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今天你当哥哥了吗》 第1章 [无cp向] 《(综漫同人)今天你当哥哥了吗》作者:北间子鱼【完结+番外】 简介: 作为正儿八经的唯物主义观的郑清春,在某一天遇到了灵异事件。 被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书]以赔偿为理由绑架后,郑清春觉得自己的唯物主义观已经稀碎。但在得知是二次元的霓虹后,全部化作粉末飞得无影无踪。 为了回家,在人格受到保障后,郑清春选择直接冲。 郑清春:怕啥,有保险,猛猛冲就对了。 但他忘了,人是个感性的动物…… [紊乱的世界]√ 是无法言语的关系,是在死亡的仍不能说出口的名字。 “修……首领,很抱歉,请原谅……” [回不去的关系]正在进行ing 是被困在身体里的灵魂,是永远原谅不了自己的过去。 “阿鲁基,请原谅,我要为我的灵魂赎罪。” [无法改变的命运] “请原谅哥哥先你们去见妈妈了……” [不同的既定结局] “会恨我吗,如果恨,请原谅哥哥。” [看不见的未来] “,原谅哥哥现在有事去忙,不过哥哥很快就回来。回来和大家一起,给你过一个快乐的生日。” …… 成功回到自己世界的郑清春推开窗户,望着自家楼下玩耍的小孩,第一次觉得熊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起码,世界和平安定。 食用指南:1.刀剑暗堕设定只是为了让主角体弱(毕竟刀怎么可能生病呢),其次时政是好人!!! 2.刀剑部分会存在论坛,如有介意可跳过此世界。 3..不救济。 4.存在大量私设。 ※无cp亲情向 文案记录于2024.11.21 内容标签: 综漫 少年漫 刀剑乱舞 文野 咒回 主角:郑清春 一句话简介:当哥哥的哪有不疯的 立意:存在即合理 第1章 郑清春看着手里今日份的新工作安排,耳边不断传来拨弄他放在桌上当做装饰品的铃铛的声音,忍无可忍地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穿着西装、露在外面的皮肤裹满绷带的少年。 少年正百无聊赖地趴在那里,手指一下一下拨弄着手下的铃铛。像是没注意到头顶上越来越具象化的目光,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大。 “如果无聊你可以去找中也,我想他并不会介意带着你去清理一些现场工作。” “才不要呢~”少年拉长语调,又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他难受的东西,语气里充斥着嫌弃,“谁要和黏糊糊的小蛞蝓待在一起。” 郑清春低头翻动着桌上的另一份文件,为不在场的中也打抱不平:“中也挺好的,少对人家有点意见,就能减少被他暴打一顿。” 他停顿了一下,再次抬头,“以及,有什么事吗太宰?今天大早上就来骚扰我,这可不像你,这个时间不应该在温暖的梦乡吗?如果是想让我帮你完成森先生的任务,那就别想了。” “真绝情啊,津岛。”太宰治抱怨道。 郑清春摇摇头,在习惯了少年的撒泼打滚后,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他的习惯。 在之前,他还不是少年口中的津岛修时,他也只是活得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郑清春。 来到这,也全靠一场“绑架”…… * 郑清春走在街上,考虑着接下来去哪里混顿午餐好赶回来接着上课时,莫名其妙被一股力量绊倒在地。 等他爬起来,吐槽自己今天真倒霉,并寻找是什么东西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哭唧唧的声音。 “嘤嘤嘤,你撞到人家了,赔钱!” 脑海里的声音像极了他平时刷短视频里那些跟男朋友撒娇的女孩子的语气。如果现在脑海里的声音是女孩子的话,那就更像了。 听着这男夹子的声音在自己脑海里回荡,郑清春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尽量保持理性:“那个,这位先生,如果说我撞到了您,不知道您现在在哪?” 毕竟此刻在他面前,整条街道除了他,就只有那些离他十来米远的路人,周围空无一人。 遇到街头恶作剧了? 多年来,他坚守着唯物主义观念。他首先想到的并非幽灵这一超自然存在,而是在思考这是否可能是某种恶作剧——因为他从不相信世界上有幽灵。 在他看来,科学和理性的思维是解释世界的最有效方式,超自然现象往往可以通过科学方法得到合理的解释。 比如,有人声称见过幽灵,但在进一步调查中,往往会发现是光线或者其他自然因素所导致的错觉。 因此,对于所谓的幽灵现象,他更愿意从理性的角度进行思考和分析,而非轻信超自然的解释。 脑海里的男夹子似乎也知道郑清春的想法,于是主动出击:“我不管,我不管!你撞到我了就要负责,嘤嘤嘤!” 郑清春只感觉身边的空气突然扭曲,眼前的景象飞快掠过,最后陷入黑暗。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感觉坚守了这么多年的理论科学可能要轰然倒塌了。 在原本郑清春站立之处,仅有一处衣物飘然落地。 再次回想到那段经历,郑清春还是一脸痛苦。 空间跳转对他一个普通人来说实在不好受。到达这个世界时,他抱着桶吐到虚脱。 而绑架了他的奇怪生物告诉他,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安全回家。 毕竟最后遣返是肯定的,但是完整的还是缺胳膊少腿的,那可就说不定了。 对于这种霸王硬上弓的行为,郑清春不认同,但也无可奈何。因为现在的他,只能依靠这个生物才能在异世界活下来。 〔抱歉哦亲,因为我的kpi还没完成,所以只能带你过来了哦。〕还算有良心的生物主动开口和还没缓过劲来的郑清春搭话。〔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在所有世界的安全。〕 这句话对郑清春来说就是个屁话,因为自从把他丢到这里到现在,那个生物就再也没出现过。 靠着看文件发呆回想过去的郑清春,突然感觉身体下坠,巨大的响声预示着他摔倒在地。 不用想,这个房间里除了原本坐得好好的他,还有一个闲不下来的太宰治,不存在第三个人。 “太宰治!”咆哮声如恶作剧主人所料,在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响了起来。 太宰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哎呀,我可没想到会成功哦。是津岛酱想东西想得太认真了啦。” “所以亲爱的津岛酱,在想什么呢?”郑清春坐在地上,抬头就看见整个人趴在那张办公桌上、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的太宰治。 郑清春当然懂这个表情的意思:“你想问什么?这才是你大早上来这的真正目的吧。”疑问的句子,陈述的表达。 他很清楚,太宰治不可能毫无理由地大清早光临这个他平时很少踏足的办公室,这表明太宰治绝对有要事找他。 而一直在办公室里东看看西玩玩、什么也不说也不做的太宰治,显得格外异常,这完全不像郑清春印象中的他。 “呀,津岛酱真聪明。所以聪明的津岛酱可以为我解答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是谁。” 郑清春沉默,思考,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懂你的意思,太宰。”郑清春选择回避问题,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又或者,你想我是谁?” “别忘了,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治。” “我是谁,你不是更清楚吗。” 太宰治笑容加深:“当然当然,我当然清楚你是谁。” “但是,你本不应该存在,不是吗?在另一个故事里,你从来不存在,而我也不会多一个……” 哥哥。 最后的单词并没有发出声音,但凭借这些年的经验,足够郑清春看出来是什么。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明白太宰治指的是什么了。这是太宰治,但却是另一个太宰治。 在完美故事之外为朋友创造小说世界的另一个悲伤的if世界。 现在在他面前的,是已经接触到“书”并知晓平行世界的、未来的首领太宰治。 可是当初给他的剧本不是这样的!!! 第2章 在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奇怪生物还和他保持着一点联系。 当时,天旋地转地在一处陌生地方站定,大脑混沌的郑清春一时之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能凭着朦胧的视野抓住地上一个小罐子,吐得天昏地暗。 耳边传来阵阵耳鸣,苦涩的液体不断从喉咙里涌出。郑清春感觉自己快要连胆汁都吐出来时,感受到背后传来一阵轻轻的拍抚。 耳鸣声中夹杂着一道焦急的声音:“少爷,您没事吧!” 少爷? 有些浆糊般的脑袋开始重新运作,他刚想开口说自己不是什么少爷,脑海里就又传来了那个男夹子的声音。 第2章 〔亲亲,这边不建议你现在贸然开口说话哦。〕 〔什么?〕郑清春虽然不懂它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保持沉默才是上策。 〔难道亲亲还没反应过来吗?〕男夹子的提示语气简直不要太明显。 刚刚还宛如走在浓雾弥漫的森林里的朦胧视野,在这一刻像是被阳光穿透,变得一清二楚。 他看到了一个复古欧洲风格的柜子、古老的壁纸、金色的梳妆盒……以及一双娇小的手掌。 等等! 缓过神的郑清春愣愣地看着明显缩小的手掌,心中骤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 这代表着什么?代表他信奉了十几年的唯物主义大厦,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过去坚信不疑的科学理论开始出现裂痕,如果可以返老还童,是否意味着人类将突破有限生命的桎梏,拥有无限可能? “少爷,您怎么样了?还难受吗?”刚刚称呼他为少爷的仆人,在他陷入震惊时再一次焦急地询问。 “没事……咳咳咳……”郑清春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外人在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刚一开口,那清亮的童音还是把自己吓了一跳。注意到仆人更加担忧的目光投射过来,他连连摆手,“我没事,真的没事。” 仆人依然不放心,劝说道:“少爷还是让医生看看吧,我很担心您的身体。” 在仆人看来,刚才还端坐在地毯上静静看童话书的少爷,突然间就像患上急症般抽搐起来,让她手足无措。 就在她准备采取行动时,倒在地上的少爷猛地扑到一边呕吐起来,那场景吓得她魂飞魄散。 要是让家主知道了……光是想想就足以让她脸色惨白。 郑清春看着仆人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吓到她了,于是同意了她的提议。而且现在,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安静、安全的环境,和那个生物好好“聊聊”。 看着仆人急匆匆跑出去找医生的背影,郑清春重新躺回地上,在心里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在哪?为什么会是我?〕 〔亲亲的问题好多呀,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了呢。〕 郑清春无语:〔那就一个一个来。〕 〔好的呢亲。第一个问题目前不能解答。第二个问题:现在是1904年的日本,亲亲所在的位置是青森县金木町哦。第三个问题:因为亲亲把人家撞到了嘛,总要补偿人家一下嘛,所以就只能委屈亲亲来帮我完成kpi喽。〕 〔所以你就直接搞绑架?〕郑清春完全无法理解,难道这个需要完成kpi的东西,就没有约束它的法律法规吗? 〔亲亲,怎么能说是绑架呢,我可是合理聘用。〕说着,一张聘用合同凭空出现,漂浮在郑清春眼前。上面赫然规定了甲乙双方应履行的职责,以及乙方郑清春的签字画押。 郑清春:〔?〕 郑清春:〔你这是伪造合同!在我们国家,这可以直接把你告上法庭!〕 〔可惜呀,现在既不在你的国家,也不在你原来的那个次元了。〕男夹子用平淡的语气扔下一个炸弹般的信息,〔现在的我们,在另一个时空,另一个次元,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穿越到二次元了。〕 前面的话已经让郑清春瞪大了双眼,紧随其后的解释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意味着他暗自盘算的所有逃离计划,通通成了泡影。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头到尾仔细审视合同上属于他需要完成的部分。 【乙方在每一个世界将拥有不同的身份,到达重要节点。每一个身份都将是会产生重要节点的重要人物的兄长,通过亲情关系达成感化目标。】 【乙方在重要人物即将出现意外时,将优先进行自我牺牲,以确保扭转重要节点成功。甲方将会提供一切必要帮助,并确保乙方在各个世界的人身安全和基础心理疏导。】 〔贵公司福利还挺好的。〕郑清春略带嘲讽地调侃道。去给那些他在动漫里看过的重要角色当哥哥,听起来倒也算是一种奇特的体验。 〔现在不害怕了?〕男夹子有些诧异,郑清春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点,适应能力这么强? 〔哦,我给你复述一下其中一条:若重要节点扭转失败,甲方将承担一切后果,与乙方毫无关系。并在遣返时为乙方所受到的身体或心理问题,甲方将承担全部后续责任及费用。〕郑清春慢悠悠地补充道,〔也就是说,就算最后我缺胳膊少腿地回去,你还是得养我一辈子。〕 〔?有这个?!〕男夹子终于不夹了,脑海里传来一阵急促的、仿佛在翻动书页的声音。郑清春心情愉悦地闭上双眼——这代表着他打赢了和这奇怪生物的第一仗。 男夹子忍不住爆粗口:〔这tm什么时候加进去的?!我之前看的版本根本没这条!〕 郑清春在脑海中摊手,一脸无辜:〔那我怎么会知道呢。〕 〔……算了!〕男夹子似乎很快平复了(或者说放弃了),开始进入正题,〔看过《文豪野犬》吗?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就是这个。〕 〔现在你的身份是津岛家排行第三的男孩,是津岛家主第二位夫人所生。但你并不姓津岛,你随母亲姓秋山。〕 〔距离重要人物的出生还有五年。这五年里,需要你自己摸索整个津岛家的环境,处理好所有人际关系。这个过程我都不会提供任何帮助——确切地说,在重要人物诞生之前,我都无法为你提供任何帮助。〕 〔明白。〕郑清春点头。这对他来说,就是个真实版的、没有任何攻略提示的自我养成游戏,需要他自行决定在这个时代、这个家族中活出怎样的人生。 不过,“津岛”这个名字让郑清春感到耳熟。再联想到这是个“全员文豪搞黑手党的动漫世界,他立刻了然于心。 也就是说,他一个普普通通的现代人,居然有一天能成为那位人气角色的哥哥?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能感知到郑清春情绪波动的男夹子,捕捉到那突然飙升的兴奋值,忍不住开口调侃,〔原来你是个闷骚啊!我还以为真拐到个正经人了呢。〕 第3章 具体的信息男夹子没有再透露,在确保郑清春接收了必要的情报后,它就迅速下线,没了动静。 而郑清春还得应付即将到来的医生和仆人。 匆匆赶来的美子带着一位家庭医生,从尚未关上的门外走了进来。 家庭医生对郑清春仔细检查后,确认他只是虚脱了,松了口气:“美子,不用担心,少爷除了有些虚脱,身体很健康。一会儿我会去厨房看看,也许是今天午餐里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秋山少爷的肠胃。” 叫做美子的仆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美子的担忧完全在情理之中。就连她向家庭医生描述少爷刚才的状况时,医生也被吓得不轻。 他们都很清楚,在这个古老刻板的家族里,眼前这位秋山少爷的存在本身就是独特的。 在这个等级森严、规矩严苛的家庭里,允许一个孩子跟随母亲姓,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没有人能想到,向来以严厉无情著称的家主,会允许一个异姓孩子的存在。这一切都足以让仆人们对这位少爷格外上心。 没人能保证,这种独一无二的“殊荣”背后,隐藏的究竟是荣耀还是耻辱。 坐在床上乖乖配合检查的郑清春,听着医生的话也暗自松了口气。尽管他清楚男夹子肯定会把一切不合理变得“合情合理”,但那种随时可能失势的不安感还是让他心跳加速。 如果呢?万一? 对于这种没有十足把握的事,郑清春总是习惯先预设最坏的结果,以此来缓解无形的压力。 但终究是孩童的身体,经历了这番大起大落,疲惫感汹涌袭来,他的眼皮开始沉重地一闭一合。 美子很快留意到了,轻轻拉了拉家庭医生的衣袖,两人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离开前,她顺手将那个刚刚被少爷抱着呕吐过的新花瓶也带了出去,准备丢掉。 郑清春听到关门的声音,身体慢慢缩进被窝里。柔软的被子将他包裹,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不会是他在这异世界睡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安稳觉。 * 郑清春感觉自己这一觉沉睡了很久很久,仿佛时间都停滞了。当他终于睁开双眼时,清晨柔和的阳光已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洒下温暖的光斑。 他一时恍惚,不确定那惊心动魄的经历是否只是一场梦。但身上逐渐清晰的暖意和窗外明亮的晨光告诉他,这就是醒来的现实。 之前那种灵魂与身体错位的笨重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的、仿佛终于回归正轨的安定感。 这是否在宣告:此刻的他,即是秋山;秋山,即是津岛家的三少爷;而这,就是他的新生。 郑清春爬下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他伸手,唰地拉开了窗帘,纵容阳光毫无保留地登堂入室。 第3章 光线有些刺眼,但打在身上的部分暖洋洋的。郑清春抬起一只手遮挡在眼前,半眯着双眸,凝望着天边那轮初升的太阳。 期待着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太宰。 * 这五年里,郑清春很少见到他那名义上的父亲。除了必要的家族重要场合和一年一度的家庭聚会,其余能见到家主的机会,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他和那些名义上的兄长们有过几面之缘。排行第一的津岛大少爷比他大七岁,是家族中其他人眼中最有可能的继承人。 但郑清春却觉得家主未必属意于他,一次意外,他目睹了家主对津岛大少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那冰冷的厌恶感让他确信,家主对这个长子毫无喜爱之情。 此外,从一些嘴不严的下人那里隐约听说,津岛大少是第一任夫人怀的别人的孩子,因此家主对他深恶痛绝,却又在外维持着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用以稳固津岛大少在外作为“继承人”的形象——一个再好不过的挡箭牌。 排行第二的津岛二少爷,比他大三岁,是三人中最调皮捣蛋的。据说是从旁支过继来的,所以当事人非常有自知之明,对继承权毫无兴趣。 他每天东游西逛,是让一众下人头疼不已的存在。 其他旁支的兄弟姐妹也见过不少,但大多不熟。 郑清春只知道这个家族人丁兴旺,旁系众多,但这繁盛的一切与他并无太大干系。 除了必要的礼节性往来,他与所有人的关系都维持着一种既陌生又不算完全陌生的疏离感。 这五年里,除了在津岛家内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谨慎周旋,郑清春更是拼命地学习,汲取这个时代的知识。 两年前搬进现在的新住宅后,他主动向父亲申请了家庭教师。因为普通学校的进度对有成年人思维的他来说实在太慢,根本无法满足他强烈的求知欲。 因为他深知,终有一天他们会离开这个家族。现在学会的一切本领,都将是他们日后在遇到森鸥外之前,赖以生存的立命之本。 这种积极求学的假象,让津岛家主在排除了前两个儿子后,认为三儿子是个可造之才。从今年开始,他便时常将郑清春带在身边,教授一些真正的“本事”。 郑清春对此来者不拒。但也正因为长期被带出去见各种合作伙伴,他错过了母亲的生产。 就在他想着是否该“马后炮”地去和刚出生的亲弟弟培养一下兄弟感情时,津岛家主却直接将他丢去了美国,根本来不及。 五年时光飞逝而过,对郑清春来说尤其如此。 当他回到金木町时,已是深夜。从车上下来,他接过门口下人递来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被雨水溅脏的衣摆,仿佛也洗去了一路的疲惫。 在美国的日子并不轻松,每天睁眼都在想着归期。他不可能一辈子耗在津岛家,所以这五年拼了命地学,才终于等到津岛家主的首肯,得以回国。 想到此,郑清春询问身边尚未离开的下人:“母亲睡了吗?” “夫人知道您今天回来,还未安歇。”下人恭敬地回答。 郑清春点点头,将毛巾递还,便径直向母亲的房间走去。 “母亲。”他推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母亲闻声回头,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秋山!你终于回来了!”秋山美穗快步迎上前,伸手抚摸着郑清春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瘦了。” “嗯,学业繁忙。”郑清春轻声解释。 对于这位母亲,郑清春内心充满复杂的感情。她对他极好,在他被沉重的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时,总会抱着他温柔安慰,有时还会哼唱摇篮曲。 当她得知自己再次怀孕时,曾拉着郑清春的手放在尚未显怀的腹部,满脸幸福地说:“我们秋山终于也要当哥哥了呢。” 那时他还反驳:“我已经是哥哥了。” 毕竟旁□□几年里,孩子跟批发似的出生,一年好几个,他都不知道是多少个孩子的“哥哥”了。 秋山美穗却摇头,语气认真:“这不一样。那些孩子叫你哥哥,只是因为你年长。但这个孩子不同,他会是陪伴你、永远值得你信任的亲兄弟。你们血脉相连,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看着母亲眼中藏不住的心疼,郑清春主动转移话题,拉着她坐回沙发。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原本被母亲起身遮挡的单人沙发显露出来,上面赫然坐着一位让他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少年,郑清春的身形猛地一顿。 秋山美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连忙对沙发上的少年介绍道:“修治,这是哥哥。” “你的亲哥哥哦。” 第4章 对于“亲哥哥”这个说法,郑清春用眼神询问着身边的秋山美穗。 明明说“哥哥”就行了,为什么要特意加上这个略显刻意的“亲”字。 秋山美穗轻轻摇了摇被牵着的那只手,带着手的主人走向单人沙发:“修治,看到哥哥开心吗?” 她回避问题的态度明显到郑清春都不好意思继续追问,只能无奈地看着母亲朝自己“耍无赖”。 好吧好吧,谁让他是个善解人意的“大人”呢。 将视线重新投向单人沙发上端坐着的、约莫五岁的少年,郑清春蹲下身,用平视的目光看向他。 脸上非常自然地挂起这些年习以为常的标准笑容,他刻意放软了语气,柔声说道:“好久不见,修治。” 尽管这是真正的第一次见面,郑清春很自然地虚化掉了自己缺席的五年,仿佛这五年他从未离开。 他努力将语气放得柔和,尽管心里清楚眼前人未来会成长为什么样子,但这不代表他会以未来的目光去审视当下的孩子。 他还尚未成为“太宰”,只是他郑清春未曾谋面的弟弟,津岛修治。 ——仅此而已。 津岛修治默不作声,鸢红色的眼眸注视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青年,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兄长。 在这个古老刻板的家族里,一个异姓的孩子,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在他开始记事的这两年里,每每谈及这位哥哥,所有人用的都只是“秋山”这个姓,仿佛这才是他唯一的标识,而非其下真正属于他的名字。 即使是他的母亲,这本该最亲近的人,也同样用这个生疏的称呼来指代自己的孩子。 津岛修治的沉默在郑清春看来,是对他这个“陌生人”的疏离和些许不安。他决定还是顺其自然,温水煮青蛙会更合适。 毕竟时间还长,他们可以慢慢来。 他站起身,对秋山美穗说道:“时间不早了,母亲和修治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去趟父亲那里。” 本来回家后,津岛家主就要求他第一时间去报到。但郑清春还是违背了这位父亲的意愿,先来了这里。 尽管心中万般不情愿,但这个坎他终归要迈过去。 听到家主的名号,秋山美穗眼中虽有不舍,但也未再多作挽留,只是轻声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随后便默默将郑清春送至门口。 秋山美穗爱他吗? 郑清春觉得是爱的。但时代背景强加于她身上的无形枷锁,总让她在“母亲”这个角色上显得力不从心,甚至失职,尽管所有人都告诉她这样做是对的。 不过,对于生长在健康家庭的郑清春来说,爱永远不能也不应该成为绑架一个母亲的理由。 因此,这种时代性的“失职”,他其实接受良好。 从母亲房间出来,到与父亲约定的书房不过几步之遥。 在正式踏进书房前,郑清春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一团黑色的东西迅速缩回了角落的阴影里。 但这转瞬即逝的意象对现在的他来说微不足道,毕竟他即将踏入风暴的中心。 * 时间过得很快,等郑清春从书房里出来时,也不过才过了三个小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布满汗水的脖颈,不用想也知道背后的衣衫肯定湿透了。 “他在惩罚你吗?为什么?”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不知何时,津岛修治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似乎完全不怕被人发现,这个点,大部分人早已陷入梦乡,就连那位令人畏惧的家主也已先行离开。 小少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青年,合理地表达着他的疑问。 “啊……”郑清春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描述,更不确定津岛修治在门口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只能委婉道,“父亲没有……” “我不想听谎言。”少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坚定。 听着这斩钉截铁的话语,郑清春沉吟了几秒,不知是放弃了挣扎还是想通了什么。 他再次蹲下身,淡黄色的双眼平视着津岛修治那双深邃的鸢红色眼眸,认真地问道:“你想听什么?” 第4章 “所有。”津岛修治的回答简洁有力。 郑清春实在搞不明白这个年纪的小孩在想什么。按理说,五岁的孩子此刻就该乖乖在床上与周公下棋,而不是在深更半夜跑到书房门口“偷窥”。 但既然他想听,郑清春也不是不能剔除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告诉他一个“干净”版本。 ——这叫战略! 心里的郑清春小人已经在叉腰大笑了,表面却努力维持着一副“不能说但我拗不过你”的无奈表情,开口道:“父亲很讨厌有人违背他的意愿。如果有人违背了他,都会受到惩罚。” “包括母亲吗?”那个所有人都说她深受父亲宠爱的人。 “嗯,包括母亲。也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所有人。”郑清春的声音很平静,“他永远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 “修治……看到了多少?”郑清春有点拿不准,书房里那种破坏儿童心理健康的场景,被眼前这五岁的少年看到了多少。 其实看到了全程的津岛修治,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话已经脱口而出:“我才来,什么都没看到。”他莫名地不太想让眼前这个人知道自己目睹了多少。 “这样啊。”郑清春点点头,不再追问。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房间。” “嗯。”津岛修治这次没有拒绝。 ——小骗子。 在送津岛修治回房间的路上,郑清春在心里下了结论。 书房门口那团一闪而过的黑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身边这位说瞎话的小骗子。 那句“才来”根本没过脑子,脸上的神情也完全遮掩不住。 还是太嫩了啊,邪恶的大人一眼就看穿了。说着讨厌谎言,自己脱口而出的却正是谎言。 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又有点庆幸。此刻走在他身旁的,是心思尚且“透明”、能被看穿的幼崽,而非未来那个说话如同谜语、满身黑泥的大人。 幼崽真好。郑清春由衷地感叹道。 斜阳馆很大。走了几分钟,他们便到达了津岛修治的房间门口。小少年转头,一脸困惑地看着身旁这位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洋洋得意的无聊大人。 他明明没有带路,只是随心所欲地走着,完全没有要把人带到自己房间的意图。可这位大人不仅没有阻止或提醒,反而就这么跟着他准确无误地走到了目的地。 而无聊的大人则表示:这条路他曾经走过无数次——因为这里,曾经就是他的房间。他怎么会记不得回自己“老巢”的路呢? 自从津岛家主决定“正式培养”他之后,他的房间就被迁到了整座宅邸最僻静、最偏远的角落,美其名曰“更安全、更适合秘密培养”。 而这个空出来的房间,顺理成章地迎来了它的新主人——津岛修治。 这些对于才五岁的津岛修治来说,当然是秘密。感受着身上那道越来越幽怨的目光,郑清春内心的小人简直要仰天大笑三声。 没想到吧,邪恶的大人永远让你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 津岛修治突然打了个寒颤,明明已是深夜,他却感觉后背莫名地发凉。他迅速伸手猛地推开房门,闪身进去,“pia”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将那个散发着诡异得意气息的“亲哥哥”彻底隔绝在门外。 背靠着门板,感受到房间的暖意迅速包裹全身,体温回升,津岛修治立刻确认了一个事实: 他这个亲哥哥,脑子指定有点大病,而且病得不轻。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能让那个刻板、斤斤计较的父亲选择他作为继承人。 第5章 郑清春感冒了。 在这场特意为他举办的家庭聚餐上,津岛修治侧头望向坐在自己身边鼻子通红的人,肯定了这个想法。 大概是因为昨天被他关在外面,吹了一会儿风? 津岛修治感觉占比不大,更多的可能多半是因为在书房里经历的那些事情。而自己让他吹冷风,也仅仅是火上浇油罢了。 但瞧见坐在椅子上的郑清春,都还和那些所谓的合作伙伴们周旋时,脸上浮现的笑容,无端让津岛修治感到翻涌上来的恶心感。 和两人初次见面的那种笑很像但又不同,第一次见面时那只是哥哥对从未见过面的兄弟展示的无限善意,只是津岛修治完全能感受出来的。 但现在的这种笑容,虚伪又恶心的让人想吐,宛如泡了几天的尸身一样散发刺鼻气味。明明是同一个人,挂在同一张脸上,但他却感受不到一丝相似之处。 在交谈完后,察觉到津岛修治投来的视线,郑清春歪头看着他,充满疲倦的淡金色眼睛中流露出疑惑。 郑清春的眼睛很好看,完美的继承了母亲那双勾人的淡金色眼睛,不会说话的眼里充满了故事感。 和津岛修治截然不同,这又是他与这个家族格格不入的一个象征。 除他之外,津岛家族的所有人,大部分都是鸢红色,这已然成为这个家族的象征。 津岛修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扭过头沉默地端起自己面前的橙汁,不再去看郑清春。他觉得自己好像对自己这个哥哥,过于的好奇了。 郑清春疑惑,郑清春不懂,郑清春发出疑问。 遗憾的是能够解答他疑问的人,现在正捧着一杯橙汁发呆不再看他一眼。 好吧,或许修治不喜欢这种聚会呢,毕竟他也不喜欢。郑清春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尽管他能在这场家庭聚餐上混得得心应手,但并不妨碍他保持厌恶。 与其说这是一个家庭聚餐,倒不如说这更像是一场隐秘宣布继承人的继承仪式。 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是受家族邀请而来,大多都有权有势。他们在一些关键领域都拥有不俗的影响力和权力。 在这场聚会上,家主的一切举动都在向他们传达一个信息:真正的继承者是谁。 但对郑清春来说,这种隐秘的宣布完全算得上光明正大的宣布,因为这可以说是特意为他举办的接风洗尘宴。 哪怕他们都心知肚明,也不会有人会随便往外面说,但谁又能确保其他人不会从这些人的异常行为中察觉出异样。 真该庆幸这个时代没有狗仔那种行业s的人,不然分分钟曝光。 但这明里暗里的宣布仪式,是在他尚未拿到津岛家任何实权,且仍处于劣势的情况下。 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帮助,甚至会让他更快走向被其他家族打压的场面。 在郑清春的计划里是等他年满十八岁,大部分实权津岛家主绝对会放给他时,才是最合适公布自己继承人身份的时刻。 在那时,就算出任何意外,他都能不会再被轻易丢弃,宛如一颗废掉的棋子。 郑清春完全搞不明白年事已高的津岛家主在想些什么,最开始明明能低调就低调,绝不高调一点。 现在却搞这出,完全让人难以琢磨。 想不明白的郑清春,拿起手中的筷子,将离他很近的盘子里的鸡腿,夹到了坐在身旁还在发呆的津岛修治的碗里。 秋山美穗并没有被安排和他们坐在一起,所以郑清春得照顾起比他小的弟弟。以确保在这场宴会上,津岛修治不会一口饭不吃,只知道喝饮料。 郑清春想了想,又将筷子伸向离他有些远的螃蟹。刚夹起一个,原本还在游神的津岛修治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上面。 如他所料,引起津岛修治注意的东西只能是他爱吃的螃蟹。 嘻嘻。 郑清春藏住洋洋得意勾起来的嘴角,将螃蟹放进自己碗里,主动剥了起来。 他也没指望一个五岁大的小孩自己去剥螃蟹,更别提还是他的弟弟,再次要也是他的重要人物,可不得好好伺候着。 津岛修治像是知道郑清春这是给自己剥螃蟹一样,屁股默默往郑清春身边挪动,直到他们的身体相贴。青少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到体温偏低的儿童身上,意外的让津岛修治想更靠近一点。 而此时郑清春螃蟹也剥得差不多了,打算投喂幼崽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进来。 “哟,这不老三嘛。多久没回来,一点都不像小时候呢。” 这人一来,郑清春完全没有了剥虾的心情。放下螃蟹,低垂着眸拿起手帕仔细擦拭着自己被打脏的手指,没有给出回应。 “喂,跟你说话呢秋山。”来人有些生气,一只手拍在郑清春面前的桌子上,“难不成出去几年,把规矩都忘干干净净了,要不要大哥来教教你。” 来人正是郑清春名义上的大哥——津岛俊明。 津岛俊明人只是脑子不灵活,他不傻。 他很容易就能察觉出这场聚会的弯弯绕绕,但不代表他能接受这个结果。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父亲已经认定好的未来继承人,所以努力做得更好。 即使在私底下,父亲总是对自己这不满意那不满意。但在明面上,父亲也从未否定过他继承人的身份。 第5章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父亲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那也就代表着永远会存在另一个人,会成为津岛家的新任家主。 而那个人此时此刻在他的面前藐视着他的存在,居然连一句反驳的话语都不曾说出,就好像根本不曾将他放在眼里。 郑清春对这位兄长的感观蛮复杂的,同情当然有。 但津岛家主的想法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可以改变的,就连现在的他都还没拿到正式的合格证。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当做没看见,哪怕这样很不礼貌也很挑衅人,但他只能这么做。 郑清春是怎么想的,津岛修治就不清楚了。但现在的他,非常非常讨厌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自称是他哥哥的哥哥的人。 这几年来,这样的人很多。不是叫哥哥姐姐、就是叫弟弟妹妹,津岛修治都听烦了。 明明和这些人的血缘关系少到可怜,所有人却偏偏都要表现出兄弟情深、姐妹情深的感觉。 津岛修治不喜欢,所以极力远离这些人。 可现在,美味的蟹肉马上就能进入他的胃里,抚慰他的心情。还有暖和的靠枕可以依靠,说不定还能暖呼呼的睡一觉。 现在,全毁了!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上面的一切都会变成泡沫灰飞烟灭。 他非常生气! 第6章 “哥哥……”津岛修治伸出手,轻轻拉住郑清春的衣角,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害怕地依偎在郑清春身上,小声嘟囔着:“这个大哥哥是不是对哥哥有意见呀,怎么这么凶……” 说罢,他恰到好处地将自己那稚嫩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对面前站立之人的恐惧,全方位地展示出来。 靠过来围观的宾客们,无一不被这一幕触动。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夫人们,眼中满是疼惜,母爱的光辉几乎要溢出来。 郑清春将刚刚擦拭干净的手,轻柔地放在怀里少年的头顶,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轻轻抚摸着。低头时,那眼神里饱含的宠溺,在他抬头的瞬间,却只剩下如寒霜般的冷淡。 “大哥这是做什么?” 津岛俊明可完全不领情。在他眼中,此刻在众人面前楚楚可怜的津岛修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绿茶”。 他说出的话,毫不留情:“津岛修治,你恶不恶心,你这是装给谁看呢?”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早就把津岛修治的性格摸得透透的。他自己就没少在津岛修治手里吃亏,突然知道装可怜完全就是津岛修治的拿手好戏。 听到这话,津岛修治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往郑清春怀里又使劲挤了挤,整张脸都藏了起来,只传出闷闷的、带着哽咽的声音:“我不知道大哥哥是什么意思……是修治哪里惹哥哥不开心了吗?” 郑清春抿了抿嘴唇,极力压制着自己想要疯狂抽动的嘴角。 与其他旁观者不同,那些人对津岛俊明的行为投以鄙视的目光,对津岛修治满是怜悯。可作为被弱小的津岛修治当作遮掩的对象,郑清春都有点可怜起津岛俊明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的情绪变化。津岛修治非但没有像众人以为的那样哭,反倒还乐呵呵地用抱住他的手,在他身上一笔一划地写字。 但郑清春心里明白,这出戏必须接着演下去。于是,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还没等他发出声音,津岛家主那威严的声音便率先响起:“津岛俊明!” 还没等津岛俊明回头,不知从何处赶来的津岛家主,将手稳稳地放在郑清春的肩上。 这动作,似是安抚,又似是在约束:“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吗?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兄弟!” “父亲……”津岛俊明心里清楚,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但他还是本能地想要辩驳几句。 他心里对现在的场合再清楚不过,远赴国外学习的郑清春,永远是父亲心目中第一继承人的不二之选。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 他之所以闹出这一出,并非全无目的。 对他自己而言,未必有利;可对郑清春来说,同样也没好处。现在的郑清春,不过是个徒有其名、毫无实权的傀儡继承人罢了。 而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把父亲的那把火,再添上一把柴,让那火烧得更旺些罢了 一个无权的继承人,该如何在这如虎狼扑食般残酷的权力斗争中生存下去,这才是年仅十四岁的少年真正该担忧的问题。 眼见津岛家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津岛俊明很识趣地把原本就没打算说出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第7章 而最应该说些什么的郑清春此时沉默不语,肩头承受的压力愈发沉重,掩盖于衣物之下的伤痕隐约作痛。 不知是手主人良心作祟,还是并尚未愈合的伤口,流淌出的暗红液体打湿的手主人特意准备的礼服。他轻轻拍了拍,说道:“秋山,先带修治下去吧。” 说着,手主人收回手指尖却不经意地再次拂过早已湿.润的伤处。 “嗯。”郑清春轻声回道。将怀里的津岛修治放在地下,自己站起身,拉着他的手离开了宴会。 整个过程,没有哭闹没有抱怨没有任何反应,安安静静听从安排离开这场属于他的宴会。 离开宴会,郑清春肩膀上暗红的血迹开始蔓延至手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可他却毫不在意,又或者是早已麻木。 郑清春低头,看向突然安静的津岛修治,询问道:“修治要和哥哥一起,还是送你回房间。” 津岛修治看着滴落在地板上血迹开出一朵朵花,没有接话而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不是继承人吗?”那为何名义上的父亲却这样区别对待。 津岛俊明,津岛修治在过去五年在本家见得不多。一开始他以为这个脾气不好脑子有病的人是眼睛不行的父亲选出来继承人,但从未见过津岛俊明进过对于本家来说算得上禁地的书房。就连讨论一些对津岛修治来说是秘密的东西,都是在大厅里进行。这也就导致了,津岛修治五岁就知道很多算不上秘密的秘密。 只到在看见许久未回家的郑清春,一回来就被要求直奔书房,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兄长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继承人需要替死鬼,津岛俊明毋庸置疑是最合适的。 但家主帮着替身打压正主的行为他是看不懂,这不就是在涨替身的威风吗?难怪替身敢舞到正主面前。 “啊……”郑清春一时不知道回答什么,“那就跟我回去吧,正好认认路,以后好找我。” “谁要去找你!”津岛修治脸被气得鼓鼓的,这种明目张胆的逃避话题真烦人。却还是没有松开拉着郑清春的手,被动的被人拉走。 还未下班的太阳撒下金色余晖飘落在两人身上,十四岁的少年拉着五岁少年走向阳光之下的阴凉之处。 一路上,沉默的郑清春心里却乱糟糟的。对他来说,这些行为都在暗示他,他的那些小伎俩早就被看穿了。 而刚刚津岛家主的举动看似维护了津岛俊明,打压了他一个正牌继承人,其实不以为然。 但津岛俊明羞辱他,落的是津岛家的名声,这场宴会的主办方津岛修家主的脸面——这才是津岛家主会出手的原因。 他一开始纵容着津岛俊明也无非是想要看看郑清春的表现,如果不满意那就弃了便是,津岛家孩子多的是。 郑清春就是想明白了这点,才打定主意一个字不说,以沉默抗拒这场试探。 但肌肤上的痛楚却是实实在在,郑清春踏进房门,阖上双眼,回想仆人悉心为他穿戴繁复礼服的片刻,缓缓揭开衣衫。 津岛修治则回到房间就挣脱郑清春的手,奔向沙发上坐着,独自生着闷气。 就在他无意识抬头想看看半天没动静的郑清春时,眼前呈现的是瘦削而紧致的少年身体,本该白净的肌肤,烙印着通过岁月累积的伤疤布满其肌肤。 华丽的礼服下藏着代表罪恶的痕迹。 第8章 “他干的吗……”话一出口,津岛修治就知道自己闯祸了,他懊恼地低下头。没人会想有人去戳自己的伤口,那永远是无法言喻的痛苦。 津岛修治大致能猜测到这些伤疤的来历,毫无疑问全部来自他们高高在上的父亲。 那天兴致起来的他偷偷溜到书房外那块目前只有他知道的死角,但又正好可以从那看清书房里的全部动静。于是他就在那停了下来,当时津岛修治真的对从未见过永远存在于记忆里的郑清春非常感兴趣。 透过窗户津岛修看见在书房里,父亲斜靠在书桌上说了些什么,原本一直微偻着身站立着的郑清春便跪了下去。动作熟练度和速度像是经过百般锤炼后练出来的。 之后的东西津岛修治就什么也没看见了,被拉上的窗帘阻挡了他想继续探究的目光。 第6章 郑清春听到询问,没有回话,只是默默换好日常衣物。 对于这些伤,他自己也说不好。每次津岛家主对他进行身体上的惩罚时,他的意识会产生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窗期。但所有实质性的伤害,在精神上没有任何感觉。所以等郑清春回归意识时,都是在津岛家主结束后离开房间。 郑清春觉得这种行为俗称托管,在部分游戏里操控角色的主人离开时,被操控的游戏角色往往会被游戏里设定好的程序进行托管,以确保在特定情况下游戏角色不会死亡。 而他就是。 郑清春不能死在津岛修治还未离开,成为太宰治之前。 托管对他来说也是保护,但这种托管的时效期有多久,完全无法考究。 在郑清春记忆里,有关主世界里太宰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死亡,大部分都通过合作轻松解决。唯一一个转折点就是织田作之助的死亡,难道要踢掉这个便当吗? 又一次陷入智者世界的郑清春低着头,沉默地看着地下铺着的红黑交接的地毯。 而沉默被本就懊恼的津岛修治默认为被戳心思独自难过,他跳下沙发,拨动着小腿跑到郑清春面前。一副勉为其难地抬起手拉住郑清春另一只没有被血迹沾染的手,抬起头,闪烁着自己那双大眼睛:“陪我吃饭好吗?” 郑清春看着眼前人靠装可怜想安慰自己的臭小孩,食指动了动,慢慢勾起挠了挠放在手心里的小手。母亲曾告诉过他,现在的津岛修有点洁癖和讨厌亲密接触。就连身为母亲的她,在津岛修治懂事后也很少抱过他。 所以在看到津岛修治脸上快要展露出的厌恶,郑清春先一步放开手。“好啊,就在这里吃。今天家里办宴会,厨房里应该还会有很多修治想吃的。” 眼睛笑眯眯地盯着津岛修治,脸上写满了【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办吧。】淡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恶趣味。 津岛修治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鼓了鼓脸,只能吃下了这个哑巴亏。其实他心里也没有那么抗拒,在宴会里扑进郑清春怀里那刻——带着咖啡味的怀抱让他有那么一刻的安心。 是即便母亲带着浓厚母爱的怀抱,也从未给过他的感受。 第9章 津岛修和郑清春面对面在屋里摆放着的小矮桌处落座,安静的等待着忙碌的下人将食物慢慢摆齐。 等待期间他们都默契得避开尚未处理的伤口问题,纵容着流出的血液毫不掩饰的侵占着郑清春的手臂。 肩膀上伤口不大,流血性也不快。在得到津岛家主召见之前,暂时不会有其他影响。 只是伤在右手,多少有点不方便用餐。不知道是得了谁的指示,郑清春还没开口一把勺子已经悄然替取代了他原本放筷子的地方。 心照不宣的事,都不会摆在明面上来说,郑清春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着离自己很近,明显和津岛修治不一样的食物,挑了挑眉。 桌上另一侧靠近津岛修治那边摆满迎合某人口味的几碟菜肴,而他这边只有一碗易消化且简单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等待着被享用。 已经暂时被收买“胃心”的某人,此时早已将自己哥哥手臂还受着伤抛之脑后,美美享受着面前可口的美食。 对津岛修治来说,表示完全看不懂这对奇怪的父子关系和相处方式。现在以他的理解方式只要知道目前这对不会斗得你死我活,而他还能一直享受美味的佳肴。 津岛家主近些年来鲜少往后宅园涉足,津岛修治早已消失了对一个父亲该有的尊重和亲情,但面上该有的礼节还是需要维持。 如果要他在郑清春和津岛家主之间做选择,可能他谁都不选保持中立。但中途绝对会对津岛家主某些行为落井下石一番,来娱乐娱乐。 而作为暗地里已经钦定的下一任家主郑清春,津岛修治则表示上位当然好。作为血亲的弟弟,哪怕最后赶尽杀绝给津岛家来个大换血,而作为弟弟的他绝对会活着,说不定还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做个米虫。 所以他们要斗就让他们斗,真开打就躲得远远的,最后再来个渔翁得利。 满肚子坏心思的津岛修治吃着蟹黄,美美地眯上眼睛。 不明真相的郑清春看着眼前小孩的举动,也只当它吃乐了单纯的开心。完全没有把未来的太宰治身上的那些性格安在这个,仍在学习过程中的津岛修治。 在郑清春看来,只要在物件出厂前改变它,便可以改变其不一样的未来。却忘了,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待他们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一名下人来到他们身边,带着津岛家主的口谕让郑清春去书房一趟。 来人行礼不卑不亢,规规矩矩说不出一点错。其身上不同于津岛家里其他下人不同的服饰和花纹,一眼就让还未起身的郑清春认出来是津岛家主的亲信。 还没开口,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父亲没有叫我吗?”甜甜的声音里带着孩子该有的好奇。 明白原因的郑清春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站起身。因为出门要经过津岛修治,便伸手揉了揉津岛修治的头发,柔软的头发擦过他的掌心,痒痒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他是在拒绝他参入这场事件里来。 津岛修治一听就听出来了,“诶~”的哀怨了一声后,从郑清春手掌心下挽救回自己已经变成鸡窝的头发。转过头朝向角落里站着的下人,喊道:“请给我准备多多的蟹肉。” 郑清春走出房间,心里不由得感叹这个时间纽扣窃听器还没有面世。不然就算是小时候的津岛修治,也不会收好自己过剩的好奇心。 而自己也不会在美国那段时间,躲过人形监控干点自己的事。 在美国那几年,津岛家主打着“出门在外,安全最重要”的旗号,在郑清春身边安了不下十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这还是明面上和他有照面的,暗地里还有没有他完全不知道。 明面上的保镖都是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需要回避之外,就连睡觉也有人在郑清春床边站岗——还是换班制。这让当时有一天起夜的郑清春吓个半死,一晚上没睡好。 他只知道在他睡觉时,也会有人贴身保护,但自我认知里觉得最多站到前半夜,所以勉强能接受。不代表郑清春能接受他们偷摸着在他熟睡后还交个班,并在私底下给他取外号叫[特别能睡一小伙]。 这是郑清春在一个保镖落下的笔记本里看的,里面细无巨细的写满了他的所有事,包括他几点去了卫生间。所有的指代他的名词都是[特别能睡一小伙],毕竟这只是给他们内部人员看的,真正到达津岛家主手里的是只会是另一份。 可当时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 郑清春:我要起义! 而现在在他前面恭恭敬敬,垂着头望着脚尖,不失一点规矩给他带路的正是落下笔记本的主人。 “宴会已经结束了?” “嗯。”下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会消失在风里,却又清晰的落在等待答复者耳里:“少爷离开后不久,有些宾客就自发离开了。” 任何一个家族的辛密和丑闻对同阶级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开乐子的娱乐项目。尤其是津岛这么一个大家族,想看热闹和笑话的不在少数。 宾客主动离场这点在郑清春看来格外有问题,但又说不上哪里有。到场和他打过招呼都是金木町有头有脸的世家贵族,不可能有出现有人冒充。一切就得见到已经在书房的津岛家主才能一探究竟。 第10章 几步路的时间,郑清春已经把见到津岛家主时应该有的态度想得明明白白。动了动因为流血有些僵硬的肩膀,有苦说不出。 尚未愈合的伤口是在面对审问者时,保全自己的必要条件。或许因为这个伤口,审问者会大发慈悲选择不再留下痕迹。 独自一人在书房门口站定,带路的亲信早已离去。呼吸、抬手、敲门没有一点迟疑,在第一声敲门声落下,屋内传来听不清情绪的声音。 “进。” 平淡的语气,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少年伸手拉开门,抬脚走进因黑夜笼罩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却没有光亮的书房。 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为书房带来光明。郑清春也不意外,依照记忆中书房的布局,没有犹豫的走到在记忆里摆放书桌位置前方跪下。 除了在外听见的那句声音后,书房再没有传出任何声响。传进耳里的只有少年自己有节奏的呼吸,以及周围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声。 这说明,以少年为中心,周围站满了能够呼吸的人或牲畜。黑暗下遮住面容的任何一个,都可以随轻易要掉少年的性命。 低着头的郑清春,听着那些声音毫不意外。在伸出脚踏进来时,眼前的黑暗景象早已被替换,取而代之的是满屋子的热成像。房间里除了书桌附近,其他每一个地方都站着一个人,整间屋子不下十个人。每个人的动作都微微向前倾斜,手摸向右侧腰间,不难猜测他们此刻手中所持之物。 第7章 规规矩矩没有出声,等待有些适应黑暗时听到前面传过来声音,“秋山啊……” 像是感叹,又像是暗示。 郑清春没有回应,他清楚都知道现在的回应没有任何意义,津岛家主想看的是态度。于是双手向前,脑袋磕下去。 在他脑袋刚下去那刻,不知谁点亮了煤油灯,原本被黑暗笼罩许久的书房亮堂起来。书房内只有津岛家主一人,稳稳坐在椅子上,房间内除了还跪在地上的郑清春,再无二人。 “起来吧。” “谢谢父亲。”起身后,郑清春完全忽视掉因常跪而带来的生理反应,挺直地站在原地。 津岛家主就这样让他站着,聊东聊西就是不说今天宴会上发生的事,少年也只能配合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和睦的家庭里父子关系不错的两人一样。 “恨我吗,秋山。”津岛家主冷不丁了的在刚刚吃了什么后接上这么一句。 “并没有,父亲这么做一定有父亲的道理。”郑清春也很快反应过来顺应着他想听的把话说了出来。 津岛家主笑了一下,不知是冷笑还是嘲笑,又说道:“可你的内心不是这么说的,不是吗?你在怪我为什么在外人面前落了你一个未来津岛家家主的脸面。” “不,”郑清春抬起头,少年还算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信任和理所当然,“我从未觉得自己会是津岛家下一任家主,我只知道父亲只是与那些兄弟比更看中我,仅此而已罢了。” 说完,又连忙低下头,语气里充斥着不安:“我只是想和弟弟在津岛家,安静的度过一生。而其他兄弟都很优秀,所以秋山不敢乱想。” 坐在椅子上的津岛家主眯起眼睛,藏住眼里老狐狸般的狡诈,望向在自己面前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自己最看中的儿子。 看着他肩膀上虽然换了衣服但仍有暗沉的布料,呼出一口气,手指敲了敲桌上摆放着的铃铛,便不再说话。 这是赶人的声音。 郑清春老老实实鞠了一躬后,缓慢的地退出书房,顺手将房门拉回来关好。一步一步慢慢地离开书房,而背后一直有双眼睛在注视着离开的少年。 等离开书房的范围后,郑清春一个踉跄摔倒在草地上。躺在草地上,感受着腿上后劲袭来的酸麻,一时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津岛家主不喜欢争强好胜的继承人,那他就装他看。而刚刚恰到好处悬挂在他脖子处细线,也表明如果他说错一句话,迎接他的就只有人头落地。 在灯光亮起时,在郑清春视角范围内所有人尽管已经退去,但仍给他留下足够瞬间要他命的东西。细线只是他能看见的其中之一,不代表除此之外不再有其他东西。 夜晚的天气有些凉,少年躺在草地上一动也不想动。就这样静静的,让冷风吹静他混乱的大脑。 郑清春终归是和平时代长大,动刀动枪在他那个时代虽然见得少但不代表没有,所以不算什么。但这个时代,能无声无息带走一个人的性命的东西太多了,更何况后面还牵扯到异能力,又是一个秒杀敌人的东西。 就让他有点想家了…… 闭了闭有些干涩的眼睛,忽视掉正在戳他的某个人,郑清春翻了个身继续装死。 “喂!”不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刚刚才满意的吃完晚饭加宵夜的津岛修治,想着慢慢溜达回自己的房间。他对被叫走的兄长担心不了一点,既然他拒绝了他就说明郑清春有解决办法,不需要他这个小屁孩去掺和,所以乐滋滋的顺带消食。 刚踏上必经之路,就看见不远处的草地上长出一坨黑色的东西,黑色的东西非常没有素质的把他回房间的路挡着严严实实。 哪怕知道就算是府上也不代表着多安全,但他相信如果真是坏人,府上布满的暗眼会救他的。所以完全不在意安全的跑到黑色东西旁边,就看见自己亲爱的兄长正躺在那“悠闲地吹着冷风”。 小小的津岛修治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难道就是被津岛家主刺激坏了,在这自闭吧。 不能吧。 津岛修治伸手戳了戳疑似“自闭儿童”的郑清春,突然对那段事有点好奇了。 但看见郑清春翻身不理他,只留给他的后背不满起来。整个人猛地趴了上去:“这里禁止睡觉。” 第11章 “那么亲爱的修治,愿意收留兄长去你那休息一晚吗?”郑清春开口道。 他想回到一开始来到这个地方时所居住的地方,以乞求该来到这个世界时,那间屋子给他带来的雏鸟情节。这也是为什么他好好的其他地方不躺,偏偏正好躺在津岛修治的必经之路。就是等着还没回房间的他,能够恰好看见他又恰好把他捡回去。 如果是别人的话,看见自己兄长这么伤心,或许就同意了。可津岛修治是什么人,听见这话立马摇头,又想到郑清春还背对着自己,开口道:“不要。” 没有别的原因,单纯的不想。五岁的津岛修治已经对自己的私人领域充满了强烈的领地意识,即使是自己母亲请求陪同他一起入睡,洁癖和领地意识都会让他说出不。 被拒绝的郑清春可怜兮兮地转过身,泪水挂满了自己的眼眶。淡金色的眼睛在泪水的映衬下,随着他眼睛一眨一眨的,如同黑夜里飞舞的萤火虫,在空中留下点点星光。 是比遥远的星星,更容易抓住的东西。 铁石如心的津岛修治完全没有被蛊惑,一连往后退了两步,满脸写着震惊与嫌弃。 他可没想到郑清春还有这一面,实在是…… 太恶心人了。 郑清春被那两步伤透了心,麻溜地自己从草地上爬起来,伸手胡乱抹掉自己脸上因为惯性掉落下来的眼泪。 仗着自己腿长的优势,半步跨回津岛修治身边,表情恶劣地用双手捏住津岛修治的脸颊,“臭小子!”说完又使劲揉了两把后,飞快的跑远。 “喂!”完全没有反抗力的津岛修治揉着自己有些发红的脸,生气的朝着已经只能看见模糊背影的郑清春大喊,“幼不幼稚,想哭就哭,干嘛拿我当挡箭牌!很痛的诶,混蛋!” 他早就知道了。 远处的郑清春轻笑,眼角处还挂着点点泪花。停下较快的步伐,慢悠悠的向自己房屋走去。吹过的凉风带走了他那余留的眼泪,像是母亲一样,为她的孩子擦掉那颗充满委屈的泪。 刚刚的所有举动,委屈和想家自然是有,但满脑子里的算计会更胜一筹。 郑清春和津岛修治在□□这一幕,必定会让津岛家主知道,满屋子的暗眼不是摆设。而他们想的正是郑清春想让看见的,只有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永远才是正道理。 从他躺在草地上,和津岛修治聊天,甚至连自己的眼泪每一步都是走在自己打计划上。就连和津岛修治的对话,在没有事先沟通下,也和他计划的大差不差。 原本郑清春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津岛修治没有按照预定计划进行,那么现在传到津岛家主那的,只会是另一个[三少爷因对父亲对自己不满,在外吹风病倒在床]的版本。任何一个版本想向津岛家主透露的只有一点——他的三儿子真的很在意父亲的看法。 有一点郑清春倒是有点意外,津岛修治就像偷看了剧本一样。出门消食回房的时间卡的刚刚好,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准备一样,挑不出来一点错来。 看来,太宰治的剧本组能力是从小就有的。 想到这,郑清春又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异能力。在开始看漫画的时候,都是从他们已经获得异能力时开始讲述,并没有具体说明,异能力从哪来。 关于这个问题,曾经的郑清春室友非常感兴趣。翻遍了某吧,得出来的结论就是:这和某青铜门一样,就是一个巨大的坑。 某吧上唯一有点理论的就是灵魂论——因为本就是文豪转型,所以多多少少带有原型的特征。那郑清春这种异世界就是普通人转世过来,难道意味着在这里就是个普通人? 郑清春内心捂脸咆哮:不要啊,如果没有异能力,他还怎么和精老头森鸥外讨价还价啊。 回到房间,郑清春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和那个已经没了踪影的男夹子要好好聊聊这个疏漏的问题。 并非说没有异能力不能在□□有一番地位,但要想在森鸥外面前能够有说话的权利,异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森鸥外捡的小孩,无一不是在异能力方面有巨大天赋的天才。加上他自己聪明的大脑,再配合捡来的小孩,boss之位简直易如反掌。 尽管郑清春在脑海里怎么呼喊,脑子里那男夹子的声音始终没有出现,完全按照一开始签订的合同所说明的一样,在非必须时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郑清春:彳亍。 挠了挠头,少年还是决定先把自己身上这件粘满雾气的衣服换掉,再自己处理掉已经通过考验的伤口,免得明天不仅感冒加重还伤口发炎得不偿失。至于之后的,还是从长计议吧。 第8章 * 在清晨的宁静中,太阳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起。 郑清春规规矩矩站在津岛府门口,看着面前鼻嘎大的津岛修治穿戴整整齐齐,乖巧地站在门口听着津岛家主教诲。心里不由感叹,肯定是左耳进右耳出,心思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津岛修治已经五岁了,按照津岛家习俗,已经符合上学年龄。他会被送往离家不远的合办学堂,在那进行十岁以前的所有课程,十岁后便将由府上的家庭老师进行辅导,直至成年。 这是津岛家小孩的正常学习流程,在郑清春没有提成家庭老师这个观概念之前,十岁以上的孩子会被送往离家更远的公办学堂。而津岛家主早已对那个公办学堂的质量和远离他的视线感到不满,本就有请家庭老师的想法,只是郑清春率先向他提出自己的想法,从而让家庭老师顺理成章的进入津岛府。 而今天,正是津岛修治上学的第一天。根据以往惯例,每一个第一次去往学堂的孩童都会收到来自津岛家主的“千叮咛万嘱咐”。基本内容大致就是:不能给津岛丢脸,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也要想办法自己解决。 核心观念不会远离——津岛家是天,津岛家是地,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津岛家。 往常这些话不会只说给一个人听,但偏偏巧就巧在津岛修治这个年龄找不到第二个。剩下的孩子不是比他大一岁就是小一岁,所以只能让他一个人承担。 津岛家主说了很多,说到最后伸手要拍津岛修治的肩膀时,津岛修治迅速地躲开那只向他伸来的手,没有说话,但脸上写满了微不可察的抗拒。悬在空中的手被手主人收回,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的表情,说道:“你要像秋山那么优秀,懂吗。”脸上挂着的是欣慰的笑容。 津岛修治点点头,迅速向车夫跑去。站在原地的津岛家主,仍然挂着笑容,此时的笑容蕴含了更深的含义,开口道:“你喜欢你弟弟吗?” 这个你不言而喻,在津岛家主附近能够和他说上话的也只有从一开始就没有出声的郑清春。 “我想喜欢是自然,我们毕竟血浓于水。”郑清春听出了是在试探自己,回答了一句中规中矩的话。 “血浓于水啊……”津岛家主像是感叹了一句,便摇着头走了。走之前吩咐郑清春下午去把津岛修治给接回来。 没了津岛修治打扰的时间像是被拨动的钟表,处理完一些津岛家主安排的不痛不痒的工作后,郑清春抬头一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接人放学。 想着距离不远,郑清春决定自己走着去。婉拒了下人的陪同,开始踏上了这段有意思的路途。 合办学堂曾与津岛家还住在原旧址时,可以说得上比较近的。但现在搬新地址后,那个地方对于要走着过去的郑清春来说也算一种微妙的挑战。 郑清春却觉得何乐而不为,自从搬到金木町后,他除了在本家,不是在国外就是在上家庭老师的课,很少有出门走动的机会。就算在紧促的日子里难得的挤出点时间,还没等他走出房间门,就会被津岛家主额外丢来的资料压得喘不过来气。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走出津岛宅。 金木町不大,和郑清春记忆里那些偏远乡下要略显繁华不少。可能是地不大,居住的人少的原因,金木町樱花树还挺多的——可惜这个季节,郑清春抬头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樱花树树枝。 他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感到新奇。他完全不担心去晚了津岛修治闹脾气,也完全不在意这是津岛家主下达的命令。因为无论哪一条,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先不说迟到哭,郑清春觉得他哭津岛修治都不一定掉几颗眼泪。至于津岛家主,郑清春表示既然他都肯放自己这个黄花大闺男出来就该预想到这个结果,所以根本不慌。 原本坐马车仅仅十分钟的路程被郑清春慢悠悠的散步硬生生拉长了一个小时,正好和见许久没人来打算自己回家的津岛修治撞了个正着。 “嗨。”他颇有乐趣的和站在几步路远的津岛修治打了个招呼。 津岛修治深思,津岛修治低头,津岛修治转身就走。 他有料到可能是抽风的津岛家主突然让他开始独立,所以没有安排马车来接他,但津岛修真没想到来人会是郑清春。 明明比自己大,在某些方面却比自己还像个孩子。也不知道从那养成的习惯,明明妈妈和那个父亲没有一个人这样。 他正低头走着,后衣领突然被人往后拉,速度之快,津岛修被惯性带得使他踉跄几步,等他重新稳定自己身体时。眼前的景象已经从原本的旷阔大路变成了一个穿着灰黑色和服的背,阻挡了他向前探寻的目光。 郑清春本就只是突然起了东亚人骨子里爱逗小孩的心思,见小孩不搭理自己也不自讨没趣确认小孩在自己视野范围馁,眼睛又开始胡乱瞟了起来。 这一看,郑清春就意识到了问题,这个时间,这条必经之路上会路过的公园是不是太安静了点。他掏出怀表,时针指向的下午五点。正常这个时间,不说公园早也热热闹闹,路上也该有那些老大爷在散步了,正所谓“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虽然这话可能不适用日本,但现在过于安静的街道让郑清春的第六感疯狂报警。刚拉住没意识到什么的津岛修治往自己身后一塞,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人堵在了他们的面前。 而此时郑清春正在满脑跑火车:真忍者诶,没见过,有点酷。 被挡在后面的津岛修治也意识到了什么,空气中已经飘满了阴谋的味道,作为早熟的小孩他只是迟钝又不是傻。他往前向郑清春更靠近一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靠着面前人的衣服。 郑清春和来者都保持着缄默,只是站着原地静静的耗着时间。不到一会,郑清春眼见对面一个小弟跑到站在最前面的应该是老大的耳朵旁嘀咕了几句,那人终于肯开口说话。 “咳咳咳,津岛少爷,我们老板希望您能去宅子上坐坐。”一开口就充斥着满满如果不同意他也要绑着人去交差的语气。 那令人不悦的称呼,没礼貌的态度让郑清春没有一点想接话的欲望,上下打量了下对面所有人的装束,自人群中一人衣饰的显著标识中,辨识出了来者的来处。 然而,郑清春并非傻子,哪有人“绑架”之时,还携带彰显身份之物。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转瞬间又咽回腹中。他微微低头,眼神左右游移片刻,旋即抬头道:“可以,但需先将人送回去。” 尽管话没明说,但在场人都心知肚明。 此话一出,原本轻轻搭在衣摆处的细微力量陡然收紧。郑清春避免自己摔倒,也不得不顺着力量蹲了下去。 第12章 蹲下的瞬间,郑清春耳畔就传来“不同意”三字的坚决反对,即使看见郑清春蹲下,岛修治依旧没有丝毫放松那紧握衣襟的坚定,甚至因为蹲下的原因,他手里拽着的衣服的部分更多了。 郑清春尝试拯救自己的衣服,发现无果后就着蹲着的姿势看向对面的人,尽管什么也没说,但对面头头立马反应过来。 在富贵人家里当差,眼力和洞察力还是相当厉害的。即使对面头头从来没有见过“久居深闺”的津岛修治,还是立马开口说道:“那麻烦津岛三少,四少一起。” 津岛修治撇撇嘴,他也不喜欢四少这称呼。但出于家教什么也没说,和郑清春一起坐上他们早就准备的车。[1] 坐在车上津岛修治也没有松开拉着衣服的手,上车坐稳过后就低头玩起手里拉着的衣角。郑清春无奈,将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放在津岛修眼前。 “想拉拉这个,别祸害衣服了。”没有怪津岛修治的意思,郑清春只是单纯心疼衣服。他今天出门穿的这件四万日元的衣服按未来汇率换算过来也快两千,更别提现在。这可是一笔巨款穿在他身上,他怎么能不心痛呢。 郑清春:小钱钱,没了,没了! 津岛修治看着放在自己眼前的手,作为不常用的左手,它被它的主人保养的很好细长白嫩。 他未来得及把握住那只手,周遭便骤然漆黑一片,随即是如旋风般的颠覆与疾驰,直至车辆遭遇不明障碍,方才戛然而止。 车体在强迫性的截停下,津岛修治那因惊吓与撞击而略显混沌的头脑迅速清醒,飞快意识到他们遭遇了车辆撞击,且其力度不容小觑。 回忆着力度津岛修治心中暗忖,也得是一辆汽车。在这个时代拥有一辆汽车,虽不敢妄言其财富无与伦比,然其在社会阶层中的地位,无疑已属上层。 而能让郑清春心欣然上这车,足以说明车主人和津岛家绝对交情匪浅,关系密切。不排除邀请他们的主人家自导自演,但风险巨大,没人会傻不拉叽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第9章 唯一可能的答案涌上心头——此事与津岛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津岛家作为世家,有不对头的家族再正常不过。倘若他们不知道从那正好知道郑清春是预备继承人,又正好知道预备继承人一个人在外面,身边一个保护的没有。那此番动手让津岛家尚失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混沌的大脑勉强清晰的几分钟里津岛修治明白了很多,但此时的他完全不敢动。坐在他身边以拥抱姿势将他整个护在怀里的郑清春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津岛修治的手在刚刚那刻被郑清春扑过来时一同压进怀里,导致津岛修治想查看情况又不敢有一丝动静惊扰到郑清春,脸上写满了烦操。 坐在前面的司机和副驾的头头也不知生死,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和刚刚观察到的撞击位,津岛修觉得他们凶多吉少。 在上车时因位置原因或又或本家命令,除了他们四个其他人均没有上车。头头给出的解释是避免他们那些粗人冲撞,就让他们自己走回来。 谁会料到,现在的他们有多么需要那些粗人来救他们。 津岛修治长叹一声,心中筹谋着如何在尽可能减少对郑清春伤害的前提下,寻求一线生机。 潜意识里津岛修没有救前面俩陌生人的概念,就连小心保护郑清春也仅仅是因为他的继承对自己是有用。如果郑清春死了,那么他的死期也快了。 闭上眼睛,五岁的大脑开始不属于它这个年龄的高速运转。 刚闭上眼的一瞬,车窗边忽隐忽现的敲击声轻轻破开沉寂。津岛修治默不作声,耳畔仅余那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声响。 或许是因为过度自信,又或许是在这场惨烈的车祸中,无人料想会有生还者,那敲击声草草了事,之后便随意靠窗与同伴闲聊起来。 “嘿兄弟,干的漂亮。” “谢谢赞美,不过我们就这样?” “不然呢,把他们一个个抱出来确认?别开玩笑了,我的臂膀只为我心爱的女子保留。” 同伴摇了摇头,似乎对这种回答司空见惯,也没有再表达什么,只是挥挥手示意该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听不到任何声音,津岛修治才慢慢睁开眼。尽管他整个人被郑清春死压在怀里什么也看得不清楚,但他觉得此时不求救更待何时。 * 郑清春醒来时,周身疼痛难忍,哪哪都疼。只能无意识盯着天花板发呆,来缓解疼痛。 当时他并未预料会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能安心上车是得到暗示该去,不然他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拐走的人吗。 之所以他能反应迅速的将坐在旁边的津岛修治捞进自己怀里抱着,仅仅是因为在脑海里突然响起来的警报。 哪怕不明所以,但那吵得头疼的警报还是让郑清春立刻警惕起来。 在合同法下,作为乙方的男夹子绝对不会在项目进行中伤害自己的甲方。它只会老老实实遵循任务核心人物安全第一原则,来保护核心人物。那就代表着不知道因为什么响起来的警报必然和津岛修治有关,预示着一定会发生危及安全的事。 在车内,唯一能直接威胁人体安全的便是车祸,因此将人护在怀中是最直接的保护。即使可能会是误报,他也有足够合理的解释。 可是郑清春万万没想到,来人居然直接撞车,撞击点还是正位于车身的连接处,对无论坐在前后座的人都会产生影响。 所以在车子在进行三百六十度翻滚时,郑清春脑子里写满了会不会就这样死了,或许就顺利的回家。但事与愿违,他不仅没死成还成功得到了床上禁足半年游。 郑清春:啊! 在车辆翻滚的过程中,玻璃碎片如雨般洒落,每人皆未能幸免。而郑清春作为保护者却意外地受到了偏爱。 细小而锋利的玻璃片在他身上划出无数伤痕,而最不幸的是,一块侥幸未成碎片的10厘米长的玻璃,恰好刺入他背部靠近心脏的位置。 第13章 身体往外流逝东西的感觉特别明显,在车子稳定下来后,郑清春倚靠着津岛修治肩头一动不动。 津岛修治的每一个动作,他都感知到,然而失血过多导致郑清春大脑雾蒙蒙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抬起。 眼前越发模糊漆黑,郑清春感觉到原本安静的津岛修治在那些人走远后,缓缓开始行动起来。 郑清春能感受到津岛修治从自己怀里小心挣脱,潜意识里认为外面不安全的他也只是手指无意识的抽搐,便再次陷入昏睡。 接下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当他醒过来就已经回到了津岛宅,侧首望向外面,不知名物体黑漆漆一大片压在门口遮住了,企图溜进来的阳光。 眼睛眨巴眨巴,正欲望说说些什么引起注意,门口就传来动静。 “四少,家主吩咐短时间内不让任何人探望三少。” 原本站在门口的是人啊。 “我也不行吗。”津岛修有些不耐烦。 “咳咳咳……让修治进来吧。若父亲怪罪下来,就说是我让的。”郑清春急忙开口,要是继续下去津岛修治的报复人的手段就要出现了。 尽管津岛修治年幼,但不代表他见识的东西可不简单。来往津岛家的什么人都有,谁又能保证他从中学了点什么又是否精通了什么。 郑清春前段时间刚吃过亏,悟出的道理怎么可能过脑就忘。 再加上他“继承人”的名号,即使尚未完全名副其实,在下人中仍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外面的交谈声在郑清春的话音落下时即刻静止,无法大幅度动作的他,仅能侧头看到津岛修治推门而入。 “醒了。” “还活着。” 无意识的对嘴后便是死寂的沉默,谁也没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津岛修治站在距离床铺几步远的地方沉默,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裹满绷带的郑清春。 “呃,我怎么回来的。”郑清春开口打破沉默,他心里有点好奇五岁半大点孩子怎么给自己弄回来的。 “拖。”突然惜字如金的津岛修治说了这么一个字,事实上他没有说谎,有段路他确实是用的拖。 ? 硕大的问号在郑清春脑袋上冒出,但他没有再多问,只当这里面另有隐情。 “哦。”郑清春将有些发酸的脖子放正,“那你怎么过来了?” 按照常理,作为在这场突袭里唯一安全活下来的幸存者,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以津岛家主那个性子询问自会必不可少,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手段。 然而,津岛修治却站在他面前,仿佛未经历任何盘问,宛如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只是平静地来探望受伤的兄长。 “……”津岛修治沉默。 郑清春也明白他是个闷葫芦,问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道怎么就从现在这个性格长成以后哪个样子,虽然爱恶作剧这一点是一点没变。 他轻轻合上眼帘,暗示着逐客之意。不料,津岛修治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脱鞋跃上床榻,爬到右侧小心翼翼地依偎在郑清春右侧未受伤的部位。 本就不大的单人床,加上郑清春已经十五岁。躺他一个都已经有点勉勉强强,再加上一个五岁小孩,郑清春都怕自己掉下去,伤上加伤。 但津岛修治只是安静的靠着他也没作妖,搞得郑清春都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何况弟弟和哥哥亲近不是很正常的吗!郑清春企图洗脑自己。 他继续凝视天花板,自我安慰许久,耳畔渐起平稳的呼吸声。郑清春叹息一声,无奈地侧身,动作缓慢而谨慎,额头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动的部位有伤口,郑清春也不清楚有没有拉扯到。空气中没有闻到味道,他也就心安理得得认为没事。 侧卧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津岛修治那稚气的睡颜,宛若时光凝滞,静谧而迷人。那眉宇间流露出的是生命的纯真与无忧。 只有这一刻,郑清春才觉得津岛修是个才五岁的小孩而不是老谋深算的百八十岁的人。 身体本就虚,光是刚刚那点动作就耗了郑清春不少精气神。眼皮开始往下坠,他也顺应困意睡了过去。 在他进入深度睡眠呼吸开始平稳,本应熟睡的津岛修治微微一动,轻柔地将头靠在郑清春的怀抱中,仿佛找到了最温暖的港湾,此后便再无动静。 郑清春的轻微呼吸声在静谧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清晰,伴随着郑清春平稳的心跳,构成了一幅温馨的画卷。 不久,津岛修治也在这份宁静中彻底沉入梦乡。他的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郑清春的衣角,一种无言的依赖和信任在空气中弥漫。 第14章 时间过得很快,郑清春身上的伤开始结痂,也迎来了津岛修治的八岁生日。 但如果给郑清春重来的机会,他希望今天的自己从来没有出门。 第10章 站在门口看着面前将自己围起来的人群,郑清春尴尬一笑:“各位也是来参加生日宴的贵客?” 没有任何人回话,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飞针扎进脖子,逐渐模糊的视线清楚告诉郑清春,真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在人家门口绑架当家人。 一开始和他们礼貌聊天的他也只是仗着在家门口,府里那么多高手总不至于让自己在眼皮底下消失。 一群干吃饭不干活的家伙!!! 这是郑清春消失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等他清醒过来,看见周围横七竖八躺满他或多或少有点眼熟的小辈和不远处他有段时间没见过的二哥,意识到这一个大问题。 谁家好人会在家里办大型活动的时候,让自家小辈到一个陌生的黑漆漆多地方一起躺板板?!!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不久身体才康复的原因,身体里还遗留着对迷药的解药亦或者是有了某些药物的抗药性,整个环境里只有他一个人是清醒的。 郑清春动了动被麻绳捆绑在柱子上的手,企图自己解开这个他并没有见过的解扣。他边解边游神,发现自从这次从美国回来后,绑架次数直线上升。 他在美国的生活都没这几天精彩,先是被车撞又是被绑架,不要太精彩。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待在主角身边,永远不会过上平凡日子的buff吗,但这个世界的主角不是中岛敦吗…… 门口响起声音将游神的思绪拉了回来,郑清春不再纠结解绑,闭上眼睛身体一软,调整到仿佛从来没醒过的样子,但耳朵开始聚精会神的偷听起来。 走进来的两个人,他们边走边说着一口不是金木町本地话的口音向人群的走去。 “都第几个了,还没找着吗?”其中一个人说道。 “雇主的意思是津岛今天过生的小孩,那群人里你觉得哪个有可能。绑人那群傻子把全绑来,也不怕被津岛发现。”另一个人语气中充满不耐烦。 “那小孩从来没露过面,也就今天是他正儿八经的面对我们这种平民百姓,他们谨慎点也正常。” “呵。”其中一人冷笑道,郑清春感觉声音源离自己越来越近,直至在他的头顶停下。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有一只脚,贴着他的腿,“那你怎么解释,六岁生日宴绑俩个一看就十五六的回来。”说着还用腿踢了踢脚边躺着的他们口中十五六岁的少年。 郑清春不用想就知道说的是自己还有不远处的二哥,但这么想到这群人的目标是津岛修治。 分脑海里析他们对话的内容,郑清春觉得十有八九是跟上次撞车那群人是一伙的。津岛修治这个年龄除了上学就是吃饭睡觉打豆豆,根本不会有给自己制造仇家的可能性。就算有,那也是津岛家里内部小辈之间的事。 无非就是津岛修治又干了些什么恶作剧惹到人,从而引发后院的恶作剧之战,开始无差别攻击任何人。光是这类的投诉,在郑清春养伤那段时间,他就收到过不少。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津岛修治的自救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从而惹祸上身。 津岛修内心叹了口气,这件事对其他小辈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但又无可奈何。津岛家小孩在 没有创造出任何响当当的名号之前,永远都是默默无闻的在津岛家里养到成年才会向外界宣布。 就连外界连津岛家具体有几个小孩都是一无所知,所以全部绑掉确实是一个明确的做法。 在郑清春头顶上对话的俩人在聊了会工作后,就开始东扯西扯的。口语过于快再加上他对这些没兴趣,那些内容他是一个没听懂。 他们似乎聊到了什么,开始向外面走去。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郑清春才敢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小心点打量着周围。 不确定他们是否会中途返回,他只能尽快的解绳子。庆幸在美国无聊时看的的捆绑书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他边回忆脑海里内容边摸索着解法——很快他成功了。 撤掉身上的绳子,没有为自己第一次学以致用感到高兴的郑清春站起身,开始仔细环顾一周。 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坐着的原因所以看的不全面,但现在站起身的郑清春发现好像确实没看见津岛修治。 奇了怪了,津岛修治在前往前厅中途来过他的房间,聊了会天便走了。但没过多久,他也出门往前厅走去,前后绝对不相差五分钟。按理来说,正常情况下应该在这里看见津岛修治才对。 但很显然,现在是非正常情况。 郑清春挠了挠头,脑海里的警报没响说明人是安全的,那他现在要处理的就是面前这些人。 一个个拖出去x 出去求救√ 先不说郑清春能不能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将地上起码十几号人拖去藏起来,就单看他一个人的武力值就知道这个选择完全不可能。 他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楚,能动脑先动脑,实在不行再bb,如果真的不行那才动手。绝对不是因为他的体力完全跟不上他的训练,所以一年就没上过几节体能课了。 在郑清春开始想着怎么逃离的时候,在外面蹲在角落的津岛修治正想着怎么进去,而这一切就说来话长了。 第15章 津岛修治一开始所有路线就如郑清春说的那样,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他确实正准备去大厅,毕竟作为这次生日宴的主角,迟到可不是一件值得被人唠叨的一件好事。但他刚踏上去往大厅的路上查察到异常,本该安静的庭院在此刻却被一股不祥的气息笼罩,连那些习惯隐匿的暗卫也失去了踪影。 津岛修治收回踏出去的脚,转了一个方向朝他知道的会有人的地方去。尽管迟到影响未来的人际关系,但他本来不屑于这些,出于教养来说迟到不好。但现在突然他就不想去了,毕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快乐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等他到地方转了一圈,发现确实和他想的一样。原本应该作为预备人员,是会留一部分人在他们的住以备雇主临时安排的需要,但现在这里空无一人。津岛修治觉得事情开始向奇怪的想向走去了,于是回到主线任务前往大厅,他很期待会给他一个六岁生日的惊喜。 下人住的地方离办宴会的大厅很近,几分钟不到津岛修治就站在门口。门口的站着的下人看见他,正欲说些什么就被津岛修治挥手拦下。门口视野不怎么好,他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发现好像一个孩子辈的都没有。尽管有可能小辈都在后院,但就连他名义上的二哥,最喜欢热闹的人都不在,之前的刻意加上现在的可疑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津岛修治向旁边站着还没有离开的下人问道:“看到我哥了吗。”他很平静的一问,即使他内心已经对结果心知肚明。 果然下人摇摇头:“秋山少爷还没有进场。” 那么…… 津岛修治将目光投向在大厅中心与周围世家的人谈笑风生的津岛家主,事情也就都执行者,只要是定下来的事情就不可能迟到,虽然不一定完成但态度绝对是最端正的。 那就代表今天的一切不对劲幕后绝对有人默许和引导,现在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在旁边的下人在今天的主角似乎没有进场的准备,小声的出声提醒:“少爷,不进去吗?” “今天有我没我都一样。”津岛修治回道,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现在他要开始找人去了,没功夫和那些虚情假意的人打太极。 在津岛修治离开的那刻原本还在和别人推杯换盏的津岛家主,向门口看了一眼,眼里藏着无法解读的信息,眨眼的功夫,眼里又变成慈父的样子继续和周围的人天南海北。 于是就出现了郑清春在里头,津岛修治在外头的局面。 郑清春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一个和津岛修治想法一样的问题。能把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全部弄出来,先不说搞绑架的人有多厉害就单拿人数来说就绝对不可能。金木町屁大点地方,这么多人的搬运要是没有引起人的注意就非常奇怪,那就意味有人在其中打点且助力。郑清春大脑里蹦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津岛家主,那也就说明关于津岛修治的信息的泄露也出自他们的父亲之手,不然有谁能知道津岛未成年人的信息。 津岛修内心对津岛家主的感观开始重建,本来他也就以为是个严肃过头的父亲,但他真没想到一个父亲能因为不知道的原因出卖自己的孩子,甚至还有他们表亲都下得去手。 难怪津岛修治十几岁后会选择要离家出走,这样的家庭不待也罢。脑回路突然飘到这方面,郑清春甩了甩头,开始认真研究这个空旷的房间。 他们所处的房间不大也不小,大吧放他们十几号人绰绰有余;小吧这个腿放在那个人身上、那个把头放在这个的肚子上,啥样的都有。 站在原地以自身为圆心小范围转了一圈,郑清春发现这个地方突然看起来有点眼熟了。向自己有印象的一个角落走去,如他所料,在那块被杂物堆积起来挡住的角落里,有着一块小小的痕迹。上面用石头划出来的痕迹是这个地方看不懂的文字,但却是郑清春永远不会忘记的来自原世界独属于他的文字。 第11章 抚摸着这些有些岁月的痕迹,好像一切都想起来了。 最开始获取津岛家主的信任的过程并不顺利,每一次碰壁后就是丢进无人的禁闭室里。次数多了郑清春也就开始苦中作乐,在禁闭室里随意捡起来的石子在墙壁上开始默写他记得的关于这个世界的全部剧情。他为了避免会有认识这些文字的人,特意挑在角落书写他所知的每一个人的结局。 这是郑清春第一次在光亮处出现在这个地方,一时晃神没认出来。那这件事就代表已经板上钉钉与津岛家主扯上关系,那也就说明离开这个地方有另一个方式。 郑清春走向大门口伸出手试探地推了推,如他所料轻而易举。而门口正站着一位似乎等候多时的少年,在看见门打开后见到他,抱怨道:“你好废物啊。” 郑清春:…… 郑清春:“那还真抱歉。” 来人正是并没有经历多少挫折就顺利找地方的津岛修治,他在门口顶着烈日当头下站了十分钟都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心情已经十分不美好了。听到这话气呼呼的不再理郑清春,往打开的屋内走去。 一进去津岛修治看见满屋子的人面上没有一点意外,只是数了数人然后偏头看向已经站在他旁边郑清春,眼里写满了接下来怎么办。 郑清春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处理,从尚未上锁的门来看,津岛家主的意图开始相互矛盾起来,先派人绑人但又没有完全绑。就像一开始算好的一样,他郑清春一定会是第一个醒的,而津岛修治也绝对会察觉异常然后找过来。 “呃,要不…嘶!”话还没完全出口,撕裂头皮的疼痛从大脑传来,如同放大了几十倍的警报同时响起。迎着津岛修治疑惑的眼神,郑清春就注意到在他的正前方有东西以飞速向他们靠近,同时不大的空间里空气中忽然一股硝烟味弥漫。 本就无法思考的大脑,再一次依靠本能扑向在他面前的津岛修治。 第16章 郑清春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已经好久没有梦到过去了,属实是今天太宰治说出的一番话给他的冲击太大。这么多年一切都与记忆里的故事如出一辙,他根本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等等…… 前几天,太宰治好像从外面捡了个人。那几天郑清春正好在国外忙着业务,回来时也只是匆匆从手下的人闲聊时听到。当时他一点没多想,毕竟也快到了捡到芥川龙之介的日子,所以一点不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一切都充满问题。 这几天要处理的事有点多,郑清春索性就搬到了□□员工宿舍来住方便来回,大部分资料和私人物品也都搬了过来。走到书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上去,从一堆摆放满文件的桌面上抽出一张白纸,郑清春开始复盘。 那年郑清春19岁,已经改名的太宰治12岁离家来到横滨。 14岁的太宰治和21岁的郑清春见证老首领下台,森鸥外上位成为新的□□首领,同年郑清春跻身成为五大干部之一。 太宰治15岁那年平安无事,同年织田作之助未加入港口黑手党。 笔尖一划在此留下一个墨黑的点痕,郑清春本人对这点没有任何异议。他也有插手这件事,当时在场的人绝对有他,但太宰治并未露面。 他从不主动引导织田作之助踏出□□这个染缸里,所以在出手帮助后便离开。没有了太宰治的邀请,织田作之助便没有进入□□的理由。 将十五岁时间段的太宰治画上圆圈,郑清春目光凝重,盯着看了许久。 那一年他也有怀疑过,但当时现场又确实有太宰治毫不隐瞒的痕迹,似乎知道他会去又一定出手一样特意展示给他看。事后郑清春有去问过,得到的答复就是太麻烦,但那时他应该已经知道织田作之助这个人了才对。 