既然出事?您为什么第一时间?不上报呢?” “却等?到军基和12局的人来。” “结果不是一样的吗?”谢浔反问。已?经注定的结果,报不报都无所谓。 “欸,”谢浔笑了下,“所有矛头纯粹指向我?,指向性会?不会?太强?” 眼?镜男安静地?审视,终端时刻录像方便复盘,“上校,我?们也是秉公办事?。” “哦,那我?无话可说。”谢浔说着晃晃手腕,一副炸了无所谓的态度,“随便吧。” 第63章 后续无论眼?镜男问出什么,谢浔都不再回应。 几?个问题后眼?镜男沉不住气,换个话题,“我?们已?经在您的终端查询到您和崔璟的聊天记录。” 谢浔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单人监狱门身?份卡识别自动滑开,谢浔跟回到家一样,重重倒在床上。 12局果然是帝国数一数二的监狱,床比军部的军用床软的多。 谢浔伸手捂着眼?睛,视野里出现大大小小的彩色光圈,12局亮的人眼?睛疼,局内的人戴着特制墨镜。 缓了许久,谢浔才伸开指缝适应,眼?睫沾湿层水汽。 他脱了黑色外套搭在头上,单人监狱一眼?看完,除了床和被褥什么都没有。 眼?前的状况麻烦的多,监狱部局网很难拿到手。谢浔今天跟着人穿过?不同甬道,周围所有的场景全部一比一完美复刻,以至于连方向都分不清。 机器人内部会?有布局设计,弄一个要比自己?摸简单的多。 692为什么不托关系要废弃机器人的芯片。 一连几?个想法被否定后,谢浔翻个身?,思?绪飘往吉塔尔山,想他的小怪物。谢无濯不会?又变成水母躲在哪个角落里无声掉眼?泪。 明明那么小一个,眼?泪却那么多,咬人的时候又特别狠。 腺体隐隐约约又疼起?来,注入的奇怪东西在体内肆意游窜。 谢浔的意识越来越沉,抬手,指尖划过?带着清晰齿痕的腺体,那里似乎残留着怪物口腔的低温和细细的嘬咬。 剧痛、怜惜和自身?被掏空般的虚弱渗透进谢浔的感知,尝试酥化他坚硬的外壳。谢浔蜷缩起?身?体,像受伤的小兽,将脸深深埋进衣服里。 这种感觉糟透了。 一波又一波人搜查无果后离开,天又暗下来,谢无濯把自己?关进衣柜里,小小的一个躲在隆起?的衣服里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祂趴在谢浔的衣服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触手们摸摸祂给予安慰。怪物的精神网里,各种各样的话都是祂想说的。 “哥哥好难受,我?们找哥哥吧。” “无濯,我?们找哥哥吧。” “无濯,找哥哥……。” 第52章 ┌(┌ oo)┐ 不再是玻璃构造的房间, 普通的审讯室。 车轮战的三?次审讯,谢浔困得耐心告罄,下一秒对方的话吸引他的全部注意。 “上校, ”类似的机械声再度响起,“您目前的军衔与您档案中的履历存在某种?脱节。” 很容易能?看出?不对, 谢浔清楚。 对方顿了?顿, 手指在终端光屏上滑动, “联邦大学, 中途退学,此后您再没有任何涉及。”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镜片后难以掩盖审视的目光。 12局无法调出?军基的私密档案, 这也是谢浔没有顾忌的原因之一。 “哦。”谢浔终于说出?一个单音节, 带着疲倦和敷衍。不说,谁能?知道他最?初是因为692进12局的。 “您不做任何解释吗?” 谢浔摇头。好无聊,12局不敢对他动刑只能?这么干耗着。 铮铮的皮靴声由远及近, 陌生男人的到?来, 之前的眼镜男立马起身让座。 新来的人气?势不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浔,压迫感十足, 上来就是下马威, “谢上校,您现在的位置坐得安稳吗?” 谢浔刚想说话,心脏突然像被人发狠揉捏般难受, 疼的他不想说话。 淅淅沥沥的委屈泛滥成灾, 谢浔意识到?谢无濯可能?在偷偷哭。 进12局会全息监测,谢浔没办法把水母藏在身上,一滴都无法带进来。 谢浔揉捻着蜷缩的手指, 行为在别人看来像突破口。 “上校……” 谢浔直视审讯官的目光,声音像荒芜雪原般凉,“和你有关系吗?” 普通人进12局如同脱底裤全方位给人看,谢浔的履历都是假的,不,他半个人生都是假的。 谢浔没有父母。 从有意识他就和何笙,何沉年?生活在地下城第?六区,那里每晚六点半准时断电,乌漆嘛黑,和水母一样黑。 最?初的房子是那些蜗居一隅,散发着死气?的老人们搭建的小破塑料棚子。 谢浔抢不到?好地方,只能?沉默地在一边盯守,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直到?最?后一丝温热的气?息从对方枯槁的身体里抽走。 第?六区的人常年?吃不饱,很轻。但谢浔很小,只能?拽着把人埋了?,嘴上说着占地方。 为了?活命,谢浔什么都干过。 记得最?清楚的是第?一次,当时被几块硬的咯牙发霉的面包忽悠到?外?区帮佣兵送弹药。 枪林弹雨,小孩像破帆布一样被掀飞,碎石子迸溅皮肉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让他差点死在那。吃面包的时候又把唯二幸存的乳牙咯掉了?,一个人哭了?好久。 不知道疼哭的,还是哭自己的牙。 现在回?忆起来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后来真有人把枪举到?他脑门上。 谢浔大一结束,被还不是上将的陆沧从联邦大学中挑选出?来,参与机密任务当卧底。 那个时候的陆沧从12局出?来不久,满身的反叛精神和证明自己的急躁。 对一个从地下城考进来的,没背景、没关系、死了?不会有人在意,枪抵在对方头上很容易拿捏。 人倒霉惯了?,糟糕的东西会不打?招呼接踵而来,原因荒诞又可笑。谢浔的年?龄和身形和白竹相仿,上面希望谢浔冒充白竹剥夺皇家眼线,丰富白竹的人生履历。 当然,有好处。 本着不吃亏啃死陆沧的想法,谢浔答应了?,不答应新的一群人又闹着弄死他。 谢浔为活着做了?很多的妥协,自从知道在不久会死,有种?过后劲的迷茫。 然后,水母黏上了?他,又变成了?人。 水母不止一遍告诉谢浔,祂要喜欢,要爱,要谢浔,要长在身体里不分开。 人类的情感偏向缺漏地某端疯涨,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谢浔眼神暗了?暗,停了?扣弄的手,他的身份是假的,军衔更是。 祁苑身为12局的副局刚刚接收到?密令文?件。文?件内容简短,要求立刻把人放了?,没有诉说原因,但盖的章完全不是祁宛的身份能?触碰到?的。 顶着压力,人是万万不能?放的。 “带走带走。”祁宛本着眼不见?心不烦提前走了?。 谢浔观察到?,审讯官刷权限卡时,门会保持三?到?五秒的延迟,这几秒足够做很多事。 谢浔再次回?到?单人监狱,这片只有他一个人。腺体附近的咬印恢复的很快,除了?触摸的时候轻微刺痛除外?,没有类似于电流传导全身的感觉。 除了?睡觉,谢浔总觉得谢无濯全方位抱着他,醒来却什么都没有,浅性的患得患失越来越重。 当天谢浔胃难受,送来的营养液喝一点就吐。 活动除了?审讯除外?只躺在床上,ai注意到?后迅速将这件事汇报给上级,没几分钟穿白大褂的医生在ai看守的陪同下进入单人监狱。 谢浔神情厌厌地看医生抽血检测,疑问像沼泽地冒出?的小泡。 到?抽血的地步了?。 医生坚持手写记录,案上的金属钢笔咕噜噜滚落到谢浔脚边,笔帽微微松动。 ai看护低头,它两只手都有用。谢浔见?状拿棉签摁着胳膊,借腿挡着迅速捡起笔,手指卡在笔帽上拧动取出?一枚存储芯片。 “怎么样?”谢浔把笔重新放在机器人怀里。 “没什么大问题,心情不好吗?” 谢浔干笑两声,谁来到?12局心情会好。 药由机器人定时定点通过小窗投递给谢浔,这样也方便谢浔估算大致时间。 谢浔作?为重要监护对象,没有放风的权力,连上厕所和洗澡都有人跟着。经过接连几次的审问,谢浔发现12局692的内应不在少数。 692很会蛊惑人心。 不知道第?几次的例行审问结束,谢浔被医生的ai助手带领离开。 “上校您的腺体需要处理下。” 谢浔罕见?顺从地答应。医生配药,ai助手在一旁紧盯着看,谢浔对机器人歪歪头,机器人学着他的样子跟着歪歪脑袋。 看起来不聪明。 不难发现12局每个人都配备智能?机器人。谢浔对12局了?解不多,完全靠陆上将提几句。 比起监狱来形容,12局更像切断人思维的利器,从微小处杀死人的思想。 长时间生活在密不透风的高光下,思想逐渐死在麻木的生活里。 “我自己来。”谢无濯的嗅觉可怕至极,避免祸端,谢浔宁愿自己来。 医生尊重谢浔的意愿。 谢浔接过棉签艰难地擦药,余光瞥到?医生藏在镜子下的手。 第64章 普通的摩斯密码,意思——明天。 “谢了?。”有了?镜子擦药方便的多。谢浔回?去留意到?间接传输的信号。 明天,爆炸,离开。 更诡异了?。 没有钟表谢浔不清楚明天是几个小时后,还是十几个小时后。 他等待着,直到?被眼镜男带进一个不规整的白色房间。 入目是毫无瑕疵的白,房间的阴影被光照剥夺,棱角像平滑地面的凸起。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把刺眼的桃木色椅子,扶手上缠绕着细密的银色电极贴片。 医生言笑晏晏,五官在谢浔眼里糊成一团马赛克,他说:“上校,过来吧。” —— 秦幻嘴上往军基疯狂摇人,军基不批,导致他忙的要死还要盯着谢无濯。 好在谢无濯听话,就是不爱说话也不参与训练,谢浔走后人就魂不守舍。 秦幻曾在在篝火晚会看过两人亲吻,不是偷看,回?来时碰巧看见?了?,他认为对谢无濯很有手段。 今天有人顶着,秦幻终于能?好好歇歇,再不歇他都成花焉菜。 谢无濯情绪低落,走心地问,“谢浔什么时候回?来。” 秦幻坐在车阴影处,抬眼看站在身侧的谢无濯,靠!腿真长,他俩明明差不多高,“啧,我还以为你是哑巴。” 带着笑声但讽刺和戏谑的意味太?重,谢无濯凉凉地垂着眼,眼中的睥睨过于明显。 秦幻的灵魂完全被摄取,冷汗不着痕迹地顺着额角留下,“不知道。” 谢无濯眼皮耸拉着,不怎么高兴。 秦幻不明所以的捏了?把汗嘴上不饶人,“你没有其?他要做的事情,训练,进军基,要不然你来训练干嘛?” 谢无濯对自己的实力认知清楚,他完全不需要训练,“陪谢浔。” 秦幻被堵的哑口无言。 “谢浔为什么不跑?”谢无濯蹲下身,学着谢浔揪草,让自己看起来有事做。 秦幻没再嘲笑人什么都不懂,“那可是12局,他跑不了?,最?后总要进去的。” “可谢浔什么都没做,我看到?了?。”谢无濯没看到?,但能?感知到?,他哥哥才不会去做这种?事。 秦幻低吼,“靠!你看到?个屁,别在这胡说八道。” 谢无濯忍不了?别人说他,静静地吐出?三?个字,“你好烦。” 谢浔都怎么管的。秦幻甩脸子,“轮不到?你说。”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互相看不惯。 秦幻认为自己对谢无濯产生好奇是错误的,这人完全双标。 过了?会,秦幻清了?清嗓,故意刺激谢无濯, “因为谢浔有在乎人和事,”秦幻不怀好意的笑,“你和谢浔那么好,他都没舍得告诉你?” 谢无濯气?的没动,指甲掐着手中的草。触手们在意识里疯狂叫嚣,闭嘴闭嘴闭嘴……,但这是事实。 哥哥确实有在意的人和事,他也有,哥哥在意他,但总要多点别的什么,并不纯粹。 人类都是这样的,谢无濯知道,所有他没有听触手的话把人关起来。 但秦幻不能?说出?来。 “我想打?你。”谢无濯说。 秦幻不知道有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本事你……” 谢无濯第?一次用拳头揍人,远处训练新兵的晟焱貌似听到?有人叫他。 谢无濯拉开主驾驶的门,身后的触手们着急地冒出?来指点江山。 它们要去找哥哥,再不去来真不及了?。 第53章 (〃′o`) 对方带着?口?罩仅露出一双湖蓝色机械义?眼, 谢浔想了想,走过去。 设备谢浔并不陌生?,信息素紊乱时在隔离室经常用, 不过现在谢浔的信息素紊乱已经痊愈,至少和谢无濯在一起的时候没再?发生?过。 再?发生?, 都对不起谢浔咽下去的触手?。 枯燥的白?色加重心理焦虑, 谢浔的手?腕被固定在扶手?上。 医生?俯身, 白?手?套在谢浔眼前?晃动?, “放轻松,只是?检查而已。” 谢浔的视线从手?套转移到?对方的义?眼上, 对方的眼睛弯了弯, 很像记忆中的某个人。 相似的眼睛有很多, 而且那个人已经死了。 抽丝剥茧般的疼痛在腺体处炸开,s级alpha的信息素在狭小的室内冲撞的同时,谢浔感知到?怪物冰凉的气息缠绕着?, 像蛇从身上爬过。 蔷薇诱导性的omega的信息素挥发的速度极快, 谢浔伏在扶手?架起的桌面上喘不过来气。 他?没有产生?任何欲望,意识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下越来越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的束缚解开。突然, 谢浔的喉咙被掐着?, 提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医生?的机械义?眼泛着?冷蓝色的光,声音类似蛇的嘶鸣,他?刻意凑在谢浔耳边, “上校, 有人知道你腿上的纹身吗?” 这句话犹如一柄利剑,猛地刺穿谢浔的心脏。 谢浔瞳孔骤缩,扯了扯嘴角, 扬起的下颌和嗤笑的表情加重人的施暴欲,谢浔终于?在记忆力对应上。 钟诃哈哈笑出声,手?指捏的咯咯响,“亲爱的很不错吧,我们又遇见?了。” “见?,你大?爷。”谢浔想拿扳手?砸死这个人。 “亲爱的,你竟然会说脏话了。” 谢浔的视野因缺氧扭曲成模糊的色块,手?看似无力拽着?人的手?腕,指缝间的锋利的刀片顷刻间划开人的喉咙。 喉咙像蛇吐出的芯子,血液粘稠又令人恶心。 温热的鲜血沿着?眼睫往下滴落,谢浔的眼睫抖了抖。 “别动?!站起来!”守卫的怒吼在谢浔正前?方响起。 谢浔没等对方说完,左手?已经摸向对方随身携的光狙和身份卡。 “砰!砰!” 孢子一样的血雾迷了谢浔一脸,刺白?的房间转眼变成凶杀现场,ai助手?发送信息时,谢浔冷冷地往后瞥。 砰。 录像室所有录像同时展现同一个人的身影,有人捏碎了玻璃杯,又不敢下死手?。 谢浔额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诱导性omega的信息素在血管里疯狂游走,后颈腺体灼烧般剧痛。 谢浔来不及关照,穿过甬道,拐角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至少是?六人小队。 谢浔猛地刹住,后背紧贴墙壁,喘息压得极低,信息素和监控还是?暴露了他?。 “17通道封锁!目标携带武器!” 耳麦传来声音,六人立刻警戒。 谢浔打爆头顶的监控,对方闻声,子弹瞬间擦着?谢浔的耳廓射进墙壁里。 谢浔回击,光狙贯穿两名的胸口?。对面人多的数不清,简直玩命。 “艹。”谢浔忍不住骂了声,翻身捡起地上的光狙,猫着?腰跑向交错的甬道。 沾血的手?指摁向电梯键,谢无濯顺着?气味来到?所谓的白?房子,他?站在门?口?傲慢地审视挣扎爬动?的医生?。 “我哥哥呢?” 谢无濯声音不大?,却像回音在房间回荡。 钟诃喉咙发出嗬嗬声,谢无濯嫌恶地走过去,越靠近男人,常青藤混杂蔷薇花信息素味越来越浓烈。 哥哥的信息素紊乱复发了! 谢无濯的眼眸爬满死寂的夜色,黑色的触手?缠绕在男人脖颈上,清脆的咔嚓,断了。 机械? “先找哥哥。”谢无濯回应触手?。 12局太大?。谢浔的气味很快被其他?人冲散,像蒲公英一样。 谢浔跑到?三层,胸前?被血浸透的差不多,腺体和身体的剧痛导致眼前?泛白?,面如金纸,额头上覆盖层细密的汗。 他?蹭了蹭手?心不断渗出的血,一脚踹开紧急通道的门?,迎面撞上四个全副武装的特勤。 “……” 喘气都来不及的谢浔解决完倒数第二个人,取下对方的信息素手?环,戴了两次,不动?声色将抑制手?环调到?最大?值,身体才稍微舒服点。 谢浔收拾好情绪,言笑晏晏地看着?最后一个人。他?像是?浴血的鬼魅,浑身散发着?血腥味,“信息管理系统在哪个方向?” 没得到?回答,谢浔面无表情的把人解决了。 发抖的手?按在墙上,恍惚间,谢浔想起谢无濯总缠绕在他手上的小触手们。 冰凉、柔软。 此刻的谢浔不觉得自己能回去,以后也怕是?没有了。 离开紧急通道,谢浔在三层胡乱摸索,所幸追他的人比预想的要少。 692的内应帮了不少忙。 谢浔接连逼问几个人,终于?找到?信息管理系统的大?致方位。 拆解芯片重新安装,解析,导入数据。 拿到?部局网的谢浔迅速下楼,鬼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离开12的权限卡是?钟诃的。 谢浔前?脚跑远,身后爆发砰的一声,漫天烟火压境,灼人脸颊。 第65章 谢浔的脚下像生?了根,他?站在火团的阴影下,身上的血像不断滴落的蜡水。 火团在瞳孔里燃烧,谢浔内心一片荒芜,不曾沾染半点。 现在要做什么,不知道,像他?这样无权无势的人更不该去担忧更大?的未来,水母还在等他?回去。 谢浔晃神?转身,被突然出现的谢无濯吓得后退半步。 谢无濯脸上溅了血,蓝黑色的眼睛危险下压,一瞬不瞬地盯着?谢浔,他?似乎等了多久。 眼神?给谢浔带来大?型啮齿动?物盯紧审视猎物的错觉,完全没有惹人怜爱的可爱模样。 谢浔耳鸣,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表情。 火光冲天,谢浔被谢无濯拥入怀里,粗暴强硬地吻着?。怪物在这方面无师自通,可能之前?拟态出触手?怪的缘故,他?贪婪地吮吸谢浔的舌头。 柔软的舌头被完完全全掌控,唇珠被人含在嘴里□□。他?又去咬谢浔的下唇,持续纠缠,掠夺谢浔所有呼吸。 太急,谢浔应付不过来非人占有的亲吻,细微的嘬声和喘息,谢浔被吻到?缺氧,喘不过来气。 谢浔觉得自己要被亲死了,舌头是?麻的,脸也疼。 谢浔的水母不太对。他?用力推开人,伤口?牵连疼地皱眉。 谢无濯主动?松手?,眼泪不停地掉。明明是?他?放在心上不敢掳走的人。 “哥哥跟我走吧,别管其他?人了,跟我走好不好?” 谢无濯央求着?,似乎又变成谢浔的水母。谢浔在这种状态下笑了笑,像易碎的珍品。他?什么都听不见?,眼神?迷离又恍惚,像酒后的微醺。 他?稍稍往前?走一步,吻在谢无濯脸颊上。眼泪是?没有味道的水,在谢浔心里有些泛苦。 为什么要过来呢。 他?说:“宝贝,借我靠会。”就这么毫无征兆,满身是?血地倒进谢无濯怀里。 第54章 (/^▽^)/ 秦幻接到陆沧的终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刚挂断,终端又响起来,急地冒一头汗还要对打马虎眼?。 纸终究包不住火, 秦幻内心疯狂唾骂所有人。 不一会军部的直升机停降,医生和护士推着车, 直接带着一脸懵的瑞迩去?军部医院。 陆沧没回去?, 军部有秦兆, 不需要担心。 这个月出的事太多, 陆沧额角的细纹多了起来,声音带着熬夜后的嘶哑, “借我辆车。” 秦幻紧张地咽口水, 他们都知道谢浔是?借军部的人, 不敢让人累着,安排的事轻松,眼?下?还是?出了这种烂摊子, 虽然和他们无关?, 但有所牵连。 “上将?,这辆就好。” 陆沧拉开车门,扫了眼?旁边越野车惨不忍睹的保险杠, “谢浔自己开车回来的?” 秦幻知道什么该说, 什么不该说,“挟持的ai机器人驾驶。” 陆沧没再说,开车前往12局。 所有人全部从?眼?前消失, 秦幻长舒一口气, 骂了声草,肩膀突然被拍了下?,本就告诉紧张的神经带着身体一抖。 秦幻看清人大吼:“你他妈有病啊!” 徐成锦哎呦一声, “幻啊,我这是?帮你缓缓。” 散漫的秦幻想起周围缺少了什么,“我去?,谢无濯呢?” “晟焱刚刚不是?还见?到他?” “操,不可能?,这不对劲啊。不行,我要去?找找……”秦幻说完风一般的跑走,留下?徐成锦一个人飘摇。 这都什么事啊。 —— 意识如同一盘散沙,缓缓从?指缝间流失。无数只黑影伸向谢浔,渴望抓住。 谢浔手指动了动,影子害怕地缩回去?,发出细小的啜泣声。 祂不敢发出声音。 那夜之后,水母再也没有来过,只在房间某个角落躲着。 谢浔移出重症监护室那天?,仍然没有清醒。 晚上水母悄悄爬上床,胆大地凑近。昏迷的谢浔感知到脸颊被蹭了蹭,对方发出怯怯小小的哽咽声:“哥哥,对不起。” “我找不到你,我找了好久,可每次都找不到,我总是?找不到……为什么啊?”祂似乎在问自己,自己也给不出任何答案。 柔软的小东西钻进谢浔的衣服里,趴在跳动的心脏上,静静地听的。可眼?泪止不住地掉,触手来不及擦掉,祂很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怕把人弄疼,怪物在深夜里落荒而?逃。 谢浔潜意识想叫住祂,却无法发出声音。 水母每晚忙碌地照顾人,祂要用温热的触手擦哥哥的身体,再去?清洗自己,偶尔占个小角睡在谢浔身边。 后来,祂开始怀疑哥哥能?不能?醒过来,醒不来该怎么办。 这晚水母和往常一样呆在谢浔身边,默了默,抬头。 祂像猫一样舔着谢浔的耳朵尖,那是?光狙扫过,有疤痕。 疤痕逐渐消失,祂移到谢浔颈窝里,柔软细小的触手摸着谢浔的唇,探进去?。 回吉塔尔山的车上,祂喂哥哥触手时,哥哥摇了摇头。动作细微,祂能?看出哥哥不想要。 他到最后只含着谢浔手上的伤口,治愈全身上下?无关?紧要的一块。 明明哥哥疼的都在抖,也不肯吃祂的触手。 蛛丝般的委屈缠绕的水母想起来撇撇嘴,又跑到床边掉眼?泪。 意识在黑暗中挣扎聚拢,谢浔最先听到自己沉闷的呼吸声,接着混杂呜呜的哭声。 谢浔动了动手指,身上的其?他地方像浇灌了水泥,连抬眼?都需要耗尽全身力气,谢浔朝声音来源瞥了眼?。 视野空荡,应该是?水母,除了祂不会有其?他怪。 谢浔没想过谢无濯会跑来找他,这不符合怪物一向的思维逻辑。怪物的自我早已疯长,只是?谢浔出于单方的顾虑,没考虑过。 谢浔希望谢无濯成长,有他自己要做的。谢无濯希望哥哥是?好好的,哥哥是?他的。 喉咙干涩发疼,谢浔的声音轻如绒毛,“过来,宝贝。” 水母蓦然抬头,除了哥哥不会有人这样叫祂。 “哥哥?”祂胆怯的往前移了些,悄悄冒出脑袋,得以看清谢浔惨白?的脸。 谢浔半阖着眼?,视线模糊不清,只看见?黑色的小团缓慢地朝他爬来。 “……哥哥?…哥哥!”水母跑到谢浔脖颈处抱着嘁嘁地唤,眨巴眨巴掉眼?泪,仿佛谢浔没在的这段时间祂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谢浔偏偏头和柔软的黑色小团贴着,声音很小,不仔细听不见?,“不哭了,没有死。” 水母听不得死这个字,愣了下?,哭着愤愤咬在谢浔的下颌处,确保留下?小牙印。 不疼,谢浔只当是被水母的牙齿磨了下。 人和怪依偎着,谁都没有说话。夜色静悄悄地遛进,在地上投出光秃秃的绿萝影。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浔以为水母睡着了,对方的触手突然伸进他嘴里,冰凉的。 水母抬头,呢喃着:“哥哥吃。” “吃掉。”饱含命令的语气,不再是?央求。 “不吃。”谢浔想着触手自然而?然忽略了。本来就不大,现在越来越小。 无论水母是?否拥有自我增值的能?力,谢浔都不想吃触手。 水母的嘴唇肉眼?可见?地抖了抖,直愣愣地看谢浔,妄图想要找到祂想要的情绪。 没有,反而?是?哥哥脸色好差,明明自己是?帮忙的。 谢浔疲惫地眨眨眼?,身体虚弱到无法支撑清醒的状态,快睡了。 眼?看着小东西低头,脸颊有意无意碰碰过他的唇,直接钻进病号服里。 谢浔纵容着祂,没力气阻止,又想到这么长时间没陪着,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温热的小东西在身上走动。人和怪的接触越来越深,身体反应没有之前强烈。 水母算不上乖,祂报复的在谢浔身上留下?成片的小牙印,睡前还要再谢浔耳边说:“哥哥很坏。” 挺会倒打一耙的,谢浔想着睡着了。 谢浔的呼吸逐渐平稳,水母的后怕犹如跗骨之蛆,祂听着心跳,慢腾腾的从?领口探出。 两只触手按在谢浔锁骨上,脑袋依恋地蹭蹭人的下?颌。 怪喃喃自语:“下?回不可以这样了哥哥,我很难过,也很生气。” 次日,谢浔清醒后例行检查,护士难免看见?谢浔身上遍布的牙印。 谢浔避着不看:“狗咬的。” 护士:“……” 藏在犄角旮旯的水母:qaq —— 出院后,谢浔意识到水母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医院的每晚水母都要粘着他,回家后却主动从?谢浔的衣服里跑出来,罚站一样窝在墙角,谢浔叫祂,不应,也不变成人。 怪在生闷气,希望祂的人类能?察觉到。 第66章 可惜谢浔刚出院,他在医院注射不下?五支抑制剂,一支n型,后劲尚未完全消除,呆呆愣愣的,没意识到。 谢浔的终端被送回来,军部没几个人知道他回来。秦司令找的护工谢浔拒绝了,他不想见?任何人。 冰箱里的营养液已经过期了,谢浔用终端点了外卖,过会整箱营养液送达。 谢浔签收后,立马开了支给水母,“嗯。” 谢浔住院期间,医院出现多起诡异事件——绿萝杀手。谢浔知道这件事后,笑出了声,晚上又被水母咬了。 水母抬下?巴,触手推了推营养液,“不要。” 谢浔微微惊讶,水母可不这样。 谢浔在水母眼?巴巴、失落、热切的眼?神下?喝了口,把剩下?给水母。水母接过后眼?睛瞬间亮了,又陡然熄灭。 谢浔见?状用相同的办法喂了水母三支。 等待水母喝完,谢浔握着水母的触手仿佛在进行一场交易,“宝贝,芯片给我吧?” 抱着三根玻璃管挡身体的水母歪头看,不说话。谢浔握着的触手皱巴巴的,跟缩水没有区别。 谢浔终于意识到,他的水母生气了,貌似很严重。 谢浔收回玻璃管,水母被迫踮起触手欸了声,想要也不愿说。 谢浔今天?出院前,终端指令机器人重新打扫房间,浴室也一样。 机器人放好热水叫谢浔去?洗澡,谢浔拿上几片的伤口粘贴片,捞起地上的水母去?