郑清春双手撑着大脑闭着眼睛,脑海里快速回想他已经丢弃了十几年过去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他只看过主线剧情的漫画,if线里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他刷视频看看解说,并没有去特意了解。郑清春不确定会不会产生什么偏出,但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他最起码还没忘。 if线里,没有明确说明太宰治几岁拿到了书,只是那群读者根据剧情自己推算出来的。那是否意味着在踏进横滨的那一年他就已经知道了结局的可能。 以及17岁从孤儿院带回中岛郭与芥川银,同年就是森鸥外下台太宰治正式全面掌控□□。 现如今,太宰治正值17。 搓了搓手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if里太宰治拯救了所有人除了他自己,那么重要节点将重新选择。在这个世界里唯二的重要节点,其一是太宰治的死亡,其二是织田作之助举枪。 郑清春将已经写满文字的白纸翻面,再次提笔。 其实郑清春觉得举枪剧情在某种程度上是此世界的太宰治将主世界的情感寄托在了一无所知的织田作之助身上,对此世界的织田作之助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莫名其妙和自己说一些无头无脑的话。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正巧从之前那件事件来说,郑清春和织田作之助还算半个朋友,从中让他帮个忙,应该不会太难。 举枪事件解决,那么接下来就是作为重中之重的。 按if线世界观来说,书作为神秘的存在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将世界崩溃。但…… 郑清春在if线上画出一条线延伸远处,在另一块空白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郑清春,一个来外者。从降临这个世界时就已经知晓世界本质和书的存在,加上十几岁的太宰治,已经成功达到了阀门的要求。郑清春根本不知道是否有其他人知道又或者三人必毁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既定的结局,就算救下跳楼的太宰治又怎么能保证三人毁的说法是假的。 [叮,成功触发重要节点系统,0844很高兴为您服务。] 郑清春重一愣,重要节点系统。那就说明思路是对的,这个世界的节点就是太宰治的死亡。 [系统根据宿主推演结果,给出以下解释:第一,系统存在属高于此世界;第二,宿主不参与书的第几者人选。] 仅仅是系统话音刚落,郑清春立马就get到重点。 高于此世界,也就是系统的维度在书之上。他作为系统在这个世界的载体,在某种意义上亦凌驾于书之上,就哪怕现在存在不知道第三人,也只会满足了第二人规则。而他则是永远存在规则外的[消失的第三人],他的存在将永远决定着世界的结局。 推算完后郑清春将写着满满内容的纸张举起,透过灯光的照耀下,[死亡]和[第三人]几个字像是待完成的灯光一样,在他眼前着重显眼。 火星子从手指冒出,很快便吞噬了手中的纸张,不过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火烧纸会产生的灰烬也随着开着的窗户飘进来的风,吹得一干二净。 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灰,郑清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中原中也,给他打了过去。 为什么不给太宰治打,完全是因为他的手机号已经被摊牌的那天就拉黑。能找到他的唯一方式,目前好像只能联系中原中也了。 希望他还没睡吧。郑清春边祈祷边等待接通。 在铃声即将挂断的时候,对面终于接通了。对面大喘气的声音通过手机,清楚的穿进郑清春耳里:“津岛大哥,有……什么事吗?” “啊……打扰到你了?”郑清春有点迟疑地问道。 “不,并没有。”中原中也缓过气来后,说道,“只是刚刚被太宰治……喂,你要干嘛!” 接着就是被挂断的提示音响起,郑清春不用想就知道挂电话的人是谁,想必现在他们确实在一起。没在森鸥外那就行,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他刚推算完,第二天就迎来森鸥外死亡的通知,他的小心脏还接受不了这么快的转变。 第17章 中原中也看着手里已经被子弹贯穿的手机,看向躺在不远处的太宰治脸上写满了愤怒:“混蛋,你在干嘛!!!”没有打招呼就挂断电话在他看来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尤其还是自己这边的问题。 “啊。”太宰治转了转手里的手枪,一脸无所谓甚至还带上了些许乐趣,“当然是好玩啦,像你这种古板的蛤蝓当然不懂了。” “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中原中也将报废的手机已加中立向太宰治丢去,尽管他知道在触及一定范围后重力肯定会消失,但其所带来的惯性也是不可小觑。所以在看见被砸到脑袋“体能e”的太宰治抱着头,愤愤不平的看着自己时心情有点舒畅。 “你怎么还跟个小孩一样,怎么又津岛大哥怄气起来了。” 在中原中也看来今天的诡异行动都有迹可循,尽管今天确实和他也有任务,但之前太宰治和郑清春闹别扭也是这样,不接对方电话。只要打到他这里,下一秒手机就会迎来它新生,导致他这个中间人一年得换了好几部手机。 第12章 “chuya啊……”太宰治没有接他的问题,而是重新躺回他原来已经躺干净的地方,“你觉得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中原中也皱眉,看向太宰治却也没再问什么,而认真的回答:“津岛大哥是个很好的人。” 在他看来,这么多年无论什么事津岛大哥都迁就着小孩性子的太宰治,就好像是兄弟一样。 中原中也第一次遇到郑清春是在一个冬天。 那天他刚解决完羊成员遗留的问题,正头地往xxx走去。在路过一家咖啡厅时,无意抬头一看便瞧见了刚好从里面出来的郑清春。视线在那一瞬对上,出于礼貌中原中也点了点头尽管并不认识。但他没想到,陌生人会叫住自己。 “怎么了嘛,先生。” “不,没什么事小弟弟。”郑清春轻笑,表示无害的举了举手里提着的一个袋子,同时向中原中也走去,“只是突然想给你这个。” 中原中也没有接过,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横滨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在下一秒将刚刚还在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人杀掉,更何况还在这种突然向自己示弱的成年人。 成年人似乎看出少年的警惕,低头从袋子里掏出一杯咖啡:“啊,抱歉,这样确实可疑,但我不太希望这份美味的糕点最后进入垃圾桶的肚子。” 郑清春将咖啡放在自己嘴边,将液体送进自己的肚子,热乎的咖啡味道随着呼出的气体在空气里形成一道白气。中原中也鼻子动了动,但还是没有接过袋子。 “好吧,是个警惕的小孩,值得表扬。”郑清春收回举着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穿着虽算不上多好,但干干净净的小孩。蹲下身换了一种说法:“其实了这份糕点是哥哥买给自己弟弟的,但是呢哥哥的弟弟耍小性子了,所以哥哥选择将这份东西送给有缘人。” “你看,我刚出来就与路过的你对上了视线怎么不算缘分是吧,小弟弟。”郑清春认真地开始瞎掰扯,“当然,如果小弟弟出十块钱买下这份已经冷掉的糕点,哥哥也是会很高兴的。” 到这里,中原中也都听明白了。虽然他也不是很想要这种华而不实,吃又吃不饱的食物,但带回去给大家尝尝…… 他才不是因为被说动想帮助这个哥哥呢!!! 善良的少年和狡猾的大人成功达成了交易。 接过袋子的中原中也并没有急着去看袋子里有些什么,他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不会吃一点亏。十日元在横滨能买什么他比谁都清楚,抬着头看仰视着已经站起来的郑清春:“该怎么称呼您,先生。” 他想记住这个名字,在未来如果条件允许下,他想回报每一个在他成长途中的好人。 郑清春正在拍因蹲下而拖地风衣上的灰时,听到这话回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小弟弟。”话音刚落,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一看来电人,便笑着和中原中原挥了挥手表示下次见。 他慢慢走远,但通话内容随着空气传进还在原地的中原中也耳里。 “因为你的任性,你的咖啡已经被我喝了。” “诶~,那你应该补偿我。” “一会带你去吃海鲜。 “成交。” 原来,这就是兄弟吗 尽管最后发现和郑清春要好的是他讨厌的太宰治,但他从来不会因此改变对郑清春的看法。 冬天里的糕点和□□里的照护永远会成为郑清春在中原中也那的免死金牌。 “诶,原来chuya也识人不清啊。” “喂!你今天发什么疯。” 。 郑清春斜倚在椅背上,头部微微后仰,目光凝视着手中的手机,双腿左右晃动带动着椅子在原地左右摇摆。手机里存着的联系人很少,除了他的直属下属之外、和太宰治他们就只剩织田作之助了。这么晚作为作息规律的他应该早睡了,于原本打算约他明天出来的郑清春决定明天再说,毕竟距离天亮也就几个小时了。 远处的山影隐约透着微光,郑清春头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和太宰治已经默默疏离了这么久,也难为他在自己面前憋着,直到现在才说出口。 而说出口的导火线想必也跟森鸥外有关,太宰治想上台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他们这些旧部的干部。其他人太宰治或许会留,但郑清春就说不定了。而该如何让不知情的郑清春退出布局,最简单的就是让郑清春从未入局。 郑清春知道如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根据自己的性子在面临这些事情或许第一反应就是离开,哪怕□□从未有活着离开□□的记录。但现在他不仅知情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知情,在这种情况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完全就是进退两难。 走,重点剧情绝对赶不上。郑清春敢保证,一旦他离开横滨的一步,下一秒横滨就会出现一个“津岛修不得进入”的规定。 不走,那本就怀疑的太宰治只会更怀疑。 郑清春揉乱自己的头发,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就不应该这样取。 津岛修加太宰治不就等于津岛修治吗,津岛修治是个个体,永远不会分开。 而现在,正是如此。 第18章 一开始郑清春也没想着取这个名字,他甚至有想过有自己打原名的可能。 下巴撑着笔,思考状地看着面前已经写满名字的白纸。而已经改名成功的太宰治推门进来,就看见这一幕。他快走几步来到书桌旁顺手夺走纸张,看着上面的名字边看边嫌弃:“都不好听,一点文化水平都没有。” 郑清春将笔放下,转而用手托着下巴歪着头,望向太宰治问道:“聪明人,有何见解?” “我觉得这个不错。”太宰治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想没有比这个更适合你的了。” 说完将纸放在桌上,又轻飘飘地跑了出去,就仿佛特意为这事留下自己的见解才过来的。 因为要在陌生的环境洗清他们身上的亲属关系,他们定的住宿并不近,来回一趟少说也得五六分钟。 洗清亲属对俩人来说都是好事,太宰治可以想干嘛干嘛,郑清春则不用担心自己的存在给太宰治带来困扰。 一个全新的身份,一陌生的环境。无论哪方势力,一个人永远比认识的两个人更有吸引力。 郑清春拿起被走掉的人刻意倒扣在桌面的纸张,一处被圆圈鲜明标注,显得尤为瞩目,上面清楚的写着他熟知的名字——“津岛”。在名字之下还有一行细小的字迹,如同低语般在他耳边诉说:“我的建议不错。” 郑清春勾唇,一下子就懂了太宰治想表达的意思。 在津岛家时,作为唯一继承人的人既没有本家姓,又没有本家名。哪怕有着家族里最尊贵的待遇,但私下讲闲话的又不是少数。 而现在作为新生的开始,即使在脱离了津岛家却自己取起了这个名字有些不妥,但现在在横滨谁又管得着。有人问就说自己姓津名岛,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离开津岛家的继承人重新拾起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姓氏,并在后面加上了主意的提供者没有选的字。 郑清春是觉得这样也正好,不仅解决自己新名字,又替太宰治留住本名在世间的流传。 而等新身份下来时,陪同去取的太宰治在看见最后定下来的名字,脸上写满嫌弃、嫌弃和嫌弃。郑清春头一次觉得他的表情这么好懂,迅速偷拍几张。 尽管太宰治多不情愿,但结果就是如此。对此太宰治觉得,或许对着别人的脸叫自己的名字也是一种乐趣。于是除了一开始的嫌弃外,他已经开始有事没事就叫一声“修君~”以此来恶心郑清春,美名其曰反射弧反应训练。 。 斜倚窗前,郑清春目送太阳缓缓升起,轻吐一口暖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绘出一幅清晰的白色图案,白色的气体在寒冷的天气里格外显眼。如同烟囱里飘出的白烟,代表着阖家团圆的象征。 而郑清春想的却是,天又冷了,故事也将迎来属于它的冬天了。 不出他所料,当天早上九点他就接到了来自,现在还是他顶头boss森鸥外的直属电话,还不是通过他办公室里的座机,而是直接联系他让他去趟顶楼首领办公室。 虽然不清楚有什么事,但现在风吹草动都值得深思。于是随意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郑清春准备出门,在经过玄关处停了下来。 自从那件事后,郑清春受到影响心脏不好,很长时间需要靠药物来保证心脏的稳定跳动,也就近几个月才可以慢慢断药。 看着摆放在玄关最显眼处的几盒药,想了想还是揣了几板饭口袋里。不确定用不用的上,但直觉告诉他得带上。不然以前这么多次出门都没注意到这个,怎么这次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等来到首领办公室已时十分钟以后,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入眼就是坐在靠近门口低着头的太宰治。 第13章 没想过他会在这里的郑清春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后来到森鸥外面前,行礼道:“boss。” 森鸥外作为老油条,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低着身子的干部,“津岛啊,有没有想过去海外历练历练。” 仅仅只是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走出来的爱丽丝穿着一条新裙子,来到郑清春身边。牵起他的手状是撒娇般左右摇晃,呼闪着自己打大眼睛“:爱丽丝很喜欢宝石,大哥哥可以帮爱丽丝找好看的宝石来搭配小裙子吗?” 先不说郑清春本身就对小孩没有抵抗力,哪怕知道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体,还是会心软软的。 谁会拒绝可爱又听话的幼崽。 况且他也没有拒绝的能力,既然森鸥外当面提了那就说明这件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去办就是。而这里面百分之五六十有太宰治的手段,之前这宝石的活可是属于中也的,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快速离开横滨的正规途径。 不清楚太宰治怎么做到让森鸥外换人,他又为什么必须走。其中和以外的秘密郑清春是一点不想知道。他们这种谜语人聊天,光是打哈哈就能把他讲困,融不进去的圈子,早跑早好。 在确定没有其他任务后,郑清春出了首领办公室,坐电梯往中原中也办公室走去。毕竟算是接手多了解点终归是好的,说不定还真在外面待到太宰治22岁。 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想来中原中也也是得到了消息,郑清春来的时候正好在整理资料。他抬头看见是郑清春后,站起身:“津岛哥,马上好了” 郑清春点头以示回礼,“没事,正好下来就过来了,你忙你的。” 见中原中也坐下,郑清春也落座于待客区的小沙发上,随口聊起家常:“中也以后就留横滨了?” “没有。”中原中也摇头否定道,像是这些并不是不是什么秘密,继续说道,“津岛大哥接手美洲的矿产后,首领想着让我去东南亚那边拓展业务。” 他们这同批里出异能者的少,战斗性的除了他俩之外基本上没什么人了,森鸥外不可能一直把中原中也一直放在还算平静的横滨,出去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郑清春前几年一直待在横滨一方面是他的心脏承受不起长途飞行,一方面是为了和官方打好交道。 虽然他听不懂谜语,但是懂人情世故呀。说话的方式一套一套,就连官方组织异能科对他们□□的印象也在慢慢改变。 现在他心脏稳定,直属下属也差不多可以出师,完全可以代替他。完全可以放心丢去国外,为□□做大做强。 “不愧是boss。”真黑心。郑清春默默吐槽。 中原中也整理好资料装订成册,递给郑清春。沙发离办公桌很近,郑清春抬起上半身,接过资料后又坐了回去。仔细翻阅了一下,发现除了基本信息之外,还有中原中也本人在上面进行的批注和自己的看法。 “很细心嘛,中也。”郑清春真心的夸奖道。 中原中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连忙转移话题道:“津岛哥还没和太宰和好吗?” 啊…… 郑清春没想到中原中也会问这个问题,中原中也也没想到自己会问这个问题,一顺嘴他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郑清春。 □□所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俩已经进行长时间的见面和说话了。之前他们关系有多好,现在关系就有多僵,哪怕撞见了也各管各的,任务结束就消失,可苦了在他们手底下的打工人。 他们私底下还有个赌局,赌他们这样冷战要到什么。赌局里面赌得最长的就是十年,毕竟十年过去了冷战还没结束的话,那就不是朋友是敌人了。 这些郑清春都知道,不想管也觉得没必要下场制止。他们好不容易有点乐趣,何必祸害人家兴致,而且还是他们俩本来就冷战了。 “原来中也也有八卦的时候。”郑清春无奈的摇头,也没生气,反而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关于和好这种事,可不是我单方面就可以的。你可以去问问太宰的意见。” “不过……”郑清春站起身,举起手里的资料摇了摇,“还是得谢谢这个,未来估计得帮我解决百分之七八十的问题。” “以及,我们从来就没有正式冷战过,只是现在的太宰不开心了。” “劳烦中也替我带句话,我想他一会会来这里的,也算是回答他之前问我的一个问题。” “有些莫须有的东西既然拥有,就请停下享受。历史早已不同,又何必让过去的痛苦为现在自己捆上无形绳索。” “神明不会亏待他的孩子,就像母亲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死亡。” 第19章 听到转述的当事人太宰治,只是沉默的听着,而再次作为中间人的中原中也突然有点坐立难安。 他不算很聪明,但绝对不蠢。虽然仅凭三言两语无法知道故事的核心,但他大致也能猜到些边边角角。津岛大哥和太宰治的矛盾绝对不是面上看起来的平静,或许在这段他们自己知道的暗语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暗示。 见太宰治不说话的中原中也,最后选择将这块空闲的地方留给仍然保持沉默的客人,带着自己需要的资料离开了办公室。 坐在沙发上的太宰治在中原中也关上门的那刻,将一只手抬起轻轻盖住自己那只裸露在外的眼睛上,脑海里开始回忆。 在自曝的前几天,太宰治带着一支队来到金木町田做任务,正巧任务不需要作为负责人的他必须到场。所以在等到下属的保证后,便开始他的故地重游,在经历左拐右拐后,不知不觉就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而这里正是他们之前被袭击的小仓库。 太宰治起了兴趣,推门走了进去。大门被推动时,附着其上的灰尘随之飘起,悬浮在空气中,经阳光一照,竟闪烁起微光。仅仅过了几年,原本内部还算干净整洁的空间里,仅仅过去几年时间,内部原本算是干净整洁的空间里布满了从石峰里拼命长成的杂草。 扯下一棵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摇晃着,目光在视线范围里随意游移,便看见在面前墙壁上一个格格不入的弹孔,似乎仍然能透过它窥探到当年的故事。 太宰治拿出手机兴致冲冲对着弹孔拍了几张,丝毫不在意这是过去给郑清春带来的无可磨灭的伤害,将照片全部打包发给他。 很快太宰治就收到对面一个笑脸,以及一句“注意安全。”他选择性无视最后一句,开始对那个笑脸开始讨伐。 太宰治低头看着手机,脚却往一处角落走去。刚刚的那些照片里,他发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在一块角落里似乎有些不太寻常的划痕。 此时,他在角落蹲下身子,伸手擦去痕迹表面的灰尘。待灰尘散去,上面出现的是陌生符号,其中有些字眼看着眼熟,却无法将所有内容拼凑起来。刹那间,他意识到此事并不简单。 在过去的记忆里,他从未留意过这个被刻意隐藏的角落。从手指感受到的磨损程度很容易判断出,这痕迹起码存在了十年。 太宰治在过去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已经知道这个地方算是津岛家半个禁闭室,郑清春也曾是这里的常客。然而当年郑清春的表现,似乎并不记得这个地方,如此一来,这段文字的出现就十分可疑了。 站起身用干净的那只是手将放回口袋里的手机重新拿了出来,翻找到今天一同出来的一位下属,太宰治记得这位下属学过很多地方的语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森鸥外丢给自己。 将消息发了出去,他在这个狭小的角落仔细地打量着周围。墙壁上除了这块有痕迹的地方,其他部分也因为岁月的侵蚀显得斑驳不堪。与背景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下属很快就到了,他在得到指令后来到角落开始翻译,正巧他确实认识这些字,但并不可能理解其中道理,只能等待翻译完后交付上司解决。 他根本不在意太宰治是否让他干任务之外的事,太宰治的大名在他们这些人耳里都有所耳闻,为了避免被坑,老老实实干才是最好的选择。 墙角写的东西不多,十分钟不到就完成了全部翻译。下属将写满内容的本子递给太宰治后,便退到一边。 本子写着:12来到横滨,接结识医生,同年收留。14岁医生升职,作为见证。15-16岁结识荒,参与龙头,认识朋友。17岁,正年轻当大官。18岁,朋友死亡伤心,决定跑路。20岁,跑路成功…… 太宰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变得不一样了,写下这些东西的人很聪明。从头到尾都没有直接写明主人公是谁,亦或者其中提到的人,全都是用的指代。 如果他在没有拿到那本书之前,或许他也会这么想。但现在他有点想知道是谁能这么提前知道这么多另一个世界的背景,又在哪呢…… 回忆暂停,太宰治将拿来挡光的手放了下来,站起身往屋外走去。 第14章 郑清春这些话已经将他们之间默认的那层膜,以一种较为复杂的方式给撕破。他将明面上已经存在的东西,悉数排在他们中间,也以另一种方式默认了那间禁闭室里写下文字的主人。 而那些话,听在太宰治耳里就已经自动转化为“活下去”,三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语。 但…… 他不想赌一种可能,也不想在能完成他愿望的一个世界里选择放弃。 但愿不会出错吧。 郑清春则是在完成话疗传递后,就回到自己的公寓,将自己摊成一张饼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一脸生无可恋。 让中原中也转达的那些话,其实是他脑子一热说出口的。他就没想过在其中进行什么劝解和说服,他脑子里想的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一跳二拉三活命。 尽管这个方式被那个突然冒出的男夹子一票否决,郑清春还是想着这么干。哪怕他多聪明推理出多么厉害的结论,他干事还是会选择干净简单,多一步都不愿意。 也就导致在之前世界上学写论文时,郑清春的导师经常说他是“精致的宽架,一坨屎的内容。” 郑清春承认自己在这这么多年,多少会受到影响,尤其是来自这具身体的生母。母亲常常会带着自己做的糕点,在深夜偷偷来到他房间里陪着他。他们总是会聊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母亲总会温柔地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孩子,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幸福,这也就导致原本算得上冷漠的郑清春找回了童年的感觉,也渐渐放下尖刺,学会对一个人好。 而太宰治成了郑清春第一个愿意对他好的人,不再是单纯为了任务,而仅因为是自己的弟弟。 第20章 就如所有人预料那样,在医疗部确认可以进行远途跋涉和健康证明后,郑清春坐上了离开横滨的飞机。在飞机上,郑清春上下翻动着聊天记录。 昨天晚上,他和织田作之助简单的聊了一会,在聊天中表明对他写的小说非常感兴趣,并询问是否可以观摩他的手稿。 织田作之助则回复稿件还在初阶段,或许等他下次回横滨就能看到半成品,并邀请他观看。 没有明确拒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想来这背后多少有那个名侦探的指点。 郑清春和织田作之助的关系说不上很好,只能算得上在陌生人之上的普通朋友。并且织田作之助写作的消息在没有投稿的情况下,知道本人在写作,除了织田作之助自己往外说,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据织田作之助回忆,他和那位干部除了那次帮助后吃过几次饭,好像就没怎么见过面。在他正式加入侦探社后,关系更加疏离,所以并不存在本人告知。 江户川乱步吃着手里的点心,毫不在意地提点织田作之助:“但你的小说不是才刚开始吗,哪有这么快。” 在他看来,这种被派出去执行公差的情况,大概率短期内是回不来的。说不定在外面待上几年,这事也就渐渐被淡忘了。所以,他让织田作之助放宽心回复。 “好。”织田作之助顺从地听从了他的话,随后在对话框中反复斟酌、修修改改,直至自我感觉良好后,才将信息发送了出去。 他对这个朋友的感观还不错,虽然不清楚他从哪里知道自己写小说的消息,但有人对自己的小说感兴趣他非常高兴。所以在最后还是邀请对方回来后可以观看,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到时候自己会写的怎么样。 聪明的江户川乱步当然知道织田作之助会这种,哪怕长得像大叔一样,但内心还是觉得世界永远会是美好的。 撇撇嘴,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对面是谁?” “津岛修,五大干部之一。”织田作之助回答道。 他啊…… 江户川乱步好像认识这个人,他从自己抽屉里翻出手机,找到一个备注叫问号看了一眼,然后往坐在他旁边的织田作之助的手机看了一眼,确认是一个人。 他和这个津岛修干部之前在糕点店见过,还交流了糕点心得和互相推荐店铺来着。 那些小众店铺,江户川乱步非常满意也就连带着对推荐店铺的人很满意。他也能看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有秘密,但总缺少一种必要条件,也就导致在交换联系方式后给备注了一个问号。 想了想,不确定对面在不在飞机上,但还是发了一句:“小说?” “嗯。”正巧这架飞机提供空中网络,正在处理一些遗留问题的郑清春收到消息,就知道对面是谁。 虽然当时见面,郑清春也很怕会被哪位聪明的侦探看出什么。但其身上的时空壁不是谁能窥探,所以在看见江户川乱步皱起的眉头,他就知道乱步也没有同人里写的那么悬乎。 [你有坏心事] 好吧,这也确实和直言不讳的人设对上了。 [那就等着名侦探把我抓捕归案] [我才没这么无聊!] 郑清春轻笑,他们都心知肚明的结束这个话题,他们都知道对方只是试探一个结果,得到了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 暗灭屏幕,将手机收了起来。郑清春动了动身体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后闭上眼睛。现在的他好像没必要去担心离他越来越远的世界,先把美洲势力建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太宰治在上位后除了睡眠不好以外把□□管得非常好,甚至比森鸥外在位对□□的发展都好,并迅速成为横滨第一势力。 所以,熬到太宰治的二十岁再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就以他们这撕破的局面,见面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希望这次,留在横滨的中原中也能抓住他吧。 超乎他想象的是,在他刚下飞机来到美洲据点,连一口热水都还没来得及喝时,就收到了森鸥外死亡,太宰治成功上位成为□□新首领的消息。 郑清春:不是,我有这么影响你发展吗! 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看着在自己面前汇报消息的新下属,找他借了部手机。也不知道怎么的,原本在飞机上还有50%的电,一下飞机就没电了,想联系人都不知道怎么联系。 下属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郑清春,像他们这种人基本上都用着俩部手机,一部生活一部工作,所以并不担心隐私问题。 接过手机的郑清春,低头打开通讯录问道:“有中也联系方式吗?” “有的。”下属回答道,“通讯列表第三个就是。” 郑清春点头,一只手滑动到下属说的地方,又伸出另一只手向着下属挥了挥,表示需要私人空间。下属领会,慢慢退了出去并将门关上。 将电话拨了过去,很快便被接了起来。想来也是因为这个新下属说从中原中也那边调过来的。 不等对面开口,郑清春先自曝身份:“中也,是我。” 迎来的却是一阵夹着喧哗的背景音的沉默,但贴近通话口的呼吸声却比背景声还更吸引郑清春注意。 “怎么了中也,是横滨又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又字在他们心里都知道代表着什么,突然的上位所带来的连锁反应真的不容小觑。 “津岛大哥……”中原中也苦涩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开,“这事你知道,对吗。” 郑清春愣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中原中也解释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事情。 要说知道他确实知道,但也只比太宰治执行之前没几天。 但要是不知道,可他偏偏还知道些别的。 但郑清春的沉默已经给了中原中也答案,他继续说道:“太……首领让我转达给你,母亲也会讨厌自己的孩子。” 中原中也会永远臣服于□□,其实无论是谁他都会,但太宰治的快速上台,先不说站不住台脚,就拿杀死前首领森鸥外来篡位来说,绝对会有大批讨伐者。 而到现在,他也终于听懂了之前郑清春让自己转序的话的意思。连他敬重的大哥也默认这种事,对他来说多少有点难以接受。 森鸥外对他还不错,又让年幼的自己在□□找到家的感觉,让中原中也一下子接受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的□□又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两种情绪在他身体来回碰撞,让身体很好的他都有些呼吸不上来。 “中也。”郑清春开口,“虽然这个时候说些不太好,但我想你应该知道。” “无论是否太宰治选择是什么,我比任何人都不会希望是这个结果。但事实就是,没人能说动下定决心的他。我不能,你也不能。” 说到这,郑清春抿了抿唇觉得还是得把森鸥外活着的消息告诉摇摇欲坠的中原中也:“森医生还在。” 五个字足够给现在的中原中也一个定心丸,而接下来的消息更是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表面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中也。他在预谋一个大计划让所有人活,自己却赴死的happy ending。所以,在我回去之前,拉住他好吗中也。” 第15章 第21章 中原中也一愣,在他们这些外人眼里郑清春和太宰治的关系只是好过于普通好友之上,也仅此而已。 哪怕对于这些越传越离谱的谣言,两位当事人没有一位亲口否认或承认。而猜测的大部分人都是低于他们职位的打工人,都不会特意舞到自己上司面前。高于或平级的人基本上对郑清春和太宰治的事一点不感兴趣,他们更乐意关注的事是在当事人不言之下的秘密。 中原中也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他和他们相处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搞业务。也只是把他们往特别好的朋友身份上带,虽然这些词不应该出现在太宰治身上,但事实确实如此。 而且中原中也还知道,森鸥外背地里有查过郑清春和太宰治的具体身份,甚至还借着大体检的名义偷偷留下他们血液样本。 他觉得可能在森鸥外眼里,他们说关系好的比亲兄弟还好,但结果却是连旁支的可能都没有。因为这个事,森鸥外还郁郁了几天。 但在他看来,其实他们的关系也没大家说的那样。在和他们有限的相处任务里,他看见的郑清春和太宰治的打打杀杀也不少,甚至有好几次差点完不成任务,导致每次在背后给他们擦屁股的中原中也骂骂咧咧。 这里指名道姓太宰治,即使性格温柔可靠的津岛大哥有时也会被气得心脏疼。 但是现在,中原中也觉得自己想少了,他们的关系好像确实没那么简单。 他不愿再多想,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消化这些消息。 收起手机,站在原地抬头望向已经成为黑色的□□首领办公室的窗户,想着估计里面已经重新装修了一遍吧。 太宰治的上位所有人都不服气,先不说事出突然,就连前首领的尸首都没见到就草草了事,其他大组织都不能接受。 中原中也没法解释,但现在的首领确实是他曾经最讨厌的人,他能做的也只是护住现在已经的□□。而郑清春什么时候回来,做些什么,又会发生什么他都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太宰治会死,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又或者死得轰轰烈烈。 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好像接受不了这个结局,就好像这个该死的人应该好好的活着,离他那些狗屁理论远远的。 好像这样才是他们该有的结局,所有人活着的真正的happy ending。 扶正有些倾斜的帽子,中原中也向着□□大楼内走去。 啊,一想到自己这个一直被标榜为□□第一武力担当的也有动脑的一天呢。 远在美洲的郑清春看着挂断的电话,盯着逐渐熄屏的屏幕发呆。 在原if线里中原中也被太宰治摘的干干净净,和这些事扯不上一点关系,自己毫无顾忌的将中也拉入伙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心脏隐隐作痛,呼吸有点喘不上来。不知道是太宰治这出事给自己打击太大,还是自己良心在疼。 郑清春毫不在意自己亮色的衣服是否打脏直接坐在地上,将手机放在地上,在自己内兜掏了一会掏出一个瓶子。晃了晃并没有发出响声,他生无可恋地平躺在地上,缓解自己的呼吸。 [需要帮忙吗亲。]许久不见的男夹子再一次上线。 “你怎么称呼。”郑清春觉得自己一直这么称呼一个要和自己共事挺长时间的同事不太好,开口询问道。 [叫我888就好,因为你们人类好像挺喜欢这种数字的。] 郑清春不可否认,这种数字不仅好记还吉利。 “如果可以,能先给我来个速效救心丸吗,我感觉我快死了”。 [当然可以,请稍等。] 888的话音刚落,一股说不上来的舒服感席卷全身,郑清春感觉自己好多。但一舒服就不太想动弹,他便继续躺在地上问起了其他事:“你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在上次被888一锤子钉死不能鲁莽救人后,留下了一句短时间不会出现的话。所以郑清春也没想到这才过去没多久就又出现了,不会是…… [如你想的那样。]888叹了一口气,[我们原计划是在太宰治二十到二十二这个重要时间段才出现,但谁知道这个太宰治提前了这么多。] “”等等,这个太宰治?” [啊,好像不是什么不可以说的事,是这样,万千世界有万千种可能。就拿你现在经历的这个来说,可能存在另外无数可能的,但相同的剧情。每一个决定都会衍生出不同的结果,但只要是拿到书的太宰治都会选择死亡。] [但这个世界不同的点在于因为有你的存在,在if线里必死的他可能会活下来。但死亡指标完不成,那就需要有人去填,而这个人只会是你,这样才不会引起至高世界的人注意。] 哪个至高世界指的的是什么,郑清春想到了一种可能。 [对,就如他们那些同人小说里写的那样,执笔之人永远决定着他的笔下世界的走向。而同人文的产出就是希望产生一个完美的结局,让在原作者笔下死去的人物能在另一个世界得到被爱。] 郑清春懂了,他的存在是一位同人作者对if线的太宰治的不忍所产生。但和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好像没有直接关系,而888也好像在默认逃避这个问题。 他坐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捡起被自己放在地上的手机。走到门前,打开门将手机还给站在门口的手机主人,并表示自己需要倒时差,希望没有打扰。 下属领着命令下去,重新关上门。郑清春躺到房间里的单人床上,继续和888聊起来。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有两种选择:第一种,老老实实熬过这四五年。第二种,开倍速。] “开倍速?”郑清春疑惑,“那不会有影响吗。” [不会,就和之前系统托管一样,眼睛一闭一睁的事,很快的。] [最合适的时间是21岁,回去又能赶上22岁的剧情,又不会太早。] “呃,你觉得太宰治会放我进横滨吗?”郑清春有些迟疑,这么确切的时间他都不能保证。 888也迟疑了,if线剧情里太宰治22岁之前将港口黑手党的势力发展至整个关东,甚至是拥有这些地区的所有制海权。 而郑清春在和他本人摊牌的情况下,好像确实回不去。 先不说为了自己的死亡计划,先把自己宿主搞死也说不定。退万步来说,就是成功进入横滨,能和太宰治见上面吗。 坏了,进死局里了。 第22章 坐在办公室被他自己换掉的转动椅子的太宰治,转动着椅上百无聊赖地抛着手里的苹果,目光注视着站在他面前汇报目前□□内外变化情况的中原中也。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或者有是谁在这蛤蝓面前说了些什么,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他这毛遂自荐,说近段时间替身保护。明明他的指令还没下去呢,莫名有点不爽。 但不知道是不是算件好事,起码太宰治觉得现在的中原中也比之前听到消息的中原中也更有活气。 太宰治将手里的苹果转了方向,抛给中原中也:“你没什么想问的?” “没有。”接过苹果的中原中也摇摇头,“你……一切听从首领。” 好吧,中原中也承认自己现在还是不能对着那张脸脱口而出首领两个字。 没意思。太宰治托着下巴,不再理会面前的人低头翻着放在桌面上的《完全自杀手册》,中原中也也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扶了扶帽子,看着已经关上的首领办公室的大门,中原中也一时无言。现在的太宰治除了身份地位上的改变,好像和之前的青花鱼没有一点变化。 刚刚在里面,他有注意到放在桌上的那本手册。他之前有见太宰治翻过,无意识的一瞟,目光所及之处什么也没写跟白纸一般。 窥探别人的秘密是一件不好的事,所以中原中也也没有多问过什么。 但现在,一种突如其来的吸引力让他想窥探在这本无字书之下的秘密。 晃了晃,将脑海里这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出去,哪怕不知道这些隐藏着什么,但中原中也还不想…… 不想死。 不是怕死,在他每一次释放自己体内的荒时他都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而那本书太奇怪了,突然出现的蛊惑人心的能力,让他也有些招接不住。他不希望像那本手册上,莫名其妙的死亡。 向电梯走去,站在电梯里中原中也深深的目光随着电梯门的关闭而切断。 “你是说,你把书的诱惑力放大了?”郑清春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原来书还能是手动挡吗。 [嗯,按现在的剧情走向所有计划都得重新变动。]888解释道。[不过没关系,像中原中也那样的人一般不会影响。] 呃,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关心,真的。 “好吧好吧。”郑清春闭上眼睛,“”那就进行快进吧,速战速决。” 第16章 [好。] 哪怕是紧紧地闭着眼睛,郑清春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一种轻飘飘的东西在他的手指尖悄然流逝。那感觉如同细腻的流沙,从指缝间不断滑落。 [好了。]刚觉没多久,他耳边就传来888的声音。 “好了?” [嗯,祝你28岁生日快乐。] 郑清春微微眨了眨眼,随后侧过头,目光投向原本尚未收拾的房间。此时,那房间已然变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一切都完全符合他的心意。这般景象,着实令他惊叹不已。 即便已然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可有些新东西再度呈现在眼前时,依旧让他觉得稀奇。 对于 888的祝贺,郑清春虽没有丝一丝的真实感,倒也能坦然接受。 28岁,这个数字比他在原世界的年龄还要大上十岁,听起来显得那般久远。尽管通过这种快进的方式丢掉了时间,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迫不及待地来到房间里摆放着的全身镜前,仔细打量着自己这具陌生的身体。不知是否是因为隐性基因的缘故,如今的他与太宰治开始有了相似之处,看起来倒真像兄弟一般。 郑清春看着镜子里和自己对视的陌生人,发现其实变化不大却又确实会认为和太宰治会有亲属关系。 原本淡金色的眼睛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鸢红色,郑清春对着镜子上下左右转动,没有看见任何反光的折射,这意味着那双独属于秋山这个身份证明的东西彻彻底底消失。 “隐性基因会滞留这么久吗?”这恐怕是现代医学所无法解释的吧。这一切看起来更像是去韩国做了手术,实在是太过刻意了。 [呃……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干啊。]888否认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他们才不会没事找事。 那就奇怪了。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郑清春整理了一下888给他整理出来的代练资料,并收到今天晚上九点飞机回横滨的消息。 他不知道回去会面临什么样的太宰治,对他来说仅仅只是几秒钟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是实打实的三四年。 没人能保证在这些年里,本就飘浮不定的太宰治身心健康上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但该来总会来,这是跨不去的历史进程的鸿沟。 郑清春拿起黑色墨镜,将自己那双显眼的眼睛遮了起来。虽然晚上戴墨镜有装逼的嫌疑,但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么想面对这双“新眼睛”。 在那些资料里,也没有明确说清楚怎么变成这样的,替身给出的报告中说是早上一睁眼就这样了。但郑清春哪能信,但又找不到证据,这双眼睛也只是前两天才变的,知道的人少。 能藏着当然要藏着,本来现在□□风头正盛树大招黑的,其他的不用管,就这双眼睛就够他喝一壶。 成功坐上飞机的郑清春在确认空中有网络后,掏出自己打手机查看起消息。 大部分工作上的内容都得到了替身的妥善处理,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人际交往上,就变得稀碎。 原本昨天还在一起聊天的人,今天一看最近一次聊天停留在他准备快进的那天。在那之后,除了还需要共处的同事和侦探社之外,就连异能科都不再联系。 异能科给他发的消息也一条不再回复,无论大官小官。 “看来你们的产后还是得升级升级。”郑清春给888提建议道。他也没想到看起来充满科学和玄学的系统,也会留下这种问题。 [替身没问题。]888对这口大锅不同意,[替身会根据最适合且符合人设的行为去进行活动,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这代表着,你本人就不想那些人聊天且保持着良好的社交关系,替身只是顺从你的心意而已] 好吧,郑清春承认自己确实表里不一。本来任务核心在太宰治身上,当时选择和官方异能科打好关系也只是方便太宰治在外的一些活动,不必被没必要的麻烦所耽误。 但好像森鸥外误会了,他也就只能将错就错,慢慢的就成了和官方来往的主要人物。 第23章 而在侦探社里,除了还需要记挂着织田作之助的小说以外,不和他们交恶也是非常有必要的。替身和织田作之助的联系基本上没有断过,俩天一小聊,五天一大聊一直持续到现在。 郑清春翻动着聊天记录,从这些记录里依稀可以得到,现在的织田作之助的小说已经写出第一章 ,并且十分期待着来自友人的阅读。 而替身也非常负责的告知对方希望看手写稿,拒绝了能够先睹为快的稿件照片。 扶了扶略微往下滑的墨镜,此前从未戴过任何墨镜的郑清春对替身的做法极为认同。 他终究会回去,若现在就看到内容,后期他做出某些举动时便会显得非常突兀。为避免所有行动相互冲突,他不能让每一个动作落于空处。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即将抵达横滨上空,结束这次旅行” 听着耳边乘务员悦耳的汇报,突然觉得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也开始好看起来。 无意识的再一次扶了扶墨镜,那双鸢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外面的世界。 其实,现在的郑清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二十岁的首领宰在漫画里,是主世界的侦探宰和黑时宰不同的韵味,如同一杯咖啡,细细品味,有着别样于普通咖啡的甜与苦涩。透露出在无人知晓的绝定,孤独之时的那份苦涩。 飞机很快降落,这次回来除了郑清春还有在这些年重新培养出来的新直属下属,但也只有他们俩人。 此次回来一方面是因为替身的安排,另一方面是近几年美洲矿源已经开发殆尽,得回来和首领汇报,所有没必要带多少人。 所以在下飞机时,郑清春交代下属去取行李后,自己一个人往机场外走去看看□□安排的车到了没。 但当他踏出机场,他就看见让他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在他的正前方,一辆挂着□□特殊标识的防弹越野车停在那。在越野车副驾驶靠着一位身着黑色西装带着红色围巾的,称得上为青年靠在那静静地看着停下脚步的郑清春。 长高了。这是郑清春在看见青年时,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转而替代的是周围是否安全,和他怎么一个人大晚上在这。 虽然他心里有一点希望是来接自己的,但这次回来的航班他一个人都还没说。哪怕此次回来是因为工作,但那张机票也只是在他清醒时前几分钟的定的,就算他想说也来不及。 脑子里想的杂杂的,但身体还是顺应着来到青年身前,低下头:“首领。” 干脆利落的叫出了哪个称呼,并没有对其有任何意见和想法。 太宰治看着眼前人的头顶,低垂着眸轻轻“嗯”了一声。 “首领怎么一个人在这?”郑清春直起身保持着一个下属和首领该有的疏离感,询问道。 “唰。”副驾驶的车窗玻璃降了下来,露出坐在主驾驶一脸疲惫加郁闷的中原中也看着他。 好吧,在看到主驾驶的人郑清春总算知道太宰治怎么一个人来到这来,还没人跟着。 一个中原中也,一人更比三人强。 太宰治也不说话,也不回车上坐着,就这么和郑清春在机场门口吹着冷风。对于太宰治的体质,郑清春深有体会。 于是主动破开疏离的界限,往他走近,为他挡住大部分吹来的风。再加上因为他的异能力的原因,他感受不到一点冷,甚至还能控制异能不冒出火星子也能让那些会吹向太宰治的风变成温温的暖风。 在进行这些行动时,郑清春只是默默挪动没有发出声音,而利益享受者也默默看着他行动,没有进行任何制止。 在“外人”中原中也的视角看来,两人的行动似乎进行过无数次。就好像只要天冷,太宰治总能在郑清春身边体会到温暖。 而且哪怕他回忆过去,在每一次降温时,哪怕什么御寒准备都不做的太宰治身边永远跟着一个清凉的郑清春。 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等到郑清春的下属推着行李出来,而下属整个人都快被吓懵了。那晃眼的红色围巾,不用谁来敲醒他他都知道自己的上司和首领,为了等他在寒冷的夜里等他。 呜呜呜,好感动但他不敢动。 在他刚刚僵硬的转动脖子,企图让自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却在转动后看见了坐在车里的中原中也。 而中原中也也很礼貌地抬手打了个招呼,尽管他已经看见了这可怜的原下属脸上挂满的破碎。 推开副驾驶的门,中原中也发自内心地说道:“首领,不早了。” 在接管太宰治的贴身保护后,他现在都是三天睡两顿,天天陪着他熬大夜。现在的他已经算得上疲劳驾驶,还被这黑工青花鱼拉出来接人。 太宰治耳朵动了动,转身朝副驾驶坐去。郑清春也随手拉开后座的门,另一只手招呼着下属上车。 第17章 车内开了暖气,一直开着异能的郑清春一坐进去就能明显感受到温度在上升,便停掉了异能。 一路无言,在送达他们来到□□宿舍,中原中也就准备带着太宰治开车回□□大楼时,太宰治开口说话:“一起去吧,直接汇报。” 郑清春和下属对视一眼,接过他身上挎着的公文包,挥手让他回去休息。对着已经怒气开始积攒的中原中也说道:“我带首领过去吧。” 话毕,两道明显的不能在明显的视线落在太宰治身上。在看到他沉默后点点头,中原中也飞快下车将钥匙交给郑清春后便开着重力离开了 他是真的熬不住了,也不知道太宰治是猫头鹰转世吗,天天不睡觉还这么有精神。 郑清春拿着钥匙坐上主驾驶,绑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宿舍离大楼不远,开不开车都一样,没一会就到了,但他们谁也没下车。 可能是觉得顶部灯太亮了,又或者其他原因。太宰治伸手将灯按灭,在灯熄灭的前一秒郑清春往这边看了一眼,发现太宰治原本薄薄的手臂绷带,现在似乎变厚了。 轻咬舌尖,在黑暗里郑清春迎来了独属于他的审问:“你是谁。” 就如那日一样,但不同的时间以及不同的场景,让他并没有开口说出与当时同样的话,而是:“津岛。”一个不属于他的名字。 “你知道它的存在。”和郑清春预料的那样,太宰治早就已经知道他肯定知道那本书的存在。 “不。”但郑清春开口否认,“这不一样。” 为什么会不一样,太宰治不得而知,郑清春不言说。这是基于未知的世界基础上的对话,永远充满谜题。 话题至此,已经没了聊下去的意义郑清春主动打开灯,灯光洒在车内,照亮了两人的面庞。似乎睡着太宰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郑清春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思绪万千。 此时,车窗外的夜色如寂静无声。郑清春的目光从太宰治身上移开,投向了远方那模糊的灯火。 他们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 第24章 车内的寂静持续着,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郑清春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沉闷的氛围,也不确定是否应该打破。 太宰治闭着眼睛,仿佛与外界隔绝。郑清春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看着那张熟悉因长大有些陌生的面容,心中的思绪如乱麻般交织。 他回忆起过去与太宰治共同度过的时光,那些与对方共同相处的平淡日子,此刻却如遥远的梦境。 那些真实发生的事,无不每刻在提醒他。 然而,如今的他们,却仿佛站在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流两岸。那本神秘的书,带着秘密无法言说的话语,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城市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郑清春收回目光,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非要让他接受,他连为什么这个世界有自己都无法解释。 他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待太宰治先打破这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宰治终于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迷茫,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难以解答的问题,郑清春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的话语。 “秋山,”太宰治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叫出了那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名字,“过去不是假的对吗?” 郑清春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太宰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是的,我们都是真的,首领。” 太宰治轻皱眉,他不是很喜欢从郑清春口中听到那个称呼。但他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沉默中俩人里,有一个人的心态开始慢慢转变。 郑清春启动车子,缓缓驶向□□大楼,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车子在夜色中平稳前行,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仿佛是这寂静中的唯一旋律。郑清春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心中却依旧被刚才与太宰治的对话所占据。 太宰治则再次闭上了眼睛,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去的画面,那些与郑清春一起经历的瞬间,如同电影片段般在眼前闪过。 随着车子的行驶,□□大楼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郑清春的心情愈发复杂,现在的他根本不清楚太宰治到底是怎想的还是不愿意为了那下的可怜的机会赌一把。 当车子停在□□大楼前时,太宰治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郑清春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等待着太宰治的下一步指示,毕竟现在的他怎么也算是下属。 良久,太宰治轻声说道:“走吧。”郑清春微微点头,作为下属先一步下车为太宰治打开车门。他们一同走进□□大楼,身影消失在灯光之中。 而在他们身后,夜色依旧深沉,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里,他们的故事还将继续书写下去。既定的未来之路,永远会握在他们自己手里。 他们一同走进□□大楼,白昼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太宰治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郑清春。 “秋……津岛,不用这样对我。你看看中也,除了尊重点我外还是和从前一样招人嫌弃。”太宰治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中的嫌弃不言而喻。。 郑清春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类感情搞不懂]888适时查了一句话之前的他碍于太宰治经常把书带着身边,深怕被注意所以从未当着土著出现过。 但现在,它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所以大胆出现:[你们接下来不会要走那种老套的一把鼻子一把泪吧,诉说自己的不容易然后把我供出来吧。] 郑清春在心里狂翻白眼:“你到底在学了些什么东西。” 此时太宰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完美但在郑清春眼中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那些过去是不可否认的,我亲爱的哥哥。就算现在你想杀掉我都再正常不过,如果你有这种想法的话。” [?太宰治会说这种话?]脑海里传来哗哗的翻书声,想来888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人设崩塌的情况。 太宰治说完也不管郑清春什么表情,轻笑一声,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而郑清春不仅没搞清楚情况,还不能离他太远。 代替中原中也将人送回来,在太阳升起前,贴身保护首领是非常必要的。 他们来到太宰治的办公室,室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太宰治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盯着因为保护他安全而武装起来的黑色防弹玻璃。郑清春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太宰治的指示。 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郑清春好像想明白了刚刚那种ooc行为是为什么了。又或许称不上ooc,太宰治在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放弃那个选择。 在本质还是基于织田作之助的原因,跟犟种似的太宰治肯定不会放弃。而作为一直试图在悬崖边拉住他的郑清春,又让他似乎想要就这样活下去。 两种情绪相互纠缠,给太宰治的精神带来极大的冲击和撕扯,而就在这种状态下,他想出了一个荒唐却又能够实现两全其美的办法。 “津岛,你觉得这个世界为何会如此复杂?”太宰治突然问道。 郑清春思索了片刻,斟酌地说道:“或许是因为人们的欲望和情感交织在一起,使得这个世界变得难以捉摸。” 太宰治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是啊,人们总是在追求着自己的欲望,却往往忽略了身边的美好。” 他转过身,看着郑清春。“你呢?你有什么欲望吗?” 郑清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只想守护好身边的人,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太宰治没有接话,他们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的氛围。 太宰治静静地凝视着郑清春,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似乎在思考着郑清春的回答,又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办公室内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映出淡淡的光晕。窗外,夜色依然深沉,城市的喧嚣仿佛被这扇巨大的落地窗隔绝在外。 太宰治缓缓走到办公桌前,手指轻轻划过桌面,仿佛在触摸着过去的回忆。 “守护身边的人,这是个很美好的愿望。”太宰治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这个世界往往不会如我们所愿,不是吗?” 郑清春微微皱眉,他能感受到太宰治话语中的无奈和迷茫,他低下头躲避太宰治看过来的目光,说出自己能保证的事实,“但总会走向好的一面。” 太宰治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可真是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世界充满了黑暗和残酷,我们能做的,只是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寻找一丝微弱的光芒。” 第18章 郑清春沉默不语,他知道太宰治说的是事实。这个世界确实充满了黑暗和残酷,但他并不愿意放弃希望。 主世界的太宰治哪怕看透了世界的本质,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光明。既然是同一个人,为何这个世界的他看向的却是悲观。 “你知道吗?织田作之助曾经说过,人是为了救赎自己而活着。”太宰治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我一直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不会认识没有加入□□的织田作之助,这句话所藏着的含义郑清春当然能听。而之前的沉默在太宰治面前,已经成了默认知晓两世界的证据。 郑清春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的怀念,这是这个世界不应该的情感:“也许,救赎自己就是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然后为之努力奋斗。” “但我找不到。” 第25章 太宰治轻叹一声,那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迷茫与困惑。郑清春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从他是带着目的接近太宰治时,他本就是不干净的,而且还是接触尚在幼小阶段,无法完全判断好坏的津岛修治。 郑清春站着的一份亲缘关系,而亲缘关系像是一把双刃剑,既让他们之间有了一种特殊的联系,又让太宰治原本就飘忽不定的选择变得更加难以掌控。 原本太宰治的五步计划,本就是他精心谋划的棋局。如今已经走到了第三步,即将迈向第四步。但计划的进行总是出其不意。 在他计划里,本该被丢在美洲逃离计划的中原中也被人送到了自己身边,一步不肯远离。 哪怕自己再怎么以首领的身份捉弄他,也只是引来中也的一顿嘴炮,即使如此,人第二天依旧会准时出现在首领办公室,哪怕脸上还挂着不耐烦。 而代替中原中也去往美洲的郑清春,也并非完全脱离。 在他特意安排在郑清春身边的人形监控不断传回来的消息里,明确说明了现在的织田作之助和郑清春已经成为不错的网友。 太宰治敢肯定,这种毫不掩饰的眼线,被监视的当事人绝对会发现。但却选择默不作声,就说明他已经默认自己被监视,且愿意将自己的生活完完全全地展示在监视人的面前。 这种态度让太宰治心中充满了疑虑,他不知道郑清春究竟在想什么,又有着怎样的打算。 又或者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人,是书遗漏掉的某个世界里本就存在的。而他太宰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世界,确实拥有一个永远会护着他的哥哥。 他也曾奢求过这种结果,但现实总是不如他意。 窗外,黎明的太阳开始升起,太阳的温暖代替黑夜笼罩了整个横滨。空气似乎飘起一股味道,或许,那是改变的味道正在悄然弥漫。 在被隔绝阳光的办公室里,两个人持续着保持安静,空气中只有哗啦啦的翻书声。郑清春翻动着手里的文件,对刚刚的太宰治最后一句话没有任何回应。 有时候,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他会证明给太宰治看的。 太宰治倒也无所谓自己的下属对自己无理,没有接话他便趴在桌上眯起了眼睛,似乎进入梦乡又仿佛回忆过去。 他们不再为那个讨论不出来的问题继续争执下去,依次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 现在的场景仿佛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没有这些过多的纷争,只有想陪伴弟弟的哥哥。 想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祈愿。 时间悄然流逝,已经到了其他人上班的时间,办公室里的安静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一位下属敲门进来,向太宰治汇报着一些事务。 太宰治微微睁开眼睛,听着下属的汇报,脸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而站在后面的郑清春在下属开始汇报时,便光明正大的拿起手机摸鱼,刚刚有和中原中也联系,对方表示一会就到后,他便开心的摸起来鱼。 郑清春:没人会拒绝在上班的时候摸鱼,没有人! 下属汇报完事务后,轻轻退了出去,办公室的门被缓缓关上,那轻微的声响仿佛在提醒着众人时间的流转。 太宰治挥了挥手,像是要赶走那些刚刚被提及的繁琐事务带来的烦躁,他本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转过身,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郑清春身上,发现对方正专注于摸鱼的模样,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你倒是很会找时机偷懒呢。”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郑清春却头也不抬,只是耸了耸肩,继续摆弄着手机!“上班摸鱼可是人生一大乐事,首领大人不会不理解吧?”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完全不把太宰治的调侃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来人正是中原中也。他与看过来的郑清春点头示意后,来到太宰治面前,脱帽行礼:“首领。” 太宰治在中原中也进来那刻,脸上的轻松的表情瞬间不见。看着眼前不在意他这个首领的存在,开始交接任务的两人,发声表示反抗:“可以注意一下我这个首领的存在吗?”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开口回答道:“这位还需要被贴身保护的体能e首领,好像没有发言权。” 中原中也是真的不是很在意他首领身份的一个人,他唯一能够给到的尊重仅仅只限于称呼,和不动手。 就和从前一样,只是身份的变化并没有让俩人的相处方式发生变化。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对于中原中也的回应豪不意外,还是故作生气地说道:“中也,你这样可不行哦,好歹我现在也是首领呢。” 中原中也轻哼一声,“首领又怎样?该说的还是得说。” 一旁的郑清春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不禁上扬,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也有着一种特殊的温暖。 尽管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之间经常充满了嘴炮和调侃,但藏在这背后的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和独属于他们的信任。 在与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告辞后,郑清春来到楼下寻找中岛敦。他觉得既然作为文野世界的主角,说不定能感受到什么不一样,哪怕被太宰治带歪进□□。 因为不清楚现在找的人在哪,又不在大楼里随便乱逛,便随手拉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 “知道中岛敦在哪吗?” “啊……”被拉住的人迟疑了一下,歪头好像在回想,回答道,“中岛先生,好像去执行首领任务去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在哪,不过你可以找找广津先生。” 啊,忘记老爷子了。 “谢谢。”郑清春拍了拍被自己拉住的小伙子,表达感谢。 在他往广津柳浪办公室走去时,还留在原地的小伙子眯起了眼睛。 这位从美洲回来的干部,身上的异能怎么这么奇怪。但又想到什么,小伙觉得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便转身往他原本要去的地方赶去。 郑清春来到广津柳浪的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被打开,广津柳浪那沉稳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津岛干部,有什么事吗?”广津柳浪问道。 呃,被比自己年长的人叫住干部,有点小羞耻呢。 广津柳浪昨天就已经接到郑清春回横滨的消息,所以一点都不惊讶,只是稍微有点好奇,为什么面前的干部在室内还要带着不透光的墨镜。 郑清春礼貌地笑了笑,询问道:“广津先生,我想打听一下中岛敦的去向,听别人说他去执行首领的任务了,想来问您是否知道具体情况?” 广津柳浪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中岛敦确实去执行任务了,至于具体位置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以他的能力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白色死神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郑清春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失望。他本想着能从这位主角身上得到点什么消息,但现在看来白费力气。 离开广津柳浪的办公室后,郑清春在走廊上缓缓踱步,思考着是不是该去侦探社一趟。刚拿出手机,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谈话声。 第26章 “你听说了吗,那个津岛干部回来了?” “就那个和之前首领走得特别近的那个,我怎么听说是被首领嫌弃才丢到美洲去打,好像还说一辈子也没别回来。” “我怎么没听过这个版本的,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你没看见今天津岛干部路过大厅时脸上带着黑不溜秋的墨镜吗,一看就是用墨镜遮住自己通红的眼睛。” 郑清春的拳头紧了又松,都快被气笑了。有种寡妇被造谣的无力感,真的让他很想把那边说话的人拉去打一顿。 但他不能,□□内部禁止打架斗殴,哪怕他是干部都不行。角落里的声音越来越远,只留下他在原地无能狂怒。 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拿起手机,和织田作之助联系。 第19章 [我回横滨了,见一面?] 正在侦探社整理往期案件档案的织田作之助听到手机响,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自己那个不错的网友干部。 停下手里的动作,回道:[现在吗?] 对面立马秒回:[如果可以的话,侦探社楼下咖啡厅。] 好吧,完全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织田作之助无奈地笑了笑,和坐在旁边的国木田独步打了声招呼:“国木田,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好。”国木田独步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但他的眼睛完全没有离开电脑。 织田作之助拿拉开自己书桌的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小说原稿。看着上面写着的内容,他突然有些期待郑清春看到小说的表情。 尽管不是第一个观看的,侦探社的人基本上都应该看过,给出的建议和反馈都是正向的。但织田作之助还是会对每一个第一次看到小说人都表情,充满期待。 织田作之助前脚刚走,江户川乱步就从会议室出来。环视了一圈,侦探社内除了被留下整理档案的国木田独步和织田作之助外,其他人都出外差。 好像没看见也应该在侦探社织田作之助,江户川乱步看向国木田独步:“织田呢?” “好像见朋友去了。”国木田独步有看见他拿小说原稿出去,应该是去看朋友于是这么回道。毕竟刚刚只是随意的一瞟,都能看见他脸上挂着的期待。 朋友…… 都不用江户川乱步仔细回想,都能猜到是谁。他每天都能看见织田作之助脸上挂着的开心,能让他这么开心的也只有那个被派去美洲的津岛干部。 啊,希望他们能相处愉快。江户川乱步这么想。 咖啡厅里,在给织田作之助发完消息后。郑清春便带起了一个耳机,而耳机接收信号的对面是首领办公室。 这是他在下属和太宰治汇报消息时,丢在太宰治椅子上的。不太清楚这个窃听器是否被发现,但现在还能听到耳机里传来太宰治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他姑且算还没被发现吧。 点的两杯咖啡被端上来,郑清春猛喝一大口来缓解自己现在略显疲惫的神经。他也只是在飞机上小睡一会,又和太宰治斗智斗勇几个小时熬到现在,他又不是太宰治那头猫头鹰。 “叮铃铃。” 咖啡厅的风铃声响起,大门被人推开。郑清春端着咖啡看过去,来人正是织田作之助。 他们见过面,所以并不会出现什么因为多久不见而不认识的尴尬局面。 等织田作之助坐下,便将手里的手稿放在桌上,哪怕脸上没有表情但郑清春能清楚看见那双茶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好吧好吧,他放下手里端着的咖啡,小心拿起手稿开始看了起来。 是个很不错的故事,郑清春有看过原世界大文豪织田作之助写的小说,每一本都挺好看的。 在文野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在远离□□纷争后,写出的温馨小说延续了本世界的特色。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短了。 郑清春意犹未尽的放下手稿,好奇的询问道:“所以下一章还有吗?” 织田作之助有些歉意地说道:“可能……得要段时间。”他知道自己写作慢,所以不敢随意应下。 “好吧。”郑清春有些小小的遗憾,毕竟这可是大作家的亲笔手稿诶。 但他还记得自己是带着事来的,于是小心询问道:“不知道,这个我可以带回去细细欣赏吗?” 似乎怕织田作之助不愿意,郑清春立马向他打包票:“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搞那种抄袭的行为。” 织田作之助无奈的笑道:“没事,你想看就拿回去吧。” 他没想到,看起来比他大的郑清春某些行为像十几岁那样。而且有人对自己的小说这么感兴趣,他也非常高兴。 “非常感谢。”郑清春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那么现在,关键道具get。 在欣赏过内容后,郑清春开始和织田作之助对之后的剧情开始大胆假设。这小说的内容和他之前看过的一本很像,所以说出来的内容非常对织田作之助的胃口。 “津岛,没想到我们能这么灵感相通。”织田作之助有些相见恨晚,就刚刚这一会的讨论,让他的灵感大爆发。 于是他歉意地向郑清春告辞,现在他的想将刚刚的灵感全部写进他的本子里。 “没关系,我也很期待接下来的故事哦。”郑清春笑着和织田作之助挥别。 看着没有被和自己聊天,织田作之助没来得及碰过的咖啡。找来服务员,给了一些小费又买了些东西,麻烦对方将东西送到楼上的侦探社。 织田作之助回到侦探社,坐到自己位子上后,就沉浸在自己的灵感海洋里,连大家在聊天的声音都没听见。 “看来织田收益颇多呢。”江户川乱步嚼着泡泡糖说道。 “啊,织田先生和朋友见面这么开心吗?”宫泽贤治之前在外面办案子,见到织田作之助这样有些好奇道。 “那可是给他灵感的人,毕竟进入了这种状态。”国木田推了推眼睛分析道。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讨论,坐在最外面的宫泽贤治走过去开门:“诶,是楼下咖啡店的。” 咖啡厅服务员举起手里提着的东西,朝宫泽贤治说道:“这个是一个先生让我送上来的。” 先生?宫泽贤治扭头对侦探社的大家问道:“你们有点东西吗?” 服务员见误会了,还不等里面的人回应,连忙接着说:“是刚刚和织田先生聊天的先生点的,说很高兴和织田先生聊天,点的咖啡没喝就麻烦我送上来了。” “还有这个。”服务员又举起另一只手,“他说这个是带给乱步先生的,已经付过钱了。” 原本还坐在椅子上观望的江户川乱步听到这话,嗖的一下突破自己的体能来到门口,接过服务员手里的东西。 “谢谢。”他可是个懂礼貌的人。 完成任务服务员便离开,留下美滋滋的江户川乱步和一堆糕点。 “看来是个不错的人呢。”站在一旁的宫泽贤治说道,能够精准确认乱步先生的喜欢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虽然乱步先生什么都吃。 江户川乱步赞同地点头,居然还想到诱惑他这个大侦探,真不愧是阴险的黑手党。 “好啦好啦。”江户川乱步抱着手里的东西,在经过织田作之助时将咖啡放在他桌上,“还是一个好的港口黑手党,不是吗。” “港口黑手党?”一直没说话的芥川龙之介问道,他一直以为织田作之助的朋友是一个普通的横滨人,谁能想到会是黑手党。 他对港口黑手党的感观不好,尤其是自己的妹妹被现在的港口黑手党首领带去□□。而他进入侦探社,也是为了有一天能把自己妹妹拉出来。 江户川乱步嘴里塞着糕点,只能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可没人说,当黑手党不是什么好差事,人都是想赚钱活下去的。 郑清春这边在拿到手写稿后小心收纳起来,放进自己特意跑回宿舍拿出来的公文包。 [想拿这个感悟太宰治?]888问道。 原剧情里太宰治好像从来没有看过织田作之助写的小说,这是打算来个提前感化吗。888想不明白。 “不。”郑清春否定道,他看着被自己怀里的公文包,“它还没到出场时间,提前出现只会打乱计划。” [好吧]888放弃挣扎[那我们接下来去哪,继续找中岛敦吗?] “不,不用找他了。”郑清春再次否认,眼色开始变得有些深邃,“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你是谁?” 他顿了顿,没有听见888吱声便继续下去:“从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我就感觉奇怪,为什么你消失了这么久,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 “我知道你会拿重要节点来忽悠我,但你怎么知道这是if线而不是主世界。” “又怎么老是在太宰治身上没有带着那本《完全自杀手册》时出现,明明之前说害怕被土著发现。” [我……]888尝试反驳,但他还没开始说些什么,就被郑清春一句话给堵死了。 “因为你就是那本会被世人疯抢的书,同位规避法则连你们这种都需要遵守。” [你很聪明,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露马脚了。]888承认自己有被吓到,因为它很少出现,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给人分析的东西。 第27章 郑清春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十字路口,平静地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就在888以为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时,他开口了,“从一开始你就已经在悄无声息的带动我对太宰治的看法,哪怕你没有出现。” 或许在888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其身上伴随着的能力在影响着郑清春。 郑清春对太宰治的感观从一开始就是漫画角色,哪怕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那也只是纸片人不会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第20章 但在日积月累的日子里,他察觉到了不对。他在慢慢的被世界同化的同时,能够非常感觉到自己对太宰治开始不一样的感觉。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般,永远将太宰治放在第一位。 愿意为他死为他生,这是他在见到太宰治时脑海里疯狂跳动的想法。 以前,郑清春就当是为了完成任务也没过多的去想。但现在,他觉得这样非常不对。他从开始就不是心甘情愿为了填补谁的死亡来到这个世界,而是被强盗般绑架过来。 还偏偏是以书为最主要的if线,其心思显然易见。 “我想,你的目的应该不只是引导我完成任务这么简单。或许,你还有着自己的计划。” 888沉默了片刻,它倒没想到在它私心投放的情感分子,居然暴露了自己,随后缓缓说道:[既然你已经猜到,那你应该也清楚我是文野世界的基石,而并非出现就只为了被世人疯抢。] [我需要能量,我也有自己需要做的事,主世界提供不了巨大的情感能量,所以我只能将你拖来这里。我是为了自己,我也想活着。] 888也不想干这种事,但它也没有办法。它已经够遵守《世界基石准则》,但所产生的能量根本不够它运转。 郑清春嘴角微微上扬,虽然没有让他挖出更多的信息,但这些也足够。接下来的世界还有很多,足够他挖掘更多。 “好了好了。”郑清春安慰起888,现在还不是他们闹崩的时候,“我也就随口一问,不要放在心上好吗。” 如果888有实体,它绝对白眼翻上天。这是不能放在心上的吗,它都快被吓停机了。 [哦。] 郑清春听着888有些“气急败坏”的语言,轻笑出声。“别这样,起码现在的我们还是一条绳索的蚂蚱不是吗?” 他想活着回去,888想要能量,相互制约的利益关系才会让合作愉快的进行下去。 街道上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外衣。郑清春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888,你说我们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呢?”郑清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想你不想知道……]888有点便秘的说道。 还没到它继续说些什么,郑清春口袋里的手就应声响了起来。 郑清春掏出手机,看着上面闪烁着的中原中也的名字和刚刚888说的话,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要不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再让我决定接不接?”郑清春和888打商量道,敏锐的第六感让他才恢复得差不多的心脏蹦蹦跳。 [不要。]888选择拒绝并不再说话,不过一瞬间郑清春脑海里便没了动静。 手机铃声还在不停地响,犹豫再三,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中也啊,什么事?”郑清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电话那头传来中原中也略显急躁的声音:“津岛哥你现在在哪儿,出大事了!” “怎么了?” “太宰治那个混蛋不知道发什么疯,跑到顶楼上来了。” 郑清春:…… 郑清春:? 等等,什么,顶楼?! 郑清春感觉自己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口老血梗在喉咙要上不上,感觉再来一点打击他就会血洒当场,然后转天上横滨头条社会新闻。 到嘴边的话,张了又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恍惚间郑清春听到自己说了一句,“马上回来”便挂断了电话。 脑袋到现在都还在嗡嗡作响,不得已郑清春只能蹲下身,降低自身海拔来缓解有些被重创的身心。 他以为早上的谈话多少能让太宰治打消或者推迟自己自己的计划,再不济就是按原时间进行。但谁能想到这家伙直接给他当头一棒,还把计划直接提前到现在。 郑清春真的想骂人了,骂娘的话在嘴边,没有发出声音的把太宰治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顿,气昏头脑的他完全忘了现在这个世界自己也算十八代里以内。 毕竟津岛家族的传代里,到现在都还没十代呢。 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而开始作疼的心脏,让他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摸着心脏,脑海里开始盘算这次太宰治的行为是为了什么。 从手机里翻到织田作之助的联系方式,单手逐字打下内容:[织田,很冒昧的询问一下,芥川龙之介还在侦探社吗?] 芥川? 织田作之助收到消息,抬头看了一圈好像确实没看见人。便侧身问坐在旁边的国木田独步:“芥川呢?” “不在吗?”国木田独步也抬起头,刚刚芥川龙之介还在和他们聊天来着,“可能出去了。” 他看着织田作之助点点头,问道:“怎么了?” “刚刚有人问芥川在不在侦探社。”织田作之助边打字回复边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国木田独步也就没再多问,继续忙起自己的事来。 [芥川出去了。] 织田作之助的消息给了郑清春最后一击,他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他就知道! 颤抖着手给织田作之助回了个谢谢后熄灭手机,郑缓缓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内部肯定已经乱了,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对。 街道上的人群依旧来来往往,阳光依旧温暖,但此刻还站在阳光里的郑清春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他紧握着手机,脑海中飞速运转着该如何解决。 唯一在混乱脑子里杀出重围的是那份,还抱在怀里的织田作之助的手稿,但突兀的出现只会适得其反。 “888……”郑清春在心中默念。他觉得叫888比叫书更能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然而,888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保持着沉默,在等待着他自己去解决这个难题。 完全违背合同呢。 郑清春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原本就不指望888,但他还是抱着微妙的希望,想着或许呢。 没时间想这些了,现在的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顶楼,阻止太宰治做出不可挽回的那件事。 不然不光他第一个世界就以失败告终落下阴影,导致888无法得到足够的能量,从而影响他之后世界。 这可不行,郑清春暗暗想道。 第28章 他迅速从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朝着□□疾驰而去。本来司机听到是□□的单子不太想接,毕竟普通人多少会嫌弃那地晦气。但在看见后座上阴沉着的脸,默默收了声。 司机有点怕自己一开口,后面的人心里不痛快就直接拿枪毙了他,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他还想活呢。 而郑清春坐在车上,并没有太关心司机的心理活动。在车子启动后便不断地思考着,该怎么劝说已经站在走向最后一步的太宰治。 明明人和织田作之助都还没见面,那该死的举枪都还没发生,怎么就想不开了。 他无比清楚太宰治的性格,想做的事十个中也都不一定拉得回来,尤其是决定的事情就更难改变,可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太宰治走向危险。 啊啊啊啊! 平日里在下属面前还能保持温润如的郑清春,觉得自己这一次去绝对会毁了自己在其他人心里的人设。 太失败了,等太宰治下来他绝对要把他暴揍一顿,谁来也能用。 出租车到达目的地时,郑清春掏出几张日元放在后座椅上便下了车。他当然看见司机脸上的害怕,□□的人谁不怕,所以为了让对方放心,钱放在这最稳妥。 随着他朝着□□大楼走去,电梯口处过去还算有秩序的地方,此时被一堆人围了起来。 站在最前面的是才找过没多久的广津浪柳,他带着一小队“黑蜥蜴”成员守着电梯口,防止有心之人混进入。 郑清春往前走了几步,大部分认识他的人都纷纷让出了路,“津岛干部。” 他点点头,衣角微皱的来到广津浪柳面前,刷脸成功走进电梯。随着楼层的升高,他的心跳不知为什么也越来越快。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但希望不是他想的那种。 终于,电梯到达顶楼,郑清春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反坐在边缘上的太宰治的衣角,身体被一半墙体遮掩,但此刻看到这一幕,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就连他平常惯会挂起的微笑都收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风呼啸着吹过,太宰治就坐在那,扬起的衣角似闪动的只有一翅膀,拥有独臂的翅膀的蝴蝶也活得不久。 离郑清春最近的是中原中,他就站在电梯口附近,听到电梯上来的声音转过身,脸上写满的焦急。 对于中原中也为什么站在这,郑清春太清楚了。不用想就知道,那边靠近太宰治的地方在进行什么,而太宰治又倚靠着首领身份让中也不要靠近。 而乖乖听话的中原中也自然不会靠近,那就不会促成第三人的条件。 第21章 但现在他来了,轻轻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以示安抚,“交给我”。便慢慢往那边看不见的地方走去。 他没有提带中也过去,本意是因为联系不上的888并没有告诉他,这三人并毁灭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没必要徒劳为自己找麻烦。 而中原中也也没有想太多,他清楚的知道会让他知道的自然会让他知道,不需要他知道他就当不知道。 在一开始他有想过开异能,猛的把太宰治那个混蛋先拉下边缘再说。但那混蛋死活不让自己靠近,说他一靠近就跳下去,这他哪还敢动。 要不是太宰治那身上的异能,他早把人推下去,让人好好感受一下自由落体的感觉。所以只能打电话求助。 但中原中也哪里知道,就在他联系郑清春的时候。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联系上了中岛敦和还是他们死对头武装侦探社的人。 他们在中原中也看不到的地方聊了很多,但传到他耳边的过于模糊根本分析不出了什么信息。 等郑清春到达他们面前时,他们三个人相对无言。只有太宰治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正巧,你也来看风景吗,津岛。” 津岛? 原本还沉浸在太宰治所说的话真实性的芥川龙之介抬头,看向织田作之助口中那个朋友、江户川乱步口中好的黑手党。 “我们得回去了,首领。”现在这种情况下郑清春怎么可能还在意人际交往,先把太宰治从边缘处骗下来再说。 “啊——”太宰治没说同意也没反对,只是注视着那双躲在墨镜下的眼睛,“把墨镜摘掉吧,你已经用它躲了我一天。” 郑清春轻抿唇,但他能够感受到在场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只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摘下墨镜,还不能表现出一点对这双眼睛的重视。 “这——”中岛郭呆愣地看了看摘下墨镜露出的鸢色眼睛郑清春,又看了看已经变换表情的太宰治。 没有墨镜的遮掩,这两人真的太像了。那独一份的瞳色也在提醒他们,这两人绝对关系匪浅。 作为□□内部人员的中岛敦,可没少听到第一干部和首领,在首领还没上位时的绯闻。但谁能想到不是情侣,是兄弟啊! 而局外人的芥川龙之介就看不懂了,对他而言无非就是兄弟或者有部分血缘关系的表兄弟,都可能遗传长得差不多像。但为什么站在他身边的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写满了吃瓜。 很吃惊吗?芥川龙之介有些疑惑。 他们都没见过曾经的郑清春,就连唯一见过的中原中也被阻拦在外。 那双相似的眼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如同透过镜子在与过去的自己对视。 “你变了。”太宰治开口,语气里带着笑意,但眼里的笑意并不到甚至带着一丝复杂。 风仍在顶楼肆虐,吹乱了郑清春的头发。他没有说任何话,但试探得往前走了一步,在没有瞧见太宰治反抗的意图后,直挺挺地走到太宰治面前。 但他没有动,也没有如同他自己想的那样把太宰治拉下来打一顿。只是在太宰治身边看了看,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上去。 这下,□□的大楼上坐着了自家干部和自家首领。 郑清春无视了另外俩人各异的目光,只是扭头盯着太宰治:“说了吗?” “啊——”太宰治装傻,“好像吧。可能说了又好像没说,不记得了。” 很好,有了这句话,郑清春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 郑清春无视坠楼的风险开始往后倒去,在太宰治都诧异的目光中,突然拉住他脖间挂着红围巾尾端,运用惯性带着他一起坠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第29章 郑清春的头发在风中狂乱飞舞,他的衣服被气流撕扯得猎猎作响。 太宰治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勒紧的围巾让他在半空中都呼吸不到多少空气。衣服和围巾在空中飞舞,衬得这一幕过分凄美。 俩人的身影在港.黑高楼大厦间迅速掠过,周围的景物都变成了模糊的线条。 下坠速度越来越快,和空气的摩擦让他们的皮肤开始泛起阵阵的刺痛感,似乎那风成了小刀胡乱割过俩人的脸颊,几乎要让人睁不开眼。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会迎来一个他们想象中的结局时,郑清春动手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太宰治想要控制郑清春的异能都得有肌.肤上接触,所以通过围巾作为介质影响不了郑清春使用异能。 火焰自手指间飞出,快速吞噬掉在他们下方处的大楼窗户玻璃,玻璃在高温的烘烤下,很快融成一滩滚烫的玻璃水。 而因为他们在掉下来时,没有进行任何助跑之类的拉开距离的行为,所以两人离大楼都很近。 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门遭了殃,修下来肯定是一大笔钱。郑清春脑子乱糟糟的想道。 丢掉没有打结的围巾,任由它随风飘落,就像是要丢弃因佩戴它所需要承担的责任。拉过原本佩戴着它的主人的手,抓住因玻璃消失而显现出来的小小展台。 本身自带的强烈冲击再加上一个成人的体重,哪怕现在的太宰治过于清瘦,其带来的重力也是不容小觑。 右手咔嚓一声,郑清春估摸着是脱臼了,但应该影响不大,左手上的伤口才是他疼痛的来源。 左手指关节因巨大的冲击力而泛起青白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手底下粘满了他熔掉的玻璃水,此时的它们仍然保持着被熔掉时的温度。 而原本在这层楼里办公的黑手党们,在郑清春成功在这层楼停下后,迅速展开施救。 首先被救上来的是在下方的太宰治,先不论身份原因。一直这样吊着,郑清春本就脱臼的手只会越来越严重,甚至落下一辈子病根。 所以在太宰治成功被救上平台后,郑清春脸上显而易见的露出轻松的神色,在等待其他人救援自己时,仰头迎接太宰治投下来的目光中充满的复杂。 郑清春的目光哪怕现在充满疲惫和不容察觉的疼痛,但仍像是两把不会熄灭的火炬,誓要烧尽太宰治心中无谓赴死的念头。 太宰治的眼中,复杂的情绪如漩涡般涌动,有对郑清春刚刚所有举动的惊讶、有对自己决定的动摇、还有一丝隐藏在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他们就这么一上一下的对视着,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已不存在,风声、呼喊声、喧哗声都已化作虚无,只有彼此的目光中充满的一切。 最后是太宰治选择移开了目光,往其他地方走了一步,他无法在这种目光隐藏起自己的不堪。就在他移开目光的那一瞬,他的有些被这些事情给震惊的大脑重新运作,一切只来得及叫一声:“趴下!” “碰!” 但似乎总是慢一步,又似乎命中注定。在他眼中成功依靠其他人站上平台的郑清春,在他的声音中似乎踉跄了几步,白色的衬衫逐渐被血色浸染。 本就疲惫的身体加上坠落的冲击,早就让郑清春没有反应能力。在泄力的同时,凭借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被波及到的太宰治。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情感,太宰治看不懂又似乎是大脑不想懂。郑清春的身体重新开始向后倒去,而扶着他的黑手党也仅仅是上任没几天的新人,早就在这一瞬间的变化里惊吓得一动不动,手无意识的放松完全忘记自己还扶着一个人。 而郑清春的手终究还是没能再抓住那仅有的支撑,被可怕的命运拉入属于他的结局。 太宰治眼睁睁地看着,大脑一片空白。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进入了倍速,每一个细节都清楚的印进他的大脑里。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要过去,但身边那些身经百战的黑手党们早已反应过来,牢牢拦着太宰治不让他前进一步。 郑清春的身体如一片枯叶般再次坠落,只是这次,好像在空气中消失了什么。 “所以,无论如何这楼必须死一个人呗?”早在重新坠楼时,郑清春的灵魂就被888拉入自己的虚无空间。 [嗯,既定结局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替命。]888想到什么,继续说道,[一会你还得回去扫个尾,等你咽气了我再回来接你。] “好。” 身体重重摔在地面上,郑清春咳出一口鲜血,感觉自己哪哪都疼,连呼吸都成了奢望。他感觉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半死不活的了,还得在所有人面前演戏,真够挑战他精力的。 眼前开始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太宰治就这么静静看着。太宰治很清楚,就算把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晶子请来,也不能将眼前的人救活,这是他一直都心知肚明的事。 郑清春的血液里流淌着他异能,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他的异能对他没效的原因。所以有时候,他都在避免郑清春受到比较大的伤害。 第22章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拯救郑清春。 太宰治走过去,蹲下身,轻轻的抹掉郑清春脸上留下来的血液。 被电梯卡在半路的中原中也三人,来到楼下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们都是在看见俩人成功获救后才选择坐电梯慢慢下来,中原中也也是看在有外人的原因才没有直接从楼下跳下来。但谁能想到就在这一瞬间能发生第二次转变。 三人里除了中原中也和郑清春接触多,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都和他交际不多,所以没有太多感受,最多感觉可惜。 但中原中也不同,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迈不出去靠近的一步。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向港.黑发起攻击。而且不管中没中在第一枪之后,攻击就没了动静。 扭开头,中原中也吸了吸鼻子,“我去找人。”拉住一旁的中岛敦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芥川龙之介左看右看,觉得自己这个外人还是先离开最好,毕竟现在成了港口黑手党内部的事情。 第30章 太宰治就在那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他比谁都清楚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是为什么,也清楚为什么一枪过后就不再继续。 他从一开始就对郑清春撒谎了,该说的内容早就被他告诉了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了。 太宰治算明白自己上顶楼中原中也绝对会向郑清春打报告,也明白郑清春绝对会救自己,所以他在背后又暗藏了一笔。 那是他留给自己的b计划。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太宰治的脑海中一片混乱,那些原本设计的万无一失的计划此时都化作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咳咳咳……”郑清春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消散,周围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就算在这种弥留之际中,郑清春也没用想自己的潜意识里的想法屈服,“首领……抱歉……” 太宰治沉默地看着郑清春,眼神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与无助,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掩盖掉自己这些行为。 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就这样静静地愣着。 他看着那双与自己相同的眼睛逐渐失去原本的色彩,那里面曾经住着燃烧着不灭的火焰,现如今正一点一点地熄灭。 “津岛……”太宰治终于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报纸。 你不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让他无法顺畅地呼吸——那是名为愧疚的情绪在作祟。 郑清春似乎想要努力地再看太宰治一眼,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然而,他已经没力气l,生命正一点一点从他身体里快速流逝。 “我……知道……”郑清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这几个字。 知道什么,太宰治不知道。因为此时的郑清春他已经陷入沉睡,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太宰治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又似乎这种疼痛与平日里的疼痛比算不上什么。但内心的痛苦已经远远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周围的黑手党们就这样看着,没有一个人提出将人送进医院。因为他们都清楚,尽管进行缓冲的楼层距离地面没有多高,但是子弹造成的贯穿伤就已经是救不了的存在。 更何况,还是在津岛干部本就不好的心脏处。 天空下起了雨,像是为这场意外而落泪。但今天的事情造成的影响,印在今天每一个在场黑手党的心里,是雨水无论如何都冲刷不掉的。 雨越下越大,有人出面劝太宰治回大楼避雨。 太宰治缓缓站起身,对来到他身边的黑手党吩咐道:“按规矩办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似乎刚刚在这表现的像小孩的人并不是他。但站在那的黑手党非常清楚,过多的关注会让死了的人死了都不安宁。 黑手党的世界里,肮脏的手段太多了,谁能保证不会出现一个控制尸体的异能者来攻击港.黑。 太宰治在雨中慢慢往大楼走去,雨水顺着他的发丝和衣角流淌而下。脚步一顿,他看见了那个被那人丢下来的围巾,在脏污的水坑里静静的躺着。 仿佛暗示着尽管有人将将他的罪孽与痛苦一并带走,但所留下的那深入骨髓的愧疚却永远如影随形。 回到大楼内,明亮的灯光映照出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太宰治已经没空去想那所谓的第三者论了,应该在他告诉中岛郭和芥川龙之介世界的本质时,并没有出现所谓的世界崩塌,他就已经不信了。 太宰治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将外界的一切喧嚣和纷扰都隔绝在外。室内的寂静几乎要将他吞噬,任由湿透的衣服紧贴自己。 看着手里的属于郑清春的血,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 —— 视线被遮住,完全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津岛修治只记得,自己被自己的兄长带着滚了几圈,他们在这个空间里唯一的一处大木箱子后停下。 粗重的呼吸声在头顶响起,浓烈而刺鼻的铁锈味充斥在他的鼻尖。 受伤了? 津岛修治没见过枪,但不代表他不能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但从这现在的情况分析,很快就明白是自己不知道的武器袭击了他们。 “别乱动。”秋山就这样抱着他,在他的耳边用气音说道。 胸口被射击到了,但庆幸不是贯穿伤也只有这一处。 抬起头环视周围,根本不可能有躲藏的地方,能够以那种角度射击到自己。 “呃……”躺在地上的人群里已经开始有人慢慢苏醒。,直这样坐以待毙也不是个问题。 津岛修治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我去吧,我个子小。” “不行!”秋山坚决反对,他不能在这种我明敌暗的情况下,让自己的弟弟去冒这个风险。 左手松开,在地上摸索了一圈。一块小石子被他捡了起来,往空中丢去。 “啪嗒。”只有那个石子落地的声音,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他们的幻觉。 “这是那?”人群里的一位少女发出了声音,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似乎并没有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浓烈的铁锈味同样引起了她的注意,摸向自己的腰间确认自己的武器还在后,小心地往铁锈味走去。 映入眼帘的是少女从来没见过,但那双有些溃散的标志性的眼睛,让她立马反应过来是谁。 “秋山哥。”他们都这么称呼这位哥哥。 听到声音,秋山看了过去。虽然没从自己的记忆库里寻找到是谁,但在听到这个称呼,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一松,就让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开始感到疲惫,眼睛开始一闭一合。 在看向来人时,秋山抱着津岛修治的手也就缓缓松开。所以在津岛修治眼里,第一眼看见的抱着自己的怀抱,已经被血液侵染。 津岛修治愣了愣,但转瞬发现秋山已经闭上的眼睛时,嘴快过大脑喊出来一句,“不能睡。” 这么大的出血量和出血位置,很难让人保持清醒。听到这种话,秋山脸上挂起了笑容,但还是为了让人放心,点了点头。 而少女也才发现被护着的津岛修治,“津岛修治?” “嗯。”津岛修治抬头看了一眼少女,便将目光收了回来。这个人他认识,旁系亲属不需要太多交往。 现在的他,更关心的是他那父亲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发现这里的事情。而那莫名其妙出现的袭击者又从何而来,又为了什么。 出乎津岛修治的意料,在津岛修和少女撕掉自己衣摆处的布料,来堵住仍然出血的伤口没多久,津岛家主就带着人姗姗来迟。 一见面,一直以没有表情著称的津岛家主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毛。循着声音看到自己孩子里,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一个满手鲜血但仍面不改色的。 他突然觉得,或许那个孩子可以替代掉已经在他这宣判死刑的秋山。 他完全无视掉另一个闪着亮晶晶眼睛看着的少女。因为想要进入主家,只要家主点头,那么她就有享不尽荣华富贵。 少女期望因为自己在救继承人的份上,自己敬重的家主能够将自己收到自己名下。 可她不知道,自己敬重的家主,已经将继承人当死人,完全没有想要救活的念头。 但在看见津岛修治直视自己时,那双明明是鸢色的眼睛却透着诡异的黑色,让他一时不敢对秋山做些什么。 朝旁边挥了挥手,让下人将秋山抬了下去后,便也转身离去,完全没有在意秋山的死活。 因为现在的他,对另一个孩子,起了更浓厚的兴趣,现在的死了就死了吧。 “没法救啊,修治少爷。”医生苦口婆心劝道,他们这些干医疗的都是以名在称呼这些大家庭里的孩子,“不是我们不想救,是根本救不了。身体里的血已经流出去这么多,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根本做不到。” 第23章 津岛修治就这么听着,旁边被通知过来的母亲早已经抹上眼角的眼泪。 “那……”母亲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但尽早的入土而安也是她这个母亲应该为孩子考虑的事情。 “不行。”津岛修治淡淡地说出否定的话,在母亲和医生都投来诧异的目光中继续说道,“他答应我了。” 秋山答应了津岛修治不会死,虽然这句话从来没有说过,但他就是愿意相信。 “唉。”医生无奈叹气,只当津岛修治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兄长离世。见劝不动,就将空间留给津岛母子俩。 “修治……”母亲斟酌着开口,“秋山他……” “我知道母亲,道理我都懂。能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吗?”津岛修治知道自己母亲在担心什么,还是耐心地安抚着母亲。 母亲点点头,往外面走去,一步三回头的模样说明了她的不放心。但她明白现在的津岛修治的确需要一个人静静,而她自己也需要找个地方坐一坐。 津岛修治拉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了上去,看着在床上静静躺着的兄长,思绪有些飘远。 其实刚刚他瞒着所有人一件事,他好像看见有小火苗从兄长身上漂浮着。 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所以现在的他要再确认一下。如果是真的,那么活下去也不是很难的事。 津岛修治一直知道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所以有空的时候他会尝试自己的不同的各种用法,现在是考验他实践的时候了。 如他所料,自己这么年轻还没有近视到出幻觉。在他面前,躺在床上的人整个人开始出现不属于人体极限的高温,就连坐在旁边都能感受到火焰打来炽热。 将手伸了出去,高温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让津岛修治顺利将自己的手搭在秋山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 一股说不上来的能量从他的身体通过手臂慢慢的流向秋山,整个过程进行的十分顺利,就连津岛修治都有些惊讶。 他通过那本从图书馆里翻出写着禁书的书得知,濒死之人或许可以靠着异能来保持另一个异能者所谓的生命体征。 津岛修治不清楚是否能够成功,但他知道如果不试那就真的只能迎接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津岛修治不清楚是否能够成功,但他知道如果不试那就真的只能迎接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他才不要。 这么想着,搭在手臂上的手转而坚定的拉住秋山的手,缓慢的释放自己的能力。 这几天里,除了每日过来送饭的母亲和下人外,再无任何人来到这间房间看望秋山。 就连应该和他们说清楚为什么会出现绑架事件和莫名其妙的袭击的父亲,也从未来过。 只有他们兄弟俩在这安静的房间,相互陪伴着。这几天里津岛修治除了每天的必须离开的情况下,几乎整日都待在房间里为秋山“续命”。 但秋山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就连母亲在送饭时明里暗里说着再放下去会不会臭的话题,津岛修治都当作耳旁风。 就在他如往常一样释放能量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都不用他站起身来去开门,来人已经毫不在意是否打扰到别人休息,猛得将门推开——来人正是津岛家主。 “津岛修治……”不用津岛家主说完,津岛修治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每次上下学堂,津岛家主总是有意无意地说着让他代替秋山的位置的话。 虽然这种一直养着不知死活的继承人,确实在社会上为津岛家赢得不错的名声,但不代表着津岛家主愿意一直这样养着一个“死人”。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口粮和资源,津岛家主可不认为自己会是个有良心的人。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打断了津岛修治准备说出口的话。他看向声音来源,满脸苍白的秋山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金色的眼睛似乎在说:看,我活过来了。 另一位在场的津岛家主则是不同于津岛修治平静的神色,展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给秋山检查的人和他说过,医疗不完善的情况下,人是百分百活不过来的。 没有充足的血源提供,没有技术高超的医生。只是这么静静地躺了几天,就活了?! 秋山许久没有被水湿润的嗓子有些沙哑,“父亲,修治好久不见。” 他还是给父亲留来一下脸面,毕竟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放弃了自己。 津岛家主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秋山,似是想到什么,转而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津岛修治,“你做了什么。” 肯定是他做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死而复生,这是不用否认的事实。在这期间唯一靠近秋山,力排众议也要把人留下来的只有自己这个孩子。 双眼里写满了狂热,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发现足够让津岛家更上一层楼。 津岛修治摇头,只是含糊不清地提到了几个地方,也没说是不是就说可能。 他不可能直接否认说自己不知道,那只会适得其反。活过来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含糊不清才会最大限度来一步步消耗敌人的精力。 津岛修治想离开这了,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等津岛家主带着人急匆匆带着人去津岛修治口中所谓的几个地方时。津岛修治和秋山兄弟俩正面面相俱,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秋山能够明确感受到身体的不同,以及身体里的某些东西与面前的津岛修治有很大的联系。 “你做的?”秋山问道。 “嗯。”和回答津岛家主不同,这次的津岛修治很利索的就认下了。 秋山轻抿有些干裂的嘴唇,“怎么做到的?” “异能。” 这个回答说出,津岛修治没有从眼前的人脸上看出任何疑惑和诧异,脸上甚至流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真厉害。”秋山抬起手,使劲揉了揉津岛修治的头发,“我们的修治原来已经长大成这样。” 津岛修治有些不好意思地拍开秋山的手,“别把我当小孩子了。” 秋山双手捧着津岛修治的脸,认真地说道?“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他现在被你暂时支走,但会发现问题这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我们就走不了了。” 他的想法与津岛修治不谋而合。 “我们能去那?” “先离开了再说,总有地方能收留我们不是吗。” 于是,津岛家族继承人与他的弟弟在今天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有他们的母亲会在夜里,望着一个方向默默流泪。 第31章 桥南快要气炸了,到底是谁把她刀拐走了,到底是谁!!! 新刀活动才出来几天,在一期一振每天的笑盈盈下,她累死累活安排刃去打活动,就是为了让藤四郎家族再添一员大将。 好不容易在前两天把刀搞到手,想着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活动期间摸鱼。但谁能想到这刃只是去万屋买个东西,还是有人带着的情况下怎么就被偷了,换谁谁都心梗。 今日近侍烛台切光忠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待自家审神者发泄完脾气,而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那台不断滚动的电脑格外显眼。 [论到底有多少受害者]hot [1楼]如题,今天就让我们来盘点一下,到底有多少婶婶被偷家了。 [2楼]啊啊啊啊,我要杀人了。到底谁偷走了我家乱,满级乱你不愿意练可以送我这来,我免费代练。为什么要偷别人家的,呜呜呜呜。 [3楼]我也是,我家巴主任才来本丸没几天就被偷了,呜呜呜呜,我不容易锻出来的。 [4楼]到底是谁,千刀万剐的家伙。时政不是说每个刀刀和婶婶都有链接不会轻易断开吗,为什么还有人偷刃,时政到底管不管! [5楼——楼主]据完全不完整统计,偷刀那家伙好像快全刀账了,就连刚出来几天的加藤藤四郎都被偷走了。 [6楼]这把加藤的婶婶实惨,这才几天就没了,不过加藤婶脾气真好,要我早杀进时政了。 …… 而灯火通明的时政内部也毫无头绪,万屋街道布满了时空摄像头,来维护每一个审神者的生命安全。 近几年安全防护措施到位,也没出现过多大的事情,最多也就是谁谁谁家髭切把谁谁谁家膝丸给欺负哭的小事。 怎么就突然给他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刚上任的政长急需一瓶无限氧气瓶。 “那把加藤的审神者怎么说?”因为是最近才丢的一把,想要找到切入点,只能从她下手。 “呃……”时政内部人员长谷部压切迟疑了一下,“那位审神者说,根据带加藤藤四郎出门的狮子王和不动行汇报,就是转眼的功夫刃就不见了。没有一点异常波动,像是加藤藤四郎主动跟人走的。” 主动? 政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有些奇怪。所有向时政投诉的审神者里,好像确实没有人一个说明人是怎么消失不见。都只是表明,突然不见。 第24章 其审神者和刀之间的链接也没有断,无限的给审神者刀还活着的希望。 到底是谁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 郑清春眨巴眨巴眼睛,确认自己不是瞎了,而是周围确实是黑色时放下心来。 888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将他一脚踹过来。什么也没说,什么资料也没有,全让他自己探索陌生的世界。 还是全黑的开局,真有意思。 摸了把胸口,从清醒过来时,自己那受伤集中点的位置就隐隐作痛,果然一手的黏糊和铁锈味。 不过不怎么疼,郑清春感觉现在的自己哪怕在受伤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保持精力充沛真是个稀奇事。 就在他试图从地上站起来时,旁边伸出来一只手按住了他,声音忽近忽远,“别动,他一会要进来了。” 不太清楚拉着他的谁,但声音有点耳熟,但无法确认。毕竟日本的配音演员配的也多,没看见脸就做不到完全对上号。 但同样是在黑暗里待着的人,语气里又带着对那位马上要进入这里的人充满着敌意,他姑且相信他,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果然,在他不再动弹后,那个人的手便收了回去。 大门被缓缓打开,阳光透过大门照射进来。那光芒先是照亮了大门附近的地面,逐渐蔓延让原本黑暗的室内也被温柔包裹。 但郑清春可不这样想,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在那个人走进来的那刻,自己的意识好像……好像消失了一样。 888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啊!!! 这是郑清春没意识后的最后想法。 来人撑着拐杖,一步一步来到郑清春身前。用拐杖将他身边的一把破碎的不成样子的刃拨到一边去,自己蹲下身,用手抚摸着郑清春的脸,嘴里念叨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念叨了不到十分钟,来人便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撒进来的阳光被施舍者收回,房间内再次陷入黑暗。 被标上破碎的刃正是刚刚拉住郑清春的刃,他挪动着自己的身体,用手拍打着郑清春的脸,“喂!” 郑清春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此时的他正在意识的海洋里苦苦挣扎。 —— “时政那边怎么说?”桥南看着被自己派出去找时政讨要说法的山姥切长义,朝自己摇摇头时就知道又是一场无功而返。 垃圾时政! 桥南在心内猛爆粗口,没办法,在场的咪酱和长义那一个都不允许她说脏话,就算再生气也不行,不然就是苛刻小零食。 作为审神者每天“劳心劳肺”的,要是被苛刻小零食,一天都活不下去。 跪在下方的狮子王和不动行光一脸愧疚的看着桥南,搞得桥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本来也不是他们的错,要是就此惩罚他们,搞得自己多亏待自己刃似的。 挥了挥手让他们都下去,留得烛台切光忠一个人在天守阁守夜。将他也赶到隔壁近侍待的房间后,桥南将自己丢进暖和的被窝里。 拿出手机,继续看起论坛。 [1658楼]所以时政那边到底怎么解决? [1659楼]我在时政打工的朋友告诉我,时政那边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敢明目张胆的去偷刀。毕竟如果是正规招进来的审神者,都有能力去锻出独属于自己的,没必要去偷别人的。 [1660楼]对呀,正规途径进来的都是良人,谁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1661楼]那怎么办,总不能就不管了吧。那些被偷走的刀占着链接,又不能重新锻一把出来。 [1662楼]楼上的,你的发言很危险哦。 [1663楼]有什么问题吗,本来就是啊。刀丢了找不到,但链接一直在。我们不可能为了一把不知死活的刀,然后一直不去重新锻吧,总有活动去打。 看到这里,一直爱惜自家刀的桥南忍不下去,直接激情开麦。 [1664楼]我呸呸呸,你是什么垃圾,也配当审神者。东西丢了应该想的是怎么去找,而不是想着重新锻出一把新的。狗都有感情知道对自己的主人吐舌头,难道你连狗都不如吗,垃圾。 [1665楼]支持1664,举报1663。我家博多被偷了,我都没想着再锻一把,来过马上要来的地下城。你什么货色敢这么说,跟着你的刀刀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1666楼]举报举报。 [1667楼]举报+10086。 …… 桥南骂了一顿,总算把自己心里憋着的给发泄了出去。 躺在床上,重新思考接下来的工作。狮子王和不动行光的心理疏导交给那几个每天闲的喝茶的去解决,藤四郎那边自己该怎么说呢。 一期在新刀到本丸当天,就带着一队藤四郎家的小短腿出去远征了,所以并不知道新刀的存在。所以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这个事呢…… 桥南知道,只要自己下令让所有刃不要在他们面前提这个事,肯定会不知道,但保不齐三明那张嘴会不会给她来个背后一击。 啊啊啊,好烦啊!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的烛台切光忠的声音,“阿鲁基,早点睡,明天还要去时政开会。” 桥南瞬间老实,她在本丸第一怕三明,第二怕就是咪酱。前者笑眯眯的往她心窝子里捅刀子,后者笑眯眯的掌管着她的饭菜,俩个都得罪不起。 于是桥南板板正正在床上躺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早上的空气里带着泥土的清香,本丸也早早的热闹了起来。刀子们大多不需要太多的睡眠,再加上那几个需要修行的刀,桥南也被迫养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作息。 打着哈欠坐在大广间主位,看着下面的大家嘻嘻闹闹,也是一种乐趣。 坐在桥南旁边的是今日近侍前田藤四郎,在桥南的本丸里近侍是一个月一换,频繁的换动会让近侍无法完成工作和配合审神者,而昨天正好是烛台切光忠近侍的最后一天。 “前田,一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来着。”桥南叼着筷子,盯着眼前的拉面问道。 “今天晚上,阿鲁基。”正替审神者剥虾的前田回答道,“阿鲁基有什么事找一期哥吗,我可以替阿鲁基转达。” 啊,晚上啊。 桥南摇摇头,表示不用。接过前田递过来的虾,放进嘴里。开始加速消灭眼前的拉面,因为她已经感觉到汤底已经变冷了。 带着前田去外时政之前,桥南拿出一张符纸贴在前田身上。在看见贴上去那刻便消失不见后,满意地点点头。 “阿鲁基,这是什么?”前田有些好奇地问道,是他没在本丸见过的符纸。 桥南并不精通这些东西,但她认识精通这些东西的大佬,所以这些东西从来不是稀缺货。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什么保护的吧,我也不太清楚。”这些符纸是她的大佬朋友南香给她的,说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保证刀剑的安全。 她想着上次也是外出导致丢刀,所以防范于未然吧。 前田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毕竟阿鲁基不会伤害他们的,她对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好。 来到时政大厅,里面的人比桥南想象的还要多。在来之前,他和那个贴吧主聊过,对方说大部分丢刀的都收到了邀请。但她没想到这“大部分”是这么多啊。 拉着前田往角落站去,她不是很高,前田也不是很高。为了避免出现踩踏事件,还是角落适合他们这种矮个子。 “各位!”站在最前方穿着工作服的时政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大声地喊着,“能不能让鄙人说句话!” 见周围声音小了下来后,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要是一直这样扯着嗓子喊下去,明天嗓子绝对报废。 “咳咳咳,是这样的。关于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时政这边已经有了进展。但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所以请问是哪个审神者丢了一把加藤藤四郎。” “就是那个活动新出的刀,麻烦举一下手好吗。如果您的身高不够,可以让您的近侍替代,麻烦了。” 桥南感觉自己有被羞辱到。 第32章 桥南比划了下自己的手臂, 确定自己在自家刀子们带着运动下,确实有了些肌肉,低着头对前田说, “要体验举高高吗?” “诶……”其实在桥南比划着自己时,前田就猜到她要干嘛,但是让阿鲁基举自己什么的,感觉好羞耻。 桥南以为前田不说话事不愿意,便蹲下身,“放心啦,你家阿鲁基很厉害的。”说着,努力挤出自己并不算大的肱二头肌。 “其实,阿鲁基并不矮,举手工作人员完全可以看见的。”前田委婉地提醒道。虽然桥南155的身高在周围都是高个子的情况下, 确实不高。 但不代表举起手完全看不见, 工作人员的话一看就是说给那些幼年审神者听的。 时政一如既往的雇佣童工呢。看到站在他们旁边被鹤丸国永抱着的小小审神者,前田这么想着。 第25章 “好吧。”见没骗成功, 桥南失望的站起身,举起手。 桥南当然知道那话说给谁听的, 但她就想抱抱前田。小短腿什么的, 超可爱。 她才不承认自己这样很像变态呢。 在桥南举起手的瞬间, 站在最前面的工作人员就锁定了她。扭头对站在身后的一文字则宗, “864房间, 麻烦您带着哪位审神者过去啦。” 一文字则宗点头, 往人群里走去。见他离开, 工作人员举着喇叭继续说道, “那么麻烦剩下的审神者跟我去侯厅等待。” 说完, 跳下为让他成为所有人中最高最显眼的箱子, 带着人身后的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桥南见一文字则宗在自己面前站停,“幸会,审神者。” “叫我桥南就行,我能叫你一文字吗?”桥南主动将称呼提出来,毕竟在本丸有一个一文字则宗的情况下,很难还能在外面叫他们的全名。 “当然,桥南审神者,这是你的自由。”一文字则宗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那么请俩位跟我来。” 一文字则宗在带着两人前往864房间时,为两人讲解为什么要找他们。 “加藤藤四郎找着了。”刚开口,一个重磅消息就砸进桥南心里。但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样,一上一下。 “但是他的情况不太好,身上布满了那种气息。”说到这,一文字则宗顿了一下,垂下眸看了眼桥南的反应。 话不用说太明,有些东西不全部说出来也会让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皱起眉头的桥南听出来了,但是她没想到是这种结果。那把加藤藤四郎距离丢失时间连十天都没有,最多四天。哪有暗堕这么快的,又不是拍戏。 时政内部有拍个一部《如何预防暗堕刀剑男士》的宣传片,里面解释到最算最快也要一个星期才能完全暗堕。 这就是桥南想不明白的事,她看向停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的一文字则宗,主动抛出话题,“时政怎么想的。” 一文字则宗满意地点点头,这种话题还是得审神者主动提才最合适,不然就涉嫌违规,“我们想让你先靠近他一试,看能否从他哪里知道其他刃的信息。” 桥南还没说什么,前田先开口回答,“阿鲁基,不可以。”虽然那个加藤藤四郎是他的兄弟,但这种提议已经再威胁到阿鲁基安全的界限了,谁也不能保证可能已经暗堕的刀剑的危险性。 桥南沉思,也没说同不同意。一文字则宗看了眼站在桥南身后的前田,又看了眼正在思考的桥南,“那麻烦审神者好好想想,我就先走了。” 见她没反应,便和前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离开。 前田点点头,一文字则宗走远后。但担心地看着桥南,“阿鲁基……” “没事。”桥南打断了前田后面的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见一面的,不为了别的也得见一面。” 前田轻抿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毕竟桥南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会保护好你的阿鲁基。” “当然啦。”桥南笑道,“我们前田可厉害着呢。”极短可不厉害吗,刷刷的。 桥南呼出一口气,伸手搭上门把手,轻轻地扭开后将门推开。原本站在她后面的前田,已经换到了她前面,保持着警惕模式。 门被打开,入眼的就是干净整洁的空间和一位坐在中间低着头,灰色短发的少年。少年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入,仍然保持着自己的动作。 见到这副模样,桥南回忆起加藤藤四郎的官方信息。 加藤藤四郎作为短刀,在现世后第一个主人是加藤清正。在加藤清正手里,不到几年加藤藤四郎的名声迅速在武士阶层名声远扬。[注1]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藤藤四郎在不同的武士家族中流传。在室町时代,它成为一位大名的心爱之物,这位大名对这把短刀爱护有加,甚至专门为它打造了一个华丽的刀鞘。[注2] 在江户时代,加藤藤四郎依然被视为珍贵的宝物,被收藏在一些著名的武士家族中。[注3] 桥南记得好像还有提到,在某段时期里持有加藤藤四郎的主人,和持有白山吉光的主人关系很好,还经常一起切磋来着。 那应该和白山关系很好,桥南这么想着,或许之后可以让白山来做心理疏导。毕竟有接触过的刀剑,带来的是过去浓厚的记忆和感觉,开导应该比瞎摸耗子来得快。 “嗨,加藤藤四郎。”桥南往前一步,主动打起招呼,企图让低着头的少年能抬起头来。 但很可惜,少年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就这么一直静静的低着头,一动不动。 真难搞。 桥南拉着前田走到那块明显作为隔离到玻璃前蹲下身,抬头,正好和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的少年的眼睛对视上。 那双黑色瞳孔里似乎没有白色,黑的让人害怕。就这样愣愣地盯着地面,像是要把地面看出一个坑一样。 桥南挠头,看向因玻璃出现而稍微松口气的前田,“怎么办啊,前田。” 关于话疗就是她的死结,哪把刀剑出现心理问题,她都是直接让那些年岁高的解决。真让她一个人面对,真的做不到啊。 “阿鲁基,要不试试链接?或许他对这个有反应。”前田提出建议让桥南试试。 桥南觉得有道理,闭上眼感受自己的灵力和放在本丸天守阁的刀账的联系。 果然,一直低着头的少年缓慢地抬起头,不再关注地板。转而直愣愣地看着桥南,嘴里上下轻动,似乎在说什么。 “他在说阿鲁基。”前田为桥南答疑解惑,作为短刀他的听力杠杠的。 “那就说明他记得我。”桥南觉得这是成功的一大步,看向少年将自己脸上的开心对着他,“加藤,还记得我吗?” 桥南看见少年点了点头,虽然很轻很慢,但她看见了。 哦耶,原来她也适合心理疏导呢。 桥南还没继续乘胜追击,原本保持沉默的少年开口了,他在那一直絮絮叨叨着什么。桥南听不清,就转头看向又回到她背后的前田,但她从前田的脸上看到了震惊和严肃。 这下不要说,桥南就明白加藤藤四郎说些什么东西了。 “黑色……破碎……人……好多……想活……” “死了……死了……压迫……救……救……” 【作者有话说】 注1.2.3:纯属虚构,不考究真实历史 第33章 “加藤……”桥南想说些什么, 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斟酌半天憋出来一句,“能和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少年没有接话, 只是沉默地将目光投向了前田。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同为粟田口制造,在视线对上的那刻就读懂了对方想说什么。 “阿鲁基,闭上眼睛吧,用链接,现在的他说不了多少话。”前田对着桥南说道,用最简单的话语来解释。 “好。”桥南不疑有他,很快闭上了眼睛。 在已经全刀账的刀账里找到属于加藤藤四郎那页,一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幅标注线路的地图,以及写在上面的一句话。 [救救他们。] 桥南猛的睁开眼, 那副地方仿佛仍在她的眼前晃动。她急忙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工作笔记本上撕下一页, 趴在地上画了起来,努力的不放过一个细节。 停下笔, 看着眼前绘制成功的地图,桥南松了一口气。这个地方没有离开时政的管辖范围, 他们还有应对措施。 桥南站起身, 将地图小心翼翼收了起来。现在的她最重要的是和时政的人碰面, 并将地图上交。 桥南深深地凝视了眼少年, 嗓音温柔的和他保证, “我们一会过来接你回家, 加藤。” 说着, 她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用手指在上面小心翼翼画了一个笑脸, 和写上自己的名字后, 便带着前田离开。 桥南想告诉他, 现在的他很安全,最后也会回到那个温暖的大家庭里。 “阿鲁基……”前田想说些什么,却被桥南打断。 “前田,我知道。”桥南心里清楚,知道带加藤藤四郎回去要面对的是什么问题,但终归是自己的刀剑,没有随便就熔掉的理由。 尽管时政的意思就是这样,毕竟分灵那么多,只要链接断了总会再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但桥南觉得,总有不一样的地方,每一个分灵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先带回去再说吧,大家总有办法不是吗。”桥南脱掉手上带着的手套,从口袋里掏出时政下发的电子产品,找到一个联系人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喂?” “白工,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 看着眼前的玻璃,透过玻璃反射出来自己不算太清楚的模样,郑清春发现自己好像又变矮了。 而且腰间空空的,他总感觉这里应该挂着把一把刀才对。不过,因为事态不清楚说什么样的,索性就在原地一动不动,开始小心的打量起周围。 第26章 在面前的那块玻璃上,有一块明显是有人哈气的痕迹,上面还写着字——桥南。 一个不怎么耳熟的名字,不过看样子,在刚刚那段时间里,应该有人和他在这间房间里共处过一段时间。而这块玻璃一看,就是为了保护对方而建立的。 看来,事情开始朝着他越来越不眼熟的方向发展了。 郑清春开始思考起其他的,现在的自己好像有点记忆短缺了。明明在他上一次有意识时还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但重新睁眼又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 还没等他想明白,眼前关闭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少女和一位少年? 应该能这么形容,因为郑清春已经看到了那自己唯一眼熟的军装,和那标志性的短发。 哇塞,前田藤四郎。 郑清春玩过刀剑这款游戏,作为有过几年审神者经验的他,一下子就认出来前田藤四郎的身份。 那他就开始大胆猜起自己的身份,遵守伟大的同人守则:在刀剑的世界观里,如果穿成审神者的,只有温馨的日常剧本和救赎暗堕本丸的救赎剧本;如果是穿成刀剑男士,那剧本是一个——那就是暗堕男士被审神者和本丸大家救赎。 显然,郑清春觉得自己不会是第一个,面前的少年明晃晃穿着审神者巫女袍,和那标志性的护神纸,都不用多想就知道对方什么身份。 而桥南在和时政那边聊清楚后将地图交给对方,让时政对其进行搜查便不再多管。而是顺势提出,要把自己的刀剑带回家。 “什么?”听到这话,原本还在看地图的政长抬起头,看向面前半大点的少女,询问道,“那把快暗堕的加藤,带回去?” “嗯。”桥南点点头,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 这下政长觉得还是眼前的事比较重要,他先是将地图拿给站在一旁的一文字则宗,让他和护卫队去商讨计划。 随后,双手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桥南,再次询问道:“带回去?” “政长,不用再重复了。加藤无论如何,我都要带回去。” “你知道带回去的下场吗?” 桥南点头,“我知道。但我更清楚不带回去的后果。” 暗堕的刀熔掉的步骤比直接熔掉要多一步,那就是得将身上的气息全部洗干净才可以,这样才能保证在回归本灵时,不会污染本灵。 但清洗要多久,这完全是无法估量的数字。在这期间,那种感受的清洗宛如用钝刀生割肉般。桥南不忍心让加藤藤四郎去体验这种结果。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将刃带回去。 “可以。”政长在思索片刻后,答应了桥南的请求。他是觉得,这把加藤藤四郎逃出来的都带着暗堕的气息,那那些留在那的会不会也有或者更严重。 时政不可能都将他们一直留在时政内部,这不仅是一个大工程还会耗费大量金钱,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所以还不如让他们回到自己的主人身边,让他们的主人先进行调养,不行再送回时政也可以。 但还是得保证审神者的人身安全,所以政长从自己的抽屉掏出来一个小手铐丢给桥南,“但还是有要求,这个东西得24小时带着,时政这边会24小时监督。” “好。”桥南看着手里的手铐,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地来,朝政长点点头便离开。 所以在带着手铐重新回到864房间时,看到的了不一样的加藤藤四郎。 说不上来的不一样,就感觉现在的他好像要比之前的他,要有生机不少。 桥南走到墙壁旁,在墙壁上找到一块凹凸点按了下去,那块横在他们中间的玻璃缓缓上升,直至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有过。 一直保持防御状态的前田,警惕地盯着面前呆呆得看着升上去的玻璃的加藤藤四郎。 而此时的加藤藤四郎本藤的郑清春,则是在感叹这个世界的科技真发达,完全没有注意到前田。 第34章 “哇塞。”郑清春忍不住感叹出声。 桥南这下是真看出来不同了, 刚刚和她面对面的更像是一个阴郁少年,现在的更像一个普通的少年。 扭头和前田藤四郎对视一眼,谁也没说什么, 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桥南开口问道,“加藤,你现在是好点了吗?” 听到问话的郑清春一愣,在场只有三个人。开口的是审神者无疑,前田藤四郎的身份也不用质疑,那这个加藤叫得只能是自己。 但是郑清春还发现了问题,他们脸上写着的表情非常不对,似乎现在的自己和刚刚与他们见面时,所表现得不一样。 于是郑清春只能打起哈哈, 因为他也不知道刚刚得自己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的,我感觉现在要好多点。” 桥南眼色一凛, 这语气绝对不对。虽然她没接触过几天加藤藤四郎,但不代表她没看过那个现世语—— [我是加藤藤四郎, 战斗于我, 如宿命之约。无需多言, 我自会为主斩断来敌。] 但是链接明确的在告诉她, 眼前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确实是她家的。可这和时政宣传的加藤藤四郎对不上, 难道是暗堕延迟影响的原因, 可没听说过会有这种说法啊。 桥南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还是将手铐交给了前田藤四郎。 前田藤四郎接过手铐, 了然地来到郑清春面前, “这个保安全的,我们带你回去就得带着,兄弟。” 郑清春点头,不用多想就知道保护的人是谁。而且现在的他疑似拿着的是暗堕刀剑的剧本,拿个东西防着他也是正常的。 不过,加藤?兄弟? 和前田藤四郎是兄弟那只能是粟田口家的,但他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把刀。新上的活动他不知道,还是虚构的。 唉,虽然888欠揍,但该给的还是得给啊,人审神者都怀疑自己了。 将手铐在手上戴好,郑清春明显能感受到原本身体内流动的灵力,开始变得缓慢。但对自身影响不大,除了手上的存在感甚至可以说没有。 摆弄完手铐,抬头看向桥南。郑清春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得表露一下军心,“阿鲁基。” 少年的呼唤如同春风吹过发梢,与那些粟田口家那些短刀的叫法完全不同。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是不一样的体验。 好吧,桥南承认,喜新厌旧说得就是她。和本丸其他刀剑们生活久了,感情已经变成了亲情。 而只要有新刀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自己多少会偏爱一点新刀。但时间不会太久,不然会被讨伐的。 桥南甩了甩脑子,将自己脑海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甩出去。带着前田藤四郎和郑清春前往时政的中转站,在那里通过时空转换器回到他们的本丸。 走过的路不远,但难免会遇到一些今天在时政办事的其他审神者,况且今天人本来就多。 得益于短刀优秀的听力和侦查,郑清春听到有一些审神者在一边小心的打量自己,一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这是那把被偷的加藤藤四郎吧。” “应该是,今天好像没看见那家带加藤藤四郎出来。” “所以说找着了?但是工作人员不是说还要几天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加藤藤四郎自己跑出来的也说不定。 “也是。” …… 诸如此类的话题全部涌进郑清春到耳里,但这些已经算是说话好听的了。总有一些人抱着最坏的恶意去揣测所有人,他还听到有人说这一切都是他和那些刀剑的自导自演,就是为了引起审神者的注意。 通过这些人的对话,郑清春整明白具体情况。也就是说,原来他待着的那个黑黑的地方,关着很多刃。而每一个都是被偷走,至今下落不明。 郑清春想做些什么,但他完全回忆不起什么东西。唯一还算有印象的,就是那个拉住他,提醒他别乱动的刃。 但他根本不知道会是谁,唯一能寄托的就是,在他失忆的前半段时间,自己的新任阿鲁基,能获得足够的信息。 = 通过中转站的时空转换器,他们很快到来到了名为1184的本丸。 刚落地,站在最前面的前田藤四郎拉了一把没反应过来的郑清春,让他躲开扑过来的刃。 “乱,不可以这样哦。”桥南望着因扑任失败,有些伤心的乱藤四郎,教育道。 “好的,阿鲁基。”乱藤四郎很快收起脸上的沮丧,好奇地打量起躲在前田藤四郎背后的刃,“这是谁?” “啊……”桥南不知道该怎么和乱藤四郎解释,因为在看到乱藤四郎的时候,她就知道原本晚上才回来的远征队提前回来了。 而乱藤四郎正是和一期一振一起出去远征的刃之一,也是不知道加藤藤四郎存在的人。 不过,不用桥南想太多。聪明的乱藤四郎在没有听到审神者的答复后,便注意到郑清春身上穿着的作战服上的刀纹。 “啊,粟田口家的,这刀纹看起来像是加藤的!”乱藤四郎有些兴奋,毕竟在他们离开前,本丸还没有加藤藤四郎,“我这就去叫一期尼!” 第27章 “诶!”桥南都还没来得及阻拦,乱藤四郎已经操纵着自己短刀的机动离开现场,只留下其他看热闹的刃。 手掌拍了一下眉心,只能无奈的先带着刃去天守阁,再去想其他的事了。 “走吧。”桥南对着前田藤四郎和郑清春说道。 前田藤四郎点点头,拉着郑清春一起跟上桥南的步伐。 郑清春不知道自己又怎么了,在落地本丸时。自己开始没由来的疲惫,连有人朝自己扑过来的没有反应。 就连刚刚桥南对他们说话,他都无法让自己给出任何反应,只能浆糊着脑袋,被动都被前田藤四郎拉着走。 到了天守阁,郑清春和前田藤四郎一同跪在下位。不同的是前田藤四郎是在靠近审神者的位置,而在他的背后挂着整面的帘子,而帘子后才是审神者的个人空间。 桥南在后面将办公桌上的东西整理好好后,便翻起来刀账,翻到加藤藤四郎那页,仔细看了起来。 初始值在短刀内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极化后会有多大的变化。那就先在本丸内养养数值后,再让短刀们带他出去刷经验。保守估计,一个月后就能送去极化。 就在桥南计划着怎么最短时间给郑清春刷数值时,乱藤四郎带一期一振到天守阁外等候着。 “阿鲁基,我带着一期尼和三日月殿来了。” 三日月?三明这坏老头子又想来干嘛。 第35章 但既然来都来了, 总不能将刃赶回去吧。桥南无奈喊道,“都进来吧。” 门被缓缓拉开,门外的三人依次走了进来, 同郑清春跪坐在一处。 来的路上,一期一振就听乱藤四郎说清楚了来龙去脉,知道本丸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自己又多了个弟弟。虽然活动是他催促审神者完成,但他没想到会那么快。 只是一想到乱藤四郎说的那些情况,一期一振一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加藤尼好像有点不对劲,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还是前田尼拉了他一把才躲开我的。”] 所以就导致一期一振在进行跪坐的同时,小心地偏头看向在他左边的郑清春。 而此时的郑清春,脸上已经被疲惫挂满了全脸。郑清春觉得自己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觉, 马上要猝死的状态。 但是身体里的灵力精力却又充沛的让他脑袋发昏, 再加上灵魂深处的困倦,让他根本不想动弹。 两股感觉在身体里来回交织乱窜, 搞得郑清春一点表情都不想做,就静静的坐在那, 等待桥南的指示。 看到他这副模样的一期一振, 脸上浮现出担心。 而在场唯一一个是自己溜达到天守阁的三日月宗近, 脸上仍旧挂着日常笑容, 但那双盛满月色的眼睛里,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亲爱的三明同学, 我怎么记得您老今天好像是马当番吧, 怎么到我这来了。”桥南看着没有受帘子影响, 在她面前仍然清楚无比的众人。 “哈哈哈哈, 让我这一个老爷爷去做这种事, 难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呢。” 桥南翻了个白眼,她猜这刃肯定又成功忽悠那个天真的刃去帮他干马当番去了。真是的,每天净想着怎么逃番,数值是所有刀剑里唯一一个不见涨的。 摇摇头,桥南也奈何不了他,便不再多问。而是看向一脸紧张的一期一振,“加藤的住所,就麻烦一期先收拾出一单人间出来。先不入粟田口部屋,但最好还是在附近,方便你们带加藤更快融入本丸。” 暗堕的气息虽然被压制了,但还是得以防万一。等什么时候好了,再入部屋也不迟。 “是。”一期一振没有多想,只当这是加藤藤四郎刚来本丸,不太适应和好多人住在一起。 “dong!” 郑清春实在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倒去。他也不在意是否有人能扶住他,就坐在旁边的三日月宗近,别看刃笑呵呵的,心心里的那把小算盘有多响,他这个前审神者能不知道吗。 就算每家都各自的不同,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这家伙本质就是个白切黑是不会变的。 “加藤!” 在倒地的下一秒便被三日月宗近捞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桥南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从帘子后出来,来到他们面前。 蹲下身,伸手搭在郑清春手臂,通过灵力去探查身体情况。 几分钟后,桥南一脸古怪的收回手。无论灵力怎么给她反馈,都出的结论都是非常健康,并没有找不出为什么会出现突然昏倒的原因。 抿了抿唇,桥南让乱藤四郎和一期一振先将郑清春送往手入室,又让前田藤四郎陪同他们一起,等她一会过去。 等人都走后,桥南盘腿坐下。与唯一被她留下的三日月宗近面对面坐着,“看出什么来了?” 虽然三日月宗近经常逃番,但作为她锻出来的第一把太刀,心里还是对他绝对的信任。 “哦呀,阿鲁基也看出来吗。”即便谈到正事,三日月宗近脸上仍挂着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加藤藤四郎身上藏着的秘密很有趣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带回来总比丢在时政好。你也知道的,时政再人性也是人在管理,不会太在意刀剑的生死。” 桥南是真的很在意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这个东西疑似被调换,但她仍会在他露馅前对它保持好感。 在半路出家成审神者之前,桥南的所有玩偶她都保管的很好。哪怕成为审神者后,不再经常回家,但那些玩偶依旧安静的躺在她现在的床头上,从未抛弃。 “那接下来怎么做?”三日月宗近有些好奇,面前这个算他带大的小孩能说出什么打算来。 “emmm……”桥南沉思,“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真有问题,不是还有你们嘛。” 这是她最大的底气。 三日月宗近无奈笑了笑,站起来,对坐在地上的桥南说道,“那么,就请阿鲁基好好努力。老爷爷的我可要喝茶去了,今天的天气可真好。” 说完对桥南一拜,便毫不留情地离开天守阁。只留下桥南在后面愤愤不平地喊道,“三明,明天我就丢你去远征,时间最长的!” 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扭头看向窗外。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挂在窗边的小短腿们做的风铃,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动,发出清脆的响声。空气里的泥土和花草的清香也随着微风吹拂过桥南的鼻尖,她单手撑着侧脸望向窗外,心想三日月说得对—— 今天天气真好。 = 手入室这边,一期一振将郑清春放在修复床上。此时的郑清春双眼紧闭,像是没有生气的尸体一样躺在那。 “我不在本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一期一振很快就意识到在他们出去远征的那段时间里,本丸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向前田藤四郎,希望能从自己的弟弟口中知道些什么。 “等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一期。”桥南刚推开门真,就听到一期一振的询问。见前田藤四郎一脸为难样子,便主动将话接了过去,“相信我好吗。” 听到这样的保证,一期一振看着桥南点了点头,“我相信您,阿鲁基”。 不可否认,在他第一次降临这个本丸时,他的欧豆豆们已经全部集齐,并且都被照顾的很好。他不能因为这一件事,让真心待他们的主君伤心。 就在他们谈话间,原本紧闭着眼睛的加藤藤四郎缓缓睁开双眼,歪头看向说话的地方。 “感觉怎么样,加藤尼。刚刚你突然昏倒,吓到我们了。”离他最近的乱藤四郎率先问道。 加藤藤四郎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将目光放在桥南身上:“抱歉,让阿鲁基和你们担心了。” 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事就好。”桥南摆摆手,“那你们聊吧,我就先回天守阁了,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呢。” 等桥南离开后,一期一振对乱藤四郎说道,“那麻烦乱带加藤去休息,我去厨房帮你们把晚饭带过去。” 本丸晚饭时间一向早,折腾的这么久已经临近吃饭时间。考虑到桥南单人间的安排,一期一振觉得还是慢慢让加藤藤四郎接触本丸的大家比较好。 “好,我会带加藤尼过去的。”藤四郎笑眯眯地答应下来,拉着加藤藤四郎的手向外走去。 而留在手入室的一期一振则在想,是不是应该把白山吉光也安排到附近去比较好,毕竟能算得上是熟人。 毕竟加藤藤四郎在进入那个大名手里后,几乎不再上战场,而是作为传家宝在世家里流传。除了白山吉光外,好像没和那把刃在同一个武士世家待过。 啊,看来得和白山好好聊聊呢。 这么想着,一期一振抬腿往厨房走去。 = 今天厨当番的是小豆长光和毛利藤四郎,他们正在为今晚的晚餐进行最后的收尾。 第28章 最先引起刚走进厨房的一期一振注意的,是一旁单独摆放着的餐食。“今天阿鲁基不在大广间吃饭吗? “嗯。”应声的是正在摆盘的毛利藤四郎,“前田刚刚过来说阿鲁基今天得赶工作,就不出来吃饭了。” “这样,那麻烦毛利能帮我找个托盘吗?我今天也不在大广间吃。”一期一振看向毛利藤四郎。 “唉,一期尼也有事吗?”毛利藤四郎停下手中的东西,看向一期一振。 “嗯。”一期一振点头,伸手摸了摸毛利藤四郎的头,解释道,“我要带过去和乱他们一起吃,加藤有点害羞,所以我们得照顾他一下。” “加藤?加藤尼回来?!”毛利有些兴奋。 “砰。” 正巧来厨房找酒喝的不动行光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酒瓶瞬间掉在地上。他也不在意厨房里的另外三个人看向他的目光,转身就跑。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豆长光,这时开始说话道,“我猜是去找加藤藤四郎了。” “同意哦。”毛利接话道。 而不明真相的一期一振看着旁边一唱一和的两人,就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的突破口在已经跑远的不动行光身上。但他并没有追上去,而是配合着他们一起把菜端了出去。 因为桥南已经向他保证,那他选择相信。况且他又不能让自己的欧豆豆饿肚子,这可不是一个好哥哥该做的。 而跑远的不动行光稍微收缓了脚步,到最后直接停了下来。虽然他知道人可能在粟田口部屋,但真给他勇气进去,他就突然有些退缩。 突然,他的背后传来幽幽的声音,“怎么不去吃饭,跑粟田口部屋来干嘛。” 不动行光吓一大跳,他侦查不低,极化后更高,但陷入思考的他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来了个刃。 转过身,站在那的是哪怕极化后,依旧穿着这那歌仙兼定看了会流泪的被单的山姥切国广,“你怎么在这?” “去吃饭。”山姥切国广拉了拉被单,看向部屋后又看向在他面前一脸心虚的不动行光,“所以你在这干嘛?” “我……我随便溜达,要你管!”不动行光有些恼羞成怒,看着他脸上写着的不信,直接动手来到他背后推着他走,“要吃饭赶紧去,去晚了就得负责洗碗了。” 洗碗那个字戳进山姥切国广内心,不用不动行光继续推,他就自己先走一步。 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不动行光露出得逞的笑。 在之前的某天,他日常去厨房拿酒喝。就看着脑袋上幻式长了蘑菇的山姥切国广正在厨房洗碗时,他就猜到这刃肯定不喜欢洗碗。 但又不能违抗阿鲁基设下的最后吃完饭的刃洗碗的规则,所以只能边郁闷边洗碗。 虽然至今没搞明白,为什么山姥切国广为什么不喜欢洗碗,但不影响他现在在饭点威胁他。 但他没想到,已经走远的山姥切国广半路又折返了回来。拉住不动行光的帽子,将他一起带走。 “喂,你干嘛!”不动行光试图挣扎。 “这个点过去,百分之四十五的概率,拉着你去能降低风险。”山姥切国广头头是道地向他分析道。 “山姥切,你怎么也变成白切黑了!”不动行光欲哭无泪。 “有吗?”他认真的问道。 这边鸡飞狗跳的声音,很快引起了待在加藤藤四郎房间的乱藤四郎的注意。听声音知道是谁,也就没出去,而是继续和加藤藤四郎聊天。 “加藤尼,你的眼睛为什么是黑色的啊。”乱藤四郎真诚的问道。那是一种纯粹的黑色,没有一丝白色。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每次对视仿佛都会被吸进去。 明明刚见面那会,也没觉得加藤尼的眼睛这么黑。 “啊,这个啊。”加藤藤四郎揉了揉眼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好看吗?” 乱藤四郎摇头,“那没有,加藤尼的眼睛跟黑宝石一样好看。” 他没有说假话,尽管跟黑洞一样深邃,但确实挺漂亮的。 “咚咚咚。” 门被敲响,乱藤四郎走去开门。来人正是给他们拿饭菜的一期一振,他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后,打量起周围。 刚刚这房间是一起出来的前田藤四郎打扫的,因为手入室桥南只买了三个,进不去。所以在清楚桥南和三日月宗近有话要谈,便索性过来把房间打扫。 他选的房间离粟田口部屋不远,也就隔了一两个房间的距离,同样住在外面的鬼丸国纲和鲶尾骨喰俩兄弟也在旁边。 所以这也是一期一振第一次到这个房间来,看得出来房间里的设施和用品都很齐全。但他还是对着加藤藤四郎说道,“如果还缺些什么,就和我说。” 第36章 “好。”加藤藤四郎微微点头, 也没有躲避一期一振习惯性伸出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甚至轻轻的蹭了蹭。 一期一振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但手上残留的触感让他的大脑,让他又想起加藤藤四郎刚刚昏倒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脸上却仍是平常的表情,将饭菜从托盘上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吃,招呼他们一起解决晚饭。 饭桌上,乱藤四郎的声音一直在回荡。他给什么都不知道的加藤藤四郎解释本丸的情况和在本丸里发生的有趣的事。 “现在加藤尼来了,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有趣事。”乱藤四郎的眼睛里闪烁着星星,似乎已经看到了之后的美好生活。 而一期一振在乱藤四郎说话间,只是无奈的笑。虽然乱藤四郎说话有夸张的成分,但不可否认在本丸他们和本丸里的大家, 度过了很愉快的几年。 吃过饭后, 一期一振将大家吃完的餐具带着离开,准备去往厨房清洗。 路过庭院时, 看见吃完晚饭的桥南被前田藤四郎监督着在庭院里散步,周围站着三三两两的刀剑陪同着。 一期一振没有过多打算, 只是看了一眼后便离开。 来到厨房, 便看到今天的洗碗冠军是不动行光和鹤丸国永。 不动行光是因为一直在纠结, 导致饭还没吃几口就成功当选。而鹤丸国永则是因为, 又在本丸乱挖坑被桥南当场抓获, 被奖励过来的。 在厨房门口还站着没有走远的山姥切国广, 正吃着苹果看里面的人洗碗。 和他打了声招呼后, 一期一振走进厨房。将手里的餐具洗干净后, 转过身就看见鹤丸国永一脸坏笑的站在他身后。 “鹤丸先生, 请问有什么事吗?” “当然——”鹤丸国永拉长语调“没有了, 别想太多,一期。” 说着,将沾满泡泡的邪恶之手拍在一期一振肩膀上,甚至连拍了几下。 一期一振无奈,将肩膀上的手拿下来,“我想,鹤丸先生应该不会在体验一下吧。” 话点到为止,但鹤丸国永脸上却写满了便秘,不再理会一期一振,转身继续洗自己的碗去。 而一期一振提到的东西,是桥南特意为鹤丸国永干坏事后要承担的后果——比如全包这周当番。 那一周,鹤丸国永将它称为“恐怖的一周。”所以之后的事也就开始收敛起来,只是今天稍微露出来点尾巴,便又被打了回去。 看着蔫巴了的鹤丸国永,一期一振无奈的笑了笑。 与此同时,在加藤藤四郎的房间里,乱藤四郎和加藤藤四郎开始了新的话题。 他们聊了很多,大部分还是乱藤四郎在说话,而加藤藤四郎则扮演一位合格的倾听者。 讲到有些地方,乱藤四郎会扬起幸福的笑容。而加藤藤四郎看着他的笑容,也会微微勾起嘴角。 但他的眼底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情绪。 将乱藤四郎送回房间后,加藤藤四郎从壁柜中抱出被搙,正打算铺床时,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加藤藤四郎边想边打开门,在门口站着的正是桥南口中,要安排给加藤藤四郎做心理疏导的白山吉光。 晚上的本丸不冷,但白山吉光还是呼出白气看着眼前的人,“今天我和你睡。” “啊……”加藤藤四郎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先一把侧开身,让白山吉光进去。 将门关上,加藤藤四郎看着白山吉光脖子上挂着的狐狸,手指无意识的搭上去摸了摸,“被赶出来了?” 虽然加藤藤四郎不太相信一期一振会干这种事,但还是问了出来。 白山吉光看着专心摸狐狸的加藤藤四郎,脑海里是桥南和他聊天时回忆。 白山吉光刚从时政安排的医疗集训中回来,在天守阁和桥南汇报情况后,正打算离开就被叫住。 “白山,你说说在你印象里加藤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山吉光回忆起过去,在少之又少的和加藤藤四郎一起共事的记忆,能够给他的影响就是不爱说话。 于是他这么回答桥南的问题,“不怎么爱说话。” 第29章 “好吧。”计划落空,桥南只能告诉白山吉光自己的想法,“在本丸里,你是唯一一个和加藤在过去有过接触的。所以我想着要不你多和他接触接触,让他尽快融入本丸来。” “你看怎么样,如果你不愿意算了。”桥南完全遵守不愿意就不做的准则。 而白山吉光则陷入沉思,加藤藤四郎在史料里确实记录很少,或者算得上查无此刃的刀。但偏偏他待过的武士世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却根本没多少人记得这把刃。 所以白山吉光想了想,还是选择答应了下来。不为别的,就单纯觉得有意思。 所以现在的白山吉光,就这么出现在了加藤藤四郎的房间里。 撸了一会毛绒绒后,见白山吉光真有在自己这睡觉的打算。加藤藤四郎看了看自己的单人被,又看了看白山吉光,眼中的难办写满了两只眼睛。 白山吉光当然也看见了,咳嗽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就一晚上,挤一挤完全没事。” 行吧,当事人自己都这么说了,加藤藤四郎便继续铺起刚刚铺到一半的床铺。 将床铺好后,白山吉光一声不吭,率先缩进被窝里占据一大片地方。加藤藤四郎就这么看着他完成一系列操作后,才反应过来。 满脸的不服气,将自己整个人塞进去抢夺位置。 就这样,俩个都不怎么爱说话的刃,在沉默中进行着他们的被子大抢夺。最后的赢家当然是满级的白山吉光,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刚刚以大欺小。 只是和加藤藤四郎默默的靠着对方喘着气,身体里不断冒出来的热气让他都想将被子掀开。 但他完全没有这么做,而是和加藤藤四郎暗自较劲看谁先坚持不住。 比着比着,温暖的被窝加上安静的环境,困意开始慢慢席卷俩人。白山吉光只是低下头,就看见靠在他肩膀处的加藤藤四郎,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而困意也再次将他笼罩,不一会也渐渐的进入梦乡。 而半夜起来的一期一振担心加藤藤四郎,摸黑过来。小心翼翼拉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嘴角是挂不住的笑意,随着他小心的将门重新关上,预告着今天总算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本丸的日常依旧在继续进行着。一期一振准备去看看加藤藤四郎的情况,虽然昨天晚上看过一次,但今天却是正式融入本丸的第一天。所以他来到加藤藤四郎的房间外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他敲了敲门,“加藤,你起来了吗?” 过一会,门从里面拉开,顶着翘毛的头发的加藤藤四郎在门口,“一期哥,早。” 一期一振往里面看去,里面正坐着穿戴整齐的白山吉光,而昨天也不是他的错觉。 感受到他的目光,白山吉光抬头看向他,打了声招呼,“一期尼早。” “早,昨晚睡得怎么样?”一期一振没有过问为什么白山吉光昨天在这边留宿,而是询问他们俩的睡眠情况。 “挺好的。”白山吉光回答道,而加藤藤四郎在给一期一振开门后,便去收拾自己去了。 等加藤藤四郎穿戴完毕后,一期一带着他俩往大广间走去。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派系的刀剑,他们在看见加藤藤四郎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过分的热情让加藤藤四郎有些招架不住,他往旁边白山吉光身后躲了躲。而大家在察觉到他这个动作后,都善意的笑了笑。 现在的加藤藤四郎,看起来像是还没极化前的山姥切呢。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这么想道。 来到大广间,已经吃上早餐的桥南在看见加藤藤四郎和他身前的白山吉光时,眼前一亮,招手让他们过去。 “阿鲁基叫你们过去,我去给你们拿餐食。”一期一振知道桥南是要见谁,于是让白山吉光带着加藤藤四郎过去。 来到桥南面前,她非常欣慰的看着加藤藤四郎,顺带对白山吉光竖起大拇指,“加藤,感觉怎么样?” “大家都挺好的。”加藤藤四郎这么公式话回答。 桥南也不在意,见加藤藤四郎不再出现之前那种弱不禁风的表情后也放心了很多,便让俩人先去吃早餐。 找到位置坐下后,白山吉光将自己的狐狸塞到加藤藤四郎怀里后,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在他们面前打闹的其他粟田口们。 “……” 加藤藤四郎接下这份好意,摸着手下的毛绒绒,让他的内心能够得到些许安抚。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秘密,因为他知道这个秘密说出口后代表着什么。他不想离开这个本丸,所以他要藏好自己的情绪波动,这样对大家都好。 吃过早餐后,因为算是第一天的原因,桥南没有给他这么快安排当番,而是让他在本丸内四处逛逛。 因为白山吉光今天有出征的任务,加藤藤四郎将狐狸还了过去。在将狐狸交出去后,自己的怀里就多了一只小老虎,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 “加藤尼,我的老虎借给你。”五虎退也害羞,但想到加藤藤四郎在将狐狸还回去时的落寞表情,于是便将一只小老虎放在他怀里。 “他可以陪着加藤尼逛本丸哦。”说完,便带着剩下的几只跑路,完全不给加藤藤四郎拒绝的机会。 加藤藤四郎抱着小老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刚刚只是有些遗憾怀里的小热水袋消失了而已,真的不是福瑞控。 不过还是对着小老虎小声地说道,“那今天就耐烦你陪我逛逛吧。”小老虎舔了舔他的手,像是在回应说没问题。 他先是来到了庭院,庭院里的花开得正盛,就连反季节的花也开得很好。正巧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 加藤藤四郎蹲下身子,看着花丛中的蝴蝶飞舞,将小老虎放在地上,看着它在自己脚边欢快地跑着,试图追逐着那些斑斓的蝴蝶。 待了一会后将小老虎抱起,继续去往其他地方。逛着逛着,他不知不觉就走到手入室附近,看着空无一人的手入室内,加藤藤四郎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小老虎似乎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跑神的加藤藤四郎瞬间回过神来,轻轻摸了摸小老虎的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后,继续顺着路向前走。 路过马厩的时候,他看到了今天马当番的太鼓钟贞宗正在给马刷毛。太鼓钟贞宗也注意加藤藤四郎,笑着打招呼:“加藤,参观到马厩了。” 加藤藤四郎点点头,“嗯,顺着路就走过来了。” 太鼓钟贞宗表示认同,本丸的布局确实是方便,让所有刃都能记清楚那条路通往那。 他走到加藤藤四郎身边认真向他介绍起每一匹马的特点。并告诉他,每一匹马都是本丸里的一员。加藤藤四郎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逗逗怀里的小老虎。 告别太鼓钟贞宗后他继续往前走,来到了手合室附近,里面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 没有今天当番和出任务的其他人都聚集在这,进行刀剑上的切磋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加藤藤四郎站在一旁观看,感觉大家打得都真用力,完全是把对方当敌人来看待。而没有上场的其他人,在鹤丸国永的怂恿下已经开盘赌谁赢谁输了。 加藤藤四郎觉得自己还是离远点,像那些知道鹤丸国永本质的太刀们一样,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果然他前脚刚走,还听到手合室处传来桥南的声音,“鹤丸国永!你在干什么!”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他继续看了一会后便离开,继续逛一下其他地方。 将本丸大致逛了一圈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地上,小老虎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睡着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小老虎的毛,脑海中思绪万千。 加藤藤四郎轻轻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小老虎放在一旁的垫子上,起身走到窗边。 此时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刀剑们来来往往,各自忙碌又快乐。 门口传来脚步声,这个在他的脑海里已经自动划分为一期一振的脚步声,在他门口站停。 第37章 加藤藤四郎走过去拉开门, 让正准备敲门的一期一振的手停在半空。 一期一振将手收回,“看到你回房间,就知道你已经逛完本丸了。怎么样, 喜欢这里吗?” “本丸很美,大家也非常热情,我很喜欢这里。”加藤藤四郎如实回答,但又欲言又止般接着说,“所以接下来我会长时间忙碌对吗?” 他当然清楚自己与其他刃的区别,为了保证水平桥南觉得对现在的自己高要求,来进行短时间的快速提升。 一期一振重新抬起手,摸摸加藤藤四郎的头,安慰着他,“不会的, 阿鲁基不是这样做的。” 关于这个问题, 一期一振就没有担心过,又或许过去的自己会担心, 但现在的自己不会。 可能是知道他的这个心态,今天早饭过后, 桥南就让一期一振到天守阁去了一趟。在那里一期一振看见了, 为加藤藤四郎做的安排表。 第30章 从安排表上可以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合理规划需要执行者的休息时间和劳动时间, 以达到劳逸结合。 一期一振也知道为什么桥南要让自己看这个东西, 无非就是让自己这个做大家长的安心, 也是通过他的嘴告诉执行者放心。 [“作为粟田口的大家长, 过目自己兄弟的安排很合理啊。”] 所以一期一振微微弯下身, 注视着有些忐忑不安的弟弟, 温柔地说, “没关系的。” “嗯。”加藤藤四郎点头,将不安收进肚子里。 “好了,去大广间吧,阿鲁基有话要说。”一期一振也没有忘记一开始来的正事,带着加藤藤四郎一起向大广间走去。 大广间里除了远征和出阵队外,在本丸的刀剑全部达到,所有刃都在等待桥南的到来。 刚刚前田藤四郎拉响刀铃让所有人集合,也没说清楚为什么,只是含糊着说,“阿鲁基有事要宣布。” 没等多久,穿上正式装的桥南来到大广间。这是一个信号,她很少在本丸穿这种严肃的服装,不仅麻烦还麻烦。 除了去时政这种重要的地方,基本上只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会穿。 于是原本慵懒的刀剑起起坐好,看着上方的桥南从角落里拉出许久不用的移动白板。 桥南站定在白板旁,望着所有刃,开口道,“让大家集合是想让大家知道点东西。”说着,朝坐在投影仪旁的前田藤四郎点头示意。 白板上缓慢出现了图片,首先出场的是一张灰蒙蒙的照片,能够依稀辨认出是一个单人间的布局。 “这个是前不久刀剑失踪案得到的最新消息,照片拍摄的这间还没厨房大的单间里,在前几天里还住着几十把刃。” 一瞬间,桥南能感受到在场人的目光在同一刻都投射到他身上。但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前方,完全没有在意现在讲的东西和他有关。 而上方的桥南见此情景,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在准备向所有刃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有想过会不会引起加藤藤四郎的ptsd,从而让开始好起来的人,一下子回到解放前。 所以有想过要不不通知他比较好,但三日月宗近的话点醒了她—— “他的承受能力不低,如果连这都看不了,就不可能是第一个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相信现在的加藤藤四郎早就被替代。” 桥南觉得说的不无道理,所以加藤藤四郎也没有被拒绝听这次的会议。 她咳嗽了几声,将大家都目光重新拉回她身上,“让我们继续看第二张。” 第二张出现的是一张角落照片,但照片里的东西让所有人都眉头紧锁——角落里如同叠叠乐堆积起来的小山,是一些缺胳膊少腿的刀剑堆起来的。 他们连有人到来和有人给他们拍照都毫无反应,只是看着上方像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一动不动。 桥南只是象征性的放了这两张,接下来的内容更加残忍和血腥的内容并没有继续放下去。 她暗灭投影仪,“这件事的热度热度很高,大部分的刀剑已经被送回原本丸,剩下小部分将在时政待到健康后送往原本丸。” “但是时政的本意是不想你们知道,避免影响正常的刀剑交往和融入本丸。” 桥南顿了顿,看向加藤藤四郎了,“我们本丸还好,加藤藤四郎并不是那么严重,但接下来就不一定。” “有些刀剑的原本丸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再次接纳他们,所以时政让我们其他审神者决定是否收养。” “所以,阿鲁基是决定收养一样吗?”刃群中有人提问。 桥南点头,“是的今剑,我想看看大家的看法。” 听到是这个事,原本还严阵以待的大家松了一口气,三三俩两开始讨论起来。 这种事一般来找他们商量就已经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了,来找他们只是想得到认可,但大家还是分析了一下利弊。 一直没说话的三日月宗近第一个表示赞同,“既然阿鲁基都这样说了,但肯定是有心意的目标,不知道是哪一位呢?” 桥南听到这话,看了眼三日月宗近—— “是你三日月,未极化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眼中的笑意散尽,看向桥南的眼色里充满了无奈。她肯定知道自己要问,便不说明是谁,就等他主动问。 狡猾的小鬼。 “是三日月诶。”今剑表现的有些开心,如果再来个一个三日月,那他就是四个人的哥哥了。 其他人也觉得这样挺好的,三日月宗近在他们眼里,是审神者藏在幕帘后的军师,多一个也能够帮助到审神者也挺好的。 见大家气氛很好,桥南满意的点头,“那就没什么事了,大家自由活动吧。关于俩个三日月的决定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为了区分俩位,那个三日月就叫小三日月吧。” 非常愉快的这么决定好后,桥南便带着前田藤四郎前往时政。 这时大家才知道桥南穿正装的真实原因,只是她图个方便。不然开完会还得回天守阁折腾,太浪费时间了。 第38章 桥南走后, 大广间的大家都继续去忙自己的事去,只留下无所事事的加藤藤四郎和喝茶组之一的莺丸。 “要一起去吗,加藤。”莺丸向他发出邀请。 本丸已经逛完了, 也没什么事。加藤藤四郎便点点头,跟着莺丸来到他们聚集喝茶的走廊。 那里已经坐着了一位刃,听到动静抬起头,望着莺丸后面跟着的加藤藤四郎,出声道,“哦耶,莺丸殿带来了一个新朋友。” 加藤藤四郎被他们安排坐在两人中间,手里被塞了一杯茶后,便没有其他动静。周围只能闻到淡淡的茶香,和听到不远处手合室传来的声音。 抿了一口茶, 闻起来香香的。入口微苦涩, 在舌尖短暂停留。慢慢的是一股清香萦绕着他的唇齿间,不过他没尝出来是什么味, 只感觉喝进去的茶,似乎在冲刷他的灵魂。 轻加藤藤四郎吧唧了一下嘴, 对自己没有文雅可惜。他的前主大多都不是什么文雅之士, 更多的是愿意把酒言欢的快乐。 也将导致, 一些风俗雅乐什么的对他来, 真的一窍不通。 新手的样子总是在显眼, 莺丸和三日月宗近肯定注意到到了, 但他们对视一眼, 脸上满是笑容。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品尝着茶。 在前往时政时, 桥南和前田藤四郎被困在中转站。看了一眼仍在排队的转换器和上面一百多的数字, 桥南拉着前田藤四郎到一旁坐了下来。 一百多个审神者同时前往时政,难怪中转站网卡。 看着手里加载不出来的信息,桥南选择转战内部论坛,入眼就是大大的排行第一的话题。 [宝贝回家]hot 桥南一直觉得她的同事们都是一群可爱的可爱的天才,这名字取得真是符合意境。 滑动手指,开始观摩贴上的内容。 [1楼——主楼]让我们看看第一天,有多少宝贝回家。 [2楼]省流版,被困中转站了。 [3楼]巧了,我去的时候也在中转站待了几分钟,不得不说中转站网真卡。 [4楼]所以有同事成功带走自家刀刀吗,怎么样,麻烦吗? [5楼]还行,不怎么麻烦。提供本丸信息和审神者信息就行,一验证就出结果,然后签个字就能带回去了。 [6楼]这么看来确实简单,大家有注意到邮箱里的那个领养名单吗,真有人不要了啊。 [7楼]我看了,基本上都是普刀,除了三日月。不过三日月还是一如既往的抢手,我看名单上属于三日月的名字灰了,好像已经被领养走了。 [8楼]这些都是大佬们的事啦,跟我们这些平均水平下的本丸没多大关系,老老实实接自家刀刀回来吧。 [9楼]说得对,不过想一想本丸里一大一小的三明排排坐喝茶,感觉会好幸福的样子。 [10楼]楼上的醒醒,等看到数值不涨的那天你就老实了。 …… 刷论坛的时间过得很快,桥南感觉自己才坐下,排队的人就已经排完了,很快轮到他。 收起手机,带着前田藤四郎重新来到转换器旁。 到了时政后时间似乎都变得快了起来。 提交完资料的桥南看着工作人员,在进行一些她看不懂的资料审核后,不过一瞬间,他们就成功见到那把被抛弃的三日月宗近。 笑盈盈的样子看起来和本丸里那把一模一样,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看着眼前的刃,出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把三日月没受到任何影响吗?” 给桥南办手续的工作人员抬头看了眼他,又看了眼站在那的三日月宗近,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是的,通过鉴定三日月身上没有任何不好的气息。” 那就怪了。 桥南摸了摸下巴,觉得眼前的工作人员可能不知道点什么,于是拨打了上次政长留给她的私人电话。 第31章 和工作电话疯狂占线不同,私人电话很快被接通,“政长,我是桥南。” 对面只是呼吸一瞬,好像知道桥南会来询问般,主动把话接了去,“为了三日月来的?” “政长真聪明。”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但根据时政内部的所有检验,这把三日月宗近确实是干干净净了,除了身上挂着原主的链接。” 政长顿了顿,接着说,“原本我是没打算让让领养他的,因为那些被救出来的所有刀剑里,只有一两把是干干净净的,而他就是其中一个。” “但我转念我又一想,你家里的还有个加藤藤四郎,或许能搞明白为什么。” 说完,他等着桥南反应。但手机里只传来平缓的呼吸声。没让他等多久,就听到说,“那人我就带走了。” “注意安全。” 政长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他已经给几个重点注意的本丸,提高了该本丸的保护等级,和进天守阁的审核。 本身偷刀剑就是一件奇怪的事,就连他们去营救加藤藤四郎所标注的地方都是轻松的可怕,哪能不怀疑。 唯一的突破口,就只能是在这特立独行的一两把刀剑身上了。这么想着,手机又响了起来。看了眼号码,是另一位领养刀剑的审神者呢。 而桥南正在听带着三日月过来的时政专员,在给她科普内容。 “原主是一个新入职没多久的审神者,在三日月被偷走后,心里受不住打击就离职走了,所以留下来的链接不重。带回本丸过两天就好了,自然就链接上您的链接了。” 本丸到底是由桥南的灵力构成,在充满她灵力的环境里,很容易就能挂起链接。 桥南点点头,扭头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三日月宗近,“那就请以后多多指教了,三明。” 桥南在心里将原本本丸里的三日月宗近划分为三日月,将新的三日月宗近划分为三明,让她能够更好的区分两人。 桥南原本也没指望三日月宗近会回话,因为她也只是象征意义上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 “我的荣幸,审神者。” 好吧,也没指望他一下子就换称呼。 在确认所有资料完成后,桥南带着俩人开始返航。 = 加藤藤四郎感觉自己已经吃饱了,不知道是谁做的糕点这么顶饱,再在茶水的泡发下只会更顶。 他和喝茶组打了个招呼后,决定到附近走走消消食。还没走多远,就听到不远处,本丸转换器处传来一阵喧哗声。看样子桥南带着新三日月回来了。 “看来本丸越来越热闹了呢。”听到声音的莺丸笑着说。 一向爱说点什么的三日月宗近此时却只是默默喝着手里都茶,一言不发。 本就打算消食的加藤藤四郎觉得往转换器走去,正走着就看见特意过来找他的桥南。 “加藤。”桥南朝挥手,“过来过来。” 见她叫自己,加藤藤四郎便不再继续挪动自己缓慢的脚步,很快来到桥南面前。 “我记得你已经逛完本丸了,应该清楚本丸布局,那就麻烦加藤带着小三日月在本丸逛逛。”说完,不等加藤藤四郎反应便拉着前田藤四郎跑路,这下加藤藤四郎想拒绝都不行。 众所周知,三日月宗近会迷路。 所以加藤藤四郎只能对着[三日月宗近]说道,“那就由我带三日月殿逛逛吧。” “那就麻烦了,毕竟老爷爷记性不太好。”三日月宗近也不客套,欣然接受。 