浴室。 小东西倔强地推谢浔的胳膊,可惜触手都是?吃里扒外的,反而?缠的更紧。 又在谢浔的笑声中缓缓松开,祂生气毫无威风。 谢浔脱了衣服,在枪伤口粘上隔水贴片。洗手台的水母眼?睛发直,忍不住乱瞟,看见?伤口又想哭。 水温正?好,谢浔带水母一起泡澡。之前超市凑单买了浴球,浴缸里的水是?蓝色的。 “能?飘起来吗?”谢浔问水母。 水母生气依然能?屈能?伸,“哥哥,我怕。” 触手滑滑的,无法缠绕紧哥哥的胳膊,祂有些着急。 谢浔靠着浴缸,干脆抱着水母,搓着祂触手上的拟态吸盘,形成一个一个小泡泡。 水母转转眼?睛,有些开心,终于可以和哥哥一起洗澡,两条触手兴奋地贴着搓出泡泡逗祂的人类。 谢浔找话题,“会开车啊?” 水母沾沾自喜,骄傲地说:“会啊。” “受伤了吗?” “没有。” “生气了?” “……不告诉哥哥。” 看看,生气很明显也很规矩。 泡完澡的两个人是?相同的味道,薰衣草味。水母表示,祂很喜欢这个味道,喜欢一起泡澡,希望以后可以多多来。 谢浔把水母放在被子里,吹完头发去?主卧请教终端唯一养宠物的用户,程笳。 如何哄猫咪。 程笳这几天?忙着机甲维修,此刻头顶小猫咪,快速发来视频教学。 看完视频的谢浔:祂受得住吗? 谢浔倒在次卧的床上,小受气包躲在枕头边不说话,完全没有洗澡时的开心。 谢浔伸长胳膊,假装看手,“还生气呢?” 谢浔当?然知道祂在气什么,自己受伤以及不肯跟祂走,谢浔翻身,伤口牵连疼得抽气,“别气了好不好?” 水母慌神,急急忙忙跑来。谢浔像重度吸猫患者拱小猫咪一样,埋在水母怀里动了动,脸颊和鼻尖蹭着水母触手上的吸盘,头发剐蹭触手根。 小受气包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触手顿时张牙舞爪、无处安放、欲拒还迎又发抖,脸上的表情色彩缤纷,事后呆呆傻傻地叫了声,“哥哥。” 谢浔抬起头,一脸懵,怎么会这样,看起来好傻。 谢浔动手把水母张起的四条触手,一根接一根按下?去?,神情不自在:“……没事吧?” 水母突然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晕乎乎地抖了抖,快速藏进被子里。 果然受不了。 谢浔趴了会,掀开被子躺进去?,殊不知他的怪此刻因害羞烫的可怕。 几分钟后,红温过后的水母在谢浔肩颈处猫出头来,触手拨弄着谢浔不明显的唇珠。 谢浔想事情,没睡。 他看着那截作祟的黑色的小触手,鬼使神差的张了张口。 第55章 (;?д`)ゞ 谢浔含过?触手, 水母的触手在正常情况下比人类的手指粗一点,生气的时候是凉的。 此刻口腔里的触手很热,热的发烫, 小东西也烫,像黑色热水袋紧紧贴在他脸上。 水母抿抿唇, 祂期待哥哥张开嘴巴好让祂钻进去?, 吞咽进肚子里, 他们会生长融化在一起, 哥哥跑走都要带着祂。 祂歪歪脑袋,感受到?哥哥舌头在推祂。 谢浔能猜到?水母想做什?么, 祂又?色又?黏人, 很好懂。 小触手伸进谢浔嘴里, 冰凉又?柔软,像柔韧的水。 水母趴在谢浔脸上,触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谢浔的舌头, 光滑的, 软软的。 舌头被吸了下,谢浔眉头一蹙,很怪异。 对水母来说, 那可是哥哥的口腔, 祂控制不住,本能将整根触手深入。 嘴巴微微撑大?,谢浔垂着长睫毛, 有些难堪。 “哥哥, 舔舔,求求你了。”水母亲亲谢浔唇角下的小痣,黏糊糊道:“求求你了, 哥哥。” 不得不说水母很会撒娇,谢浔心跳声早已被水母察觉。 呼吸变轻变浅,谢浔闭眼又?睁开,摊上水母是他的宿命。 湿热的舌尖轻柔地扫过?微微吮吸的吸盘,谢浔的每次动作都无?意撩拨。 水母的触手像熏衣草味的果冻,幸好祂现在只是只弱小好拿捏的水母,谢浔忍不住往这方面想,再多?的就?不可描述。 怪物的神经末梢被反复揉捻,像被一股奇异的电流击中全身,无?法想象的酥麻感从触手尖端传导进身体各处。 人类的体温含着祂,像不可说的某处,祂兴奋的要化了,化进哥哥嘴里。 谢浔注意到?小东西啪嗒啪嗒掉眼泪,而口腔里的触手失控地跳动着,没?有得到?的触手们舞着又?贪恋。 眼泪好多?,谢浔感觉水母快坏了,不能再继续下去?。 谢浔准备伸手拽,触手怪的交接腕突然分泌出粘稠的水,入喉淡淡的腥味,谢浔不可控地呛了下,面色潮红。 水母完全没?有做坏事的害怕,祂在掉眼泪,而身体拟态的复眼凝视着眼前的青年。 哥哥的眼皮都是粉色的,像是被祂玷污了般,脆弱又?漂亮。 被纯粹愉悦冲占的水母失神,然后?触手缓慢地、带着粘腻的牵动离开谢浔的口腔。 黑色的小东西没?有瘫软,反而趴在谢浔身边,完全是爽哭了。 谢浔不知道水母为什?么哭,他喉咙里都是奇怪的味道,细品下来很不对劲,想吐,水母又?在身边,“什?么东西?” 小东西的表情迷离,眼泪啪啪掉,说不出话,试图把沾满津液的触手塞进嘴里。 “欸?!”谢浔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湿漉漉的触手送进水母嘴里。 密林发生的事在谢浔脑海里放映,滚烫的热流从锁骨蔓延到?脸上,本就?懵的脑袋更乱,谢浔忘却嘴里的味道,羞怯地蒙进被子里。 怎么什?么都吃啊,好尴尬。 水母的视野逐渐清晰,疑惑地喊了声哥哥,又?猫进被子里,触手卷着谢浔的头发,“哥哥,我?还想要。” 谢浔哄怪哄的郁闷,他都不知道自己?咽了什?么,转过?身背对着水母,“你还上瘾了,再嚷嚷头给你打爆。” 水母不听,跟到?另一边,“哥哥,好嘛好嘛?” 谢浔绝对不会在今晚舔第二次,“不好,别撒娇。” 水母决定?等价交换:“我?可以给哥哥吃卵。” 小东西瞬间扯到?谢浔不想回忆的事,谢浔炸毛:“不吃,你自己?吃吧!” 为什?么所有的都能扯到?吃上面,谢浔不解,瓮声瓮气地声音从被子里传开:“再说去?主卧睡。” 水母终于乖乖团在谢浔怀里,只不过?情绪不之前那么高。 谢浔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月,加上是s级的alpha,身体恢复的速度快,伤表面上好得差不多?,但omega诱导性信息素作为不确定?性因素残留在身体里,眼下只能注射抑制剂。 注射n型的后?果很明?显,谢浔极度嗜睡,水母在怀里蛄蛹来蛄蛹去?,他只呓语句‘别闹’。 水母蹭蹭谢浔的胸口,在意识里听着触手们的争执闹腾。 它们一致认为哥哥厚此薄彼,为什?么只舔一根,这对其余的很不友好,应该每根都要照顾到?。 水母不管它们,共感都是祂享受的。祂把触手放在谢浔胸前的疤痕上,医院的药远没?有触手分泌的粘液有用。 第67章 事后像幼猫崽一样舔着那块伤口,做完这些祂又?去?谢浔的大?腿上,祂不喜欢伤疤。 次日早,谢浔醒了怀里的水母还在睡。小东西睡上头,能睡到?不知天地为何物。 谢浔无?奈地拨了拨被子,怀疑水母睡那么低会不会闷坏。 当人时,谢无濯喜欢抱着谢浔的腰,埋在胸口上,当水母时,祂要贴在谢浔的心脏上。 终端静音,谢浔玩了几局游戏后回复程笳昨晚的的信息,顺便应付陆上将。 陆上将希望他尽快回军部,谢浔如果回军部的话很难再出来,要想个办法把谢无?濯弄进去?。 现在说这事太早,再等几天。 让谢浔惊讶的是,他从吉塔尔山回来到?现在没?接收到?任何处置文件,上面也没?有任何指示。 惊喜肯定?留在后?面,谢浔目前只关心眼前,反正他没?有未来。 决定?为别人卖命的时候他就?知道。 半个小时后?水母终于醒了,触手卷着谢浔的衣服往上爬,枕着谢浔手上,睡眼惺忪叫,“哥哥。” 谢浔关上终端,问水母还在生气吗,“现在好了吗?” 水母嗯了声,困得睁不开眼,祂失眠了,怪物也会失眠。 谢浔终于松下一口气,捏了捏水母软乎乎的脸,“别睡了,我?带你去?买东西。” “买好吃的吗?” “嗯,喜欢什?么都可以买。” 谢浔简单收拾一番,揣着水母去?上次的商场。 买的主要是零食,凡是谢浔觉得水母没?吃过?的都拿,酒心巧克力和酒渍软糖是他私心拿的。 “泡芙要吃吗?” 水母戳戳谢浔的衣褶,不懂泡芙是什?么,但来者不拒,“吃吃,哥哥我?要棉花糖。” 谢浔把酥皮泡芙放进购物车,吃着冰淇淋去?买水母要的棉花糖。 水母贪凉,馋的不行,触手拍拍谢浔的胸口,声音传进谢浔的意识里,“哥哥,给我?吃一口吧。” 谢浔没?听到?水母声音来源,警觉紧张:“乖点,别被发现了。”商场人多?眼杂。 “……哥哥。”水母可怜巴巴地喊。 谢浔吃软不吃硬,尤其是水母这样的,他掰下冰激凌下面的一小节,做成微型小冰淇淋送进衣服里。 水母惊喜地扒拉着谢浔的手,张大?嘴巴一口吃掉,连掉在谢浔手指上的小脆皮都不放过?。 湿滑的小舌头在谢浔手心舔来舔去?,天知道祂是要吃冰淇淋的。 谢浔气的一股脑把水母塞进去?,飞快地抽出手,那句别弄到?我?衣服上只说了一半,生生止住,“谢无?濯。” “脆脆的。”水母说。 “……我?打你还是响的。”谢浔怼祂,咬了口冰激凌。 买了棉花糖和菜,人和怪就?回去?了。 棉花糖放在干净的盘子里,舔一口嘴里甜丝丝的,水母开心地手舞足蹈,祂从没?吃过?这么甜的食物。 谢浔不喜欢零食,更不喜欢甜腻腻的棉花糖。看着水母用凉凉的触手把膨胀松软的棉花糖团成球。 甜的龇牙咧嘴,皱着眉头。 谢浔完全被逗乐了,给怪倒了牛奶放上吸管,让祂顺顺,自己?去?做饭。 中午饭是西红柿炒蛋,红烧排骨,紫菜蛋花汤和米饭。 抱着排骨啃的水母天花乱坠的夸哥哥做饭好吃,谢浔戳戳米饭,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没?哄好。 祂不愿意变成人,哄水母和哄人是不一样的,人形态下的水母心思很多?,可能他头比较大?。 其实怪物的心思一样多?,只是祂装哥哥的触手怪装习惯了。 晚上睡觉时水母玩着谢浔的手,蹭来蹭去?:“哥哥,我?还想吃棉花糖。” 棉花糖太甜,触手到?现在还能闻到?甜味,谢浔拽嘴边的触手,“明?天吃跳跳糖。” 跳跳糖也是糖,水母开心地亲亲谢浔的唇,“哥哥,我?爱你。” “嗯,我?知道。”谢浔没?阻止,吻上凉凉的小团。 “睡觉吧,哥哥。”水母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谢浔还想说什?么,眨眨眼,不胜其力陷入昏睡。 铜钱大?的月亮晕染起来像怪物的眼泪,水母睡不着,祂失眠很长时间,总被吓醒。 在哥哥身边也不行。 上一世祂没?有钻进过?上校哥哥的衣服里,不清楚有没?有在12局受伤,如果在的话,这次是倒在他怀里,之前是不是倒在地上。 祂知道的信息太少,蝴蝶效应牵连改变,让祂没?来由的感到?恐慌。 夜里祂把自己?团在谢浔怀里,眼里映着谢浔的眉眼,困惑又?迷茫,“哥哥,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怎么才能救哥哥,祂不想尊重哥哥了。无?论?过?程,结果是祂想要的就?好了,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 谢无?濯轻轻吻在谢浔的眼睛上,动作轻的像羽毛拂过?,眨眼,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砸在谢浔脸颊上,“哥哥,我?好难受……”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哥哥就?会欺负我?。” 夜半,谢浔心脏猛地跳动几下,突如其来的幻痛如同洪水猛兽将他折磨醒,一身的黏湿感。 意识尚未完全清明?,谢浔摸向?身旁,空荡荡,水母不见了。 谢浔猛的掀开被子,赤脚走在冰凉的地板,喊了两声无?濯,没?有得到?回应。 谢浔之前说过?,水母想清楚可以离开,离开就?不要回来了。 客厅空荡,主卧的门虚虚掩着,谢浔抖着手一把拉开。 第56章 ヾ(^▽^*))) 谢浔的?目光定格在?飘窗边快要?融进夜色的?人身上。 心下稍加安定, 开口的?声音暴露他的?不安,尾音发颤,“怎么站在?这?” 谢无濯穿着谢浔的?黑衣服, 像夜晚游荡的?的?幽灵。他转头?,眼眸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很快消失, 谢浔没?有捕捉到。 谢浔有点慌, 谢无濯平常性格很软, 突然转变很容易让谢浔不知所措。 “哥哥。”谢无濯没?有哭,只定定地看谢浔, 目光犹如?实质像要?在?谢浔身上留下两个窟窿。 冷冰冰的?, 谢浔下意识攥手心, 迎着目光走过?去,“怎么了?大晚上站在?这。” 谢无濯微蹙着眉,神情似乎在?思考, 又像在?发呆, 许久眼里的?光重新有了着。 他低着头?看起来特?别可怜,声音哽咽嘶哑:“哥哥。” 谢浔的?心脏酥酥麻麻的?,他伸手把人抱在?怀里, 谢无濯体温凉的?可怕, 谢浔怀疑他能把自己冻死,“没?事的?,你说, 我听着呢。” 沉默中互相依偎, 谢无濯蹭着谢浔耳边的?头?发,反复斟酌过?后开口,“你不在?乎自己, 但我很在?乎,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哥哥一直想着别人的?安危,哥哥怎么办?谢浔该怎么办啊? 他磕在?谢浔的?肩颈处,鼻息见能闻到蔷薇混杂常青藤的?信息素味,眼神暗了暗。 “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谢浔愣了下,旋即抓了抓谢无濯身侧的?手。心脏像酒浸泡后发酸泛软,水母比他想象的?敏感多。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别给自己压力,好吗?” 陪伴已经是?件很值得庆幸的?事,再多谢浔该拿不下,他会愧疚的?,觉得自己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 “错了哥哥。”谢无濯闷闷地说,“都错了。” 是?他想做,无论谢浔需不需要?,而且这句话的?重点是?上半句,“哥哥,别人的?事有那?么重要?吗?” 谢浔终于弄清谢无濯想知道什么,他迟了几秒才拍拍谢无濯的?背,谢浔确实不在?乎自己,更何况知道自己死在?未来,眼下更是?无关紧要?。 谢无濯不一样?,谢无濯眼里只有他,这点谢浔的?确忽略了,他独来独往惯了。 谢无濯在?等一个答案,比答案先落下的?是?吻,因为身高的?缘故,谢浔每次主动吻怪都需要?踮脚。 谢浔直视对方蓝黑色的?眼睛,倾身,每吻一次,谢无濯偏头?躲一次,谢浔执着的?追着闪避的?脸颊,嘴唇……十几次下来谢无濯溃不成?军地掉眼泪。 谢浔边吻边告诉他,哥哥爱你,在?乎你……“也在?乎自己。”作?为最后的?结语。 情绪到了,说出口的?话真假掺半,谢浔不会爱自己,刚学会爱怪,方法笨拙又可怜。 谢浔继续拍拍谢无濯的?背,没?有伸手指头?的?敷衍承诺:“好了好了,我发誓没?有下次了,不哭了。” 还想有下次,“真的?没?有了吗?” “真没?了,我都发誓了。”谢浔说 “……” 谢无濯的?情绪被短暂的?安抚下去,攥着谢浔因幻痛发抖的?手,“疼不疼啊?” 第68章 “不疼。”谢浔经历过?幻痛,信息素紊乱时尤为明显,疼的?不清不楚,迷迷糊糊。 怪物能在?无形中察觉到很多事,比如?哥哥又在?撒谎。谢无濯抬了下眼,把话咽进去,换了句,“哥哥,我想让你依赖我。” 谢浔觉得抱的?差不多,推推松开,闻言难掩惊讶,深觉不太对,“怎么这样?想?” “有问题吗?” 谢无濯的?反问每次都让谢浔招架不住,谢浔摇摇头?表示没?问题,但谢无濯看起来相当不靠谱,在?谢浔眼里跟小孩没?什么不同。 依赖,好扯。 谢浔从小到现在?都没?依赖过?任何人,单方面认为谢无濯在?胡言乱语。 建立依赖是?漫长的?过?程,需要?从生活的?细微处逐渐渗入。谢无濯拉着谢浔的?手晃来晃去,“哥哥陪我坐一会吧。” 谢浔过?来就是?陪谢无濯的?,轻松应允了。 两人坐在?飘窗台上,谢无濯开始加要?求,“哥哥你靠着我。” 谢浔:“……” 谢无濯眼巴巴地:“不可以吗?” 谢浔抿了抿唇,这就是?所谓的?依赖吗?是?他不理解还是?谢无濯不懂。 本着哄人的?原则,谢浔哽着一口气,靠在?谢无濯怀里。谢无濯小心翼翼地移动身体,两人的?动作?慢慢演化成?半抱着黏一起。 谢浔躺的?位置低,能看到谢无濯大半身体,他现在?能接受和谢无濯晚上睡在?一起,平常的?牵手也可以,拥抱除了他主动。 谢浔很少?把自己像这样?交给别人,谢无濯帮他吹头?发,他担心人把他脑袋拧了,摸他脸,他会生理性不舒服…… 总之没?习惯,身体很抗拒,心里很别扭,实在接受无能变成炸炸毛。 得到的谢无濯眼睛能简直冒星星,意识里的?触手们激动的?啊啊大叫,温和的?精神力渗透谢浔的?精神海里,耐心地抚平导致的幻痛。 谢无濯只揉捏着谢浔的?手,抬头?真的?在?看星星。 市区的?晚上太亮,星星暗淡,谢浔只看了几眼,在?极度拧巴的?状态下,竟然奇怪的?睡着了。 耐心等待的?怪物终于有了可乘之机,他装模装样?地叫两声哥哥,晃悠悠的?把人抱到床上。 谢无濯跪在?床边,脸上完全褪去纯良的?假象,炙热占有的眼神黏在谢浔身上,将人从头到尾彻底刮了个干净,框在?瞳孔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不在?乎自己呢,为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妄想吃掉谢浔的?记忆,看看人在?想什么,他之前就想这么做。 剥开,撕扯,吃掉,吃掉……了解人类最简单的?方法。 可他不敢,也不愿这么做。 “哥哥。”谢无濯鬼鬼祟祟地俯身,埋在?谢浔身上深吸一口,对,他在?吸人,吸的?谢浔迷迷蒙蒙地睁眼。 谢无濯怔了怔,他受不了谢浔迷乱的?表情,一整个颅内高|潮,面上大眼睛扑闪扑闪,凑近蜻蜓点水般亲了亲谢浔的?唇,诚恳道歉:“哥哥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毛茸茸的?东西在?肚子上乱蹭,谢浔能感觉到,他僵了会闭上眼,无力吐槽:“变态。”谢无濯装没?听见。 “哥哥晚安,我爱你。”谢无濯又亲了亲谢浔的?脸睡下。 这晚两人睡得很好。 ** 谢无濯说他的?内裤勒的?不舒服,走路难受。 “692给你找的?衣服很合身吗?”谢浔边喝水边问,语气茶茶的?。 今天本来就准备带谢无濯出去买衣服,谢浔的?衣服他能穿,但谢无濯应该有自己的?。 谢无濯不讲话,手指勾着内裤边啪的?一声弹在?身上,无辜地看向谢浔,证明很勒。谢浔咬着杯沿,眼神转了个弯出去。 玻璃杯的?水晃动,谢浔撑着水台,难以置信。 谢无濯越来越不正?经了,好吧,谢浔承认对方腿很长。 内裤是?要?穿的?,谢浔让他拟态小点,谢无濯不愿意。 谢浔带谢无濯去商场买衣服,偶尔上手帮忙,谢无濯身形很优越,比例惊人,穿在?都像走秀的?模特?。 关于穿衣服和洗漱,谢无濯无师自通,纯属当谢浔挂件时看多了。 谢浔歘歘刷卡买单,简单利落快速。 除了身上穿的?一身,其余的?衣服被商场机器人送进地下车库的?悬浮车里。 谢浔带谢无濯吃饭,谢无濯什么都想试试,他像个无底洞,没?有吃不的?。 “吃那?么多不撑吗?还是?真的?很饿。”来之前喝过?营养液,谢浔担心他撑坏。 谢无濯担心哥哥下次不带他来,他显得有些局促,“哥哥,我没?见过?。” 谢浔几乎在?瞬间知道谢无濯在?想什么,有点心疼,“会有下次的?。” 回家后,谢浔催促谢无濯洗漱睡觉,他要?去趟地下城,晚上回来,具体时间不确定。 “终端存有我的?电话,随时联系,可以吗宝贝?”谢浔把终端戴在?谢无濯手腕上,晃晃自己腕上终端联系,第一行——a宝贝无濯。 谢无濯完全被取悦到,抱着谢浔亲了下,同意了。 悬浮车自动驾驶,谢浔躺在?后座,点击a宝贝无濯犹豫改名,完全是?为哄人才改的?。 不过?一个名字而已,谢浔想了想没?改。 谢浔发现谢无濯很缺少?安全感,即使一直黏在?一块他也怕,像是?刻在?骨子里。 谢无濯是?天生的?黏人精,谢浔接受良好。 谢浔在?悬浮车没?坐一会困了,几个小时后到地下城附近。 24小时办理通行证,通行证扫描,谢浔一个人游走在?第四区红灯区。 各色的?霓虹灯惹眼,空气中混杂到奇怪的?味道,谢浔再一次后悔没?戴口罩。 他把薄外套拉链拉到顶端,双手插兜,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七拐八绕到一家熟悉的?小道。 小道墙壁贴着红绿家务机器人传单,谢浔径直上二?楼,左拐是?家纹身店。 泛白的?灯光从玻璃透出来,拉长谢浔的?影子,门上挂牌休息中,谢浔捻了捻手指,敲响门。 没?两声,一个白金染着雾霾蓝挂耳的?男人满脸不耐烦地钻出来,“靠,今儿满了,不接客了。” 谢浔抬了下眼,生理性皱眉,说话怎么一股接客味。 崇琛看见人,差点没?从里面跌出来,“谢哥?!” 谢浔没?兴趣往里面看,“嗯,很忙吗?” 崇琛打哈哈,说不忙不忙,迎着谢浔进去。 谢浔帮他摆平过?红灯区抢生意的?烂事,那?一架打的?对方都不敢再来招惹他,他对谢浔相当崇拜。 崇琛在?纹身上天赋很高,但一天只接三个人。他私下是?个游戏狂魔,接三个人能节省不小时间打游戏。 崇琛把玩了一半的?游戏递给谢浔,说着谢哥帮帮忙,转身给谢浔拿了瓶可乐。 谢浔:“……” “哥,想纹什么啊,我看看我能行不?” 谢浔不喜欢气泡水,结束游戏把终端抛给崇琛,终端调出水母蛛丝般的?精神网。 “能行吗?”谢浔问。 崇琛简单的?洒了眼,自信的?提上一口气发现不对,不简单,“哥,你把图片传给我,我仔细看看。” 谢浔把图片转给崇琛,在?纹身室内转了转,室内没?有太大变化,他上次来为洗纹身,中途后悔了。 帮人打了一架后,某个傻缺对着他腿上的?纹身吹嘘对方的?技术有多高,当然也挨了一顿。 “哥,这照片哪来的?啊?”不同于传统的?蜘蛛网,谢浔发的?照片是?肉眼可见却?密密麻麻的?蛛丝,蛛丝间却?有容纳的?空隙,很考验人的?技术。 “网上找的?。”谢浔回谢无濯的?信息,让他早点睡,谢无濯想要?亲亲。 崇琛不信,他实名网上冲浪五级选手怎么没?见到这么惊为天人的?照片。 不是?,他谢哥嘴角的?笑怎么回事。 “行,哥你准备纹在?哪啊?” 谢浔没?想过?,脑袋一热就来了,几秒后,他说,“脊柱上。” 第57章 (尺v尺) 没有人会想到在脊柱上面纹身, 谢浔是崇琛见的第一个?。 崇琛反复确定,纹在脊柱上不可能洗掉。 谢浔清楚,他?云淡风轻的点头, “我知道,考虑好了。”谢浔没想过?洗, 腿上的他?都能做到视而不见。 很疼, 像针扎般, 每次走?动都不可避免牵连到腰部, 谢浔眼睫湿湿地垂着,疼的他?怀疑人生。 这次没能纹完, 水母的精神网太密, 崇琛纹的大汗淋漓, 注意?力?难以?集中,怕纹错搞坏艺术品。 “哥哥,你回来啦。”谢无濯似乎一直侯在门口, 听见动静立刻起身跑来。 第69章 灯刚打开, 人影闪现到眼前,谢浔吓了一跳,人赤裸裸地看着他?, 眼神炙热像小火球, “怎么不先去睡觉?” “哥哥,我睡不着。” 谢浔湿垂的睫毛颤了颤,谢无濯心下诡异, 他?很少见哥哥哭, 哥哥要掉眼泪,他?都能把自己的命给了。 怎么突然伤心了。 谢无濯跟夜猫子没区别,他?有时不睡觉, 白天神采奕奕,偶尔能睡昏过?去,今天早上就睡昏了。 谢浔狐疑地看眼谢无濯,“下回别等,太晚了。” 谢无濯在某些方面很偏执,他?想等,嘴上乖顺的嗯嗯好的哥哥。 谢浔今天没洗澡,腰不能碰水。他?换上睡衣趴在床上回信息,身旁的谢无濯看着他?,眼里?含了秋波。 谢无濯悄悄伸手,指尖刚触碰到哥哥的胳膊,谢浔关闭终端,侧过?头,让他?缩回手。 谢浔脸颊陷进臂弯里?,声音低低的,“我身上的疤……什么时候治好的?” 纹身脱衣服时谢浔才?发现,一直忽略胸口的阵痛一并消失了。 谢无濯跃跃欲试,在谢浔默许下,大胆地握紧腕骨,痴迷地揉着,“哥哥睡着了。” 谢浔猜也?是。他?现在对谢无濯防备心极低,更?别说谢无濯拥有让人睡着的能力?,根本意?识不到。 骨头被轻揉着,谢浔安静地看,乖的让谢无濯愣神。对他?的戒备都放了下来。 “泡芙。”谢无濯突然说。 “嗯,好吃吗?”塑料盒里?还剩一半,谢无濯留下的,谢浔洗漱前吃了一个?。 泡芙表皮看起来硬硬的,凉凉的内馅又软软的,含在嘴里?热的轻易化开,很像哥哥。 “好吃。”特别好吃,想吃。 “剩下的你都吃了吧,我不喜欢这些。” “我很喜欢。” “我知道。” 谢无濯拉开谢浔的胳膊,“哥哥,我想抱你,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不是觊觎,只是他?不能容忍。 谢浔瞥了眼,坏心眼地朝谢无濯吹气,“怎么什么都能闻见?” 谢无濯对谢浔沾染外界的气味很敏感,他?甚至能闻到谢浔血液中常青藤和蔷薇的信息素味。 不吃触手有其他?办法?,怪物的□□可以?。哥哥不想,他?不能趁人睡着肆意?妄为,总会有机会的。 “你是我的啊。” 谢浔被谢无濯的妄言逗笑,后腰的神经牵连疼痛席卷,人突然没了声,压抑的抽气。 纹身不疼,牵动疼。 “哥哥?” 谢浔闷在枕头里?缓了会说,“没事。” 眼睫都湿了。 谢无濯不敢掀谢浔的衣服,旁敲侧击,“哥哥为什么趴着睡?” 侧躺可以?,但谢浔不确定一晚上保持姿势,他?胡乱找借口,“趴着舒服。” “那哥哥趴我身上吧,我身上舒服。” “硬。”腹肌硌人。 “软的,哥哥。”谢无濯坚持。 “不要。” “哥哥,试一试吧,试一试好不好?”谢无濯说着黏黏糊糊地挪动身体,试图钻到谢浔身下。谢浔勉强撑起一点,最后半边身体落在谢无濯身上。 对方身体的温度一并传导进身体里?让谢浔大脑发懵,身体紧密相贴,谢浔默默地扭头,脸颊枕在谢无濯胸口上。 很……怪,总觉得那么小的水母撑不起他?,随时都有可能塌陷。 谢无濯不知道谢浔在想什么,他?只能看到圆圆的后脑勺。 眼里?的私欲化开,谢无濯试探性抬手,摸上谢浔的后腰,指尖刚触碰到后腰的衣料,被谢浔一把攥住手腕。 身体能清晰地感觉到哥哥紧张,“不能摸吗,哥哥?”谢无濯语气委屈得很。 谢浔松开手,无措地垂眼,“现在不行。”腰是真疼。 “未来可以?吗?”怪物的音量提高了些。 谢浔要热晕了,“……可以?。”声控空调温度降低,谢浔还是很热。 “谢无濯你变凉点,要不然就移过?去。” 怪倒打一耙,“明明是哥哥很热。” 晚上稀里?糊涂黏糊着睡一起,第二天早上,谢浔起床后,惊奇的发现谢无濯在厨房忙碌。 他?在做早餐,水母在做……早餐?! 谢浔什么都没说,静静倚着门看,心里?想着,他?要真的死了,谢无濯能吃上饭,有点小骄傲。 谢无濯做的早餐很简单,三明治,他?对着终端视频教程一步步学的。 谢浔小心谨慎地咬了口,正常三明治的味道,里?面没有夹杂水母的触手。 “好吃吗?哥哥。”谢无濯带着期待的眼神求问?。 谢浔第一次吃水母做的东西,“味道很好。” 谢无濯高兴的都快飘起来了。 —— 名?义上请假一个?月的谢上校回到军部,带回来个?男人,男人姓谢,这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谢无濯百无聊赖地坐在陆上将办公室外座椅上,他?想来的。办公室内,谢浔拉过?身前的椅子,毫无规矩的坐下。 距离军部爆炸已?经一个?半月,联邦政府下达的文件很快,炸后重?修已?经初具规模。 陆沧的桌面上换了新的绿植,谢浔叫不出名?字。 “3s级的alpha?”陆沧的尾音带着惊讶,像真的被勾起了兴趣,古井无波的眼神沉在谢浔身上。 谢浔面不改色的嗯了声,谢无濯的精神力?和体质应该是3s∞。 谢浔:“可以?先检测,再考虑留下来。”语气平淡的像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陆沧承认他?有一瞬间心动,但谢浔是不确定因?子,他?脸上浮现出极浅的微笑,“军部自然是求贤若渴,但,”他?话锋一转,“不简单吧?” 以?他?对谢浔的了解,谢浔还没到给军部找人才?的地步。 “上将你猜猜?”谢浔用陆沧的话反问?回去,丝毫不让。 陆沧轻笑出声,暂且把3s的alpha放一边,灰眼睛注视着谢浔,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对眼前青年最大的愧疚是当年找人当卧底,那几乎成?为一切悲剧的导火索。 陆沧带着关怀的语气问?:“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谢浔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回去水母甚至把他?的伤疤治好了,隐痛完全?消失,“很好。” 信息素紊乱本身就存在。 “12局......”陆沧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托着下巴,“死了很多人,现场遗留的痕迹,大部分,不像人动的手。”他?刻意?停顿一下,仔细观察谢浔的面部表情。 除了中枪的尸体,其余的全?部都是心脏处被贯穿,十二局的监控网络完全?瘫痪,除了谢浔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怀疑我?”谢浔笑笑,气氛剑拔弩张。 陆沧端坐好,似笑非笑道:“谁知道呢?” 他?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语气带着调侃和试探,“门外,你小男友?” “……”谢浔彻底哑火,陆上将八卦起来实力?毫不逊色,谢浔懒得搭理他?。 陆沧认为自己猜对了。 “我还有事,”陆沧敛了笑容,眉梢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他?拿起一份文件,语气平稳,“等会带你的小男友去审人,具体俞承会告诉你。” 谢浔争辩,“上将不带这样的,我才?刚来。” 陆沧回了句等你好消息,关上门时,走?廊上的谢无濯看了过?来。 陆沧微微眯眼,人长得和十九岁的谢浔两分相像,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眼神带着本能的蔑视,及时对方是坐下的。 陆沧毫不在意?迎上目光,露出虚伪和善的微笑,“谢浔的小男友?” 谢无濯不认可小这个?字,他?可不是小三小四,正色纠正,“男朋友。” “哦~,男朋友啊,”陆沧语气讶异,“谢浔在里?面。” 陆沧调侃完小情侣,转身就走?,设备审批的事还没找落。 谢无濯看着人远去的背影,皱了皱眉。 谢浔收到俞承的信息,从办公室出来,谢无濯在外面等很久,这会恨不得黏在谢浔身上,语气带着委屈完全?没有应对别人的冷淡,“哥哥,我们要去干嘛啊?” 谢浔不太想带谢无濯去,但怪在军基乱转悠不行。 终端震动,谢浔眉头微锁,审讯对象是开飞机炸军部的犯罪头目。 他?捏了捏谢无濯的手指,“去审讯室,审人。” “可怕吗?哥哥。”谢无濯凑近,温热的呼吸洒在谢浔耳廓上,类似于咬耳朵。 谢浔侧头,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谢无濯会意?,立马打退堂鼓,“哥哥,我们能不……” 话音未落,俞副官小跑着赶到。 谢浔和俞承目光相接,两人对芯片的事心照不宣闭口不提,谈话间还像普通沾点朋友意?味的上下级。 第70章 只有谢无濯恶狠狠地瞪人,谢浔注意?到,捏捏他?的手,怪很快被哄好,回捏着。 俞承驾驶悬浮车,带两人去东北方向的审讯室,余光透过?后视镜观察着没见过?的新人。 谢无濯偶尔不懂礼貌,总找机会硬看过?去。 两人看来看去,谢浔装作不知道。 审讯室—— 冰冷无机质的金属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盐水和铁锈味。俞承显然提前打好招呼,直接带谢浔和谢无濯进去。 俞承引着两人走?到审讯室,透过?单向玻璃,能看清里?面的状况。 红发的alpha,早已?被固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手腕和脚踝被镣铐锁死,活动范围不足几厘米,经过?前几次的折磨,此刻半死不活地垂着头。 俞承进行书面记录,谢无濯和一个?年轻的beta站在玻璃边看着,内门候着两个?士兵。 谢浔没审过?别人,被审问?的次数数不清。 红发alpha听见动静动了动,涣散的眼睛聚集在年轻的上校身上。谢浔正低头浏览男人的信息。 白灼,男alpha,a级白山茶味信息素,身份一栏谢浔认真看了看。 帝国区域的划分容易滋生各种各样的团体。眼前这位高举反权主义,意?图颠覆现有秩序的头目,谢浔有所耳闻。 谢浔看到最后一栏,笑出声,“悬赏金额很高啊。”五百万星币,他?当时都没开到那么高的价格。 白灼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脑袋,喉咙发出嗬嗬声,硬是咳出几口血。 他?勉强抬头,脖颈绷直,嘴角的笑扭曲夸张,“要不你把我交给联邦政府,钱……送你了。”他?又一阵咳嗽,听的谢浔喉咙疼。 “我没本事拿这个?钱。”风险太高。 “赌一赌吗?”男人不死心。 谢浔没应,再说就该聊下去了。他?往后退几步问?俞承,“吐真剂的结果呢?” 俞承的声音带着无奈,“喂过?了,剂量很大,白灼用精神力?硬扛过?去,一个?字没说。” “电击过?,总之该用的都用了。” 物理审讯无法?构成?威胁,谢浔看了眼玻璃外的谢无濯。 谢无濯一直在看他?,对着笑笑,谢浔猜出陆沧让他?来干什么了。 接着谢无濯的眼睛猛地眨了下。 第58章 dt-tb 哥哥抽人这么狠的吗? 谢无濯印象中的哥哥很温柔, 很心软,甚至最开始打?他那枪是带着困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谢浔不夹杂任何?情绪的眼神。 很冷又淡薄, 像被融化的冰水重新冻住,明明刚才在捏他手, 昨晚和?他说小话。 视线下移, 哥哥衣服脏了。 谢无濯不满地盯着审讯椅上的alpha, 眼睛极其缓慢地眨了下, alpha身体剧烈抖动,双眼翻白。 谢浔蹙眉, alpha的体质和?精神力不低, 抽晕过去不至于, 他朝谢无濯的方?向睨了眼,怪递给他一个微笑,带着讨好意味。 谢浔想敲谢无濯脑壳, 发出邦邦声那种。 alpha手环上的红灯爆闪, 身体和?心理已然达到极限,现在这个状态戴上模拟头盔,真有可能?问出点什么。 俞承立即行事, 两名士兵持人前往审讯室深处, 谢浔抽空出来?,去卫生间洗手台。 鲜血冲淡变成粉色,顺着瓷白的盥洗台流入, 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谢浔抬头,通过镜子对视上谢无濯人畜无害的眼神。 陆沧明显怀疑他和?谢无濯,面上工作足, 实际上故意让他带谢无濯来?审讯室。 原因谢浔猜测有两个,怀疑和?恐吓。 “哥哥,你在发呆吗?”谢无濯拭去谢浔耳后?的血迹。 谢浔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撤了一步,疏离克制,白灼要是突然死了,他和?谢无濯脱不清关系。 谢无濯做事不过脑子。 碍于人多眼杂,谢浔没说话,烘干半潮湿的手在谢无濯袖子留下手印,后?者?认为是殊荣,惊喜地看?。 谢浔:“……” “别看?了,走了。” 谢无濯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离开审讯室前转头往里?面看?了圈。 有好多东西在看?他们,窥伺一般。 “别乱看?。”谢浔察觉到,用力拽了下,谢无濯来?不及反应压在谢浔胳膊上。 “哥哥?” 阳光在眉眼上拓开轮廓,谢浔朝俞副官的悬浮车抬了抬下巴,“你开,我坐坐。” 水母会开车这件事本就让谢浔惊讶。 银白色的悬浮车停在车位,谢无濯的驾驶技术不可言说,他紧张地看?谢浔,“哥哥,我没有驾驶证。” 违法的。 “没事,在里?面开,我可以?紧急制停。”谢浔已经坐上的副驾驶,想体验。 五分钟后?,俞承收到谢上校十万星币的转账,留言抱歉。 二丈摸不到头的俞承在审讯结束出来?抽烟,远远看?到他的悬浮车门凹进一大块。 呼吸出错,被烟呛得咳嗽。 上校蓄意报复他的吧。 撞到花坛的人和?怪正在宿舍,彼此没提车上的事。 只?不过谢浔不会再坐谢无濯开的车,属实眼冒金星,扶着车才稳稳当当下来?。 谢浔着急洗澡,后?腰贴上防水的贴片,不碍事。谢无濯没换衣服不允许坐在床上。 他坐在椅子上听着浴室的水声感慨床好小。小也?有小的好处,可以?挤在一起。 但哥哥这两天都不让碰。 下午陆上将透出口风,让谢浔带谢无濯去检验,检验结果和?谢浔所说没有区别。 双3s级的alpha,pdf文件看?的陆沧发愁,想要怕出事,秦司令高举手,声称这么好的种子他要了。 两个人争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不分伯仲,多数情况是一个沉住气?,侃侃而谈,一个暴暴躁躁、骂骂咧咧提出拟战决定新人的归宿。 没“商量”出结果。 下午四五点,谢浔开车带谢无濯沿着路转,军部格外大,人员上万,没逛四分之一天黑了。 谢浔累的不想说话,肉眼可见的焉了。谢无濯学着谢浔接水喝,他很多习性?都是模仿谢浔。 谢浔出门拿营养液,回来?谢无濯只?剩几件衣服,柜台上玻璃杯的水晃动。 床上的被子微微鼓起,谢浔了然,掀开和?水母四目相对。 谢浔现在快对水母产生ptsd,怕祂生气?,虽然祂脾气?很软。 “累了?”营养液被水母的小触手卷走,谢浔拿喝完的玻璃管逗水母的其他触手。 变成水母的无濯对玻璃管有先天的收集欲,触手急急地要,又被谢浔的手压回去,生气?地缠着谢浔的手亲。 “没有,床小,哥哥。”水母看?着祂的触手说。 听起来?善解人意,可小东西心思多的不行,谢浔不大相信。 谢浔手指轻轻一勾,反向握住触手玩,“不喜欢和我睡在一起?” “可是,可是……”水母低下头,上次交接腕仍然残留着液体,祂有尝试吸,吸不出来?。 那根触手胀胀的很难受,变成人抱着哥哥,他总发热,没办法凉。 热的他脑子不清醒。 水母没可是出来?,谢浔没继续逗祂,一个人占张大床很好,身边还有个软乎乎的存在。 谢浔合理怀疑自己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苦于一直没发现。 水母和?猫差不多,咬起人像小狗,长得像章鱼和?水母的结合体,虽然祂总称呼自己是触手怪。 养水母很值,不掉毛,还会洗衣服做饭,谢浔闲下心来?,胡乱畅想被水母养着的生活。 希望有那么一天。 经过两天的恢复,谢浔已经可以?躺着睡,祂甩甩手腕,抽的手疼。 小东西趴在枕头边,发胀的触手勾着谢浔一两根头发丝,这对祂来?说远远不够。 “哥哥。” “嗯?”谢浔歪头看?黑漆漆的小东西。 水母蹭蹭谢浔的眉梢,软乎乎带着热气?,语气?软软的:“可不能?那样抽我。” 谢浔有点想笑,后?觉不厚道,他没有正儿八经揍水母,“吓到你了?” 谢浔开口懊悔,心下升起诡异的忐忑,他期待谢无濯喜欢他的各式各样。 “没有啊。”水母晃晃发胀的触手,后?悔变成触手怪了。 祂眨眨眼,“我喜欢哥哥。”从过去到未来?,哥哥永远都是第一位。 喜欢两个字水母说过很多,每次都尤为认真。 人类经不住直白的话,迟钝两秒开口,“恋爱脑。”某人甚至忘记上次有人这么说过他。 水母不懂恋爱脑这个名词,重复哥哥给祂贴的标签,“我是恋爱脑?” 谢浔对名词一知半解,伸手把水母捞在怀里?,“感觉很像。” “哥哥是吗?”和?哥哥一样就很好。 第71章 “不清楚。”谢浔可不承认。 几条小触手像猫爪踩奶一样反复按在谢浔胸口上,谢浔皱眉,摸到有两根手指一般粗的触手,“这么粗?” 水母被摸地抖了抖,瞬间泪眼汪汪:“哥哥,不碰……” 谢浔怕弄疼祂,飞快松手,肿胀的触手被其他触手快速缠绕护着,水母感到很丢怪的脸。 谢浔不懂触手怪的身体构造,那截粗粗的类似于蚯蚓的环带,谢浔不可避免想到吞咽的液体。 不会吧? 不可能?吧? 他就这么咽了,而且为什么触手没消。 谢浔回想起很久之前搜索的章鱼和?水母,小东西长的像章鱼,章鱼的触手都是交接腕,负责□□。 谢浔喉结滚了滚,还挺能?忍的,怪不得那么热。 “无濯。”谢浔叫祂。 “……哥哥。”小东西没有触手擦眼泪,泪珠连成线地掉。 谢浔好心情地凑近,吹吹触手们,凉凉的风惹得触手们卷了卷。 谢浔眼底浮现出戏谑,没当回事:“求求我帮你。” “柔软可欺”的水母有一瞬间噎住,祂虽然拟态的很小但本能?驱使?占据上位,哥哥可以?,但好丢怪。 “不要。”说完祂又瞄谢浔的表情。 肉眼可见的悔恨。 谢浔状似无意看?天花板,挑逗祂,“哦,无濯不想啊。” “不想就算了。” 水母感觉祂在被哥哥的话玩弄,祂没有定性?,偏偏吃这一套,祂吃谢浔的所有。 触手们缓缓移动,水母贴着谢浔的嘴,小声道:“求求你,哥哥。”说完在谢浔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口,留下细微的酥麻。 “哥哥,帮帮我吧,我好难受。”细小地泣声在谢浔耳边蔓延,可怜可爱的蛊惑。 水母能?屈能?伸。 谢浔愣了愣,他只?嘴上说说,逗水母玩。 诡异的沉默中,水母说:“哥哥,你不会骗我的我吧?”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谢浔,堪堪别过头,“没有。” 谢浔默默猫进被子里?,告诫水母,“不许变成人。” 水母失语。 修长的手指探出,像鱼叉划过冰面,在半空中僵了会握住小截……的黑色触手。 谢浔觉得自己疯了,“我真欠你的,下不为例。” …… 水母吸了口凉气?,呢喃,“哥哥好。” 被子里?的谢浔羞愤欲死。 好什么好! 谢浔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剩下的触手卷着谢浔的手腕,亲亲,谢谢哥哥。 漫长的时间,触手在谢浔手心…… 谢浔的手死掉了。 谢浔霍然起身,拎着发晕的水母跑进浴室。 眼泪……被冲走,水母的表情痛苦又遗憾,仰着头看?谢浔,谢浔察觉到,看?向水母。 这遗憾的表情是什么鬼?!! 谢浔挤了三次洗手液,连着给水母也?洗了三次头。 谢浔站在一边,身上像晒过一般烫,“触手自己搓搓。” 触手听话的动作着,谢浔拎着他擦干水,团了团,重新躺在床上。 抱着水母的谢浔想,他这辈子都不要舔触手怪的触手了。 半夜,谢浔趁水母睡着,摸了摸,触手都一样大小,又安稳地睡下去。 水母被碰到时就醒了,祂靠近谢浔。 稀薄的月光在地上投出长方?条,水母枕在谢浔的头上,压着软头发。 祂有些困扰,如果哥哥拒绝吃触手,祂该怎么才能?把这些液体送到哥哥的身体深出。 贸然行动,哥哥真会抽祂。 第59章 (个_个) 谢浔是被摸醒的。 青年的手先是虚虚捏着劲韧的腰, 指尖无意识描摹着肌肉纹理,带着贪婪的探索欲,一点一点往上, 得逞地揽着谢浔的脊背。 距离逐渐缩短,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睡梦中的谢浔猛地捉住对方作祟的手腕, 声音没睡醒, 眼皮都?懒得掀起, “……想?干嘛?” 谢无濯是变态, 谢浔领略过。 谢无濯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手腕一转, 轻松挣脱钳制, 他顺势跪在谢浔身侧, 在晨光中俯视谢浔,“抱抱,哥哥。” 谢浔睁开眼, 两个人对峙着, 空气中只剩两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谢浔缓慢地闭了闭眼,压下被吵醒的躁郁,认命般抬起手臂, “过来。” 黏人精。 蓝黑色的眼睛迸发出肉眼可见的光亮, 谢无濯欢喜地钻在谢浔怀里,脸颊贴着脸颊,吸取谢浔身上的清冽的常青藤信息素味。 夹杂的味道比之前浓郁, 哥哥一无所知。 谢浔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颈后的腺体传来细微地胀痛, 谢浔歪头,虚虚挡着,困倦的在谢无濯肩上擦手心, 象征性地拍拍,“几点了?” “早上五点半,哥哥。”谢无濯餍足道。 五点半?谢浔心死了,想?把人掀到地上,“以后别在七点之前弄醒我。” 谢无濯移了移脸,无声的抗议,等?谢浔闭上眼他才说:“……那好吧哥哥。” 委屈又失落。 —— 谢无濯的身份卡是谢浔找何沉年做的,地下城不?少黑户,谢无濯的存在倒也?合理。 陆沧暂时留住人,让谢浔带着熟悉环境。 谢浔很快发现一个令人不?爽的事实。 谢无濯在军部格外招人喜欢,主要表现他收到的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怪物对人类展现的热情受宠若惊,只会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无措疑惑地看人,偶尔还会笨拙结巴地道谢。 这种举动?无疑激起人类的怜爱,投喂行?为愈演愈烈。 谢无濯在吉塔尔山装的冷酷,生人勿近,在军部装可爱,如鱼得水。 谢浔:……呵。 忙碌修机甲的程笳硬抽出时间,来看谢浔的小男友,能直接带到军部,看得出谢浔的喜欢。 她对谢浔的了解停留在大?学寥寥几面。 程笳抱着她的小白猫坐在旋转椅子上,脚借力,椅子正对着门。 谢无濯腼腆地接过对方送的巧克力,程笳努了努嘴角。 青年给人的直观感?受是漂亮可爱,眼睛很大?,程笳愈发觉得谢无濯的长相完全贴合谢浔的审美,“alpha?” “alpha。”谢浔肯定道。他从桌上一堆零食挑出一颗朴素的话梅糖,撕开,漫不?经心送入口中。 焦糖和梅酸在舌尖碰撞,涩涩的,不?好吃。 程笳不?觉得,奇怪的联想?到某件事,“猫咪呢?” 谢浔示意程笳看谢无濯。 捏猫爪的程笳:“……这对吗?” 水母真的很像猫。谢浔把零食推过去,程笳挑了根香橙味的棒棒糖。 门外被格外关?照的小濯淡淡地瞥了眼,回头应付外人是纯良的假象。 哥哥无论在哪,身边除了他总有其他人。 程笳离开时特地绕到谢无濯身边,她身高?一米七,谢无濯目测一米八五以上。 巨型猫咪? 谢浔应该去看看脑袋,而不?是只拿阻隔贴。 除去必要的交接文件,谢无濯日常在谢浔身边学习,包括不?限于打字、了解军部规章制度、军部结构…… 怪表面学的挺认真,私下总偷空看谢浔,这几乎演化为病态。 这些?天哥哥晚上总出去。每次回来,身上除了杂七杂八的味道,总带着同一个人类的气味。 “总盯着我做什?么?”谢浔受不?住谢无濯灼热的眼神,看他好久了。 “哥哥的信息素还好吗?”谢无濯扫过谢浔肩颈出与皮肤颜色相近的阻隔贴。 从昨天开始有的。 谢浔神色微怔,不?好,特别不?好。 信息素紊乱时间不?确定,腺体时不?时发热像不?定时炸弹,这两天一直贴阻隔贴,中旬谢浔计划请假几天。 “不?是你该担心的。”谢浔把文件表传送给后勤部副部长,转移话题,“我带你去开机甲吧。” 谢无濯眼里一抹幽黑沉淀下去,形成?深不?见底的黑潭。 哥哥永远都学不会向他索取,他妄想?的依赖,遥遥无期。 谢无濯脸上随即露出灿烂的微笑,声音轻快无比,“好啊,哥哥。” 他早想到解决办法了。 —— 机甲作为联邦军部的尖端武力,尚未形成?大?规模,但军部库存数量还算可观,普通士兵的训练,大?多依赖模拟舱。 “躺进去,等?会你面前会出现虚拟面板。身份卡注册账号,选择匹配对象,点击系统对战表第?二位……。” “我讲清楚了吗?”谢浔侧头看向谢无濯。 谢无濯的目光黏在谢浔开合的唇上,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我知道的哥哥。” 第72章 谢浔感?觉怪没听懂,但模拟舱自带新手指导,没再多说,“进去吧。” 舱门缓缓闭合,谢浔才转身躺进对面的驾驶舱内。虚拟面板在眼前浮现,片刻,名称为谢无濯的id请求对战。 谢浔点击接受。 系统默认给新手谢无濯分?配基础的人形机甲,场景为普通空旷的训练场。 谢浔一对一教学,“感?受你的精神力融入机甲内,进行?操纵。” 谢无濯抬了抬机甲手臂,很新奇。 “机甲后背有光炮,可以想?象成?演练。你要做的无非是操纵机甲干掉目标。”谢浔尽量用谢无濯能听懂的话解释。 “可是哥哥,”谢无濯不?理解,“这样好麻烦,我直接调动?对方精神波动?,他就死掉了。” 谢浔:“……”确实如此。 对于影响人精神波动?的怪物来说,机甲对战实在低效。 “别做这种事。”谢浔声音沉了沉,“一两次可以掩盖过去,次数多,对你不?好。” 谢无濯应了声,听不?出情绪。 “我和你练练手,熟悉下操作。” “哥哥腰好了吗?”谢无濯突然问。 谢浔没说过自己腰疼,更?不?信谢无濯第?一次上机甲就能把他怎么样,“好了。” 结果的确如此,谢无濯操纵迟钝,反应不?过来,被谢浔操控的机甲轻易抓住破绽,几个干净利落的近身格后,谢无濯的机甲就轰然倒地,虚拟屏幕上弹出“失败”。 “先学习基础操作,慢慢来,不?着急。”谢浔说。 “好的,哥哥。”谢无濯趴在操作台焉焉的应,拟态的触手们不?熟练的操纵,机甲歪歪扭扭站起。 谢无濯对机甲不?感?冒,谢浔能看出来,但他需要资格留在军部,这是必要条件,只能先委屈阵了。 谢浔退出驾驶舱,刚出模拟训练ii区,洪亮的声音传来。 “谢浔。”秦兆远远的看见人。 “秦司令。”谢浔停下脚步,脸上恰到好处浮现出一丝惊讶,“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 秦兆惦记着3s的alpha和陆沧灌输什?么谢浔小男友的身份,目光热切的在谢浔身后搜寻,“我专门过来找你的,那个alpha在哪?” 谢浔回头,朝谢无濯所在的驾驶舱方向示意,“正练着呢。” “怎么样?”秦兆兴致勃勃地问。 “没基础,上手不?算轻松。”谢浔实话实说。 “介意,我和他打一场吗?” 谢浔的终端恰好在此刻震动?,他笑笑,“麻烦秦司令手下留情了。” “放心吧。”秦兆笑呵呵地拍拍谢浔的肩,朝谢无濯所在的模拟舱走过去。 谢浔没开观战模式,径直走到休息区的长椅上玩小游戏,终端右上方邮件图标被刻意忽略。 “哥哥!” 谢浔循声抬眼,身上笼罩着阴影,谢无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前。 “结束了?”谢浔站起身。 “嗯嗯!我们走吧。”谢无濯拉着谢浔的手,撒娇的语气催促,“快走吧,哥哥。” 谢浔顺势起来,偏头被谢无濯挡着视线,“秦司令呢?” 谢无濯回答的含糊,“他在里面,我们先走,我不?想?在这,哥哥,走嘛,走。” 不?管怎么说谢无濯不?会做过分?的事,谢浔被半搂半抱离开训练室。 下午谢浔见秦兆进陆沧办公室,也?没在意。 晚上,水母靠在谢浔心口睡。祂仰着头,触手钻到谢浔手心里,“哥哥,要摸摸?” 谢浔收回手,拍拍水母的脑袋瓜,水母被拍的直眨眼,“别上瘾了,你怎么什?么都?喜欢?” “可是很快乐,我还想?要。”水母色欲熏心。 “你不?想?要。”谢浔捏捏水母的脸,“你还挺受欢迎。” 水母愤愤不?平地抱怨:“哥哥身边也?有其他人。” 谢浔随口说:“报复我啊?” 水母掰扯自己的触手,罕见的沉默了。 气量真小,谢浔生生忍住笑,“军部是不?是很无聊?” 很无聊,要做很多事,“我想?和哥哥回家。” 胸腔震动?,水母跟着晃晃,伸长的触手摸到谢浔的唇角,带着点羞恼,“哥哥别笑我。” 谢浔轻而易举捏住,放在唇边亲了亲,小截触手险些?钻进嘴里。谢浔有点累,“没有笑你,只是有点小难过。” “小难过?”小,难过? 难过就是难过,怎么能小呢? “嗯,不?怎么开心。”谢浔没点开邮件,但能猜到七八分?。 谢无濯更?不?应该来军部,他应该是自由的,他又不?想?一个人。 “我陪哥哥。”谢无濯说着,伸手盖过被子,无数的触手温柔地裹着人带到被子里亲吻。 怪物学着伸舌头,笨拙地舔谢浔的唇,谢浔缓缓张开,舌头微露。 谢浔声音在吻中变得呜咽,直至听不?清,“别…咬…,明天……” 钟爱的常青藤信息素不?受控的弥散,带着令怪厌恶的蔷薇味。 谢无濯的手指抚摸着人类脆弱的腺体,“哥哥,你的腺体要坏掉了。” 第60章 ╰(*?︶`*)╯ 谢浔嗔怒地捏着谢无?濯的手臂, 脊背绷紧,细微的颤抖穿透衣料。 “松手。”谢浔用了些?力道。 谢无?濯遗憾的张开手指,手并没有离开, 反而顺着脊骨一寸一寸移动,谢浔忍不住弓起背, 试图逃离。 更像投怀送抱。 “你有病啊!”谢浔炸毛, 反手地抓肚子上的脑袋。身体清晰的感觉到温凉的触手托着……, 谢浔暗暗较劲。 谢无?濯的手逗留在谢浔的腰窝上, 身体紧贴,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谢浔肚子上, “明?明?就要坏了, 哥哥怎么能不在乎?” 谢浔的手狠狠压在谢无?濯的脖颈上, “你特么的想死吧。” 谢无?濯的本?质是欲求不满的怪物,得寸进尺的东西。 视线相交,漆黑的烟波, 可爱消失的无?影无?踪, 似乎从未来过。 “谢无?濯。”谢浔声线冷的像谢无?濯吞咽过的冰块。 谢无?濯猛然回?神,触手潮水般褪去,肉眼可见的惊慌, 手不知往哪放, “哥哥,我……” 谢浔发疼的舌尖顶了顶上颚,逃也似的下床, 对跟着他?起来的谢无?濯:“不许跟来。” 谢无?濯眼圈瞬间?红了, 泫然欲泣,谢浔没有动容,他?只能缓缓猫进被子里。 谢浔抓了两张阻隔贴, 匆匆去卫生间?,砰的关上门。 室外装哭的怪敛去肉眼可见的脆弱,一脸平静的从被子里探出头,幽沉地目光锁在浴室门上,......。 他?回?握手心,仿佛触感还在,.......。 真?好。 谢浔垂着眼,撕开阻隔贴,信息素持续弥散暗示着紊乱在最近。 驾驶机甲在紊乱中倒没那么重要,谢浔被想法蠢笑,掬起冷水洗脸。 需要考虑这?个方法。 水珠顺着沾湿的发梢滴落,谢浔和床上的歪着脑袋都是黑水母大眼瞪小眼。 水母紧张不安地揪着触手,抬头又迅速低头,瞄人,“哥……” 腺体附近的皮肤烧的厉害,谢浔不想看?到“人畜无?害”的水母,他?弯腰拽着被子,“让开。” 水母飞快地躲在枕头边,怯怯地偷看?,“……哥哥。” 哥哥被他?惹生气了。 谢浔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上次吃过亏,这?回?连脚都塞进被子里。 小团黑影悄无?声息的闪现在眼前?,谢浔闭上眼,眼不见心为净。 眼皮被冰冷的触手尖戳戳,水母凑近,黏糊糊地唤,“哥哥。” 谢浔不应。 水母学?谢浔吹气。 细密的睫毛颤颤巍巍,哥哥没醒。 祂大胆地趴在谢浔下巴处,发梢上的水凝结,祂张张口,噙住。 没有味道,反而哥哥身上的信息素味淡了。 触手轻轻撩开谢浔额间?湿碎的头发,祂贴在谢浔的眉眼上,声音带着讨好和歉意,“哥哥,我控制不住触手,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触手:…… 知道个屁。谢浔无?语的往被子深处埋,水母下次会找新的方式挑战他?的底线,屡试不爽。 水母看?到希望,锲而不舍地扒拉被子,“哥哥,理理我。” “理我一下嘛。” “哥哥……” 水母无?赖般持续撒娇,小狗一样咬着谢浔的耳垂,谢浔那点小难过完全被搅散。 —— 话梅糖被咯吱咯吱咬碎。谢浔专注地剪糖纸,折小千纸鹤。谢无?濯的目光攀附在他?身上,誓要看?出两个窟窿。 冰冷又黏腻。 “再看?揍你。”谢浔冷不丁地说。 第73章 谢无?濯恹恹地收回?目光,焉在办公桌上摁键盘。 紫色的千纸鹤立在堆叠的文件夹顶端。终端提示谢浔的线上请假通过。 腺体比谢浔预想的严重,抑制剂在诱导信息素面?前?形同虚设,他?不想吃水母的触手。 谢无?濯总塞。 吃触手有后遗症,一段时间?的情绪共感,仿佛对方真?的长在身体里。 很糟糕,而且水母越来越小,祂一点都不在乎。 敲门声打破办公室的沉默。俞承瞬间?被两道锐利的视线刺中。 谢浔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进。”俞承喉结滚动,通知到位,“上校,十分钟后紧急会议。” “好的。”走过去需要三四?分钟,于是谢浔拿上文件夹和笔,拍拍谢无?濯的肩膀,示意自己离开。 谢无?濯如同安装弹簧发射装置,兴奋地滋溜坐直身体,吓的谢浔避开谢无?濯伸来的手,怪又恹恹地趴那了。 俞承跟看连环画一样。 “走吧。”谢浔挡着俞承的视线,余光瞥了眼,如芒在背的既视感。 谢无?濯伸手,虎口卡在谢浔腰间?,哥哥能被掐出水吗?好想掐掐。 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人怪对视一秒不到。过了会,谢无濯起身把文件夹上方的糖纸鹤收在手心。 哥哥的都是他?的。 无?聊地发闷,谢无?濯是来和谢浔谈恋爱的,不是来干活的。 “谢浔呢?”清亮的女声响起,程笳倚在门口,粉紫色头发瀑布一样展开。 “开会,只有我。”谢无?濯对程笳印象深刻,本?能排斥,面?上善意满满。 程笳说了句行?吧,轻车熟路地坐在闲置的旋转椅上,脚尖一转,椅子转了小半圈。 她对谢无?濯很感兴趣,对方身上有团黑影,谢浔身上的黑影消失了。 “你们相处多久了?”程笳指尖卷着头发。 谢无?濯答非所问,眼睛弯起来,“我和哥哥在一起了。” 程笳:“……”对手? “我知道啊。” 谢无?濯笑眯眯,眼神肃冷地骇人,“你要和我抢吗?” 程笳的心思被挑起来,她和谢浔认识的早,“我要下手,你没有机会哦。” 还哦,谢无?濯傲慢地哼了声,不搭理人。他?最近和谢浔学?的。 程笳从谢无?濯焉了吧唧的状态猜出,“和谢浔生气了?” 谢无?濯矜持不吭声,几秒后瞟眼程笳,试探性开口,“我做错了事,哥哥不肯原谅我。” 谢无?濯表现得格外困惑,事实?上他?不觉得有错,他?就想这?么干。 程笳的惊讶写在脸上,内心推敲,谢浔在军部除了对几个人傲慢,性格很好,“多严重?” 谢无?濯握着糖纸鹤,棱角戳着手心,眼神飘忽,似乎在回?味什么,他?走神地说:“哥哥,不让碰。” 不让碰!程笳心中警铃大作,但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和一丝……隐秘的酸涩。 她招招手,眼神带着狡黠,“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怎么做。” 谢无?濯心里不信,但听话地靠近,虽然没听到结果,仍然虚伪的夸人,“你真?好。”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 冗长的会议听的谢浔发困,总而言之,帝国这?两个月换新的继承人,军部表面?处于中立状态,内部各站各队。 微妙的天平建立的平衡,随时都有可能被恶意加上的砝码打破。 谢浔会是那个砝码。谢浔知道的白竹死了,众人眼前?的又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谢浔出了会议室,拿取的终端收到程笳的信息,她带谢无?濯出去玩,晚上把人送回?去。 谢浔请假正好直接回?公寓。 谢浔并不担心,程笳人很好。他?在军部医院咨询切除腺体的注意事项,暂时注射支n型抑制剂。 悬浮车自动驾驶,谢浔躺在后座上看?邮件,手指在光屏滑动,乱糟糟的心情新添了几块石头,堵得慌。 邮件内容和开会大差不差,眼下692死了,军基档案无?法消除,挣扎到最后的结果和现在一样,无?力感犹如跗骨之蛆。 “缺德。”谢浔骂692。 他?还没向谢无?濯要来芯片,藏在谢无?濯身体里是最安全。 谢浔靠n型附加作用半睡半醒。到公寓地下车库,悬浮车发出持续提示音,谢浔十几分钟后才下车。 终端收到无?濯到家?的信息,谢浔转发群里的可爱表情包回?复。推门而入,家?里灯开着,不见怪影。 “谢无?濯?” 习惯住的次卧没人,谢浔拧动主卧门把手,室内的灯光偏暗,整体是暧昧的昏黄色调。 白黑的裙边在眼前?一闪而过。谢无?濯扯着裙子花边,着急的很,“哥哥,我穿不好。” 谢浔迟钝的大脑“嗡”了一下,动作滞缓地关上门。 身体被丝线牵扯,谢浔一脸懵的走到谢无?濯身边。 手刚碰到白色的裙带,没有防备的被压在床上,视线倒转,谢浔拽着黑色裙摆,语气不平稳:“谁让你穿的,程笳?” 谢无?濯无?辜地眨眼,程笳只说让他?撩哥哥,哄哥哥,衣服是他?自己买的。 借程笳的钱,他?的不够。 “我自己想穿给哥哥看?,哥哥不喜欢吗?”谢无?濯问的小心翼翼,腿却强硬地卡在谢浔腿间?,逐渐往前?顶。 谢浔沉浸在裙子的大脑宕机,“不喜欢,脱了,男的都不穿。” 谢无?濯沉默一瞬,动作轻柔地吻着谢浔的唇,含着小舌尖,暗地里要把谢浔肺腑间?的气息掠夺殆尽。 抑制剂的味道,身上都是,骨头缝里也是,为什么不肯求他?呢? 谢浔本?就不清醒,被错乱的吻袭氧气,头晕的厉害,理智飘荡中扯谢无?濯的裙带,触手们趁机侵入手心,黏糊糊的争夺。 外套被触手脱下,愚笨的触手被腰带绊住,耐心地啃咬。 谢无?濯终于听到令他?愉悦的呜咽声,他?喜欢哥哥的脆弱,这?样哥哥才会依赖他?。 “裙子……脱了。”谢浔神志不清地喘着气,手干巴巴地拽着裙子前?像小围裙一样的白布片。 他?觉得自己不被紊乱弄死,先被谢无?濯气死,这?一刻,谢浔想的是自己把水母养出问题来。 他?知道谢无?濯在伪装,装的久,谢浔只在偶尔想起对方恶劣的本?性。 “我是穿给哥哥看?的。”谢无?濯环着谢浔的手腕,声音像蛊惑人的海妖。 谢浔陷在被子里摇头,他?不想看?,这?都是什么事啊,穿裙子勾引他?? 温凉的触手贸然揭开谢浔后颈的阻隔贴,没有任何信息素味。 谢无?濯动作微顿,强势的把谢浔托起坐在腿上。 谢浔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想……” 骤然阴冷的气息注入在敏感的腺体,谢浔疼的失语,半天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意识过来的谢浔,拽着谢无?濯的领口狠推了把,人跟铁块一样,岿然不动。 常青藤信息素扩散,谢浔瞪着通红的双眼,甩给谢无?濯一个巴掌。 怪物为此沾沾自喜,捉住谢浔的手腕,“哥哥,你还欠我一个好处。” 对方脸颊印着红印,谢浔愣住,现在还要好处,“你……不疼吗?” 谢无?濯没有痛感,拟态成人类才知道疼,怪物又开始了,“疼的,哥哥,可我想要好处。” 谢浔情愿晕睡着:“……”疯了吧。 谢浔早忘记哄水母许诺祂多少个好处,他?侧着脸,有些?愧疚,“给完了。” 谢无?濯语气温软,却异常坚定,“哥哥给了触手,忘了我。” 谢浔无?语凝噎,有什么区别,他?不想继续和谢无?濯掰扯。 谢浔扯出凉薄的笑,抽出手往后撑着拉开距离,“没有的事,我不陪你玩了。” “谢,浔,我没有在玩。”谢无?濯喊谢浔总要顿一下,显得格外认真?。 他?求谢浔,“谢,浔,多在乎自己一点好不好?” 谢浔不是很能理解在乎和好处的联系,他?抚摸谢无?濯泛红的脸,神情温柔的不像话,“我不想吃触手,你懂吗?” 谢无?濯不懂,他?信奉的爱是吃掉,“哥哥,试一试别的方法。” “试一试嘛,哥哥。” “哥哥。”谢无?濯握着谢浔的手,吻在手心上,眼泪顺着淌下。 手心湿哒哒的。 谢浔磨不过他?,内心对谢无?濯的方法抱以少许期待。 手术他?都能考虑,谢无?濯的当然也能。 别的方法就是,谢浔躺在床上,温凉黏糊糊的触手掠过腰腹的肌肉纹理,带来一阵战栗的酥麻。 他?身上烫的厉害,惹得触手退缩又迷恋。 第74章 谢浔喜欢漂亮的,液体同样喜欢。触手们潜入包装盒里,白色蕾丝花边一圈一圈缠绕在身上。 ……………… “哥哥,你的腿在抖。”谢无?濯用单纯的语气说着浑话。 谢浔有气无?力的滚像引诱,谢无?濯真?的有病,他?为什么要相信这?种办法。 谢浔后悔了。 比谢无?濯先进去的是液体,这?让他?几乎抓狂,又无?可奈何。 更多是的无?上的满足感,谢无?濯哽咽地掉眼泪。眼泪啪嗒啪嗒砸在谢浔下腹,蜿蜒而下。 弯月斜影,窗帘投出一道月缝,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 …… …… 腰背显露,折断的竹。 …… 谢无?濯另一只手揉着,他?歪歪头,声音沾染低沉的欲味,“宝宝?” “小,宝宝。”怜爱的兴味完全要溢出来了。 第61章 awa 谢浔这辈子都没?被任何人这么叫过, 又羞又恼,“闭嘴!” 谢无濯的?眼泪跟连成线的?珠子,扑簌簌滚落。 视线朦胧, 谢浔看不清怪的?神情,只能感?觉到?身上的?眼泪。 怎么又哭了。 温热的?手指点?在kua骨上, 谢无濯带着哭腔控诉, 声音破碎又委屈, “哥哥, 我的?触手……要被夹断了。” 暧昧的?空气瞬间凝滞。 谢浔咬着唇,气的?手抖。退无可退, 他慌乱地扯过被子, 试图躲在里面。 谢无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 仗着一张脸,什么都说。 被逼到?极致,谢浔口不择言, 声音嘶哑不成腔调, “谢无濯,我……不想了!你滚,我特?么……不, 要了。” …… 信息素的?弥散完全到?达失控的?边缘, alpha先天的?掌控欲被怪物的?气息被全方?位压制。 谢浔震颤的?肩胛骨,如同蛛丝网上徒劳扑闪的?蝶。 温凉的?液体逐渐变得?细小,触碰alpha深处的?szq。恐惧掐着心脏, 谢浔瞳孔骤缩, 攥紧谢无濯的?手,“……无濯。” …… …… 松错了。 谢无濯欺身上床,亲亲温软湿润的?唇, 啃咬着小小的?唇珠,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得?逞笑意,“哥哥,我撒谎了,没?有断。” 谢浔恨不得?失去听觉,脸上沾着对?方?的?眼泪,堵的?哑口无言。 天上的?星星连成银白的?丝线,冰凉的?触手覆盖在高高抬起的?纹身上,“哥哥,换个纹身好?不好??” 谢无濯嫉妒,他感?觉到?不是哥哥自愿纹的?。 谢浔世界里的?声音隔着海水,听不清,谢无濯第二遍问的?时候,他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不字,接下来对?方?问什么他都说不,身体却任人采颉。 …… …………… …… 谢无濯遗憾地喊着哥哥,水草般的?触手锁着青年的?手腕,举起,他单手解开白色的?短围裙。 谢浔迷蒙无助,徒留指尖逗他的?触手们。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 小围裙轻轻盖在下腹的?位置.......。 围裙虚掩的?地方?透出些红痕,谢无濯逡巡几分?钟,推了推,扯着围裙盖住,上面又漏出来。 又贵又小的?衣服。 谢浔瞳孔失焦,视线找不到?落点?,声音低哑,“看……够了吗?” “哥哥,漂亮。”谢无濯将他捞起来,薄被裹着抱在怀里,小狗一样蹭着谢浔汗湿的?头?发。 谢浔没?力气反驳,安静地靠在。每当?他动?动?头?往上看,谢无濯就?追着他亲亲。谢浔迟钝地低头?躲避,手指反复扯揪小围裙,尝试盖着一小块禁地。 ……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 谢无濯察觉到?谢浔的?不对?,感?觉人懵懵的?,“哥哥,你还好?吗?” 谢浔扭头?,换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身上又累又黏,“我要洗澡。” 谢无濯说好?,他清楚的?知道,哥哥不会?让他抱的?。 ................. ................ ................ 腿根清爽,一滴不剩。 “哥哥,明?天洗好?不好??”谢无濯的?脸根本不想会?做这种事的?人。 n型抑制剂的?副作用导致谢浔今晚宕机的?厉害,……头?晕。他重复了句明?天,又想到?别的?喊了声,“无濯。” “我在呢,哥哥。”谢无濯把人放到?被子里,盖上被子。 谢浔侧躺着,想想水母,看看谢无濯,手放在腹部。 “……”总觉得?不对?。 “睡觉,哥哥。”话音落下。 人类的?精神频率被无形的?力量干扰,谢浔眨眨眼,陷入混乱的?昏睡中,迷迷糊糊说着,胀,难受。 谢无濯搓着谢浔的?手,“快好?了,哥哥。” 他今晚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游刃有余,他怕哥哥反应过来,回头?把他扔掉,虽然?有把他捡回来。 谢无濯很恶劣,知道很多,也会?去试着做,但人类都是有底线的?。 他同样怕哥哥的?心软给别人。 触手脱去脏掉的?黑白女仆裙,谢无濯按在谢浔微微鼓起,线条明?显的?小腹上。 小腹被触碰太多次依旧敏感?地缩了下。谢无濯收紧手臂,将谢浔嵌在怀里,小腹挨在他的?胸口,他轻吻谢浔左心脏的位置,“哥哥。” 人类的?身体可以充分?吸收水母的?触手和别的?。 液体可以自愈,祂所携带的都有这个功效。哥哥吃了,只有好?处,没?有害处。 “我爱你,哥哥。” —— 窗帘透出昏光,谢浔缓缓睁开眼皮,瞥见床边蹲着的?黑影。 身体的?酸疼感?让他提不上劲,谢无濯的?方?法不怎么好?。 毛茸茸的?头?在视野边缘动?来动?去,谢浔轻拽谢无濯的?袖子,“哭着呢?” 蹲靠床的?怪转头?,眼睛像初见时红彤彤的,眼皮上的?小痣嫣红,看样子哭很久了。 “哥哥。” 谢浔移动?身体,难免牵连到?腰部,轻嘶出声,谢无濯震惊地瞪大眼睛,水汪汪的?,“很痛?” “腰疼。”谢浔枕着床边,纹身没?好?全。 谢无濯想动?手揉揉,怕不同意,“我把哥哥弄难受了。” 谢浔考虑怎么回,视线倒转中眼泪从怪的?下睫毛滚落。他问出猜测,“害怕我因此不要你。” “哥哥养的?我。”如果是他养着哥哥,就?不会?担心。 谢浔感?叹怪记性不错,“不会?不要你。” 谢无濯说:“永远都不能不要我。” 谢浔沉默几秒,肯定道:“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听到?喜欢的?话,谢无濯仍欲壑难填,“我想亲亲哥哥。” 谢浔的?水母天生眼泪多,很会?服软,除了床上,这点?小事谢浔依着他,“亲吧。” 谢无濯托着他的?头?,轻吻着,另一手探向腰椎精神网附近。 晚上谢浔只喝几口营养液,顶的?喝不下去,洗澡时谢浔没?检查出什么不对?,便放弃了。 可能做|爱就?会?这样。 主卧的?床单和裙子被机器人收走,唯独不见裙子配套的?短围裙。 次卧。 谢无濯捏着谢浔的?手玩,“哥哥,腰还是很痛?” 谢浔上下都痛,只不过腰最明?显,“还好?,”他想起谢无濯的?央求,“很不喜欢我腿上的?纹身?” 正吸手的?谢无濯转头?,谢浔身上的?痕迹很重,他故意留下的?。 此刻,人没?穿上衣,薄被搭着腰腹。他妄想地舔被严词拒绝。 谢浔的?水母不知不觉中发展很多坏习惯,并且有越来越变态的?征兆。 谢无濯心驰神往地移开眼,“不喜欢。哥哥,纹的?时候很疼吧?” 谢浔不知道,他当?时腿没?知觉,“应该吧,忘记了。” 谢无濯亲亲谢浔的?肋骨,如果能重生到?哥哥小时候好?了,他知道的?信息太少,根本无法构成线。 距离哥哥的?28岁还有四年,他的?出现已经违背了时间规则,不确定未来是否会?提前。 他需要快点?,哥哥恨他也没?有关系。 程笳说恨比爱长久,他也这么觉得?。 “肿了,哥哥。”谢无濯扯开话题,伸出的?手指被迅速捏着,他无辜地看着谢浔,“破皮了。” 谢浔瞪他,要不是触手缠着蕾丝磨,根本不会?这样,“破你个头?,睡觉!” 第75章 养的?时候怎么没?戒掉水母的?色呢,谢浔郁闷翻身。 那天下午的?片他到?底学了多少。 几分?钟后,“哥哥哇~”黏糊糊冰凉的?小东西从肋下钻到?谢浔怀里,触手圈着人类的?胳膊,讨好?的?用脸颊蹭蹭。 谢浔静默以后,推水母的?脑袋,发现水母和之前一样大,安下心来,“叫也没?用,还知道变成水母。” 谢无濯当?然?知道,多数人类都喜欢小的?,可爱的?生物,祂同样知道自己很可爱。 “是触手怪。”水母纠正。 谢浔拽胳膊上的?触手,敷衍地说触手怪,反正在他眼里是水母。 “哥哥,吹吹。” “不要,你去吹触手。” 水母偏要,祂有八条触手又会?钻,谢浔避无可避,顾此失彼。 水母的?触手凉凉的?,覆盖在红肿的?地方?很舒服,谢浔不想,人鬼争执起来。 “我说不要,再?弄睡柜台上!” “哥哥,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谢浔受不了,想想就?会?爆炸,太可怕,严重违背常理,“反正不可以,没?有道理。” “那我是道理?” “滚。”你还道理。 “哥哥~” “……” 谢浔被嘬醒的?深夜,水母可怜巴巴地睡在光秃秃的?柜台上。 更肿了。 第62章 ? – _ – ? 三天假期差不多都?在床上度过的。 腺体的状态比之前好很多, 至于谢浔吃了什么,他本人不想?回忆,奈何谢无?濯总在他身边晃悠。 谢无?濯这两天对做饭产生浓重的兴趣, 时不时摸去厨房实践新学的东西,这些谢浔都?不知道。 因为怪在柜台上待了一夜后, 今晚有点怂, 怕今晚又不能?睡在一起。 谢无?濯蹲在床边, 近距离看昏睡过去的谢浔。 抑制剂和怪物?的体|液在身体里渗透碰撞, 谢浔的精神?力很低,注意力难以集中, 总睡着。 谢无?濯下巴磕在床边, 牵着哥哥的手, 揉指关?节。 哥哥的手比他小一点,右手的小指缝里有颗不明显的痣。 人睡得不安稳,呢喃重复着梦话。 谢无?濯的脑子不正经地转, 要是?把哥哥包进身体里, 就能?知道哥哥身上所有的痣,每时每刻的心脏频率,肋骨的走向…… 灼热的视线要把人烫出洞来, 他喉结滚了滚, 咽了口,咕咚。 谢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瞥见床边布灵布灵的大眼睛, 发出疑惑的气声, “嗯?” 做什么的意思。 谢无?濯的眉眼弯起来,“哥哥,俞承通知我?们明天早上去军部。” 谢浔癔症几秒, 点点头,又要上班了。 “哥哥发烧了吗?”谢无?濯说着,手摸上谢浔的额头,惊讶道:“有点烫。” 谢浔喉咙都?是?热,确实发烧了。小腹被不确定的东西撑的满满的,不舒服。 蒙着月光的黑曜石一瞬不瞬地看着谢无?濯,像收回利爪被欺负的小兽,不爽又委屈。 他现在这样肯定是?因为谢无?濯技术差,水母变成的人,技术能?好到?哪去。 谢无?濯被看的心尖颤颤,“哥哥。”他松开抓握的手,和谢浔躺在一起。 温凉的触手紧贴在谢浔的背部,缓解着发烧带来的燥热,慢慢把人带到?怀里。 水母嘬更肿的地方带来的磨砂真?戳感,谢浔迅速往旁边避了避。 眼睫湿成片状,偏白的皮肤染上樱桃红,拿捏着怪物?的欲望,无?形中撩怪。 “哥哥。”触手锲而不舍地抱人。 谢浔蜷缩在谢无?濯怀里的方寸之地,腿被勾缠着。 谢无?濯试图展开哥哥的背,“家里有药吗?” 谢浔缓缓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声音不自然,“没有……塞进来吧?” “塞什么?哥哥。”谢无?濯无?知懵懂,手指却逗留在谢浔的腰|窝上,那块皮肤刹那间紧了紧。 谢浔不再说话,小幅度摁着腹部,小腹顶顶的,总觉得里面有东西。 “没有卵,哥哥。”谢无?濯感觉这次把哥哥弄怕了。 谢浔枕着谢无?濯的胳膊,头发遮着湿着的眼眸,难以启齿的柔弱,“可我?真?的……很难受。” 谢浔昨晚梦见自己被触手弄来弄去,心理阴影层层叠加,反馈的身体上情?不自禁。 难受含有谢无?濯的私心。他拥有治愈的能?力却不舔|弄好谢浔胸口,让人发热得逞地抱在怀里,享受自认为的依赖。 谢无?濯顷刻间后悔,他亲亲谢浔的唇,就这一点舌尖,手揉着谢浔的腰。 腰在他手上化成薄薄的一片,“哥哥,会?没事的,下回我?轻轻的。” 身上的热度减去不少?,谢浔在舒服的状态又要睡过去。 他疲惫地眨眼,额头磕在谢无?濯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洒在怪物?身上,“技术好差哦。” 触手们和谢无?濯均是?一愣,反应过来哥哥已经闭上了眼睛。 谢无?濯怕把人吵醒,哽咽着小声问,“哥哥,哪里差了?” 半装睡的谢浔:“……” 得不到?回答的谢无?濯委屈地亲咬谢浔的腺体,那里有他烙下的印记,只属于他的,“怎么就差了呢?” 谢浔放松的睡着,眉眼温和,和周围的图层隔开。 被一句话搞心态的谢无?濯无?力地掉眼泪,这次一度想?把哥哥弄醒,“哥哥,我?明明有很努力的学,怎么可以是?差的呢?” —— 陆沧听说n型抑制剂的事,建议谢浔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再加上前些时间受的伤,身体总归是?吃不消。 谢浔当没听见,无?聊地摆弄衣角。 陆沧从谢浔脖颈后的暧昧红痕窥出一丝不对,面上伪装的极好,“谢无?濯怎么样?” 表面努力,实际摆烂。 谢浔找借口,“他对机甲不熟悉,学的比较慢。” “过几天让他跟着程笳。” 谢浔瞄了陆沧一眼,脑子里只有黑白的小裙子,总感觉怪怪的,“……好。” 陆沧分配任务,“明天协助12局的人把白灼押送到?监狱,”他刻意顿了下,“带着你的小男友。” 谢浔撇了撇嘴角,靠在椅背上,“上将倒是?乐意调侃我??” 陆沧皮笑肉不笑。 他查谢无?濯的信息比谢浔想?的要深,不止是?出自地下城的身份卡,更甚至问过吉塔尔山教官们,没有人见过谢无?濯。 反而印证地下城鱼龙混杂,随便蹦出来个?人很正常,正常的不合理。 再说下去挺没意思的“得了,上将我走了。”谢浔手撑着椅子站起,门外?等人的谢无?濯跟小尾巴一样绕在他身边。 谢无?濯急切地捉谢浔的手,“哥哥,我?们一起开机甲吧?” “你想?开?”谢浔疑惑,上次秦司令的反应谢浔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无?濯沉默了,他对机甲不感兴趣,只是?找话聊。 “哥哥,生我?的气?” 谢浔忧心12局的人察觉到?谢无?濯,显然怪惦念之前的事,“没有生气,感觉最近有大事发生。” 听到?没生气的谢无?濯揣揣不安的心情?好多了,“什么大事?” 艳阳高照,谢浔却说:“下雨。” 谢无?濯听到?下雨,蓝黑色的瞳仁颤了颤,不明显,“下雨吗?” “兴许吧。”谢浔又说。 “那真?的是?件很大的事。”谢无?濯看着谢浔的眼睛,低落的附和。 谢浔转头被谢无?濯正经的表情?逗笑。 谢浔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无?论是?自己口中的,还是?谢无?濯口中的。 他生来本不该在意这些繁杂的事。 谢无?濯坐在工位上发现程笳给他发的信息,他欠程笳199.99星币没有还。 谢无?