加藤藤四郎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便带着[三日月宗近]逛了起来。其实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但他还是尽自己所能给他大致解释了本丸的布局。 走到一处算隐秘的角落,他听到后面的脚步停了下来。似乎知道结局般转过身,[三日月宗近]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眼里是说不尽的寒意。 “你是来监督我的吗?”加藤藤四郎听到自己这么说道。 “我就在这。” [系统4568尝试接入……] 第39章 [接入成功, 数据计算当前情况不符合唤醒条件] 加藤藤四郎强忍着脑袋里突然蹦出来的机械声,神色冷淡的盯着眼前的刃,继续重复自己的话—— “有必要吗, 还追到这里来。” [三日月宗近]嘴角微微勾起,有些开玩笑道,“好像确实有必要。” 作为第一个逃离那个地方的刃,作为重点关注对象好像确实没错。 玩笑话里充满了认真,但已经有脚步声靠近,他们默契的收声不再讨论,继续着他们原本的动作。 不知道从哪溜达来的三日月宗近,看着不远处的加藤藤四郎和他同体的[三日月宗近],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也没有选择靠近,而是继续到处瞎逛。 大致将本丸逛完后, 加藤藤四郎将[三日月宗近]送到三条部屋, 交给正在门口翘首以盼的今剑后,选择返回自己房间。 刚关上门, 整个人的力气像被抽干摔在地上,大脑像是被重锤猛击了一下, 疼得几乎要炸开。眼前开始模糊, 那不知道从哪来的机械音又开始响起。 [条件允许, 正在唤醒……] [欢迎回来, 888的宿主] 顶号成功的郑清春翻了个身, 像是许久没呼吸过空气的老人般, 大口喘着粗气, 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 视线因为呼吸过度还没有缓过来, 仍是一片模糊。但他的大脑内却是波涛汹涌般混乱, 耳朵也开始嗡嗡作响。 距离他清醒已是一天了, 扭头看向房间的布局,这是郑清春能够清晰感受到的时间流动的证据。 在这一天毫无意识的一天里,有人替代着他和本丸里的大家相处。 [您还好吗?]机械音试图唤起郑清春的注意。 郑清春眨眨眼,缓缓调整呼吸,下意识点了点头,声音里却带上了几分嘶哑,“发生了什么?” [根据此世界的行为准则,您知道的。无论是否虚构其身份,都会因为它而修补虚构漏洞。] 也就意味着,无论加藤藤四郎是否真实存在,这个世界都会出现其本灵,而他所在身体也就理所当然就会出现分灵。 一个身体两具灵魂,谁也不认识谁。 这是个重大失败。 [888呢?]郑清春现在只想找到丢他到这世界的罪魁祸首。 [上个世界的主世界出现了点问题,它被拉回去看场子。我是它的同事4568,在这个世界我将全权代管您的所有事。]4568向郑清春解释道。 “那么现在是这个情况?”现在的郑清春急需整个故事的发展的走向。 [是这样的……]随着他下意识的闭眼,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天幕,上面绘制着一幅同样巨大的思维导图,[现在出现的问题在于,原本这个世界是安排给您的旅游世界,没有任何该存在的重要节点。] [我们无法得知该如何脱离这个世界的办法,这个世界不归我们管,去交涉的同事至今没有给出回应。] “不归你们管?”郑清春有些疑惑,“因为这个世界大部分是神?”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结果,也正如他所料,4568给出了同样的结论。 [是的,刀剑付丧神作为高天原的末位神明,已经沾染到神明二字,哪怕没有神位,但仍需要尊敬。] 好吧,郑清春表示尊重理解。 “我该怎么做?”在没有重要节点作为目标,前途一片渺茫。 [活下去,以及保护好审神者。]4568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没了声响。而郑清春也注意到有人靠近,缓缓让自己坐起来,看向门口。 “加藤。”来人在门口叫一声,并没有敲门。 郑清春想了想,在自己大脑里选择一个可能,试探地喊出口,“白山,进来吧。” 话语刚落,门便被拉开,来人正是出完阵回来的白山吉光。外面的阳光躲在他背后,让郑清春只能眯着眼睛看他。 “你怎么过来了?”刚刚的了了一扫,郑清春能保证这是一个只有他一个人住的单人间。 “阿鲁基把我调过来了。”说着白山吉光将门拉得更大,好让刃看清堆在地上的被褥。 刚刚在大广间遇到迎接他们回来的桥南,他也没想到会被安排和加藤藤四郎一起住。 “啊……” 刚清醒就引来这么大的挑战吗? 但既然是审神者发话,郑清春也不能说什么。双手用力将自己撑起来,任劳任怨的将自己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被褥,往旁边挪了挪。 郑清春看着白山吉光将东西一个个搬进来的同时,也将自己的东西收进壁橱。 文化差异他还是要尊重的,毕竟房间也就这么大点。如果铺着床,完全没有多少活动区域。 郑清春收拾完后,看着白山吉光卸着具足,猜测应该是出去出阵或者远征去了。 等拆完后,白山吉光将具足放在一旁放好,转身看向郑清春,“加藤,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第32章 这么明显吗? 郑清春摸摸自己的脸,“还好吧……” “是因为新来的三日月殿吗?”白山吉光猜到一个可能。回来的路上路过三条部屋,他有看到那个新来的[三日月宗近]。 和今剑聊了会,也就知道是桥南的决定,也知道了是加藤藤四郎在带他逛本丸。 会让加藤藤四郎脸上显现出刀剑不应该有的苍白,那就只有那个最后和他有接触的刃嫌疑最大。 郑清春笑了笑,对于白山吉光骨子里粟田口家护犊子的性子再熟悉不过了。虽然这种关心让他心头一暖,但他并不想让白山吉光因为自己而陷入这未知的危险中。 这份好意应该被小心翼翼地捧着,不该被其成为利刃反噬到关心他的人身上。 郑清春压下思绪,对着一脸认真的白山吉光说道,“没事的,现在的你应该好好休息,出阵可不是个轻松活。” 白山吉光迟疑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拿上内番服打算去洗漱一番,毕竟身上多少沾染了敌人的血迹。 他走后,郑清春觉得坐以待毙也不是个事。一边在脑海里和4568沟商量对策,一边朝屋外走去。 “能够做到共享记忆吗?”没有对方的记忆干什么都容易出现问题,尤其还是在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互换对方的时候。时间长了,绝对会引起注意。 [可以。]在白山吉光走后,就重新上线的4568回答道,[但需要等下一次互换,我才连接上您并不具备对方的信息。] 郑清春点点头,表示理解。 郑清春在本丸的走廊上闲逛着,他不知道加藤藤四郎本体和其他刃是怎么相处的,只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共享记忆是个必须做的事,要从对方的记忆里才能做到让俩人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 不知不觉人走到庭院,郑清春停下脚步,他看到不远处的鹤丸国永正拿着一把扫帚,看似在打扫庭院,可眼神却时不时地向他这边瞟来。 郑清春心中一动,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但还是走朝鹤丸国永走了过去,“鹤丸殿,今天感觉如何?” 他可不认为鹤丸国永会老实的在那扫地,说不定憋着什么好坏。 鹤丸国永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神秘笑容,“加藤,今天的你好像有些不同呢。” 鹤丸国永表现出给一种我已经看透你的表情,让郑清春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即使设定上鹤丸国永总是嘻嘻哈哈不着调,但不代表他真的什么也不懂。 “只是有些累罢了,鹤丸殿。”郑清春只能中规中矩回答道。 鹤丸国永耸耸肩,也没再多问。只是停下手中的动作,靠在扫帚上,“你说,咱本丸奇怪吗?” “比如?”郑清春附和道。 “你和那个新来的三日月,都挺奇怪的。” 直接被贴脸开大了呢。 郑清春无奈地想,但如果是鹤丸国永,好像也不是件什么奇怪的事。 第40章 郑清春在心里默默叫苦, 但脸上仍保持着冷静,像是听不懂般回答,“鹤丸殿, 您就别打趣我了。” 鹤丸国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金色的眼睛似乎在审视眼中的犯人。最后也只是耸耸肩,“好吧,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可别让大家担心。” 郑清春微微点头,和一看就是被处罚的鹤丸国永告别后,继续往其他地方闲逛。 正走着,他遇到了药研藤四郎。药研藤四郎推了推眼镜,眯着眼打量他,“加藤尼, 你脸色很差, 是受伤了吗?” 真的这么明显吗,怎么每一个看到他的都这么问!!! 郑清春觉得他现在急需一面镜子, 但面对药研藤四郎还是连忙摆手,“没有, 可能是没休息好。” 药研不信, 拉着他就往手入室走, “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郑清春无奈, 只能跟着药研来到手入室。 药研拿出各种手入室里, 配备齐全的未来科技的医疗仪器, 开始仔细检查。 在检查过程中, 郑清春紧张得手心有些出汗, 生怕药研真的发现什么异常。 “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药研皱着眉头, 仪器上的数值都是健康值。但是作为医生的第一感觉, 他就是感觉哪里不对。 郑清春心中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说着:“真的只是没休息好。” 见药研藤四郎将信将疑,他连忙从手入室跟逃似般出来后,郑清春感觉自己如获新生。 往大广间走去,遇上了正巧带着一期一振来找他的桥南。一瞬间的事,眼前开始模糊,郑清春意识到了什么,但却来不及任何反应,便被拉入黑暗。 [互换开始,准备共享记忆……]4568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加藤?”桥南在加藤藤四郎眼前挥了挥手,试图将在看到她就丢了神似的加藤藤四郎唤回来。 加藤藤四郎愣愣神,但很快收起神色,“阿鲁基,一期尼。” “你怎么了?” 加藤藤四郎摇头,眼神有些游移“,没事,阿鲁基,只是有些累了。” “好吧。”见他什么也不愿意说,桥南也没多问。而是问起另一个刃,“怎么只有你一个,小三明呢?” “本丸我能知道的地方已经带三日月殿已经逛过了,便将他送到三条部屋去了。”加藤藤四郎如实回答。 桥南点点头,看向一旁的一期一振,“那我一个人过去吧,我怕加藤又不小心在本丸那个地方昏过去。” 她是真的不放心啊,看看眼前脸上苍白的刃啊,让人怎么放心。 一期一振点点头,他也正有这个打算。等桥南走远后,他看向加藤藤四郎,语气关心道,“真的没事吗?” 之前在大广间集合的时候,他就和加藤藤四郎在一起。那时的加藤藤四郎并不像现在这样,看起来真的很虚弱。 加藤藤四郎勾起唇角,“真的没事的,一期尼。” “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加藤。我们是兄弟,是一家人。” 加藤藤四郎没有说话,只是郑重的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快到吃饭时间了,去厨房帮厨怎么样?”一期一振看向他,提出建议。 加藤藤四郎感觉自己现在肚子胀胀的,已经吃不下什么了,但他并不会拒绝一个和大家相处的机会。 来到厨房,今天当番的鹤丸国永…… 没了,今天厨当番的只有鹤丸国永一个刃,但厨房里站满了一些来帮忙的。不然真只靠他一个刃,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才能吃上。 “鹤丸殿做了什么?”加藤藤四郎有些好奇地问,他可不认为桥南会让一个刃来当番。 回答他的不是站在他旁边的一期一振,而是因为刃多而趁机偷懒的鹤丸国永。他正在厨房的角落里啃着苹果,听到加藤藤四郎的声音,悄悄地摸过来。 左顾右盼后,压低声音,“因为阿鲁基啦。” “又迎来了你的死亡一周吗,鹤丸殿。”一期一振看着这阵仗,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诶。”鹤丸国永伸出一只手左右摇了摇,一脸不赞同,“没那么夸张,就一天。” 好吧,那还是轻了。加藤藤四郎从这句话里听出来得意。 在里面帮忙的博多藤四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摸了过来,直接揭了他老底,“因为开盘被抓,这可不是一个商人希望遇到的呢,鹤丸殿。” 博多藤四郎对于鹤丸国永开盘被抓意见颇多,也对自己今天出阵不在现场感到懊恼。他对自己信心满满,觉得他在场肯定能赚多多。 眼见着他开始眼冒金钱,鹤丸国永直接拎着他往厨房走去。而作为观众的加藤藤四郎和一期一振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跟随着俩人脚步往厨房内走去。 看了眼放菜的地方,上面已经布满了美食。加藤藤四郎数了数,觉得没必要再加一个菜后,便和一期一振去帮忙清洗厨具。 而先他们一步进厨房,被鹤丸国永拎到橱柜的博多藤四郎,嘴里还在嘟囔着:“鹤丸殿,你下次开赌可得小心着点呀。如果有我在,肯定能给你把风,肯定不会被阿鲁基发现。唉,这少赚的钱啊,想想就心疼呢。” 鹤丸国永敲了敲博多藤四郎的脑袋,“少惦记本丸里大家的零花钱,多把心思放放地下城吧。说不定这次地下城收获颇多,我们就涨零花钱了。” 博多藤四郎吐吐舌头,觉得说的有道理,认同地点点头。 不多时,厨房内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而被端到大广间的饭菜香味吸引着本丸其他刃们纷纷往厨房这边赶来。 从手入室过来的药研藤四郎也走了进来,在位置上坐好后,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不远处加藤藤四郎身上。 看着加藤这会儿脸色似乎好了些,心里的疑惑却更甚了,总觉得刚才的检查好像遗漏了什么。 不过当着这么多刃的面,他也不好多问,只是默默起身走到加藤身边,压低声说:“加藤尼,如果你要是还觉得不舒服,记得和我说。” 第33章 见药研了? 加藤藤四郎心思快速转了一圈,点头回应:“我知道了,药研。” 这时,桥南带着[三日月宗近]和三日月宗近走进大广间。 这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到相同的两人同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同位体的不同。 他们本丸里的三日月宗近即使极化了,但却比未极化的[三日月宗近]看起来更柔和些。 三日月宗近笑着环顾四周,开口道:“哦耶,好生热闹呀,看来今天这饭菜定是美味呢。” 众人听了,都跟着笑了起来,鹤丸国永更是扬起下巴,一脸骄傲:“那是自然,今天这饭菜可都是我——精心准备的。” 心照不宣的事,桥南也不禁笑了出来。[三日月宗近]也跟着笑了,不过那笑容看起来更像是出于礼貌,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透着一股生分劲儿。 加藤藤四郎注意力自打[三日月宗近]进入大广间时,就放在他身上,自然注意到了。但他只是端起眼前的水杯,默默喝了一口。 不属于这里的,多稀有都融入不了。 第41章 [您好?]那个陌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加藤藤四郎面不改色的放下水杯, 小心的环顾四周后,确认这个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你好。”加藤藤四郎没有发出声,而是谨慎的在心里默默发声。他能听出夹杂在冰冷的机械音后的小心翼翼, 这就证明目前这个不知道哪来的东西是安全的。 [加藤殿,很荣幸能与您对话。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石板,您也可以叫我4568。]4568用着官方模板说道。 对加藤藤四郎来说都是陌生的名字,但他还是继续问道,“为什么别人听不到你说话。” [准确来说,您也不应该能听到我说话才对。]4568纠正道,[能与我对话的,是与您共体的另一个灵魂,我想您能够感知对吗?] 加藤藤四郎不说话了, 正如它所说的那样, 在时政第一次清醒的那刻,他就感受到体内沉睡着另一个陌生的灵魂。 是与他不同的, 属于人类的灵魂。 加藤藤四郎不说话了,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而坐到上位的桥南见他与其他人不说话, 也不吃东西, 便叫了他一声, “加藤。” 加藤藤四郎抬头, 看向桥南, “怎么了, 阿鲁基。” “不饿吗?”桥南好奇地问, 虽然她觉得自己也有点没话找话。都是几百年的老刀, 饿了又不是不会自己找东西吃, 再说她的本丸又不是苛刻他们。 果然, 加藤藤四郎点点头,老实回答,“和莺丸殿,三日月殿一起喝了会茶,吃了点糕点,现在不是很饿。” “那看来,下次邀请加藤喝茶得注意点了,毕竟怎么能不好好吃饭呢。”一旁的莺丸开玩笑道。 他和三日月宗近经常吃饭前喝会茶,但都有意识的去控制自己不去吃糕点,但还没有养成本丸时间观念的加藤藤四郎可不知道。 “莺丸,这就是你和三日月的不对。”桥南谴责,这怎么看都是这俩犯白切黑了,欺负刚来的小辈。 狡诈的太刀。 “哦呀,这可不怪我哦。等我反应过来,加藤已经吃下去了。”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开始装傻。 桥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点都不想理会他。继续和加藤藤四郎说道,“一会把厨房里的便携小灶带回去,晚上饿了就自己搞点吃的。” 加藤藤四郎点点头,“我知道了,阿鲁基。” 放心的加藤藤四郎很听话,桥南便扭头看向已经代替前田藤四郎,坐在近侍位子上的不听话的[三日月宗近]。 “怎么不和今剑他们坐?”桥南夹起一块天妇罗塞进嘴里,在感叹做这道菜的刀剑手艺真好的同时,随口的一问。 “和阿鲁基坐一起不好吗”[三日月宗近]笑着反问道。 “啊……”桥南往后仰,这个问题真够考验她的。怎么回答都不好,搞不好还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这是近侍的位置诶。” 这是事实,被赶到另一边的前田藤四郎,看着眼前的饭菜内心吐槽道。 “那我可以当阿鲁基的近侍吗?”这话一出,原本自当争风吃醋的大家瞬间严肃。 就连桥南也皱起眉头,“这当然不行。” 就算她不在意[三日月宗近]之前的身份,但也不能随意为了一个刃去改变自己制定的规则。这可不是一个好君主该做的,况且他身上的问题还没在她这里洗净。 “小三明,我不知道你以前的本丸是怎么样的。但你要清楚,现在争风吃醋这种东西在我这可想不通”说完,桥南站起身。将手里端着的碗,往嘴里刨了几口饭菜后,便一个人离场了。 她也没叫前田藤四郎,因为这才是刚开始吃晚饭,没必要折腾人家。而前田藤四郎本人可不是这么想的,桥南前脚刚离开大广间,后脚他就跟了上去。 留在大广间的其他人,齐齐看了眼[三日月宗近]后,便低头继续吃着饭菜。 而最应该尴尬的[三日月宗近]却毫不在意,只是默默的与看过来的加藤藤四郎对上视线,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今剑有些不知所措,到底是属于三条家的刀剑。他走到[三日月宗近]身边坐下,“三日月,以后这些话就不要和阿鲁基说了,她不喜欢。” 他很自责,怪自己没有告诉清楚[三日月宗近]本丸的规矩,才让他当众难堪。 “没事。”收回视线的[三日月宗近]安慰道,“是我还没有忘记过去的习惯,不怪你。” 今剑听到这话,郑重的将手放在[三日月宗近]手臂上,“你放心,今天我肯定教会你。” “好。”[三日月宗近]应下,却将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藏进宽大的衣袖里 吃过晚饭,留下几个猜拳输了的几个收拾碗筷后,大家都不约而同来到庭院消食。 加藤藤四郎和粟田口大家庭坐在一起,心思却没有放在眼前打打闹闹的大家身上。 “你还在吗?”他害怕这会是自己假想出来的声音。 [我随时都在。]4568回答道。 “我想知道你们是谁,来自哪里。” [这很复杂,加藤殿,我无法完整的回答您的问题。但我可以告诉您的是,短时间内我们无法离开。] “被困在这里了,是吗?”加藤藤四郎很快意识到了这点。 无法离开,是因为他吗。 [大差不多,但我们总会离开。]4568向他保证,并且向他提出一个建议,[您知道记忆共享吗?] “你能做到吗?”加藤藤四郎一下子就能get到4568想表达什么,一旦换人,俩人的记忆无法达到共同,很容易出现问题。 [是的,这并不是一个很难的技术。但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 虽然这项技术在西历2205年也属于无法突破的项目,但对于凌驾于世界的系统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好。” 加藤藤四郎站起身,和一期一振说了一声后便回房间走去。 [三日月宗近]注视着他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探究。 = 桥南将自己丢进被子里后,便一动不动,脑子里乱糟糟的。 在她有些刻板印象里,三日月宗近作为天下五剑,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但也有可能是被前主人调教成这样,就不得而知。 烦躁地翻出手机,点开论坛打算看点乐呵的内容让自己乐呵一下,却被一条不足十条论坛的帖子吸引注意力。 [论自家刀剑出了点问题] 桥南怀疑可能会是标题党,刀剑能有什么问题,但一想到那把领养的[三日月宗近],还是点了就去。 [1楼]非标题党哈,楼主想问一下,有同事发现被拐卖的刀剑回家后,性格上出了点问题的吗? [2楼]我懂楼主的意思,我家太鼓钟贞宗回来后,都不怎么和长船派的来往了。每次他见到咪酱就转身就走,搞得我家咪酱都有些玉玉了。 [3楼]楼上真的假的,我家被拐的就是咪酱,目前好像没看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如果是真这样,那我最近得注意下了。 [4楼——楼主]我家是鹤,现在的他可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在本丸到处搞恶作剧了。反而和长义他们开始搞事业了,真的可以吗? [5楼]这不挺好,怀疑楼主在炫耀哦。 [6楼——楼主]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炫耀。我挺害怕的,这种鹤怎么看都不习惯,都不怎么笑了。搞得我每次遇到他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救救孩子吧。qaq …… 不一样吗…… 桥南想起自家的加藤藤四郎和[三日月宗近],好像除了那把领养的,加藤藤四郎好像没有一点不同吧? 也可能归于她就没怎么和加藤藤四郎相处过,她都不敢保证那天真有异常了自己都看不出来。 第34章 看来得和其他婶婶探讨一下。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的是前田藤四的声音,“阿鲁基。” 桥南没有动,只是提高声音喊道,“进来吧。” 前田藤四郎推开门走了进来,语气里带着些许担忧,“阿鲁基,你走得有些突然,我有点担心。” 桥南从被子里坐起来,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心烦。你怎么不多吃点。” 前田藤四郎走到帘子前,“我也吃得差不多。阿鲁基,你是因为小三日月殿的事心烦吗?” 桥南点了点头,抱紧怀里的抱枕,有些苦恼“有些吧,小三明今天的行为有些突然,我也不是甩脸子,只是可能我已经习惯大家都遵守本丸的规矩了” “阿鲁基,也许他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毕竟前主的链接还在……”前田藤四郎尝试安慰桥南,因为这种事也是第一次遇到。 在每个刀剑现世的时候,都会有人教会本丸的规矩。而[三日月宗近]与加藤藤四郎不同的点在于,仍挂着前主链接,多少会被影响。 “阿鲁基打算怎么做?”前田藤四郎又问道。 “我打算会和其他审神者交流一下,看看他们是否也遇到类似的情况。”桥南觉得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事,她刚刚已经给那个贴主发消息了。 = 加藤藤四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关上门,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轻声说道:“这里可以了,开始吧。” 4568的声音响起,[“好的,加藤殿,请稍等]。” 加藤藤四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一股奇异的力量在脑海中蔓延。 他闭上双眼,陌生的环境开始在他的意识中浮现。 [加藤殿,可以睁开眼睛了。] 加藤藤四郎睁开眼,周围的布置古朴而典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在他面前,是一个年轻的少年坐在那,注视着自己。 “这是……哪里?”加藤藤四郎问道。 回答他的不是那位陌生的少年,仍是4568,[这是我的虚空空间,加藤殿。可以根据我们所想设计这里。在您对面的,是我的宿主。] 紧接着回答的,是少年的声音,“您可以叫我888。” 名字是一种最简单的咒语,面对的加藤藤四郎也是神明。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郑清春借用了888的名头。 “很抱歉打扰到您,一些意外,我们下会来到这里,并占用到您的身体,非常抱歉。” 随着郑清春解释,加藤藤四郎接触到了一个世界的故事。 = 在庭院中,今剑正在努力地向[三日月宗近]讲述本丸的各种规矩,[三日月宗近]表面上认真听着,但心思早已跑偏。 “三日月,你有在听吗?”今剑有些抱怨。 “啊,当然,今剑。我想我不会再犯今天的错误了。”[三日月宗近]笑着回答道。 “阿鲁基是个很好的人,我们都不想让她不开心。”今剑非常严肃地说道。 桥南真的对他们很好,是个很棒的君主。 “我知道,我只是想更接近阿鲁基一些。”。 “更近一点……” = 意识回归房间里的加藤藤四郎,承受着记忆共享的痛苦。郑清春的灵魂在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坚固,所以记忆共享只能由他来。 最开始有些痛苦,那些陌生的记忆冲击让他的精神有些疲惫。但他明白自己必须咬牙坚持着,这对他和那个少年都很重要。 终于,在他汗水淋漓的时候,记忆共享完成。加藤藤四郎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胀痛。 “记忆还是很混乱啊。”加藤藤四郎说道,大脑里漂浮着各种记忆。 [没关系,加藤殿。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加藤藤四郎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已经提不起一点力气去收拾自己,只能躺在地上,整理着思绪。 不知道是太安静的原因,还是耗费掉太多精力,加藤藤四郎呼吸开始变得平缓,陷入沉睡。 桥南和前田藤四郎聊了一会儿后,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她决定第二天就去和其他审神者联系,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三日月宗近]问题的办法。 虽然时政那边和她保证最快一周就能洗净原链接,但现在她觉得这事得提前了。 “前田,你去休息吧,今天也辛苦你了。”桥南对前田藤四郎说道。 “好的,阿鲁基,你也早点休息。”前田藤四郎起身离开天守阁。 桥南再次躺下,她望着天花板,想着本丸的未来,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她看到本丸的刀剑们都快乐地生活着,没有任何烦恼,这是她一直坚持的目标。 =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本丸的庭院里。刀剑们陆续醒来,开始准备新一天的生活。 加藤藤四郎感觉自己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上已经好多了,尽管大脑还是胀胀的。 爬起来去洗浴室洗个澡后,和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白山吉光一起走出房间,来到大广间,就看到其他刀剑们正在准备早餐。 一期一振正在摆食物,看到他们,“加藤,白山。你们起来了,昨晚睡得好吗?” “嗯,睡得很好,一期尼。”加藤藤四郎点头。白山也跟着点头。 “那就好,今天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一期一振笑着说。 而[三日月宗近]也早早地来到了庭院,他看着忙碌的刀剑们,沉默着,没人知道他怎么想。 早餐过后,已经在天守阁用过餐的桥南来到了大广间,她看着整齐坐好的刀剑们,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们在本丸要好好相处哦。” “阿鲁基,你要去哪里?”今剑首先问道。 “去参加一个交流会,很快就回来。” “那阿鲁基你要早点回来哦。”大家一同说道。 桥南点了点头,她和那个贴主约在审神者们经常聚会的地方,一同前往的还有在贴上留言的同事。 她准备和他们分享自己的困扰,寻求解决方案。毕竟在这个充满神秘和变数的刀剑世界里,每个人都在为了守护和平衡而努力着。 桥南离开本丸后,通过中转站前往审神者们的聚会之所。 一路上,她看着周围的风景,思绪却始终围绕在本丸里的刀剑们身上,尤其是[三日月宗近]。 到达聚会地后,已经有几位审神者在那里等候。来到他们身边自我介绍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桥南,那把三日月真的那么奇怪吗??”一位经验丰富的审神者开始询问。 桥南点了点头,把[三日月宗近]在本丸里的表现说了一遍。 “这种情况确实有些棘手呢。”一位男审神者,正是贴主的他皱起眉,“很奇怪的现象,似乎被拐走的刀剑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 “但我们不能保证所有刀剑都有。”有人反驳道。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目前发现问题的只在场的大家。这么多审神者里只有他们的刀剑出现了问题,无法确认是偶然性还是必然性。 现场陷入一片沉默,没人能反驳这个回答。 一位女审神者放弃挣扎,“就这样吧,是好是坏都得养。谁让我们是他们的阿鲁基里,只能多分心关注点被拐走的。” “你确定你家其他刀剑不会吃醋什么的?” 这是作为审神者的必修课——不能偏心任何一个刀剑,你将代表绝对公平公正。 致命一击,女审神者欲哭无泪。 = 大家在桥南离开后,各自开始了自己的活动,当番的当番,出阵的出阵,远征的远征。 因为安排都是一周制定一次,所以在下一个星期来临之前,加藤藤四郎都是自由的。 来到了手合室准备练习剑术。他挥动着手中的刀,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昨晚共享记忆时,脑海里多出来的特殊剑法。 这些是郑清春和4568商议后,特意展示给他看的。但加藤藤四郎并不知情,以为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是隐秘的世家大族里的少爷。 通过4568的操作,真正全面共享记忆的只有加藤藤四郎一个人,他所看见属于郑清春的记忆,其实是4568捏造出来的。 记忆里会藏着郑清春的真名,为了万无一失只能这么做。 那些陌生的战斗技巧和策略在他的意识中交织,让他的剑术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加藤尼,你的剑术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和他对打的药研藤四郎说道。在他没有放水的情况下,有时候他都无法猜加藤藤四郎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但终归经验比他多,很快加藤藤四郎还是败下阵来。不过他没有一点挫败感,而是躺在地上浅浅微笑,“嗯,我也有这种感觉。” “这是好事不是吗?”一旁观看的一期一振说道,“这说明加藤也在努力变强,大家可不要被超过了。” 第35章 “好!”围观的其他粟田口齐齐回答道。 第42章 加藤藤四郎被药研藤四郎拉起, 和他来到一旁休憩并观看其他刃的训练。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期一振说的话起了作用,粟田口的大家越打越凶,让其他在训练的刃选择躲避。极化后的短刀机动很高, 没人愿意被误伤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来,阿鲁基很快就会安排你出阵了。”药研藤四郎看着面前打的有来有回的秋田藤四郎和平野藤四郎,肯定了这个想法。 刚刚他和加藤藤四郎的一局,他们都有围观,便也能复刻两三招。而只是草草的两三招都能提高一半的水平,可见掌握者在达到他们的等级,不得大杀四方。 这也只是药研藤四郎自己想想,加藤藤四郎却没有想努力的想法。 对他来说,现在的特殊情况更适合他。 就坐在那,加藤藤四郎脑海里不受控制得回忆起昨天与那个888少年的对话…… “很抱歉打扰到您, 一些意外, 我们下会来到这里,并占用到您的身体, 非常抱歉。” 少年的语气里带着歉意,似乎对自己占据别人的身体感到懊恼。 加藤藤四郎摇头, 仔细去辩驳坐在不远处的少年模样。在注意力高度集中后, 他发现少年如同一面镜子一样坐在那—— 与他一模一样的容貌, 正同样注视着他。 郑清春当然注意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笑着摸了摸一把, “很像对吧。” 加藤藤四郎迟缓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他一时还不能接受, 一个人类的脸上长着与自己相同的容貌。 但正事要紧, 他问道, “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 郑清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总不能说一开始就打算来着,只是一不小心从简单变成复杂吧。 [这个问题恐怕我们并不能告知。]4568适时出现,在氛围即将进入尴尬之前,将话题捡了起来,[您可以问问别的,加藤殿。] 加藤藤四郎眸光闪了闪,“可以让他和我说吗,4568。” 他能感知到的是,在面对的两人里内,作为宿主的一方并不能完全掌控作为辅助方的4568。 和他与审神者的上下级关系不同,在他们这段关系里4568更像是主导方。 见他误会,郑清春主动开口将话题牵扯到其他地方,“我能问问暗堕的事吗?在我第一次清醒时的那个地方……” 郑清春的话戛然而止,在他面前的加藤藤四郎已经产生了应激反应。 原本撑在腿上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加藤藤四郎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双手用力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乎想借此来对抗如潮水般涌来的痛苦。 加藤藤四郎咬着嘴唇,从口出吐出一段话,“我不能说……不能……” 见到这个场景,郑清春连忙安慰,“没事没事,不愿意说没关系。总归是要共存记忆,现在不说也没关系,深呼吸。” 不知道是郑清春的话起了什么反应,加藤藤四郎开始慢慢放松下来。看着眼前为他着急的郑清春,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一闪而过。 他就着跪坐的姿势,将头重重地叩在地上,“请您……帮帮我。” 这下慌乱的成了郑清春,正如老话说的那样,长辈给小辈磕头是要折寿的。更何况还是神明,他这命格可承受不起。 连忙从地上起来,快走几步来到加藤藤四郎面前将他扶起,嘴里念叨着,“使不得使不得”。 他不清楚到底是多大的事才会让一个骄傲的刀剑,对一个陌生的人类下跪磕头。如果有,那一定是牵扯到他们守护的人。 守护的人…… 在意识被重新拉入黑暗的那刻,郑清春能保证是在见到审神者的时候。当时他就察觉到有些不对,现在联想起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加藤藤四郎力气挺大的,郑清春没有扶成功。但他不能真去承受这一跪,只能也同样跪下,小声的劝道,“您这样我承受不起。” 4568也见这样下去不行,便主动将加藤藤四郎拉出虚空,同时劝道,[加藤殿,忙肯定会帮,但这样可不行,人类受不起您这一拜。] “我知道。”加藤藤四郎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但我必须这么做。” 尽管郑清春和4568一再说是意外,会帮他。但不知道从哪来他们可能也会突然一天也走了,只留下他们苦苦挣扎。 他要将他们都拉下水才是最好的办法,哪怕这么做一点也不厚道。 4568见他也听不进去,无奈地将他带回他的房间,同时开启了共享记忆。 = “加藤尼。” 药研藤四郎的声音将加藤藤四郎从记忆里抽离,扭头看向他,“怎么了?” 药研藤四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前面看,“前田找你,估计是阿鲁基有事找。” 一般本丸里是靠刀铃找人,但现在的加藤藤四郎的刀被压着时政,得等时政还回来才行。现在的他用的是时政给她的替用装,所以找人就得靠刃叫。 加藤藤四郎看过去,刚和前田藤四郎视线对上,就看见对方挥手叫自己过去。 “那我先过来去。”和药研藤四郎打了声招呼后,抬脚朝前田藤四郎走去。 “怎么了?”在他面前站定,加加藤藤四郎问道。 和药研藤四郎猜的那样,但又不是很一样,“阿鲁基找你……和小三明月殿。” “阿鲁基回来了?” 前田藤四郎点头,带着他来到天守阁外。得到允许后,进入天守阁入眼看见的就是坐在那的[三日月宗近]。 “前田,你先出去会。”不知道怎么回来的乔南,声音从帘子后传来。 等前田藤四郎出去并将门关好后,桥南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走到加藤藤四郎面前,看了眼[三日月宗近],“小三明和我说,明天你们要一起去万屋?”语气里充满了疑惑。 她就出去了一趟,最多俩个小时,这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要好了,还约着去万屋。 当时[三日月宗近]找来,并表明来意时,桥南是不信的。先不说他们熟不熟的事,那有刚来本丸没几天就主动提出要出去的。 之前加藤藤四郎也是因为本丸没什么空闲人,要买的东西有点多,她才让本丸老人带着去的。 前提条件是本丸老人,可[三日月宗近]一来就说要和加藤藤四郎出去,还只是他们俩,让桥南怎么放心。 但桥南却看见,眼前站着矮矮的加藤藤四郎,在听到问话后,点了点头。 ? 真的假的? 桥南看向加藤藤四郎,目光中带着询问:“你们怎么突然要一起去万屋?” 第43章 加藤藤四郎迎上桥南的目光, 微微将目光放到她身后的地方,“我们有约,阿鲁基。” 他好像没办法像桥南解释, 自己怎么就和[三日月宗近]关系这么好,但明天外出必须得去。 桥南皱起眉头,不太希望这个回答,转头看向一旁的[三日月宗近],“小三明,你才刚来本丸不久,加藤藤四郎也对周围环境并不熟悉。” “要不我让个人带你们去?”桥南提出一个折中的想法。她肯定不会让两个人生地不熟的刃自己出去,想都不用想。她已经在这上面吃了一次亏,没人能在同一个亏上跌倒两次。 没有人! [三日月宗近]微微眯起眼睛,露出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 “哈哈, 阿鲁基,不必担心。我们又不会丢了不是吗, 时政用在我们身上的仪器可是一直都开着。” 不可否认这个事情,但桥南还是不放心, “不行。” “那让长谷部跟着我们怎么样?”加藤藤四郎像是没有听见[三日月宗近]话中的抗拒, 提出一个建议。 对加藤藤四郎来说, 如果非要有个刃跟着他们, 那压切长谷部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有的是办法脱离压切长谷部的视野, 干他们该干的事。 桥南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对她而言, 压切长谷部绝对能老老实实看住眼前的两人。 桥南叹了口气, 像是拗不过一样, “好吧,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阿鲁基。”加藤藤四郎和三日月宗近齐声回答。 事情说完后,两人便离开天守阁。桥南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后,往帘子走去。 掀开帘子,露出里面的景色——三日月宗近正淡定地泡茶,似乎对自己不合礼俗的坐在君主的闺房里毫不在意。 听到声音,转过头对一脸无奈的桥南展颜一笑,“阿鲁基,茶不错。” 在他面前的茶桌上,摆放着一包新开的茶叶。东西是朋友外出带回来的伴手礼,今天刚到。桥南不怎么喝,也感受不到什么休闲雅致。 就把爱喝茶的三日月宗近叫上来,想着让刃把东西来去分享,毕竟听朋友说挺贵的。三日月宗近刚上来,桥南都还没来得说些什么,就遇到另一个[三日月宗近]找自己有事。 第36章 当时她想都没想就将人推进帘子后,也没看见当时三日月宗近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 桥南是觉得她房间里,机密的文件和东西每天都待在保险柜里,除了用的时候才拿出来,所以不是很在意是否有人进她的房间。 桥南快走几步,在茶杯即将靠近三日月宗近嘴边时,一把夺过送到自己嘴边囤囤几口喝下去。 吧唧吧唧嘴,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味道,不满地撇撇嘴。 果然还是肥宅快乐适合她,再贵的茶叶到她嘴里都是一个味。 桥南和本丸所有刃都相处成一家人,三日月宗近看她跟看孙女时,所以不是很在意被夺走茶杯。但还是提醒她,“阿鲁基,礼仪。” 从一个成年男性嘴边夺走东西什么的,可不是一个淑女该做的。虽然三日月也没指望自家君主会成为一个淑女,果然真有这么一天,惊讶的就成他了。 桥南摆摆手,将茶杯放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同时问道,“你觉得他们出去干什么?” “任何事都有可能。”三日月重新拿出一个茶杯烫了一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回答。 “这真好喝吗?”桥南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问出声。 三日月宗近笑了笑,“阿鲁基的朋友有心了,这种茶很难得,口感很好。” “哦。” 还没喝呢,就说口感好,哄小孩呢。桥南看着三日月宗近面前,还没动的茶心里默默吐槽。 “怎么说?”桥南不想讨论茶叶好不好喝的话题,重新捡起刚刚的话题。 “因为明天不就第五天了嘛。” 坐着的两人都没有开口,声音却从不远处的窗户外传来。对本丸大多数刃的声音,已经耳熟的桥南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谁。 不过她也不动,就坐在那继续问道,“有何见解,窗户先生。” 本就抱着被发现的刃轻笑了两声,抬手敲了敲窗户,“阿鲁基,行行好,开个窗呗。” 天守阁的内部的窗户都是往外开的,锁自然也在里面。因为天守阁其他窗户都是一年四季开着,所以桥南房间里的窗户,开着的时间不多。 正巧这两天换了新景趣[雪]冷冷的,自然不会被打开。就导致爬窗的刃,被拦在了外面。 桥南走过打开窗,就看见趴在窗户上的鹤丸国永对着她笑,“下午好,阿鲁基。” “怎么不走门?”桥南是真的好奇好好的门不走,非得爬窗户吗。 “这是一个惊喜,阿鲁基。”鹤丸国永吐槽道。 “我的天哪,很抱歉我没有被吓到。”桥南敷衍了一下,便回到位置上,看着鹤丸国永从窗外翻起来。 翻进来的鹤丸国永没有先同他们打招呼,而是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发出坏笑。 “鹤丸,当着女孩子的面在她的房间发出怪笑,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哦。”桥南撑着下巴说着。 “有吗?”鹤丸国永转过身,来到茶桌旁,自给自足拿起一个茶杯玩了起来,“我这不是第一次进阿鲁基的房间吗?” 本丸里的大家都很有分寸,非必要和近侍的情况下很少来天守阁,更何况帘子后的房间。 “我这又不是什么景点,所以你来干嘛。”桥南吐槽,但她对鹤丸国永来找自己心知肚明。 本丸里聪明的刃很多,不是只有在场的人看懂了加藤藤四郎和[三日月宗近]的不对劲,只是桥南还没表态,他们就默默的当做不知道。 就连和[三日月宗近]相处比较多的今剑,今天早上还找桥南一次,对[三日月宗近]诸多不正常发表看法。 “当然是来和大家一起聊天。”鹤丸国永也开始笑眯眯起来。 “解释一下你刚刚的说法。”桥南问道,她挺好奇为什么鹤丸国永会着重强调第五天。 鹤丸国永站起身,从角落里拉出刚刚观察到的移动小黑板,在上面写写画画了一堆看不懂的符号后,清了清嗓子,“其实第五天不是那么重要,他们那一天去都可以,重要的是他们两人一起去。” “那你刚刚怎么说那句话?” “因为他们来本丸快五天了,根据头七回魂日来说,提前一两天好像没什么区别。”鹤丸国永自信满满说道,却看到桥南一脸无奈的扶额。 “下次别乱分析好吗,鹤。”她双手合十,朝鹤丸国永拜了拜。 桥南觉得自己也是想不开才想着从鹤丸国永嘴里听到些有用的内容,不过他说的有一点是对的——为什么偏偏是两人一起去,别人为什么不行。 不是说她不让人去,如果是带着别的刃,她最多就迟疑一下,不会想想太多,但偏偏是他俩。 桥南拍掉伸手过来拿她薯片的鹤丸国永的手,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哎呀。”鹤丸国永收回手,摸了摸并不是很痛的手,假装哭哭,“没天理了,怎么可以欺负鹤呢~” 桥南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扭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三日月宗近,希望他主持公平正义。 却发现他低着头喝着茶,像是才注意到投射过来的目光般抬起头,一脸无辜,“怎么了,阿鲁基。” 我不该在这里,而应该在车底~ 桥南欲哭无泪。 = 在离开天守阁后,加藤藤四郎就拉住[三日月宗近]的袖子,将他拉进附近的一个角落里。确认短时间没有人靠近后,询问道,“谁让你替我做决定的。” 去万屋也在加藤藤四郎的计划里,但他准备着等身体里的人吸收完自己的记忆后主动提。到时候,去的人就不该是他了。 但他没想到[三日月宗近]会提前抢跑,还带着他自己,让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而被质问的[三日月宗近]毫不在意,只是往墙边靠了靠,眼里是写不尽的冷漠,“你想表达什么,难道你要自己和那个审神者说,然后带着一个刃去参加聚会吗?” “别忘了,你身上的东西可没剔除干净,连本体刀都被扣在时政。” “……”加藤藤四郎闭了闭眼睛,什么也没说。 这幅沉默的模样却让[三日月宗近]想多说些东西了。站直身体,用手指挑起加藤藤四郎的下巴,语气里充满了轻蔑,“别忘了你的任务,是让你的阿鲁基……” 死。 字没有说出口,但口型加藤藤四郎完全能看得懂。 这个字完全触碰到了他的禁区,他一把推开[三日月宗近],眼里充满了决绝,“我不会那么干的,恶心的走狗。” 从那个地方活着走出来的刀剑,身上多少都会有暗堕的气息,只有[三日月宗近]和几名刀剑是完全干净的。这是彻底沉沦的刀剑才会是这样的,这是那个人施舍给他们的。 这是走狗的象征。 被推到墙上的[三日月宗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反应过来后,恢复成那副三日月该有的表情,往外走去。 在经过加藤藤四郎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好自为之吧。”说完,也不等反应,便离开了此地。 他一走,加藤藤四郎像是被抠电池的一样,再瘫软在地。 第44章 在身体即将倒地时, 郑清春扶住旁边的墙才堪堪站稳。在加藤藤四郎意识退出后,他被迫占据主动权。 刚刚发生的一切郑清春以上帝视角都看到了,在结合所看到加藤藤四郎的记忆, 所有的前因后果都明白了。 = 在加藤藤四郎被4568拉出空间进行记忆共享的时候,郑清春和4568简单的聊了一会。 “他会看见我的什么?”郑清春躺进虚空中变出来的,椭圆形机舱里,看着逐渐关闭的舱门问道。 [什么都不会,他会看到的东西全是假的。根据宿主准则,您的所有信息他都不知道。] “这样啊……” 舱内四周开始缓慢地释放白色气体,郑清春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重,直至完全合上。耳边传来4568的声音—— [一会见。] 等意识回笼的时,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地面上。环顾四周,周围来来往往很多人, 在人群里有很多相同的人。 这里应该是万屋吧。 郑清春这么想着, 尝试着活动身体却根本动不了。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只能被迫的看着事情的发生。 “不动, 我们这是还要去哪?”加藤藤四郎抱着怀里的东西,看着眼前来回看地图的不动行光。 明明阿鲁基给他们的购物单上该买的东西都已经买齐了。 站在他旁边同样抱着很多东西的狮子王, 开口道, “还没找你帮忙之前, 阿鲁基同我们说她想置办一些线团, 给朋友家的刚出生孩童织件小毛衣。” “哦。”加藤藤四郎见是这个原因, 也就没再多问。不过突然他转念一想, 朋友家孩童, 一脸震惊脸看向狮子王, “阿鲁基朋友?” 已知朋友等同于同龄人, 同龄人都结婚生子了, 自家阿鲁基还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就别提结没结婚。 第37章 而狮子王听到他这么问,同样意识到他想到哪里去了,笑着说,“阿鲁基的这个朋友比阿鲁基大上几岁,咱阿鲁基还是个才二十三岁的幼崽,可还没到结婚那步。” 虽然他也很期待小小阿鲁基,但这种事得顺其自然。本丸的大家都希望她找个对她好的人,幸福的组建家庭。 厚厚的滤镜呢。 加藤藤四郎心里轻轻吐槽,他才到本丸没几天。对这位新的君主还没有太深厚的记忆,对他来说只要做到礼贤下士,他也会从心底认同这个君主。 “喂,你们俩个。”在前面找线团店的不动行光停下脚步,转过身不满地看向身后的两人,“仔细看一下周围好吗,我眼睛都快看花了。” “刀剑的眼睛不会花。”加藤藤四郎默默说道。 “是的。”狮子王附和地点点头。 不动行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强压着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两人揍一顿的冲动,提出邀请,“回本丸去手合室一趟吧,两位。” “你在欺负新人吗,不动。”加藤藤四郎继续补刀。 旁边的狮子王都快笑得直不起腰,但还是为了让他们还能活着回本丸,连忙腾出一只堵住拉住加藤藤四郎的嘴,“好了好了,加藤你这嘴怎么跟三日月一样。为了尽快完成任务,我们兵分两路怎么样?” “好啊,不过我得带着他一起。”不动行光同意这个建议,“你加上鵺也算是两个人。” 狮子王接受他的这个说法,毕竟鵺到底是个妖怪,也算俩双眼睛。 放下捂着加藤藤四郎的手,忽视掉他眼中的幽怨,狮子王往另一条分叉路走去。 不动行光朝加藤藤四郎走了几步,看见加藤藤四郎后后退的举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会真在这打你。”不动行光有些无奈嘟囔道。 停下后退的加藤藤四郎看着来到他面前的不动行光,分走他手里一半的东西后,嘴不受控制地张了张,“不动,你原来是个好人。” “加藤藤四郎!”不动行光愤愤地看着他,而加藤藤四郎自觉地捂住自己的嘴,眼里写满了无辜。 模糊的声音从手掌后传来,“是它自己动的,不能怪我。” “呵呵,你看我信吗?”不动行光呵呵一笑,“不过你估计能和三日月成为不错的朋友。” 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方式,真成朋友合伙起来,本丸的所有人都得遭殃,就是不知道他俩谁会更胜一筹。 三日月殿? 加藤藤四郎眨眨眼,想说些什么。但触及到不动行光的眼神后,默默将嘴重新闭了起来。 狮子王离开不过几分钟,他们便在一处门店前停了下来。看着门匾上写着的[你的毛线我做主],有些迟疑。 “这审神者真会取名字。”加藤藤四郎看着这名字,一点想进去的想法都没有。 扭头看向也同样迟疑的不动行光,率先说道,“不动,你进去探探情况,我在外面看东西好不好。”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不动行光完全能听出潜意识。无奈地将东西放在地上后,对着他说,“我很快就出来。” 加藤藤四郎点点头,将东西都挪到一处不妨碍别人的地方后,目送着不动行光进入店里。 等看不见刃后,加藤藤四郎便在东西的周围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走下。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审神者和刀剑们发呆。 这家店铺不处于万屋的闹市区,在它周围开着的店铺,都是日常生活中很少会用到,所以来往这里的人也就很少。 加藤藤四郎感觉自己坐下到现在,也就看到了两三个审神者和他们的刀剑。 其中一位审神者还带着自家的一期一振来和他打招呼,眼中写满的渴望一看就是还没获得他的审神者。 在那把一期一振欣慰的眼神中,加藤藤四郎同审神者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导致审神者恋恋不舍的被自家一期一振拉着离开了。 好慢啊,早知道这么慢就和不动一起进去了。 加藤藤四郎用捡来的树枝在地上画起圈圈,猜不动行光会在第几个圈圈出来。 就在他刚开始画第二个圈圈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叫自己。 但他也没有抬头,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在叫自己的同位体,毕竟在刚刚来这边的路上,他就看到好几个自己。 但那个声音越来越近,甚至像是在耳边叫他。加藤藤四郎只能抬起头去寻找声音的源头,可他看见的却是一片黑暗。 我瞎了??? 不对劲的警报在加藤藤四郎脑海里响起,他立刻明白周围出现了看不见的敌人。 他握住腰间的佩刀,即使看不见的眼睛里仍充满警惕。 刀剑里不可能存在瞎子,这想都不用多想。唯一会出现这种情况就代表着,有人在万屋这种地方,有预谋的抓人。 不露面就能完成任务:既不暴露自己,又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削弱对手的能力——这是个完美的一举两得。 “亲爱的加藤,我来接你回家。” 不知道怎么突破他警戒线的敌人来到加藤藤四郎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囔囔着这句话。 下一瞬,加藤藤四郎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被抽离,他连反抗都没来得及,便被轻松放到。 在逐渐消散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听到那个声音说道,“最后一个集齐了,开始你的表演吧,亲爱的……” 第45章 郑清春的意识被强制踢出, 沉默地看着白色的舱内,陷入沉默。 [您看到了什么?]4568有些好奇,作为系统的他不被允许介入这种活动中。 [事情的开始和完全不同的加藤藤四郎……]轻到要消失在空气里的声音从机舱内传过来。 所幸作为系统的4568安装了最先进的听感系统, 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句话,这让它本就好奇的心更加好奇。忍不住这痒意,它开口问道,[不同的加藤藤四郎?] 根据这个世界的运行准则,都是从本灵分裂出来的分灵。就算拥有不同的本丸经历,会有所不同,但本质不会变。 郑清春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加藤藤四郎毫不犹豫下跪磕头的举动,一时连回话都不想回。 但一想到马上要接触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嘴巴张了张, “继续吧。” [好。]见它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4568也毫不在意。它都习惯宿主们时回答时不回答的态度了,谁让它自己也有个任性的宿主呢。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还是继续释放气体让郑清春重新进入记忆世界。 = 再次获得意识时,郑清春发现虽然同之前一样黑暗, 但也存在细微差别。 与眼前一片黑不同, 更像处在一间黑色的房间里, 仍有些许光亮偷溜进来。 仅仅是这一场景, 郑清春就确信这不是他在这个世界清醒时待的房间。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郑清春感觉视角开始切换, 开始做好准备, 严阵以待地观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要弄明白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才让加藤藤四郎变成现在这样。 = 加藤藤四郎试着挪动身体, 却发现行动有些迟缓, 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自己。他皱了皱眉,“这里是……” 听到脚步声,加藤藤四郎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看向声音的发源处。 透过来的些许光亮,他看清了对方是穿着人类的打扮,腰间也没悬挂着佩刀。 但对方的半个身体仍藏在黑暗中,对方似乎对他清醒得这么快,感到惊讶。加藤藤四郎听到他说,“你是第一个醒的这么快的?” 第一个? 这也就意味着在他的之前,或许有几个甚至上百个人遇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加藤藤四郎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不清楚对面的人什么来头,抢占先机先动手成了最主要的。 正当加藤藤四郎打算先下手为强时,对面的人像是猜到他的想法,轻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难道你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吗?” “……”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对面的人笑得更大声了,“抱歉,可能第一次抓零经验的新刀,下手没轻没重的没轻没重,请见谅。” 说着对方向前更走进一步,将自己的整张脸暴露在阳光之下。 一个很普通的男性身体结构,他的脸上戴着保护审神者的信息的护神纸,让加藤藤四郎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这种在日常很正常的东西,在这里成了他最大的麻烦事。 “加藤。”对方开口说话,“别这么冷漠嘛,我们很快会成为一家人的。” “谁要和你成为一家人,我有阿鲁基!!!”加藤藤四郎才不要跟这个人贩子似的人成为家人。 “这可由不得你。”对方拍了拍手,从他背后的黑暗中,走出一俩个刃,来到他的身边。 第38章 那是加藤藤四郎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刃——乱藤四郎和平野藤四郎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敌人的身边,眼睛毫无神色,似乎在等待着敌人的发号施令。 加藤藤四郎紧盯着眼前的人,眼中满是怒火,“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让你得逞。” 那戴着护神纸的男人微微歪头,“哦?你觉得你还有反抗的能力吗?”说着,他一挥手,身旁的刀剑男士便朝着加藤藤四郎攻了过去。 加藤藤四郎迅速侧身躲避,虽然身体有些迟缓,但凭借着自身出色的战斗技巧,还是能勉强躲过向他袭来的攻击。 他明白现在的情况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找到突破的方法。 就是不知道不动行光出来后,发现自己不在了会不会吓一跳。 加藤藤四郎经过观察,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向离他最近的一名被控制的刀剑男士。 在即将接触到对方时,他突然改变方向,绕到对方身后,朝着其膝盖后侧踢去,被踢中的平野藤四郎顿时单膝跪地。 加藤藤四郎明白自己的经验,肯定比不过面前一看就是满级的乱和平野。他能赌的就是自己出其不意的变化。 接着,加藤藤四郎夺过他手中的刀,继续与攻来的乱藤四郎展开搏斗。 不远处,戴着护神纸的男人却从怀里掏出一个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珠子,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攻向加藤藤四郎的乱藤四郎和平野藤四郎身上也泛起同样的光芒,力量似乎增强了不少。 在这光芒冒出来的一瞬间,加藤藤四郎就明白这是这一切的源头来自哪里了——暗堕。 有人企图用暗堕控制着一群刀剑,其目的不用多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加藤藤四郎感觉到压力倍增,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几道伤口。本来就是耍小聪明才稍微打成平手,现在直接让他落入下风。 “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加藤藤四郎咬着牙,手中的刀挥舞得更快了。 但随着时间推移,加藤藤四郎的体力逐渐不支。被强化后的乱藤四郎和平野的攻击越发凌厉,几乎是压着他打。 加藤藤四郎躲避起来越发困难。 一次躲闪不及,加藤藤四郎被乱藤四郎击中背部,他向前踉跄几步,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又有几把刀朝他砍来。 他奋力抵挡,可手臂还是被划伤。 那戴着护神纸的男人见状,发出一阵大笑,“挣扎是没有用的,你注定要失败。” “加入我们吧,孩子。何必挣扎,你看他们俩不也是你的家人们吗,何必还追去已经回不去的地方。” 加藤藤四郎怒目而视,但身体的疲惫让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又一波攻击袭来,他被击中腿部,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而乱藤四郎和平野藤四郎的刀,如胜利者般压在的脖颈处,却没有选择割破他的血管让他死亡。 贴近皮肤的冰凉,冷得让加藤藤四郎有些想发抖。又或许是他的错觉,那靠在脖颈处的刀刃,似乎也带着细微的颤抖。 第46章 两把刀刃搭在脖子上是成剪刀状的, 防止意外能在最快情况下斩首。而颤抖是来自右边,加藤藤四郎抬头看向左边—— 那双粉色眼睛的主人,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自己胁迫的刃。 但加藤藤四郎却从这双无神的眼睛里,看见被困在身体里挣扎的意识。 人的潜意识不会骗人,刀剑的同样一个道理。 加藤藤四郎心中有些窃喜,这说明尽管被控制,但乱藤四郎还残留着属于自己反抗的意识。 看着走到他面前的男人,加藤藤四郎突然就想问些什么,“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男人毫不在意这种问题,大方地炫耀起自己的作品。他拍了拍在他旁边的平野藤四郎的肩膀,“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这就是时政不让你们触摸的能力,这美丽的杰作只有我才能完成。” 见他这有什么答什么的态度, 加藤藤四郎换了个问题继续问道, “那个打晕我的人是谁?” 加藤藤四郎是真的好奇到底是谁,能够突破刀剑的警戒下, 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刀剑。 “她呀……”男人扮作有些苦恼,就在加藤藤四郎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 男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她叫南香, 一位武士世家学符咒的继承人。” “这名字, 耳熟吗?” “……” 一时之间, 加藤藤四郎都在想该怎么委婉地告诉眼前的敌人, 这个其实自己一点都不耳熟。 不过加藤藤四郎得到一个重要信息, 既然他这么问了, 那就说明这个南香绝对和他的阿鲁基认识, 甚至可能这个男人也认识阿鲁基。 “你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敌人, 就不怕他跑吗。 像是猜到他的想法,男人捂住嘴笑起来,“加藤啊,加藤。你有没有想过,我既然告诉你,那就说明你永远离不开我们。” 话音刚落,加藤藤四郎就听到背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听声音,他分辨出这是习武之人才会踩出来的脚步。 头发被拽着往拉,加藤藤四郎被迫扬起头,露出因动作被刀刃划出的几道鲜红血迹的刀痕的脖子,增添了一副不合时宜的美感。 被迫看向有些破败的天花板,耳边响起男人喋喋不休地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抱怨,“一期啊,要下手轻点。这可是你的弟弟,怎么能这么暴力。” 一期尼? 加藤藤四郎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被身后人的影子笼罩着住面容的他,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根本无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还没来及与本丸里的一期一振见过面。 听本丸里的其他刃说,很不巧在他现世的那一天。一期一振带着其他兄弟去远征了,连留在本丸里的粟田口家也只有没有事做的太叔公。 恍惚间,他听见太叔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期是很温柔的刃,对粟田口和本丸的大家都很好,他会喜欢你的。] 会喜欢我吗…… 加藤藤四郎感觉好像等不到这个答案了,暗堕的刀剑结局就是死路一条。就算有幸活了下来,那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般地苟延残喘。 他们的灵魂被黑暗侵蚀,曾经的荣耀与信念被碾碎,只剩下一副空洞的躯壳,在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中挣扎。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受千刀万剐,那是对自己堕落的惩罚。直至最后,再次以死亡谢罪。 男人笑着走到一期一振身边,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支,装满神秘液体的注射器,那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加藤,这是给你的礼物,它会让你变得和他们一样,成为我的完美作品。” 加藤藤四郎拼命挣扎,可周围的刃都向他靠拢,将刀收都了起来,紧紧地控制着他。 男人却丝毫不在意他的反抗,将注射器对准他的脖子。 “挣扎吧,这会让一切更有趣。” 就在针头快要刺入皮肤的时候,加藤藤四郎看到乱藤四郎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乱!不要!”加藤藤四郎大喊,可乱藤四郎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打乱了男人的计划,注射器掉落在地。 男人脸色一沉,“可恶的家伙。”身旁的一期一振似乎接收到男人的厌恶,一脚将乱藤四郎踢开。 乱藤四郎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乱!”加藤藤四郎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他的怒火彻底燃烧起来。 但还没等他再次反抗,一期一振已经重新制住了他,那从未体验过的温暖和力量,此刻却成为了禁锢他的枷锁。 男人捡起注射器,再次走向加藤藤四郎。“这次,不会再有意外了。”加藤藤四郎感觉脖子一凉,针头刺入了他的皮肤,神秘液体缓缓注入。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意识也逐渐模糊。 “你们……不会……成功……”加藤藤四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笼罩在一层迷雾中。 他看到一期一振那冷漠的脸,心中满是悲哀。 他会后悔吗? 加藤藤四郎不由得想,清醒后的一期一振会怎么面对他们。 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他的血管内穿梭,加藤藤四郎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加藤藤四郎试图抓住最后一丝清醒,可那神秘液体就像恶魔的手,无情地将他拖入黑暗的深渊。 周围的声音变得遥远,男人得意的笑声、刀剑碰撞的声音都在他耳边渐渐消失。 周围的一切似乎在加藤藤四郎耳边都安静下来,只有那神秘液体在他体内肆虐的声音,仿佛在宣告着一场阴谋的胜利。 加藤藤四郎的眼神变得空洞,他的身体不再挣扎,彻底瘫软下来。 第39章 加藤藤四郎倒下后,周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男人看着加藤藤四郎被注射神秘液体后那空洞的眼神和瘫软的身体,满意地笑了起来。“ 终于,又一个完美的作品诞生了。”他的笑声在这破败的空间里回荡,透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得意。 一期一振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微微闪动,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闪过,但很快又被冷漠所掩盖。他就像一个被操纵的木偶,机械地执行着男人的命令。 此时,被踢到墙边的乱藤四郎挣扎着爬起来,他的嘴角流着血,眼神中却燃烧着不向这该死的命运不屈的火焰,“你们不会得逞的!” 乱藤四郎强撑着想站起身,却被走过来的男人轻轻一压,便重新跪在地上。 “乱啊,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你要明白,只有我想让你们活才能活,那气息迟早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第47章 男人看着在自己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乱藤四郎, 脸上的得意更盛。 没有人会不享受一个强者在自己面前屈服的模样,这简直让他太爽了。 他朝站在黑暗里的其他刀剑挥手示意,“把加藤藤四郎和乱藤四郎带到隔壁房间, 那里还有其他宝贝们在等着呢。” 说罢,便有几个刀剑上前,沉默架起加藤藤四郎和乱藤四郎朝一扇铁门走去。 一期一振面色冷峻,默默随行。 那是一条阴暗潮湿的通道,墙壁上闪烁着幽绿的磷火,仿佛是来自地府的鬼火,将通道映照得阴森恐怖。 四周弥漫着腐臭的气息,混合着浓厚的血腥气,让踏入这里的人知难而退。但早已习惯这里的男人毫不在意,甚至在这里走路脚步声都充满了轻快。 进入房间后,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仅有几盏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烛火在角落里摇曳,随时可能熄灭。 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奇怪的器具, 巨大的铁链从天花板上垂下,上面挂着一些昏迷不醒的刀剑们。而在角落处, 也蜷缩着数把刀剑男士, 他们眼神呆滞, 显然也被控制了。 男人踱步到房间中央, 缓缓开口:“我的计划, 可是要重塑整个刀剑世界。时政那些老家伙, 总是守着旧规矩, 限制刀剑们的力量, 简直愚蠢至极。” “我发现了一种古老的禁术, 可以挖掘出刀剑们更深层次的力量, 让你们成为真正无敌的存在。” 没人知道他在说给谁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给不出他想要的反应。 男人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在这除了到处破碎的刀剑们中,站着另一个人,“你懂什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灵魂算得了什么。这些刀剑,本就是为战斗而生,而我给了他们变得更强的机会。” 男人继续说道:“我将南香引入这个局,就是为了能顺利抓到你们。她的符咒之术可以暂时迷惑刀剑的感知,让我能轻松得手。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局面。” “接下来,我会将更多本丸的刀剑引来,逐步扩充我的力量,直到我能彻底推翻时政。” “而你们,我亲爱的宝贝们。”男人看向毫无反应的刀剑们,脸上写满了欣慰,“你们将永远会是我最喜欢的主力军。” 在黑暗中,加藤藤四郎的意识逐渐有了一丝苏醒,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周围弥漫的黑暗力量。那黑暗力量如从恶魔的触手钻进他的灵魂里,肆意搅乱,让他痛不欲生。 而同在身体里的郑清春却发现,在上一个记忆里,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已经被踢出才是。 但现在的他却能脱离加藤藤四郎的视角,完全以第三人称,去看这个事件的所有经过。 这到底是为什么…… 男人开始在房间里布置一个巨大的阵法,他将各种奇异的材料放置在阵法的各个角落,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声,地面上的符文开始闪烁起更强烈的光芒,黑暗的气息在这个房间越发浓郁。 此时,房间里的温度急剧下降,那些被绑在铁链上的刀剑男士们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的灵魂在黑暗力量的侵蚀下苦苦挣扎。 加藤藤四郎在昏迷中感到一阵剧痛,他的灵魂仿佛被撕裂开来。 他想要呼喊,却无法发出声音。乱藤四郎也在一旁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他们的命运在这一刻被推到了黑暗的深渊边缘。 而站在男人身后的一期一振却毫发无损,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变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 男人站在阵法中央,双手高举,黑暗的力量在他身边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刀剑世界霸主的那一刻。 黑暗继续蔓延,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被黑暗力量凝固。 加藤藤四郎和乱藤四郎的灵力被一点点抽出,那些被抓来的刀剑们身上也泛起了黑色的光芒,他们的灵魂在黑暗中逐渐扭曲变形。 痛苦的呼喊声在房间里回荡,却无法传出去,仿佛被黑暗吞噬。 男人愈发兴奋,他从怀中掏出一颗散发着幽黑光芒的晶体,将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阵法的核心位置。 这晶体一出现,整个房间的黑暗气息仿佛受到了召唤,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它涌去。 使得晶体的光芒愈发浓烈,那光芒所及之处,黑暗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更加肆意地在空间中扭动、蔓延。 “有了这黑暗源晶的助力,刀剑们的力量将被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男人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狂热。 随着黑暗力量的不断增强,那些被铁链束缚的刀剑男士们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们的灵力被强行拉扯,丝丝缕缕地从身体中逸出,在半空中汇聚成一团团黑色的云雾。 云雾中不时闪烁着诡异的电光,仿佛是黑暗力量在欢呼雀跃,庆祝着即将到来的胜利。 加藤藤四郎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炙烤,黑暗力量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意志防线,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但他紧咬牙关,凭借着对本丸的深厚情感和对兄弟们的眷恋,坚守着内心那一丝清明,这是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 男人继续在阵法中穿梭,他双手舞动,口中的咒语愈发急促。他在召唤着更多隐藏在黑暗深处的邪灵,企图借助它们的力量来完成这场融合仪式。 “来吧,黑暗的眷属们,让我们一起重塑这个世界。” 随着邪灵的逐渐靠近,房间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以下,墙壁上开始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 那些被抓的刀剑男士们的身上也覆盖了一层白霜,他们的气息愈发微弱。 加藤藤四郎和乱藤四郎的灵力已经被抽出大半,他们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但他们的灵魂之光却愈发强烈,那光芒虽然还很微弱,却顽强地抵抗着黑暗力量的侵蚀。 男人看着逐渐成型的黑暗力量聚合体,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很快,我就能拥有一支无敌的黑暗军团,时政将在我的脚下颤抖。” 他又从袖中取出数根黑色的尖刺,每一根尖刺上都刻满了邪恶的符文。 男人将尖刺分别插入地面的符文之中,每插入一根,阵法就会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仿佛是黑暗在咆哮欢呼。 “这些黑暗尖刺能够刺破时空的壁垒,让古老的邪恶力量彻底降临!!!” 此时,加藤藤四郎和乱藤四郎的意识逐渐模糊,他们的灵魂在黑暗力量的重重包围下,渐渐被黑暗吞噬。 尽管他们心中仍有不甘,但却无力回天。 那些被黑暗力量侵蚀的刀剑们,灵魂彻底扭曲,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邪恶与杀戮的欲望。 原本明亮的刀剑之魂,如今已被黑暗染成了墨色。 男人看着这一切,满意地大笑起来,他成功地将这些刀剑暗堕,他的黑暗军团即将成型。 他站在阵法中央,享受着这胜利的时刻,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统治刀剑世界的辉煌未来。 = 视野再次陷入黑暗,等意识回归舱内。郑清春伸手猛拍着舱门,4568怕出什么意外,连忙将舱门打开。 打开的一瞬,郑清春急忙坐起身,甚至来不及翻身出来,就趴在那往外不停干呕。 眼泪挂在眼角,尽管想克制这种生理反应,却根本办不到。不停的干呕,让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第48章 在加藤藤四郎身体之中的郑清春, 尽管未曾亲身经历那段过往,却因某种奇妙的感同身受,在故事推进到特定时刻时, 遭受了颇为强烈的冲击。 一股恶心欲呕之感在胸口翻涌盘旋,却只是徒劳地折腾,什么也吐不出来。 “咳咳咳……” 好不容易缓过一丝劲儿来的郑清春,微微吞咽了一口唾沫,试图舒缓身体的不适,让自己的状态有所好转。 此次与之前因记忆戛然而止而退出的情形截然不同,这一回仿佛是灵魂被从身体中硬生生地撕扯开来,那股疼痛感强烈得根本无法忽视。 第40章 “还能……进去吗?”郑清春已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向 4568求证道。 [嗯……]4568的声音从比较远的地方传来,[进不去了, 记忆共享只到这。] “回到本丸的记忆呢?全看不了吗?” [很奇怪, 这里的记忆全部处于缺失状态,全是零零碎碎, 根本做不到共享。]4568的话打碎了郑清春最后的一丝幻想。 郑清春就这么静静地趴着,一句也不再说。 突然, 他似乎听到了来自外面的动静。不用他询问, 4568就向他解释, [因为共享的原因, 现在的你们已经成为人格转换了。] “人格分裂?” [是这个意思。] 郑清春点点头, 正想打算坐正身体, 仔细听外面发生的争吵。一股熟悉的拉扯感就席卷而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 已经站在了本丸的走廊上。 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后, 在确定那股恶心感并没有被他带到这具身体来, 郑清春决定选择往房间走去,他得找个地方好好复盘一下。 途经大广间时,随意张望之际,发现秋田藤四郎独自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面前的桌面发呆。 桌面上似乎放置着某个物件,然而因距离与视角的限制,郑清春瞧得并不真切,只能隐约辨认出是个扁正方形的东西。 思绪一转,脚步也一动。他觉得不如先从兄弟下手,先把那个“南香”是谁整明白。 从记忆里得知和现在的审神者有关,那说不定本丸的其他人见过或者听过这号人。 “秋田,怎么了?”郑清春向秋田藤四郎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尽可能把自己的说话的语气模仿得像加藤藤四郎。 听到声音,秋田藤四郎从发呆的状态清醒了后来,抬头看向站在身边眼里充满担忧的刃,脑子里第一反应却是—— 今天的加藤尼有点不一样呢 “没事。”秋田藤四郎摇头,重新将目光放在桌面上,“在想阿鲁基给我的这个玩具怎么玩,有点复杂。” 在靠近秋田藤四郎的时候,郑清春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东西,只是一眼就认出来是数独。虽然他很想帮,但心有力但气不足啊。 在原世界郑清春是文科生,数学也只能算得上中等生。数独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座难以逾越的数学迷宫。 可既然已经发问,总不好什么也不说。于是,郑清春硬着头皮伸出手指,在数独上方随意比划了几下,给出些许建议。 “这是数独,秋田,你先看看每行每列里,哪个数字露面的次数多,再从那下手找规律。” 秋田藤四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自顾自琢磨起来。 郑清春暗自松了口气,顺势将话题引向关键,“秋田,阿鲁基有什么朋友吗?我之前听狮子王说,阿鲁基有个朋友生孩子了,要给织东西来着。” 话一出,郑清春很明显感受到空气中似乎冷了一瞬。仅仅是一瞬,就恢复到之前的氛围。 在角落里躲着喝酒的次郎太刀,默默又往角落里缩了缩身子,全然不顾及自己高大的身形会因此而显得局促。 在他身前一同悄然饮酒的不动行光,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置于地面,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发着呆。 短刀的侦查很高,所以次郎太刀也不敢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从而暴露他们的位置。 审神者朋友生小孩的事,本丸知道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一个。当时他还提议送小孩一个上好的酒壶,被桥南一口回绝,甚至连带着禁酒一个月,他才不要再来一次。 次郎太刀明白不动行光突然反常的原因,他也清楚此时不安慰也是一种安慰的方式。 仗着手臂长坐在原处,他轻轻拿起放在他们中间的酒壶,将不动行光的酒杯倒满。 = 郑清春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丝异样的氛围,但他无暇过多探究,因为他的主要目标还是打探消息。 秋田藤四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阿鲁基朋友还挺多的,不过小孩的没听阿鲁基提过诶。” 见此情景,郑清春便意识到这个人肯定不是本丸大部分刃知晓存在,甚至可能没有刃会知道,便歇了从其他刃身上获取信息的打算了。 站起身来,郑清春轻轻揉了揉仍坐在那里的秋田藤四郎的粉色头发,轻声道别后,便朝着大广间走去。 起身之际,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在瞧见角落里那标志性的紫色头发,以及弥漫于屋内的浓郁酒香时,郑清春便知晓了里面躲藏之人的身份。 郑清春并未拆穿角落里躲藏的刀剑,早在他踏入大广间时,便已然留意到了角落里那毫不掩饰的踪迹。 方才那匆匆一瞥,不过是出于好奇究竟是谁在本丸中偷偷藏匿。如今看来,与不动行光一同饮酒的,或许还有次郎太刀和日本号。 也是委屈了那俩个大高个陪着他,在角落里偷偷喝酒。 走出大广间,继续往房间走去。 郑清春走到房间门口,正打算拉开门,门就从里面被拉开。站在面前的是正是打算去找他的白山吉光。 白山吉光这几天都是出阵,刚回来没多久,就想起好像阿鲁基交代他什么事来着。虽然不记得不清,但总归是和加藤藤四郎有关。 在收拾好后,正打算去找刃,谁知道刚拉开门,刃就自己回来了。 郑清春庆幸自己想着事,还没来得及拉门,不然俩人肯定撞脑袋。 “怎么了?”他望着盯着自己看的白山吉光,却又一直不说话,有些好奇。 “……” 白山吉光沉默,白山吉光思考,白山吉光决定尝试一下。 “去手合室吗?” “?”认真的吗。 郑清春微微歪头,用动作表达自己的疑问。 白山吉光看着郑清春疑惑的样子,补充道:“阿鲁基之前说过,等我出阵回来,让我和你在手合室切磋一番,说是有助于提升我们的战斗默契。” 这件事郑清春根本不知道,但他只能装作恍然大悟,有些无奈道,“那好吧,我们去手合室。” 虽然他更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但既然邀请了,为了友好关系,还是去比较好。 两人来到手合室,不久之前还很多人的手合室,现在只剩下三三两两。俩人找到一处空位,拿起竹刀,摆好架势。 白山吉光率先发起攻击,他的动作凌厉而迅速,郑清春只能集中精力应对。 虽然共享了记忆,但招式这种需要靠时间来积累的,他完全不能做出正确的反应。 在被打到身体几次后,郑清春选择放空意识,将一半的控制权交给身体的本能。 果然,身体的本能占据主动权后俩人开始打得有来有回。 在你来我往的交手中,郑清春发现白山吉光的剑法确实精湛,他一边抵挡,一边思考着如何在不暴露自己异样的情况下结束这场切磋。 “加藤,你今天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白山吉光在一次攻击间隙说道。 郑清春心中一紧,连忙解释:“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 白山吉光微微点头,却没有放松攻击的节奏。郑清春瞅准一个机会,故意露出一个破绽,白山吉光的竹刀瞬间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我输了。” 白山吉光收起竹刀,看着郑清春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 他尝试着让自己学着一期一振的模样,去安慰郑清春。 郑清春看着白山吉光真诚的眼神,还是摇了摇头说:“没事。” 但越不说,就代表着越有秘密,白山吉光尽管有些怀疑,但也选择不再追问。 郑清春与白山吉光结束切磋后,独自走向洗漱的地方。过去的路上,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庭院正中央那棵樱花树。 他注意到树下有个身影,走近一看,是骨喰藤四郎。 骨喰藤四郎似乎在对着樱花树发呆,察觉到有人靠近,他转过头看向郑清春。 “加藤,你看起来很疲惫。”骨喰藤四郎轻声说道。 “刚刚和白山切磋完,正打算去洗漱。骨喰,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骨喰藤四郎微微抬头看着樱花,“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加藤,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有些记忆明明就在那里,却怎么也抓不住。” 郑清春心中一动,他现在不就被加藤藤四郎的记忆所困扰吗? 他顺势一问:“你也有这样的困扰吗?比如关于某些人的记忆。” 骨喰藤四郎眼神有些迷茫,“嗯,有时候会想起一些模糊的面容和名字,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在历史上,骨喰藤四郎在被明历大火烧毁刀身后,记忆就不怎么,即使极化后,也没能恢复那部分记忆。 “不过,现在的我不再执着于过去,更珍惜当下与阿鲁基及本丸的大家的情谊。” 第49章 郑清春听着骨喰藤四郎的话, 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第41章 他深知记忆的力量与困扰,无论是加藤藤四郎那残缺不全的记忆,还是自己在这异世界的奇特经历, 都如同迷雾一般缠绕着他。 “或许放下过去才是一种解脱。”郑清春喃喃自语,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告诉突然躲起的加藤藤四郎。 过去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和它握手言和,别去折磨自己。 骨喰藤四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问。刃都有秘密,即使是兄弟,也不能过多询问。 郑清春告别骨喰藤四郎后,来到了洗漱间。冲洗干净后,将整个人泡进露天温泉里,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他的身躯, 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从一开始来到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虽然根据4568所说, 这里应该是自己休息旅行的地方,大概他会成为一名审神者。 在这里体验体验一段时间段的幸福生活后, 便将他遣返回原世界。 这是郑清春唯一能想到, 把这当做旅行世界的唯一好的可能性。如果是坏的, 那这里就是那份合同里写的养到离世的地方。 想到这, 郑清春坐在温泉里, 任由水涨到自己下巴。温泉的水汽氤氲升腾, 模糊了他的视线, 却也让他的内心愈发清明。 现在当务之急的就是“南香”和明天的聚会, 想到这, 郑清春觉得现在找人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聚会更重要点。 记忆里没有任何一条跟聚会有关的信息,但明天去的地方,百分之八十五,会有同样被拐走的刀剑。 与此同时,把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都赶出天守阁桥南,皱眉看着手机上的论坛。 她本来是想在论坛里看看时政有没有新动静,就让她刷到这个引起她注意的帖子。 [论,我家刀也会出门见朋友] [1楼]如题,不是说刀剑没有朋友哈。只是我家太郎突然和我说,想着去万屋,在我的死缠烂打下才肯说是见朋友。我跟个老妈子一样,问这问那,但他什么也不说。我该怎么办啊,同事们。(头疼ing)。 [2楼]正巧,我家次郎也说要去诶,该不会是和我家的次郎见面吧? [3楼]这可真奇怪,我家的清光前几天也神神秘秘说要出门,我追问半天,只字不提见的。 [4楼]赞同,我家安定,那几天老是对着窗外发呆,我打趣问是不是思春了,他还白我一眼。 [5楼]哈哈哈哈,楼上不冤哈。不过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原来的我家歌仙整天吟诗作画、悠然自得。现在却笔墨纸砚都不碰了,还总在屋内踱步。 …… 这条帖子回复的人不多,如同之前那条一样,桥南还是翻了好久才看见。 桥南手指轻敲着手机屏幕,眉头皱得更紧了,想到一个可能,心里犯起嘀咕:“不能吧……” = 郑清春在温泉中闭目沉思,温泉水的温热似乎渗进了思绪深处,“南香”和即将到来的聚会,像两根突兀的弦,在他心间紧绷着。 天守阁外,三日月宗近与鹤丸国永并肩而立,微风撩动他们的衣袂,神色却满是无奈与不解。 “被这般驱赶出来,主上今日似是格外烦闷呐。”三日月宗近抬眸望向天守阁方向,眸光幽深如渊,沉淀着岁月与智慧,话语间是温润的关切,更有对莫名逐客的疑惑。 果然忽略掉他怀里抱着的茶叶,就更好了。 鹤丸国永挠挠头,抖落一身不羁,“嘛,或许是主上有难言之隐,咱也不便多问,只盼这不是什么棘手麻烦,不然可少不得咱出力咯!” 嘴上这般说着,眉间却也凝着一缕忧思,毕竟有些时候,事情可大可小。 而在温泉中的郑清春,泡得皮肤都泛起微微的粉红,他长舒一口气,将思绪从那些复杂的猜测中拉回现实。 “南香”的身影在脑海中晃悠,那是个谜一样的存在,每次试图深挖有关她的信息,都像陷入泥沼,一无所获。 