濯对钱没有概念,人类需要,怪物?不需要。但他把哥哥给他的钱全花光了,还倒欠外?债。 他开始抱有目的地瞄谢浔。 谢浔在纸上写?下白灼两个?字,凭借这人的身份,路上肯定会?有人来截车。 谢浔等同?于接过一块烫手山芋,还是?和谢无?濯一起。 和12局一起,好烦啊,谢浔无?语地对视上谢无?濯偷瞄的眼神?。 今天的看多少?不一样,“总看我?做什么?” 后者急忙回头,手腕上的终端震动,谢无?濯又瞟眼谢浔,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谢无?濯很少?扭捏,他想?要什么都?会?直说,谢浔评判是?否合理,考虑给他。 今天怎么回事? “过来。”平淡的语气,谢无?濯听话的过去。 谢无?濯倚靠在谢浔腿边,走心地揪着坐垫的小穗子,“哥哥,能?不能?给我?点钱?” 第76章 谢无?濯寸影不离谢浔,谢浔考虑怪会?有自己的需求,前不久给他转了一千星币,那么快就花光了? “要多少??” 谢无?濯剥开谢浔的腿,枕在上面,“哥哥,我?差199.99。” “怎么有零有整的?”谢浔没见谢无?濯从外?面带回来什么,除了那条裙子,转账的手撤回,“别告诉我?,你只买了条裙子。” 谢无?濯扭头选择不看哥哥,敲敲谢浔的膝盖骨,试图蒙混过关?。 谢浔:“……”看来真?是?。 “下回别买了,你又不……常穿。”谢浔把穿改口为常穿,不理解裙子为什么那么贵。 剩下的钱应该是?程笳垫付的,谢浔还是?把钱转给了谢无?濯。 终端震动,谢无?濯没看钱有多少?,抱着谢浔的腰,埋进去乱蹭,险些钻进谢浔衬衫里,“谢谢哥哥。” 谢浔笑着推着人的脑袋,“卖乖。” 卖乖的某怪看到?金钱的数量,眼睛都?能?冒出星星,“我?现在可以买好多给哥哥穿。” 谢浔如遭雷劈,自己挖坑,自己跳。 “哥哥,怎么又不说话了?” “现在把钱转给我?。”谢浔心疼后面四个?零。 “不给。”谢无?濯耍起无?赖。 谢浔恐吓他:“敢买你就死定了。” 谢无?濯只说:“哥哥给我?好多钱啊。”好多钱等于哥哥让他自由支配,等于买好看的衣服,等于穿到?哥哥身上。 手指刮着西裤包裹的大腿,怪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认真?地询问,“哥哥,我?的技术真?差吗?” 谢浔觉得眼前的姿势莫名情?景再现,他被裙子带着思考,“特别差,考虑把你换了。” 换?换触手? 触手也想?换。 他抱着谢浔的腰,沾沾自喜,“哥哥,我?有八根触手,总有一根可以满足……你的。” 那么多一个?一个?试,总会?有好的。 谢浔怀疑自己听了什么,他是?什么欲求不满的人吗! 谢浔的视线冷冰冰地落下,脸上赤|裸|裸写?着一个?字,再说,死。 谢无?濯识趣不再继续延续这个?话题,谢浔以为结束时,谢无?濯产生新的诉求,“哥哥陪我?多练练?” “不可能?。”一次谢浔的骨头都?快散了,谢无?濯总说奇怪的话,折磨人。 谢无?濯撒娇:“练练嘛,哥哥?” 谢浔充耳不闻,“走开,什么姿势?不练。” 没取得同?意的谢无?濯开启时不时盯人的猫头鹰模式,以至于每个?来谢浔办公室的同?事看到?都?要问一句,无?濯怎么了。 谢浔从不往谢无?濯的方向看,“闲的了。” 下班后,谢无?濯跟在谢浔身后依旧像甩不掉的小尾巴。 小尾巴愤懑不平,他想?不通只靠自己技术怎么才能?好。 谢浔洗完澡躺在床上玩益智游戏,不多时谢无?濯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 他这回不说床小,更没变成水母。 一米八几的身高,直直地站在谢浔床边,挡着灯光,眼泪不由分说啪嗒啪嗒掉。 谢浔身上笼罩着阴影,终端的游戏进行中,谢无?濯的眼泪不断砸在手背上,又惹哭了。 “怎么了?”谢浔好心情?地问。 “哥哥,八根也是?可以一起的。”他忍住不把自己钻进去就是?了。 谢浔:“…………” “滚。”是?谢浔今晚说的最后一个?字,谢无?濯就是?个?傻缺智障怪物?,没必要和他生气,惹自己不愉快。 不是?,他脑袋怎么长的,谢浔越想?越睡不着。 八根?什么玩意。 谢无?濯敢弄,谢浔不敢给。 “你给我?起来。”生气的人类把默默掉眼泪的怪物?抓起来,晃荡晃荡对方满脑子里的水。 怪物?晕晕乎的,惊喜道,“哥哥,你同?意了?” 谢浔一个?脑袋两个?大,无?语的很,“是?你就好,别去想?了,你怎么总钻牛角尖。” “牛角尖?牛角的尖?”谢无?濯对某些词汇不够了解,他想?起上半句话,“可我?想?让哥哥舒服啊,不好就不对。” “那你钻吧,我?不管你了。”谢浔啪叽躺在床上,累死了。 室内一片黑暗,谢无?濯摸着趴在谢浔身上哭,谢浔才不管他。 怪物?哭着,小嘴叭叭,“哥哥,不能?不管我?”。 “就不管你。”谢浔接着玩益智游戏,不抬头。 怪察觉到?眼眸暗了暗,哭着把某些红肿的未消的含在嘴里轻咬,在温凉的舌尖滚着,舌尖故意点点。 终端忽明忽暗,谢浔难以置信的浑身一颤,登时炸毛,手腕被可恶的怪物?死死钳制。 破皮红肿的地方沾染凉意,吸附着谢浔的神?经,比睡着时带来的刺激感更胜。 谢浔腿被压着,“谢无?濯,我?看你是?脑袋坏了!” 谢无?濯却说,“很疼吧,哥哥?我?把它们治好啦,你摸摸嘛。” 拳头打进棉花里,松软无?力,谢浔气闷地收回手腕,藏进被子里擦身上的口水和眼泪。 谢无?濯则跪在床边静静地扫视哥哥,毫不在意地擦着脸颊上的泪水,陪哥哥闹好有意思。 谢无?濯唇角勾笑,蓝黑色的眼睛散发幽光,锁定他的猎物?,他会?找个?隐蔽的地方,把哥哥藏起来起来,这点他还是?能?做到?的。 这是?他的解决办法。 谢无?濯转头可怜巴巴地猫进谢浔拢起的被子里,人怪鼻尖对鼻尖,“哥哥,我?没地方睡了。怎么好烫啊。” 谢浔忍无?可忍锤了谢无?濯一拳,“烦死了!” 第63章 ?( o?o) 挨了?一拳的谢无濯变成漆黑的水母团, 异常乖顺的团吧团吧趴在谢浔枕边,哭睡着?了?。 祂跟傻傻的幼猫崽一样,大脑袋需要触手撑着?。 谢浔没穿上衣, 嫌弃的下不去手,顶多用被子擦。 谢无濯真是疯了?。 不一会, 谢浔气呼呼的从被子里探出来, 脸颊烫的水母冰凉的触手卷起, 缩在一边。 谢浔瞥了?眼视野里黑漆漆的一小团, 抿了?抿唇,手指攥地咯咯作响。 吃吃吃, 什?么都吃! 又变成水母来骗取同情心。 乌黑的瞳仁泛起涟漪, 谢浔要气晕。他总不能趁水母睡着?, 把祂扔远,让祂慌慌张张哭着?爬过来继续闹人。 祂那么小,却很烦人。 “你就?是上天派来搞我的。”谢浔小声嘟囔着?, 借终端光暴躁地穿上无袖t恤, 下床去卫生间。 镜子映出的青年低垂着?眉眼,带着?戾气。 谢浔身上除却浓墨重彩的红印,没几块好的地方, 尤其是胸口处的颜色。 谢浔没好气的接了?几捧水, 撩着?衣服胡乱擦。回来时,小东西睡着?,触手勤勤恳恳托着?头。 变成人的水母睡觉并不规范, 有时枕着?自己?的手猫在一边看谢浔, 有时躺着?睡。 水母更搞笑,挺像傻猫的。 谢浔此刻相当看不惯小东西,兴致上来, 捏着?水母的几根触手将其拎起,小幅度晃来晃去。 历经几天,小东西终于被谢浔重新拿捏在手里。 “你还?知道累了?睡觉。”谢浔厉声厉气,折磨完他变成水母呼呼大睡,哪有这样的。 水母的几根小触手无意识的往上伸了?伸,又松松地垂下勾着?谢浔的手腕,水母呓语着?哥哥…… 沉默的时间拉长,谢浔的情绪被水母牵着?走,灵魂被缓慢渗透。 谢浔介意舔,湿漉漉的,很奇怪。容易让他想到小孩的口欲期和母亲。 祂总不会叫妈妈,后者的担心不多。 但小孩的口欲期带到谢无濯身上,对谢浔来说无比恐怖。 祂哥哥哥哥的喊,谢浔有种养坏孩子的愧疚。 谢浔终究没舍得折腾水母,祂把小东西放下,揉捏着?水母的触手尖。 水母哼哼唧唧拽不回触手,睁眼时被带进被子里,贴着?人类的左心室。 液体感受到跳动的心脏,瞬间被安抚,触手勾过谢浔宽大的t恤领,吸在沾满红痕的皮肤上。 水母的嘴被顶开小口,不动声色地舔了?两下衣料。 谢浔嫌恶地皱眉,把水母拎到肩膀处。 小东西小声嚷嚷着?哥哥,往谢浔脸上供着?贴,触手缠着?谢浔的头发。 脸颊和柔软的水母挤在一起,凉凉的。 谢浔几乎每天都和水母腻歪在一起,荒诞又合理。 他微不可?查的往水母的方向小幅度的蹭蹭,语气听不出情绪,“我知道你醒着?。” 水母转头,偷偷用触手盖着?眼睛。 俞承通知谢浔明?早八点,会面12局。谢浔目光扫过,毫不犹豫删除。 第77章 小东西软趴趴贴在谢浔的脸颊上,祂吸取教训,时不时嘬口,既不会让哥哥讨厌,又能自我满足。 谢浔不可?能察觉不到,他面目表情的订好闹钟。脸上热度未消,秉承着?互相报复的心理,把水母放在额头上。 水母像冰箱保鲜层刚拿出来的果冻贴,身上携带的凉意在人类合理接受范围内。 终端时间十二点多,谢浔告诫没睡的小东西,“下回我说别?这样,你应该停下,而不是往死?里弄我。” “都不是人。”谢浔一语双关?的补充,又有点自相矛盾。 黑暗中,水母磕在谢浔额头上,眨巴眨巴眼,神情若有所思。 祂确实在装睡,想等哥哥睡着?再醒。 祂本来就?不是人类,明?明?是哥哥搞错了?。而且很多视频里不要是要的意思,哥哥没说不要,只说别?这样。 水母醍醐灌顶,祂小心翼翼的从谢浔的额头爬到耳边,张口咬着?细嫩的耳垂。 哥哥好会纵容祂。 应该恶狠狠的把祂丢掉才对。 万一哥哥对谁都这样,水母震惊,那就?惨了?。 水母意识到这件事,着?急到不分时间地拍谢浔的脸,“要继续生气呀,哥哥。” “……哥哥。” “……说话啊。” 怪歪歪头,摸摸谢浔的耳朵,小声喃喃,“哥哥不可?以对别?人好,只能对我好。” “不能不管我。” 祂爬到谢浔的额头上睡觉。 闹钟响了?几秒关?上,谢浔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捞起身旁的水母揣到口袋。 水母惊醒在狭窄的空间里瞎扑腾。 谢浔困得闭着?眼刷牙,水母的触手慌乱地揪着他的衣服。 “别?乱动,等会我们就走了。” 衣服,水母的心情瞬间好起来,“哥哥,去哪里?” “拿东西。”谢浔说。之前给何沉年研究水母的部分没拿回来。 早上四点多,谢浔离开军部。 悬浮车自动驾驶,谢浔躺在悬浮车后座补觉。 水母趴在下颌处亲亲谢浔唇角下的小痣,睡着?。隐隐的日光折射进来,岁月静好。 半个?小时后,谢浔迷迷糊糊醒了?,扯着?水母的两条触手玩了?会,又在车上浑浑噩噩睡过去。 车到地下城入口停。 谢浔喝着?营养液,一条条删除终端上的未接电话,回复陆沧自己?去医院了?。 【四点?】 谢浔打了?个?嗯,没发送过去。 水母在他腿上爬来爬去,谢浔不解地盯着?祂,趁怪不注意一把抓住所有触手,“你还?玩上了??” “没有啊。”水母说着?话被谢浔塞进口袋里,声音呜呜囔囔。 谢浔下车,按流程办理通行证。 “我们要拿什?么呀,哥哥?”水母很好奇。 刷通行证进地下城,谢浔想起来,绕回去买一次性口罩,“触手。” 触手? 水母被按下静音键,想起之前的事,祂探出头犹豫着?喊哥哥,“我的……触手回来了?。” “嗯?”谢浔听不懂,戴口罩的手顿住,“……它自己?回来?” 准确来说是这样。“跳跳糖”不停的跟车,跟鸟,历经几天几夜跑到吉塔尔山,找到哥哥,还?没抱上就?被谢无濯吃了?。 水母不敢轻易回答,模棱两可?的啊了?声,缩进口袋里。 谢浔对怪物的认知是黏糊糊的液体,黄豆大小的液体蹦跶找主体挺好笑的。 小蝌蚪找妈妈? 水母紧张地拽谢浔的衣服,“哥哥又笑我?” “没有。”谢浔压不住笑声。 某只水母自闭了?,“就?有!” “嗯嗯,你认为?有就?有吧。” 水母敢怒不敢言。 谢浔先去第三区的医院检查腺体,顺便做心理测试,水母安安静静地等人,脑袋里多出几个?新词汇。 得知信息素稳定,谢浔把心理测试的结果抛诸脑后,带水母开了?间酒店。 没有衣服,变不了?人。 谢浔把水母放在身上,遏制要碰床的触手,“想吃什?么?” 水母兴致勃勃地钻进谢浔衬衫缝隙,脑袋趴在锁骨上窝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谢浔的喉结和下巴,“要冰激凌。” 谢浔在看冰激凌,“牛奶味的。” “我喜欢。”谢浔也喜欢。 谢浔下单三个?牛奶味的冰激凌,他一个?,水母两个?。 等外卖中,谢浔想到陆沧之前的话,“吉塔尔山的人都不记得你了??” “长头发和爸爸知道。” 沈煊和692不会透露,谢浔笑说:“你还?挺厉害的,那么多人都把你忘了?。” 水母却说,“哥哥,不能忘记我。” 是不能,不是不会。谢浔没应声,接听外卖电话中。 人和水母吃着?冰激凌,水母问什?么是分离焦虑,谢浔说奇怪的病,具体怎么奇怪他没说。 临近晚上,谢浔退房去第五区,七拐八绕只为?到超市买了?根火腿肠。 青年在昏黄下路灯下喂猫咪,是只看起来凶巴巴的三花猫。 凶巴巴是因为?三花左眼睛那块被抓花了?。 三花吃的很欢,显然很喜欢咸咸的火腿肠。水母被谢浔挤压着?,猫出来挤在谢浔肋下和腿的缝隙里。 谢浔被小东西找的位置惊到,拍拍水母的脑袋瓜,“什?么地方你找不到。” 这边三花突然对谢浔哈气,浑身炸毛,蓄势待发。 腿上的水母醋意大发,对着?猫咪龇牙。一猫一水母疯狂对峙,眼看要打起来。 “我去!”谢浔没见过这场面,他一手盖过水母的头,迅速站起身,三花看着?人类身后的漆黑的触手影,嗖地窜到灌丛里。 水母后知后觉,“……哥哥,我是想摸摸它的。” “……你看我信吗?”谢浔缓过神,重新蹲下身,手递着?半根火腿肠。 影子里没有猫咪,反而有只张牙舞爪的触手怪站在肩上,晃着?祂凶狠可?怕的触手们。 “哥哥心情不好?” “没有,你怎么看出来的?”谢浔余光瞟见下出租车的何笙,没几秒何沉年和一个?男孩从里面出来,谢浔离得远依稀听到几声姐姐。 不像何沉年的声音。 三个?人类,哥哥的朋友,“哥哥,为?什?么偷偷看?” 谢浔回神,捏水母的触手尖教训祂,“我在喂猫。” “可?猫猫跑了?。” 谢浔笑了?,“欸,你好会顶嘴。”话音未落,水母迅速溜到他怀里趴在膝盖上。 谢浔瞟了?眼走来腿影,枕在水母身上挡着?。 胆怯的模样惹得谢浔忍俊不禁,“吓到了?吧?” 水母心惊胆战抱着?谢浔的脸,除了?哥哥人类很恐怖,“好可?怕。” “哈哈哈哈哈……” “别?笑啊。” 灯光下的身影聚在一起。何沉年的视线跃过马路跳到对面的树影下,熟悉又陌生。 “看什?么呢?”齐佑循着?何沉年的目光看过去,只有车。 何沉年躲开齐佑,好心情消散,“没有,你房租什?么时候交?” 齐佑自动往后退,狐狸眼眯起来,“没钱,姐姐都没找我要。” 何沉年嫌弃的啧了?声,再看时,路灯下空无一人。 总不能是老大。 液体跑了?这件事,他还?没编排好借口。 谢浔哼着?奇怪的调调,看起来心情不错,他放心不下,总要去看看两姐弟。 “我们现在去哪?哥哥。” “回家。”今天没什?么要做的了?,该做的都做了?,明?后天人可?能不在水银市了?。 谢浔在酒店躺过先去洗澡,出来给水母拿了?几件睡衣,去了?阳台。 谢浔很少吸烟,除非心情差到极点。指尖在光屏上持续划动,返回键后,邮件销毁,谢浔好半天骂了?句草。 输入刚记下来的电话号,谢浔没打过去。 烟夹在指尖,星火点点。风描摹着?青年的轮廓,扯着?衣服。 谢浔手搭在扶墙上,眼底透出一点疲态,尼古丁充斥进肺里,蔓延到呼吸。 “哥哥,我想抱抱你。” 清亮突兀的声音在身后炸开,谢浔飘离的思绪被牵引,“走路怎么没声?”还?不穿鞋。 谢无濯红着?眼睛,哥哥的状态很让他担心,今天都不对:“我不是人。” 谢浔笑的指尖的烟灰掉落,没话反驳,“水汽蒸到眼睛了??” “哥哥。”谢无濯喊着?靠近,谢浔没退后没往前,只在谢无濯要抱他之前,先伸手。 提前明?示的近距离是没有依赖和习惯的,“哥哥,我想尝一口。” 来就?为?这? 第78章 “滚吧你。”谢浔笑骂着?把人推开,含着?烟,一股子痞气。 他不走心的问,“明?后天我要去个?地方,要去吗?” 谢无濯不敢看谢浔的眼睛,磨磨蹭蹭地说:“……不要。” 谢浔意外地挑了?挑眉梢,深吸了?口烟。 一直黏着?他的水母竟然不想和他一起了?。 第64章 t^t 这才对嘛。 谢浔嘴角噙着满意的微笑, 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扣着谢无濯的下巴,他眉眼弯弯,渡了口烟, 朦胧般亲昵的纠缠。 暧昧的情欲被谢无濯咽下,只剩随时消散的担忧。 谢无濯攥紧谢浔的手, 剧烈地咳嗽起来, 眼角泛起水光。 “不好吃吧。”谢浔亲亲谢无濯的唇角, 又?笑了。 怪脑子不正常, 呛得咳嗽却?说,“……可以再来的哥哥。” 只是一口烟。 人怪对视片刻, 谢浔错开眼, 来什么来, “走了。”他转身,自然而然地牵谢无濯的手。 后者像吃烟的木头小人,随时都有可能?磕绊摔在地上。 谢无濯心慌慌, 他拒绝的太?干脆, 没有给人缓冲的余地,“哥哥,你生气了?” “没有, 只是有点惊讶。”谢浔尽可能?随意的说, 谢无濯不可能?永远和他一起。 谢无濯飞快地看眼谢浔的耳尖,喉结滚了滚。他有事情要做,很着急, 不能?说。 说了哥哥会怎么样, 他也不知道。 —— 谢浔没去找陆沧,他不会上赶着碰陆沧的霉头,虽然对方不会把他怎么样。 谢浔把怪丢到机甲维修部, 部门不只有程笳一个人,她属于外聘的。 程笳正扎着马尾,白猫叼着皮筋跳到工作台上。 “呀,宝宝真棒。”程笳揉揉猫头,猫咪发出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谢浔目光扫过周围的待修机甲,他的上回被炸了,a类机甲没有绑定,有其他的,可怜程家专门设计的机械花,“别和他讲那么多。” 程笳扎好头发,碎发挡在在脸侧,狡黠一笑,“我吗?明明是你的小男友不单纯。” “还好,”谢浔漫不经心蹲下身,逗着脚边的白猫。昨天猫咪水母差点大战,“挺可爱的。” 程笳愣神,几?秒后嗤笑,“谢浔当你觉得他可爱时,你已?经完了。” 谢浔内心辩驳,喜欢一只哭不闹,不会掉毛的水母很正常,表面呵了声,没表示清楚。 程笳手肘搡了搡谢浔,意有所?指:“你们两个和好了?” 谢浔看向瞄他的谢无濯,谢无濯着急的往旁边躲,砰地撞上机甲腿,手赶忙捂着额头,面腿思过。 从昨晚就这样了,谢无濯拒绝了,他却?委屈地看谢浔,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罪。 受气的模样,让谢浔有点想亲他。想法诞生,谢浔吓了一跳。 程笳目光在两人交错,女人的直觉,“又?闹别扭了?” 谢浔忙着逗猫没说话,程笳为小情侣叹气。 站在机甲腿后的谢无濯,眯着眼盯着那只霸占哥哥注意力的猫。 讨厌猫咪。 —— 谢浔从办公室转了个弯退出来,被一声谢浔叫的站在门边。听出来陆司令心情很差。 “谢浔。”陆沧的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谢浔好整以暇,职业假笑,“上将。” 陆沧总是一副笑面虎的神情,锐利的目光似是要将谢浔剖开审视。白灼的车被截了,他刚知道,但这是次要的。 “明天,”实质的目光压在谢浔身上,“别乱跑了。” 谢浔哦了声,脚下踩着移动?滑轮,语气带着明显的试探,“上将想让我昨天乱跑啊。” 陆沧笑而不语。 “上将这么好,我竟然一直没,发,现??” 直白的顶撞和冒犯促使眼前的状况白热化化,两人默不作声,各自斟酌。 来之前,陆沧接到文?件,明天有贵客访问军部。 “现?在呢?”陆沧并没有失态,一贯的语气和微笑。 谢浔拒绝回答,皮笑肉不笑道,“司令,麻烦下回换个椅子坐。” 有没有下回都不一定。 谢浔拿湿巾擦椅子,目光一顿,桌面上白灼两个字被重重打了个叉,旁边落着歪歪扭扭的小字——哥哥t^t 指尖掠过谢浔两个字,谢浔的眼神晦暗不明。 下午,谢浔打着不放心的名义又?去了趟维修部。谢无濯跟在几?个人身后点点头摇摇头。 看来适应的不错。 谢无濯似乎察觉到转头看来,谢浔轻松躲过。 “无濯,能?源棒需要……” 意识里各种声音尖叫,哥哥来了!哥哥刚刚在看我了!哥哥就很在乎我…… 可哥哥为什么要躲呢? 谢无濯怔愣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攥在一起,眼眸黑压压的死?寂。 他愿意陪哥哥,可哥哥去什么不能为我留下来呢? 疑问嵌在心脏里,谢无濯等?不到答案,他的世界只有哥哥,哥哥的世界不止有他,有别的人和事。 不安的恐惧延伸到成熟,谢无濯的情绪在失控的边缘,摇摆不停。 谢浔接怪下班,毕竟第一天跟着别人正经学习,明天谢浔就不来了。 谢无濯形单影只地站在路边,看见谢浔眼眸亮了亮,“哥哥,我在这。” 谢浔捏捏谢无濯的手,安抚他,对方身上明显一股酒气,偏偏谢无濯不会喝,“你偷喝酒了?” 谢无濯呆呆傻傻地笑,“哥哥,我不会喝那些。” “……” “你当我傻吗?”衣服上都是桃子酒味,谢浔问程笳。 程笳发了个迷惑的表情包。 “哥哥是聪明的。” “闭嘴。”好在谢无濯喝酒后乖巧听话。 军官宿舍电梯最近配备智能?机器人,辅助按楼层键。 红色数字不断增大,交握的手出汗黏腻,谢浔挣了挣,“出汗了,松开。” 没有反应。 “无濯?”谢浔歪歪头。 谢无濯回神,醉意明显,“哥哥,我没听到。” “下次别喝酒。”谢浔汗湿的手无声地长了长,好黏。 他偷偷摸摸在谢无濯袖子上擦,眼前突然晃影,刚才的话轻飘飘的。 电梯门开。 “你搞什么,不是……我操……”谢浔的手腕被拽的生疼,强烈的力道带来的惯性让他感觉都要飞起来。 门砰的关上,谢浔被硬|抵在房门上眼睫不受控地轻颤,触手涌出护着脊背减轻震感。 沾染酒气的怪物埋在谢浔肩颈里,谢浔仓皇别过脸,腿隐隐作痛。 粗重的喘息在狭窄的空间里交织,混杂着触手缠绕手腕刻意发出的细微黏腻声。 拟态的吸盘游弋,谢浔无处可躲,脸上的红晕烧的厉害,比起谢无濯他更像喝酒的那个,“别乱来……” “让我亲一下哥哥,哥哥,亲一下。”谢无濯又?晕又?疯,追着谢浔的脖颈和脸颊,含糊不清地说着。 他甚至没等?谢浔给出回应,直接吻了上去,强硬蛮横。 不是普通的吻,而是压抑已?久的情绪趁着醉意的啃咬,血和酒味在口腔蔓延,掠夺谢浔舌尖的所?有感知。 谢浔被突如其来的攻势弄得措手不及,闷哼着摇头。比他炸12局后的吻还要令人窒息。 谢浔尽力贴靠在门上,要滑下去被黏糊糊的触手托着,部分?触手滑进,拟态出人类的手,难以启齿的完全托住。 凉,很凉。 触手们停滞不前。 呼吸一时错乱,氧气缺失,沾湿的睫毛像碎了的蝶翼一般徒劳无功地扑扇。 直到眼泪涌出,谢无濯才肯放过他。谢浔的呼吸被怪物偷走,喘不过来气。 谢无濯居高?临下地俯看小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浔打掉为他擦眼泪的触手们,狼狈不堪地擦着脸上的泪水:“我就是个是煞笔。”他关心个什么劲。 谢无濯蹲下身,眼神越发阴鸷冰冷,滴出墨来,声音温温柔柔,和谢浔记忆中的一样又?有所?不同,“哥哥很好亲,我很喜欢。” 他牵着谢浔的手晃,渐渐把整个攥着,“我不想让哥哥走的,可哥哥为什么不能?为我留下呢?” “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呢?”温声的质问。 谢无濯带来的强烈的割裂感在此刻尤甚,指甲在手心留下快要滴血的红痕,谢浔的心尖被狠狠掐揉,让他忍不住蜷缩起来。 水母从来不会这么说,祂怎么都要跟着自己?,哭也好,缠着也罢,反正不会是这样。 谢浔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的,谢无濯的眼神在摄取他脆弱的灵魂,妄图触碰到最深处,像是被看穿,谢浔急忙用另一只手挡着半张脸,“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第79章 巨大的混乱和痛苦冲击着谢浔,让他找不到方向,嘴唇抖着,张了又?合,最终挤出一句微弱到几?乎被呼吸声淹没的声音:“对……不起。” 谢无濯猛的酒醒了,喊的哥哥在谢浔的眼泪里更像是一剂猛药。 “我知道……我很……自私。”他明明很想抓住的,心里却?更想谢无濯跟着他。 谢无濯吓得完全愣住,只剩触手急得接谢浔的眼泪,带着哭腔嚷嚷地哄谢浔,在意识里棒棒敲触手怪。 “没有的哥哥,我错了,不哭了,哥哥。”谢无濯挥开触手们,亲着谢浔的脸颊,颤抖地嘴唇,轻轻拍着背,语无伦次的哄着。 谢浔很少哭,他不觉得哭能?解决问题,不是很好哄。 谢无濯好哄是因为他在装,他使用谢浔的话哄哥哥那就不一样了。 时间持续很久,谢无濯要心疼坏了。夜里担忧的把人抱在怀里,谢浔却?不让他贴近,总留有一寸的距离。 哭过后眼睛很疼,谢浔却?睡不着,下床去喝水,谢浔拿着玻璃杯去窗台边,地上映出拉长的影子。 谢浔摩挲着杯沿,往后看了眼。 …………好丢人啊。 不敢去睡了。 谢浔心理斗争半个多小时,玻璃杯的水见底才回去。 床稍微挤挤两个人都能?睡下,谢浔本来睡在外侧,今晚被谢无濯占了。 他爬到里侧,凑近谢无濯,发现?对方眼睛闭着才躺下。 第二天谢浔轻手轻脚的离开,谢无濯还在睡。 谢浔实在忍不住,原路返回把装睡的谢无濯弄醒,这回渡了颗糖。 甜甜的话梅糖。 程笳发现?谢无濯不仅不单纯还是个装装的人类。 具体?体?现?在他首先向自己?打听谢浔去哪,笑着进陆司令办公室,冷着脸出来,疏离的眼神让人怀疑之前是否喊错小谢。 谢浔离开的当晚,谢无濯给程笳留了张字条,他要去找哥哥了。 谢浔当然没见到谢无濯,谢无濯根本没来找他。 白竹的替身并不好当,谢浔先前领会过。 他身边跟着尚未记住脸的陌生面孔,接过递来的虚拟半面罩,戴上外人看到的面容会被改变。 一路上谢浔都在看演说稿,至于名义上接皇子的直升机坠毁这件事他也是在接受采访时知道。 听到别人叫殿下停突兀的,谢浔很会伪装,采访非常顺利。 顺利到谢浔笑的脸都麻了。 风雨欲来,铅灰色的天空笼罩着瘦骨嶙峋的云。 失踪三天的水母出现?在63区。祂对63区内部很熟悉,熟悉到祂知道最初关押自己?的地方有多么隐蔽。 液体?从众多监控中丝滑游走,无人察觉。 水母在一扇普通的瞳孔识别门前停住,从近乎严丝合缝的门里一点点钻进去。 熟悉的气息。 水母从光洁地桌腿爬上去,触手沾上人类的污血,祂蹙着眉,“爸……?!” 眼睛不一样,很普通。水母往下看,腿……好了。 “怎么回来了?”692戴着口罩,波澜不惊地询问,手术刀划开佣兵的腺体?。 “要房子。”水母模样天真地比划,“要把哥哥关起来。” 祂丝毫不介意和692分?享自己?离经叛道的想法。 “我为什么要帮你?” 水母嫌弃地甩触手上的血,692拽了节医用纱布丢给祂。 水母惊喜地接住,仔细地擦着触手,“爸爸,我没有钱。”更多的是钱不够,哥哥给的太?少了,祂总不能?拿哥哥的钱建房子把哥哥关起来。 还不安全。 想的真多,692把腺体?放入白色溶液里,“还有呢?” 水母想到哥哥的眼泪,焉了吧唧,“哥哥苦苦的。”祂补充,“你不好。” 692对之前的交易很清楚,祂看眼水母,“谢浔生气,不要你了怎么办?” “没有了怎么办?”水母问,蓝黑色的眼睛如同海绸布。 祂更像人了。 692没再说话,“档案我有留意,最迟后天销毁,房子再说。”692更不能?为了水母把谢浔关起来。 水母问了很多,离开时祂想起医生的话,“692,什么是分?离焦虑?” 692瞥了眼水母,对祂直呼名讳很了解,“分?开,焦虑,和你见不到哥哥天天嚷嚷一样。” “你?”692问。 水母听到答案直接跑了,头也没回。 692看向门,猜出是谢浔,怎么想都不对。 算了,本来也不会有人和液体?谈恋爱,谢浔也挺奇怪的。 ** 腿着白色流苏有一下没一下晃动?,复古大床挂着繁复的香槟色蕾丝帷幔,谢浔躺在里面,映衬的像囚笼。 当替身兼活靶子的好处是很闲,哪里需要去哪里,今天他陪元帅见了几?个贵族政治代表,碰面后先回来了。 鬼知道他上辈子怎么度过的。 心脏敲打着胸腔,谢浔翻看他和无濯的聊天记录,谢无濯竟然这么久没联系他。 六天! 内心的焦灼和空虚带来濒死?的窒息感,谢浔平复呼吸,缓了些。 空白的屏光在眼前闪了闪,手环烦躁地投到某个犄角旮旯。 墙角的浓稠的黑色液体?,蠕动?、凝聚,一条通体?漆黑的黑蛇,缓缓滑出。它身上带着浑然天成的粘腻感。 谢浔晃动?的双腿停下,得出结论——谢无濯在冷暴力他。 黑蛇亲吻毛绒鞋边,猝然缠上青年裸露在外的脚踝。 寒意由脚踝侵占,谢浔汗毛直竖,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凉意往上爬,黑蛇精准地覆盖在小腿的纹身上,凶狠蓄力的模样和纹身一模一样。 “我靠!!”身体?本能?快过思考,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厌恶下,谢浔迅速捏到蛇的七寸。 完全没用。 祂软的像水化在谢浔手里,声音在耳边响起,房间的阴湿感加重,“哥哥,要替谁去送死?了吗?” 第65章 o.o 冰冷的?声音犹如一柄利剑, 直戳谢浔的?心脏。 无濯?!怎么可能。 四?周寂静,没?有一丝声响。液体顺着指缝淅淅沥沥流下,粘稠又湿冷。 “谢无濯?”谢浔试探地喊了声。 没?有回应。 谢浔不可能听错。他低垂着眼, 掌心迟缓回握,粘稠的?沥青不甘地被挤出。 与此同时, 蛰伏的?复眼在隐蔽的?角落转动, 贪婪地注视, 意识里挤挤弄弄反复嚷着哥哥。 它们回应, 主控就要哭。 谢浔拧着眉,被迫接受冷感一次次洗涤紧绷的?神经。 他赤条条地站在原地, 身上仿佛蒙了层薄冰。 “哥哥。”液体尖尖细细的?声音缠绕在谢浔的?脖颈上。 谢浔猛地抬头, 目光一一扫过香槟色的?帷幔, 晃动的?流苏,听着门外?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你在哪?” 液体不敢出来, 谢浔问祂的?行踪, 更?不敢面对祂。 几乎窒息般的?吻和黑蛇绞缠在一起,谢浔愈发觉得不对,加快脚步跑向房门。 冰凉的?指尖刚触碰到门把手, 一股诡异看不见的?拉力, 反方?向拥抱着谢浔。 触手轻柔地揽着谢浔的?腰身,以不可撼动的?力道裹挟,试图抚平因自己带来的?颤栗。 怪物的?呼吸在谢浔耳边回荡, 渗进骨髓。 谢浔紧张回眸, 目光凝聚在谢无濯惨白的?上,吓得瞳仁颤抖,“……无濯。” 根本不像人, 更?不像一直在身边的?谢无濯,比鬼还像鬼。 “哥哥,不想理我?”谢无濯亲亲谢浔的?唇角。 紧贴的?脸颊冰凉一片,谢浔睫毛抖了抖,怎么成这样了,“无……” 液体趁机涌进嘴里,摄取所?有声音。谢浔惊愕地瞪大眼睛,心惊胆战地含着像跳跳糖一样蹦跶的?液体。 并不是含着,具体来说,是液体撬开谢浔的?唇舌,堵着喉咙。 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谢浔指尖勾着一缕黏糊糊的?液体。 谢无濯顶着毛茸茸头发,眼里的?星星眨呀眨,面色红润,谢浔震惊地一时失语。 变化真大。 触碰的?抚慰让谢浔的?身体好受些,他别扭地转过身,可惜腿正好卡在谢无濯腿缝里。 谢无濯没?有衣服。 谢浔不禁去?想,他怎么来的?,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受伤…… 液体带着津液抽离,谢浔小口喘着气,眼神跟着谢无濯游走。 离开那晚不愉快的?记忆再?次充盈大脑,谢浔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现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谢无濯察觉到神色细微波动,他歪歪头,握着谢浔的?手亲。 谢浔没?躲,别着脸扫了眼,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谢无濯的?眼睛是蓝黑色,此刻却是纯粹的?黑,占有,埋怨,崩溃谢浔都能看出来。 第80章 明晃晃的?。 指尖没?有味道,却是实感,热的?,哥哥的?。 谢无濯含着谢浔的?指尖,轻咬着,力道控制的?很熟练,眼泪紧跟着扑簌簌掉落,带着哭腔,“哥哥就会?欺负我。” 眼泪啪啪砸落,心尖最柔软的?那块被谢无濯狠狠的?掐了下,有些事谢浔也很难办。 酸酸涩涩连带着声音,谢浔也想哭了,“不哭,不哭,过来,我抱抱你好不好?” 谢浔抽不出被咬的?手,由着比他要高的?谢无濯趴在身上掉眼泪。 对方?汲取着腺体的?气味,哭红的?眼眸沉寂泛冷,埋在谢浔颈肩哽咽着,“哥哥不能再?这么对我。” 情绪起伏太大,谢浔一时没?想明白是那件事,反正好多。 谢浔不敢看他,人怪之前闹的?很尴尬,谢无濯那时的?眼神谢浔忘不掉,一连几天出现在他梦境里折腾。 回忆自己哭又很丢人。 谢无濯显然没?有考虑过,他抽噎着蹭谢浔的?肩窝,亲着谢浔的?侧脸,树袋熊一样抱着人,委屈的?阴霾消失大半,“哥哥,有没?有想我?” 身体热起来了,谢浔融的?都要化了,怕出事,“有一点。” 谢无濯纠结一点是多少,没?问出口。 他表达自己的?想念,“我特别特别想哥哥,超级想。” “比哥哥还要想。” “我知道!”谢浔注意力偏移,着心移动身体,念想被扫的?七七八八,手心被烫的?不知往哪里放,“你d到我了!” “可是我想哥哥。”谢无濯焉了吧唧,他的?身体都是由液体拟态而成,想法统一。 触手移着被子把两?个?人藏进去?。 光影拂过脸颊,视线一片黑暗,谢浔拽被子的手被触手缠绕。 谢浔要碎掉了,跑过来先?做?“搞什么啊,我不要。别用?触手碰我!” 那么多触手…… “哥哥,有人在看我们,我不想你被看见。”谢无濯回前半句。 “而且明明不是我想要的。”谢无濯委屈辩驳,是每部分都想要。 “闭嘴……啊,敢留下痕迹,你就……死定了!”谢浔的声音越来越弱,毫无气势。 剩下话的?被触手完全吞没?,只剩细碎地呜咽。 谢无濯怎么来的?,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答案在沉浮中,触手太恐怖了,谢浔没?记得多少。 只记得谢无濯最后?一句,变成蛇,钻进来。 谢浔忘记自己回应了什么。 谢浔的?体能很好,耐不住谢无濯撒娇,这次还好,没?到发呆忘我的?程度。 谢浔拒绝触手帮忙洗澡的?请求,小腿露在外?面刚落地,房门被敲响。 谢浔一个?激灵收回腿,难道是他声音太大了…… 谢无濯忽略敲门声,气闷趴在床侧,他看着腰tun线条,触手明明可以把哥哥清洗干净,深处洗不到的?地方?也可以。 很好用?,哥哥却不用?,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好用?。 仆人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来,“殿下,明天需要的?礼服。” 液体缓流,谢浔不安地看了眼谢无濯。 明早换床单谢浔死?的?心都有了。 触手从?边缘挤入接着,“别担心哥哥,不会?脏的?。”谢无濯的?呼吸落在不该落的?地方?。 谢浔提上一口气,脑袋发懵,顾不得这些,他握住谢无濯的?手腕,“快变成水母,别被发现了。” “快点。”谢浔催促。 得不到回应的?仆人再?次敲门,“殿下,我进来了。” 谢无濯:“o.o” 装什么装,谢浔想揍他。 门作声响起,谢浔不着痕迹地扯被子盖……漆黑的?小水母。 巴掌大的?水母努力伸着祂那弱小细长的?触手接。谢浔对着男仆人皮笑肉不笑,礼貌回应,称自己刚醒。 实际上手捏着水母的?脑袋往里面塞,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不许乱动,再?动扔了你!” 水母猫咪似的?发出嗯嗯声,舒服地蹭着,心驰神往地看来看去?。 好漂亮呀。 祂张大嘴巴,一口咬上tun尖,小舌头特意舔了下。tun肉敏感瑟缩。 谢浔:“……?” 谢浔:“!!” 男仆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明显抖了下的?谢浔,反而被谢浔看的?不自在。 白竹语气带着明显的?愠怒,面上还在笑,“还有事吗?” 仆人两?股战战,“没?有,殿下。” 仆人离开,软叽叽好色的?水母被谢浔气愤地扔远。 水母转头抱着犄角旮旯里的?终端殷勤谄媚地跑到浴室门口,“哥哥,终端,终端,我找到啦……” 水母的?终端当给692了。 浴室里的?谢浔状况并不好。不疼但有牙印,谢浔想晕倒在浴室里,小东西在门口一直叫他。 拉长声调喊,谢浔两?个?字要分开。 半个?小时后?,谢浔和门边的?水母大眼瞪小眼,水母举起终端,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哥哥!” 谢浔的?怒火被懵懂的?水母吸走,又在装乖,偏偏他还很受用?。 谢浔深吸一口气,自己才是纵容的?源泉。 谢浔用?终端戳戳水母的?脸,黑脸颊深陷,谢浔觉得有些好笑,“真的?很好色啊,怎么能这么色呢。” 触手缠绕在谢浔无名指上,拟态吸盘吸出一圈粉色圈痕,“哥哥,色?我。” 谢浔看着祂,眼里写着就是你。 水母低头揪着其他的?小触手,匮乏的?措辞借口,“软软的?,果冻。” 谢浔噎了下,“……别胡说八道。” 谢浔把水母从?地上拎到怀里,路过繁杂的?衣服,水母扒拉着谢浔的?肩膀,着重留意,又小心翼翼地猫在谢浔怀里。 动作刻意明显。 谢浔余光瞟了眼,移开吸在喉结上的?触手。 水母睡觉要贴着谢浔的?心脏,一连几天没?听到祂很害怕,只要祂不吸,谢浔都让祂。 更?别说今天下雨了,水母不喜欢雨天,谢浔同样不喜欢。 房间隔音很好,雨声微弱,人怪说话声盖过淅沥的?雨声。 “想知道什么?”人和怪躺在床上,谢浔主动问。 心脏像鼓点,水母在意识里模拟哥哥心跳的?波动。闻言眼眸抬了抬,哥哥当别人的?殿下,当692的?小棋子,唯独不是祂的?。 水母钻进浴袍里枕着,触手捂着谢浔的?嘴巴,“我把事情解决了,想陪着哥哥。” 谢浔知道祂的?习惯,没?有自己就一副要死?掉的?样子,谢浔捏着露在外?面让他玩的?触手,“很怕?” “有一点。”水母学着谢浔的?话说。 那就是很怕。 “其实我也很怕。”谢浔说。 最开始不怕的?,后?来身边有个?时时担忧安危的?小东西,祂总闹着哭,于是谢浔偶尔惜命。 水母抿了抿唇,没?有说出口。只用?触手虚虚卷着谢浔的?手腕,眨也不眨的?透过一点缝隙看。 哥哥,怎么就不是我的?呢? “哥哥,不怕,我抱哥哥。”水母说着,浓雾平铺在谢浔身上,囊括进身体里紧密贴着。 谢浔察觉不到小动作,手轻轻的?拍小水母。 谢浔不会?去?问祂这几天做了什么,人怪不能总黏在一起。 谢浔心疼水母那么小一个?,花费几天跑过来,殊不知祂的?水母正在谋划怎么把他彻底关起来。 “抱吧,别勒我。” “哥哥,我会?轻轻的?。” 第66章 (ovo〃 ) 雾一样的黑色孢子黏在?青年的皮肤表层。谢无濯抱着谢浔的劲韧的腰, 埋到胸口上呼吸,哥哥身?上有好闻的阳光味。 谢浔垂眸,视线落在?被谢无濯有一下?没一下?捏着的手指上。 力道不轻不重?, 谢浔又一次觉得谢无濯像个小孩。 格外幼稚。 腰侧传来?冰凉滑腻的触感?,谢浔提防揉腰的触手, 这边应付着谢无濯时不时凑上来?, 带着试探和索求的啄吻。 每次唇瓣的短暂相贴, 都带着怪物的微凉气息和明?晃晃的贪婪。 几天不见, 谢无濯无师自?通的过分?,像是要索要几天没得到的亲吻, 谢浔接连吃几口, 招架不住偏头躲开?。 “哥哥, ”谢无濯含混的声音闷在?谢浔颈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执拗,“不可以替别人送死。” 这句话像根尖锐的小刺, 轻轻扎了谢浔一下?。 谢浔带着亲懵的状态看谢无濯, “……不会死。” 他仅出于安抚谢无濯的角度开?口,谢浔没把握。 谢无濯怔了怔,努了努嘴, “哥哥好会骗自?己。” 谢浔嘴硬不肯承认, “没有骗……”话转了个弯,“自?己。” 第81章 谢无濯蹭蹭点头,亲完人往下?躲。孢子像偷吃的仓鼠, 探寻着哥哥身?上的小痣。 指缝, 脸颊,腿侧,好少啊。 孢子太小, 谢浔和怪物长?时间黏糊在?一起,气息交织很难察觉。 一股莫名的窥探感?扫过腿侧,激起一片细微战栗,谢浔身?体?紧绷,谢无濯正抱着他,没有动作?。 谢浔不自?在?地拂过肚子,手指轻碰磨红发疼的腿|根。 湿湿滑滑的一层“孢子”,不知道覆盖多久。 谢浔缩回指尖,难以接受在?腿上,“拿走,别碰我?!” “哥哥,我?是凉的,贴贴好的快。” “我?贴你个头,不贴。”谢浔留意后腰的触手无法顾及前面,逐渐演化为自?暴自?弃,随谢无濯怎么办。 后者心满意足贴贴。 过会,谢浔捏着谢无濯的手腕往上拉,“要把自?己闷死吗?” 每次都睡这么低。 谢无濯紧紧抱着他的腰耍赖,语气带着浓浓睡意,“哥哥,我?困了,好困,我?要睡了。” 说话间,一缕液体?从指尖渗出,无声无息地滑向谢浔后腰那块敏感?的肌肤。 有些不对劲,但谢无濯没想明?白,只能没头绪地闭上眼睛。 再不闭上眼睛,哥哥就要让他起来?了。 谢浔对谢无濯耍赖的程度的认知接连上升几个层次,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帷幔映在?黑曜石般清亮的眼眸里,“闷死你算了。” 一点都不听话,反衬的水母相当听话。水母变成人反叛精神指数增长?。 谢浔今晚很累,沾上谢无濯很快睡了。呼吸逐渐平稳,如同反复叠加的潮水退到安全线。 等到哥哥陷入深度睡眠,谢无濯才悄悄抬头。 他小心翼翼爬出来?,心虚地亲亲谢浔的脸颊,诡异的情绪折腾着他,“我?不是故意吓哥哥的……,”他神情低落一瞬,“好吧,我?就是故意的。” 谢无濯枕在?一小块,喃喃自?语,“为什么哥哥不能是我?一个人的呢?”黑暗中,蓝黑色化成足以溺毙人类的幽潭,“好多人,都想和我?抢。” 没有回应。 他扰乱谢浔的精神波动,让人陷入深度睡眠。 怪物待了一会下?床,特意趿着谢浔穿过的毛绒拖鞋在?房间晃悠,清理暗中被扰乱的监视器。 牙齿咯咯响,监视器比绿萝难吃。 谢无濯回头看床上睡得不安稳的人,从祂进入房间的一刻,这里已经归属于祂的领地。 哥哥询问的小话、不受控喘息和难耐的表情都是他的。 雨水拍打玻璃窗的声音在?耳边放大,谢无濯回到床上,反常的处在?高位抱着谢浔,“哥哥,话梅糖很好吃。” 他舍不得咬,整个吞了下?去。 “我?都喜欢。” —— 早餐由仆人送到房间,沙拉,面包和水果。 谢浔叼着面包片拉开?窗帘和窗户,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惹得他眯起眼。 蒙蒙细雨下?的浮雕染了层暗淡的灰,对面尚未关的木质窗棂发出吱呀吱呀声。 谢无濯裹着薄被子,哥哥不让他光着身?子乱跑。他边吃沙拉,边逗指令性?的ai机器人玩。 谢无濯看向谢浔的背影,“哥哥今天要出去吗?” 谢浔思绪回笼。他倚着墙,姿态慵懒随意,日光在?身?上镀了层金辉。 谢无濯定定地看着,眼神热切。 谢浔担心谢无濯下一秒飞扑过来,他不动声色地走来?,坐在?谢无濯身?边,“嗯,见个人。” 谢无濯挤挤贴在?谢浔身?上。 谢浔把剩下?面包片递给他,拉过对方肩头滑落的毛绒薄毯,毯子接二连三地滑落,谢浔干脆给他下?面盖住。 当事人不怎么在?意,液体本来就不用穿衣服。 谢无濯依在?谢浔身?上,撒娇,“哥哥枕我?腿上好不好,好不好啊?” 房间内安神的熏香沁人,谢浔不懂谢无濯的要求,清早枕腿上有什么好的,内心天然抗拒害怕。 谢无濯敏锐的察觉到,立马支棱起来?,“哥哥很简单的,”他失落地咬着面包,“这也不可以吗?” 谢浔的睫毛剧烈地颤了两?下?,后路被怪的茶艺堵死,不是不可以,只是,谢浔纠结地扣手指。 谢无濯到底和谁学的说话,他也没这么说过啊。 “哥哥~” 谢浔含糊不清的搪塞,谢无濯直愣愣地盯着他,眼泪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谢浔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枕在?谢无濯的腿上,而且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完全把后颈暴露给对他有欲望的非人生物。 下?榻的窄腰,饱满的tun部,视线穿透衣料印证腿上的红痕,蓝黑色的瞳孔不自?然收缩。 谢浔内心反复欺骗自?己。姿势有些累,触手帮他脱了鞋,搂着半边身?体?移到床上。 睁眼可以看见谢无濯含笑的脸,谢浔更不想说话了。 这次谢浔的位置更低,熟悉过后的主动权在?他手里慢慢流逝。 不安。 谢无濯傻笑个不停,除此之外只有两?根触手绕着谢浔的手边,他什么都没做,连亲吻都没有。 触手没有小水母的好捏,谢浔不自?然的找话题,“电视剧动物变成人都有衣服的,你怎么光溜溜的?” 今早谢浔迷蒙的醒来?,谢无濯猫在?他身?边,不着寸缕地看他,趁他刚醒又埋在?他怀里亲亲吸吸。 “哥哥,我?没有衣服。”谢无濯陷入短暂思考,有些自?责。 谢浔:“……”再说,他也要自?责了。 “没有就算了,人没穿衣服不要乱跑。”谢浔提醒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怪物。 “嗯嗯!” 谢浔不困,意外枕在?谢无濯腿上小憩了会。 半个小时后,房门被敲响。谢浔在?耳后戴上微型成像仪。 餐车滚轮声渐远,水母的两?条小触手勾着内衬口袋边,露出半个脑袋,视野的黑白蓬蓬的,“哥哥,闷闷的,我?不想在?衣服里。” 无名指上的红圈痕明?显,昨晚到现在?都没消,反正不碍事,谢浔没管。 谢浔扣上终端,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眼底浮现戏谑,“啊,那可怎么办呢?” “哥哥,亲亲我?嘛。”水母小声央求着,整个脑袋缩进衬衫里,仰头看谢浔的清晰的下?颌线,“亲亲我?。” 对视上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谢浔有些动容,当听到门外清晰的殿下?,他顺手塞着水母的触手,“下?次,听话宝贝。” 总觉得怪怪的,把祂从口袋拿出来?亲…… 好怪。 五皇子常年在?外,衣服不能过于繁杂,蓝黑色风衣样式简约大气,身?姿衬得更加利落。谢浔的眉眼低低敛着,任谁都看不出外露的情绪。 水母的黑触手勾着衬衫精致的花边,好复杂。祂贴在?谢浔的肋下?柔软的一块,无聊地勾缠着花边打发时间。 谢浔今天要见温家长?子温霆玉,由元帅搭线。 谢浔对此毫无兴趣,甚至没有花时间了解温家,牵线搭桥运筹帷幄是元帅要做的,他负责走个过场。 形式主义。 前几天神经紧绷,加上谢浔坐车容易犯困,没一会闭上了眼睛。口袋里的水母安静地贴着谢浔,随着呼吸起伏。 悬浮车驶入庄园,目远不能及。秉承着不多看的原则,谢浔跟着管家经由旋转楼梯,到二楼左侧的会客室。 谢浔瞥了眼身?旁路过的omega,omega看起来?瘦瘦小小,身?体?似乎不太好,轻声问候过便离开?了。 应该是温霆玉的爱人。 “哥哥。”水母极其小声地喊,触手不安的往上攀爬,哥哥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那个人类的气息很恐怖。 omega看着小小的,但裸露的手臂肌肉走向不像娇软类的o。 谢浔回眸,装作?拿东西,勾着水母的触手捏了捏。 水母哽咽着,“哥哥,我?怕。” 谢浔把水母的触手塞进去,用气声说,“没事的宝贝。” 水母拍拍谢浔的肋骨,不知道怎么才好。 温霆玉很给面子,早早等着谢浔。谢浔之前跟在?元帅后面见过温文尔雅的金发青年,双方对各自?留的印象不多。 冗长?乏味的官话和采访像刀光剑影一闪而过,水母听的犯困,祂可怜巴巴地贴着谢浔,摸向蓬蓬的也不怎么开?心。 临近中午,温霆玉邀请谢浔留下?用餐,谢浔礼貌拒绝。 和政治性?强的人聊天很累,句句都是洞。温霆玉谈吐优雅,话题从民风巧妙滑入政治时局,字字玑珠,句句交锋。 谢浔没精力再去虚以委蛇,他的衬衫花边快被水母揪抽丝了。 温霆玉在?谢浔地注视下?,在?冒着氤氲热气的咖啡里加入致死量方糖,喝了一口,脸上仍然是无可挑剔的笑,目光夹杂着审视,“你,不是殿下?吧?” 第82章 谢浔面上尚未显出对方理想状态下?的窘迫,他会学会用陆上将的一套,“温少爷,你猜猜?” 琴弦紧绷,空气凝滞。 手枪上膛声显得尤为刺耳,谢浔语气带着一贯的玩世不恭,“可以试着杀了我?。” 向他直面透露,私底下?怕是查清了。 温霆玉喝着齁死人的咖啡,纸巾擦过嘴角,白竹手指上的圈痕,像新生的胎记。 他陷入某种回忆,“我?倾慕殿……” 敲门声打断温霆玉的话,谢浔迅速收了枪,omega端来?果盘放在?桌面上,衣服里的水母在?谢浔手的掩饰上对郁怀恶狠狠地龇牙。 娇小的omega不清楚状况,胆怯地看了眼温霆玉,声音细弱,离得最近的谢浔没听清,反倒发现水母跑出来?了。 谢浔拨弄水母,余光中,关门的郁怀有意无意的看他一眼。这一眼很不对,谢浔说不上来?。 谢浔抿了口咖啡,意识到瓜吃得有些尴尬,他礼貌告别,温霆玉没有留人。 会客室只留温霆玉一人,小汤匙折弯,他放下?咖啡,走到窗边。 他的omega身?体?很不好,这两?天才停了汤药,此刻小跑着追人,没多远就要停下?缓缓。 装模作?样让人耐心尽失。 温霆玉心下?一紧,今天下?雨,郁怀的鞋子跑掉了。 又要受凉了。 星网今日新闻,白竹殿下?和温霆玉的采访登上热搜词条,排名第一的热搜——白竹遇险。 谢浔捏着水母的触手,用对方的湿哒哒的触手尖滑动光屏。 水珠沿着光屏滑落,谢浔想起郁怀让他换车,这又解释不清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难懂,不想干。 “哥哥。” “怎么了?” “别和他玩。”水母仰头,剩下?的触手缠绕在?谢浔脖颈上。 吸盘翳动,痒痒的。 谢浔移开?下?巴,手托着水母,埋在?软乎乎上,叹气,“你认识啊?” 热气在?触手根盘旋,水母和祂的触手同时愣住,不知所措。 僵了,谢浔见状赶忙给水母的触手淋点水,触手这才僵硬地卷了卷。 谢浔笑着,“怎么傻了吧唧的。” 身?体?震感?传到水母身?上,哥哥故意的,“哥哥!” 谢浔敷衍,“嗯嗯,不逗你了。”继续坏心眼地吹气。 又热又凉,触手一时不知怎么办,水母被折磨的要掉眼泪。谢浔终于收敛,伸手拿白色毛巾擦水母。 巴掌大的水母突然变成人类,浴缸水花四溅,谢浔欸了声,没能跳出来?。 浴缸边沿,骨节修长?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毛巾一刻不停往下?滴着水。 人怪磨蹭一个多小时才从浴室出来?,谢浔的嘴破了,舌头也有点疼。谢无濯兴致盎然。 谢浔找仆人要营养液和大一码的衣服,然后在?房间内找监视器。 水母的存在?本?能屏蔽这些,谢浔并不担心被发现。何况几天下?来?,谢浔发现没有人会突然闯入,他的身?份还有点用。 谢无濯穿着浴袍跟在?身?后,咔吧咔吧。 吃完监视器的谢无濯躺在?沙发上玩浴袍带子,谢浔喝着营养液,把仆人送来?的衣服放在?沙发上。 “衣服先留着,总要穿着。” 转身?时,腰被谢无濯猝不及防环住,谢无濯挨着谢浔的腹部,眼里有细碎的星星光,“哥哥,我?们私奔吧。” 第67章 tt “怎么总挂念这件事?”谢浔捏捏谢无濯的脸颊肉, 和水母一样软。 “那样会?很安全。”他离开这么久,692应该把事情办完了,哥哥可以和他走。 谢浔及时握着谢无濯乱摸的手, 私奔/跑路很冒险且没有?准备,可能?会?一起挂掉, 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我……考虑考虑。” 谢无濯的眼睛忽的亮了, “当然?可以啊哥哥。” 谢浔失笑?, “那只是考虑,我还没答应呢。” 谢无濯一点?甜头真的可以开心好久。 谢无濯松开环绕的手, 想把哥哥抱坐在腿上。他只能?在脑袋里放肆地想想, 稍稍满足一下, “那也没关系的哥哥。” 谢无濯说话时,谢浔似乎能?看见他身后长出小狗一样的尾巴,螺旋桨般摇动。 夜色渐深, 谢无濯变成小水母藏在谢浔睡衣领口里。 一次过后, 谢浔愈发喜欢用水母的触手充当点?触笔滑动光屏。 谢浔捏着水母的一根触手兴致盎然?地玩消消乐。水母乖巧听话,其他的触手配合地点?点?戳戳,人怪一替一下玩着。 光屏上方弹出信息, 水母转头, 脑袋被挤压出褶皱,“哥哥。” “嗯,看到了。”谢浔自然?地操纵水母的触手点?击信息, 画面跳转到对话框。 郁怀:【殿下, 我是郁怀,明天下午有?时间方便见一面吗?】 