可直觉告诉他,“南香”绝对和莫名其妙出现的暗堕有最直接的关系,说不定找到她,诸多疑惑便能迎刃而解。 郑清春起身,擦干身上的水珠,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转头看过去,骨喰藤四郎站在他的背后。他手中拿着一套干净的衣物,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刚刚没看见你带衣服过来,就想着给你送过来。衣服是干净的,放心穿。”他轻声说道,将衣物放在一旁。 郑清春微微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里,这些对他而言单方面熟悉的刀剑男士们的陪伴和关怀,让他不至于感到孤单无助。 起码,这个世界的每一天对他来说是值得回忆的。 郑清春接过衣物,轻声道谢,骨喰藤四郎点头回应,便退了出去,留给他独处换装的空间。 换好衣裳,郑清春踱步走出洗漱间,阳光的余晖洒落在庭院石板路上,光影斑驳。 回到房间时,白山吉光并不在,郑清春估摸刃可能去厨房帮忙。 坐在略显空荡的房间内,手指无意识地叩着桌面。他没有在记忆里获得任何聚会的有效信息,记忆的空白仿若顽固壁垒。 横亘在前,现在的他只能寄望临场应变,明天[三日月宗近]不会看出任何异常。 次日早饭过后,郑清春和[三日月宗近]做好准备,正打算前往时空转换器处时,远远就看见站在那等着他们的桥南和压切长谷部。 同他们打了声招呼后,桥南把该交代都同压切长谷部说了一遍,在得到“不辱使命”的答复后满意得点点头。 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郑清春和[三日月宗近],她朝郑清春招招手,弯下身子。在[三日月宗近]微笑中,在郑清春耳边说了些什么。 也不等他反应,桥南就直起身,雨露均沾的与[三日月宗近]道,“别走丢了,我可不想再难过一次。” 因为是个三日月宗近就自带的路痴属性,让桥南不怎么放心,所以这句话看似是说给[三日月宗近]听的,其实也是说给另外俩人听的。 见该说的都说了后,便挥着手看着他们离开。 陪同的前田藤四郎在刃都走了后,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应该没事吧?” 桥南沉默的看着时空转换器,听到前田藤四郎的声音,不由轻声喃喃,“会的。” 哪怕出发的时间早,中转站仍人来人往需要排队。压切长谷部看了看,别带着另外俩人来到一个角落,等待人变少。 他们都不是很急,桥南给了他们一天的时间在外面,只要求他们在晚上宵禁前回来就行。 而郑清春一直没有回过神来,被动的跟着他走,但脑海里一直停留在出发时,桥南对自己说的话—— [加藤,活着回来好吗,一期和我都会伤心的。] 不明不白的话郑清春却听懂了,所以导致他一直回不了神。 原来在审神者的猜测里,这场聚会会是埋葬他们的地方。 郑清春有看到压切长谷部塞进口袋里的购物单,估计桥南并没有同他说,此次和他们出来是因为什么,而是单纯的让他带着他们出来购物。 这也能让他们能够在短时间里,毫不引起压切长谷部的注意,就能脱离对方的视线,完成他们想干的事。 在连想到桥南同[三日月宗近]说的话,仔细一回忆,似乎重音是放在最后那段话上的—— 她不想再难过…… 为什么会难过…… 因为死亡。 真是的…… 郑清春的手指微微颤抖,不自觉捏紧,指节泛白,似想借此攥住那不断飘散的思绪。 旁边的[三日月宗近]有没有听出来,郑清春不知道。但扭头看见[三日月宗近]神色悠然,嘴角噙着浅笑,恰似岁月沉淀出的从容。 在注意到他的目光时,还投来疑问的时,郑清春就赌他肯定听懂了。 再怎么背叛,那与生俱来的智慧和历练不可能会消失,他能发现的肯定也能发现。 如果聚会真如桥南所说那样,[三日月宗近]完全可以将毫不知情的压切长谷部拉入局,为他背叛的事业添砖加瓦。 但他却仍沉默不语,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温润沉稳的气场。 就好像那些事从未发生过,[三日月宗近]依旧似那高悬于九天之上、凛然不可侵.犯的皎洁月亮。 人开始慢慢变少,他们顺利抢到一个转换器,通过转换器目标位置来到万屋。光影交错间,落脚处是一片繁华街巷,人来人往、吆喝声声,店铺琳琅,烟火气十足。 入眼的又有科技点满的科技大楼,又是充满市井气息的地摊。完完全全就是集科技发展和历史感于一身的万屋建筑。 郑清春没来过万屋,但在加藤藤四郎的记忆里看见过,万屋还是那么的热闹。 作为唯一一个审神者能够消费的地区,万屋的空间布局不是一般的大。 第42章 因为每一个审神者的本丸都是随着时空在流动,本丸位置并不固定,从而方便他们肃清历史修正主义者。 大部分审神者签的也都是终身制合同,所以根本不方便去往现世购置生活用品,那么万屋便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第50章 入眼的主街道宽阔, 都以砖石铺地,岁月磨蚀反添古朴韵味。 人流如潮涌,不同的审神者身着各异服饰, 或传统典雅,或现代简约,神色悠然穿梭其间;刀剑男士们跟随左右,太刀身姿挺拔,衣袂飘飘;短刀们活泼好动,三两成群,好奇的目光四处游移。 街边店铺琳琅满目:不知存在多久的古玩店里,摆在外面的历经沧桑的文物,似乎都藏着千年秘事;相邻的科技铺子外面则满是未来感,机甲模型精巧, 关节灵活可动, 蓝光线条勾勒科幻轮廓;悬浮飞行器小巧玲珑,扇叶轻转, 引得不少孩童围拢惊叹。 时代的割裂在这里,体现的淋漓之至。 不远处的美食摊前热气腾腾, 烟火缭绕。烤串滋滋冒油, 香料粉末撒落, 香味勾人馋虫。 郑清春深吸一口气, 万屋那混杂着食物香气与新奇物件气息的空气涌入肺腑, 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 身旁的[三日月宗近]负手而立, 目光带着几分悠然审视着周遭, 似在这热闹里寻着什么别样踪迹。 似乎看到了什么, [三日月宗近]在一处小摊处停留, 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摊上雕琢精美的刀柄。 长谷部则手中紧紧攥着那张购物单, 嘴里念念有词,念叨着桥南交代要买的诸多物品。全然不在意郑清春与[三日月宗近]在干嘛。 得此机会,郑清春继续默默观察着这个与游戏完全不同的万屋。 街道两旁,店铺层出不穷,招牌随风轻晃着,发出细微吱呀声响,恰似旧时光在低吟。 有铺子专卖各类珍稀刀剑养护品,柜台上摆满了油膏、拭布,在暖光映照下泛着细腻光泽,在那打工又或自己家的的刀剑男士,正热情地向过往审神者介绍着新品,吹的天花乱坠。 隔壁则是摆满了传统日式点心的小店,和果子精致摆盘,粉嫩樱饼、软糯麻糬,每一样都勾动味蕾,引得不少人和刃驻足品尝、啧啧称赞。 科技大楼仿若钢铁巨兽矗立街边,透明光幕上滚动展示着新奇发明,从便捷的时空定位器改良版,到能模拟历史战场、助刀剑男士修炼的虚拟现实舱。 连郑清春不都不感叹,时代的进步。 街边巷口,还能瞧见几个审神者聚在一处,低声议论时政新策和自己本丸的趣事,手中都多多少少拿着点点心,谈笑间眉飞色舞。 尽管看了很多,但时间也仅仅过去不到十分钟。而原本在身边的压切长谷部早在之前,和他们说了去向后,便不见踪影。 郑清春看向在一旁还在仔细查看那个刀柄的[三日月宗近],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着急,完全没有之前催着他来万屋的样子。 想到一个可能,他斟酌地开口,“三日月殿。” 听到声音,[三日月宗近]收回兴致勃勃地视线,转而看向郑清春,“怎么了?” 在看到那透亮的蓝色眼睛,郑清春终于留出笑容,看着他,“没事,我就是,想问我们是不是该去聚会了。” “你猜到?”[三日月宗近]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神情恰似洞悉一切却又故作神秘的古雅智者,“真不愧是验证刀。” 加藤藤四郎在历史上还有“验证刀”的著称,在某一任主人带着他赴会朋友的宴席时,本来被捆在身上好好的加藤藤四郎,却突然丢下来,砸在主人的朋友脚上。 在朋友惊慌失措间,暴露出其藏在袖子里的毒药,从而被那任主人赐名。 哪怕在之后的几任主人中,加藤藤四郎已经成为收藏品,但仍为来找他辨认的主人提供帮助,从无败绩,从而一直闻名。 但郑清春只是低头轻轻地笑了声,并没有告诉[三日月宗近],其实他完全靠作弊才猜到的。 刚刚4568突然在脑海里戳他,告诉他身边的[三日月宗近]的数值开始变化了,准确来说是在中转站的时候就已经在变化。 一开始的时候郑清春并不在意,但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剧情的走向开始不一样了。 郑清春与在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对视过,那是一双灰沉沉的蓝色,是没有月光的夜空。 但现在这双是拨开云雾后,布满星星和希望的蓝色。 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为什么能从一个人身上,能看出两种眼睛的状态,但郑清春明白,这代表着被困在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占据上风获得控制器。 这里站着的不再是走狗,而是天下五剑之一的三日月宗近。 郑清春压下心里胡乱凤舞的思绪,面上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意,“我只是乱猜罢了,没想到还真是。” “不过我还是想对您说一声,欢迎回来。” [三日月宗近]爽朗一笑,笑声仿若能驱散周遭的嘈杂,“哈哈哈,这种状态能保持这一天我就心满意足了。” 笑声里掺杂着看不见的苦涩,郑清春也没有点破,只是继续微笑着。 聊了这一会,[三日月宗近]才开始带路。 行至一处幽静小院,朱红的门扉半掩,从里头传出隐约的谈笑声与杯盏碰撞声。 [三日月宗近]率先迈步入内,身姿优雅,自带一股从容气度,郑清春紧随其后。 推开门一进去,热气扑面而来,屋里暖烘烘的。正中间的榻榻米上一帮刀剑早就在那儿等着呢,眼睛都尖得很,他俩刚一露面,呼喊声此起彼伏的,热情四溢。 郑清春有些招架不住,连连退了几步后,便被[鹤丸国永]一把捞起来,放在肩膀上往榻榻米走去。 嘴里还念叨着,“就知道你害羞,但今天去晚了可没东西吃了。” 刚在榻榻米处站稳还没等郑清春看清楚周围都有谁,就被[鹤丸国永]放下,也不在意站没站稳,就转身离去。 “加藤,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郑清春扭头看过去,看着他的刃正是一期一振。 可是…… 郑清春周围都看了一圈,每一个刃都喜气洋洋,像是在本丸内过大年一样,热热闹闹。 但是不是哪里出了点问题,怎么哪哪都这么奇怪。 而看着郑清春标志突然凭空消失的4568,感觉天都塌了。 它那么大一个人呢!? 4568在那片虚拟的“失联之地”急得抓耳挠腮,它调动起所有权限,试图撕开那层隔绝郑清春的“屏障”。 “不管是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掳人。我当年称霸的时候,你们这些妖魔鬼怪,都还没出生了。” 它一边嘟囔,一边循着残留的数据碎末,摸索着可能的突破口。却像撞在无形的墙上,一次次被弹回。 挠了挠头,4568选择呼叫外援,在空间里按亮了一个按钮后,心安理得得拿起凭空出现的电话,对着对面说,“来帮个忙,小伙子。” “我能拒绝吗。”电话明明没有插线,但电话对面却传来一个冷冷清清的少年音。 “不能,小子。”4568直接拒绝,甚至不给对面一点退路,“去找国常路大觉吧,如果你愿意偷摸的去见我也不是不能……” 根本不等它说完,对面就已经挂掉了电话,回复它的只有被挂断后的忙碌音。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4568吐槽了一句,继续去寻找郑清春的踪迹。 = 屋内,郑清春满脑子疑惑,却只能强装镇定与一期一振寒暄。 一期一振从秋田藤四郎手里接过茶盏,将茶盏递给他,微笑道:“今日相聚难得,加藤,你似有心事?” 郑清春接过茶盏,装作轻抿一口,但嘴唇并没有碰到一点茶水,目光扫向众人,“或许是路上见闻太多,有些晃神罢了。” 鹤丸国永穿梭在众人当中,分发美食,打趣不断,试图让气氛更热络,却遮不住郑清春心底的不安。 他脑海里冒出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想法—— 这特么该不会是神隐现场吧。 一直在脑海里呼唤4568没有一点回应,让这个可能性大大增加。 就在气氛看似融洽时,屋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门窗哐当作响。 但似乎其他人没有一个刃察觉到,仍在那推杯盏茶。郑清春不敢随便乱动,强迫自己当做没看见。 强按下满心狐疑,跟一期一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眼神却止不住在周遭梭巡。 三日月宗近似有所感,踱步过来,看似随意地说道:“加藤,今日这聚会,许是藏着不少东西,你且多留个心眼。 话音刚落,头顶灯光忽闪几下,“啪”地灭掉,整个屋子瞬间被昏黄的烛火填满。 就在这时,原本热闹谈笑的刀剑男士们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神情凝固,唯有烛火摇曳,映出满堂诡异。 第43章 郑清春这下是头都不敢动一下了,企图将自己埋进手里的茶杯里。 但他不找麻烦,麻烦自己会找上门,只是偷偷地抬起一点点头,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扇古旧的门,门缝里透出幽冷蓝光,丝丝寒意渗出。 像是阴门大开,就等着他进去一样。 郑清春欲哭无泪,他在文野世界就学了个怎么和人打交道,和如何在异能科面前睁眼说瞎话。其他不管是体术还是啥的,他也只是学得半斤八两的。 毕竟三步之内,枪最快。不行就上异能,根本没有其他要动脑的地方。 但真让他一个人面临灵异事件,还是饶了他吧。 虽说他以前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观,但那观念早在八百年前就喂狗了,现在的他是眼前有什么,他信什么。 为什么人家同人文,主角进去挂开得猛猛的,自己这就什么就没有了。 郑清春:呜呜呜,想回家。 那扇古旧的门静静立在那儿,幽冷蓝光似有蛊惑之力,郑清春虽满心抗拒,双脚却不受控地站起身,缓缓前移。 “别开玩笑了,这都什么事儿啊!”他暗自叫苦,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后背衣衫早已湿透。 就在指尖触碰到门扉瞬间,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手臂蹿至全身,他想收手,却似被牢牢黏住。 “吱呀——”门缓缓开启,里头浓稠如墨的黑暗如巨兽大口,将他吞入。 郑清春置身于一片死寂之地,脚下似是虚空,又似踩着绵软腐土,四周弥漫着刺鼻腥味。 恍惚间,几点鬼火闪烁,勾勒出一条蜿蜒“小径”,他犹豫再三,咬着牙顺着路往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座摇摇欲坠的“桥”,桥下黑水翻涌,冒着腾腾“鬼气”。 “这要怎么过啊?”郑清春正发愁,身后突然传来隐隐哭声,回头望,一群黑影张牙舞爪扑来。 他被迫只能踏上桥,桥身剧烈摇晃,木板“咔咔”断裂。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蓝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化作坚实护盾护住他。 一道不熟悉的少年音从身后响起,“真打算过去吗?” “可我也不想啊。”郑清春当然知道少年指的是什么。这已经算是上黄泉路的地方了,真走下去,自己就真下去了。 但他也不想啊,双脚完全不属于他似的,强制往前走。 虽然不知道这个听起来没有他年轻的声音的少年是谁,但这熟悉的护盾模式,他就知道他俩肯定是同事,大概率还是4568之前提到的原宿主。 “闭上眼睛,想事情发生前的事,努力去想。”少年的声音让郑清春下意识地跟着去做。 郑清春忙紧闭双眼,脑海中如一台老式的倒带放映机,从踏入这聚会场所的一刻起,众人的嬉笑、交谈,屋内的陈设、光影,一一浮现。 尽管起初画面杂乱跳跃但,随着他极力沉浸,所有画面逐渐清晰连贯起来。 就在他想继续想下去的时候,有人摸了摸他的头,语气里带着些许担忧,“加藤,怎么了吗?” 温热的触感和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让郑清春下意识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之前的房屋布局。 但同一个屋内,却不同之前那样,只是冷冷清清的范围。 “我……我怎么了?”郑清春不自觉问出了声。 坐在他旁边的[白山吉光]将他从[一期一振]的腿上扶了起来坐好,边动作边同他解答,“你和三日月殿一同进来,你就晕了。” 晕了……他不是…… 事情变得奇怪起来,但他没有再问出来。而是顺着白山吉光的力气坐好后,重新打量周围。 和之前那个地方,都是所有刀剑到在,但唯一不同的就是氛围。这里的每一个刃,似乎都带着一点点看开的气息。 接过递过来的茶盏,这次郑清春选择喝了下去。冰凉的茶水,让他的大脑更加清醒了很多。 周围的大家,都很安静。三三两两都围坐在一起,下棋的下棋,喝茶的喝茶,就是不发出一点声音。除了一开始他们说了几句话后,这个房间里就保持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4568?”郑清春再次尝试呼叫自己的系统。 [我在。]这次不负众望,4568给出了回应。 “我刚刚到哪去了?”郑清春。把心中疑问给问了出来。刚刚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像是做梦,太沉浸了。 [您被神隐了。]这是4568查询出来的结果。 “可是神隐的前提条件不是知道真名吗?”郑清春感到疑惑,没有真名怎么能够神隐。 第51章 [呃……]4568想了想, 换了个说法,[其实神隐的不是你,是加藤, 你属于被连带了。] [神隐加藤,可他的身体你在用,所以……你懂得。] 其实郑清春不是很想懂,这种无妄之灾对于他来说就是没一点好事,但他必须要搞清楚。 “为什么要神隐加藤,他不也属于末位神明吗?” 神明也能神隐神明吗?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算不上神隐,只能说属于那种性质上的行为。加藤跑得快,所以现在属于后补而已。] 郑清春:“所以说,每一个都被神隐了?” [嗯, 因为暗堕的事, 这种神隐是让他们心甘情愿走过三途川,剥夺掉身上的神性, 这样就能毫无顾忌的去使用。] 郑清春:“会影响到本灵吗?” [会吧,到底是从根本上动了手脚, 神性被剥夺, 灵魂也会受到震荡与侵蚀。就算影响不大, 也会造成一定的伤害。] 真可太糟糕了。 郑清春听完4568的话, 眉头紧锁, 他小心的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安静下棋、品茶的刀剑男士们,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那现在该怎么办?” [你别太担心。]4568尝试安慰, [来这里的每一个都非常清楚自己的命运, 加藤也是。不然他也不会同意, 在他眼里属于叛徒的三日月的邀请。] [因为他知道这场聚会的意义在哪里。] 是啊…… 被点醒的郑清春有些无力地低下头, 盯着还有些的茶水在茶盏里泛起的波纹,全身心突然感觉疲惫。 白山吉光就看见,刚刚还有些斗志的刃开始颓废。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他只能默默地往郑清春身边坐近了点,将茶盏拿走重新加满。 郑清春的头也顺势往旁边靠过去,靠在白山吉光肩膀上,一言不发。 白山吉光身子微微一僵,感受到郑清春那沉甸甸的疲惫与无奈,他很快又放松下来。像是要给予郑清春最坚实的依靠,动也不动地任他靠着,只是轻轻抬手拍了拍郑清春的手臂,无声传递着安慰。 室内一时静谧,唯有那茶盏中袅袅升腾的热气,书页的翻动声和棋子落下的声音,氤氲出几分虚幻的安宁。 郑清春的思绪却仍在那段话的泥沼中挣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一个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世界,却因为他的到来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哪怕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与郑清春没有任何关系,但与生俱来的同理在折磨着郑清春。 他呢喃着,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忧虑,抬眼望向窗外那悠悠白云,忽然觉得它们似乎也被无形丝线牵拉,身不由己。 郑清春就那样靠着白山吉光,仿若能汲取一丝慰藉,以抵挡内心汹涌的迷茫与愧疚。 [如果这种状态能保持一天,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闪电般从郑清春脑海里闪过的那句话,恰似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后,却让他的思绪愈发沉重起来。 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不远处和三条家一起喝茶的[三日月宗近],哪怕在他记忆里不爱喝茶的其他刃,此时都陪在[三日月宗近]身旁,静静地喝着茶。 庭院中,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下细碎的金芒,落在那雅致的茶席之上。风拂过,带着几缕新绽花朵的馥郁,轻轻撩动着众人的衣袂。 郑清春的目光在[三日月宗近]身上停留许久,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如今被一层复杂的迷雾所笼罩。 曾经,在刀剑的世界里,大家各司其职,岁月平和得如同庭院中那静谧流淌的溪流,而如今,暗堕、神隐这些沉重的词汇,如同巨石投入溪流,打破了所有的宁静与美好。 白山吉光似是察觉到郑清春目光的落点,像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轻声道:“别看了,今日相聚不易,就把烦心事搁一搁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如春日里拂过湖面的暖风,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郑清春微微点头,却怎么也挪不开眼,眼前的场景,看似温馨和睦,实则暗藏着诸多无奈与妥协。 起码在这一刻,他已经原谅了[三日月宗近]。 一旁下棋的[莺丸]轻抬眼眸,看着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仿若洞悉世事般开口道:“棋局如人生呐,一步错,步步错。可有时候,明知是错,也得走下去,为的不过是那一丝尚存的希望。” 第44章 他的话像是说给棋局听,又像是说给在场众人,郑清春听在耳中,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在这刀剑的世界里,他们本应是守护历史、承载历史荣光的存在。 可如今却陷入这般身不由己的境地,为了所谓的“用途”,神性被剥夺,命运被改写,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相聚在此,维持着这表面的平和。 “来,尝尝这新茶。”[石切丸]笑着招呼众人,将泡好的茶一一递上。 茶香袅袅,在空气中氤氲开来,郑清春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茶味醇厚,带着微微的苦涩与回甘,恰似他们此刻的处境。 无论怎么走,苦涩永远伴随着他们。 庭院中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粉白相间的花瓣飘落,正巧洒在古朴的石板路上,增添了几分诗意与凄美。 “说起来,往昔春日,咱们也常这般聚着,赏花、下棋、品茶,那时可未曾想过如今这般波折。”[髭切]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半眯着眼回忆道。 语气里虽带着几分感慨,却不见太多愁绪,似乎是早已没了过往的戏谑,现在的他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 毕竟被召唤出来的时候,可没人会告诉他们会遇到这种毫无退路的情况。 一旁的膝丸点头附和:“哥哥说的对,岁月流转,人事变幻。可在座的大家却也因此组建起一个,大家庭。”哪怕这条路是痛苦的,但来自不同地方的他们却仍组成了一个大家庭。 尽管不会是第一个家,但这第二家更会让他们记忆深刻—没人会忘记痛苦,刀剑也是。 郑清春听着他们的交谈,心中的迷茫渐渐有了些许松动。 是啊,尽管被卷入这无端的风暴之中,可身边这些刀剑男士们,依旧坚守着该有的责任和彼此的情谊。 在这看似平淡却暗藏波澜的聚会上,用着他们的妥协与清醒者自甘堕落,编织着仅存的温暖与安宁。 他靠在白山吉光肩上的头微微抬起,坐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气,仿佛汲取了众人给予的力量,重新振作起来。 午后的阳光愈发暖煦,洒在庭院的石桌上,映得棋局上的棋子愈发莹润。 见此情景,大家都纷纷提议搬到外面来晒太阳。 不到一会,走廊上就坐满了刃。 [鹤丸国永]玩性大发,从下棋组那迅速偷走一大把棋子,伸手捏起一枚白子,朝着空中一抛,又敏捷地接住,笑道:“这白子若是能化作自由点白鸽,飞出去探探这世间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倒也有趣。” 众人皆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但大家都知道,谁又何尝不想成为他口中的那只白鸽。 “你呀,就爱瞎闹,这棋局还下不下啦。”[莺丸]故作嗔怪,起身来到他身边,伸手去夺他手中的白子。 [鹤丸国永]灵活一闪,躲了过去,还不忘朝莺丸做个鬼脸,活脱脱像个调皮的少年。 “罢了罢了,今日就不较真这棋局了,难得相聚,还是聊聊往昔趣事吧。”莺丸无奈摇头,脸上却满是笑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过往的本丸、战斗、守护岁月里那些或惊险、或感人的故事。 [小狐丸]讲起曾经在山林中与妖怪对峙,凭借锋利刀刃与果敢气魄吓退对方的经历,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引得众人阵阵惊叹;[一期一振]则温柔诉说着与弟弟们相伴的点滴,那些琐碎日常里饱含的兄弟情深,如暖流般淌过每个人心间,让室内的氛围愈发温情脉脉。 那都是在场人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独属于每一个刃的专属回忆。 郑清春静静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整个人融入这温馨氛围之中。此刻,庭院外的世界或许依旧充满未知与危险,神隐之事的阴霾也尚未消散。 但在这方小小的庭院里,有茶香、有笑语、有真挚情谊,仿若一道坚固壁垒,暂时将风雨挡在外面,让他们能在这片刻时光里,寻得心灵的栖息之所。 4568看着满屏的数值,一时也不想做去打扰郑清春心情的事。只是看着好不容易找到,躲在身体里最角落的沉睡的加藤藤四郎,一时拿不定主意。 也不知道沉睡了,记忆还共不共享。 =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桌上的不知道谁带来的书页,沙沙作响。 那书页上记载的,或许是古老的剑术秘籍,又或许是往昔岁月的只言片语,此刻都化作岁月的见证者,默默看着这场聚会。 [三日月宗近]放下手中茶盏,抬眸望向庭院中随风舞动的花枝,轻轻开口:“时间不多了啊。” 但没有人听见,只留下他一个默默地捡起一片飘到他脸上的花瓣,放进茶盏里,开心地喝了起来,似乎刚刚那一幕只是幻觉。 随着日光渐斜,庭院里的影子被拉得修长,聚会也渐近尾声。 可众人心中那因相聚、因情谊燃起的暖意,却如炭火般在心底持续燃烧,足以抵御即将面对的暗夜与未知。 郑清春起身,与[三日月宗近]并肩往门口走去,心里想着压切长谷部找不到他们,会不会着急。 眼睛却望向即将分别的众人,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却也深知,今日的暂别,是为了明日更好地应对风雨,守护这片他们珍视的刀剑世界。 待众人一一离去,庭院仿若被抽去了热闹的灵魂,重归静谧,只余那斑驳的树影在石板路上摇曳,仿佛在回味方才的欢声笑语。 郑清春与[三日月宗近]并肩行至门口,脚步却似有千斤重,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不舍与对明日未知的隐忧。 “今日这一聚,怕是许久都难以忘怀咯。”[三日月宗近]打破沉默,声线依旧沉稳平和,可那话语间的感慨却如丝线,轻轻缠绕住郑清春的心,引得他微微颔首。 抬眸望向天边那被夕阳染得橙红如醉的云霞,郑清春喃喃道:“三日月殿,往后的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您还会像今天这样吗?” 说罢,他攥紧了衣角,神色间的忐忑在余晖映照下愈发凸显。 “啊……”[三日月宗近]呻.吟一声,但也没说出具体答复,就这么静静地往前走。 两人正说着,远处匆匆赶来一人影,正是压切长谷部。他神色焦急,额间挂着汗珠,发丝微乱,走到他们面前,喘着粗气,:“可算找到你们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该回本丸了。” 言语间虽有责备之意,可那望向郑清春与[三日月宗近]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对本丸安稳的挂怀。郑清春心头一暖,和[三日月宗近]对视一眼后,露出浅笑安抚道:“劳您费心了。” 回至本丸,夜幕已如墨般浸染开来,庭院里灯笼悠悠亮起,光晕柔和,驱散些许寒意。 站在中转站附近的桥南在看见是三个刃回来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歪着头,微笑着看着他们,“欢迎回家。” = 洗漱过后和其他人告别后,郑清春独自踱步至廊下,倚着柱子,望着夜空繁星,思绪飘回白日聚会种种。 那些刀剑男士谈及往昔时眼中的光芒,分享趣事时的畅快笑颜,还有面对命运波折时无奈却又坚韧的模样,如走马灯在脑海放映。 “神性被剥夺,暗堕的阴影笼罩,可大家依旧守着情谊与职责,我又怎能消沉。”他暗自低语,攥紧拳头,似在向自己立誓,定要与众人共破困局。 4568的声音在脑海适时响起,[找着加藤了,但现在他是沉睡状态。] 郑清春:“能唤醒吗?” [能,但是不确定能不能成功,你可以试试看。] 郑清春犹豫片刻,咬咬牙,“唤醒吧,总不能一直沉睡。有些事我都还没搞清楚,往后的路只会更难走。” 回到房间,察觉到白山吉光已经入睡后,便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被褥挪到角落。 跟随着4568的引导,随着一股细微的灵力波动在体内泛起,沉睡的加藤藤四郎似是被一道微光牵引,缓缓有了苏醒的迹象。 郑清春闭目凝神,感受着身体里那另一股意识的涌动,轻声呼唤:“加藤,你醒了吗?” 良久,一道略显迷茫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应,“我……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 对加藤藤四郎来说,似乎和[三日月宗近]吵架的事情发生的还是在今天。 郑清春耐心将已经发生的事一一道来,从被神隐,到庭院相聚,再到众人会面临的困境。 加藤藤四郎沉默许久,似是在消化这繁杂的信息,而后长叹一声,“抱歉将你拖了进来,没想到会让你遇上进三途川的事,我很抱歉。” 郑清春微微摇头,神色诚恳,“加藤,不必愧疚。” 对郑清春来说,也就当时害怕点,事后想起来,也感觉是件稀奇事,毕竟从三途川活着来回蹦跶的人可不多。 想到这,郑清春也想到那个少年,决定找时间好好和4568感谢一下对方。 第45章 4568在郑清春心底插了句话:[加藤,你沉睡许久,身体虽然是被我宿主在用,那个手环用处不大,可有些暗堕的苗头得你自己多留意。神性虽说被剥了些,根基还在,别让负面情绪拖了后腿。] 加藤藤四郎一凛,应道:“我明白,守护之责从未敢忘,即便如今深陷泥沼,也定要寻出条路,不让这世界崩坏下去。” 夜色渐深,窗外月色如水,洒在本丸的庭院里,石板路泛着清冷的光,似是在无声诉说往昔的平和与如今的波折。 郑清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身体的加藤藤四郎的意识在察觉到他要休息后,便也没了动静。他自己想着想着,也慢慢陷入睡眠。 晨曦微光透过纸窗,悄然洒落在榻榻米上,郑清春悠悠转醒,身旁白山吉光还沉浸在梦乡,面容安详。他轻手轻脚起身,怕惊扰了旁人,简单洗漱后踱步至庭院。 庭院中,露珠在草叶尖摇摇欲坠,晶莹闪烁,似是昨夜星辰遗落人间。 似乎是当番今日的压切长谷部已在清扫落叶,扫帚摩挲地面,沙沙作响,听到动静抬头,微微颔首:“早。” 郑清春浅笑回应:“早。” 言罢,俯身帮着捡拾散落花瓣,馥郁香气萦绕指尖。 正说着,厨房飘来袅袅炊烟,暖烘烘的饭香弥漫开来,和压切长谷部告辞后,往厨房走去。 今日厨当番的是五虎退,小家伙忙得小脸通红,身旁几只小老虎式神亦步亦趋,帮忙递着碗筷、食材,憨态可掬。 “加藤尼快来尝尝今日早饭,有新做的寿司与味增汤。”五虎退声音软糯,满是期待。 来的刃不少,大家围坐在一起。早餐虽然少而简单,但满含温情。 莺丸轻抿一口汤,笑道:“手艺不错。”众人附和点头,筷箸交错间,暖意在心底流淌。 被夸的五虎退浑身上下冒着花花,小脸透红地快埋进碗里。大家也都善意的笑了笑。 没见到桥南,也没见到前田藤四郎。郑清春估计又是被懒惰压在床上的一天,顺势想起还没来的白山吉光,正打算去叫他,就看见刃已经走进大广间。 此时,鹤丸国永蹦跳而来,手里攥着个旧布包,神秘兮兮:“嘿,寻到个好玩意儿,据说是往昔本丸留下的旧物,许能从中挖出点趣事。” 桥南是继承这座本丸的事,在刀剑中并不是件秘密。所以对于鹤丸国永翻出来的东西,大家也并没有感到奇怪。 众人好奇围拢,打开布包,是本泛黄手账,字迹斑驳,记录着早年刀剑男士们的日常琐碎——某年月某日,小狐丸山林猎得野兔,众人围坐烧烤,炭火映红笑脸;又或是髭切误闯后厨,打翻酱料,弄出一场“花猫闹剧”。 众人传阅,笑声此起彼伏,往昔岁月似透过纸页鲜活起来,那些平淡日常、小小插曲,成了此刻珍贵慰藉,紧绷神经也悄然舒缓。 “瞧,另一个本丸的日常,也如同我们一样。”石切丸感慨道。 日头渐高,暑气升腾,众人移至荫凉处休憩。 一期一振带着小短刀们摆弄花草,细心浇水、修剪枝叶,花朵娇艳欲滴,随风轻舞,似在感恩照料。 “养花如养性,能在不开心中寻点静美,心也能安定。”一期一振柔声说着,小短刀们似懂非懂点头,小手满是泥土,眼眸却亮晶晶。 第52章 往后的很长时间, 日子都开始步入正轨。郑清春开始慢慢得接手本丸的当番、出阵、远征,每天都在忙碌但充实的日子里度过。 在结束又一次的出阵,和同队的队长打了声招呼后, 郑清春从房间里拿出内番服,往洗漱间走去。 洗漱间里没有多少刃,大多都是出阵回来的或者今天畑当番的刀剑。 “加藤,你的眼睛?”洗漱间里和郑清春一起出阵的太鼓钟贞宗,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睛示意郑清春。 一脸问号的郑清春往洗漱间的放镜子的地方走了几步,镜子里出现了他现在已经熟悉的面容,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但那抢眼的红色迅速占据了他的思绪,被太鼓钟贞宗指出来的左眼,不再是那透黑的瞳色,而是在里面夹杂了许多, 从瞳孔中间往外延伸的红色。 郑清春扒开眼皮, 那延伸的红色顺着眼球,直至看不见。 太鼓钟贞宗走过来, 语气带着担忧,“是最近太累的原因吗。” 为了尽快达到计划标准, 桥南在得到了郑清春的同意后, 将他编入第一小队, 几乎每天都在外面出阵。 第一小队本来在本丸就处于多任务战队, 配备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刃。大多都已经习惯了这种高强度的活动, 所以太鼓钟贞宗才会往这方面想。 “不太清楚诶。”郑清春转了转眼球, 不疼。除了这引人注目的模样之外, 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的地方。 “一会找药研看看吧, 顺便这两天就休息休息。” “不用休息。”郑清春摇头拒绝了。 在那次和醒来的加藤藤四郎聊了一会后, 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问4568, 得到的答复却是什么也不知道,这难免会让他有些上心。 但这段时间过得平淡点不太正常,就像本来就是旅行世界,只不过身份是劳动的刀剑而已。 但该有点提升不能缺少,本就适应不了武士用刀方式,不去适应早晚有一天会被打倒在地。 所以在出阵的日子里,郑清春也在慢慢适应与这具身体的协同性,逐渐也在变强。 “找药研还是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压切长谷部看着镜子里怪异的眼睛,“我也会同阿鲁基汇报的。” 明天近侍转班,正好是他,所以由他来说再合适不过。 郑清春还想说些什么来拒绝,但看见透过镜子反射出来,压切长谷部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也只好点头。 太鼓钟贞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犯倔啦,身体有异样可不能小瞧。” “好,听你们的。” 洗漱完后,郑清春换好内番服,跟着特意盯着他的长谷部前往药研所在之处。 用另一位在场的人的话来说,“从来没有一个病人是听话的。” 好吧,郑清春承认自己确实想过糊弄一下他们,并不打算找药研,谁想到压切长谷部会来监督自己。 垂头丧气的来到药研藤四郎待着的手入室旁,桥南特意为他打造的药房,敲门得到回应后走了进去。 正在清点药材的药研听闻来意,神色立刻变得凝重,他凑近郑清春,仔细端详那泛红左眼,手中还握着简易的诊疗器具,边检查边喃喃自语:“这般变化,倒不似寻常疲惫所致。” 检查良久,药研眉头紧皱,“目前除了瞳色异样,你真的没有其他不适?像头疼、眩晕或是视野模糊之类的?” 郑清春笃定摇头,如果没有人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刀……”药研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原本他想通过看郑清春的本体刀来排查其他问题,但话一出口,他才想起来,郑清春被压在时政的本体刀至今还没还回来。 桥南也在为这个事愁,最近郑清春的努力她有看在眼里,那把替代刀都折了好几把了。 一直用也不是个事,谁家好人一直用替代刀打架。但时政那边一直就没给个准信,总不能剥夺一把刃的积极性。 愁眉苦脸的趴在桌上,手随意翻动着桌上的文件来打发时间。 电脑响起提示音,桥南抬头看去,给她发消息的是[白工]。提起一些兴致,点开聊天框。 [白工]:你要的东西做好了,请问怎么支付。 桥南挑了挑眉,笑着打下几个字。 [桥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要吗? [白工]:本丸缺个清洁工。 [桥南]:…… [桥南]:打你账户了,短时间里我不太想见你,拉黑了。 [白工]:金主的话我当然言听计从,再见。 等桥南还想发点什么的时候,弹窗提醒她已经被拉黑,桥南快被气笑了。 白工这个人就是因为不太会说话,才被家里送到时政来当审神者,别来祸害其他人。除了他自己本丸里的那些耳目欲染的刀剑们,已经学会了自动屏蔽外,没一个人受的了他。 桥南和白工是在一处时政开大会时认识的,当时白工正在展示他的“语言魅力”搭讪一位女审神者,被从天而降的桥南英雄救美后,结下梁子。 因为这个原因,接触变多后,桥南发现白工也只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后,慢慢得开始从“敌人”变成朋友。 白工家里是搞科研的,听不知名的小道消息说,万屋有一栋楼是他家捐的,目的就是希望时政把人收下。 桥南在熟悉后,有拿这个事问过当事人,当事人的回答是,“半真半假吧,不过肯定不是把我塞进来,说得我多不讨人嫌一样。” 第46章 “阿鲁基。”前田拿着一个包裹走大广间,在得到准许后,掀开帘子来到桥南面前,“白工大人寄过来的东西。” 桥南点头,当时在接加藤藤四郎回家的时候,她让白工帮忙做了些东西,总算是到了,“打开吧。” 前田藤四郎依言打开包裹,里头静静躺着一堆御守与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使用说明,桥南先拿起说明,目光沿着字句快速扫动。 看完后,她伸手从那堆御守里挑出一个御守,拿到眼前细细端详。 这御守以锦缎织就,深蓝底色绣着银线勾勒的繁复纹路,似云卷又似神秘咒符,边角处还坠着莹润的白玉珠子,触手微凉,在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泽。 桥南起身,跳下椅子,冲前田藤四郎一招手,待他稳稳站定跟前,便拿着着御守,凑近前田腰间原有的旧御守旁,将御守系了上去。 边系边同前田藤四郎说,“这个是我让白工做的御守,和以前的不太一样。一会你叫加藤上来,剩下的带下去让大家一个人一个带上,哪怕在本丸也要带着。” 说话间,一个完美的绳扣系好后,桥南满意得拍了拍手,“好了。” 前田藤四郎垂首,目光落在腰间挂着的新旧御守,岁月的痕迹在这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抬手轻抚御守,指腹触及时,能真切感受到那股温热又安稳的力量透过肌肤,直抵心间。 “嗯,阿鲁基,我马上去。”前田收回手,抱起包裹转身快步去找加藤藤四郎。 衣袂飘动间,那两枚御守轻晃相碰,宛如守护的精灵,悄然为本丸的安稳许下无声诺言。 第53章 “阿鲁基找我?”好不容易从药研藤四郎那逃出来的郑清春, 迎面遇到来找他的前田藤四郎。和他背后的一堆藏都不带藏的刃。 看了看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刃们,又看了看在面前点头的前田藤四郎,郑清春问出了所有刃想知道的问题, “阿鲁基就找我一个?” “嗯。”前田藤四郎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注意到那显眼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加藤尼,你的眼睛?” 郑清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眼睛,“没事。” 前田藤四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轻声说道:“那加藤尼,我们先去见阿鲁基吧。” “好。” 路过一众看热闹的刀剑们,每一个都显得自己忙忙碌碌,除了那几个老刀, 仍面不改色。 但眼尖的郑清春注意到, 这群刃腰间都多了股蓝色,定眼一看, 给他带路的前田藤四郎腰间同样也有。 “新御守?”郑清春问出了声。 “嗯。”听到声音的前田藤四郎回答,手不自觉的又抚摸上腰间的御守, “阿鲁基新做的。” 郑清春微微点头, 也不再多问。 他跟着前田藤四郎向天守阁走去, 心中满是疑惑。他不知道桥南单独找他所为何事, 难不成他的本体刀有结果了? 走进入天守阁, 桥南正站在中央, 看到郑清春进来, 微微点头示意他走近。 本就距离前田藤四郎下去没几分钟, 桥南便决定在外面等他。本来想着找个地方坐着, 还没来得及他们就上来了。 “加藤, 你过来。”桥南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守阁回荡。 前田藤四郎并没有同郑清春一起进去,在目送刃进去后,关好门,便转身往楼下走去。 他御守还没送完呢,可不能辜负阿鲁基。 “你眼睛怎么了?” 还不等郑清春说些什么,桥南先对他的眼睛发出来疑问。 所有人对加藤藤四郎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双透黑的眼睛,突然出现的变化太引人注目。 “阿鲁基,已经找药研看过了吗,没什么大事。”郑清春只能如实的回答。 “你稍微蹲下来点,我看看。”桥南对着郑清春挥手,示意他把身高低低。 加藤藤四郎作为短刀,在历史上就比普通短刀要长上一小节。就导致和桥南比起来,会高上那么一点。 郑清春微微躬下身,将自己的脸与桥南平视,方便她看得清楚。 桥南伸手扒开郑清春的眼皮,同样看到了和郑清春发现的情况一样后,便松手让他站好。 “我正准备去时政给你要刀,正巧带你去趟时政的医疗部,看看眼睛。” “阿鲁基……” “不能拒绝。”桥南立马就意识到还没说完的话后面的信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郑清春,“有病不看医生,这可是大忌。” 她也发现,自家的这把加藤藤四郎好像永远在接收好意时,选择拒绝。这可不是件好事,得趁早改掉。 “好。”郑清春一脸无奈,他再说些什么,可就是不懂事了。 桥南看着郑清春无所谓的样子,心中微微叹气,但在关乎健康的事情上,她可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来。 “前田有把新御守给你个吗?”桥南顺嘴提起刚离开的前田藤四郎。 见郑清春摇头,桥南便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个新御守,顺带帮他系在腰上。 原本桥南在前田藤四郎抱走包裹时,随意拿了几个准备拿来当备用。本来也就没多做,也只是在本丸人数上加了几个。 现在把备用的给郑清春带上,估计包裹里还会有剩下的。 “一会我们先去时政的医疗部,之后再去看看你的本体刀怎么样。” 桥南知道,没有一个刃会不惦记离开自己的本体刀,就像她自己有时候也会躲在被子里哭鼻子想妈妈。 郑清春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阿鲁基。” 虽然他不太乐意去医疗部,但也明白桥南是为了他好。而且顺带得知从来没见过面的本体刀的信息,也是一件好事。 桥南和上来找汇报工作的压切长谷部打了声招呼,麻烦他转告前田藤四郎一声。 便来到时空转换器调准去时政的时空坐标。 今天是工作日,来往万屋和时政的人很少,所以他们很快的就通过中转站到达时政门口。 郑清春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参观时政这个地方,之前离开的时是背对着,内心也极度乱糟糟,根本没来得及得打量时政大楼的风范—— 时政大楼如同一座巍峨巨兽,静卧于时光的长河之畔。巨大的墙体由古老的深灰色花岗岩筑就,每一块石头都承载着岁月的刻痕与记忆,那是往昔无数纷争与守护的见证。 大楼的基底宽阔而厚重,仿佛扎根于大地深处,稳稳地支撑起整座建筑的威严。 大楼外面融合了多个时代的特征,古老的飞檐斗拱隐匿于现代简约的金属线条之下,是历史传承与时代创新的微妙平衡。 飞檐的端部装饰着精美的刀剑样式的图腾,虽历经风雨侵蚀,却依然透露出昔日的锋芒与荣耀,诉说着曾经的热血战斗与英勇事迹。 巨大的立柱如同巨人的脊梁,沿着大楼的立面依次排列,柱身铭刻着从刀剑初兴的古老纪元到如今科技昌明时代的标志性图案与文字。 从原始的打铁铸剑场景,到中世纪战场上刀剑挥舞的壮烈画面,再到现代灵力与科技结合研究刀剑新形态的神秘符号,一一展现,仿佛一部立体的史书,无声地讲述着时代的沧桑巨变。 门楣之上,刻着时政创立之初的铭文,那是对使命与信念的庄严宣告,虽字迹已有些模糊,却依旧散发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它于天地间巍然矗立,威严赫赫,将悠悠历史与未来科技尽纳其中,无声彰显着无尽的厚重与尊荣。 郑清春站在时政大楼前,被其所扑面而来的历史感,压得他停下脚步,这是不同于游戏带给他的感观,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桥南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走吧,先进去。” 进入大楼,内部的布局同样令人惊叹。宽敞的大厅穹顶极高,绘着神秘的星图与刀剑的传说,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灵力喷泉,泉水闪烁着奇异光芒,似在为整座建筑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他们沿着古老而光滑的石板路前行,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不同时代的英雄画像,他们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仍在诉说着往昔的荣耀。 不时有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匆匆而过,他们眼神专注,肩负着维护刀剑世界秩序的重任。 桥南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郑清春,她能感觉到郑清春内心的波动。 她第一次来时政签合同的时候也是这样,站在时政大楼的门前,只需一眼就对这个全新世界的突然起了敬畏之心。 尽管现在的她对时政的某些政策意见颇多,但也不能改变时政在心里的第一印象。 到达时政医疗部后,在医疗部任职的审神者,对郑清春的眼睛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桥南在一旁等待着结果。 “他的眼睛是因为过度使用灵力而产生了一些变化,但目前来看,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只要好好休息,减少灵力的消耗,应该会慢慢恢复。”医疗部审神者在结合其他数据后,给出了诊断结果。 第47章 “但还是需要诸多注意一下,一把刀剑出现人才会出现的症状,这可不是件好事。” 医疗部审神者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他的本体刀呢,有些情况还是得通过本体刀才能得出更准确的结果。” 桥南抓了抓脸,有些无奈,“被扣政长那了。” 医疗部审神者表示理解,话点到为止也不再多问,“回去好好休息就行,别太急于求成了桥南。” “好啦好啦,接受你的批评,南香大人~” 第54章 郑清春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轻颤, 背对着他的桥南倒没察觉到什么,但正对着他的南香可没忽视掉这不寻常的举动。 她推了推眼镜,眼神中充满审视“你认识我?” 郑清春轻轻摇头, “当然没有,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南香大人。” 目前局势不明,就算盲目的从加藤藤四郎的记忆里得知南香是哪个人的帮凶,但没有确凿的证据能保证南香是否知情。 [我将南香引入这个局……] 男人这句话成了郑清春无法准确判断的线头,尽管在男人嘴里敲晕假藤藤四郎的人是南香,但片面之词无法成为主要证据。 = 南香审视着郑清春,总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微妙,但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便也只能放下心中疑虑。 转而对站在一旁的桥南说道:“桥南, 你带他回去后, 如果有任何恶化的迹象,立刻带他过来。” 刀剑修复什么的, 如果在时政处理,基本上花不到什么费用, 所以没有人会拒绝。 “好的, 我会注意的。”桥南认真地点点头, 她见正事聊完, 对着南香比划了一下终端的动作, “记得看终端, 你已经有两个星期没回我消息了。” 南香微微颔首, 表示知道了。和桥南挥手告别后, 桥南拉着从说了那句话后就保持沉默的郑清春走出医疗部 而身后的南香, 看向旁边从一开始就亮着的电脑屏幕上, 出现关于刚刚诊断的加藤藤四郎信息,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从医疗部出来,两人再次路过两侧挂着英雄照片的走廊时,桥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快走几步,连带着郑清春一起来到一幅画像前停下脚步。 画像中的人,身姿挺拔,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穿越时空的长河,静静地凝视着这片她曾用热血守护的土地。 她的脸庞线条柔美却又透着坚毅,齐耳的短发随风微微飘动,更增添了几分干练。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似乎在诉说着对胜利的笃定,对未来的憧憬。 因为在公众场合的原因,桥南小声地同郑清春介绍着画像里的人,“这是我和南香的老师的老师,上过前线的那种。我的本丸以前归属师公的,我是从老师手上继承来的。” 在继承前,狐之助也有问过她为什么不选一个全新的本丸,这样本丸内的所有布置都可以按照她的心意来修改建造。 桥南不太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当时的她觉得——英雄住过的地方,说不定能给她带来好运。 郑清春仔细端详着画像,心中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先辈充满了敬意与好奇。 他不自觉地说出口,“她一定很厉害。” 桥南像是确认了什么,连带着兴奋里也掺杂了些许悲伤,“那当然,听说师公带的刀剑们一个个都是最厉害的!” “能说说她的故事吗,阿鲁基。”郑清春并没有听出什么,他看向画像框下刻着的名字,突然就对这从未见过面的审神者起了兴趣—— 英雄。 一个人做的事与她取得名字的达成同频,也是件了不起的事。 “当然。”桥南当然很乐意,没有人没有幻想过,有一天自己能成为载进历史中的人,“师公叫英雄,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是曾经在一场极为惨烈的历史修正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 郑清春有些好奇地问:“她做了什么?” 桥南缓缓道来,过去的画面随着声音在他们眼前展开—— “当时,时政还没这么厉害,时间溯行军设下了一个极为强大的灵力陷阱,几乎将我方的大部分刀剑男士们全部困住。” “但作为前线中本丸能力排行第二的师公没有丝毫退缩。在计算后利弊后,她孤身一人深入陷阱核心,凭借着对自家刀剑的信任以及自身强大的灵力操控能力,硬是在陷阱中开辟出了一条通道,让被困的刀剑们得以逃脱。但她自己却因灵力过度消耗,险些消逝在那片混乱的时空中。”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英勇无畏,最终成功扭转了战局,守护了那段历史不被篡改。” 郑清春听着,看着面前的画像整个人都沉浸在那段历史里,完全没看见在旁边的桥南,正看着他,眼里是一闪而过的痛苦。 = 因为在走廊那耽误了一会时间,但到政长办公室也不算太晚。桥南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里面传来政长沉稳的声音:“请进。” 两人推门走进办公室,政长抬起头,桥南来之前有和政长打过报告,毕竟政长办公室也不是谁都能随便来的。 所以政长在看到是桥南和郑清春,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 不等政长发话,桥南率先开口:“政长,我们此行的目的您肯定知道的。正如您看到的这样,我们现在是真的很需要本体刀,我们刚从医疗部那边过来,加藤的眼睛刻不容缓啊。” 桥南故意将本没什么事的眼睛说的严重点,希望因此政长能够心软将东西换给他们。 政长在郑清春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他眼睛的问题,所以在听到桥南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开口:“桥南,不是我不想把本体刀给你们,只是目前情况还未确定。” 这下桥南是真的有些着急,如果真让刃一直用替代刀上战场,她还不如让刃直接在本丸养老。 但是刀剑的本性她也非常清楚,没有一把刃会接受自己不能再被使用的事实。 于是桥南再次试图争取,“可是政长……” “桥南。”话还没完就被政长打断,他轻轻摇了摇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我必须要为所有人的安全考虑。” “目前所有被拐走的刀剑男士的本体刀都暂由我保管,这是为了防止出现不可控的情况。” “每天我都能在后台收到请求归还本体刀,在那你们之前,我已经接待了不下十个像你们这样的人。” 话到此,要表达的内容已经摆在明面上,桥南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只能默默的闭嘴。 郑清春在一旁听着,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也明白政长的顾虑不无道理。 如果政长因此失责,他将是整个世界的千古罪人。 他拉了拉桥南的衣角,低声到,“阿鲁基,既然政长大人都这么说,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闻言,桥南看了看郑清春,又看了看政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好,那我们先告辞了,政长。”” 政长点了点头,“放心吧,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 从政长办公室出来后,两人之间的氛围仿佛被阴雨天笼罩着一般,透着丝丝压抑与沉闷,空气里都好似弥漫着湿漉漉的阴霾,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 “阿鲁基……”郑清春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氛围,但想半天,也只憋出来叫了声桥南。 “我没事。”桥南深吸一口气,重新扬起以往的笑意,“走吧,回家。” 两人离开了时政大楼,通过时空转换器回到了本丸。 刚踏入本丸,一种熟悉而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 早早等候在这的前田藤四郎迎了上来,看到他们的表情,似乎猜到了结果,但他还是笑着说:“阿鲁基,加藤尼,你们回来啦。” 桥南挤出一丝笑容,“嗯,我们回来了。” 路过的药研藤四郎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郑清春的眼睛,见没什么变化,问道:“加藤尼,在时政医疗部检查得怎么样?” 郑清春把在医疗部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药研藤四郎微微点头,“那就好,这段时间加藤尼就好好休息。” 本来就去时政的时间就不早,耽误了这么一会,很快就到了晚餐时间。大广间内,本丸的刀剑们都围坐在餐桌前。大家似乎都察觉到了坐在主位的桥南有些沉闷,便纷纷努力活跃气氛。 坐在郑清春旁边的五虎退小声地对郑清春说,“加藤尼,不要太担心,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 郑清春心中一暖,摸了摸五虎退的头,“嗯,谢谢五虎退。” = 除了吃完晚饭就回天守阁的桥南和被她拉上去的三日月宗近外,剩下的大家一起在庭院里散步。 月光洒在庭院中,映照出刀剑男士们的投射在走廊上的影子。郑清春坐在大家之中,听他们聊天,也成了影子的一员。 太多的影子靠在一起,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大大圆圆的影子。大大圆圆的影子安安静静的待在他们的背后,轻轻地晃着。 第48章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大家开始陆陆续续回房间准备休息,结束这一天。郑清春和白山吉光一同往房间走去,一路无言。 铺好被褥后,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他的眼睛虽然暂无大碍,但联系不上的4568和加藤藤四郎还是让他有些不安。 “你眼睛怎么样?”一直没说话的白山吉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嗯?”郑清春愣了一下,“没事,就是灵力的原因。” “嗯。” 得到答案后,白山吉光便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但被打断思绪的郑清春现在没了睡觉的心思,他掀开被子,来到白山吉光身边坐下,也不管刃睡没睡着,自顾自的说,“白山,你说我们还能一起上战场?” 空气里保持着安静,就在郑清春以为白山吉光睡眠这么好,已经入睡,打算自讨没趣回去睡觉时,声音从下面响了起来,“早点睡。” “……”郑清春撇撇嘴,不满的往被褥爬去。 = 次日清晨些许阳光洒进房间,郑清春起身,发现白山吉光早已经不在房间。收拾好自己后,往庭院走去。 庭院里,一些刀剑们正在进行日常的训练。 其中一员的加州清光注意到他,笑着招呼道:“加藤,早啊!” 郑清春回应道:“早!” 他走到一旁,看着大家训练,心中涌起一股力量。他也得努力提升自己,可不能给本丸的大家拖后腿。 虽然桥南不会再给他安排出阵的可能性很大,但他只是锻炼身体,总不能说他吧。 郑清春:(对手指)。 早起的桥南路过庭院,眼角似乎带着点点泛红,见郑清春也在训练队伍里,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便往大广间走去。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加入清晨的训练中,其他训练的刀剑们也纷纷给予他支持和鼓励。 刚结束今天的训练时,前田藤四郎就找到郑清春,:“加藤尼,我发现了一个地方,应该对你有帮助。” 郑清春好奇地跟着前田藤四郎来到本丸的一处幽静角落,这里灵力波动较为平稳,周围环绕着一些古老的树木,仿佛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灵力屏障。 前田藤四郎解释道,“我前两天不小心路过这里时发现这里很适合你,加藤尼可以在这里试试。” 郑清春环顾四周,尽管灵力中都带着桥南的信息,但这里的灵力波动确实比外面要稳定很多。 他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前田。” 从那之后,除了每天清晨的训练后,他又多了个秘密训练,被前田藤四郎拿油豆腐“贿赂”的狐之助则在一旁守护着他。 周围古木参天,枝叶沙沙作响,仿若在低声为他鼓劲。狐之助蹲在一旁,嘴里叼着前田藤四郎给的油豆腐,眼睛却机灵地盯着郑清春,以防修炼出岔子 一狐一刃相伴着。 这就导致有时候,有刃找郑清春时都找不到人,只能等偷跑回厨房的狐之助传话。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郑清春感觉自己从懵懵懂懂开始对灵力的控制有了明显的进步。 但他的眼睛状态并没有什么改变,每天盯着镜子看,他都快习惯这种样子。 就在郑清春努力锻炼灵力控制的同时,时政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调查着被拐刀剑男士的相关事宜。 这件事到现在,对大众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导致很多审神者意见颇多,尤其是被拐刀剑的家长。 为了时政的名声,政长迅速组织了一批专业的研究人员,对收集到的各种数据和线索进行深入分析,试图找出那件事的罪魁祸首。 = 郑清春感觉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在陷入睡眠后,身体做出本能,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来到本丸的仓库前,站在那里,仿佛能感受到本体刀的气息。 不知情的桥南有好几次起夜从天守阁下来溜达,正好撞见。为此还曾找过郑清春,和他聊过几次,但当事人对此表示毫不知情。 这在桥南眼里就变成了失魂症,于是她决定再次前往时政,与政长商讨加藤本体刀的事情。 这一次,她做了更充分的准备,收集了郑清春近期修炼的详细数据,希望能说服政长。 被通知的郑清春一脸纠结,“阿鲁基,这次真的可以吗?”其实他也不是非要不可。 桥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让他放心的表情,“加藤,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 桥南再次前往时政大楼,见到政长后,她详细地说明了郑清春的情况,并递上了收集的数据。 政长认真地看着资料,沉思良久。“桥南,你所提供的资料确实显示加藤的情况有所稳定,但我还是不能轻易将本体刀交给他。不过,我可以让他来时政,在我们的监管下,与本体刀进行短暂的接触,以便进一步观察。” 桥南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已经是政长做出的让步。“好吧,政长,谢谢你。” 桥南回到本丸,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郑清春。 郑清春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很高兴能有机会与本体刀接触,另一方面担心真的会出现意外情况。 他到底不是本体,俗话不是说刀是认主的,他去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阿鲁基,我会小心的。”郑清春这么向桥南保证。 来到时政的特殊观测室,郑清春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本体刀。它静静地躺在一个特制的容器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郑清春缓缓走近,他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在召唤着他。 政长在一旁,看着容器里的刀剑,“加藤,你可以试着与本体刀建立联系,但要注意控制自己的灵力,不要过度。” 郑清春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容器。他闭上眼睛,集中精力,试图与本体刀沟通。 瞬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那是曾经在战场上的场景,他与主人并肩作战,斩杀敌人。 那是属于加藤藤四郎的过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热血,但他也牢记政长的叮嘱,没有过度沉浸其中。 过了一会儿,郑清春缓缓睁开眼睛,他的心中充满了满足。 “阿鲁基,我感受到了。” 桥南也为他感到高兴。 虽然这次只是短暂的接触,但郑清春收获颇丰。他带着对本体刀的新认识和希望,与桥南回到了本丸。 回到本丸后,郑清春将自己的经历分享给了其他刀剑男士们。大家都为他感到开心,本丸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某一天桥南突发奇想,为了增进本丸刀剑男士们之间的默契,决定组织一场本丸内部的模拟演练。 演练的消息一经宣布,大家都兴奋不已,纷纷开始准备光明正大地“暴揍”自己刃。 郑清春更是摩拳擦掌,他完全把这次演练当作检验自己修炼成果的重要机会。 在演练前的几天里,他与不少刀剑擅长战斗技巧的刀剑男士们频繁交流,开始学习他们的战斗经验和技巧。 加州清光拍着郑清春的肩膀说:“加藤,你的灵力控制已经有了很大进步,这次演练只要发挥稳定,肯定能有出色表现。” 郑清春笑着回应:“多亏了大家的帮助,我会努力的。” 终于,演练的日子到来了。本丸的演练场上,刀剑男士们分成两队,相对而立。郑清春站在其中一队,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对面的对手。 随着桥南一声令下,演练正式开始。 郑清春迅速拔出腰间的刀,冲向对方。他灵活地运用着之前学到的战斗技巧,巧妙地躲避着对手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分配给他的对手是小夜左文字,他与小夜左文字一开始就是近身搏斗。 郑清春施展出灵力,在刀刃上缠绕上一层淡淡的光芒,增强了攻击的威力。小夜左文字也不甘示弱,利用自身的敏捷与郑清春周旋。 在战斗的关键时刻,郑清春想起了在时政与本体刀沟通时所感受到的力量和战斗意志。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种力量融入到自己的攻击中,猛地一个挥砍,成功突破了对方的防御,取得了局部的优势。 演练过程中,双方你来我往,战斗十分激烈。刀剑碰撞的声音响彻整个演练场,灵力的光芒闪烁交织。 而在演练场的一旁,围观的桥南在密切关注着战斗的进展。 她不时地点头,对刀剑男士们的表现表示满意。 = 自上次从时政归来,郑清春与本体刀那短暂的触碰,成了他心底唯一的慰藉,却也勾出更多愁绪。 夜里,在不影响白山吉光的情况下,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只要闭眼,脑海中便交替浮现出往昔模糊的人类生活片段,二者真假难辨,搅得他心烦意乱。 桥南眼见郑清春状态不佳,私下召集了本丸骨干刀剑男士,商议提升实力的特训计划。 第49章 “加藤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时政那边不知何时松口,咱们不能干等。” 她目光扫过众人,神情凝重。 加州清光率先表态:“阿鲁基说得对,训练场地、陪练人选,我都可以安排,加藤底子不差,多练练,出阵保准没问题。” 药研藤四郎则提出专业意见:“加藤眼睛的问题不能忽视,训练强度得循序渐进,我会时刻盯着,以免灵力消耗过度,加重伤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敲定特训细节,决心为郑清春铸就坚实后盾。 这份齐心协力,悄然在本丸内散播开来,连平日少言寡语的山姥切国广,都默默打磨着刀具,准备随时上场指导技巧。 特训首日,晨曦微露,郑清春便被加州清光拽到演练场。 “早起鸟儿有虫吃,加藤,今天先从基础体能练起。”加州清光扔来一把木刀,眼中闪烁着斗志。 郑清春深吸口气,握紧木刀,摆开架势。尽管能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但体能什么的对他来说还是够呛。 起初,动作生疏,脚步踉跄,几次险些摔倒。 但身旁刀剑男士们不吝赐教,大和守安定身形灵动,穿梭其间,示范闪避要领;前田藤四郎则细声提醒灵力调配诀窍,助他挥刀更具威力。 随着训练深入,郑清春渐入佳境,汗水浸湿衣衫,每一次挥砍都带出呼呼风声。 午休时分,众人围坐树荫下,秋田藤四郎悄悄递上用油豆腐裹好的饭团,腼腆笑道:“加藤尼,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谢谢秋田。”郑清春笑着揉了揉秋田藤四郎的粉色头发。 特训日复一日,郑清春的实力肉眼可见地增长,灵力运转愈发流畅,战斗技巧也愈发娴熟。 然而,眼睛的问题依旧如阴霾笼罩,毫无改善的迹象,本体刀何时归来更是毫无头绪,焦虑时不时在心底翻涌。 “宿主。” 在又一次结束一天的特训和内番活动,郑清春和他一起马当番的宗三左文字告辞后,正打算去洗漱间洗漱一下时,耳边响起已经好久没听到的时候。 身体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如常继续往洗漱间走去。路上遇到目的地是同一个的地方的加州清光,便相伴一起过去。 “最近出阵频次高得离谱,指甲都顾不上打理了。”加州清光抱怨着,伸出手晃了晃。 指甲在太阳的余晖照耀下,不再同以前那样闪闪发光,更像是许久没有上新了般。 “没办法啊。”郑清春搭腔,将目光也放到了加州清光的指甲上,“又有新活动了嘛。” 时政重新开放地下城,桥南在和博多藤四郎确认过本丸开支后,便开始了长达很长时间的挖地下城运动。 加州清光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也清楚这个道理,便换了个话题,“最近怎么没看见小三日月殿了。” 郑清春歪头想了想,好像确实有段时间没看见[三日月宗近]了。自从从那场聚会回来后,他们就没这么见过面了。除了吃饭的时候能看见,其他时候就没看到过对方的踪影。 于是郑清春摇摇头,“除了吃饭的时候,我也有段时间没在其他地方见到过了” “不能吧,本丸才多大。” “也不小了。” …… 在他们打打闹闹的声音里,从一开始被冷落的4568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百思不得其解。 总部那边出了点问题,被召回去前,它记得有定个闹钟来确认时间。 不才过去一个星期吗,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等郑清春从洗漱间出来后,4568掏出一个喇叭对着他的耳边喊了一句,[宿主!] 郑清春揉了揉耳朵,神色有些冷淡,“怎么了?” [怎么不理我。] “你知道距离你上次出现到现在过去了多久吗?” [不是一个……]话没说完,剩下的全被4568咽回肚子里,[不会吧。] 既然郑清春会这么问,那就说明它所知道的时间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我已经在这里过了一个四季了,4568。”郑清春淡淡地吐出了一句震惊4568的话。 [怎么可能!!!]4568不信。 但郑清春可不在意它信不信,时间在他身上流逝的感觉他还是能够感受出来的。这一年里,他无数次想联系4568和加藤藤四郎,想和他们一起讨论那位已经和他打过照面的南香,但得不到任何回应。 慢慢地他也不再往心里说完,就连已经有苗头的南香也不再想,很多时候看似在沉睡,其实是在放空大脑在发呆。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睡过一次好觉了,也得利于刀剑强悍的身体素质,才能让他还能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 郑清春能够明显感受到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影响,一开始他还能坚信自己是人类的信念。 但随着联系不到唯一能够让他建立人类羁绊的4568,他开始怀疑起自己,似乎过去的亲身经历过的人类生活,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假想梦。 有些时候在见到[三日月宗近]时,他才能感受到奇怪的地方,于是发呆反而成了他保全自己人类的方式。 桥南有时候也会让一期一振来做他的心理工作,毕竟在这一年里,他的本体刀仍没有被还回来。面对后面越来越危险的战斗,桥南为了他的安全,只能让他在本丸当番刷数值。 4568沉默许久,像是在消化这超乎想象的信息。末了,它一直保持的电子音带上几分愧疚:[我很抱歉。] 这是非常严重的失误,甚至宿主已经出现了怀疑自身过去是否存在这种想法,对他们系统来说就是个巨大的问题。 4568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它也只是会总部了一趟,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而且被召回去镇场子888现在也处于失联状态。 郑清春嘴角扯出个略显苦涩的笑:“罢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郑清春微微仰头,将那些复杂的情绪一并吞咽回心底。 在和4568聊天时,郑清春没有回房间仍在洗漱间附近站定。所以慢一步出来加州清光,在看见站在门口像是在发呆的郑清春,轻轻地叹了口气。 现在的郑清春在他眼里,和之前刚来本丸的骨喰藤四郎简直一模一样,甚至更严重。但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郑清春却总是能表现的乐呵呵的一面。 加州清光默默走上前,轻拍郑清春的肩膀,低声道:“咱们去廊下晒晒太阳。” 郑清春回过神,扯出一丝笑意,跟着加州清光踱步而去。阳光倾洒,暖却化不开他心头的阴霾。 刚在廊下坐下,远处的莺丸端着茶盘悠然走来,见到他们俩,温声邀请:“春日正好,喝口茶静静心。” 郑清春接过茶盏,馥郁茶香萦绕鼻尖,却难抚平思绪。 这时,一阵爽朗笑声打破些许沉闷,许久不见的[三日月宗近]现身,衣袂飘飘,仿若自带柔光。 捧着茶盏,热气扑鼻。朦胧中,郑清春觉得[三日月宗近]好像又有些变化了。 不同于他,在这一年里,被标为“最干净的”[三日月宗近]已经获得了本体刀,开始陆续出阵。 即使比他后来,但现在的经验已经比郑清春高了。 “三日月殿。” 只有俩个三日月宗近都在场的情况下,大家才会去刻意分清楚他们俩人。 三日月宗近微微颔首,在郑清春身旁落座,接过莺丸递来的茶,轻抿一口,才慢悠悠开口:“怎么感觉比上一次见你还要憔悴了,加藤。” 郑清春扯了扯嘴角,“有吗?” 他不想多提那些心底的烦闷,仰头灌下一口热茶,烫得舌尖发麻,眼眶却莫名酸涩。 加州清光在旁轻哼一声:“本体刀不拿到手里,谁会安心,真搞不懂时政怎么想的。” 在本丸说话可不忌讳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 加州清光刚从近侍位轮下来,自然清楚桥南为了郑清春的本体刀有多费心,可时政那边到现在给出的答复都是—— [请耐心等待。] 第55章 要让郑清春来说, 表现给刀剑看的苦涩大多数都是装的。本体刀对刀剑来说很重要,但对他不是,如果不表现点什么很容易出问题。 哪怕脑海里的属于加藤藤四郎的记忆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他, 但想回家的想法在发呆时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对郑清春而言,家,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字眼。而是遮风挡雨的坚固港湾,只要转身踏入家门,疲惫就能一扫而空,安全感瞬间拉满。 回家的想法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哪怕现在4568的失职让他失望透顶,可它依旧是自己归家的唯一指望。 这份羁绊,斩不断、撇不开。 其他刃的声音在耳边环绕,郑清春对提到的任何话题不发表任何意见, 就在那保持倾听的状态, 但脑海里在同4568对话。 “所以我们后面该怎么做?” 第50章 虽然这个世界耽误时间,没有上一个世界多。但这个世界更让郑清春心疲力尽, 没有任何头绪的解决方式,让他想努力都不知道往哪努力。 郑清春还以为, 作为朋友, 两个本丸来往是很正常的事。但可惜的是, 这一年内, 除了因为眼睛问题去过时政那次外, 就再也见到过嫌疑人南香。 而本来以为郑清春不再和他说话而有些战战兢兢的4568, 生怕他彻底不理人。 4568赶忙抖擞精神, 打算功赎罪, [刚刚我去翻我不在的那段时间你的记忆, 看到了你提到过的南香, 以下是这个世界我能查到的信息。] [南香,20岁,原名xxx。她出身现世某大家族,打小就是学符咒的苗子,16岁被时政招致麾下成为审神者,18岁与桥南师从同门。] “……” “这些信息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吗?”郑清春很真诚的提问。 4568的电子音罕见地卡顿了一下,似也有些底气不足,[这只是基本信息,你等我说完。] [根据她在你来到这个世界前的行动路线图来看,除了正常来往时政,万屋和本丸三个地方外,有一天去万屋的次数异常多。]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吧?”郑清春发出疑问,如果拿以这个来当依据,这太草率了。 [这很重要,她去店铺是一个没有挂牌的店铺。以这个店铺为主,我翻看了在她去过后的前后一个星期里,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去过。] 这句话所蕴含的含义可多了,如果说频繁去万屋代表不了什么,但是没有人会去一家不对外营业的商铺。 除非那个店铺本来就有鬼。 郑清春搭在茶盏上的手指,微微一抖,端起凉透的茶水猛灌一口,强压下心头开始翻涌的揣测,“这家店铺挂在谁名下。” 4568语气带上了一些纠结,[不知道为什么,查询出来得知这家店铺是在桥南名下。] 桥南…… 在他叫了一年的阿鲁基的名下…… 郑清春抬起头看向前方,他们坐的这个走廊抬头正好能看到天守阁,阳光给庄重的楼阁勾勒出一道金边。他似乎想透过这遥远的距离,看清远在天守阁里的桥南在想什么。 郑清春觉得毋庸置疑的一点是桥南对他很好,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桥南对自己好的有点过头,但这种现象是在见过南香后才有的。 意识到什么,郑清春仰头将茶水一口饮尽,放下茶盏。他站起身,对周围因为他动作而全部看向他的三人说了一声后,一个人大步往天守阁走去。 他想求证一个答案。 而等他走远后,还坐在原处的三人对视一眼,都看懂了其他俩人眼中想表达的内容。 “看样子,加藤是琢磨出味儿来了。”[三日月宗近]噙着一抹淡笑,悠然抿了口茶。 加州清光则满脸担忧,视线紧随着郑清春离去的方向:“希望别是捅破了天,但愿他别想得太透彻。” 莺丸瞧着茶盏里悠然浮起的三根茶梗,轻声安抚:“无妨,今日又是顺遂的一天。” = 郑清春步履匆匆,穿行在庭院小径,微风轻拂,衣角翩跹,恰似他此刻纷乱如麻的心绪。抵达天守阁,他深吸一口气,缓声道:“阿鲁基,我是加藤。” “嗯?”正在处理文件的桥南听到声音,抬头看向门口,“进。” 郑清春拉开门,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停在原地,望着在门口搭了个桌子帮桥南整理文件的压切长谷部。 对于他在门口办公这件事,在他这个月轮近侍第一天,当天本丸的所有刃就全知道了。 据“前线记者”鹤丸国永报道说,桥南有进行过劝阻,但显然没成功。 压切长谷部有听到有刃上楼的声音,在听到的那刻就已经开始收拾,但难奈何临近月底,桥南要处理的文件与日俱增,也就导致他桌上只多不少。 这也是为什么郑清春没有一开门就往里进,他的目光在文件堆上短暂停留,弯腰打算先帮压切长谷部收拾文件。 手刚搭在文件上,压切长谷部就拒绝了他的帮助,“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说着,将书桌往旁边拉了拉,腾出一处可以进出的位置。 他微微颔首致谢,侧身进了屋。 桥南从文件里抬头,见郑清春进来,搁下的手中的笔,“加藤,看你脸色凝重,是有心事?” “阿鲁基……” “长谷部,你先出去。” 仅仅三个字,桥南就意识到马上自己会面临什么。但这些话题目前还不适合让本丸里的其他人知道,于是她向压切长谷部下达命令。 本就在门忙碌的压切长谷部闻言,腿一伸门一关迅速完成了命令,没有一点犹豫。 “阿鲁基好像知道我会说些什么?”郑清春开玩笑般说着,眼睛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桥南。 桥南微微抬眸,招呼郑清春到一旁茶桌落座,神情依旧平和,抬手给郑清春斟了杯茶,轻笑道,“加藤,先喝口茶。” 完全没有要解释为什么让压切长谷部出去的意思,但桥南想眼前的人找自己想说的肯定也是不愿意让其他刃听到的,不然肯定会开口问。 郑清春却没动茶杯,低声道,“阿鲁基,眼下有团迷雾,搅得我心神不宁,想请教请教您。” 桥南搁下茶壶,双手交叠,目光沉静:“加藤,这世间诸事盘根错节,有些线头,贸然拉扯,怕会扯出更大乱子。” 郑清春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个似有似无的苦笑:“阿鲁基,身处雾中,又怎会不怕迷路?越是瞒着,我越像无头苍蝇。” 桥南眉心轻蹙,沉默片刻,终是妥协几分:“罢了,既你心意已决。我会和你说,但你得答应,听完千万别莽撞行事。” 郑清春重重点头:“阿鲁基放心,我自会掂量。” 话虽简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这场暗流涌动的对话,才刚拉开帷幕。 桥南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后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不是加藤,对吗?” “从回到本丸的那一天开始。” 郑清春:??? [???] 虽然郑清春不是为了这个事来的,但一点也不妨碍他现在想知道这个事。 郑清春咬了咬舌头,斟酌了一下语气,让自己看起来确实是为了一个事来,并且被拆穿了心思的样子。 微微挎着一张脸,沉声问道,“阿鲁基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也不算太早吧。”桥南放下茶盏,头却没有抬起来,盯着眼前的茶盏内漂浮的茶叶,“也有一年了。” 正好和从时政回来那天对上。 果不其然,桥南继续道,“一开始我也没往那边想过,还是南香说的话让我察觉到。” 南香说了什么…… 郑清春仔细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是那句话让桥南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一把刀剑出现人才会出现的症状。] 灵力使用过度是南香对他的眼睛出现变化得出的结论,当时郑清春没多想,但现在想起来确实哪哪都有问题。 刀剑男士是依靠审神者的灵力现行,浑身上下都应该是来自审神者的灵力。 如果出现灵力使用过度,那作为灵力提供方的桥南应该也会有些症状。但那几天她吃嘛嘛香一点感觉没有,这就一点不符合常理。 就算跟审神者关系不大,可郑清春每日都待在充满灵力的本丸,又怎能出现这问题。 一年前桥南在听到那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所以她才故意把郑清春拉到自己师公画像前,故意和他讲那段历史。在看见郑清春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时,一切就全部明白了。 那条走廊是通往时政内部的必经之路,同一个地方,桥南之前也带过其他刀剑路过,也同他们聊起过自己战功赫赫的师公,但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神情—— 小短刀们大多都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她用来斩杀靠近她的每一个敌人的刃。 而成熟的打、太刀们则告诉她的都是:虽然最后是赢了,但做法不可取,并同她一起分析如何同刀剑们打配合,而不是让自己陷入危险。 只有郑清春流露出了没有经历战争的样子,脸上写满的是对英雄表示敬重。 这般神情,只有沐浴在和平岁月下的人才能流露出,而绝非一把在战国乱世杀伐半生的刀剑该有的。 从那一刻,桥南就清楚的明白,自己刀剑的壳子里已经换人了。 第56章 桥南自认为自己不算聪慧过人, 但能当上审神者的,又有那个是善茬。 从清晰地知道自己刀剑里的灵魂换成一个人类后,她也就没有在要求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对自己付出什么。 恨吗? 夜深人静时, 她也曾暗自思忖,对眼下这变故,自己当真有恨意吗?细细咂摸一番,桥南只觉心底空落落的,谈不上什么恨,更多的是茫然与无措。 第51章 所以在确认本体刀确实无法归还后,排除掉刀剑无法上阵而抑郁的心理环境,桥南就选择让他留在本丸养老。 但世事不如桥南所料,还没等她缓过神来,郑清春已经与清晨的队伍一同开始训练, 她就意识到自己恐怕是拦不住这外来的灵魂。 于是她打算再为郑清春争取争取本体刀, 毕竟说到底刀剑与身体还是加藤藤四郎。真要上战场,适配性摆在那儿, 配合起来能轻松一点。 可现实往往不尽如人意。刀剑们跟郑清春实打实过了几招后,也敏锐察觉到异样。 连着十好几个夜晚, 一些刀剑偷偷摸摸往天守阁跑, 含蓄些的委婉试探, 直爽的干脆开门见山, 都来问桥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有不下十几个晚上偷偷摸摸进天守阁, 含蓄点的旁敲侧击, 直爽一点的打直球问桥南,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只有那把被领养回来[三日月宗近]带着证据找上了桥南, 来问现在加藤藤四郎是不是不是原来那个了。 在毫无推翻的证据面前, 桥南刚坦白了一切。 冷不丁, 在角落里躲着的另一把三日月宗近走了出来,桥南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两把三日月给耍了。 但作为情报互通的回报,作为同样被拐走的刀剑的[三日月宗近]也没藏着掖着,提供了很多其他信息给桥南—— 加藤藤四郎的记忆完全属于扭曲状态,甚至影响到了现在居住在他身体里的灵魂。 从而导致那个灵魂以为这个世界充满黑暗,但实际并不然。 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们这么多刀剑确实是遭人拐走的。”[三日月宗近]看着一脸震惊的桥南,不紧不慢地解释,“但绝不像加藤臆想的那般不堪、黑暗。我们刀剑也不是吃素的,但凡察觉到危险难以招架,都早早留了后手。” 说到这儿,他微微一顿,“而这,只是时政策划出来的一场测试刀剑的反应能力的实验罢了。” 相较之下,刚现身的加藤藤四郎就没这么幸运了,被拐时来不及反应,导致记忆成功被扭曲,沦为时政的研究样本。 其他刀剑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配合起来毫无怨言。同时他们还秘密约定了一次聚会,借着聚会的契机,彼此摸摸底、探探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时政迟迟不愿归还加藤藤四郎本体刀的缘由。 桥南听完前因后果,呆愣愣地坐着,半晌没回过神。 她猛地意识到,这场波及众人的实验里,自家刀剑算是“考砸”了。 她抬眸看向[三日月宗近],虽未吭声,那双眼睛里却满是疑惑,无声地问:“这场实验到底有何意义?” “让每一个人注意到刀剑的人身安全。”[三日月宗近]是这样回答的。 但桥南压根不信,只是开始每天刷新时政官网,等待时政那边什么时候选择告诉公众。 思绪回笼,桥南抬眼看向因自己的话陷入沉默的郑清春,主动岔开话题,“你从哪里来。” 4569在脑海里疯狂呐喊,[不可以暴露我们!] 于是郑清春开始嘴遁,“我是一个孤独的流浪灵魂,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句话变相的承认了自己是来自异世界的灵魂,而非本体刀剑。 毕竟在这情况下狡辩,没有任何意义。 桥南听出郑清春不愿意多说,便也识趣地没有多问,而是告诉他,“本丸里的大多数刀剑,已经察觉到你的身份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又或者说,全都知道了。” 郑清春满脸惊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为什么? 桥南向他解释的,“每一把刀剑拥有着独属于他自己的招式,虽然海纳百川没有错,但你太频繁的去吸取别人的招式和技巧,没有一点自己的特色,这很容易引起刀剑们的注意。” 也就是说从他开始特训的一天开始,他的每一天都在被刀剑怀疑。 这让郑青春颤颤巍巍的端起茶杯,原本不想喝的茶,现在成了他想缓一缓自己跌宕起伏心脏的救命良药。 果然,感情和直觉这种东西还是得一开始就培养好。这不,眼下这局面,他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 郑清春抿了口茶,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稍稍平复了他有些慌乱的心绪。 待郑清春抿了口茶,桥南没再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留出些许时间,让他平复心绪。 毕竟突然知晓自己在一群洞悉一切的刃面前演戏,换做是谁,一时半会儿确实都难以接受 将自己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桥南动作轻缓地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旁,伸手拉开抽屉,从中翻出一个精致的刀铃。 她垂眸,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刀铃,清脆悦耳的铃铛声瞬间在略显空旷的天守阁里悠悠响起。 郑清春闻声,下意识抬头,目光追随着晃动刀铃的桥南。 得益于短刀优良的视觉,以及茶桌与办公桌距离不远,郑清春将那刀铃上的纹路看得清清楚楚,认出这刀铃所属——正是三日月宗近。 不过在他心里,琢磨着此番被传唤的,大概率是那把被领养回来的三日月宗近。 桥南注意到他看向自己手里刀铃,轻声解释道,“有些事,我觉得你还是得知道为好,所以,还是让当事人来讲清楚吧。” 话音刚落,一阵沉稳悠然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阿鲁基有事找我。” 这话听起来像是说给在门口的压切长谷部的,果不其然,下一秒,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露出门口站着的两人。 天守阁虽然是日式建筑,大多是木头做的,但是在时政的修缮下,隔音异常的好,屋内之人自是完全不必担心动静被旁人听了去。 [三日月宗近]优雅地跨过门口的书桌,来到屋内两人眼前,他双手笼于袖间,身形笔挺,月牙般的眼眸笑意盈盈,仿若诸事都尽在掌握。 他视线扫过茶桌,瞧见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嘴角微微上扬,半开玩笑地打趣道:“哟,原来阿鲁基这是给加藤开小灶呢,把在下唤来,所为何事呀? 桥南无奈地轻笑一声,抬手示意三日月宗近入座,“哪是什么开小灶,找你当然是事。” “三日月殿。”郑清春出声,规规矩矩得和坐下的[三日月宗近]打了声招呼。 但坐下后,自给自足给自己倒茶的[三日月宗近]轻轻摇了摇头,眼里却写满笑意,“哦耶,我想我知道阿鲁奇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是干什么的。” “您不需要对我称之为殿下,我可承受不起。”三日月宗近对着茶盏,吹散眼前升腾的热气。 郑清春愣了一下,露出虚心请教的表情,“还请三日月殿点明一二。” 先不说别的,该有的礼貌与尊重还是得有,又怎么能因为一句话而改变。 三日月宗近也没有再特意去纠正,愿意叫就叫吧。并把之前转告给桥南的话,又重复说给郑清春听。 而听到这些内容最先破防的不是他,而是在脑海里旁观的4568。 [这不可能。]4568难以置信,完全不相信自己的情报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根据世界线递交过来的剧情情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这件事代表的问题很大,导致一直以“沉稳”著称的4568也开始情绪化,不再像之前的那种电子音。 [说不定从一开始你的情报就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呢。]郑清春觉得这是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你在质疑我的职业素养?]4568愤愤不平,但也只是嚷嚷了几句后,便熄了气,不再说话。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不会怀疑,但现在可就难讲了。 郑清春在心里默默吐槽。 而发言完后的三日月宗近和一直在旁边静静倾听的桥南,一同看向在场唯一不知情的郑清春,等待着他的反应。 “可是根据我继承到的加藤的记忆来看,这可太真实了。”郑清春将自己能够继承加藤藤四郎记忆的事说了出来,希望能够一起分享为什么这么真实,才会让他也出现错误判断。 “有什么记忆点吗?”桥南提出一个建议。 “有。”郑清春轻轻的点了点头,“人算吗?” “谁?” “南香?” “?” “这怎么还会扯到南香啊。”桥南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医疗部的事都够她忙的了。” 在医疗部打工可不是个轻松活,即使现在处于和平年代,但仍有一些在本丸内无法获得救治的刀剑送往他们那。 郑清春垂眸,像是斟酌言辞,“还有一个事,是关于您的。” “根据我得到的信息,南香在一段时间异常进入一家无挂名的店铺,而正巧这家店铺挂在您的名下。” “这才是我一开始来找您的事。” 这下,沉默的成桥南了。她沮丧地捂住自己的脸,发出痛苦的呻.吟。 第52章 她是真没想到,原来一开始郑清春平a还没来得及放,自己就出大招了。 不过郑清春提到的店铺桥南知道,她点了点头,承认是有这个事。 “那个店铺确实是在我的名下,不过我很早之前已经转让给南香。” “原本我是打算用来开家店铺的,卖点小东西什么的,但证刚下来没几天,我就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不了了之。” “有一天我知道兰香有这方面的想法后,我就打算转让给他。毕竟在万屋开新店□□太麻烦了,但是谁能想到办个转让也要一个星期考核。” 万屋作为审神者唯一物品来源处,对于店铺的质量和品质都是严格把控。 在过去没有这个要求时,就导致有些审神者为了蝇头小利乱开店铺,给时政带来麻烦,从此便开始执行严格的□□流程。 原来如此。 从一开始就不再怎么吭声的三日月宗近,适时插话,“但能牵扯到南香大人,那加藤和南香大人或许见过面?” 郑清春摇了摇头,“不,在记忆里,我就去过一次万屋那种很多人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没再见过外人了。” 这就奇怪了,毫无联系的两个人,因为莫名其妙的关系在加藤的经理拿了反派的剧本。 这下,三人面面相觑,连向来足智多谋的三日月宗近都面露困惑。 桥南突然感觉自己脑子里有灵光一闪而过,想起了一件不太算很久的事情。 “我去接加藤回家的时候,在前田的身上贴了一张带有南香灵力符纸来着,会不会是因为这玩意儿?” “很有可能。” 本来就处于扭曲状态的加藤藤四郎,在靠近带有些许全新灵力的前田藤四郎,确实很容易出现沾染。 桥南也回忆出,当时的加藤藤四郎应该是在她从政长办公室回来时开始出现变化的,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她看到的加藤藤四郎其实是外来灵魂郑清春。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没对上,但也大差不差,所以郑清春并不打算暴露这个事。 如果是因为这个东西,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郑清春直接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活在一个虚假的事件里,演着虚假的故事。 真xx操蛋的疼。 而4568在脑海里不断翻阅文件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导致郑清春脑海里一直在嗡嗡作响。 郑清春忍不住的提出疑问,“你在干嘛?” 4569有些委屈,[这可关乎着我们的脸面,哪有会出现,先是将宿主丢在一个世界管不到,然后又出现这种信息资料出现巨大偏差的!] 从来没有过! 哪怕它这辈子就经历过两次,一次是在自己宿主那边,一次就是代班这次。 但意义不一样! 难道它命中注定会遇到这种事吗? 4568,欲哭无泪。 第57章 [你接下来的世界有安排吗?]4568翻动文件的声音一顿, 试探的提出疑问。 目前来看这个世界已经接近了尾声,毕竟都被本世界的人发现了是外来存在,世界的防护意识会自动将他们驱除。应该用不了几天, 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没,又或者说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去哪个世界。”消失的888至今没有回来,郑清春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好,既然是这样的话,去我那里吧,我给你开桂。]4568期待的提出了这个建议。 “?”郑清春有些迟疑,“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桂,是游戏里开挂的黑话。 但郑清春确实没想到系统也能搞这种暗箱操作,有些不放心,“这是可以的吗?” 4568毫不在意的态度透过声音传递出来, [那可是我的主场怕啥, 我就是天。] 郑清春想起来,一开始4568向加藤藤四郎自我介绍时说的话—— [我叫石板……] “你是不是手下也有个动漫世界。” [bingo!] 郑清春内心扶额, 他好像知道会去哪里了。但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来拒绝这种好心,便因为一直不说话被桥南提及。 “加藤?” 在他们眼里, 刚刚的话题结束后, 在他们对面的“加藤藤四郎”就一直在保持沉默, 一言不发。 “嗯?”郑清春抬起微微有些垂下去的头, 看向叫他的桥南。 桥南看着郑清春, 眼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疑惑, “你似乎心不在焉, 是在烦恼什么吗?” 郑清春微微摇头, “没, 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三日月宗近]轻轻放下茶盏, 目光在郑清春身上流转,“加藤,现在的事情不都已经清晰可见了吗,在为什么担心?” “我在想加藤?” “?”这话题[三日月宗近]和桥南倒是没想到会拉扯到这里,突然就有点显得他们还没一个外人上心。 桥南有些心虚得端起茶喝了一口,“你们不是交换着来吗?” 这个事是桥南在复盘之前的事发现的规律,总有那么俩三天加藤藤四郎身上的性格和行为举止都怪怪的,由此她就猜测这俩人肯定是交换着来的。 绝对的! 但没想到郑清春摇了摇头,否认了这种说法,“不,已经有很长时间联系不上加藤了。” 自从那次从聚会上回来当天,有过交流后,便再也联系不到,顺带着4568也联系不到。 可现在4568重新连接,但加藤藤四郎仍处于失联状态。 [三日月宗近]微微挑眉,轻声道:“加藤失联的事,不是很早之前就有迹象了吗,阿鲁基不知道吗?” 他带着戏谑的目光看向已经开始有些僵硬的桥南,“阿鲁基,真的……” “咳咳咳。”桥南捂着嘴咳嗽两声制止[三日月宗近]继续说下去。 她躲在茶盏后面狠狠地瞪了一眼[三日月宗近],后者只是无辜地耸耸肩。 桥南转而面向郑清春时,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这个我知道,他应该回归本体刀里去了。” 桥南只是说出了一种她觉得或许会有的可能,毕竟好像只有去过时政那次,摸过本体刀剑后,郑清春开始不再魂不守舍,天天去往放刀剑的仓库发呆。 “阿鲁基真聪明。”[三日月宗近]的夸奖随着桥南的话音刚落便响了起来,一脸欣慰的看着她。 而听到这段话陷入沉默的郑清春开始思考起来,回归本体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得再去一趟时政,把刃接回来。 他把这个疑问说出来,得到了桥南和[三日月宗近]的认同。 “看来我又要预约去时政了。”桥南看着终端上访问时政的次数不由得感叹出声,“这两年里,去时政的次数比我往年加起来都多。” 郑清春看着桥南忙碌预约时政行程的样子,心思不由自主的漂移了一下。 在时政当审神者,好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社畜。只不过不需要赶什么绩效,不需要被领导骂,福利待遇特别好的那种,但好像都脱离不了人是一个打工仔的现实。 郑清春记得他开始被拐卖在世界奔波的之前,好像国服仍然在打黑工唉。 这么一想,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审神者算编制的工作也挺好的。 思绪被在脑海里呼叫的4568拉回,[我查到了,我查到了!本世界的世界意识告诉我,等你接触到加藤藤四郎本体刀剑后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的。] “那那个加藤会怎么样?”郑清春对被自己连累到的加藤藤四郎有些愧疚。 [你等我找找看啊。]4568声音小了一会后,又大了起来,[根据时政还未公布的内部档案里写着,加藤应该会被留在时政护卫队里学习,直至以完美的分数从护卫队毕业。] “真可怜。”原来刀剑也无时无刻不在学习。 桥南看着明天的预约成功后,放下终端,看向面前的俩人,“走吧,下楼吃饭。” “好的,阿鲁基。”郑清春和[三日月宗近]异口同声。 郑清春抬起头,对上桥南疑问的目光里,回以一个微笑。 在他现在还是加藤藤四郎的一天,他就得叫桥南一天阿鲁基。毕竟他是透过加藤藤四郎的口,去称呼加藤所珍重的人。 “阿鲁基。” 推开门,压切长谷部仍坚守岗位站在门口,看见他们都出来就了然已经聊完。 “走吧,长谷部,到吃饭的时间了哦。”桥南上前拉着压切长谷部的手臂,带着他往前走去。 而落后在他们身后几步的郑清春,听到了与他同行的[三日月宗近]问他,“是要打算走了吗?” “哎呀。”郑清春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快了,不过什么都被你看透,反而让我感觉到有一些不真实。” “有何见解?” “您看起来更应该和另一位三个月一样,喝着小茶,吃着糕点,在走廊下晒晒太阳。然后心情好的时候当当谜语人什么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跟我明说。” 第53章 说完,郑清春也不等被说的刃反应过来,快走几步来到桥南身边,看着她和压切长谷部打打闹闹。 反观[三日月宗近]愣了数秒后,停下脚步,与前方众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桥南左看看右看看,注意到身边没有[三日月宗近]的身影,扭过头,对着在原地愣神的[三日月宗近]喊了一声,“三明别发呆了,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说着朝他挥了挥手,而反应过来的[三日月宗近]笑了笑,应了一声后,便继续慢悠悠得朝前方等着他的三人走去。 看似步伐悠然,细心的郑清春却察觉出其中逐渐加快的节奏,不禁歪头与隔着桥南的压切长谷部相视一笑。 此刻,吱呀的木板为他们新启的美好之旅摇旗助威。窗外小鸟欢歌,啼鸣编织成曲,与屋内温馨交融。 似拂去烦恼,只留对明日的憧憬,如星子在心田闪烁。 第58章 郑清春盯着花白的天花板, 陷入久久的沉思。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天,如同剧情里写的那样—— 在安娜小时候,由于异能被自然能力者中心的御槌高志发现, 以安娜眼睛为由,让安娜住进医院,从此长达几年的囚禁生活。 唯一不同的点在于,他——栉名安佑,和安娜双胞胎的哥哥,在同一时间也被带进医院。 给父母的理由是,安娜的眼睛问题可能是遗传问题,担心与她一同出生的椎名安佑也会有同样的问题,便一起住进医院。 和安娜不同,郑清春感觉自己就是作为人质一样, 除了清醒的那天见到过御槌高志外, 就再也没见到过。 但每天定时定点的投喂没断过,所以郑清春觉得这种安稳活到剧情开始也不是不行。 双手放到脑袋后, 郑清春开始回想上一个世界的事。 = 在所有事情说开后,郑清春感觉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逝开始变得特别快。就连本该在明天去时政的安排, 在他眨眼间就变成了马上。 郑清春观察周围的刃, 发现没有一个刃感觉有什么异常, 就好像本该如此。 就在郑清春想不明白时, 4568出声, [这很正常, 世界意识开始拨动时间秒针。他们作为本世界的人, 当然不会有任何察觉, 但我们就不太一样了。] [因为我们马上要走了, 所以才会感觉到这么明显的时间流逝。] 郑清春默默点头, 也不再在意时间的问题,而是听从桥南的安排,穿戴整齐后和她一同前往时政。 不同于上次冷冷清清的时政特殊观测室,这一次的观测室里站满了很多人,其中还掺杂着一两个刀剑。 被这么多人看着,许久不上线的社恐再次占领郑清春的大脑,他有些紧张得看向桥南,企图寻求一些安抚。 但可惜的是他们刚到这里,桥南别被政长叫来的刃给带走了,还没来得及和郑清春说一声,便被拉着离开。 导致现在站在中间的人只剩下郑清春一个。 郑清春在人群里没看见熟悉的身影,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紧盯着眼前容器里放着的刀剑。 郑清春缓缓向前挪动脚步,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重负,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形形色色的目光,像芒刺在背。 他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容器中的刀剑上,那刀剑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当郑清春终于来到容器面前,他听到旁边有人在低声议论,那些话语传入他耳中却又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浓雾。 郑清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步一步朝着刀剑挪去。他的心跳如鼓擂,在这寂静且充满审视目光的空间里,声音被无限放大。 郑清春咽了咽口水,继续前行。这次和上次不同,不仅是环境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去观察这把刀剑。 他能清晰地看到刀剑的刀刃上有着细微的缺口,像是经历过无数惨烈的战斗。 当郑清春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容器的刹那,一道微弱的电流从容器表面划过,他的指尖猛地一麻。 然后他就没了意识,等在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温暖的房间的床上。 歪头看到躺在另一张床上,那熟悉的头发,和正睁着熟悉的眼睛看着他的女孩子,郑清春就知道现在的自己又无头无脑得换世界了。 “4568?”郑清春在心里尝试呼叫4568。 [我在。] 很幸运的是,这次的呼叫得到了回应。 4568没有像888那样突然消失,让郑清春在异世界感到安心。 听到4568的声音,郑清春重重点呼出一口气。从床上坐起,下床来到对面的床边,他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早上好,安娜。” “早上好,安佑。”安娜也同郑清春一样给他打了声招呼。 郑清春低头笑了笑,趴在床上同安娜小声聊着天,毕竟刚刚他注意到放在床头的闹钟,现在可是早上的五点。 “安娜怎么醒的这么早?” 与此同时,郑清春在脑海里同4568要这个世界的资料,“虽然我看过,但时间有点久了,给我点资料和这个世界的重要节点。” 回答他不是4568那带着情绪的电子音,而是那熟悉的声音,[这个世界的重要节点就是十束多多良的死亡,资料稍后整理好后发送给您。] 郑清春一愣,好久没听到这熟悉的男夹子的声音有点没反应过来,“888?” [yes,isme。]888那熟悉的声音在郑清春脑海里来回盘旋,[真是好久不见,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回来了。] “安佑怎么也醒得这么早?” 安娜重复的声音将郑清春从愣神中唤醒,他勾起嘴角,伸手摸了摸安娜那银色的头发。 “那安娜陪哥哥再睡一会好吗?” “好。”安娜没有拒绝,往一旁挪了挪,让出一大片位置给郑清春。 郑清春看得心软软的,走回自己床边,抱起被子放到安娜床上后,爬了上去将自己和安娜盖好。 “安娜晚安。” “安佑早安。” 看着安娜闭上眼睛,郑清春也闭上眼睛专心和888讨论起来。 “这个世界不会又出现文野世界的问题吧?”郑清春真的不想再出现剧情与现实出入很大的世界,虽然不存在if线,但以防万一,他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 [不会了。]888否认了这种可能,[这个世界线里,除了那个已经上锁的世界,所有分裂出来的平行世界都和主世界一模一样。] “锁了?” [嗯,4568带的宿主来自那个世界,在完成任务后提出的要求。] 那个男孩,原来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吗…… 郑清春想起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虽然没有看到面容,但那股倔强与孤独的气质却深刻地印在脑海里。 他不禁思索,那个男孩在那个世界里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故事,才会提出锁上自己原本所属的世界这样的要求。 “888,那男孩在这个世界里是不是遭遇了很多痛苦?”郑清春在意识里轻声询问。 888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调取相关信息,[倒也没有,挺幸福的。] 起码在这他们这些系统眼里,男孩是幸福的。 躺在郑清春旁边的安娜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一些含糊不清的梦话,郑清春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到现实。 他温柔地看着安娜,轻轻为她掖了掖被子,思绪又飘回到即将面临的关键节点——十束多多良的死亡。 虽然还有几年,但早做打算也不是坏事。 “888,关于十束多多良的死亡,有没有更多详细信息?比如可能涉及的势力或者潜在的导火索?”郑清春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888迅速回应:[目前资料显示,他的死亡可能与某个神秘组织对石板力量的觊觎有关。十束多多良所拥有的特殊能力或许成为了这个神秘组织的眼中钉,他们企图通过除掉他来打破现有格局,进而掌控石板,获取无上的力量。] 绿之王比水流,这是想都不要想的就得出的答案。 不过现在的比水流…… 郑清春收回思绪,目光落在了安娜身上。她安静地躺在床上,银色的头发如同月光般铺散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安娜,你在做什么美梦呢?”郑清春轻声问道。 安娜缓缓睁开眼睛,那如红宝石般的眼眸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朦胧。 “安佑,我好像听到你在和别人说话。”她的声音软糯,带着点未睡醒的慵懒。 郑清春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安娜的头发。“没有哦,安娜是不是听错了?” 他不想让安娜过早地卷入这些复杂的事情中,只想让她能多享受片刻的宁静与纯真。 安娜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可能是吧。安佑,今天我们做什么呢?” 第54章 郑清春思考了一下,:“安娜想不想出去走走?外面的天气很不错呢。” 安娜眼睛一亮,“好呀,好呀。” 在没有同还在熟睡的父母打声招呼,郑清春带着安娜偷摸摸地溜出家门,哪怕现在的他们九岁,但这也是不被父母认同的做法。 两人手牵手来到了一个宁静的公园,公园里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五彩斑斓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 安娜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在花丛中穿梭,不时停下脚步,俯身嗅着花朵的香气。 郑清春跟在她身后,注意她的安全,“安娜,慢一点,别摔倒了。” 安娜回过头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手指着一朵花,“安佑,你看这朵花,好漂亮啊。” 郑清春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朵玫瑰,又看了看在旁边的安娜,笑道,“确实很漂亮,就像安娜一样。” 安娜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他们继续在公园里漫步,来到了一个小湖边。湖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 安娜蹲在湖边,看着湖中的鱼儿,眼中满是好奇,“安佑,这些鱼看起来好自由啊。” 郑清春和安娜在湖边逗留了许久,看着鱼儿在水中欢快地游动,安娜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仿佛为这美好的瞬间镶嵌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框。 “安佑,要是能每天都来这里就好了。”安娜眼中满是憧憬。 郑清春微微点头,他也希望能让安娜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然而,他心中很清楚,哪怕十束多多良死亡这个关键节点还很远,但他们平静的生活也即将被打破。 但在那之前,他想尽可能多地为安娜留下美好的回忆。 他们在公园里又逛了一会儿,玩了些小孩子的游戏,比如在草坪上你追我赶,用树枝在地上画画。 安娜的快乐总是那么纯粹,郑清春也暂时忘却了烦恼,沉浸在这短暂的欢乐时光里。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升高,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郑清春牵着安娜的手,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安娜还在兴奋地讲述着在公园里的所见所闻,郑清春则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回应几句。 回到家后,父母已经起床,看到他们回来,有些担忧地责备了几句。郑清春和安娜乖乖地听着,脸上带着些许歉意。 早饭过后,郑清春看见双双往厨房走去的父母感觉疑惑,心里的不安睡着房门关闭开始浓烈。 他悄悄走过去,贴在门上偷听着门内传来父母压低声音的交谈。 “御槌高志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他就会来接孩子们。”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深深的无奈。 “真的要这样做吗?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母亲带着哭腔,话语中满是不舍与痛苦。 “我们都知道安娜的已经引起了太多关注,御槌高志承诺会保护他们,也会帮助安娜掌控异能。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父亲长叹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御槌高志,那个让安娜开始变得沉默的罪魁祸首。 但郑清春没有闹出动静,而是慢慢往后退,当做没听见。因为他知道,安娜被御槌高志带走,是不可避免的,他那做的只是争取自己被带上。 郑清春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父母的嘴里说的是“孩子们”。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郑清春和安娜像往常一样在外面玩耍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他们身边。车窗摇下,露出御槌高志那张看似和蔼却让人不寒而栗的脸。 “小朋友们,你们好啊。”御槌高志微笑着说道。 郑清春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安娜护在身后,他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是谁?” “我是御槌高志,我是来帮助你们的。安娜的眼睛很特别,我想带她去一个地方,那里可以让她的眼睛得到更好的照顾。”御槌高志解释道。 “不,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们要回家。”郑清春坚决地说道。 御槌高志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安佑,你要知道,安娜的眼睛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有大问题。而且,你的身体也可能存在潜在的危险,我是为了你们好。” “而且你们都父母已经同意了。” 御槌高志从口袋里翻出一张医院住院单,尽管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不清上面的条例,但最后的落款处实打实的是他们的父母。 郑清春知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郑清春咬了咬牙,他看着安娜,轻声说:“安娜,别怕,哥哥会陪着你。” 安娜有些害怕地抓着郑清春的衣角,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郑清春和安娜被御槌高志带上了车。车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郑清春紧紧握着安娜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郑清春和安娜坐在后座,御槌高志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安娜紧紧依偎着郑清春,郑清春则用手臂紧紧环抱着她,给予她力量和安慰。 哪怕现在的郑清春也只是九岁小孩,但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着冷静,确实让透过后视镜观察他们的御槌高志有些刮目相看。 轿车缓缓驶向那座即将成为他们囚禁之地的医院。 车窗外的阳光逐渐被医院那高大而阴森的建筑遮挡,郑清春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已经知晓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发现年龄问题,稍微修改一下。 安娜是在11岁的时候被御槌高志带进非时院,为了服务剧情,改成九岁(虽然这会让他们在那里待上三年) 第59章 思绪回到现在, 郑清春翻了个身,望着同样是白色的墙壁,思索着自己能不能从这里逃离。 虽然按照剧情来说, 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但这样等待着好像总有哪里不得劲。 郑清春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用余光扫了一下在天花板上的引人注目的摄像头,正大光明走到到门口 他趴在门上的那块玻璃口上,往外望了望。 第一天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周围环境,但这条走廊在这十天内,他已经看了不下十几遍。 郑清春不清楚安娜会不会关在了他能够看到的房间里,但他知道,他们肯定不会离得太远。 人质离太远了,可对绑架者没什么好处。 郑清春的手缓缓探向裤子, 手指在裤缝间轻轻摩挲, 接着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根纤细的钢丝。 东西是他有人给他送饭时,从那个送饭人的袖子上抽出来的。 为什么一个在送饭人身上会有一个正好能撬锁的东西, 郑清春也不是很能理解。但这种现象,他姑且划分给现在联系不上的4568身上。 毕竟它可说要给自己开挂呢。 郑清春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根来路不明的钢丝, 开始背对着摄像头撬锁 郑清春没有正儿八经学过这项技能, 但他曾经有个“横滨开锁王”的弟弟。耳濡目染下就导致撬锁这种东西, 对他来说完全就是手拿把掐 “咔嚓”一声轻响, 在这寂静得有些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郑清春的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轻声低语道:“易如反掌啊。” 门被轻松撬开, 郑清春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条窄缝, 微微将头探出去, 观察无法从门内看到的视野盲区。 目光所及之处和平常的医院别无二样, 郑清春撇了撇嘴,对这种一成不变表示嫌弃。 他还以为,这会有什么不同呢。 无视掉头顶上密密麻麻的摄像头,郑清春大摇大摆得开始一个一个房间查看。 而在背后处理监控的888抽空看了眼,无语地声音在郑清春脑海响了起来,[我……你……] 我这么辛苦处理监控,你在这干嘛! 郑清春自动填补没有那段没听清的话,晃了晃脑袋,“老话说得好,人不可能一辈子老老实实。更何况,4568给你开最高权限了不是吗。” 888看着面板上显示的权限,想反驳的话又咽了回去,选择不再出声,默默处理起监控。 郑清春没听到回应,脸上的笑容逐渐灿烂,他就是诈一下,没想到真中了。 哼着小曲,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眼睛也不停的左右房间来回看,唯恐落下一个房间。 在郑清春查看完第五个房间,依旧没有发现安娜的踪迹,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 当他靠近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时,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动静。 郑清春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放轻脚步,缓缓靠近房门,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 里面传来的似乎是有人挣扎的声音,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双手紧紧握住那根撬锁用的钢丝,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第55章 郑清春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始撬锁。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谨慎,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屋内的人。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锁被打开,郑清春猛地推开门,只见安娜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眼中满是很多情绪,唯独没有他想看到的情绪。 而郑清春与站在安娜面前的御槌高志的视线对个正着,御槌高志冷冷地盯着突然出现的郑清春。 郑清春:…… [哦豁,这我可不能帮你了,自求多福吧。]看热闹的888幸灾乐祸。 郑清春的大脑飞速运转,现在只有九岁的他与御槌高志完全就是实力悬殊,但直视着御槌高志眼神中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御槌高志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浓烈的玩味,身形如鬼魅般瞬间欺近郑清春,一记凌厉的直拳重重地轰在了他的腹部。 郑清春只感觉一股剧痛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撞在身后的墙壁上,然后无力地滑落。他的嘴角溢出鲜血,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但仍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目光死死地盯着御槌高志。 御槌高志发出一阵笑声,一步步向郑清春逼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郑清春的心上。 “就凭你也想救她?简直是自不量力!”他讥讽道。 安娜在一旁拼命挣扎,红色的眼中满是焦急与绝望,却无法发出声音来提醒郑清春。 郑清春试图再次站起来,可双腿却软得像面条一样,根本使不上力气。他的手在地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什么可以用来反击的东西,但周围空空如也。 御槌高志来到郑清春的面前,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胸口上,用力碾压。 郑清春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意识也开始慢慢消散,在失去知觉的前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御槌高志那扭曲的脸和安娜泪流满面的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郑清春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而黑暗的空间,身体的疼痛依旧清晰。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很幸运的是没有看到血迹,这说明刚刚的撞击并没有伤到后脑勺。 郑清春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支撑着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直觉告诉他黑暗中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在窥视着他,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栉名安佑。” 御槌高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郑清春抬头看过去,入眼是一个钉在上面的喇叭出声口。 郑清春没有说话,他猜测这周围按照御槌高志性格,绝对装的有摄像头,这估计就是他感觉毛骨悚然的来源。 于是他把头垂了下来,盯着地面开始表面发呆,暗地里在和888说话。 “你看起来和我想的不一样。”从喇叭口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依旧能够听出御槌高志的疑惑。 郑清春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在心里默默回应 888:[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888 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语气中充满着戏谑,[谁知道呢,也许是想试探你,又或者是在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帮我把这鬼地方的摄像头给黑了。”郑清春有些烦躁。 888 有些无奈,[我也想啊,但这个地方的防火墙系统和外面的监控的不一样,一时半会儿搞不定的,还是先想想怎么从他的话……] 888的话没有说完,一股强劲的电流先占据了郑清春的思绪。 郑清春只觉全身一阵剧痛,电流如毒蛇般在体内游走,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牙关紧咬,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哼,还挺能忍。”御槌高志的声音再次从喇叭中传来,带着一丝嘲讽和玩味。 郑清春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在心中咒骂着这个变态的家伙,同时也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此刻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电流的刺痛逐渐消退,但麻痹感仍残留在郑清春的四肢,他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的余韵。 “怎么样,小家伙,滋味不好受吧?”御槌高志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那语气仿佛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郑清春没有回应,他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试图从这突如其来的折磨中恢复过来。他知道,现在不能被对方的挑衅所影响,必须冷静下来。 “我的外挂呢?” [不知道啊,我已经申请了,但是看样子还没有到位!]888也有些着急了,再这样电下去,就真成烤乳猪了。 “你知道吗?你和安娜的命,现在可都在我的手里。你们就像两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老鼠,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我的掌心。”御槌高志继续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得意。 郑清春在心里冷哼一声,他知道御槌高志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那就让他继续沉浸在这种虚假的优越感中吧。他悄悄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逃脱机会,但黑暗中除了无尽的阴影,似乎什么也没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郑清春终于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坚定。 他想通过对话,来分散御槌高志的注意力,同时也希望能从对方的回答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为什么?哈哈,这是个好问题。”御槌高志大笑起来,“你们不过是我计划中的棋子,是我向那些人展示力量的工具而已。” 郑清春心中一动,“那些人”?看来御槌高志背后还有其他人在操纵着这一切,或者他是在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进行这场绑架。 “你觉得你能成功吗?他们不会放过你的。”郑清春试探着说道。 “哼,他们?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等我完成了我的计划,他们都会匍匐在我的脚下。”御槌高志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疯狂。 郑清春意识到,御槌高志的精神状态可能不太稳定,这既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弱点。他继续说道:“你所谓的计划,不过是一场闹剧。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但其实你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陷阱。” “你懂什么!”御槌高志突然怒吼道,声音在黑暗的空间中回荡。 郑清春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开始失控,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决定继续刺激御槌高志,让他更加失去理智。 “安娜不会屈服于你的,我也不会。你所做的一切,最终都会化为泡影。”郑清春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挑衅。 “闭嘴!”御槌高志咆哮着,接着,又是一股电流袭来。 第60章 郑清春再次被电流击中, 这一次,他终于扛不住那钻心的剧痛,眼前一黑, 晕了过去。 目睹一切的888看了看郑清春,又看了看自己面板上的数值,幻肢出来的手摸了摸下巴,一脸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郑清春悠悠转醒,觉得脑袋昏沉,全身酸痛无力。试图抬手揉一揉太阳穴,却发现双手被紧紧绑住,动弹不得。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适应周围的光线, 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 而身旁是安娜,她也同样被绑在那里, 昏迷不醒。 “888?”郑清春在心中呼叫自己的助手,希望能得到自己昏迷后的剧情。 [你可算醒了。]88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之前被电晕过去后, 御槌高志检测到你的威斯曼偏差值突然高得离谱, 也不知道他联想到什么, 就把你和安娜放在一起, 准备对你也展开研究研究。] 这不会就是4568给自己开的挂吧!?郑清春心中一紧, 暗暗叫苦。 “这不会就是4568给我开的挂吧?” [非也非也。]888换了个语音包继续说道, [挂还没开始呢, 急什么。] 行吧。 郑清春继续环顾四周, 试图寻找可能的逃脱方法。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奇怪的仪器, 闪烁着冰冷的光。 房间内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紧闭的铁门。如果忽略掉这些,这里还是如同平常医院那样该有的布局。 这和郑清春所知道的剧情有很大出入,尽管御槌高志是抱着傀儡“青之王”的目的囚禁安娜,但在待遇上也没有太差。 不会是他反抗的原因吧。郑清春有些心虚。 尝试叫了几声安娜没有得到回应,郑清春开始小心翼翼地扭动着双手,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绳索勒得他手腕生疼,九岁孩童的手过于娇嫩,这么磨着已经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咬牙坚持着,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就在他感觉快要成功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越走越近。 郑清春赶紧停止动作,闭上眼睛,装作自己还在昏迷的样子。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御槌高志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助手。 “这小子还没醒?哼,真是不经折腾。”御槌高志走到郑清春身边,观察一下这个突然给他惊喜的栉名安佑。 第56章 一开始进行的检测里并没有从栉名安佑身上探测到任何威斯曼偏差值高,但现在的他却快赶上栉名安娜了。 难道是电流的原因? 御槌高志看着眼前闭着眼睛的郑清春思索着。 助手们开始在安娜和郑清春身上连接各种仪器,准备进行检测。 御槌高志脸上挂着那令人厌恶的得意笑容,自言自语道,“从现在起,你们两个都是我最宝贵的研究对象。” 或许,血缘也是一个不错的研究方向呢。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置身于地狱一般。郑清春才明白那句没有感同身受,一切都是瞎扯淡。 太疼了,哪怕有888的帮忙,但反馈给本体的还是很疼。而反馈给自己的也是经历削弱,那承受全部的安娜呢。 于是,在每次配合御槌高志时,郑清春都故意给他惹毛,让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到自己身上,从而减少对安娜的注意力。 尽管效果不咋显著,但郑清春也很乐意每天让御槌高志不开心。 随之而来的电流刺激强度越来越大,每次通电,郑清春都感觉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牙关紧咬,冷汗如雨而下,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声惨叫,只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闷哼。 现在郑清春非常清楚御槌高志联想到什么了,恐怕上次高强度的电击后所带来的威斯曼偏差值高,让御槌高志误以为他可能是雷电那方面的权威者。 这让郑清春有苦都说不清楚,每天夜里哄睡安娜后,就和888一起研究自己都不知道的[权能]。 据4568在联系上888时,留下的一封信来解读,大概意思是和绑定人差不多,但也不完全像。 郑清春分析:根据安娜的[权能]是感应,通过红色的玻璃珠子来看透别人,有必要时可以通过梦境来进行心灵沟通。 透视和定位也挺厉害的,也不知道自己会重复哪一个,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虽然安娜的身为权外者时的所有[权能],都是依靠红色玻璃球作为介质,但郑清春觉得或许自己会有所不同。 毕竟在安娜眼里,现在的他可拥有着和还没出场的周防尊一样的红色头发呢。 = 御槌高志开始频繁地抽取血液,注射各种不知名的药物。郑清春的身体开始出现各种不良反应,时而高烧不退,时而全身发冷颤抖,意识也时常陷入模糊。 或许是发现除了第一次后就没有再出现威斯曼偏差值高的情况,御槌高志开始选择从其他方面对郑清春进行挖掘。 但这种行为,郑清春非常庆幸御槌高志从未对安娜用过。 大多数御槌高志都是带着安娜进行[权能]的延伸能力,或者是对本身进行挖掘更多可能。 从那之后郑清春没有再进行任何反抗,乖乖的看着医护人员对自己随意摆弄。就连御槌高志都特意来看了他一眼,生怕他又耍什么心思。 但不如御槌高志所料,在他连续几天都来郑清春房间观察,郑清春都表现得一股淡淡的私人味。逐渐的,御槌高志也不爱来了,将重心全部放在安娜身上,这也导致原本一周能见面三次被缩减成了两次。 实际情况却是在脱离了安娜这个重要人物的见证后,郑清春就将身体全权托管给888,傻子才在那老老实实接受被研究。 在一周俩次的见面约束下,通过888的操作,郑清春成功越过红色玻璃球这个介质,进入到安娜的梦乡,与她天天见面聊天,好不惬意。 郑清春:(捂嘴偷笑jpg)。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御槌高志没有从郑清春身上得到任何想要的,也放弃折磨自己。重新将他关进原来的房间,定时投喂后,便不再管他。 除了郑清春每天定点故意和送饭工作人员发现小打小闹,想要从这里经过的安娜开心。但他发现,安娜开始越来越沉默了。 这可不行。 郑清春摸了摸被工作人员抓伤的下巴,“挪动时间线吧。” [好嘞!]888早想这么干了,但奈何4568的权限是开给郑清春的,有些地方还得通过郑清春的同意才能正常使用。 这让888都怀疑,自己是不是4568的亲亲好友了。 挪动时间线顾名思义,将时间线快进,但和之前用的那个不同。这个只是时间在动,但事情和物还会保持原来的样子。 一开始郑清春不想用这个,想着天天入梦和安娜多培养培养感情。但在看到安娜面无表情的那刻,他才意识到安娜开始走向原著剧情了。 成功抵达与周防尊认识的那天,郑清春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且穿戴整齐的安娜,长得飞快的他蹲下身,平视望着安娜的双眼,“安娜有什么事要和安佑说吗?” 刚抵达时间线,888就告知现在的安娜是来告诉他自己要外出的消息。所以郑清春在看到一脸沉默的安娜时,主动将话题拉出来。 “安佑。”安娜的声音独特的声音响起,平静的眼睛里郑清春却看出了波澜。 “嗯。” 安娜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珠子递给郑清春,在看着郑清春没有多问就收下后,像是不放心般又嘱咐道,“要带着。” “好。”郑清春应下,伸手摸了摸安娜的头,尽管之前在梦里摸过几次,但现实的手感好过一切,“听安娜的。” 郑清春从不会要求安娜必须叫自己哥哥,总有会乐意叫的一天,成年人心态的他表示一点不着急。 站在原地,郑清春注视着逐渐远去的安娜的背影,手中下意识地摩挲着那颗温润的玻璃球,指腹轻轻滑过球身,玻璃球在他的揉搓下微微转动。 他得找个东西将这个串起来。郑清春这么想着,转身抬脚朝自己房间走去。 阳光在这一刻透过走廊的窗户撒了进来,照亮了安娜离去的方向,而郑清春身后,却被他自己的影子拖出一道长长的黑暗。 根据888转述,郑清春知道御槌高志以他身体出现异常状况需要继续留下治疗为由,拒绝了栉名穗波也想将他也带走的请求。 但郑清春明白,这是要把他当作威胁安娜回来的手法而已。 将成功串好的玻璃珠子戴在脖子上,郑清春对着镜子显摆,“这是安娜送出的第一颗吧。” [不。]888打破郑清春的幻想。 “第二颗?” [也不是。] “?”郑清春试图挣扎一下,“那总该是第三颗吧。” [都不是。]888的话如同一泼冷水成功浇灭郑清春,[按照送出去的顺序,你是第五颗。] “?” “不就御槌高志,接近安娜的工作人员也只有三个,我怎么就成第五个了?”郑清春满满的疑惑。 [因为第一颗安娜送给了自己。]888一本正经。 “……” 郑清春无话可说,选择屏蔽888一小时。 第61章 这个功能是郑清春这几天发现的, 一看见医疗人员走进来,他就脱离身体跑到888的虚拟空间待着。 时间一长,他就对这个充满未知的空间充满了兴趣。888看见了, 但并没有进行任何制止,因为他非常有信心,短时间之内郑清春绝对研究不明白。 但不知道是哪一天,郑清春正研究着,不知道从哪丢来的一本说明书,让他在一天之内把整个空间给摸得明明白白。 将所有内容看完后,他才看见在书页的最后面写着一个细小的字,上面写着请感谢4568。 郑清春:哇哦,感谢打赏。 看来888被4568吧背刺了呢。 被安娜当作第五颗送出的玻璃珠,在郑清春的脖子上挂着, 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愣了好一会儿神,最终还是决定不再纠结珠子的排序问题。 郑清春走出房间, 在长长的走廊上踱步。非时院的墙壁是单调的白色,灯光昏黄而黯淡, 偶尔有一两个医护人员匆匆走过, 对他视而不见。 郑清春知道在御槌高志眼中, 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被放弃却又暂时不能放走的“人质”而已。 只要他不乱跑, 他就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 “888, 你说安娜现在和周防尊见面了吗?”郑清春在心中问道。 [根据剧情走向, 应该是见到了。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 毕竟咱们这时间线挪动之后, 可能会有一些小偏差。]888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看来它突破被禁言的限制, 郑清春也无所谓, 毕竟刚刚禁言也只是图一新鲜罢了。毕竟在他看的所有小说里,好像宿主都能对系统进行禁言。 郑清春听着回答点点头,继续沿着走廊走着。 突然,他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他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是几个医护人员在搬运一些医疗设备,看起来像是要进行某种大型的检测。 这是要干什么? 郑清春心中虽有疑惑,不过他也没打算直接去问。 他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只见那些医护人员将设备搬进了一间病房,病房的门没有完全关上,透过门缝,郑清春看到病房里有一个巨大的类似于培养舱的东西,周围连接着各种复杂的线路和仪器。 第57章 “888,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清楚,从非时院的行事风格来看,总不能指望是一件好东西。也许是御槌高志的又一个疯狂实验装置也说不定。] 郑清春皱了皱眉头,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决定找个机会溜进去看看,也许能发现一些对自己和安娜有用的信息。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郑清春开始思考如何才能避开医护人员的耳目进入那间病房。 他的目光落在了窗户上,窗户外面有防护栏,但如果能想办法打开防护栏,也许可以从外面绕到那间病房的窗户边。 说干就干,郑清春开始在房间里寻找可以用来打开防护栏的工具。他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把破旧的勺子。 郑清春:这玩意又是哪来的??? 郑清春满脑子问号,拿着勺子左右看了一下,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拿着勺子来到窗户边,开始用力撬动防护栏的一角。 这防护栏看起来很结实,经过他的不懈努力,也不知道是不是豆腐渣工程,还是说整个非时院都是这样,竟然还真的被他撬动了一点。 郑清春看着掉落出来的细小石子,心中一喜,更加卖力地干起来。 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敲门声。郑清春吓了一跳,赶紧把勺子藏起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送饭的工作人员,他面无表情地将饭菜递给郑清春,然后转身离开。郑清春松了一口气,关上门后,继续他的“越狱”计划。 今天也是难得的休息日,按照正常情况下来说,在这餐饭送完之后,今天应该不会再有人突然来到他的房间找他。 经过一番折腾,郑清春终于成功地打开了防护栏。他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爬了出去,沿着窗台慢慢地向那间病房的方向移动。 也不知道是运气原因还是咋的,一路上经过的房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窗外的异常。 窗台宽度不大,让一个人站立在上面都有些够呛。就导致过程十分惊险,稍有不慎就可能摔下去,郑清春凭借着一股信念,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他轻轻地推开那间病房的窗户,跳了进去。病房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巨大的培养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郑清春走近培养舱,发现上面有一些数据显示屏,显示着一些他看不懂的参数和符号。 “888,能不能分析一下这些数据?” [正在分析……] [看起来这像是一个用来激发人体潜能或者是研究某种特殊能力的装置,但具体情况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来确定。] 郑清春环顾四周,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些文件。他赶紧走过去,拿起文件开始翻阅。文件上的内容大多是一些实验记录和数据报告,文字晦涩难懂,但郑清春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关键信息。 实验数据表明御槌高志一直在进行一项关于“王之力”的研究,他试图通过各种手段来复制或者控制这种力量。 而这个培养舱就是他的重要研究工具之一,之前对郑清春和安娜的实验,也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这个疯子!”郑清春忍不住低声咒骂道。尽管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御槌高志的野心,但将漫画里的那些数字实实在在摆在他面前,还是让他感到胆颤惊心。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郑清春心中一惊,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无奈之下,他只好躲到了培养舱的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被打开了。郑清春屏住呼吸,透过培养舱的缝隙,看到是御槌高志和经常在他身边的几个助手走了进来。 “准备一下,明天开始新一轮的实验。这次一定要从这小子身上找到突破口。”御槌高志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哪怕御槌高志除了那一次就没有再看的威斯曼偏差值高,但他不相信就会出现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注意的。 正好现在安娜离开了,他也可以将今天一天的心思放在那个男孩身上。 “可是,之前的实验不是都没有什么效果吗?”一个助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之前是方法不对,这次我换了一种思路。只要能掌握‘王之力’,我就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御槌高志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神色。 安娜是他的第一选择,但如果出现第二个能够被他掌控的王,何乐而不为呢。 郑清春在后面听得心惊肉跳,照这种情况,他们很快会去房间找自己。 等御槌高志等人离开后,他从培养舱后面出来,悄悄地离开了病房,顺着原路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郑清春坐在床上,开始思考对策。 “888,你说安娜会不会有危险?”郑清春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安娜作为第12代赤王,世界意识不会让她死的这么早。] 第二天安娜还没回来,郑清春早早地起床,开始悄悄观察医院里的动静。 他发现,医护人员的巡逻时间和规律似乎有了一些变化,可能是因为昨天他的“小动作”引起了御槌高志的警惕。 郑清春没有轻举妄动,他继续等待着机会。上午,医护人员像往常一样来给他做检查。 郑清春故意装作很配合的样子,让他们放松警惕。在检查的过程中,他悄悄地从一个医护人员的口袋里偷出了一把钥匙。 虽然还不知道这把钥匙有什么用,但郑清春的潜意识是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现在就看他这个世界的幸运buff,还能不能降临在他身上。 检查结束后,郑清春躺在床上,思考着这把钥匙可能对应的房间。 脑子里灵光一闪,郑清春想起之前在医院的角落里看到过一个被锁着的房间,那个房间看起来就很神秘,说不定这把钥匙就是打开那个房间的。 枯燥乏味的上午很快就过去了,趁着医护人员换班的间隙,郑清春偷偷地溜出了房间,朝着那个神秘房间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郑清春都光明正大的,毕竟前段时间888就已经全面接手了整个监控。 神秘房间离郑清春的房间不远,郑清春拿出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门开了。 郑清春:我爱这个世界! 房间里弥漫着的一股陈旧的气息,四周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放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 郑清春走进房间,将门关好,开始翻阅这些书籍和文件。 他发现这里面有很多关于“王之力”的研究资料,还有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和秘密。 这是郑清春完全不知道的剧情。 通过这些资料,郑清春对“王之力”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知道了御槌高志的研究方向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成王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但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郑清春发现在众多实验资料里掺杂着一本日记,在一本日记本上,用英语课写着这行字。 郑清春起了兴致,翻阅了起来—— 日记的主人是一个曾经参与过类似研究的人,里面记录了他的一些研究心得和对“王之力”的看法。 从日记中,郑清春得知,“王之力”并不是可以通过简单的实验和刺激就能获得的,它需要与使用者的内心和意志相契合,而且需要一种特殊的媒介来引导。 而这种媒介,可能与这个世界的某种神秘力量有关。 石板。 刚联想到那位在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4568,郑清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他赶紧把日记藏好,走出房间,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是一群病人在和医护人员发生冲突。 “这些人也是权外者对吧?”郑清春躲在后方,打算趁乱干点坏事。 [yes,neko也在。] neko?那个猫少女? 郑清春睁着自己的双眼,试图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自己熟悉的面容。 很可惜的是,他眼睛都瞪干了,都没看见neko。 算了,总会见面的。郑清春放弃提前结交白银之王氏族的想法。 医护人员们手忙脚乱地应对着,根本无暇顾及郑清春。郑清春趁机朝着医院的大门方向跑去。 本来他是打算着等安娜摇人来救自己,但看完那些研究报告后,郑清春就不这么想了。 一路上,他遇到一些阻拦,但都凭借着机智和敏捷成功地避开,当然其中888的功劳功不可没。 郑清春来到了医院的大门前,果不其然,大门被紧紧地锁着,旁边还有几个守卫在站岗。 郑清春没有退缩,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通风管道的入口。眼睛一眯,一个好主意立马涌上心头。 通风管道里又窄又黑,也不知道多久没清洗了,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郑清春强忍着不适,努力地向前爬着。不知爬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出口的亮光。 第58章 郑清春有些兴奋地朝着出口爬去,这还是他这么久了,第一次爬通风管道。 从通风管道里钻出来的时候,郑清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医院的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郑清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喜悦。 啊,空气,太阳! 拍了拍身上爬通风管道,沾染上的灰尘。郑清春觉得自己现在的第一目标,是找个地方把自己身上这显眼的病号服给换下来,不然就自己现在这样,会被人以为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漫无目的走着走着,郑清春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抬起头,看到前方不远处,安娜正和周防尊站在一起。安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迷茫,而周防尊则一脸慵懒地看着周围。 “安娜!”郑清春忍不住喊出声来。 安娜听到呼喊,身子猛地一震,下意识点朝声音的地方看去,在转头看到郑清春的瞬间,眼中的担忧瞬间化作惊喜。 她毫不犹豫地挣脱周防尊拉着自己的手,朝着郑清春飞奔而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郑清春紧紧地抱住安娜,感受着微微颤抖的身躯,轻拍着她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我出来了。” 安娜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紧紧地抱着,但刚刚的飞扑里已经蕴含了她的千言万语。 走在安娜后面的周防尊来到他们身旁站定,郑清春还没开口说什么,周防尊便微微挑眉,懒洋洋地说道:“看来你这小鬼还挺有本事,从那鬼地方逃出来了。” 安娜已经将大部分那个地方的情况告诉周防尊,就想着能快一点去救郑清春,但郑清春能逃出来确实不在俩人的预感里。 郑清春抬起头,看向周防尊,眼里是说不尽情绪,“谢谢您先生。” 什么也没说,但好像在这短短的一句话里说了好多。 周防尊下意识的摸头发,面前的小伙子和他的妹妹一样,总给他一种看光的感觉。但和他的妹妹不同,周防尊好像并没有看见什么类似红色玻璃球的地方。 不过,现在的地方确实不适合聊天。周防尊有些懊恼今天怎么就不带其他人出来,原本自己带安娜出来是只是在周围转转,安娜也听话,所以带起来不是困难。 但现在,看着着眼前紧紧拥抱的俩人,周防尊提议道,“先回吠舞罗。” 郑清春和安娜都没有反驳,安娜从郑清春怀里退出来,拉住他的手。 小小的手紧紧的握着,仿佛这样就没有能够将他们分开。 安娜看了眼走在他们旁边的周防尊,又看着她与郑清春相握的手,“安佑,我好像看不见属于你的未来。” 郑清春脚步顿了顿,却什么也没说,显然他好像知道为什么。 安娜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周防尊听见。在这短短的两天相处里,他是知道安娜的权能。 在听到安娜这么说,周防尊也将目光放在从刚刚就一言不发的郑清春。 第62章 郑清春能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郑清春内心小人在888的虚空里,抓着888幻形出来的老头,前后晃动着。 [我有点想吐。]被晃着的888小心发言。 “你个电子数据都没那器官, 快给我想想怎么回答!” [……]888选择沉默。 这落到另外俩人眼前想表达的意思就变了,安娜握着的手又紧紧了。 周防尊的目光带着探究,郑清春却只是微微垂首,神色平静中似乎藏着些什么。安娜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却无人率先打破这份微妙的沉默。 “不管怎样,先回吠舞罗。”周防尊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率先迈步向前走去。安娜紧紧拉着郑清春的手,跟在后面。 三人一同回到吠舞罗, 刚踏入那扇门, 一股热闹而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酒吧里的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看到是周防尊带着安娜和一个陌生的少年回来, 便又各自忙活去了。 周防尊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安娜紧紧挨着郑清春, 似乎生怕他再次消失。 十束多多良笑着走了过来, 手里拿着两杯饮料, 一杯递给安娜, 一杯递给郑清春, “欢迎回来, 小家伙, 看起来你经历了不少呢。”他的眼神里透着友善与好奇。 郑清春接过饮料, 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谢叔叔。” 十束多多良笑容一僵, 但很快恢复如此,他看向叫自己叔叔的郑清春,试图挣扎一下,“我应该还没那么老吧。” “多多良很年轻。”安娜也在一边小声提醒郑清春。 郑清春心里偷笑,他就是故意的。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声说了声,“谢谢哥哥。” 十束多多良满意的点点头,回到吧台后帮忙去了。 酒吧的门被推开,冷风从门外吹进,露出站在门口的草薙出云。 走进酒吧,熟练得来到周防尊旁边时才注意到,今天在这个位置多了一个陌生人。 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这就是安娜带回来的朋友吧,欢迎。”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把从吧台上顺手拿来的果盘的放在桌上,“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郑清春点点头,拿起一颗苹果慢慢啃了起来。 “安佑,我走后,那里发生了什么?”安娜看着郑清春脖子上多出来的绳子,她能够从绳子延伸进衣物遮住的地方感受到属于自己[权能]。 郑清春本就对吠舞罗的大家不设防,听到安娜这么问。眨巴眨巴眼,开始讲述自己在医院里的经历。 但也不是全部,略去了一些关于系统和特殊能力研究的敏感部分,只是把御槌高志的疯狂行径简单描述了一下。 吠舞罗的众人听后,脸上都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那个家伙,真是个疯子!”八田美咲一拳砸在桌子上,“竟然对小孩子做这种事。” “别担心,既然你已经出来了,他就别想再轻易把你抓回去。”周防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郑清春逃出来的时间本就接近午饭时间,在得知他还没吃饭后,草薙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餐,安娜也跟着进去帮忙。 郑清春看着忙碌的两人,也起身想去帮忙,却被十束多多良拦住,“你是客人,就好好休息吧,安娜她很开心能为你做这些。” 很快厨房里飘出阵阵香味,草薙和安娜端着一盘盘美味的菜肴走了出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享用这顿温馨的午餐。 午餐过后,安娜拉着郑清春来到吠舞罗的后院。后院里种着一些花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生机勃勃。 安娜蹲在一朵小花前,轻轻地抚摸着花瓣,“安佑,以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对吗?” 不明确的未来,总是让她有些害怕。 郑清春知道这个话题逃不掉,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安娜解释。 安娜能够看到的未来不会很远,更多属于是危险预警。而现在安娜告诉看不见,那就已经预示他的结局。 但安娜现在可能还不是那么理解这个能力是什么意思,于是郑清春选择赌一下,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郑清春在她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嗯,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他看着安娜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银色的与红色对视着,无法言说的感情在此刻交汇。 “好,我信安佑。” 外面吹着的风呜呜作响,两人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便回到酒吧里。 酒吧里放起了轻柔的音乐,周防尊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听着音乐,十束多多良则在一旁整理着酒水。郑清春和安娜坐在一旁,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安娜说想带郑清春去附近的公园走走,周防尊便安排了几个人跟着他们,确保安全。虽然为首的八田美咲大不了他们多少岁,但让俩个还是仍在危险中的小孩自己在外面闲逛,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 公园里绿树成荫,有不少孩子在玩耍。安娜和郑清春手牵手走在小路上,看着周围的景色,心情格外舒畅。 他们走到湖边,看到湖面上有几只鸭子在游来游去。安娜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面包屑,轻轻地撒在湖面上,鸭子们纷纷游过来争抢食物,引得安娜咯咯直笑。郑清春看着安娜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逛完公园回来,草薙已经在准备晚餐了。郑清春主动走进厨房帮忙,草薙笑着教他如何切菜、调味。 在草薙的指导下,郑清春做了一道简单的蔬菜沙拉,虽然样子不太好看,但大家都吃得很开心,纷纷夸赞他的手艺。 晚餐后,大家围坐在酒吧里聊天。周防尊给郑清春讲了一些关于吠舞罗的故事,以及他们所坚持的信念。郑清春听得津津有味,心中对这个团体更加敬佩和向往。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了,安娜开始打哈欠。周防尊见状,便让郑清春和安娜去休息。 第59章 身上的病号服今天一天都没有从身上脱下来过,吠舞罗的大家也没主动提,只是在外出时,让他多穿了一件外套。 但现在,郑清春看着自己手里今天十束多多良给自己买的一件全新的睡衣,嘴角微微上扬。 吠舞罗的大家都是好人。 房间是安娜在吠舞罗暂住时的房间,吠舞罗的房间不多,今天还不太能收拾出一间房间给郑清春。 于是两人回到房间,郑清春帮安娜盖上被子,自己也躺在旁边。 “安佑,今天我很开心。”安娜轻声说道。 “我也是,安娜,晚安。”郑清春温柔地回答。 夜晚,窗外的星星闪烁着,郑清春轻轻地关上灯,躺在安娜身边,渐渐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和安娜以及吠舞罗的大家一起,在阳光下快乐地玩耍,没有烦恼,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温馨和幸福。 第63章 郑清春嘴里叼着冰棍, 慢悠悠地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眼神在各类食物间游移, 寻思着一会儿该吃点啥。 他和安娜已经是在吠舞罗待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外面发生的什么大小事郑清春也不是很清楚。 每次表现出想知道什么,就被草薙出云这个大家长做主给押回房间,美其名曰让孩童保持美好的童年回忆。 想到这,郑清春无奈的摇摇头。同时往旁边一闪,躲开从背后伸来的手。 “你要干嘛。”郑清春把冰棍从嘴里拿下来,转过身看向突然出现的八田美咲。 八田美咲没有说话,双手比划了一下,眼神中充满着期待的看着郑清春。 “你是问十束哥吗?”郑清春试图琢磨出分析手语的意思,毕竟八田美咲比划的拍照手势, 吠舞罗里能对上号的只能最近迷上到处拍拍拍的十束多多良。 果然, 八田美咲点点头,还在空中画出一个问号。 郑清春微微仰头, 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一天没看见十束多多良了。于是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吃早餐的时候也没见到十束哥。” 八田美咲脸上浮现出失落的神色, 转身正打算去别的地方找找, 便被郑清春拉住兜帽, 只能被迫停下脚步。 “你怎么不说话?” 郑清春三两下把剩下没几口的冰棍咬碎咽下, 将冰棍棍准确无误地丢进垃圾桶, 随后一脸认真地盯着有些闪躲的八田美咲。 哪怕八田美咲比他们大, 可有些时候, 周防尊都觉得还是郑清春俩兄妹要沉稳懂事。 八田美咲见躲不过去, 丧气地转过身,用手在嘴巴处比划了一下拉链的动作。 郑清春瞧着八田美咲张嘴的样子,却惊讶地发现他的嘴唇纹丝未动。郑清春好奇地凑近八田美咲,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番,然后得出了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结论:“你喝胶水干啥?” “砰!”一声闷响,郑清春揉着被毫无预兆敲了一下的脑袋,一脸无辜地看向正满脸愤懑看着他的八田美咲。 “你这家伙,是笨蛋吗?”八田美咲双手在空中快速挥舞着,脸上带着又气又无奈的表情。 他只不过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只发声却张不开嘴的滑稽模样,不然他刚刚干嘛一直费劲地打手语! 看来,让安佑学会语言的魅力这件事得提上日程了。 八田美咲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而对此一无所知的郑清春捂着脑袋,“好啦好啦,我不问了。但肯定有什么原因吧?” 他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八田美咲,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八田美咲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着,然后递给郑清春。 郑清春接过手机,只见屏幕上写着:[我和伏见打赌输了,他让我一天不能说话,我脑子一抽就这样了。] 郑清春看完,抿了抿嘴唇,极力想要憋住笑意,可笑声还是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了出来:“八田哥,你怎么又和伏见哥打赌…… 明明有些时候知道自己不会赢,但被人一激就忘了。 八田美咲一把夺回手机,又快速打字,“还不是因为他嘲笑我滑板技术没他好,我一气之下就和他打赌了。” 郑清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得想个办法让你赢回来,不过现在首要问题是把你嘴上的胶水洗掉。” 八田美咲眼睛一亮,用力地点点头,双手握拳做出加油的姿势。 栉名安佑很聪明这件事,吠舞罗大部分人都有这个认知的原因,是在不久前的一场闲聊—— 郑清春在酒吧大厅角落里翻出一张陈旧的报纸,随手翻了翻,在报纸的边角处发现了一道曾经登载过的推理游戏。 本来就闲来无事,安娜被十束多多良带着出去买东西,酒吧还没到营业时间,大厅里只有他和草薙出云,和在沙发上打盹的周防尊。 整个吠舞罗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轻微的交谈声偶尔响起。 草薙在吧台后打着电话,郑清春觉得去打扰人家也不好,便随便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从口袋翻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装进去的铅笔,开始解起推理题。 郑清春坐在角落里,眼睛紧紧盯着报纸上的推理题,眉头微皱,手中的铅笔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推理题描述的是一个离奇的盗窃案件,给出了一些嫌疑人的信息以及案发现场的线索,要求找出真正的罪犯。 虽然郑清春数学不怎么好,但他记忆和敏感性很强。推理小说在原来的时候,会让他很有代入感,与书中的主角一同去揭秘真相。 郑清春时而托腮沉思,时而在纸上快速演算,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各种可能性。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完全沉浸在推理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了。 草薙出云打完电话,放下手机时环顾一圈大厅才发现角落里的郑清春,注意郑清春专注的模样,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 只见郑清春在纸上列出了几个嫌疑人的名字,然后通过分析线索,一个一个地排除。 “这个线索说明 a不可能是罪犯,因为他在案发时没有作案时间……”郑清春轻声自语道,手中的铅笔在 a的名字上划了一道线。 草薙出云忍不住开口问道:“安佑觉得会是谁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郑清春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是草薙出云,便笑着说:“草薙哥,我觉得可能是 c。你看,这里提到现场留下的脚印大小和 c的鞋子尺码相符,而且 c在案发前一天还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行为鬼鬼祟祟的。” 草薙出云接过郑清春手中的报纸,仔细看了看题目和他的推理过程,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和赞赏。“嗯,你的推理很有道理啊。不过,还有其他的线索需要考虑吗?” 这份报纸草薙出云看过,这道推理题登报时还表明会有一份丰厚的奖金,听说是一道真实发生的案件,至今还没抓到犯人。 尽管不知道现在人抓没抓到,但郑清春表现出来的推理能力,确实让草薙有些吃惊,毕竟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十一岁小孩能轻易做到的。 当然世界上会有十一岁的天才,甚至更小的天才孩童,但他从来没见过。 郑清春点点头,又指着报纸上的另一处线索说:“这里说被盗物品是一件非常珍贵的古董,而 c正好是一个古董收藏家,他有足够的动机去偷这件东西。而且,其他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都比较充分,只有 c的说法有些含糊不清。” 就在这时,周防尊也走了过来,他听了郑清春的推理,嘴角微微上扬。 “不错,继续加油。” 受到他们的鼓励,郑清春更加有信心了,这是他第一次在推理方面被人夸奖。过去的很多时候,所有人给他贴上的标签都是[听话]。 郑清春重新审视了一遍所有的线索,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节。最后,他非常坚定,“我确定是 c,草薙哥,你觉得呢?” 草薙出云笑着摇摇头,“我觉得你的推理很完整,很有可能就是 c。不过我可没安佑这么聪明,但等安娜和十束回来,我们可以考考他们。” 第64章 在郑清春满怀期待的目光中, 没过多久,安娜与十束多多良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野之内。 安娜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小巧的玩偶,十束多多良则双手提着几个袋子, 里面满满当当装着各类零食与精致的小物件。 “安娜,十束哥,你们回来啦!”郑清春满脸笑意地迎上前去,帮忙接过手中的袋子。 “嗯,我们买了好多好吃的。”安娜的小脸虽然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然而那一双眼睛却闪烁着晶亮的光芒,满是欢喜。 草薙出云从屋内走出,瞧了瞧十束多多良和郑清春,见他们明显不需要额外帮忙,便将报纸轻轻放置在吧台上, 随后笑着把郑清春解推理题一事向他们娓娓道来。 “哦?安佑在做推理题?快让我瞧瞧。”十束多多良兴致勃勃地从吧台上拿起那份报纸, 仔细端详起来。 第60章 安娜也好奇地凑到十束多多良身旁,目光专注地落在报纸上的题目上, 小脸上浮现出认真思索的神情。 郑清春略显紧张地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们的反应, 像考完试不知道成绩的孩子一样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等待知情者说话。 “安佑, 你是怎么思考的呢?”十束多多良抬起头, 目光温和地看向郑清春询问道。 郑清春深吸一口气, 将自己之前的推理过程事无巨细地又讲述了一遍, 十束多多良和安娜都听得格外入神。 “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不过我觉得这里还有一个细节值得斟酌。”安娜突然伸出小手, 指着报纸上一处细微的线索说道, “这里提到被盗的古董在被盗前一天被送去做过鉴定, 而这个鉴定师就是嫌疑人之一 d,你们说 d会不会也有嫌疑呢?” 郑清春听闻安娜的话,眼睛顿时一亮,他迅速将目光移到那个线索上,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安娜说得不无道理,也许我们的确应该把 d也纳入考虑范围。”十束多多良点头表示赞同,同时将鼓励的目光再次投向郑清春。 郑清春从旁边迅速抽出一张白纸,拿起笔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他将 d的相关信息逐一罗列清晰,随后开始全神贯注地分析。 “d虽然身为鉴定师,但是他有着确凿的不在场证明,而且从他的经济状况来看,也相当优渥,并没有明显的动机去盗窃古董。相较而言,c的嫌疑仍然是最大的。” “嗯,安佑的分析条理清晰,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将这个推理告知警察,说不定他们会从中获得新的破案思路。”草薙出云在一旁建议道。 也正是从那之后,郑清春在吠舞罗的地位悄然提升了一些。毕竟聪慧的孩子虽说不在少数,然而像他这般机智过人且就在眼前的却不多见。 草薙出云还曾与周防尊私下商议过,是否要送这两个孩子去上学的打算。 虽说身份证明之类的事情,对他们而言确实有些棘手,但看着郑清春那朝气蓬勃、聪明伶俐的模样,草薙出云觉得这也并非是无法克服的难题,毕竟不能让这样一个天才在吠舞罗被埋没。 郑清春却觉得吠舞罗的大家反应似乎有些过激了,甚至连安娜也是如此。 但他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要点——再怎么聪慧的孩子,对于死亡、血腥这类充斥着暴力意味的词汇,多多少少都会带有个人的情绪反应。 可郑清春却全然没有,就像当最了解孩子心思的十束多多良被众人推选出来,告知郑清春和安娜父母去世的噩耗时,安娜瞬间扑进他的怀里,一言不发,那小小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已然暴露了她内心的悲痛。 但郑清春却异常平静,他只是静静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消息,同时伸出手轻轻安抚着安娜,还不忘向十束多多良轻声道了一声谢。 而郑清春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表情,哭他又哭不出来,笑又不太合适。 最后选择最不会出错的冷静会在他们眼里有这么多解读。 这是大家都看见的事实,于是,吠舞罗的众人便以一种近乎夸张的“你很重要”的姿态,试图改变郑清春原本的性格。 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不错—— 郑清春拉着八田美咲一路朝着吠舞罗的洗漱间走去,一路上他的脑海中都在飞速思索着究竟能用什么方法把胶水去掉,而且关键是不能弄伤八田美咲的嘴。 八田美咲则像个乖巧的孩子一般跟在后面,眼神中满是期待,还时不时伸手拽拽郑清春的衣角,仿佛在急切地催促他快一点。 走进洗漱间,郑清春快步走到水池前,伸手拧开水龙头,任由水流潺潺而出,他打算先用热水的蒸汽来软化一下那顽固的胶水。 他将毛巾浸湿,小心翼翼地轻轻敷在八田美咲的嘴唇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八田哥,你先别着急,咱们一步一步来,这胶水得先软化一下才好弄掉。” 从前上学的时候,郑清春也曾闲来无事将胶水弄得到处都是,甚至还在胶水干掉后,饶有兴致地欣赏自己双手那皱巴巴的模样。 当然,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意外状况,比如不小心双手合拢,结果就导致双手被紧紧粘住分不开。 所以对于如何处理胶水,郑清春心底还是有些许把握的,尽管他从未尝试过处理嘴上的胶水。 过了一会儿,郑清春轻轻地揭开毛巾,眉头却瞬间皱了起来,只见那胶水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他抿了抿嘴,心想这胶水还真是顽固得很。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食用油可以溶解胶水,于是立刻转身快步跑向厨房,倒出了一些食用油。 拿着食用油匆匆回到洗漱间,郑清春用棉签蘸了些许食用油,然后极其轻柔地涂抹在八田美咲嘴唇上的胶水上,一边涂抹一边关切地说道:“八田哥,这可能会让你感觉有点不舒服,但你一定要忍着点啊。”八田美咲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 随着食用油的涂抹,胶水似乎终于有了一点松动的迹象,郑清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仔细地将胶水边缘的地方都涂抹均匀。 然而,问题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胶水虽然松动了,但依然紧紧地粘在嘴唇上。八田美咲见状,不禁鼓起嘴巴使劲往外面吐气,可那出气量却少得可怜。 但郑清春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他又开始在洗漱间里四处翻找起来,眼神中满是坚定,一心想要找到其他可以派上用场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瓶洗手液上,心想着也许洗手液的清洁成分能够进一步去除胶水。 他果断地将洗手液挤在手上,双手快速揉搓出泡沫,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八田美咲的嘴唇上,缓缓地擦拭着。 八田美咲的眼睛因为不舒服而微微眯起,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反抗,依然全心全意地信任着郑清春,任由他摆弄着。 在郑清春锲而不舍的努力下,胶水终于一点一点地被擦掉了,八田美咲的嘴唇也逐渐恢复了自由。 八田美咲迫不及待地张了张嘴,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下巴,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 他猛地一把抱住郑清春,双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虽然没有说话,但郑清春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内心满满的感激之情。 郑清春笑着轻轻推开八田美咲,佯装严肃地说:“八田哥,你以后可别再这么冲动地打赌了,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能把胶水弄掉啦。” 八田美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第65章 “888, 你说现在的剧情到哪了?” 郑清春坐在飘窗,望着外面漆黑的街道沉思。 他大部分活动时间都是待在吠舞罗,就算偶尔外出也是有人陪着, 想来御槌高志的事还没彻底处理,这已经和郑清春记忆里的故事线出现很大的差错。 哪里出现问题了呢…… [稍等片刻。]888的声音陡然响起,那语调就好似一位匆忙归家的丈夫被撞破了行踪一般,隐隐带着些许慌乱。 “……” “你去哪了?” [咳咳咳。]见被察觉,888坦白自己的行程,[刚刚和4568它们打麻将去了……] 郑清春点点头,也没多问,毕竟谁都会给自己寻找快乐。抱着膝盖,望向街道上出现的三三两两拿着手电筒的行人,等待着刚刚自己提问的回答。 [剧情的话, 我看看啊。]翻动文件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按照4568给我拿来的《第一故事线》来看,现在应该到白银之王的剧情了。] 又乱了…… 这种结果完全在郑清春预料之中, 语气淡然的给一无所知的888提醒,“你翻翻现在世界线在干嘛吧。” [?]难道不一样吗? 