郁怀,谢浔眨了眨眼, 微微低头,下巴贴在水母头上。今天的事欠对方一个人情,总要还的,虽然?郁怀动机不纯,贸然?接近的动机都不怎么纯。 谢浔用水母的触手打字,黑漆漆的触手缩来缩去,不肯借用。 水母力气太小,小触手抽不出来,祂干脆咬着,“哥哥,不要。” “欸。”谢浔有?些意?外,他轻轻拽水母含着的触手,触手尖没了。 谢浔:“……”咬断了。 切片平整,不像牙咬的。谢浔把触手拿到眼前,仔细看新的尖缓缓长出来,问出心中的疑虑和猜测,“你见过?” 水母转动眼睛,吞下自己的部分,嗯嗯啊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祂确实见过,上一世被炸懵后偷偷看了眼,对方看起来是很弱小的人类。 “真不说吗?”谢浔手垫在水母头上,小动作立马引起对方的不满。 蓝黑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哥哥,我不喜欢他。”水母举起含的亮晶晶的触手,眼里含着肉眼可见的恐惧,“触手没有?了,只剩两个。” 断的零碎只剩两条小触手的水母,谢浔知道,梦里的小可怜。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眼里总冒着星星地看他,带来自以为是的好吃的。 谢浔受不了,谢浔亲了亲水母的触手,“这次不会?了。” 触手抖了抖,勾着谢浔的唇角,水母扭头,“哥哥别和他玩嘛。” “总想管我。”谢浔拂过触手,不顾水水母的反对,回复方便,时间为明天下午三?点?半,在一家甜品店。 “哥哥好坏。”水母闷闷不乐地团在谢浔怀里,皱巴巴的触手吸附在谢浔脖颈上。他们连在一起仿佛真正的共生。 水母不懂人情世故,谢浔懂一点?,不多。 谢浔起先疑惑的嗯了声,回想起浴室的事,他就着姿势往水母身上狠狠压了下。 鼻梁,嘴唇,下巴一一扫过柔软的小团,水母由软呼呼直接变成石膏,谢浔心安理得的逗祂,“坏?” 水母瞳孔地震:“……哥哥!” 谢浔的脸被水母的触手彻底占据,人怪你贴我躲地嚷嚷着睡着了。 雨持续拍打窗户,单调又沉闷,沉下的思绪如潮。 黑线叠加的视线里,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压在他的眼皮上,谢浔睁不开眼,未知的一切正将他吞没。 “上校哥哥……哥哥……哥哥醒醒……别睡……”水母的触手用力卷着谢浔的手腕,试图把他从昏睡的沼泽中拽出来。 “不可以,睡……怎么可以……这样……哥哥,我,怎么办啊……” 幼猫崽微弱的叫声持续传来,谢浔手指动了动。 水母的哭声止住,祂小心翼翼地松开触手,零碎的身体?蹭了蹭谢浔的手指,怎么又不动了。 水母缓缓爬到谢浔胸前,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浔紧闭的双眼,“哥哥?” 声音穿透深水缠着谢浔的魂魄,谢浔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停在虚空中,尚未聚焦。 冰冷从手指传达到心脏,胸前黑乎乎的一小团窝在身上掉眼泪。 好像要死了。谢浔的意?识混乱,有?些分不清自己和水母。 他把小东西护到怀里,声音温柔的像水,“无濯,你的眼泪好多啊,要砸死人了。” 水母没有?纠正,一个劲的掉眼泪,谢浔耐心哄了很久。拍拍祂,祂会?好很多。 日暮途穷,黑夜来临。 漆黑的小东西就这么抱着谢浔,动也不动,祂在听心跳。 谢浔一直觉得祂很可怜,自己破破烂烂,每天要把最好的给他。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拒绝多了要哭,不开心也要哭,每天都有?眼泪。 沙哑的声音从喉管挤出来,水母敏锐抬头,眼睛像动物一般亮亮的,“哥哥。” “要是没有?自我,就好了,看着你,我好难受。”没有?自我,会?和普通动物一样。现在,谢浔想不出祂以后怎么办。 第83章 好糟糕啊。 水母不知道自我的意?思,祂听得懂后半句。 “哥哥,不讲话。”细长的触手捂着谢浔的唇,祂带着哭腔,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哥哥,不要讲。” 谢浔没力气移开触手,在这种情况下他笑?了下,分不清是自嘲还是慰藉。 风把声音吹散,谢浔半醒半睡,意?识像飘摇四散的蒲公英种子,恍恍惚惚,“请吃掉我吧……”水母最初是准备吃了他的,谢浔发现祂有?在偷偷想这件事。 只不过谢浔搞错了。 缩在怀里的水母明显一抖,挂在扣子上的触手摇摇欲坠,眼泪浸湿衬衫留在皮肤上。 “……啊,怎么又掉眼泪了,”谢浔有?些无奈,“怪物也会?哭地喘不过气吗?” 祂看起来真要把自己哭死了。 呼吸被摄取,谢浔喘不过来气,无意?识地胡乱呓语,手边抓取不到任何?实质性东西,空落落的归属感?。 “哥哥。”谢无濯惊醒,及时抓住谢浔的发抖的手,手指相扣的瞬间谢浔睁开了眼,视线一片模糊。 眼泪顺着眼角洇入发间,谢浔花了好些时间辨认,“……无濯。” “哥哥,我在呢。”谢无濯俯身吻着谢浔汗湿的头发,雾蒙蒙尚且未聚焦的眼睛,“做梦了吗?” “……没。”谢浔撒谎自如,掀起被子躲藏进去,脊背升起的冷汗像是无声的宣告,惴惴不安的心绪堵在心脏口。 吃掉的情绪让他惶恐,他当时在想满足无濯。 水母最后没咬一口,祂咬着纽扣静静的贴着谢浔不会?跳动的心脏口,从白天到黑夜…… 所以每次都睡这么低,挨着听。 谢浔又要愧疚了。 “哥哥,你哭了吗?”谢无濯脸上神色难辨,有?一丝隐藏的小确幸,他紧跟着钻进被子里陪哥哥。 “……没有?。”谢浔躲不开触手,被拥抱着,眼泪被触手噙着。谢无濯感?叹哥哥好容易拿捏。 翌日—— 谢浔离开的早,穿的是自己来时的衣服,水母正在内衬口袋里吃蓝莓。 悬浮车载人到商场,谢浔取下耳后的微型成像仪,陪后面的人绕路,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的人越来越少?。 谢浔换了身衣服,之前的丢了。 下午三?点?半,谢浔准时出现在约好的甜品店,地点?是他选的,考虑到omega应该会?喜欢这些,即便不喜欢,水母喜欢就够了。 蛋糕上的糖霜让谢浔联想到咖啡里致死量的方糖,郁怀也在看,应该想到某人。 郁怀并没有?昨天表现得怯懦,他甚至是漫不关心的态度,眼皮松松地半凝视着谢浔,慢条斯理地擦手,语气冷冷的却在话语尽头加上了呢。 “殿下,十分钟后这里将会?出现恐怖分子袭击呢。” 尝试吃了口的蛋糕的谢浔一时被甜的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不理解。口袋里的水母拍谢浔,祂也要吃。 谢浔捏着樱桃梗不动声色地送进衣服口袋,水母张口,一口吞下,没尝出味道。 手指被嘬了下,谢浔微挑的眉梢压住,“灭口?” “殿下,继续留下不是好事哦。”郁怀笑?起来和温霆玉很像,说出口的话更有?力量,“白竹,我杀了。” 谢浔:“…………” 好倒霉还是好巧。 奶油在嘴里化开,谢浔看着眼前的omega,“温霆玉的爱人?”昨晚了解到的娇妻omega? 郁怀单手托着下巴看谢浔,他长得很秀气,五官小小的格外精致,像金玉养出来的传统类的omega,“政治联姻啦,对噢,你叫什么名字呀?” 语气温软,表述清晰,和昨天的omega大相径庭。 …… 枪声响起,人群哄乱,对面的座椅空落落的。 郁怀独自吃着蛋糕上的草莓,捏碎的屏蔽仪碎片丢在垃圾桶。 谢浔,谢,浔,好惨一小孩。事实上他比谢浔大不了多少?。 电梯门开,挤进来一群哇呀哇呀,脑袋闪着红灯的小机器人,它们特地给谢浔让出一条小道。 “谢谢。”谢浔侧着身挤出,镇定的离开餐厅。 找到对应车牌号,谢浔开着郁怀事先安排的悬浮车,水母在副驾驶盯着郁怀事先打包说要送给龇牙仓鼠的蛋糕。 仓鼠不吃蛋糕,触手怪不是仓鼠! 水母当然?不会?吃,祂跑去后座穿上哥哥提前准备的衣服。 “哥哥,我们要去哪?”谢无濯问,语气有?些雀跃,感?觉好像真在私奔。 “不知道啊。”谢浔透过后视镜匆匆瞥了眼,目前没有?人追上来。 改装悬浮车引擎爆发力惊人,弯道超车险些把谢浔从驾驶位甩出来。 路口车辆强行切入,两车交汇,巨大的冲击力让谢浔狠狠惯在驾驶座侧。 副驾驶上,郁怀送的那个包装精致的蛋糕盒被甩飞出去,“啪”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奶油和水果糊了一大片。 “哥哥!”谢无濯瞳孔骤缩,尚未来得及拽住谢浔的胳膊。 “没事。”谢浔甩了甩发麻胳膊,“先扣上安全带。” 话音未落,对方的悬浮车晕头转向地撞向路障,谢无濯影响了对方的精神频率。 市区不好动手,索性没有?再生事端。雨刷器一刻不停的工作着,谢浔点?击悬浮车的光屏今日新闻。 匆匆几眼,收获不少?没用的信息。 “害怕了?”谢浔通过后视镜对视上一直盯他的谢无濯,怪不得后背湿冷湿冷的,谢无濯应该去当中央空调。 “哥哥在害怕。”谢无濯陈述事实。 “感?觉有?被玩弄。”谢浔说。局越来越大,他似乎成为必死的棋子,还有?点?刺激。 谢浔和温霆玉的采访是为三?日后的候选人推举做准备,早跑晚跑都一样。 “玩弄?”谢无濯重?复着没听过的词汇。 谢浔嗯了声,车窗上飞速的残影烙印在瞳孔里,梦里忐忑不安的情绪延伸,让他对在高速自动驾驶的悬浮车上对谢无濯勾手。 他就知道哥哥有?害怕,谢无濯解开安全带,猫过去,“哥哥。” 浅尝辄止的吻,没有?情欲,只有?心安。 悬浮车犹如离弦之箭,穿过喧嚣混乱的市区,驶向13区。 阴雨绵绵,灰蒙蒙天空下散发着死寂的气息。 悬浮车缓缓停靠在一栋废弃大楼旁,谢浔很久前来这里玩过。 墙体?投下的阴影,将他们笼罩其中。引擎嗡鸣声熄灭,世界就此安静下来,安静的过分。 谢浔打开车窗眺望远方,13区临近各地边界,那边的人不好进入,但还是有?些奇怪,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才对。 谢无濯也在看,周围没人,更没听到异常的声音。 是安全的。 “应该暂时安全了。”谢浔解开安全带,转过头,笑?着看向后座的谢无濯,出口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吓到了?没事了,我们……” 他去牵谢无濯的手。 “哥哥——!!” 刺目的白光撕裂连绵的雨幕,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凝固。 悬浮车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掀向废弃的墙体?。 谢浔从未感?知过如此强烈的濒死感?,血液倒灌,视线错乱,眼前的一切变成血红的光斑在视线里跳动,握住他的不再是手,而是混沌的液体?。 肋骨断了,不知道。身体?似乎碎了,不清楚。感?知在消散。 喉咙的腥甜呛的谢浔说不出完整的话,模糊的视野里出现折棱镜和复眼,全方位的窥探和监视,心理投射的恐怖到让人忘记呼吸。 谢浔顶着强烈的注视,将一个血腥味的吻印在谢无濯的失血的唇上,命令式的,“不许……哭。” “哥哥,我不要,别说话了……”谢无濯被眼前的巨大冲击震的不清醒,两世的记忆在脑海里转,眼泪不断涌出。 手里都是血,温热的,他抱住了,又似乎没有?。 血液从身体?汩汩流出,谢浔的眼神逐渐涣散,有?一瞬间的解脱爽感?让他嘴角弯了弯,随即是巨大的悲伤,他放心不下谢无濯。 沾血的唇颤抖着,每一次开合时肺里的破风箱不停地拉扯,谢浔捧着谢无濯的脸,清晰的,执拗的传达我要住进你的身体?里的想法。 “……吃掉我吧。” 谢无濯的呼吸停滞,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浔。 第68章 ヘ(_ _ヘ) 石头咚的一声落地。 精神世界的折棱镜全方位层层面面, 滚动注视的复眼包裹着谢浔脆弱的身体。 与其说是包裹更类似于囚,液体轻轻抱着他,接着温热的血流。 吞吃着。 谢无濯的心脏和肺腑搅弄一团, 骨头在肉|体中?迸碎,液体覆盖在染血的脸上?, 眼泪交错, 祂哭的泣不?成声。 吃掉我吧, 吃掉我吧……这句话在谢无濯的意识里回荡, 记忆变成四分五裂的碎玻璃,每一片染血的玻璃投影出和哥哥相处的不?同?影像。 第84章 “好, 看。” “给, 哥哥, 吃。” “上?校哥哥。” “哥哥?” “……” 意识群疯狂叫嚣,预判脱离预设的轨道,全部不?在掌控之中?, 哥哥也?不?…… “轰——!” 远处的智能机甲飞驰而来, 巨手捅破脆弱的建筑物?。石灰墙体经不?住这么大的阵仗,噼里啪啦掉落,灰尘四起, 看不?清人影。 巨大漆黑的触手铺天盖地蜂拥而来, 轻而易举撕开智能机甲,驾驶人瞬间精神错乱,鲜血从七巧流而出。 一滴眼泪砸在谢浔的脸颊上?, 留下冰凉的湿痕。 本?体真的是黏糊糊的液体, 果然能跟他回家,偷跑进房间。 谢浔伏在谢无濯肩膀上?,他很少会有这样依赖的小行为。 血顺着指尖滴落, 在粉尘遍布的地上?慢慢开出一朵朵红色小花。 “我没想把……哥哥吃掉的,我没这么想过?……”谢无濯抱着渐冷的身体,像个做错事不?知道怎么挽回的小孩。 无边的恐惧萦绕着他,祂似乎又要失去了。 —— 谢浔再有意识时躺在床上?,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伤口,那场追杀似乎是尚未来得?及做的噩梦。 “哥哥醒了。”床边传来谢无濯平淡无味的声音,一根根冰凉滑腻的触手止住谢浔发力的腰腿,缠着手腕不?放。 谢浔发愣地看向声音来源。眼前的谢无濯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眼神格外阴鸷的想要将他生吞活剥。 两三件衣服被轻松扯开,谢浔谨慎的地观察周围。 没有边界的白色,扭头,周围多了条条框框的白墙。 “这是什么地方?”谢浔挥开吵嚷黏糊糊的触手们,它们反而贴了上?来。 “哥哥来过?的。”谢无濯的声音没有波澜,和智能机器人没有区别。 谢浔本?能感到不?对,他拽谢无濯的黑色袖子,衣服是真的,怪物?操控的梦?“让我走。” “哥哥又不?想要我了吗?”谢无濯抬眸,眼睛红的可怕,看起来哭了好久。 谢浔表示冤枉,他没这么说,“没说不?要你啊,我不?想在这……唔……” 舌尖被一点点索取,带着不?容抗拒力度,常青藤信息素被情欲支配,充当?催化剂。 谢无濯给谢浔留足余地的呼吸,黏腻湿漉漉的触手灵巧的游走。 谢浔堪堪拽着两条,嘴唇抖着,“那么多,触手,不?行……”他被半搂半抱,触手看似胡乱缠着他的脚踝和腿根索要。 “哥哥,我会慢慢的,可你的身体坏掉了。”阴鸷的人说着说着又哭了。 谢浔走神身体坏掉的意思,心里想着谢无濯怎么能对死人这么做。 对方猝不?及防地z来,谢浔瞳孔骤然放大,我不?想三个字淹没在喘息里。 谢无濯在骗人,谢浔第一次觉得?自己会以难以启齿的方法死去,灵魂被拉过?来抛过?去,反反复复。 眼睫不?受控的颤抖带着出口的声音都带着颤,细细的呻吟冒出。 谢无濯疯了,敢这么对他。 谢浔着急地喊着,“无濯无濯,无濯,”他急中?生智,“宝贝,过?来……” 过?来了,又不?对。 …… 谢无濯的冰冷的手指划过?谢浔平坦的腹部,惹得?周围皮肤细细密密的颤栗。 小腹,人类孕育小孩子的地方。 谢无濯眼眸暗了暗,他眷恋般喊了声“哥哥”,炙热的躯体压在谢浔身上?。 谢浔手顺着谢无濯的劲瘦的腰线往上?抚摸,晃动的浮萍终于有了一丝荒诞的实感。 谢浔下意识把人按压向自己,对方的眼泪接二连三的砸在身上?,“你,特么别……哭了。”他也?想哭,控制不?住。 szq剧烈痉挛,冷汗瞬间浸透额发,谢浔忍不?住蜷缩身体。他合理怀疑自己真的以这种方式死去。 谢无濯按在谢浔的小腹上?,亲了亲,眼泪流下一串湿痕,“哥哥,给我生个小孩吧?” 谢浔被这句话砸懵了,他愣了一秒,蜷在肩窝里的眼睛露出,谢无濯说的是真的。 谢浔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脚并用的往远处爬,谢无濯真的有病。 缠绕的触手故意松了些,方便?谢浔逃跑,谢无濯耐心等待到差不多的距离,再把哥哥拉近,两三次后,人在他身下就没了声音。 手指青筋显露,只剩凌乱的床单。 半晌,谢浔才开口,声音沙哑晦涩,“我不?要,你滚!” 谢无濯撒娇,“哥哥,692说小孩是牵绊。”有了牵绊,哥哥就是他的,关起来有了牵绊更好。 哥哥就不?会跑了。 他轻轻揉着谢浔的小腹,szq被yt反复蹂躏,上?次远没有这次恐怖,谢浔抓着谢无濯的手腕,拼命摇头。 谢无濯找到另一种捷径,语气懵懂无知,“哥哥不?生,我可以生。” 简单的几个字犹如?晴天霹雳,谢浔眼眸瞪大,剩下的话被吻堵着。 怎么这样了。 谢浔起初被动承受,随即在混乱中?试图反客为主,带着安抚意味的吮吸,□□,杂乱无章。 伸入被谢无濯反客为主,作?为怪物?他却无师自通甚至愈发熟练。黑色的触手冒出禁锢谢浔的手脚,蒙上?alpha的眼睛,常青藤信息素扩散。 吻似乎成为唯一的接入口。 身体里的奇异躁动让谢浔浑身发软,谢无濯摸向他的后腰,“这是什么,哥哥。” 有东西?在,谢无濯感受不?清。 谢浔共感谢无濯的情绪,心里很是气恼,他摇摇头又点头,真的怕了。起初的一句谢无濯没听清。 谢无濯哄着他,“哥哥,说说嘛。” 谢浔浑身无力,胸口不?正常起伏,声音低低的,“……精神网。” 空间波诡云谲,怪物?停下所有动作?,跪撑着谢浔的腿。 他的精神网。 在乎转变的埋怨在此刻化为心疼,像是把钝刀一下下划开拟态。看着他的无理取闹。 他拉起谢浔的手,半张脸深深埋进温热的掌心里。 谢浔手心一片湿凉,都是眼泪。 “哥哥是讨厌鬼。”带着浓重哭腔的控诉从指缝间闷闷地传来。 “总丢下我。” “不?要我。” ……谢无濯哭倒在谢浔怀里重复着,除去共感谢浔也?在哭,“能不?能,先……出去。” 再也?不?做了。 —— 液体从门?缝里无声的潜入,祂沿着边边角角爬过?来,慢慢顺着椅轮到靠背上?。 监视器折射的蓝屏光映在身上?,液体黑的发亮。 水母带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阴恻恻地缠绕在692颈间,小声的威胁人,“爸爸,可不?可以把哥哥给我?” 祂行为和语气完全不?搭边,祂是真的想要杀死692,声音却尖尖细细任人揉捏。 在水母偏执狭隘的认知里,哥哥总为无关紧要的人办事,根本?不?完全属于祂,现在……属于692。 祂不?能失去哥哥。 692无视液体的话,视线落在眼前大大小小的数据光屏上?,喉间收紧才开口。 “满脑子装的都是谢浔,又把人怎么样了?”692清楚汤圆的占有欲,智能机甲被摧毁的新闻他看了,除去触手怪,不?会再有生物?有如?此强的破坏力。 提到哥哥,水母放松下来,紧接着表示,“哥哥是我的。” 祂离开692的颈侧,跑到扶手上?准备下去,回头注意到692的面容恢复以前的样子。 “让你偷的东西?拿到了吗?”692摆弄水母的小触手。水母抗拒地推。 “我不?知道爸爸在说什么。”水母装无知很有一套,祂不?会为给692带来什么,让哥哥怀疑祂,不?值得?。 692看祂这幅装傻的样子,知道没有结果。 “你知道什么是世俗意义上?的喜欢吗?”这些东西?他从未交给一只触手怪。 怪物?不?需要这些。 “知道啊。”水母拨弄着触手,意识里的声音不?间断,“哥哥开心,我也?开心。难过?,我也?很难过?。哥哥受伤的话……。”祂换种方式表达,“哥哥不?能受伤。” 692点点头,意味不?明道,“这样啊。” 水母歪歪脑袋,不?想懂。 “我要找哥哥了。”祂说着从扶手边滑下。 692移动轮椅,漆黑的一小团消失在视野里。 ** 谢浔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醒来。 腿根传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酸痛感,几乎合不?拢,身体深处传来过?度要过?的异样,但?身上?没有一丝暧昧过?后的红痕,更没有爆炸过?后的伤。 谢浔没有中?间段的记忆,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谢浔撑着酸软的身体下床,摸索着墙壁向浴室的方向靠近。 第85章 手刚撑在洗手台上?,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不?受控制地滑落,直至跪坐在冰冷的瓷砖上?。 “靠,站不?起来了。”谢浔手撑着慢慢跪起来,大腿疼的没有力量支撑,累的满头大汗。 黑漆漆的水母不?知什么时候跑进来的,祂悄悄从谢浔大腿侧探出头,细小的触手焦急地扒拉谢浔的腿,“哥哥,躺着,躺着,哥哥。” 躺地上?吗?! 谢浔看见祂就来气,都是这个罪魁祸首! 谢浔一把抓住软乎乎的捏捏,毫不?犹豫地丢了出去,“滚,不?许再过?来!” 谢浔自己一个人根本?站不?起来,几次下来徒劳无功地坐在自己的手背上?,有时间他一定要谢无濯试试站不?起来的滋味!! 过?了会,水母的人形态委屈巴巴地侯在浴室门?口,挡住大半光线。 谢浔愤愤地仰头看他,双腿因酸痛和脱力忍不?住发颤,他质问谢无濯,“谢无濯,你要把我关起来吗?” 除去通风扇,谢浔找不?到房间的其他出入口,浴室连镜子和窗户都没有。 沉默的对视,谢无濯害怕地往旁边躲了躲,只露出半个身体,“是……这样的,哥哥。” 谢浔只觉得?一股冰冷的窒息感扼住喉咙,他要窒息了。 谢无濯冒着挨揍的风险走过?去,跪在地上?把谢浔抱起来,谢浔站不?起来也?方便?自己。 谢浔重新躺在床上?,一人一怪又沉默地对视。谢浔最先败下阵来,带着无处发泄的羞耻和愤怒把自己蒙进被子里,裹成半个茧。 “哥哥?”谢无濯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 谢浔赌气不?去搭理,被自己一手养大的怪物?给关起来了这件事让他无地自容,要气死了。 “哥哥,我学会做饭了”语气带着讨好意味,“我可以做给哥哥吃。” 哥哥其实不?喜欢喝营养液,他都知道的。 “……”学做饭就是为了这个! “……哥哥。”谢无濯揪着被角,“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 谢浔想晕过?去,最好别再醒来。谢无濯越来越无法无天。 “哥哥,别不?说话,理理我。” 第69章 (°ー°〃) 谢浔捂着耳朵, 内心稍稍平复下来,但?眼下状况依旧打的他措手不及,满腹疑问。 很多东西只记得模糊的影子, 没有确切的感受。脑袋空空,没有细节的填充物。 得不到回应的怪一步三?回头的去浴室, 谢无?濯委屈地咬唇, 他又做错事了?。 谢浔悄悄撑开?被子缝隙, 瞄怪物的方位, 对视上匆匆避开?,心情复杂。 “哥哥, 我给你擦擦?”谢无?濯走过来, 手里拿着沾湿的毛巾。他说着摸出谢浔的胳膊。 谢浔介意坐在?地上, 放任对方帮忙。 白?色的被子露出微蜷的手指和戒备的眼睛,温热的毛巾在?手心游走,动作轻柔又走心。 谢浔的目光在?毛巾和谢无?濯低垂的眉眼来回看。 为什么只拿条毛巾, 而不是端盆水。 目光跳到谢无?濯脸上, 谢浔双目微睁,抿紧了?唇 ,安慰的话堵在?喉咙里。谢无?濯哭的时?候总没有声音。 哭的太懂事, 挑起细碎的童年?记忆, 谢浔心里涩涩的。 如果?祂嚎啕大哭,自己应该会狠下心置之不理。偏偏是没有声音。 “哥哥,是我不好……别不理我。”谢无?濯头埋的更低, 豆大的眼泪掉在?刚擦过的手臂, 砸到谢浔的心尖上。 ……好可怜。 谢浔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别扭被眼泪洗涤。他捏了?捏谢无?濯的冰凉的指腹,那时?他也在?哭, “眼泪要砸死?人了?。” “哥哥。”谢无?濯猛地抬头,泪水在?眼眶持续打转。 谢浔腿根隐隐作痛地提醒。他端详沾染泪水的脸,心软下来,“好了?,过来,我抱抱你。” “哥哥。”谢无?濯没骨头一样钻到谢浔怀里,动作带点迫不及待。 衣服扑棱棱掉落,黏糊糊的触手瞬间吸附在?谢浔肩膀和后背,挤压的情绪一拥而上,水母趴在?谢浔心脏口哭的身体起伏。 谢浔没有推开?湿冷的触手,反而揉揉祂的软软的头,调侃,“无?濯胆子好小啊。” 水母抽噎声一滞,报复性地咬人。祂没有用?力,含着舔,弄的谢浔半身的口水混眼泪。 水母带着哭腔的承认,“哥哥……我是,胆小鬼。” 这点不可否认,在?这方面确实胆小。 “没死?呢,不许哭了?。”谢浔跟哄小孩一样,轻拍着抽噎的水母。 又偷偷丈量祂的大小,好像有一丁点细微的差别,可能太长时?间没摸了?。 “对,不起。”湿哒哒的触手抱着谢浔的脖颈,在?青年?身上留下一串串红珍珠,水母的抽气声压在?谢浔怀里,“哥哥,我没有用?。” 祂什么都做不到,一直让哥哥受伤。 被子笼罩着人和怪,情绪共感水母的自责和难过,像镌刻进意识里,挥之不去。 谢浔的情绪被揉成一团,他侧过脸,枕着水母微微发颤的身体,耐心的解释,“我养着你,没想让你为我承担这些。” 很多都是等价交换,谢浔不觉得有什么,很早便设想过结局。 “可哥哥受伤了?,我没有……保护好,”祂哭的喘不过来气,“我来就是要……保护哥哥的。” 字字如同小锤击打,谢浔噎住,说别那么想,怪物抽抽嗒嗒执拗不改。 漆黑的小团映在?瞳孔里,好难办。 谢浔捏着祂的触手亲了?下,拟态吸盘急切地卷着他的手指吸,“你自己呢?” 谢浔依稀记得当时?的触感,碎呼呼,粘稠的,抓握不住又无?法挣脱。 水母带着细小的抽噎蹭着谢浔的脸,往上贴,“哥哥,我不是人。” 谢浔脸上掠过极浅的笑,不真切,“不会难受吗?”很多眼睛都炸出来了?。 祂有很多眼睛,谢浔在?吉塔尔山见过。 水母明显僵住一瞬,像逃避什么,默默化成一滩水,“我不疼的……” 谢浔乘势而为试图纠正,刚要说话被微弱但?清晰的声音打断,“不一样的,哥哥。” 哪里不一样? 谢浔皱眉,思虑几?秒,“你好不讲道理。” “就不讲道理。”水母耍小孩子心性,祂倏地撑起身体,恢复了?点精神,“我给哥哥擦擦。” “别动,我自己来。”医院擦的谢浔有心理阴影,虽然祂出于?好心,但?祂真的很色。 