888疑惑, 虽然有些时候它爱贪玩去和其他时间线打牌聊天, 但在带宿主的情况下, 大多时候它都是隐身在线又不是不在, 毕竟合同都写了, 除了必要情况, 它是不会给予任何帮助。 在这个世界和郑清春互动多, 也仅仅是因为它愧疚在作祟罢了, 要是它不是这种人, 完全可以不搭理郑清春。 “御槌高志可还没被黄金之王怎么样。” 郑清春望着街道上, 那与他遥遥对视上的人,银色的眼眸之中,透着丝丝冷漠。 “他就在那。”在对他挥手。 街道上的御槌高志注视着不清楚的酒吧二楼可以看见街道的窗户,抬手挥了挥。脸上是写不尽的笑意,他相信那个男孩一定在那看着他。 我们会见面的,栉名安佑。 御槌高志除了那天晚上以不见面的方式让郑清春看见过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但为了以防万一,郑清春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周防尊。 周防尊手指夹着烟,看向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问出了他已经问过的问题,“安佑,要加入我的氏族吗?” 第61章 这是最直接能保护郑清春的方式,也是在郑清春住进吠舞罗的第二天就已经问过的问题。 但周防尊看见,男孩还是如同第一次问过的那样,摇晃着那头与他相似的头发。 “不用了,尊哥。”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话都跟当时一模一样,周防尊将烟放进嘴里叼着。手里摆弄着打火机,对着郑清春点点头,“我会让人在吠舞罗周围注意的。” “谢谢尊哥。”郑清春将手里一直抱着的酒杯放在周防尊面前的桌子上,眼睛笑眯眯道谢后,往厨房跑去。 本来他是来帮十束多多良给周防尊送东西,几步路想到御槌高志的事就顺路一起说。 郑清春:我可真聪明。 在其他人眼里就成了,威胁饮料的小孩成功后,开心的回到厨房和自己的“妈妈”报喜。 周防尊嘴角叼着的香烟被点燃,袅袅升起的白烟模糊了他低下头时脸上那一抹淡淡的笑容。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郑清春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上。他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身旁的八田美咲还在呼呼大睡,一只手还紧紧抱着枕头,睡姿颇为豪放。 郑清春起身轻轻推了推八田美咲:“八田哥太阳都晒屁股了。” 这是他在和周防尊说过御槌高志事的第二天,在大家长的讨论过后,现在的他暂时和八田美咲住在一起。 八田美咲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梦话,翻了个身继续睡。 郑清春无奈地摇摇头,自顾自地开始整理床铺,穿戴整齐后走出了房间。 刚到大厅,就看到草薙出云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从厨房走出来,他微笑着对郑清春说:“早啊,安佑。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早上好,草薙哥。” 郑清春想了想,提出想自己外出的想法,“草薙哥,我想去外面买点生活用品,之前的牙膏快用完了。” 孩子总要独立,杂货店离吠舞罗也不远,草薙出云便点点头:“嗯,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郑清春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吠舞罗。外面的街道已经热闹起来,店铺纷纷开门营业,行人来来往往。 他一边走一边看着街边的小店,偶尔停下脚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小物件。 当他走进一家杂货店时,在货架上挑选着牙膏,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你先撞了我,还不道歉!”一个年轻女孩气愤地说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这么斤斤计较!”一个男生也不甘示弱地回嘴。 郑清春皱了皱眉,探头看了那边的情况,在看见有路人上前调解,便继续挑选自己要的东西。 他也不是很想多管闲事,但是那个女生有点眼熟来着…… 见想不起来,郑清春耸了耸肩提着结好账的东西往吠舞罗走去。 刚进门,就看到周防尊坐在沙发上,眼神慵懒地看着前方。郑清春走过去,乖巧地说:“尊哥,我回来了。” 周防尊微微点头:“嗯,去玩吧。” 郑清春把东西放好后,来到后院。安娜正坐在草地上,逗着一只小猫。小猫毛茸茸的,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可爱。 郑清春走过去坐下,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猫的背:“安娜,这只小猫是哪里来的?” 安娜抬起头,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它自己跑进来的,好像迷路了。” 郑清春看着小猫,心中一动:“安娜喜欢吗?” 安娜眼睛一亮,她明白郑清春的意思,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可它很干净,说不定已经有主人了。” “我们可以问问十束哥。” 说干就干,两人先给小猫准备食物和水,还找了一个纸箱给它做窝。 小猫似乎也很喜欢这个新环境,在纸箱里蜷缩着,时不时发出“喵喵”的叫声。 郑清春带着安娜找到正在和周防尊聊天的十束多多良,十束多多良见到他们过来,招了招手,“找我还是找尊?” “十束哥,尊哥,周围有人养小猫吗?” 十束多多良微微点了点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好像没见到过呢。 话刚出口,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问道:“你们是不是捡到小猫了? “嗯。”安娜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真诚地看着十束多多良,问道,“那……” “这个嘛……”十束多多良故意拉长声调,但见骗不到面前的小孩,叹了一口气,“当然可以。” 于是小猫的家,从后院搬到了酒吧里。 十束多多良看到小猫后,立刻被它的可爱模样吸引住了:“哇,这只小猫好可爱啊,我们得给它取个名字。” 陆续回来的大家纷纷加入,开始想名字,有的说叫“小白”,有的说叫“小花”, 最后还是安娜一锤定音,“叫它‘小太阳’吧,希望他像小太阳一样给大家带来温暖。” 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小猫就有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晚餐,草薙出云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有香喷喷的烤肉、清爽的蔬菜沙拉和美味的汤。 郑清春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和大家分享着白天的趣事。八田美咲也在一旁时不时地插几句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果然一直这样就好了…… 在所有手续办好后,郑清春开始了自己的国小生活。他想过和安娜一起回归学校,但这个建议一提出,安娜就摇了摇头。 郑清春知道,安娜有着自己的考量和坚持,他也便不再强求。 校门口,郑清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书包,深吸一口气,踏入了这个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校园。 也是没想到,自己还有回归小学生活的一天。 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在耳边响起,他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在人群中搜索着,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课堂上,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课,郑清春的思绪却飘到了御槌高志身上。 刚刚在校门口,郑清春又一次和御槌高志打了个照面。但这一次的御槌高志没有像上次那样光明正大,也没有看见郑清春,而是戴着帽子躲在电线杆背后,不知道在看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郑清春拒绝了新同学一起去打电动的邀请,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他,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有时候郑清春也不是很能理解日本的学校规定,为什么不能来接小孩啊。 当他拐进一个小巷子准备抄近路回吠舞罗时,身后的脚步声也急促起来。 郑清春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却发现是一只流浪狗在跟着他,嘴里还叼着一个破旧的球,似乎是想和他玩。 松了一口气,他蹲下身子轻轻地摸了摸小狗的头,“小家伙,你可吓了我一跳。” 小狗围着他转了几圈,然后把球放在他脚边,摇着尾巴。郑清春笑了笑,捡起球扔了出去,小狗欢快地跑去捡球。 玩了一会儿后,郑清春起身准备离开,小狗却一直跟着他。 “你不能跟我走哦,我住的地方不能养狗。” 小太阳每天和尊哥一样睡觉,还能给尊哥当暖手宝,狗就说不好了。 小狗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第66章 郑清春回到吠舞罗,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推开门,屋内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众人的欢声笑语瞬间将他包裹。 周防尊坐在沙发中央, 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升腾起袅袅烟雾,他抬眼看向郑清春,微微点头示意。 安娜抱着小太阳从里屋走出来,小猫在她怀里舒服地打着呼噜,看到郑清春,猫眼眨了眨,像是在打招呼。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草薙出云端着一杯刚调好的酒,从吧台后走出来,笑着问郑清春。 郑清春把书包挂在门边的挂钩上,走到沙发旁坐下, “还行, 就是碰到了点小状况。” 他把在校门口看到御槌高志以及回家路上被小狗跟踪的事简单说了说。 周防尊的眼神在听到御槌高志的名字时,慵懒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他没做什么吧?” “没有,他好像没看见我。”郑清春摇摇头,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疑惑, 御槌高志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这段时间总是时不时地冒出来, 像阴魂不散的幽灵。 “以后放学要是太晚, 让人去接你。”周防尊弹了弹烟灰, 语气不容置疑。 郑清春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尊哥, 不过我可以自己小心的。” 他不想给大家添麻烦,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而且他骨子里也有着一股倔强,不想被当作需要过度保护的弱者。 接下来的几天,郑清春的生活还算平静。学校里,他渐渐和几个同学熟悉起来,偶尔也会一起讨论作业、课间打闹。 第62章 御槌高志再没出现过,这让郑清春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然而,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郑清春按照往常一样放学回家,路过一个废弃工厂时,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打斗声。 出于好奇,他悄悄靠近,透过工厂生锈的铁门缝隙,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御槌高志正和几个陌生的男人交谈,那些男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们站的地方离大门有些远,导致郑清春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郑清春慢慢往后退,现在所有事都变奇怪起来,保证自己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小鬼,你在这儿干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郑清春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墨镜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往工厂里走。 “正好,把这小鬼也带进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郑清春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男人有力的大手。被拖进工厂后,御槌高志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栉名?” “哟,看来你们认识啊。”疤脸男人戏谑地看着他们。 完啦。 郑清春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整个人蔫了下来,心里却开始骚扰888。 “怎么办?” [凉拌。]888瞥了一眼现在的情况,[你怎么现在真跟小孩子似的,你的超能力呢?] 听到888提起这个,郑清春才想起来他在这还从来没用过[权能]。 “怎么用来着?”真不怪他,他就没用过,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该怎么去触发。 [……]888无言,一点都不想告诉郑清春,便销声匿迹。 工厂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昏暗的灯光忽闪忽灭,时不时传来水滴落下的滴答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 抓着郑清春的大汉将他重重地往前一甩,郑清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御槌高志,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郑清春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强装镇定的样子,试图从对方口中套出些信息,也好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来发动从来没用过的权能。 御槌高志微微皱眉,刚要开口,那个疤脸男人却抢先一步哈哈大笑起来:“小鬼,好奇心太重可不好,知道得太多,今天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儿了。” 说着,他一步一步向郑清春逼近,手中还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那匕首在微弱的灯光下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光。 可第一次使用的难度远超他的想象。他下意识紧闭双眼,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握拳,指甲都快要嵌进掌心。 就在疤脸男人快要走到他跟前时,郑清春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将他的意识拉扯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成功了一部分,他进入了离他最近的一个陌生男人的意识边缘。 这是一个充斥着混乱与暴力的世界,黑暗中时不时闪过一道道血光,还有痛苦的嘶吼声回荡。 郑清春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试图找到操控意识的关键节点。 郑清春发现这个男人内心深处最恐惧的是被同伴背叛,那些闪烁的血光正是他曾经在背叛与被背叛的打斗中所留下的记忆残像。 原本血腥的画面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男人被曾经的同伴们联手围攻的景象,那些同伴们的脸变得扭曲狰狞,口中不断喊着:“你去死吧,叛徒!” 男人在意识中惊恐地四处逃窜,发出绝望的呼喊。 现实中,那个男人突然抱着头,面露惊恐之色,疯狂地大叫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 他的举动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疤脸男人一脸疑惑地转头看向他,刚要开口呵斥,郑清春又趁机将意识探入疤脸男人的意识。 疤脸男人的意识更加复杂,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每一条通道都隐藏着不同的恐惧。 郑清春在其中艰难地探索,发现他最害怕的是失去权力,沦为他人的阶下囚。 郑清春迅速在迷宫的尽头设置了一个场景,疤脸男人被锁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周围是他曾经欺压过的人的嘲笑和唾弃声。 瞬间,疤脸男人也陷入了癫狂,他双手在空中乱挥,像是在驱赶着什么,嘴里大喊着:“你们别想困住我,我才是老大!” 工厂里顿时乱作一团,御槌高志也一脸惊愕,但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一下子就意识到搞鬼的人是谁。 他将目光看向正在偷偷溜走的郑清春,眼里的兴趣开始浓烈起来。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放任着郑清春的离开。 郑清春趁着混乱,悄悄地向工厂门口挪动。 他的体力因为第一次不知轻重的使用权能而有些透支,脚步略显虚浮,但求生的欲望让他咬牙坚持。 他不敢停歇片刻,此刻自己犹如案板上鱼肉,御槌高志那如芒在背的注视令他如坐针毡,他实在想不通御槌高志为何放自己走。 外面冷风呼啸着灌进他的衣领,他却顾不上寒颤,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跑。 直到身后工厂的喧嚣彻底消失,确定没人追来,才靠在路边一棵树干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逃出生天的氛围里,郑清春脑子不知道被什么扯偏。他觉得现在的自己,连800米及格线都不能达标。 缓过神来后,郑清春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了周防尊。他看着手机上排序在最前面的安娜和周防尊,手指在俩人名字中间悬空犹豫。 [在犹豫什么?]888适时插嘴,无论是谁好像都一样,怎么郑清春就在这犹豫半天。 郑清春没有回答888,抿了抿唇,悬在半空的手指像是寻到了自己想要的点了下去。打过去的电话没响两声便被接起,带着担忧的声音传来—— “安佑。” 郑清春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不语,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整个世界都被包裹在一片明晃晃的金色光幕之中。他呼出的气息,在滚烫的空气中迅速消散,未留下丝毫痕迹。 地上那几滴殷红的血液,在强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夺目,如同一朵朵绽放在沙砾中的红梅,散发着刺目的艳丽。 郑清春抬手,下意识地擦了擦鼻子,刹那间,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流鼻血了哦。] 888善意的提醒望着自己手发呆的郑清春。 郑清春听闻 888 的提醒,缓缓回过神,看着掌心那抹刺目的鲜红,眉头微微皱起。 电话早在眩晕感袭来时,被他心虚的挂断。 抬手在鼻子下方胡乱抹了一把,试图止住鼻血,可那温热的液体却依旧断断续续地渗出,洇红了他的袖口。 “真麻烦。”郑清春低声嘟囔着,边在兜里摸索纸巾,边往路边阴影处挪了挪,想避开这炽热得有些恼人的阳光。 他猜测,刚刚在工厂里那番激烈的精神权能交锋,对身体的消耗太大,鼻血怕是身体发出的抗议信号。 [恐怕不是这样吧。] 888像是知道郑清春所想的那样,语气都带上不可信。 “死不了。”郑清春闷声应道,终于在兜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揉成团塞进鼻孔,仰头靠在树干上。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可他此刻没心思欣赏,满心都在复盘刚刚那场惊心动魄。 修改意识郑清春是第一次,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上瘾。 这可是精神控制诶。 不过御槌高志为何会出现在工厂?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又是什么来头?还有,他最后为何放任自己离开? 诸多疑问在郑清春脑海中搅成一团乱麻,越想头越疼,眩晕感也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别瞎琢磨了,先回‘窝’里再说。] 郑清春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他知道 888 说得在理,只是一想到要面对周防尊和伙伴们探寻的目光,以及刚刚自己莫名其妙就把电话挂断,要把这乱糟糟的一切再复述一遍,就莫名有些发怵。 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况且他心里也惦记着大家的安危,万一这个奇怪的御槌高志狗急跳墙,报复到吠舞罗头上…… 想到这儿,郑清春咬咬牙,站直身子,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吠舞罗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行人们匆匆忙忙,各自奔赴目的地,没人留意这个身形略显单薄、鼻尖塞着纸巾的少年。 街边店铺飘出的食物香气,往日会引得郑清春肚子咕咕叫,此刻却勾不起他丝毫食欲。 临近吠舞罗,那扇熟悉的门扉映入眼帘,郑清春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屋内一如既往的暖黄灯光倾泻而出,可众人的欢声笑语却并未如往常一样瞬间将他包裹。 第63章 屋内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凝重,草薙出云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吧台,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升腾起袅袅烟雾,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冷峻得如同寒夜霜星,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郑清春。 吠舞罗除了周防尊,草薙很少会当着安娜和郑清春的面抽烟。只要一看见他们,即使刚点燃没抽几口,也会按灭。 仅这一照面,郑清春就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安娜抱着小太阳从里屋走出,小猫也像是感知到了气氛不对,乖乖蜷缩在她怀里,没了平日里的活泼劲儿。 安娜什么也没说,坐到周防尊身边,低着头手里一下一下顺着小太阳的毛。 “你去哪儿了?”第一次当着郑清春黑脸的草薙出云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公堂待罪啊。 郑清春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解释,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犹豫间,十束多多良端着一杯刚调好的酒,从吧台后走出来,往日的笑容隐去,目光中满是担忧与疑惑:“安佑,大家都很担心你,你这一身的伤……还有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郑清春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衫凌乱,袖口和领口还残留着血迹,狼狈至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心虚着扯了扯嘴角:“没事,天干物燥的,流了点鼻血。” 郑清春的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氛却并未因此缓和半分。 “安娜。”坐在沙发中央的周防尊微微抬了抬下巴,什么也不再多说。 安娜像是早就预料般抬起头,将一直握在手心的玻璃球举到眼前,晶莹剔透的红色球体在暖黄灯光下折射出微光,倒影出被审判人的身影。 “真的。”安娜轻声说道,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丝毫波澜。 话音落下,收起玻璃球。她也不等屋内其他人有什么反应,便轻轻搂了搂怀中的小太阳,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往里屋走去,只留给众人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 众人的目光随着安娜的身影移动,屋内一时陷入寂静,唯有草薙出云指尖香烟燃烧的“滋滋”声。 郑清春站在原地,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本来他也没指望能躲过安娜,但安娜包庇自己属实不在他的预料中,嘴唇嗫嚅几下,终究没发出声音。 周防尊盯着安娜消失的方向,目光深沉,片刻后霍然起身,高大身形带着压迫感,“好好休息。” 抛下这简短的几个字后,便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临出门前,他微微侧头,目光扫向郑清春,又补充道:“别再乱跑。” 第67章 “别乱跑了。” 门在周防尊身后缓缓关上, 屋内的凝重气氛却并未随之消散。 草薙出云掐灭手中香烟,烟头在烟灰缸里发出微弱的“呲啦”声,他轻叹一口气, 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安佑,你也知道大家是担心你……” 话点到为止,想表达的意思溢于言表。 他边说着,边走到吧台后,开始默默擦拭那些已经锃亮的酒杯,动作里透着些无奈。 十束多多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郑清春的肩膀,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安佑,快去洗洗, 换身干净衣服吧, 看你这一身狼狈样,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郑清春微微点头,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最终却只是低声应了句:“嗯, 我知道了。” [真奇怪……] 郑清春忽视掉背后的目光, 走上二楼回房间, 888带着疑惑的语气开口, 随之而来的是敲击键盘的噼里啪啦声。 唯一能听见的人没有表现出一点想知道的态度, 静静的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走进去。 如同傀儡般忽视掉坐在他床上的安娜, 径直走向卫生间, 关上门。 冷水从水龙头里喷涌而出, 郑清春双手掬起一捧, 泼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色的瓷盆里,溅起细微的水花。 他抬起头,镜子里在自己那张熟悉的面容旁,竟悄然多映出了一张陌生的脸。 黑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眸,四目相对,两张面容在镜中交叠。 似他,非他。 额前的头发被水浸湿,凌乱地耷拉着,几缕发丝贴在他的额头,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的双眸凝视着镜子中的人,眼神里透着无尽的迷茫。 [你咋了?] 从忽视安娜那刻888就意识到郑清春精神上可能出问题了,但数值面板上所有数据都在平稳线上,它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 总不能玩一次精神方面的超能力,给自己玩脱了吧。 郑清春依旧没有回应,伸手抹了一把脸,手指触碰到脸颊时,他微微皱眉,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伤口,虽然细微,却在这寂静的卫生间里被无限放大。 “我……” 我是谁…… 郑清春努力的眨了眨眼,试图从镜子那人眼里找寻答案,但无济于事。眨眼间的功夫,镜中人似从未出现过般,只留下他现在狼狈的面容。 好像这是他第一次来研究这种问题,但又好像不是第一次。 在刀剑的世界,如同无根浮萍,连独属于自己的身份都没有,依靠着一把从未出现的刀剑生活着。 所有人叫的都是他,又不是他。 唯一有点归属感的反而是他的第一个世界,起码在那里,他是看着重要人物长大,并参与所有节点。 这个世界,郑清春不是一开始就穿越进来,因和安娜是双胞胎的缘故,在婴儿时期的所有事,他都是以旁观者去经历。 好不容易熬到可以说话的年龄,不到两年,又和安娜关进非时院,进行长达三年的“分居”。 从一开始真实感便没有建立起来,就导致郑清春时常会因为某些原因开始对自己产生自我怀疑。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镜子右上角的一处水渍上,那水渍的形状宛如一只诡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 郑清春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他猛地一拳砸向镜子,“砰”的一声巨响,镜子瞬间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那只“眼睛”也随之破碎,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散落一地。 然而,镜子里破碎的自己,却显得更加狰狞,伤口处渗出的血珠,顺着手臂缓缓滴落,滴在白色的瓷砖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郑清春,你到底在干什么?] 888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焦急,这是他第一次叫出郑清春的名字。 真玩脱了。 888从未打开过的心理评估,此时带着生锈的齿轮声,在虚空的黑暗中不断闪烁着红灯。 郑清春却仿若未闻,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破碎影像,脑海中一片空白。 许久,他才缓缓蹲下身子,像做错的孩子般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捡起那些碎片。 手指刚一碰到,尖锐的边角便划破了他的皮肤,更多的血渗了出来,但他仿若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安娜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着蹲在地上、双手鲜血淋漓的郑清春,眼中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静静地走上前,蹲下身子,握住郑清春正在捡碎片的手。 “会受伤的。”安娜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她的小手暖暖的,与郑清春冰冷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郑清春抬起头,看着安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安娜紧紧握住。 “安娜……我……”他嗫嚅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他该说些什么,郑清春知道,但混乱的大脑让他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符合现在的场景。 安娜没有说话,她松开郑清春的手,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手上的血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擦完后,她又站起身从挂着的毛巾里随意抽出一张看起来是干净的。 再次蹲下身子,捡起那些碎片,一块一块地放进垃圾桶里。 “安佑。” “嗯。”声音不受控制的从郑清春嘴里蹦出。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 简单的话语,让郑清春仿若回到了安娜第一次这么问自己的那一天。 那时的他会毫不犹豫给出肯定的答复,是因为他知道未来谁也说不定,他可以善意许下不明的未来。 但现在的郑清春眼中的迷茫愈发浓重,连“我是谁”都搞不清楚,又拿什么承诺未来。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安娜像是看穿了他的挣扎,小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再次轻声说道:“没关系的,安佑,不管怎样,我都在这儿。” “我一直都会陪伴安佑。” “只要安佑一直在就行。” 第64章 “……” 他好像连这种肯定都给不了。 第68章 “安娜……” “嗯?”安娜抬起头, 认真的看着欲言又止的郑清春。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郑清春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卫生间里显得格外沉闷。 “好。”安娜点头应下,拿起包裹着碎片的毛巾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 她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郑清春,“安佑要振作起来哦。” “嗯。” 这好像是他目前能够给安娜的唯一肯定的答复。 “咔嚓。” 关门声响起,却不是近在咫尺的卫生间门,而是会通往这间房间的第一道大门,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觉得我们必须得好好谈谈。] 安娜一走,888也不再只躲在虚空,在郑清春眼前幻化出实体。和以往的老头不一样,现在的888幻化出来的是身材婀娜多姿的知性大姐姐。 郑清春只是瞥了一眼,便闭上眼睛, 往地上躺下去, “换一个。” 知性大姐姐撇撇嘴,只能听从换了一个中年大叔的模样, “这下行了吧。” 但郑清春没有睁开眼睛,他用手臂挡在眼睛处, 遮挡从窗户折射进来的阳光, 似乎不愿面对这一切。 888也不打算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席地而坐, 盘着腿, 看着眼前的少年, 重复刚刚的话, “我觉得我们必须聊聊。” “聊什么?” “聊你的心理健康。” 888的语气里充满了郑清春没听过的严肃, 但他还是笑出声, “我心理健康的很。” “你看我信吗?”888翻了个白眼, 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同郑清春分析利弊,“你是不是从流鼻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被反噬了。” “……”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888继续分析,“果然如此,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哪里不对了。你的身体数值告诉我你还不至于莫名其妙的流鼻血,就算真的天干物燥对你有影响,你这身体早就有反应。” “你看到了什么?” 精神控制的反噬大多数会让使用者出现同样的症状,888以大多数的可能性来推断郑清春的可能。 看到了什么? 手臂下的睫毛动了动,不想再次回忆的画面开始在眼前重现—— “我说了结果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为什么就不愿意信呢!” “你老是想用钱来弥补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永远不能理解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口口口,你根本不懂!!” “我永远不会承认我有你这么一个哥哥!” 眼泪从眼眶滑落,顺着眼尾滑进衣袖,消失。 口口口是谁?是他吗?是郑清春吗? 每个一个世界都是长时间的扮演,让郑清春本就有些焦虑的内心更加焦虑。 这一被反噬刺激,整个人都进入悬崖勒马的程度。要不是仅存的理智,恐怕他早就跳下去。 888在自己问出那句话后,就急忙调出心理评估眼睛也不带眨的认真看起来。 在看到那突然忽上忽下的数值线,888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它觉得自己得回总部请个心理专家来了,完全搞不定。 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郑清春身边蹲下。将郑清春遮住眼睛的手臂挪开,伸手强硬地撑开郑清春闭着双眼,让他直视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郑清春,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你要明白我只是通过脑电波和你交流,这不代表我会读懂你脑海里想的所有东西。” “你要知道,问题是说出来才能解决的,如果你一直保持沉默没人会懂你知道吗。” 那双充满岁月痕迹的棕色眼,像是透过现实的假象,与少年同为棕色眼睛对视着。目光交汇,今朝的深沉在无声对话。 郑清春愣神,这好像是888第一次这么同自己这样说话。而且按照一开始签订的合同,他完全不用管自己,自生自灭的最后结果也无非是被丢进那个地方慢慢养老罢了。 滚动喉咙,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郑清春嘴里流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888并没有松手,保持着这个动作等待郑清春接下来的话。 “太宰治心理问题比我还重,怎么也不见你开导开导,你可是书诶。” 888面无表情的一巴掌糊在郑清春脸上,语气里带着义正言辞,“那是森鸥外的事,扯我身上干嘛。” “再说,也没见你把他养多好。不也选择去跳楼了吗。” “……” 这确实无话可说,郑清春选择放弃抵抗。 但起码没死不是吗。 轻松的氛围席卷整个卫生间,888还想说些什么,外面的房门被敲响,同时响起十束多多良的声音。 “安佑。” 郑清春坐起身,扯了扯堂地上有些发皱的衣服,突然感觉有些冷。 刚刚思绪满世界飘,根本感觉不到冷。现在思绪回笼,寒冷慢慢找上门。 郑清春咳嗽几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走过去,拉开门,“十束哥。” “我能进去吗?”十束多多良站在门口,眼睛却止不住的往里面飘。 几分钟前,安娜抱着一堆镜子碎片找到他,说安佑可能心理方面有点问题,都捶镜子了,让他开导开导。 站在门口的角度,想看到卫生间的状况有些勉强,但十束多多良还是看见了洒落在卫生间地板上的点点血迹,和面前少年手上多出来的伤。 “嗯。” 郑清春点点头,将门完全拉开。 888早在敲门声响起时就消失,郑清春根本不怕十束多多良看出什么异常。 “安佑……” 十束多多良看着走到书桌旁,开始找药箱处理自己伤口的郑清春叹了口气。 将还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压着郑清春坐在椅子上,帮他处理手上的伤口。 口子不大,只是因为划痕比较多的原因才看起来有些吓人。 十束多多良边开始处理,边同郑清春说话,“刚刚尊只是看着有点吓人,尊其实挺担心你的。” 十束多多良试图挽回周防尊在少年心里的形象。 “嗯,我知道。” 听到这样的话,十束多多良心里松了口气,开始乘胜追击,“你之前和尊说的御槌高志的事,他记在心里。所以让出云去问了你的放学时间,今天的你可比平常晚了一个半小时。” 从学校到吠舞罗,最慢半个小时也能走到。这是草薙出云在选学校时,最优先考虑的条件。 有这么久吗? 郑清春的感觉自己今天好像就没怎么注意过时间问题。 [有。]回到虚空的888肯定了十束多多良话的真实性,[从校门口到你回到吠舞罗,总共用时一个小时45分钟。] “如果不是安娜说你很安全,我们不可能一直在吠舞罗等着你回来。”十束多多良紧接着888的尾音响起。 郑清春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下意识的摸向脖子上挂着的玻璃球。 原来安娜靠放在他身上的玻璃球也能进行定位啊。 看到郑清春这样的举动,十束多多良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少年的头发,“安佑,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要像个孩子去依靠可以依靠的大人。” “如果不愿意和我们说,和安娜说也好。” “毕竟你可是安娜的哥哥。” 第69章 被十束多多良紧握着的手, 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眼眶也有些酸涩。郑清春遵从内心的指引,身体微微前倾, 缓缓靠进了十束多多良的怀中。 十束多多良小心翼翼地松开郑清春受伤的那只手,手臂一弯,将他轻柔地拥入怀里。 温暖的怀抱瞬间将郑清春包围,让他不由自主地往那温暖处埋得更深了些。 十束多多良放在少年头顶的手,顺着发丝轻轻抚动,就像在安抚小猫,一点一点安抚着怀里有些受惊的小猫。 “十束哥。” 闷闷的声音从怀里响起。 “嗯?” “……” 郑清春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像个别扭小孩一样伸手揪着十束多多良的衣角,唤一声名字便没了动静。 “在呢。” 十束多多良微微收紧了怀抱,下巴轻抵在郑清春的头顶, 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他筑起一道坚固的城墙, 抵御所有的不安与惶恐。 他没有催促郑清春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那只轻抚着他头发的手始终未曾停下,一下又一下, 带着无尽的温柔与耐心。 就在十束多多良在怀疑怀里的少年是不是睡过去时, 少年恢复平静的声音传来, “我被欺负了。” 听到这种话, 十束多多良松开手, 蹲下身。神色很严肃的看着又开始一言不发的郑清春, “御槌高志又找你了?” 第65章 郑清春点点头, 老实交代了放学后遇到的那些事情。但对自己使用权能的事情, 只字未提。 现在的郑清春还不太想让他们为自己太过操心, 精神方面的控制训练可不是一朝一夕, 会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再者,他很快也会离开不是吗。 他不自觉地蜷起手指,下意识避开十束多多良的目光。 在安娜的预言里,看不见的未来说明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而这种离开只会有一种可能——死亡。 每个世界的载体都是888背后的组织编织出来的,与进入的主世界没有任何关系。 为了保证主世界不会被乱七八糟的能力和信息污染,编织出来的载体最后的路都是死亡,因为载体里的灵魂不在,留下只是会是一具空壳。 唯一不同的刀剑世界,特别的点在于,世界意识接受了编织出来的载体的信息,于是一个新的灵魂诞生,而载入全新灵魂的载体也就不需要被损坏。 这些信息郑清春知道的一知半解,888也不会把这些理论资料告诉自己的宿主,对它来说,保证质量是唯一标准。 “888。”郑清春望着因自己的话而下楼的十束多多良,在心里默默呼喊。 [咋了?] “这具身体最后会有什么结局?” 郑清春想让栉名安佑这个身份走的好看点,起码是让安娜能够接受的程度。 回应他的不是早已听习惯的男夹子音,而是完全冰冷的机械音,[根据数据推算,意外30%,必然70%。] [必然的70%中,因身体的残留的药物副作用占40%,保护剧情占15%,改变剧情占15%……] 一通分析下来的数据里,郑清春就听明白了一件事,他会因为之前在非时院注射的药物副作用给耗尽生命。 “你当时不是说对身体没影响吗?”郑清春带着一些埋怨的语气询问888,毕竟当时托管时,他也问过这些药物会不会对自己有影响。 得到的答复是安全的,但现在告诉他有很强的副作用,甚至还能把人致命。 [这锅我不背。]888拒绝接受这莫名其妙来的黑锅,[药物分析里面的成分对人体没有任何危害,但问题出在这具身体代谢有问题。] [正常代谢下,顶多是身体感到疲惫。但……] 话没说完,但意有所指。 郑清春撇了撇嘴,这还怪他不成。 门口传来上楼的脚步,郑清春抬起头看向门口。 郑清春没有料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正夹着一根燃烧到一半的香烟。被人挡住从身后探头的安娜也在门口,怀里抱着小太阳往里面张望着。 现在的郑清春不太敢向周防尊打招呼,毕竟他刚刚还当着人家面撒谎,便叫了一声被挡着的安娜。 安娜绕过挡在自己面前的巨山,噔噔噔小跑来到郑清春面前,“安佑好点了吗?” 与自己眉眼相似的眼睛,平时盛满平淡,现在盛满对倒影在眼中人的关心。 从椅子上起身,郑清春蹲着让自己与安娜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他展开手臂,什么也没说,安娜便心领神会,放下小太阳,走进张开的怀抱里。 “安娜,很抱歉,让你担心了。”充满歉意的声音在安娜耳边响起。 “没关系。”安娜和十束多多良一样,回抱了这个道歉的怀抱。小手轻轻地拍了拍郑清春的背,“每一个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但下次安佑要和我说,我才能懂。” “玻璃球看不透安佑的心。” 所以我要用心去感受你的心。 郑清春抱着安娜的手,在不让安娜感到不适的情况下收紧,“嗯,是我不懂事,要向安娜学习。” 安娜认真的点点头,松开抱着的手。往旁边走了一步,将站在门口的人再次展露出来,“那么,安佑现在应该给尊道歉。” “……”这个他可以拒绝吗? [现在的安娜像极了幼稚园里的幼师,指导不听话的小孩去向自己的错误道歉。]888的声音充满了嘲笑。 郑清春扭头看向一脸认真的安娜,又扭过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在门口抽烟的周防尊。 他站起身来,庆幸腿部的麻木感并未袭来。但他依旧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成年人”,并表达自己的歉意。 在含蓄的国家出现的孩子,哪怕在有爱的家庭长大,这些行为对郑清春来说还是有些难为情。 尴尬的摸摸脸,郑清春在安娜加油的目光中,朝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站停。 郑清春低垂着头,盯着地面,尽管他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轻声说道:“尊哥……” “抬起头。”被烟草燎过的嗓子,仅仅三个字就打断了郑清春的话头。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因为这三个字,瞬间泄气。 在背后看着的安娜,眼里写满了不认同。如同家长看着自家不争气的孩子一样,“安佑,不可以这样。” 好吧好吧。 郑郑清春缓缓抬起头,目光触及周防尊的那一刻,他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周防尊的眼神深邃而平静,被香烟缭绕着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却又透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浑身散发的“成熟大人”气息,是哪怕原世界的郑清春也体现不出来的气氛。 仅仅一眼,就能让接触到的人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尊哥,我很抱歉。” 周防尊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那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又缓缓黯淡下去。 良久,周防尊开口道:“我不喜欢被欺骗,尤其是自己人。”他的语气平淡,却让郑清春觉得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人之常情的事,郑清春能理解。过去的他也不喜欢别人骗自己,但现在的他每一天都在骗人。 “但十束都和我说了。”周防尊微微顿了顿,“所以——” 所以什么? 郑清春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眼睛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倒去。 逐渐消失的意识,只模糊的感知到自己并没有摔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而是落入了个充满烟草味的怀抱里。 占据耳朵的声音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我靠,4568我要宰了你!!] 宰了谁? 混乱的大脑已不容许郑清春去思考这些,眼皮颤了颤,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70章 周防尊眼疾手快, 在郑清春向前倒去的瞬间,扔掉手中的本就所剩无几的香烟,一个箭步上前将他稳稳接住, 眉头紧锁,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刚从楼下上来的十束多多良看到这一幕,也急忙围了过来,“尊,安佑他怎么了?” 周防尊没有说话,只是将郑清春轻轻抱到床上,仔细查看他的情况。安娜在郑清春晕倒的瞬间便跑到了周防尊身旁,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来到床边。 原本应该在地上乱跑的小太阳又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才能稍稍慰藉她内心的惶恐不安,那红色的眼眸中满是忧虑。 “他的脸色很不好。”十束多多良一边说着, 一边伸手探了探郑清春的额头, “没有发烧啊,怎么会突然晕倒?” 周防尊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 他想起郑清春之前的种种异样表现,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打电话叫医生。” 在十束多多良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的一瞬, 站在他身边的安娜拉住了他的手。 眼里写满了十束多多良看不懂的情绪, 说出口的话更让他愣神, “不要叫医生。” “安娜。”十束多多良知道安娜不是那种会突然做出莫名其妙动作的孩子, 他蹲下身, “为什么?” 安娜没有躲闪, 直视着十束多多良的目光, “不需要医生, 睡一觉就好了。” [没事的安娜, 睡一觉就好了。] 郑清春的声音穿越时间, 再一次来到安娜的耳边。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在非时院为数不多的见面时,永远保持苍白脸色的郑清春。 安娜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安佑被注射奇怪药剂的事她一直知道。御槌高志在每一次工作人员给郑清春注射完后,都会有意无意来到她面前提起这件事。 想要通过这件事打破安娜的心理防线,但御槌高志不知道的是,他们经常在梦里见面。但梦里的郑清春伪装的很好,让安娜以为这不是件大事。 手不受控制抓紧,小太阳感受到疼痛,轻轻的咬了咬安娜的手指。见她松开,便从她怀里跳下来跳到床上,来到郑清春枕边,蜷缩起来。 “安娜。”十束多多良只是叫了一声安娜的名字,但在注意到安娜眼里充斥着的不安和愧疚后,叹了口气,“睡一觉就好了,对吗?” 安娜微微点了点头,十束多多良虽然满心疑惑,但看到安娜笃定的神情,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66章 而脱离意识的郑清春被888拉进了虚空,望着面前又是熟悉的小老头,“所以我怎么又晕了?” 好像除了第一个世界,他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 对于晕倒这件事,郑清春自己也没什么头绪。但在意识最后听到的888的咆哮,他觉得这事八成和4568有关系。 果然,抱着一堆文件的888从悬空的椅子上跳下来,来到郑清春面前,递给他一份密封好的文件。 “给我的?”嘴上这么说,郑清春手上已经非常自觉的拆开密封条。 纯白的白纸上,只写了几个字,还非常贴心的用郑清春的母语写的—— 你的挂来了! “……” 郑清春挑了挑眉,将白纸来回翻动,发现上面确实只有这几个字。 这熟悉的感觉不用署名,郑清春都知道出自谁手。 “所以他想说什么?”他挥动手里的白纸,望向拿着一堆文件不知道在干嘛的888。 888扭头过来,推了推最近才幻形出来的眼镜,“我哪知道。” “so?”谁在那会说要宰了对方来着。 像是想到什么,888转移话题般扯到其他事,“你进来干嘛?” “??”认真的吗? 郑清春眯了眯,叫出一个名字,“4568。” 笃定的语气让“888”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在声音刚露出一点点,它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声音戛然而止。 “一点都不好玩。”4568重新幻形成一个和郑清春差不多年龄的少年,语气里充满了嫌弃,“888审美真差,谁会喜欢天天顶着一个老头的脸。” “又不是我强压着你换的。”888的声音从郑清春的背后传来,郑清春扭过身,果然还是那熟悉的老头。 在面前场景,疑似要掐起来的状态下,郑清春率先提出自己的疑问,“什么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啊。”4568清了清嗓子,同他解释起来,“总部那边说要拉快进度了,重要节点要开始了,在这样温水煮青蛙下去不行。” “所以我就小小的拉动了你身体的毒素蔓延速度。”说话的同时,4568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比划出一个小小的意思。 4568抱着刚刚话音刚落便被重击的脑袋,一脸愤然的看着888“你干嘛!” 888收回捏着拳头的手,面无表情中夹着着丝丝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习惯教训一下小辈罢了。” “喂!”4568瞪着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在场到底谁是小辈,你明明比我还晚出生二百年!” “有吗?” 旁观者的郑清春却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根据他所知道的所有官方信息,888的文野世界诞生确实比k要晚,但不知道他们怎么计算的,所以他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但看着眼前真的要打起来的4568和888,郑清春叹了口气,举起一只手,“俩位,可以想说说我的事吗?” “噢噢。”4568的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继续同郑清春数刚刚没说完的信息,“所以现在的你,身体没办法快速代谢开始紊乱的毒素,所以出现反应了。” “昏迷?” “不算。”4568摇了摇头,“算不上昏迷,准确来说是进入了短时间的休克,对身体的细胞进行短时间坏死。” 郑清春皱眉,“那我还能活着回去吗?” 4568拍了拍胸脯,“这个世界的主宰就在你的面前,怕啥。” “不过该有的反应还是有的,但你可以让他——”4568指了指在旁边的888,“给你开免痛,80%就足够了。” 郑清春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扭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888,在他的记忆888可不这样沉默,现在给他的感觉是面前的888也不是888。 “那我现在能回去吗?” 因为是看着888说的,所以是888回答了郑清春,“可以。” 说完,如潮水般的窒息感袭来,耳边响起888安抚他的声音,“窒息感一会就好。” 郑清春轻轻应了一声,便落入一片黑暗里。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是回到吠舞罗,于是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 安娜是最先注意到他这边动静的,跑到床边拉住他的手,小声地叫着,“安佑。” 安娜一动,便吸引了在场的另外两位大人的注意。于是他们看见了刚刚昏迷的少年,正盯着天花板看,似乎正在回神,对身边安娜叫他都没有反应。 而当事人,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感觉自己回来的时间真不是时候。 身体毒素导致的耳鸣到现在都还没消失,根本就听不清安娜在说什么。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安娜,“我没事安娜。” 轻轻摸了摸安娜的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无奈。小太阳在枕边蹭了蹭郑清春的脸,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表达它的不安和担心。 安抚完安娜,郑清春又顶着耳鸣望向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抱歉,尊哥,十束哥,让你们担心了。” 十束多多良摇了摇头,心里一直吊着的一口气在看着郑清春醒来,慢慢散去。 尽管安娜平日的行为告诉他,安娜不会做傻事,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同样是从非时院那种地方出来的,郑清春身体看起来还没安娜好,可想而知在非时院时,是谁在承受更多的伤害。 所以在听到安娜那么说,“不需要医生”,对十束多多良来说还是有些挑战。 但对周防尊来说,这俩个捡回来的小孩都是有主见的。尤其的作为男生的郑清春,心里藏着的秘密比他一个大人还多。 不过在看见人已经醒过来,身体里威斯曼偏差值有些活跃,周防尊觉得现在的自己应该找个地方躺着睡会觉来平复活跃的偏差值。 朝感知到什么,看过来的十束多多良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后,离开了房间。 这下,吠舞罗需要照顾的人成了俩个。 郑清春被安娜扶着靠在床头,看着周防尊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许愧疚。 十束多多良走上前,拍了拍郑清春的肩膀,“安佑,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 他的眼神里满是关切,郑清春微微点头,“十束哥,我知道了,谢谢你。” 待十束多多良也离开房间后,安娜爬上床,依偎在郑清春身旁。郑清春轻轻搂着她,思绪却飘远了。 思绪飘得有点远,等思绪回笼郑清春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注意到安娜在他的身旁渐渐睡去,郑清春轻轻地为她掖好被子,看着她那稚嫩却又带着一丝坚强的脸庞,心中满是疼惜。 也许从一开始他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郑清春又不受控制开始内耗。 [嘁。]4568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比那小孩想的还多,你要想点好的,如果不是你安娜在非时院的待遇可不像现在这样。] 那小孩? 郑清春回想了一下,觉得4568说的应该是它之前带过,又来帮过他忙的少年,“你宿主?” 4568轻哼了一声,表示回应。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又充满着急忙慌,[坏了,我好像把他忘了有段时间,我得回去看看了。] 说着,4568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888的声音响起,[根据你现在体内的毒素来推断,你还有一个星期。] “重要节点是什么时候?” [一个星期多一天。] “……”卡得真死。 不过这公事公办的语气让郑清春有些疑惑,联想到刚刚在虚空发生的事情,他小心的询问,“你不喜欢4568吗?” [没有。]888的声音很快响起,[我不讨厌任何一个与我共事的同事。] 语气顿了顿,像是心虚般又补充一句,[但4568例外。] 那就是不喜欢。 郑清春微微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也不再多问,往被窝里钻了钻。 刚缩进本就温暖的被窝躺好,被以为早已睡着的安娜,慢慢靠过来。头抵着郑清春胸膛,沉默在此时成了另一种意思。 “安娜?”郑清春轻轻唤了一声,现在的他耳鸣已经消失,能够清楚听清周围响起的声音。 鸟儿在外面叽叽喳喳地叫着,时不时还有枯黄的树叶飘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这些声音顺着风飘进窗户,他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一言不发的安娜,郑清春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我很抱歉。” 安娜轻晃着脑袋,像是拒绝接受这份歉意。但停顿一下后,闷闷的声音传来,“不用抱歉。” 她不想听见抱歉,她想要安佑好好的。 小孩子的感知格外敏感,安娜又属于感知方面的权外者,只会更敏感。 郑清春轻轻搂着靠在自己胸膛的安娜,他能感受到她的不安与依赖。沉默片刻后,他再次开口:“安娜,我知道你担心我。” 安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像是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第67章 “我在非时院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会出现问题。”郑清春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被注射了奇怪的药剂?” 安娜微微点了点头,闷声说道:“御槌高志每次都会在你被注射后,来我面前说。” 郑清春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安娜的头发:“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我以为你会没事的。”安娜的声音有些颤抖,“在梦里,你总是说没事。……”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郑清春抿了抿唇, “我很抱歉……” “不要抱歉!” 安娜的声音打断了他想表达的歉意,双手紧紧拉着他的衣服,温热感从胸口传来,“你总是在和我道歉,我不想听。” 安娜哭了…… 这是郑清春大脑的第一反应。 “安娜……”郑清春有些手忙脚乱,这是这一生中第一次惹哭女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坐起身,强撑着还没来得及让888开启的痛感,小心翼翼安抚着安娜的后背,“我……我……” 大脑给出的反馈还是道歉,但理智在告诉郑清春,继续说下去只会更糟糕。这就导致在888眼里能说会辩的人,现在跟个愣头青一样,连话都不会讲。 见场面这样下去不行,“军师”选择下场救救自己的傻小子。 [跟着我说:安娜我不是想骗你,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我一个人能处理好。] 郑清春宕机的大脑在听到指令后,下意识跟随着指令运转,“安娜,我不是想骗你,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我一个人能处理好。” [捧脸,认真的看着她。] 郑清春小心翼翼将安娜从自己怀里拉开,捧着她的脸。手指轻轻擦拭着她脸上滞留的泪珠,非常认真的说,“我要保护安娜不是吗。” 所以,将这种秘密藏起来,安娜就看不见了。 银色眼睛里藏不住的感情,从眼眶中掉出来,掉进手里,展示给眼前人看。 本就是红色眼眸的眼睛更加泛红,像兔子眼睛一样盯着说出这句话的人。 “安佑,你知道我能看出真心与假。” “但现在的安娜能相信这句话不是吗。” 语气里充满的肯定,是现下郑清春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尽管说给安娜的话,都是888给的指导,但感情是真的。 他会一直保护安娜的。 第71章 直到正式离开的那一天。 安娜听着郑清春的话语, 轻轻抽了抽鼻子,眼眶泛红地凝视着他,带着一丝鼻音, “安佑,我相信你,但是你不要再瞒着我了,好吗?” 郑清春微微颔首,神色恳切,“好,我答应你,安娜。” [你不能让安娜对你产生任何依赖。]888不顾及氛围的声音陡然响起,打破了郑清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个信念。 郑清春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888继续开口解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个体本质不同,所产生的影响也就不同。] [意外和必然总有一个会让人无法接受。] 郑清春想反驳些什么, 但现在的场景让他根本无法张嘴,就连心理活动都乱糟糟的。 抬手轻揉安娜的头, 确认她的情绪得到缓解进入平缓后, 郑清春对着她说, “那安娜今天和我睡?” 虽说以他们现在的体格, 1米5的单人床睡下他们两个绰绰有余, 但是郑清春心里还是记挂着男女有别。 见安娜点头应允, 他便将先前起身时掀开的被子重新拉好, 将俩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晚安安娜。” “晚安……安佑。” 得益于昨天, 回家后一顿鸡飞狗跳, 郑清春最后什么也没吃就睡觉。 在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郑清春时, 他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咕咕叫的肚子,又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安娜,小心翼翼地起床,生怕吵醒了她。 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和忙碌的人们,心中感慨万千。 开了免痛后,整个人对毒素的快速发展并没有任何感觉。甚至郑清春感觉整个人比以往要轻松很多,也有可能仅仅是他的错觉。 [早上好,郑清春。] 不知道是888察觉到了什么,又或者是他们所谓的总部察觉到了什么。 郑清春发现现在的888可比以前礼貌了不少,甚至对比以往的打招呼,现在还加上了他的名字。 就是可能会导致他在他们心里留下一个心理不健康的印象,不过这都无所谓。 “早上好。”所以他也礼貌的回应了它的礼貌。 因为起得太早,今天这个点的吠舞罗格外安静,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还没有起床,草薙出云也还没有来开店。 正好闲的没事干,又或许心里抱着道谢加道歉的心思,郑清春决定为大家准备一份早餐。 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被食物填的满满当当。正打算大展身手,但刚挽上去袖子便顿住了。 这个年龄做个大餐,本就多少有些奇怪,如果再加上做出不是这个国家的食物,那就更奇怪了。 于是郑清春撑着冰箱想了想,在脑海里的食谱里翻了又翻,最后决定做一份简单的西式早餐,煎蛋、培根、烤面包和牛奶。 简单又不会出错,在味道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异。 说干就干。 郑清春先从冰箱里取出鸡蛋和培根,将平底锅置于炉灶上,开小火预热。等锅热后,他倒入少许橄榄油,拿起一个鸡蛋,在锅边轻轻一磕,蛋液顺势滑入锅中,发出“嗞啦”一声。 他微微晃动锅子,让蛋液均匀地摊开,不一会儿,蛋白开始凝固,边缘泛起金黄的色泽。 把培根放入锅中,随着温度升高,培根逐渐卷曲,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郑清春熟练地用夹子将煎好的鸡蛋和培根盛出,放在一旁备用。 随后,他把两片全麦面包放入吐司机,按下开关。 在等待面包烤好的间隙,他拿出一个杯子,从冰箱里取出鲜牛奶倒入杯中,然后将杯子放进微波炉,稍微加热了一下,让牛奶的温度更适宜饮用。 但考虑到饮食习惯,这一杯热的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又拿出几个杯子,倒入了冰牛奶。 [没听说过你会做饭哦。]888酸酸的声音传来。 面包还没好,郑清春就和888打趣起来。 捧起属于自己的那杯热牛奶,抿了一口才开口,“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他会的可多了。 [比如?]888起的兴趣,毕竟这是了解郑清春再好不过的时候。愿意自己说出口和别人问出口的多少还是有点区别的。 “比如把面包烤的香喷喷的。”虽然在这里面他的功劳,也仅仅只是将面包放进面包机并按下按钮而已。 但郑清春并没有接888的话茬,他望向一旁的面包机,似乎闻到了香味。 香味透过面包机,直直的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吐司机适时“叮”的一声响起,面包烤好,表面呈现出恰到好处的焦黄色。 郑清春将煎蛋、培根依次放在面包上,再挤上一些番茄酱,一份简单的西式早餐就完成了。 他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摆放好餐具,又在旁边放上了一小碟黄油,方便涂抹面包。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这份早餐看起来格外诱人。 当他把做好的早餐端到桌子上时,十束多多良也正好下楼。 在看见正在端盘子往餐桌上放的郑清春,十束多多良明显有些惊讶,显然他也闻见了空气中弥漫的美食的味道,“早上好,安佑。现在的吠舞罗闻起来可真香。” 郑清春点了点头,“嗯,起得早就想着给大家做个早餐。” 十束多多良走到餐桌前,仔细端详着这份早餐,眼中满是欣喜,“看上去就很好吃!安佑,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郑清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十束多多良表现的有点哄乖宝宝的样子,“就是简单做了一下,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西式早餐。” “我很喜欢哦!”十束多多良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根据他购买的《育儿手册》上面写着,适时的夸奖会让儿童很开心。 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片面包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嗯~这个煎蛋火候刚刚好,培根也很香,安佑你真是太厉害了!” 郑清春被夸得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自然的摸摸耳朵,“你喜欢就好。” 早晨的冷风从被打开的大门刮进来,没有预兆的冷风,让郑清春打了个哆嗦。 吸了吸鼻子,看向门口。草薙出云正将钥匙放进口袋里,一抬头,就和望过来的两人对上视线。 下意识抬手打了声招呼,“二位早上好。” 说完,又注意到刚刚还离门口很近的郑清春,在慢慢往里面挪动,不由得笑出声,“好像还没这么早看见安佑起来吃早餐。” 第68章 吠舞罗平常这个点,能够看见的只有早起的十束多多良。周防尊需要平复身体里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睡的久;郑清春和安娜正在长身体,也睡的久。 就导致在吠舞罗开门之前,吠舞罗内部会保持着轻微动静但不影响楼上三人的睡眠。 尽管郑清春开始上学,但也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所以对草薙出云说,这么早见到安佑,倒是不多见。 草薙出云一边笑着,一边走向餐桌,目光扫过桌上的早餐,一眼就看出不是十束多多良的风格,微微挑眉,“哟,这早餐看起来很丰盛嘛,是安佑做的?” “嗯,起得早,就想做点吃的。” 草薙出云在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杯冰牛奶喝了一口,“没想到你这小鬼还挺能干。”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又似乎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周防尊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下来。 他的眼神还有些惺忪,但一扫到餐桌上的早餐,就意识到今天的早餐出自谁手。 “是安佑给我们做的早餐哦,尊,快来尝尝。” 周防尊走到餐桌前,看着面前的食物,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坐下。 周防尊夹起一片培根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片刻后,微微点头,“味道还不错。” 郑清春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我还怕不合大家口味。” 安娜还未起床,郑清春便将她的那份早餐放进厨房保温。没有人提议去叫醒安娜,在吠舞罗,溺爱似乎成了一种默契。 大家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闲聊着,话题多是围绕吠舞罗周边的地盘和酒吧的收益。 昨日之事仿佛被众人默契地遗忘,郑清春几次欲言又止,想自己扯出这个话题,都被三人一人一个眼神制止,只能无奈闭嘴。 吃完早餐,草薙出云开始准备开店的事宜,十束多多良以做饭人不洗碗为由将郑清春推出厨房,而他自己收拾餐桌。 刚刚饭桌上,草薙出云告诉郑清春今天已经给他请假。所以今天的郑清春并不着急时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陷入了沉思。 第72章 郑清春安坐在沙发之上, 手指仿若有自己的意识,在扶手上轻轻敲打着,一下又一下, 思绪也随之飘向了那神秘的虚空之中。 此刻,他的意识悄然与身体分离,仿佛化作了两个独立的个体。 在外人眼中,郑清春只是直直地望着一处,眼神放空,好似陷入了深深的发呆之中。 「哇靠,你啥时候学会这一手的?」888的声音在郑清春脑海中骤然响起,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它可从未给过郑清春任何关于意识脱离身体的理论知识,更别说引导他进行实践了。这毫无征兆的一幕,着实地把它吓得够呛。 “4568。”郑清春微微耸了耸肩, 毫不犹豫供出罪魁祸首, 语气轻松得如同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挺简单的。” 对他而言, 冥想与发呆本就是从前就钟爱的事。当时随意瞥了一眼4568给的那本《如何脱离身体,让意识独立》, 确认危险系数不高后, 便私下偷偷练习了几次。 没想到这一试, 竟发现对自己来说犹如探囊取物, 轻而易举就掌握了。 况且书上提到, 意识脱离身体后, 会被能收纳意识的容器自动回收。而距离郑清春最近的收纳容器, 恰恰就是存在于他身体里的888的虚空。 如此一来, 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理论顺理成章地化作了实践。 这是郑清春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上有了理科生的那种钻研劲儿和天赋。 「那之前咋没见你用过?」888追问道。 “呃……”郑清春微微迟疑, 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之前觉得没必要吧。” 仔细回想起来,无论面对哪个事件,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独自应对,确实未曾有过使用这项技能的契机。 这技能是来到第二个世界后才学会的,以往真没派上什么用场。 如今之所以想尝试一番,一来是担心时间久了自己把这技能忘掉,二来正巧自己与三个极为敏感的人共处一室,想着以防万一。 888沉默片刻,最终只是在郑清春脑海里留下一串意味深长的省略号,也懒得提醒这个初次尝试的少年,即便意识脱离身体,也得时刻留意身体周围的动静。 就在这时,一双透着丝丝凉意的手,毫无征兆地贴在了郑清春的脸上,十束多多良那熟悉的声音也在耳边悠悠响起:“在想什么呢?”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和声音,瞬间将郑清春游离的意识硬生生拉了回来。 他先是真切地感受到脸上那一抹冰凉,紧接着才捕捉到在耳畔回荡的话语。 郑清春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十束多多良那张满含笑意的脸庞,可仔细瞧去,那眼神里除了关切,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没什么,就是有些发呆。”郑清春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试图不动声色地掩盖自己察觉到十束多多良眼神中深意的事实。 十束多多良在他身旁轻轻坐下,双手交叉着枕在脑后,惬意地靠在沙发背上,打趣道:“安佑,你现在这模样,活脱脱像个忧愁的小老头。除了御槌高志那事儿,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心事呀?都可以跟我讲讲哦,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郑清春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内心深处他从未想过要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知十束多多良,亦或是其他任何人。 他深知,一旦说出真相,不仅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难以预料的麻烦——毕竟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极大的异常,谁也无法预估真相暴露后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再者,他实在不愿给身边的人增添不必要的困扰。 “真的没什么。”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隐瞒,语气笃定而坚决。 十束多多良显然对此不太相信,嘴唇微微开合,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最终还是将那些话咽回了肚子里,没有说出口。 “那好吧,要是以后你有什么想倾诉的,随时都能来找我。”十束多多良站起身,轻轻拍了拍郑清春的肩膀,“我去帮草薙准备一下店里的事儿。” 十束多多良刚离开没多久,安娜便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 她的头发略显凌乱,眼睛还带着几分惺忪的睡意,可眼神却不停地在四周打量着,像是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人。 郑清春见状,赶忙起身,快步走进厨房,将为安娜保温的早餐端了出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安娜,早上好。快来吃早餐吧,再不吃可就凉了。” 安娜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餐桌前,缓缓坐下,目光落在面前的早餐上,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是你做的吗?安佑。” 她仰起头,眼眸亮晶晶的,满是惊喜与期待地看着郑清春。 这可是安娜第一次品尝郑清春亲手做的饭菜,她怎么也想不到,安佑竟还有这般出色的厨艺。 回想起八九岁的时候,父母总是放心不下,不让他们兄妹俩任何一人踏入厨房半步。 后来被带进非时院,吃到的大多是那些为了营养而精心调配,却毫无滋味的食物,吃起来只有营养,却难以勾起一丝食欲。 郑清春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快吃吧。” 安娜拿起餐具,动作轻柔而缓慢地吃起早餐。她吃得极为细致,仿佛每一口食物都蕴含着无尽的美味,又似乎是在尽情享受着与郑清春相伴的温馨时光。 郑清春坐在她对面,静静地凝视着安娜,内心深处感慨万千。 真好啊。 越是简单质朴的食物,给人的感官冲击越是强烈。当安娜吃下第一口食物时,那熟悉的味道瞬间在舌尖上蔓延开来。 没错,这是妈妈的味道,一种深入骨髓、令人怀念的味道。 “安佑,你做的饭真的太好吃了。”安娜轻柔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她嘴角还沾着一抹食物的残渣,眼神里满是满足与幸福。 郑清春嘴角含笑,伸手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安娜面前,温和地说道:“喜欢就好,以后要是想吃什么,尽管说。” 安娜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嗯!那我以后还想吃今天的这些。” “好呀,只要安娜想吃。” 就在这时,店门被人轻轻推开,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正忙着准备开店的各项事宜。 草薙一边仔细擦拭着手中的酒杯,一边朝着郑清春的方向喊道:“安佑,帮我去进点货吧,店里的酒水都快见底了。” “没问题,我这就去。”郑清春立刻回应道。 他站起身,走到安娜身旁,在她的头顶轻轻摸了摸,温柔地叮嘱道:“安娜,你吃完早餐就在店里玩会儿,哥哥去帮草薙哥进货。” 安娜乖巧地应了一声,继续专心吃着碗里的食物。郑清春上楼多套了一件外套,拿上钥匙,又拿起进货清单,这才走出店门。 第69章 街道上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郑清春戴着耳机,微微低着头,步伐不紧不慢地朝着熟悉的目的地走去。 供货商所在之处属于赤王的管辖范围,也不远。这也是为什么草薙出云会放心让郑清春独自一人外出进货的原因。 要是背后没有那个一看就十分扎眼、明显是自己人却又拼命引人注意的家伙跟着就好了。 郑清春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忽略掉身后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闷着头继续往目的地前行。 没过多久,郑清春便来到了供货商的仓库。 仓库老板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大叔,一看到郑清春,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大声招呼道:“哟,安佑,又来进货啦。草薙那家伙的生意还是这么火爆啊。” “是啊,大叔,店里酒水卖得太快了,所以又来麻烦您了。”郑清春笑着回应道,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在仓库老板的热心帮助下,郑清春有条不紊地看着采购的酒水一件件被搬到车上。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仓库老板突然神色神秘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安佑,最近这附近不太太平,你和草薙他们可得多留个心眼儿。” “嗯?”郑清春闻言,微微皱眉,能让身处被保护管辖区内的人都感到不安,这事恐怕不简单。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在四处打听你们酒吧的事儿,还特意询问有没有一个叫安佑的人常来这儿进货。”仓库老板一脸担忧地说道。 郑清春帮草薙出云来进货的次数并不多,也就一两次而已。除了仓库老板,这条街上的大多数人其实并不认识他。 “我会把您的话转告给尊哥他们的,太感谢您了,大叔。” 第73章 郑清春面色凝重地离开了仓库, 心里沉甸甸的,仓库老板的话如同一把重锤,敲在他的心间。 那些身份不明的人打听他的消息, 这绝非偶然,背后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照面,但每次只要郑清春去,总能收获到几颗糖果。虽然看不清牌子是什么,但他从来不会嫌弃这种发自内心对自己好的人。 不过…… 库老板望着郑清春远去的背影,不禁幽幽叹了口气。少年初次来仓库帮忙进货时,身形瘦小,看着像是长期营养不良,个头还不及自己八九岁的儿子。 可仅仅过去两三个星期,少年就像雨后春笋般, 猛地抽条长高了。 前两天, 仓库老板还听草薙出云提及,这孩子好像进学校念书去了。 多好啊, 幼崽就该在呵护下成长。 此刻,被仓库老板视作“幼崽”的郑清春, 嘴里叼着对方送的棒棒糖,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订购的酒水, 仓库老板自会派人送往吠舞罗。虽说这事只需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可郑清春却挺乐意跑这一趟。 仓库老板是个实打实的好人。郑清春来到这个世界后, 除了御槌高志, 遇见的竟全是好人。 他与老板不过见了寥寥几面, 可每次去, 老板总会塞给他几颗糖果。虽然看不见是什么牌子的糖, 但对于这份毫无保留的善意, 他满心珍视,从不嫌弃。 不过…… 郑清春咬碎口中葡萄味的棒棒糖,停下脚步,摘下耳机,微微侧身,看向左前方巷子里站着的人,抬手轻轻挥了挥。 “八田哥。” “安佑!”八田美咲踩着滑板朝他滑来,抵达面前将滑板抬起拿到手上,“订酒水?” 郑清春轻哼了一声,算作应答,“你怎么在这?” “我?”八田美咲挠了挠头,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像是在纠结该不该说。 “有秘密?”郑清春挑了挑眉,一脸八卦。 凑热闹和看热闹也是他的爱好之一呢。 八田美咲轻摇脑袋,“那有什么秘密,我这人光明磊落。” 可话刚出口,瞧见郑清春满脸写着“不信”,语气瞬间急切起来,“别不信啊,真没啥大不了的,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伸手拉住郑清春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臂。 “哎哎哎。”郑清春急忙喊停,在原地晃了晃才稳住身形,“我可没质疑你,只是我还得回吠舞罗呢。” 八田美咲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让他放心的模样,“没事,回去我和草薙哥他们说。” 说完,八田美咲像做贼似的,左右警惕地快速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旁人注意后,这才俯下身,将嘴巴凑近郑清春的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出了自己的重大发现。 八田美咲的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嗡嗡叫,他说道,“我发现了一个废弃工厂,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感觉很神秘。之前我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一些奇怪的人进进出出,身上还带着一些不明的包裹。” “而这个包裹是这些人进出工厂后才多出来的,我盯了这个地方好几天,非常确认。” [废弃工厂?]一直在旁听的888声音带上了疑惑,[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废弃工厂?] ”如今已经能够熟练一心多用的郑清春,听到888的话,就像看到一个小朋友在无理取闹一般,脸上写满了怀疑。他忍不住反问道:“你认真的?没跟我开玩笑吧?” 他才因为之前在废弃工厂遇见御槌高志的事,在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心里留下他认为不好的印象。 888作为“心理导师”还幻形出来给他开导,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件事。 [……]被这么一反问,888也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默不作声的打开系统扫描仪,看着上面呈现出来的绿灯数值,陷入沉思。 且没有继续得到回应,郑清春便将重心放在面前的大男孩八田美咲。 他让自己表现得像非常感兴趣一样,看向八田美咲,“真的假的?” 八田美咲见成功激起了郑清春的兴趣,得意地笑了笑,拉着他就朝着废弃工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八田美咲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发现这个工厂的经过。 “那天我本来是在附近找地方练习滑板技巧,结果滑着滑着就迷路了,误打误撞就到了那个工厂附近。一开始我也没太在意,但是后来发现那些人出现的频率有点高,而且每次都很警惕,这才觉得不对劲。” 郑清春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想象着各种可能的情况。 “会不会是其他帮派在搞什么小动作?或者是有人在那里非法交易?”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就想找机会进去看看。但是一直没敢贸然行动,今天碰到你,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咱们小心点,应该没问题。”八田美咲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兴奋。 两人很快来到了废弃工厂附近。远远望去,这座工厂显得破败不堪,外墙的油漆已经剥落大半,窗户上的玻璃也大多破碎。 周围杂草丛生,一片荒凉的景象。八田美咲拉着郑清春躲在一处草丛后面,指着工厂的大门说道:“你看,就是那里。平时大门都是紧闭的,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守在门口。” 郑清春仔细观察着,发现门口确实有两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他们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看起来十分警惕。“咱们怎么进去?这两个人不太好对付啊。” 八田美咲思考了片刻,说道:“我观察了好几天,发现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轮换一次,每次轮换的时候会有一个短暂的空档期。咱们就趁那个时候冲进去,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摸清楚情况再行动。” 郑清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时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郑清春的心也越悬越高。 