这里碰碰,那里摸摸,偶尔舔舔,仗着谢浔动不了?,为所欲为。 细小的液体孢子不知不觉附在?正够毛巾的谢浔腰腹腿间。 突如其来的冰凉感像冰点渗入,谢浔浑身一颤,攥紧的毛巾挤出几?滴水来。 “谢、无?、濯!”谢浔恼羞成怒,耳根瞬间染上薄红,恨不得把祂再次扔远。 水母天真地跳下床,举起触手要谢浔手上的毛巾,“啊?” 谢浔看祂装傻充愣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抖开?白?毛巾,一股脑盖在?水母头上,“你好烦啊。” 水母头顶着毛巾,像个?欢快的小幽灵跑去浴室。 谢浔:“……” 想揍祂。 缓了?会,谢浔耐着性子打量房间的细节,之前被腿疼冲昏了?头,没仔细看。 房间素白?冰冷,空荡荡的没有活人气息,除去必要的家具,几?乎没有东西。 幸好没来条锁链。 谢浔捡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丢在?床边,重新躺下,目光放空地看向?天花板。 不一会,水母冲洗完,抱着崭新的毛巾爬上来,小心翼翼地擦着谢浔被眼泪濡湿的地方。 谢浔没动,任由祂动作,反正都快干了?。 水母擦完,把毛巾铺在?一边,静静趴在?上面看他,眼神露骨发直。 满溢的占有和剥夺,情绪共感的谢浔不适地扭头,伸手盖过水母的眼睛,“别这么盯着我。” 怪渗人的。 水母亲亲隆起的手心,一根细小的触手从指缝里挤出,湿漉漉的大眼睛露出来,“我不可以看哥哥?” “……” 谢浔对视上眼睛,妥协别过脸,“收敛点。” “我听话,哥哥。”水母低眉顺眼地爬过去,贴在?谢浔脸上,反复叠加的亲着。 脸被嘬的微微发疼。 谢浔起了?逗弄的心思,装模作样地张大嘴巴,作势要去“咬”祂的脑袋。 怪受不了?刺激,砰的变成人。谢浔懵了?一下,迅速移开?印在?对方脸颊上的唇。 “哥哥?”谢无?濯紧贴上来,…….,....。 挤压的疼痛猝不及防,谢浔提上一口气,转过脸默默咽下即将出口的闷哼声,“……别挤。” 第86章 “哥哥腿疼?”谢无?濯不敢再动,触手们小心地贴上酸痛的位置,试图缓解。 “不疼。”谢浔嘴硬,气恼的和触手较真,液体反而爬到手指缝里。 j着谢无?濯的腿不同程度的颤,他歉疚地捏了?两下,被瞪了?眼,讪讪地收手,“哥哥。” 谢浔突然福至心灵,联想腿疼产生?的某种可能,“精神网里?” 谢无?濯心虚地收回跃跃欲试的手,“我想哥哥和我……说话。” 那能叫说话吗? “呵,你还想要小孩呢。”谢浔提起这件事格外郁闷。 692教唆,祂就去做,他教的一点不听。 “哥哥,其实我不想要。”谢无?濯的双手穿过谢浔身侧,将他牢牢圈在?怀里。 谢无?濯清楚的知道,畸形的囚禁需要的筹码大于?哥哥对他的爱,谢无?濯衡量过。692也说哥哥不是愿意被关起来的人。 所以,祂需要一个?小孩。 但?爱是偏的,恨也是。 祂要吃下一整个?。 “想也没用?,”谢浔被抱地喘不过来气,“别在?我面前晃,我困了?。”他找借口撵怪走。 谢无?濯松了?些力道,却没有立刻离开?。他低头,额头抵着谢浔的额头,“哥哥没有给我的吗?”一直没有亲过他。 眼巴巴的。 谢浔得意的笑笑,“没了?。” “好吧。”谢无?濯慢吞吞地穿上衣服,依依不舍地离开?。 瞳孔识别门?自动关闭,谢浔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发呆,手边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不清楚时?间,不了?解状况。 逃离的记忆被挖走大块,怎么都想不起细节。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朦胧的谢浔被许多触手扶起喂了?支营养液,穿上绸制亲肤的睡衣。 谢浔其实醒了?,依闭着双眼,一是因为谢无?濯太磨人,二是理现在?的状况。 房间里有第二个?人。 谢无?濯反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椅背垫着下巴,黑蓝色的眼眸愈发阴郁。 哥哥在?装睡,躲他。 他又不做坏事。 啊,哥哥睫毛好长! 站在?远处的692淡淡的看了?眼,他打开?银白?色的医药箱,动作娴熟的拿出注射剂。 触手怪虽然拥有治愈能力,但?谢浔的身体状况仍然不太好,身体各项数值忽高忽低。 注射针剂对准谢浔胳膊上青灰色的血管。 谢无?濯戚戚凑过来。针剂缓缓推入,离开?时?带出来的一两滴。 “不用?让哥哥醒吗?” 谢无?濯想什么692非常清楚,他继续推入另一支,“不用?,你要继续留在?这?” 反正哥哥装睡,不想见他。触手拨弄着纤长平直的睫毛,“我想想。” 收拾医疗垃圾的692抬眼又垂下,按理来说应该上演恨海情长的戏码,他嘴角扯着一抹笑。 很幼稚。 触手抹去谢浔胳膊上残留的液体,谢无?濯不爽地盯着692。 “你在?看我好戏吗?”谢无?濯的声音略显突兀。触手怪的声线尖细像小夹子,拟态成人,在?谢浔面前也夹。 692不咸不淡的嗯了?声,认真评价,“很精彩,不是吗?” 气氛焦灼,装睡的谢浔喉结滚了?滚,现在?的状况不允许他醒来。 吸在?脖颈上的触手懵懂地点了?点他的眼皮。 冰冰凉凉的,眼皮忍不住颤了?下。耳边的声音细若蚊蝇,“醒啦。” 谢浔:“……”别说话。 “哥哥醒,醒呀,哥哥……”声音越来越大,吃瓜的谢浔想找地缝钻进去。 谢无?濯察觉到冷冷地扫了?眼,触手安分地掖好被角。他俯身亲吻谢浔的唇,声音只够两个?人听见,“哥哥,我先走了?。” 692耸了?耸肩,先谢无?濯一步出门?。 等到周围空无?一人,谢浔才睁开?眼,谢无?濯离开?时?关了?灯,天花板只剩四角留下的微弱的灯。 谢浔拿起桌边倒好的水,刚刚的人应该是692,但?没有轮椅声,他的腿似乎好了?。谢浔合理推测出这里是63区。 如果?真是的话,那么远的距离,谢无?濯怎么带他来的。 开?车放在?谢无?濯身上不现实。 谢浔无?聊的下床沿着房边绕了?一圈,没有任何收获地倒在?床上捏腿。 关起来也应该给他个?终端玩玩。 当晚谢无?濯没回来,谢浔喝的水可能有问题,睡的格外沉。 沉到没有发现门?开?了?,白?大褂在?夜里显眼,692缓步走来。 第70章 ╭(°a°`)╮ 怪第一次关人, 不熟练。谢浔不是第一次被关,不理解但接受良好。 比如现在?,谢无濯正帮他做些啃指甲的小?事?。 谢浔懒洋洋靠着沙发, 黏糊糊的触手们沿着指甲边缘一口口咬,殷勤的过分?。 一条稍稍粗壮的触手供着谢浔的手心, 谄媚道?:“哥哥, 好啦, 好啦。”其他几条纷纷附和着, “好啦,漂亮, 要哥哥亲亲。” 谢浔自动?忽略得寸进尺的后半句, 五指屈起, 仔细看了看,触手啃的意外平滑。 他笑着戳偷偷碰碰的触手,“你?们还挺有用。” “有用哒!”得到肯定的液体亲昵地缠绕在?谢浔腕上, 哼哼唧唧讨要亲亲。 谢浔看在?指甲的份上, 没管它们的小?动?作,只是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反而,挤着他的谢无濯蹙着眉, 毛茸茸的头?发蹭着他的胳膊, “哥哥别对它们好。” 修长的手看似盖着谢浔的手,实际上捏着正往袖口钻的触手。 谢浔清晰的听?到袖口叽了声,喉咙冒出?疑惑的单音节, “嗯?这也算?” 他什么都没做。 谢无濯枕在?谢浔的肩上, 小?声嘟囔着算的,慢慢地滑到腿上。 随着谢无濯的动?作,腿逐渐紧绷。他睁着一双湿漉漉, 有一点下垂的大眼睛,无辜地看来看去,手作祟捏了捏。 肉紧紧的。 他欲言又止,在?谢浔羞恼的注视下识趣的闭嘴。 腿上沉甸甸的,谢浔别扭地撑着沙发默默往后移,身体上的每块肌肉都在?挣扎。 腿被枕着,腰腹以下都不属于自己,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谢无濯不满的抗议,“哥哥,你?总动?。” 抬起的腿尴尬的放下,谢浔胡乱看周围,衣角在?无处安放的手里揉的皱巴巴。 触手拍拍哥哥的手背,谢无濯举起手,丝毫没有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手疼,哥哥。” 门外的瞳孔识别仪器滋了声,冒出?一簇小?电花。坑坑洼洼的门印证它们遭受的不公。 谢浔:“……” 门是谢浔眼睁睁看着谢无濯从外面掰开的,碎一地的滤镜在?咬着的牙刷中重新粘起来。 他不是人,这很合理。 谢浔自然不信他的鬼话,转念一想?便循着谢无濯的意思,嘴角翘起的弧度让某人惶恐,“疼啊。” 谢无濯晃神,硬着头?皮点头?,声音弱了几分?,“可?疼了。” “吹吹?”谢浔低头?,视线落在?对方左眼皮上那颗小?小?的,颜色深红的痣上,眼眸中划过的狡黠,触手精准捕捉到。 谢无濯按捺不住内心的雀跃,肉眼可?见的兴奋,“吹吹!” 谢浔依言给谢无濯吹手心。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巴微微哝起,牵动?着谢无濯紧绷的神经。 凉气盛满手心,谢无濯喉结滚烫,脸上升起不正常的红晕。 完了,他想?。 又想?要点什么,要点什么好呢? 哥哥这样又为了什么呢? 跑走吗? 念头?像罪恶的毒蛇一样引诱着谢无濯,睡衣扣子含在?齿间,丝线断裂。 他吻上谢浔微张的唇,潮湿的缠绵,身后延展的触手虚虚环绕在?谢浔身侧,轻而易举把人压在?身下。 谢浔耳尖瞬间充血,散漫的眸子盛着谢无濯。睫毛刮着他的灵魂。 视线胶着,谢浔感觉到谢无濯胸膛剧烈起伏,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侧。 谢浔抬手掩着咬肿唇,指尖在?手心留下红痕,嘴上不饶怪,“这就不行了?” “明明是哥哥躲着我。”谢无濯不敢再?看,撑开他的手,蹭着鼻尖,“哥哥故意的,我不亲了。” 管他亲不亲,谢浔的目的已经达到,他轻推着谢无濯的肩膀,示意拉开距离,“好了,我有正事?和你?说。” “等一会,哥哥。”谢无濯贴着谢浔的脸颊,渐渐错开,闻着刚刚弥散的常青藤信息素。 越闻越不对劲,他脑袋发晕。 谢浔被灼热的呼吸烫地动?了动?脖颈,很细小?的动?作,触手们嚷着不行,推着他的脸,恢复原来的位置。 第87章 谢浔气的无语,试图去咬它们。 想?起刚才的行为,谢浔问,“之前?的扣子呢?” “秘密。” “也开始有秘密了。” “哥哥也有秘密。” 铺垫几句谢浔想?问的,他终于回归正题,“宝贝,我想?出?去看看。” 初次关人的谢无濯显然没有掌握到精髓,谢浔尝试用其他的换,目前?来看,实现的可?能性极大。 谢无濯玩着刚被啃过指甲的手。692在报复他,目的是让哥哥出?去。 但确实应该带哥哥出去转转,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闷坏怎么办。 “哥哥,我怕你跑掉。”692告诉他没有人喜欢被关起来。 毛茸茸的头?发扫着脖颈,痒痒的。 谢浔从仰着脖颈躲,到用下巴帮怪梳理头?发仅用几秒,“跑累了。” 半真半假的三个字,谢无濯支棱起来又趴下。 从开始谢浔已经赢了,谢无濯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拒绝。 只不过开始的人不知?道?,做不到的人恶劣心思过多的享受。 —— 事?实和谢浔预想?的差不多,他们所位于63区物?种实验基地,只不过是在?地下负一层。 除去关谢浔房间,周围随处可?见的无菌室和智能ai。 负一层主要依靠ai机器人运转,它们并不是试验区主力。 福尔马林中漂浮的骨化小?孩,身上连接着各类管线,两个ai机器人正录入数据。 “哥哥要上楼吗?”谢无濯询问中,耳麦传来692实时监控而来的声音。 “现在?放心了?”谢浔调侃他。 “我跟着哥哥。”谢无濯握紧他的手,似乎怕他下一秒消失。 id卡识别上楼,机器人辅助按层。63区的构造比12局简单得多,内部普通、简约。 谢无濯知?道?哥哥想?要了解什么,他把人带到办公室门前?,“哥哥,我在?外面等你?。” “好,”谢浔手搭在?门把手上,察觉到谢无濯眼巴巴的视线,没问原因,只晃了晃谢无濯的手。 门轻带上,谢浔冷淡的目光扫过轮椅上等候多时的人。 谢无濯关闭耳麦,坐电梯上楼。 拒绝递来的呼吸面罩,无菌室刚发狂燥乱的人,此刻像死?人一般倒在?谢无濯脚边。 柑橘味的信息素穿透防护服,染了谢无濯一身。 诱导性的味道?。 硕大的显示屏上映射出?63区的内部构造和见不得人的血腥实验,692意外地挑了挑眉梢。 692操控自动?轮椅转身,眉眼纯良无害,声音如同?叫老朋友,“来了。” 谢浔面无表情地乜斜了眼,突然抬腿,轮椅砰的一声倒地。 “腿不是好了吗?” 692反应惊人,先一步站起来,稳稳落在?地上。他往前?走两步,刻意凑近谢浔,“习惯了。” 谢浔生理性抵触贸然靠近,表面波澜不惊的往旁边撤步,余光注意到692脖颈上的一片青紫,致死?的力度。 看的他脖颈疼。 谢浔拉开另一边的椅子,看向692视线跳到放大的显示屏上。 画面里的身形和谢无濯很像。谢浔压着眉,显示屏里的人蹲下身,手指如同?刀刃,直接穿过仿生人的脖颈。 人造的廉价鲜血喷涌而出?,692欲盖弥彰地挡着面罩下露出?的毛茸茸的头?发。他张了张酸痛的手,背过手切转显示屏。 谢浔:“……”当他不存在?吗? 692扶起轮椅,坐上去,操控着转到办公桌对面。 “无濯帮你?做什么?”谢浔没好气的质问,显示屏里的人做的事?是谢浔不敢想?的。 “处理点事?。”692语气病恹恹的。 “是吗?”怎么看都不像。 “物?尽其用。” 谢浔凝噎,随口吐出?的四个字就知?道?692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么对他,不怕他知?道?伤心?” 再?怎么说都喊爸爸的,养的时间不比他短。 692盯着谢浔看了会,盘着圆滚滚的木头?小?鸟,笑道?,“谢浔,你?想?多了。” “什么算少呢?”谢浔托着下巴,带着少有的装出?来的审视姿态。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谢浔打破僵局,“顾……” 他刚说一个字,692的态度比之前?礼貌的多,脸上挂着的得体的笑,和谢浔在?吉塔尔山见的一样,“不多。” 谢浔一瞬不瞬地看着692,没有情绪的哦了声。他接过修复好的终端,水母之前?的牙印消失了。 692看出?谢浔的困惑,“终端备份之前?的信息。档案销毁,军部那边你?回不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盖过过往的沉重。 没有先前?想?象中束缚禁锢枷锁脱离的欣喜感,很平静,谢浔扣上终端,还是道?了句:“谢谢。” 指尖停顿,木头?小?鸟站不住身子,圆滚滚的身子倒地不起。 692总是淡淡阴郁的,连笑也是,“谢浔,你?比我想?的还要不一样。” 谢浔迎上探究的视线,“谢谢夸奖。” “……不客气。”692扯了扯嘴角,眼眸里的笑未达眼底,被更深的一层情绪取代。 青年站起身,抿紧唇看了又看,决定离开是非之地。 692留给谢浔最后一句话,“负一层沿着指向标往里走,左拐,第三个杂物?间。有你?就想?知?道?的答案。” 谢浔没有想?知?道?的答案,暂时没兴趣在?等谢无濯回来中逐渐消弭。 人反应过来,已经溜达到负一层。谢浔沿着幽绿色的指向标深入,越往里走,灯光越暗,心里的不确定感越强。 爆炸经过?还是扣子? 谢浔伸手,门把手转动?。 门缝透进的光如同?一把利刃斩过漆黑的房间,不偏不倚照在?小?床腿上。 床很小?,两个人需要硬挤才能睡下。床腿的锁链长的惊人,绵延到谢浔脚边,像是为他特地准备的。 “……什么癖好。”谢浔往后退了半步,带上门,泛起冷汗的后背撞入温凉的身体里,脚下如同?生了钉子般定住。 “哥哥怎么来这里了?手心这么多汗。” 第71章 \(^^)メ(^^)ノ 谢浔下颌微抬, 半阖的眼帘遮挡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忽然意识到,谢无濯真动了将他关起?来的念头。 之前像在逗他玩。 至于为什么?没有实现对谢浔来说不重要,想法诞生已经?足够奇怪。 谢浔松松挣开谢无濯勾着?的手, 顺势倚着?门框,周身仿佛构筑层天然的屏障。 他瞟眼门外, 谢无濯真要的话, 他跑不了。 察觉到手指触碰, 谢浔手腕回?缩, 身体本?能躲开。 谢无濯抿紧唇,细微刻意的动作像是淬毒的冰锥, 凿在心脏里, 冰凉的剧痛渗透进四肢百骸。 他不会让哥哥发现这?里的, 只是想想,不会这?么?做的。 理智和情感纠缠,意识在脑海里疯狂尖叫拉扯, 浸透在水里的窒息感裹着?他。 眼眸沉寂发冷, 垂在身侧的手指捻转。 为什么?要是这?个样子,本?来可以?不用的。 隐匿的触手蔓延在狭小的房间内,温度骤降, 阴冷感激起?手臂上的小疙瘩, 毛骨悚然的氛围下,谢浔的眉心却在此刻舒展开。 他望向蓝黑色的湖,很?认真的询问?, “我……吓到你了?” 好像总在他面前差点死去。这?种?状况落下谁的眼里都不好受, 怪物心很?小,总会想些有的没的。 在谢无濯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谢浔抬起?白净的手腕, 像被抓捕的犯人,甘愿被囚禁的爱人一般。 他主动将自己献出去,“可以?的。” 没有多余的拥抱,亲吻,他倚着?门淡淡的说出口。 世界寂静,落针可闻。谢无濯愣在原地,眼泪不间断滚落,仿佛才第一次看?清谢浔。 触手共感到害怕,害怕为什么?要接受。 谢无濯按下谢浔的手腕,眼泪犹如决堤的水,他哭的上气接不到下气,声音破碎不堪,“哥哥……怎么?……这?样。” “明明,是我的错。” “没事?的,”谢浔语气放得更软,下巴磕在对方的肩上,顺着?半干的头发,“我可以?接受。” 谢浔轻轻顺着?谢无濯的背,平常都是安慰水母,鲜少安慰崩溃大哭的人。 液体推上半掩着?的门,房间只剩交错的呼吸和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床真的很?小,至少谢浔是这?么?觉得,他睡在里面,半边身子搭在谢无濯身上。 黏糊糊的触手牢牢吸在他身上,不肯离开。 谢无濯眼底像糜烂的草莓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委屈又可怜,“我想……哥哥,好好的。” 第88章 他的出发点始终不变。谢浔轻轻的嗯了声,凑近几分?,额头相抵,“洗澡了?” “我身上有不好闻的味道。”谢无濯小声嗫嚅道。 血和柑橘信息素味,谢浔释放信息素掩盖下去。 怪物的气息压着?谢浔作为alpha主导地欲望,日渐中习惯接受。 谢浔没有把谢无濯当做abo的任意一种?,不想去标记。 “我可以?看?看?扣子吗?”谢浔把手放在谢无濯心脏上,那里跳的比正常人慢的多,拟态似乎不熟练。 这?句话对谢无濯来说无意是危险的撩拨,把清醒主动的人放进身体的念想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哥哥,我不漂亮。” 这?和漂亮有什么?关系。不过马上他就知道,关系密切! “没关系。”谢浔伸手,示意谢无濯掏给他。 谢无濯却把脸送到他手上,牢牢压住,湿漉漉的眼睛定定的翘他,液体般的触手偷偷滑入某些地方,“哥哥来。” “……” ........................ …… “哥哥抱抱我。”谢无濯贴着?他的脸厮磨,小声撒娇,“抱抱也不可以?吗?哥哥。” 谢浔走?神,收回?准备拿捏触手的手,手臂穿过谢无濯的胳膊,轻轻抱住。掌心抚在背后上,“这?样……” 食髓知味的触手又吸又咬,谢浔一个激灵,妄想去抢,手突然陷进温凉粘稠漆黑的液体里。 !! ……。 耳尖红透,谢浔分?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太多了。手心抓着?虚无地液体,无意识地嘟喃着?凉。 液体增生似的蔓延到小臂上,意识勾勒出的虚影越来越清晰。 没有五官和繁杂的眼睛,却有被注视的错觉,看?起?来黏糊糊的。 指尖碰到细碎的颗粒物,碎了两颗。 谢浔瞬间僵住,像石膏娃娃一般。第一次他把水母一枪崩了,现在扣子被炸碎了。 宿命般的巧合,谢浔心情复杂地攥着?碎扣子。汗水沿着?紧绷的下颌掉落,他精疲力竭地蜷在触手勾出的茧里,双眼失神,像是被抽取所有的力气。 不算平常的一天,人带着猫欢喜的出门,然后被车撞了。 “哥哥,别难过。”餍足过后的怪物把人抱紧,吻着?泪湿的眼。 谢浔偏头躲过第二个吻,过后的凉懵和心里有所亏欠,让他没有继续挣扎,“想要什么?……都可以?。” 谢无濯身形一顿,身体肉眼可见的液化,液态触手没轻没重地托着?,声音空灵持久,执念深重,“我要哥哥长命百岁。” ……,…… …… “哥哥说好依着?我,我不换。”谢无濯持宠为所欲为。 ……,……。 在谢浔眼里,眼前是一滩没有形状的液体,接吻又是和嘴巴。 怪异、害怕、紧张……兴奋,实在太奇怪了。 濡湿的唇被液体亲咬,舌头吸弄发麻,谢浔硬止住推怪物的欲望,他全身每寸都被液体热烈的占据着?,甚至连发丝都不放过。 口齿的津液拉出暧昧银丝,谢浔微微喘息,凝望着?晃动的黑。 谢无濯抚摸着?在谢浔心口留下的珍珠印,皱起?眉头。 他俯身,空空的手指摸向谢浔的唇下痣,委屈的质问?,“哥哥喜欢触手怪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 谢浔看?不到手指,只感受到液体戳了戳脸颊,“不是,”他闭上眼,……身体本?能往后缩,却被触手摁下,许久才接上下半句,“同……一个吗?” 手指撑开一边脸颊肉,牙齿整齐。谢无濯按了按肉肉的舌头,眼睛发光,“不一样的,哥哥偏心。” 无端遭受冤枉的谢浔呆呆的,人是触手怪拟态的,水母是液体拟态的,同根同源,没区别。 是这?样想的,可谢浔心虚的不敢对视,“偏谁了?” “不是我。”压着?的液体赌气地退出,祂相当不满意谢浔的回?答,拥着?人换了个姿势。 谢浔晕晕乎乎中有种?主导权调换的错觉,alpha的本?能在怪物气息收敛的一瞬爆棚,咬伴侣的欲望强盛。 谢无濯什么?都不是,到时候可能被塞一口黏糊糊的液体,逼着?咽下。 谢浔走?神,挤挤嚷嚷的触手猫一样亲咬他的眉眼,凉凉的,密密匝匝的。 谢浔被弄的频频眨眼,小声告诉它们,“外壳很?可爱。” 触手们激动地叽叽喳喳,像烧开冒泡的滚水抖动着?。它们环在谢浔脸侧挤弄贴贴,想要得到新的夸赞,而谢无濯明显不高?兴。 谢无濯的手从谢浔的腰滑到膝盖,有些失落地分?开,“哥哥腿不累吗?” 前不久精神网那次留下的阴影不可磨灭,没敢彻底坐下,也坐不下去。他顺着?谢无濯的力道,眼神越来越迷乱。 …… 远处的触手们勤勤恳恳地抱来锁链。谢浔的脸被掉眼泪的谢无濯正过来。谢无濯醋的不行,“哥哥不许看?它们。” ……,“怎么?又哭了,别……哭啊。” 谢无濯似乎永远都有眼泪,欲望得到填满的同时心里有一丝不切实际,触手把谢浔囊括在怀里,抚摸纹的精神网,“哥哥,我怕以?后没有了。” 谢浔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那种?都要完蛋,“会有以?后的。” 夜很?长。 散落的碎扣子塞进身体,触手挟来外套搭在谢浔身上。液体就着?一小块地,挤着?人,意识纷杂。 “哥哥睡着?啦。” “明明晕掉了!” “哥哥抱,抱抱,只抱我。” “呜呜呜……” “无濯,床小。” “……” ——好吵。 谢浔迷迷糊糊地抬眼,温热的液体亲昵地拱了拱他的下巴,“哥哥在监控里看?到我了。”祂问?,“可怕吗?” 一滩黑漆漆的液体问?他变成人做的事?可怕吗?自知之明好差。 “可怕死了。”谢浔的声音又涩又哑。 液体蹭蹭谢浔的头,亲吻黑鸟轮廓似的眼睛,拟态成的手臂把人带到怀里,摸着?手臂上的扣子印,闷闷道:“哥哥,我不会改的。” “我知道。”谢浔不指望谢无濯有所改变,他一直都这?样,挺好的。 谢无濯给他喂了点水。谢浔昏昏沉沉地倚着?他,手半抱着?他的脖颈。 怪物受惊,一动不动,“哥哥?” 没有回?应,谢无濯胆子大了点,贴着?谢浔的耳朵,字字清晰,“谢,浔。” “……” “宝宝。” 手被捏了下,谢无濯不明显地抖了抖,继续好玩的游戏,“宝宝。” “小宝宝……”触手胡作非为。 谢浔羞恼,终于忍无可忍道:“不要喊了。” —— 谢浔坐在办公桌对面,灼热的视线像是要把后背烫出一个洞。谢无濯站在门外,不肯进来,他对692怨念颇深。 692对阴恻恻的视线视若无睹,“身份卡,银行卡,各类通行证一并齐全。” 谢浔被坑了两次,692的人品在他这?里降到负,“安全吗?” “相对来说。”692认可自己的技术,身份卡以?十挑一的方式投放到黑市里流动,上千张中随手挑的两张。 运气不可能这?么?差。 况且人和怪现在名义上都不存在,谢无濯会慢慢抹除不相关的人对谢浔的记忆。 拥有触手怪很?方便,各种?意义上的。 谢浔收下所有卡,没再说什么?,有些东西692想的比他要深,担心多余。 692没去送人,他坐在轮椅上,拨弄圆滚滚的小鸟,愈发觉得谢浔和谢无濯奇怪。 没料到谢浔寻找惊喜,一去两天不返。 正常来讲,人怎么?可能顺从怪物的囚禁。692低眉,看?起?来最?正常的谢浔比谁都不正常。 他释然的笑了,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和怪物谈恋爱这?种?鬼东西。 “哥哥,这?么?多卡片啊。”谢无濯一张接一张看?,很?多都没见过。 “出门会用到。”谢浔拉着?谢无濯的手,跟在引路的ai小人身后。 出门!哥哥要带他走?啦! “哥哥,我们去哪啊?”692私下告诉他现在已经?没事?了。 哥哥可以?是他的。 终端震了两声,谢浔才发觉上面不知什么?时候被谢无濯咬了新的牙印。 “不知道啊,飞梭到哪去哪。”没有目的地。 63区实验室外,天气晴朗,没有雨。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52书库呀~www.52shuku.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