终于,门口的两个人开始交谈起来,其中一个人转身朝着工厂里面走去。 “就是现在!”八田美咲低声说道,拉着郑清春迅速从草丛中站起,朝着工厂大门跑去。 他们顺利地进入了工厂,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四周摆放着一些破旧的机器和杂物,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了。 八田美咲和郑清春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着,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一阵低沉的说话声传来。两人立刻停下脚步,躲在一堆木箱后面。 透过木箱的缝隙,他们看到前方有一群人正围在一起,中间摆放着一些奇怪的设备和文件。 “这些人在干什么?”郑清春小声问道。 “不知道,听他们说话好像是什么研究项目。”八田美咲眯着眼睛,努力想要听清他们的对话。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这个项目已经进行到关键阶段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我们必须加快进度,尽快完成研究。” “但是,最近吠舞罗那边好像有所察觉,我们要不要采取一些措施?”另一个人担忧地问道。 “哼,吠舞罗?一群小混混而已。只要他们不插手,我们就不用管他们。不过,还是要加强戒备,不能掉以轻心。”男人冷冷地说道。 第70章 八田美咲和郑清春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安。看来这个项目确实和吠舞罗有关,而且这些人似乎对吠舞罗并不友好。 两人决定继续深入调查,看看这个项目到底是什么。他们悄悄地绕开那群人,朝着工厂的深处走去。 在一个房间门口,他们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声。八田美咲轻轻地推开门,发现里面摆满了各种先进的仪器,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忙碌地操作着。 “这是什么地方?”郑清春走进房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好像是一个实验室。”八田美咲走到一台仪器前,试图查看上面的信息。 就在这时,那个白大褂突然转过身来,看到八田美咲和郑清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白大褂便瘫软在地。 郑清春看向下意识出拳头的八田美咲,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八田哥真棒!” 八田美咲被郑清春这么一夸,脸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这不算啥,谁叫这家伙发现咱们了。咱可不能暴露,不然就没法继续查下去了。” 两人看着瘫倒在地的白大褂,迅速将他拖到房间的角落藏好。随后,郑清春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所谓的实验室。 房间里摆满了各种他从未见过的先进仪器,仪器上闪烁着各种颜色的指示灯,还不时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墙壁上挂着一些图表和数据,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字让他摸不着头脑。 “八田哥,你看这些图表,会不会记录着他们研究项目的关键信息?”郑清春指着墙壁上的图表说道。 八田美咲走过来,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我也不太懂这些,不过看起来好像很重要。要是能把这些带回去给草薙哥他们看看就好了。” 郑清春思考片刻,从旁边的桌子上找到一支笔和几张纸,开始快速地抄写图表上的内容。他的记忆力极佳,不一会儿就将重要的图表信息都记录了下来。 实际上,他偷懒的让888直接拓了一份。 [为什么不自己记?] “能偷懒干嘛费劲巴拉。”郑清春理直气壮。 [……]888再次陷入沉默。 抄完之后,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实验室,继续往工厂深处探索。他们沿着一条昏暗的走廊前行,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警示牌,上面写着“危险区域,禁止入内”之类的字样。 “这些警示牌是在吓唬人吧,越是不让进,就越说明里面有问题。”八田美咲看着警示牌,不屑地说道。 郑清春点了点头,“没错,咱们小心点,进去看看。” 他们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八田美咲轻轻推了推,发现门被锁住了。 “打不开。” 郑清春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门锁,发现这居然是一种过去通过机械带动的老式门锁。正好,他对这种锁非常熟悉。 开锁的同时,郑清春和八田美咲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有人突然出现。 好在,郑清春的手艺没有拖后腿。“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 八田美咲兴奋地握住门把手,缓缓推开了门。门后是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摆满了一排排的金属柜子,柜子上都贴着标签,写着各种奇怪的名称。 “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像是个储物间。”八田美咲疑惑地说道。 两人走进房间,开始查看柜子上的标签。有的标签上写着“实验样本”,有的写着“特殊材料”,还有的写着一些他们根本看不懂的术语。 郑清春打开其中一个标有“实验样本”的柜子,发现里面摆放着一些透明的玻璃容器,容器里装着各种奇怪的液体和生物组织。他拿起一个容器,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样本,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八田哥,这些样本看起来很奇怪,好像是在进行某种生物实验。”郑清春将容器递给八田美咲说道。 八田美咲接过容器,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这是什么东西啊,看着就恶心。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两人继续查看其他柜子,发现了一些武器和弹药。这些武器看起来都非常先进,和普通的枪支弹药有很大的区别。 “八田哥,这些武器要是被坏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郑清春忧心忡忡地说道。 八田美咲点了点头,“没错,咱们一定要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草薙哥他们,让他们想办法阻止这些人。” 就在这时,郑清春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赶紧拉着八田美咲躲到一个柜子后面,屏住呼吸,等待着脚步声的靠近。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这个人穿着和之前那些人一样的工作服,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柜子走来。 郑清春和八田美咲紧紧地贴在柜子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看着那个人打开柜子,拿出一份文件,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脚步声消失后,郑清春和八田美咲才松了一口气。“好险啊,差点就被发现了。”八田美咲拍着胸口说道。 两人继续在房间里探索,又发现了一些关于这个研究项目的文件。 文件里详细记录了项目的目的、进展情况以及下一步的计划。他们发现,这个项目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和整个城市的安全息息相关。 “八田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把这些文件带回去给草薙哥他们。”郑清春说道。 八田美咲点了点头,“好,咱们走。” 两人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储物间,沿着原路返回。在经过之前那个实验室时,他们发现那个白大褂还躺在角落里昏迷不醒。 居然没人发现? 郑清春和八田美咲都察觉到这点异常,加速离开。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工厂时,郑清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八田哥,我们还不知道那些奇怪的人把不明包裹都运到哪里去了。要是不搞清楚这一点,我们还是无法彻底阻止他们的阴谋。” 八田美咲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你说得对,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两人重新回到工厂内部,开始四处寻找关于包裹去向的线索。他们在工厂的各个角落仔细搜索,终于在一个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份货运清单。 货运清单上详细记录了包裹的发货地点、收货地点以及运输时间等信息。郑清春和八田美咲看着这份清单,心中都有了底。 “原来这些包裹都被运到了城外的一个仓库。”郑清春说道。 八田美咲握紧了拳头,“好,等我们回去告诉草薙哥他们,一定要把这个仓库也查清楚,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两人带着货运清单和之前收集到的文件,再次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工厂。这次,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顺利地离开了废弃工厂。 回到吠舞罗后,郑清春和八田美咲还没来得及迎接他俩的家庭讨伐,就立刻将他们在废弃工厂的发现告诉了草薙出云、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等人。 众人听后,都感到十分震惊。 草薙出云接过郑清春递过来的文件和货运清单,仔细地查看起来。“这些人居然在进行这么危险的研究,还准备了大量的武器和弹弹?” 周防尊靠在沙发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得逞。草薙,你去调查一下城外那个仓库的情况,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草薙出云点了点头,“好的,尊。我这就去安排。” 十束多多良看着郑清春和八田美咲,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这次做得很好,要是没有你们的发现,我们还不知道这些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郑清春和八田美咲听了,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吠舞罗是我们的家,我们不能让别人伤害它。”八田美咲说道。 郑清春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夸奖过后,十束多多良立刻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看着两人,“但这次行动太危险了。就算不小心进了工厂,第一时间也该和大家商量,怎么能带着一个比你还小的孩子,就这么莽撞地冲进去。” 这份迟来的关心,郑清春和八田美咲听了心里暖洋洋的,一点没有被训斥的不快。尤其是八田美咲,十束多多良虽没点明,但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知道错了,十束哥,下次不会了。”可这“下次”,谁又说得准呢。八田美咲眼睛滴溜溜一转。 接下来的几天里,草薙出云带领着吠舞罗的成员对城外的仓库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他们发现,这个仓库里存放着大量的危险物品,而且有一些可疑人员在附近活动。 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吠舞罗决定对废弃工厂和城外仓库同时发动袭击,一举摧毁这个阴谋。在行动当天,郑清春和八田美咲也积极参与其中。 第71章 他们跟着草薙出云等人来到废弃工厂,迅速控制了里面的人员。随后,他们在工厂里找到了更多关于这个研究项目的证据,这些证据足以让幕后黑手受到应有的惩罚。 与此同时,将功补过的八田美咲带领着另一队人来到城外仓库,与里面的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在周防尊强大的力量面前,敌人很快就被全部击败。 而他们这么做的最后结果,是被第四分室的人找上门。 看着带了一堆人在吠舞罗门口站着的宗像礼司,郑清春默默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远离周防尊。 王与王交锋时释放的强大气波,足以瞬间秒杀在场所有普通人。他还是乖乖躲远点,才更安全。 第74章 宗像礼司身着笔挺制服, 身姿笔挺地矗立在吠舞罗门口。身后,scepter 4成员整齐列队,气势慑人。他目光如隼, 冷峻地扫视着吠舞罗内众人,最终定格在周防尊身上。 “周防尊,你们吠舞罗这次行事太过莽撞。”宗像礼司声线低沉,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防尊窝在沙发里,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宗像礼司,我们不过做了该做之事。那些人妄图危害这座城市,难道要我们坐视不理?” “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该擅自行动。”宗像礼司往前迈了一步, 神色愈发凝重, “你们的行为破坏规则,扰乱了秩序。” 草薙出云见状, 赶忙上前,侧身挡在周防尊身前, 微微欠身, 言辞恳切:“宗像先生, 我们也是察觉到情况十万火急, 实在来不及向你们通报。” 宗像礼司目光从草薙出云身上掠过, 沉声道:“草薙, 你该明白, 维护城市的稳定与秩序, 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但一切都应在规则的框架内进行。” 八田美咲按捺不住, 大声说道:“什么规则不规则的, 那些家伙搞危险研究,还备了武器,要是等你们按部就班来,指不定出啥大乱子!” 宗像礼司目光转向八田美咲,眼神瞬间冷冽,“八田美咲,身为吠舞罗一员,你更该清楚肆意妄为的后果。” 郑清春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双方对峙。他能真切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大战便会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脑海中响起888的声音:[小心,他俩对上,若真要论吃亏,恐怕是周防尊。] 完好无损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与破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相碰,结局不言而喻。 郑清春在心里默默回应:“我知道,可现在该咋办?” 888沉默片刻,[或许你能找找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办法,避免正面冲突,试试你之前对付异能科的法子。] 郑清春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向前几步,“宗像先生。”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宗像礼司看着眼前这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微微皱眉,“你是?” “我叫栉名安佑,是吠舞罗的一员。”郑清春大大方方自我介绍,“宗像先生,我们这次行动虽未提前通知scepter 4,但我们的初衷和你们一致,都是为了守护这座城市。我们在废弃工厂和仓库发现诸多证据,足以证明那些人在进行非法的危险研究,他们的阴谋一旦得逞,将会有无数人受到伤害。” 宗像礼司微微点头,这般官方且客套的话,竟从吠舞罗成员口中说出,着实令他有些意外,“这点我承认,你们发现的线索至关重要。但这不能成为你们违反规则的借口。” 郑清春乘胜追击:“宗像先生,当下最要紧的是彻底解决问题,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我们愿意将所有证据交由scepter 4,全力配合你们后续的调查与处理。而且,经此一事,我们吠舞罗往后定会更加注重与scepter 4的沟通协作。” 草薙出云在郑清春开口瞬间便心领神会,也跟着点头,“宗像先生,安佑说得在理。这次是我们考虑欠妥,往后定会加强和scepter 4的联系,携手维护城市和平。” 宗像礼司陷入沉思,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游移。片刻后,他开口道:“吠舞罗能有这般觉悟,倒是让我始料未及。” 本没指望此行能有什么好结果,没想到竟有意外收获。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scepter 4成员,“把他们收集的证据带回去,仔细研究。” 接着又回头对周防尊说:“周防尊,看在你们及时阻止阴谋的份上,这次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下不为例,再有类似情况,scepter 4绝不姑息。” “什么时候吠舞罗多些像他这样明事理的人,我们交流也不至于这么费劲。” 周防尊冷哼一声,“慢走不送。” 宗像礼司带着scepter 4成员离开了吠舞罗。 周防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那个小鬼,有点意思。” 八田美咲走到郑清春身旁,拍了拍他肩膀,“安佑,干得漂亮!刚才多亏了你,不然还不知道要和scepter 4闹成啥样。” 郑清春笑了笑,与官方组织打交道,说些客套话效果确实显著,“我只是不想看到大家受伤,况且我们确实也有错。” 草薙出云也走过来,摸了摸郑清春的头,“这次你做得很棒,往后也要一直保持这份冷静与理智。” 经此事件,吠舞罗与scepter 4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宗像礼司率scepter 4离开后的日子里,吠舞罗恢复了往日看似平静的模样。 然而,郑清春看着洗手池里的血迹,愈发强烈地感受到时间的紧迫。身体里那股不知名的毒素,仿若隐匿在黑暗中的恶魔,正一点点侵蚀他的生机。 止痛片开始对他失效,就像长期服用后产生耐药性一样。此刻,他的身体隐隐泛起如蚂蚁啃噬般的疼痛,不算剧痛,却足以消磨他的精力。 一天午后,阳光透过窗户,在吠舞罗的地板上洒下一片片温暖的光斑。 郑清春坐在角落,手中捧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试图在知识的海洋里暂时忘却身体的不适。 八田美咲踩着滑板在房间里穿梭,时不时发出几声欢快呼喊,为这据点增添了几分活力。 妥妥的“妈见打”行为,可却没有一个人出声制止。 “安佑,看我这新招式!”八田美咲猛地在郑清春面前停下,一个漂亮转身,稳稳将滑板踩在脚下。 郑清春抬起头,微笑着点头称赞:“八田哥,你太厉害了。”然而,笑容里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疲惫。 这时,草薙出云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几罐饮料,“来,大家休息会儿。” 他将饮料递给郑清春和八田美咲,目光落在郑清春身上,关切问道:“安佑,最近感觉咋样?学习还顺利吗?” 郑清春接过饮料,喝了一口,答道:“嗯,学习还行,就是有时候会觉得有点累。”他绝口不提身体的异样,不想让大家为他操心。 草薙出云似乎有所察觉,但并未多问,只是轻轻拍了拍郑清春的肩膀,“要是碰上啥困难,一定要跟大家说。吠舞罗是个大家庭,我们都会帮你的。” 郑清春用力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阳光愈发炽热,明晃晃地倾洒进吠舞罗,给屋内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郑清春强打起精神,佯装轻松,陪着八田美咲和草薙出云谈天说地。 八田美咲那股兴奋劲儿怎么也抑制不住,新学的滑板技巧翻来覆去地展示,最后还非要拉着郑清春试试。 “安佑,来嘛,这滑板可有意思了,保证一学就会!”八田美咲满脸期待,眼神里透着十足的热忱。 郑清春实在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在八田美咲的悉心指导下,战战兢兢地踏上滑板。 可这滑板仿佛故意作对,他刚一上去,脚下便开始摇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左右摆动。 “小心!”八田美咲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扶住郑清春,脸上满是担忧,“安佑,你没事吧?是不是滑板太难了?要不咱先不练了。” 郑清春扯出一抹笑容,虽带着几分勉强,语气却依旧坚定:“八田哥,没事,我能行,估计是还没掌握诀窍呢。” 草薙出云也走过来,抬手轻轻拍了拍郑清春的后背,温声劝道:“别太勉强自己,要是觉着吃力,咱就歇会儿。” 恰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周防尊夹着烟走进来。 今日的他精神格外饱满,全然没有前几日的慵懒模样。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一圈屋内众人,目光落在郑清春身上时,稍作停留。 “在这儿折腾啥呢?”周防尊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慵懒。 八田美咲瞬间来了精神,大声嚷道:“尊哥,安佑正学滑板呢,就是现在还不太顺。” 周防尊微微挑眉,“哦?” 紧接着,他大步上前,伸手一把抓住郑清春的手腕,将人拉到滑板前,“站稳咯。” 话音刚落,他便轻轻推动滑板,郑清春在周防尊有力的牵引下,缓缓向前滑去。 第72章 起初,郑清春摇摇晃晃,如同刚学步的孩童,不过随着周防尊稳稳的扶持,他渐渐找到了平衡的窍门。 “感觉怎样?”周防尊出声问道。 郑清春抬眸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好多了,我好像找到感觉了。谢谢尊哥。” 周防尊点点头,松开手,“自己试试。” 郑清春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独自滑动滑板。虽说中途有几次差点摔倒,但他咬着牙,硬是坚持了下来。 八田美咲在一旁激动地鼓掌,扯着嗓子喊:“安佑,你太厉害了,学得也太快了!” 玩了好一会儿滑板,众人都累得气喘吁吁,便围坐在桌旁休息。草薙出云从柜子里拿出些零食,大家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郑清春拼尽全力融入其中,绞尽脑汁分享着自己的趣事,可身体里的毒素愈发肆虐,搅得他思维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也时不时重影。 突然,八田美咲话锋一转,盯着郑清春问道:“安佑,你最近是不是碰上啥烦心事了?我看你老是心不在焉的。” 郑清春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摇头否认:“没有啊,八田哥,可能是最近学习任务重,脑子有点乱。” 草薙出云也投来关切目光,说道:“要是学习上有难处,别一个人扛着,我们可以帮你找老师辅导。” 一时间,在场许久未踏入学校的人,心思在此刻达成了一致。 郑清春眼眶微微泛红,“谢谢大家,我会加油的,不会让大家操心。” 为了岔开话题,不让大家继续深究,郑清春灵机一动,提议道:“要不咱玩会儿牌吧?好久没一起玩了。”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赞同。 草薙出云麻溜地拿出一副扑克牌,几人围坐一团,热热闹闹地玩起简单的扑克游戏。 郑清春强打精神,努力集中注意力,可随着时间流逝,他只觉视线愈发模糊,手中的纸牌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拿不稳。 轮到他出牌时,一个不留神,纸牌“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八田美咲眼疾手快,俯身去捡,嘴里嘟囔着:“安佑,你今天咋回事,这么毛手毛脚的。” 郑清春满脸窘迫,嗫嚅道:“对不起啊,八田哥,我……我可能真有点累了。” 草薙出云抬腕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歇会儿吧。安佑,你回房睡会儿,好好缓一缓。” 郑清春暗自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自己房间。 一进屋,他便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可脑子里却像走马灯般,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与大家相伴的时日恐怕不多了,可他铁了心,绝不能让大家知晓病情,不想让这份温暖染上忧愁。 休息片刻后,郑清春感觉稍微恢复了些力气,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决定去外头透透气。 他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来到屋顶,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远眺着远方繁华的城市,高楼大厦林立,车水马龙间满是烟火气,可这份热闹,却让他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正出神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郑清春闻声回头,瞧见是安娜。安娜慢悠悠走到他身旁,默默在他旁边坐下。 郑清春回过神,轻声说:“安娜,夕阳好看吗?” 安娜望着远方,沉默许久,缓缓说道:“夕阳很美,可转瞬即逝,留不住啊。” 郑清春听出了话里的深意,心头一热,认真说道:“安娜,我懂。” 之后,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陪伴着彼此,看着夕阳缓缓落下,直至有人喊他们下去吃晚饭。 一回到楼下,郑清春和安娜就看见大家正热火朝天地准备晚餐。 八田美咲眼尖,一下瞅见他,热情招呼道:“安佑,快来帮忙,今晚可有大餐!” 郑清春笑着应下,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头扎进厨房,和大家一块儿忙活起来。 [我已经将免痛效果提升至百分百,按理来说,你应该感受不到任何不适才对。方便的话,请给我一份详细的体验报告,或许下次能在这方面有所改进。] “你还真是学不会看气氛说话。”郑清春满心无奈,想让这高维度的家伙理解碳基生物的心思,着实有些困难。 在烟火缭绕的厨房里,他听着大伙的欢声笑语,看着彼此忙碌的身影,疲惫感似乎减轻了几分。 晚餐备好,众人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其实郑清春没什么胃口,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努力多吃几口。晚餐过后,大家又坐在一起唠了会儿嗑,分享着一天的趣事。 夜深了,大家陆续回房休息。郑清春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细细回味着这一天。 虽说身体被病痛折磨得够呛,但和大家相处的每一刻,都让他感到无比满足。 他暗自下定决心,往后的日子,哪怕时光短暂,也要紧紧抓住和大家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让这份温暖,在记忆里永不褪色。 伴着这份信念,郑清春嘴角挂着笑意,缓缓进入梦乡,梦里,是吠舞罗众人的欢声笑语,还有那永不落幕的夕阳余晖。 第75章 晨光熹微, 暖煦的光线透过斑驳的窗棂,悄然洒落在郑清春的面庞上,试图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咳咳咳……” 郑清春悠悠转醒, 却陡然感觉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艰难而滞重。 他眉头紧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一点点让自己侧身躺下。随着身体姿势的调整,那如影随形的呼吸困难,才稍稍得到了些许缓解。 郑清春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被熊熊烈火炙烤,滚烫异常,如同高烧不退的症状。 脑袋更是昏沉胀痛,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里面肆意啃噬。 在这混沌不堪的状态下,郑清春迷迷糊糊地张开嘴唇, 向888发出微弱的问询:“还有几天?” 这简短到毫无明确指向的话语, 888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瞬间领会了其中含义, [明天。]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仿佛一道带着清凉气息的微风, 直直地穿透郑清春混沌的大脑, 让他的意识在刹那间清明了几分。 他轻轻叹了口气, 声音里满是慵懒与感慨:“这一个星期可过得真快啊。” [还好吧。]888的回应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废弃工厂、上学、睡觉, 你这一个星期还过得挺充实的。] 郑清春的思绪, 在听到“废弃工厂”这四个字的瞬间,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拽了回去。 他想起之前888曾提及, 自己似乎忘却了在第一道废弃工厂遇到御槌高志的事。 于是郑清春再一次扯出话题, “你之前说不记得之前遇到御槌高志不记得了, 是什么情况?” [呃……]888的回应中,竟莫名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心虚。 紧接着,它又试图以一种疑惑的口吻蒙混过关:[有吗?] 郑清春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控诉道:“我现在可是病患,骗病患什么的可不厚道啊。” [别随便给我扣下这种帽子啊。]888的声音里,心虚已然被气恼所取代,仿佛是被人冤枉后的极力辩解,[御槌高志那个,我查了我的数据库,所有的数据均亮绿灯,这代表着不可能出现任何问题。] 顿了顿,它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困惑与迷茫,[那段回忆我也有印象,但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转不过脑子。] 郑清春听着888的这番话,脑海中如同闪电划过,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浮现。 他强打起精神,开口问道:“你那个世界进行到哪一步了?” 888虽然满心疑惑,不明白郑清春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迅速执行指令,去查询相关信息。 就在郑清春因为身体的不适和精神的疲惫,眼皮愈发沉重,即将再度陷入昏睡之际,888带着查询到的信息匆匆返回,男夹子音在房间里回荡:[好心人的俄罗斯与青花鱼的对峙,现在马上要进入帽子开枪了。] 果然…… 郑清春心中暗自思忖,他微微颤了颤眼皮,努力打起精神说道:“如果按照这个剧情走下去,那么到后面你应该还会出现记忆丢失或混乱的情况。” [为什么?]888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与好奇。 “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你们世界意识方面的运行机制,但按照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况,我猜测只有一种可能,你们的能量还是需要依靠上层来影响。” 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导致本就因生病而难受的呼吸道此刻更是如火烧一般。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愈发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拖拽着千斤重的石头。 在正常情况下,这种呼吸困难的状况,理应置身于氧气更为充足的环境中,让清新的氧气涌入肺部,带动身体的正常运转。 第73章 然而,郑清春却像是一只受惊的鸵鸟,往被子里使劲缩了缩,将整个身体都小心翼翼地躲进被子里。 直到被子严严实实地盖过头顶,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剧烈咳嗽起来。 房间的隔音效果算不上出色,但也并非糟糕透顶。稍微大一点的声响,都足够让楼下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郑清春非常清楚自己这般剧烈的咳嗽声,一旦传出,必然会引起楼下之人的注意。 所以,他只能选择用被子捂住自己,以此来降低声音的传播。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 就在郑清春咳嗽的间隙,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在一墙之隔的走廊上悄然响起。 郑清春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一只警觉的猎豹,他猛地收住咳嗽声,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走廊上那脚步声的动静。 凭借着经验,他猜测,这脚步声应该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毕竟,平常这个时间点,他早已坐在餐桌前,或是正陪着十束多多良一起在厨房忙碌,准备早餐。 果不其然,那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阵轻柔的开门声传来,门被轻轻推开,并未上锁的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与此同时,到访者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安佑?” ——是安娜。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郑清春的目光迅速寻找现在唯一能看到他面容的888,“我脸色怎么样?” 888并未给出任何言语回应,只是在郑清春面前,瞬间虚幻出一面小巧玲珑的镜子,静静地摆放在那里。 镜子倒映出观看者的面容,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好在并未显露出太过异样的病容。 郑清春暗暗松了口气,在被子里抬手轻轻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安娜。”郑清春掀开被子露出自己轻声应道,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安娜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房间,她那如红宝石般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关切。 “安佑,是身体不舒服吗?” 郑清春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没有啦,就是今天有些贪睡,起晚了而已。” 安娜微微歪着头,仔细打量着郑清春,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无恙。好在郑清春演技尚可,安娜并未察觉出什么端倪。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生病了呢。”安娜说道,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对了,安娜,你今天怎么有空上来找我呀?”郑清春开口问道,试图转移话题。 安娜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让更多的阳光洒进房间。“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郑清春点点头,拍了拍床边的空位,示意安娜坐下。 “今天不上学,我可以一整天和安娜聊天。” 安娜在床边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目光望向窗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安佑,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在一起吗?” 郑清春微微一怔,没想到安娜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思索片刻,认真地说道:“当然会啊,安娜。” 安娜转过头,看着郑清春,眼中闪烁着光芒。“嗯,我相信你。有你在,我感觉很安心。” 然而,身体的疲惫还是如潮水般不断涌来,郑清春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说话的频率也不自觉地变慢。 安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变化,她站起身来,说道:“安佑看你好像还是有些困了,要不你再睡会儿吧。” 郑清春看着安娜,点了点头:“嗯,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确实有点累了。安娜,你先下去吧,我再睡会儿。” 可现在已经中午了。 安娜点点头,帮郑清春把被子掖好,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安佑,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哦,大家都很关心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安娜。” 随着房门轻轻关上,郑清春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床上。刚刚与安娜的交谈耗费了他不少精力,此刻他只觉得浑身酸痛,脑袋也愈发昏沉。 “888,你还在吗?”郑清春有气无力地问道。 888没有说话,而是将时间跳动投放在郑清春眼前,什么也没说但不言而喻。 郑清春逃避般挥挥手,想挥掉眼前的时间。 “我知道现在已经中午,提不起精神我也没办法。你们的免痛太垃圾了,那些小说里不是说连死亡的痛苦都能屏蔽掉吗。” 888语气充满不认同,[那种就是夸大宣传,这种免痛在我们内部是不允许的。] “为什么?” [毫无痛感的死亡只会让人上瘾,它以静谧的姿态编织起蛊惑的罗网,让灵魂在虚幻解脱的美梦里逐渐沉沦。一旦真正陷进去,拉都拉不回来] [就连饱经风霜的宿主,我们也不会给用。疼痛使人清醒,看清世界本质。] 说到这,888见郑清春实在是打不起精神,任务到底还是得做,便给出一个折中建议,[免痛我已经给你开到最大了,实在受不了我给你个意识减弱片?] 不用说效果,郑清春都知道有什么用,微微动了动脑袋,便昏睡过去。 并没有走的安娜停在门口,背靠着关闭的大门一言不发,银色的头发随着她低垂着的头遮盖住她的脸,看不清神色。 但掉落的眼泪,展露了她的全部感情。 ——骗子。 第76章 骗子…… 安娜静静地站在那里, 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啪嗒啪嗒地不断从她的眼眶中滚落,然而, 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那无声的眼泪,仿佛有着震耳欲聋的力量,可即便如此,也无法将屋内已然睡去的郑清春唤醒。。 昨夜,安娜陷入了一场噩梦之中。在梦里,那漫天遍野的红色充斥着她的整个视野,宛如一片血海,令人窒息。在那如血般浓稠的红色中央,赫然站着两个人。 是在梦外她身边,唯二红色头发的代表。 ——安佑和尊。 此时, 那早已升起的太阳, 正慷慨地将它的光芒洒满整个房间,窗外的树叶在微风的轻抚下, 沙沙作响,仿佛是在努力地挥去安娜从梦中带出来的恐惧。 安娜下意识地将陪伴自己入睡的兔子玩偶紧紧地抱在怀里, 那力度仿佛是在害怕它也会突然离自己而去, 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 她将脸深深地埋进兔子玩偶的脑袋里, 此时此刻,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或许, 在这短暂的瞬间, 她已然想明白了一些什么。随后, 她抱着兔子玩偶, 缓缓地下床, 朝着楼下走去。 “早上好,安娜。”坐在吧台喝咖啡的草薙出云,朝少女举了举咖啡杯,打了声招呼。 “早。” 安娜轻哼一声回应,站在楼梯口,眼神来回看,想找的两个人都不在视野范围内,便抬脚朝大厅里唯一坐着的草薙出云走去。 在看见安娜朝自己走来,草薙出云直起身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尊和安佑呢?” “尊和十束有事出去了,安佑的话还是楼上睡觉。”说到这,草薙出云顿了顿,目光也不自觉的朝二楼今天还没有打开过的房间飘去。 “可能是最近的学习太累了吧,安佑还是第一次这个点还没起床呢。” 这么说着,他心里已经在盘算要不要给安佑请一个家庭导师来减轻压力。 安娜不知道他的打算,安娜点点头,转身打算朝楼上走去。 刚踏出一步就被邪恶的大人拉着衣领被迫停下脚步,邪恶的大人声音充满严肃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安娜,洗漱了吗?” 尽管作为优质孩童,安娜那头银色的长发经过一夜并没有任何杂乱,但身经百验的大人还是一眼看出来。 安娜的脚步一顿,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洗漱完后,直接抬脚朝郑清春房间走去。刚刚回到房间,怀里抱着的兔子玩偶已经被安娜重新放回床上。 她站在门口,门内被削弱的咳嗽声,如同刺耳的鸣笛声直钻她的耳里。 安娜听出了这压抑的咳嗽,也听懂了压抑中所蕴含的意义。 但安娜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知为何,有些庆幸自己不是什么表情欲很强的人,让她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面无表情。 不合礼数的拉开并没有上锁的门,看见的是床上一坨覆盖着人的被子,和戛然而止的咳嗽声。 后面和安佑的对话,安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只清楚的知道,在被子掀开露出被它掩盖住的人时。 毫无异常的面容,却遗漏了手臂上鲜艳的红色漏洞。 那是手臂主人夜晚咳血的证明,或许本人都忘了这件事,又或许本是夜晚疲惫,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小细节。 这让安娜很快察觉到了,于是语气如往常一样,但心中却止不住祈祷般说出那句话,“安佑,你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第74章 她要求一个可能,但还是听到了谎言。只是不用玻璃球就是清楚明白的谎言。 两位合格的演员都骗过了对方。 这一句话不仅是安娜对安佑的祈求,也是安娜对命运的低头。 眼泪不停的流,安娜仿佛明白了那时的善意谎言。他们总有一天会分开,不是未来的二三十年,而是在短短相伴不到几个月后的今天,又或者是明天。 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泪,泛红的眼眶与红色的瞳孔对碰,是止不住的痛苦与妥协。 她就在那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等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才朝自己房间走去。 而睡梦中的郑清春什么也不知,但在安娜踏入房间就察觉到什么不对的888围观的全部过程。 幻化人体在虚空盘腿坐下的888,眼里是写不尽的困惑。 感情说不清,道不明,如同漂浮在空中的液体一样,谁也抓不住。 888静静地看着安娜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它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见证了太多人类的情感纠葛,在它漫长的“生命”中,见过无数的爱情,有热烈似火的,有平淡如水的,有相濡以沫的,也有转瞬即逝的。 它能做的就是多给郑清春几颗意识减弱片,让人能够清醒的告别这场亲情。 昏睡过去的郑清春也没有睡太久,可能潜意识里面还记得事,过去二十分钟后又缓缓清醒。 睡了这一觉后,郑清春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他开始怀疑是不是888已经将意识减弱片用到自己身上,便开口问的,“东西你用了?” 888轻哼一声算作回答,[你现在吃药什么的,太容易引起人注意了。我给你换成液体直接打进你身体里了,这样就不会太引人注目。] “谢谢。” [各取所需吧,上个世界的业务归属4568,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这个世界你必须成功在重要节点上拦截,又或者替换历史。] 郑清春点点头,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昨夜放在那里的凉白开灌进喉咙里。 干涉的喉咙得到了拯救,同时让郑清春的大脑清明许多。 不过一想到重要节点就在明天,他也提不起多大的心情。半天没有进食的肚子也配合着咕咕作响,郑清春摸了摸肚子,觉得现在应该下楼觅食才对。 自己今天一天还没在吠舞罗露面,也得下楼让大家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走进卫生间,随便洗漱了一下,在衣柜里随便拿了两件衣服套上朝楼下走去。 他一直对自己的审美要求不高,能穿能吃能活,是他的三大准则。 郑清春下楼后,看到草薙出云正在吧台忙碌地准备着各种饮品和小吃。草薙出云看到郑清春,“安佑,你可算下来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郑清春点点头,笑着说:“感觉还不错,出云哥,有什么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谁让懒猪这个点起床。” 草薙出云指了指吧台旁边的桌子,语气里没有指责,只有无奈,“那里有刚做好的三明治和热牛奶,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吃午饭了。” 郑清春道了声谢,便走过去坐下,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安娜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望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 郑清春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安娜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安娜,你怎么了?” 安娜转过头,看着郑清春,“没事。” 郑清春也没再多问,就静静的坐在她身边陪伴着她。 郑清春静静地坐在安娜身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郑清春偶尔吃三明治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响起。 过了一会儿,安娜轻轻开口道:“安佑,今天的阳光真好。” 郑清春顺着安娜的目光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是啊,天气很不错。” “我们出去走走吧。”安娜突然说道。 郑清春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呀,那我们去哪儿?” 安娜想了想,“去公园吧,好久没去了。” 郑清春笑着答应,心中却有些疑惑,安娜平时很少主动提出要出去。 两人吃完后,便一起出门前往公园。 一路上,安娜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她看着街边的店铺和过往的行人,眼中有了一丝光亮。 到了公园,安娜拉着郑清春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爽。 “安佑,你看那只蝴蝶。”安娜指着一只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说道。 郑清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只蝴蝶色彩斑斓,在花丛中自由自在地飞舞着,“真漂亮啊。” 安娜微微一笑,“嗯,很漂亮。”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蝴蝶,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郑清春能感觉到安娜的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他也不再去想明天的重要节点。 该来的总会来,何必纠结这么多。 他们在外面没待多久,安娜到底还是记着身边人身体不好。 安娜站起身来,“我们该回去了。” 郑清春点点头,和安娜一起往回走。 在路上,安娜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郑清春,“安佑,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今天我很开心。” 郑清春脚步一顿,想说些什么,最后蹦出嘴里的也只有这短短几个字,“我也是,安娜。”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与狡猾在眉眼间流淌。 随后,他们转身,沿着归家的路悠悠走去。 时值晌午,烈阳高悬,将两人的影子浓缩在脚下,恰似两颗紧密相依的墨点,一路追随着他们前行的步伐。 第77章 郑清春与安娜并肩走在回吠舞罗的街道上, 太阳毫不吝啬的日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一路相伴相随。 他们安静地走着,共享这份独属于彼此的静谧。 抵达吠舞罗, 推开那扇熟悉的门,迎面碰上了刚回来的十束多多良和周防尊。 “尊哥,十束哥。”郑清春笑着打招呼,声音是少年该有的清脆响亮。 安娜也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尊,多多良。” 十束多多良站在门口,伸出手,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 两人头顶还留着太阳的余温,这股温热顺着他的掌心,传递到触摸者的心间。 “去哪儿玩啦?”十束多多良笑着问。 “去公园转了一圈。”郑清春兴致勃勃地回答, 眼神里闪烁着光芒。 安娜在一旁轻轻点头附和着。 十束多多良点了点头, 转而说道:“正好回来,本来还想着去找你们呢。马上要吃午饭了, 快去洗手吧。” 郑清春和安娜应了一声,一同朝楼下的公共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里, 水流哗啦啦地喷洒在水池上。安娜见郑清春毫无感觉地在冷水下冲洗, 便默默朝他那边挪了几步, 伸手将水温调向热水方向。 “冷。”她轻声说道。 说完, 她又一步步挪回自己的洗手池。 郑清春看到安娜的举动, 停下手上的动作, 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眼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意:“谢谢安娜。” 安娜微微摇头, 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洗完手, 两人并肩走进餐厅。此时,吠舞罗的众人已经陆陆续续围坐在餐桌旁。 草薙出云端着几盘刚做好的菜从厨房走出,看到两个小家伙,脸上立刻绽开笑容:“来得正好,快坐吧,今天做了你们爱吃的。”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郑清春和安娜刚一落座,一旁的八田美咲就咋咋呼呼地嚷起来:“喂,小鬼,你们今天去哪儿野了?也不叫上我。”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抓郑清春的头发。 使用过意识减弱片后,疼痛根本影响不了郑清春,他灵活地一闪,笑嘻嘻地说:“八田哥,我们就随便去公园逛了逛,想着你肯定在忙嘛。” 十束多多良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好啦好啦,大家都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众人纷纷拿起碗筷,开始享用午餐。周防尊坐在主位上,不紧不慢地吃着,偶尔目光扫过餐桌旁的众人,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吃饭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草薙出云说起最近店里的生意,忍不住发起了牢骚:“有些客人的要求可真奇怪,昨天有位客人非要在特制的酒杯里调制出火焰般颜色分层的鸡尾酒,还要求酒杯边缘装饰上可食用的金箔。” 八田美咲也跟着吐槽起工作中遇到的麻烦事:“我上次负责给一家店铺运送货物,结果货物的包装出了问题,半路上眼看着就要散落一地。我当时手忙脚乱,费了好大劲才重新整理好,差点就误了事。” 第75章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郑清春很饿,一边听着,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时不时插上几句话,逗得安娜也微微露出笑容。 吃完饭,大家齐心协力帮忙收拾好餐桌。 十束多多良兴致勃勃地提议道:“难得今天大家都在,要不要一起玩点什么?” “好啊好啊!”众人纷纷响应,情绪高涨。 八田美咲立刻兴奋地跳起来:“玩牌吧玩牌吧,上次我还没赢够呢。” 于是,大家围坐在客厅的茶几旁,摆好扑克牌。 郑清春和安娜也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大人们玩牌。 第一局开始,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牌。 八田美咲一脸紧张,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次一定要赢。” 草薙出云则显得沉稳许多,不紧不慢地出牌。十束多多良笑着观察着局势,偶尔给出一些轻松的调侃。 几轮下来,八田美咲有输有赢,情绪也跟着大起大落,调动着所有围观人的情绪。 一会儿兴奋地大喊:“哈哈,我就说我能赢吧!” 一会儿又垂头丧气地抱怨:“怎么又输了,真倒霉。” 郑清春看着八田美咲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安娜也微微歪着头,眼中带着笑意。 这时,十束多多良转过头,看着两个小孩,问道:“你们要不要也来试试?”郑清春和安娜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期待。 郑清春点了点头,说:“好啊,十束哥,可是我们不太会。”他是会玩扑克牌,但刚刚看了几局他发现他会的规则和他们打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也还是枚小白。 “没关系,我教你们。”十束多多良耐心地给两个小孩讲解规则。 在十束多多良的指导下,郑清春和安娜开始小心翼翼地参与到牌局中。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生疏,总是出错牌,但慢慢地,他们就掌握了技巧,玩得有模有样。 郑清春学得很快,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灵活的思维,偶尔还能打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牌,让大家刮目相看。 安娜虽然话不多,但她也很专注,每一步都思考得很认真。 玩了几轮牌后,大家觉得有些累了。草薙出云起身去厨房泡了几杯茶,给大家端过来。大家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着。 这时,十束多多良趁安娜正专注听八田美咲和郑清春讨论刚才牌局的空当,不着痕迹地轻轻拉了拉郑清春的衣角,眼神示意他到一旁去。 郑清春心领神会,跟着十束多多良走到了稍微安静些的角落。 “安佑,安娜生日快到了,你有啥想法?”十束多多良轻声问。 这个事情他当然知道,郑清春嘴角上扬,眼中满是笃定:“十束哥,我早就想好了。我打算给她做一本手账,里面贴满我们在吠舞罗的照片,再写满我们一起的回忆。” 十束多多良赞许地点点头:“这主意真棒,安娜肯定喜欢。我准备给她烤个特别的蛋糕,她不是喜欢草莓吗,就做个超大草莓蛋糕。” 两人又交流了些细节,决定瞒着安娜,给她一个惊喜。 喝完茶,草薙出云提议:“天气不错,咱们去院子里晒晒太阳,顺便教你们俩打打棒球。” 八田美咲立刻附和:“好呀,我可是棒球高手,今天好好教教你们。” 众人来到院子,草薙出云先给郑清春和安娜示范如何握棒球棒、如何投球。 八田美咲在一旁补充:“击球的时候,一定要看准时机,用力挥棒。” 郑清春跃跃欲试,拿起棒球棒,摆好姿势。 八田美咲投出一个球,郑清春用力一挥,却扑了个空。 “别着急,再来一次。”十束多多良鼓励道。 在大家的指导下,郑清春渐渐掌握了技巧,成功击中了一次球,“酷!” 安娜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笑意。轮到安娜时,她有些紧张地接过球棒。 郑清春在旁边小声说:“安娜,别紧张,你可以的。”安娜深吸一口气,挥出球棒,虽然没有击中,但她勇敢尝试的样子赢得了大家的掌声。 大家在院子里玩了一下午棒球,欢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傍晚,大家回到屋里,准备晚餐。郑清春和安娜主动帮忙洗菜、切菜。 八田美咲在一旁捣乱,把水滴溅到郑清春身上,两人开始了一场小小的“水仗”。 水溅得到处都是,引得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一阵无奈的笑。 晚饭后,郑清春回到房间,开始着手准备安娜的生日礼物。 他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精美的手账,那是他专门为安娜挑选的。 接着,他翻出一沓照片,有他们在公园玩耍的、在吠舞罗聚餐的、一起看星星的……他认真地把照片贴在本子上,旁边配上一段段文字,记录着当时的趣事和感受。 有一张照片,上面是他们在吠舞罗的屋顶上看星星,安娜指着一颗流星,默默地许下了一个愿望。 他在上面真诚的写下自己的祝愿,“你眼中的星光,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明亮。真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实现。” 郑清春沉浸在回忆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一页页地制作着手账,每一页都倾注了他对安娜的深深祝福。 他知道,这份礼物虽然不算贵重,但却承载着他们在吠舞罗的点点滴滴,是他对安娜最真挚的心意。 在这个充满爱的大家庭里,每一个人都在为彼此付出着。而安娜生日的惊喜,正如同这温暖日常中的一颗璀璨明珠,等待着绽放光芒,为大家的回忆增添一抹绚丽的色彩。 ……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郑清春看着面前被斑驳血迹沾染的手账,伸手擦了擦嘴角,感觉自己这份礼物终归是送不出去了,那些美好的憧憬,此刻都如泡沫般破碎消散…… 他将手账收起,关进抽屉里的最深处,并希望手账没有重获天日的一天。 第78章 [你准备好了吗?] 天才蒙蒙亮连上班的太阳都还没有到达工位, 888的声音先一步唤醒了仍在睡梦中的郑清春。 郑清春意识都还没清醒,但身体已经下意识点了点头。 外面轰隆隆响的卡车,更吸引小男孩的注意力, 意识瞬间清醒。 从床上跳下去,光着脚跑到窗户旁,拉开一点点窗帘往下看。 [你现在这高度近视的眼睛能看清楚啥呀。]888忍不住吐槽。 即使服用了意识减弱片,也仅仅只是减轻了对疼痛的感知。但该有的其他副作用还是全面向他扑来,但值得庆幸都是在最后一天,如同摇晃过的可乐喷涌而来。 原本郑清春那5.0的眼睛此时如同高度近视的少年一样,没有佩戴自己的眼镜,只能眯着眼睛努力的去看清楼下卡车怎么样。 “现在几点了?” [凌晨4点。] 唰的一声窗帘被重新拉上,郑清春面无表情的,躺回自己的床上, 自己盖好被子, 安详的闭上眼睛,打算重新入睡。 [?]888表示不理解, [你不都已经醒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郑清春轻轻的鼾声。 [……]888无语,没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就连高维度的人也无法。 于是他便换了一个话题, [你刚刚去看卡车干嘛?] ——看卡车干嘛? 闭着眼睛的郑清春, 敷衍的回了一句, “没什么, 就是想看看。” 翻了翻身, 看向床头柜上正在跳动的时间, “所以你这么早叫我干嘛?” [给你看这个。] 话语刚落, 跳动的时间宛如脱离闹钟的约束, 蹦到郑清春眼前。但不一样的是, 眼前跳动的时间是倒计时。 [6:30:30] [6:30:29] 就看了一眼的功夫,时间仍在倒数。 郑清春盘算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往后倒六个小时,也就是早上十点左右。 早上十点…… 十束多多良的事故是在晚上,假设也在十点,那就是说十二个小时。 “你不是说提前一天吗?” [这还不提前,再提前我们连线头都摸不到。] ——不信。 但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呢,郑清春从床上坐起,尽管身体因副作用仍有些手脚没力气,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走吧。” 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郑清春,只留下一双银色的眼睛在外,此时的他已经开始后悔,怎么就脑子一热出门了。 凌晨四点的街道,寂静得有些诡异,昏黄的路灯在浓稠的夜色里散发着微弱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冷风如刀刃般,顺着领口袖口的缝隙钻进来,冻得他直打哆嗦。 “888,去那个天台到底要怎么做,我一点头绪都没有。”郑清春压低声音,在脑海里和888交流。 888的男夹子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先到天台,根据周围环境找线索。按照原著,这个时间点无色之王的气息可能会在那附近留下痕迹,那是我们改变结局的关键。] 第76章 “那不是今天晚上的事去了吗?” [你不懂。] 行呗,他不懂。 郑清春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加快脚步。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门紧闭,卷帘门上的涂鸦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 偶尔有一只流浪猫从黑暗中窜出,“嗖”地一下消失在巷子深处,惊得他心跳陡然加快。 走着走着,前方路口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低着头,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郑清春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躲到一旁的电线杆后。 男人的身影在昏黄路灯下显得格外高大,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目光朝着郑清春这边扫来。 “888,他是不是发现我了?”郑清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别慌,保持安静。]888回应道。 好在男人只是停顿了一下,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郑清春长舒一口气,继续赶路。 随着离天台越来越近,郑清春的心跳也愈发急促。终于,他来到了那座高楼的底部。 楼体看起来有些破旧,墙皮剥落,周围拉着一些施工的警戒线。 [就是这儿了,上去小心点。]888说道。 郑清春小心翼翼地绕过警戒线,走进楼内。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索着墙壁,找到了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往上爬。每走一步,楼梯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爬到一半,郑清春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他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 哭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阴森。 “真吓人。” 郑清春吐槽,他可是经历过三途川的男人,对于这种吓唬人的灵异事件,现在的他强的可怕。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的瞬间,郑清春就已经后悔刚刚的口出狂言。 那只手搭在郑清春肩膀上的瞬间,他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脏仿佛骤停了一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楼道里那诡异的哭声似乎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回响。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吗?”郑清春声音很轻,轻到仿佛没有说过。 [呃……]888语气带上尴尬,[鬼什么的肯定不是,但来人你肯定也不愿意见到。] 得,这么一说就肯定是熟人。 郑清春眼睛一闭,视死如归转过身。抬头就瞧见周防尊就站在那,他身形高大,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冷峻的目光直逼过来,让郑清春心头一紧。 “你要去哪儿?”周防尊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防尊本就没睡死,体内活跃的威曼斯力量,让他难以进入深度睡眠。 正打着盹,就听到走廊上响起悉悉索索的声响。没有人胆子大到凌晨来爬吠舞罗的窗,发出这种声响的只能是吠舞罗的人。 就在周防尊以为是谁起夜喝水,毕竟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打算重新找找睡意时,大门处开锁的声音骤然响起。 他瞬间警觉,从床上坐起,披上外套。 周防尊的房间窗户正好对着大门那条街道,他站在楼上清晰地看见郑清春的身影在月色下匆匆离去。 “这小鬼。” 郑清春脑子飞速运转,支吾着说:“我……最近老失眠,听说天台晚上安静,想去透透气。”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周防尊挑了挑眉,显然不相信这个蹩脚的理由:“透气?挑凌晨四点,穿得像要去执行秘密任务,还来这么远的地方?” 郑清春心里暗叫糟糕,我实在编不出来什么合理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瞎编:“我……我就是心血来潮,想看看凌晨的城市。” 周防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 随后,他只淡淡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郑清春刚想拒绝,可周防尊的语气和眼神都让他明白,这事没得商量。无奈之下,他只能点头。 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楼道里漆黑一片,弥漫着陈旧的气味,每一步都伴随着楼梯“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好不容易到了天台,铁门被风吹得“哐当作响”。 郑清春深吸一口气,率先走出去。寒风如刀,瞬间割在脸上,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赶忙裹紧衣服。 按照888的说法,天台上应该有无色之王留下的气息痕迹。 但郑清春清楚,身旁的周防尊正密切留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绝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他佯装镇定,面不改色,既没有低头仔细查看地面,也没有刻意去搜寻角落,只是看似随意地在天台上踱步,目光看似散漫地扫过四周。 周防尊双手插兜,跟在他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你到底在找什么?”周防尊又问了一遍。 “呃……一些特别的迹象,可能和潜在的危险有关。”郑清春含糊其辞,脚步不停,继续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台上除了杂物和呼啸的风声,什么特别的都没有。郑清春心里越来越着急,可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888,怎么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你搞错了?”郑清春在脑海里焦急地问。 [不可能啊,理论上肯定有线索的。难道是时间或者空间出现了偏差?]888也充满疑惑。 两人又“逛”了一圈,依旧毫无收获。周防尊看了看天色,说:“走吧,再待下去也没意义。” 郑清春虽然满心不甘,但也只能跟着周防尊返回吠舞罗。 回到吠舞罗,其他人都还在熟睡。两人刚进门,就听到一声大喝:“你们去哪儿了?” 众人被这声音惊醒,纷纷从房间里出来。说话的是草薙出云,他皱着眉头,眼神里透着担忧和不满。 八田美咲也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嘟囔着:“这么晚,你们俩跑哪儿去了?” 周防尊没说话,径直回了自己房间。郑清春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草薙出云走到他面前,表情严肃:“安佑,你知道大半夜独自外出有多危险吗?吠舞罗有规矩,大家要互相照应,不能擅自行动。” 郑清春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我就是睡不着,想去天台看看,没想到尊哥会跟来。” 草薙出云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以后别再这样了。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咱们是一个团体,任何行动都要考虑到大家。” 八田美咲也凑过来:“就是,你要是被敌人盯上可就麻烦了。” 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郑清春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保持一副乖顺的模样。 等大家都回房后,他独自坐在客厅,心情十分低落。 “888,这次行动完全失败了,什么都没找到,还被大家批评。”郑清春在脑海里和888交流。 [别灰心,也许是哪里出了意外。]888安慰道。 郑清春揉了揉太阳穴,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知道,十束的事故越来越近,时间紧迫,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这时,他突然想起在天台上时,有一瞬间好像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波动,但当时没在意。 会不会那就是关键线索,只是被自己忽略了? 郑清春决定,等天亮后再去天台仔细查看,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抓住,绝不能让十束的悲剧发生。 第79章 郑清春左顾右盼了许久, 却始终不见安娜的身影。 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她没被吵醒? 他暗自思忖,挠了挠头, 转身朝房间走去。 刚到门口,便看见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小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儿。 他急忙上前,轻声问道:“安娜,你怎么在这儿呀?” 安娜没有作答,只是轻轻地拉了拉郑清春的衣角。郑清春心领神会地弯下腰,安娜顺势紧紧地抱住了他,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 “做噩梦了吗?”郑清春温柔地拍着安娜的后背,将她轻柔地拥入怀中,声音里满是关切。 安娜一言不发,只是抱得更紧了, 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留住眼前之人。 ——看来真的是做噩梦了。 ——似乎确实如此。 就在被吵醒的那一刻, 安娜才从那痛苦的梦境中挣脱出来。与以往不同,这次的梦里, 只剩下了眼前这个她紧紧相拥的人。 “今天我生日……”安娜小声嘟囔着,语气中带着一丝郑清春从未听过的小心翼翼, 仿佛这是一个不能轻易说出口的秘密。 郑清春微笑着点头, “我当然记得我们安娜的生日, 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超棒的礼物呢。” ——只是这份礼物, 恐怕没机会送出去了。 第77章 他一边想着, 一边轻轻揉了揉安娜的头, 眼中满是疼爱, “现在还早, 要不要再回去睡会儿?” 安娜缓缓抬起头, 那双与他相似的眉眼间, 流露出一种悲悯的神情,郑清春瞬间能读懂的悲悯。 就在这一瞬间,郑清春突然意识到,那些曾经被他善意隐瞒的谎言,安娜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那些善意的谎言,在她澄澈的目光下,早已无所遁形。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掩饰着自己的心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一次轻轻揉了揉安娜的头。 “那我应该是今天第一个祝安娜生日快乐的人吧。” 说着,郑清春松开安娜,在外套口袋里摸索起来,掏出一个打火机。 这打火机的来历他早已记不清了,好像是从仅有的两个抽烟的大人那里缴获来的。 此刻,它却成了生日蜡烛的象征。 郑清春兴致勃勃地擦亮打火机,暖黄色的火焰瞬间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在两双稚嫩的眼睛里,火焰跳跃闪烁,仿佛在期待着被吹灭。 “快快快,许个愿。” 长时间按着打火机,金属外壳逐渐发烫,郑清春的手被烫得微微发红,但他浑然不觉。 安娜不慌不忙,眼睛里倒映着燃烧的火焰。她静静地凝视着火焰,又看了看点燃火焰的人。 随后,她双手合十,做出一个标准的生日许愿动作。 安娜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直直地盯着火焰,似乎想要透过这团火焰,看清背后的一切。 ——我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的。 “呼——” 安娜轻轻一吹,火焰瞬间熄灭,她的愿望也随之飘散在空中。 郑清春此时被火焰烤得脸红红的,他微笑着看向安娜,问道:“安娜,你许了什么愿望呀?” “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确实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万能解释,郑清春便不再追问。 他那被笑意压弯的眼睛,此刻正温柔地望着安娜,真诚地说:“真希望安娜的愿望都能实现。” 这是他作为哥哥,对妹妹最真挚、最美好的祝福。 安娜没有说话,默默地从郑清春手里接过打火机,重新擦亮了那个金属外壳已经有些发烫的打火机。 “该你了。”安娜在郑清春发愣的间隙,又一次重复道。 “该安佑了。” 他们本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仅仅因为出生时间相差几秒,才有了兄妹之分。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是安娜的也是安佑的。 “现在轮到安佑许愿。” 郑清春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温暖的笑容。他看着安娜手中的打火机,那跳动的火苗在他眼中仿佛是希望的象征。 他缓缓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再一次许下刚刚所说的愿望:希望安娜的愿望能够实现。 尽管他知道这个愿望八成与自己有关,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许下了。 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咳嗽,呈现在郑清春脸上的只有幸福和笑意。 郑清春强忍着咳嗽,微笑着对安娜说:“安娜,你看,生日愿望许完啦,你赶紧回去再睡会儿,不然明天会没精神的。” 安娜点了点头,转身慢慢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郑清春一直看着安娜进了房间,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地关上门并锁好。 刚一转身,他便再也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因咳嗽而微微颤抖。 当他把手拿开时,掌心已满是鲜血,他看着那刺目的鲜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走到床边坐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靠在床头,大口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看来意识减弱片也在失效中。]888的声音伴随着敲键盘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咳咳咳……”咳嗽了几声,呼吸总算平缓了些。 “你在干嘛?” [查资料呗,刚刚去天台什么也没收获,这不大可能,我正在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所以你查到什么了?” 郑清春从地上爬起,走到卫生间,从镜子里打量自己现在的模样。 扯了扯衣领上沾染的血迹,又看了看手上的鲜血,郑清春觉得此刻的自己,洗个澡是最好的选择。 真不知道这小小的身体哪来这么多血可吐。 [也不是什么都没查到,你到天台的时候,替换数值飙升到了50%- 70%,不过不太稳定。] 郑清春打开水龙头,让热水缓缓流淌在身上,试图冲去血迹和疲惫,可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般难以控制。 “所以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等。] 又等。 郑清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888补充道:[不等也没办法,刚刚折腾了一阵才过去一个小时,我觉得现在你也溜不出去。] 这话确实没错,郑清春抱着洗好的衣服打开门往外走。刚扭头习惯性地观察周围,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下意识地他想缩回去,等反应过来才想起自己不是在做亏心事,只是正常去晾衣服。 “现在我看起来怎么样?” [还行,没太大区别。] 听到这样的答复,郑清春理直气壮地抱着盆,再次踏出房门来到走廊,对着末尾的人打了声招呼:“尊哥。”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复,便迅速朝晾衣处跑去。将衣服一件一件晾好,脑海里继续同888交流。 [现在距离结束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等八九点的时候应该会有更详细的对策方案。] “……” “你们时间一向卡这么严吗?” [诶……]888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我也没办法,4568把我权限给卡了。] 言外之意就是,要找麻烦找4568。 但郑清春的心思并不全在888的话上,而是直直地盯着后院围栏外的人。 ——御槌高志。 哪怕距离较远,天光还未大亮,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还是一下子撞进了他的眼里。 郑清春搭在衣服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眼前瞬间出现一大摊黑色斑驳,迅速蔓延,逐渐占据全部视野。 [不是吧,又来。]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脑海里不断闪过的念头只有——真要完了。 前面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御槌高志,后面是他知道一直在背后留意着他的周防尊。 就在郑清春即将倒地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扶住了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郑清春吃力地抬起头,如他所料,看到的是周防尊那张带着些许关切的脸。 “你怎么回事?”周防尊低声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郑清春张了张嘴,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不断从口腔涌出的血液找到了发泄口,止不住地流淌。 借着周防尊的力气,郑清春双手撑在地上,不断涌出的鲜血让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但还算清醒的脑子,还是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指向不远处栅栏外的御槌高志。 周防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屋内,被吵醒后就没打算再入睡的十束多多良正翻着衣柜,指尖随意地在一件件衣物间划过,试图挑出一件今天想穿的衣服。 忽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十束多多良感受到了,那股熟悉又强烈的威丝曼波动。 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蔓延开来。 在吠舞罗,能让尊产生如此强烈情绪波动的事情并不多,而每一次都意味着麻烦。 十束多多良顾不上继续找衣服,随手扯下一件搭在手臂上,转身就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冲去。 一边跑,他的脑海里一边闪过各种念头。是有敌人来袭?还是哪个成员出了事?又或者是和最近一直不太平的局势有关?他越想越着急,脚步也愈发急促。 楼道里回荡着他匆匆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响亮。 跟随着体内氏族印记的指引,十束多多良来到后院,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郑清春的身体剧烈颤抖,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出,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刺目的红色。 周防尊单膝跪地,一只手稳稳地扶住郑清春的身体,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利刃般射向不远处栅栏外的御槌高志。 十束多多良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与愤怒涌上心头。 他几步冲上前,急切地问道:“尊,这是怎么回事?安佑怎么会突然这样?” 第78章 周防尊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紧盯着御槌高志的方向,仿佛要用目光将对方穿透。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看着郑清春,声音低沉而压抑:“先把他带回去,别让其他人看到。” 十束多多良用力点头,蹲下身和周防尊一起小心翼翼地扶起郑清春。 十束多多良蹲下的瞬间,888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说呢,虽然过程不对,但起码结果正确。] 郑清春耳朵嗡嗡作响,听不太清888在说什么,发痒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其他事情。 888本来也没指望郑清春能分神听它说话,但还是按照流程向郑清春汇报接下来的安排。 [比水流的剧本被御槌高志拿走了,这也是为什么剧情一直在崩坏的主要原因。因为绿之王王之力的施压,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身体里的器官在一瞬间坏死,不治身亡。] [这是最官方合理的解释,因为这个原因,安娜的生日被迫推迟,没人会有心情去做别的事。报复御槌高志的事就够他们忙活一阵了,说不定还能和宗像礼司那边达成合作。] ——在出生日诞生,在出生日离去。 这是郑清春在勉强能听清888叙述时,脑海里第一个蹦出的想法。 他有些想笑,可呼吸进去的空气都像刀子般割着肺。郑清春只能勉强勾了勾唇,提起一丝力气回应888。 “多久结束……” [现在。] 888话音刚落,郑清春整个人瞬间没了意识。 但这落在十束多多良和周防尊眼里,就成了郑清春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他们怀中。 十束多多良的心猛地一揪,脸上满是惊恐与担忧。 “安佑!”他大声呼喊着,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周防尊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紧紧地抱着郑清春,转身快步朝着屋内走去,十束多多良紧跟其后。 刚踏进后院通往大厅的房门,迎面就遇上了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的安娜。 安娜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被周防尊抱在怀里、昏迷不醒的郑清春。 ——或许是已经离去的……哥哥。 上帝没有带走她的愿望,却带走了让她许下愿望的人。 安娜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哥……哥哥……” 第80章 郑清春嘴里叼着袋装牛奶, 娴熟地操控着电动轮椅缓缓前行。 世界的第十二个年头,今天也是他好不容易从医院逃出来的一天。 刚来这个世界,不知道是因为上个世界连带下来的身体原因, 郑清春从出生起身体就不好。 不是这有点病就是那发育不全,导致郑清春一直来回家和医院折腾。 快生小樱那年,他基本上已经在医院常驻。尽管在医院待着,先天性的疾病根本无法一下子痊愈,只能慢慢来。 看着逐渐在眼前出现全貌的别墅,郑清春心里别提多开心。 这个世界和刀剑世界相似,没有太多的打打杀杀。除了库洛牌这档事,可是说得上是安安稳稳。 888在把郑清春投放这个世界,吩咐了几句便没了动静。郑清春猜测,可能是和他身体原因有很大关系。 之前的几个世界, 除了刀剑世界, 他离开时都是以死亡告终。而只有在上一个世界,出现了影响到下一个世界的情况。 估计也够888忙一阵子。 这么想着, 郑清春心里更加愉快。 郑清春和888,在某种意义上来说, 连利益共同体都算不上。很多情况下, 他基本上是无路可退, 只能被迫营业。 毕竟他终归是要回去, 888这种不负责的系统, 他也不想计较太多。只要能保证在最大情况下, 他是平安的, 他也会多说什么。 但让888忙起来, 郑清春觉得何乐不为。虽然会让他付出那么一点点小代价, 这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事。 不就是站不起来嘛。 郑清春觉得自己还挺愿意坐在轮椅上的。 先迎接他的不是别墅, 而是不远处看到他惊讶的熟人。 “和也?” 郑清春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出师不利但遇到个好说话的,也是件好事。 “雪兔哥。” “还真是你。” 大老远月城雪兔就看见远处有个熟悉的墨点,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这个时间桃矢的弟弟应该还在医院才对。 但随着墨点离自己越来越近,月城雪兔才确定,那确实是木之本和也。 看着操控着轮椅来到自己面前的少年,月城雪兔蹲下身,温热中带着点询问,“和也一个人从医院出来的?” 见少年点点头,向来温柔的面容带上了不认同,“和也……” 郑清春知道面前的人会说什么,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语气带上讨好说道,“好了好了,雪兔哥,我知道错了。” “爸爸知道我出来这件事,我只是在他办出院证时偷溜出来了而已。” 说着,郑清春调皮得眨了眨眼睛。 月城雪兔揉了揉郑清春的头,“要注意安全。” 月城雪兔是见过小小的和也,躺在桃矢怀里一动不动时的样子,当时的他们都吓坏,那是他们第一次直面和也身体不好。 除了逢年过节,和也会被接出来和他们一起过节外,他们就很少见面了。 但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哪怕不怎么见面,但他们经常给对方写信。 “雪兔哥!” 木之本樱阳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少女心思的声音掺杂在里面,像是一杯牛奶里加上一勺蜂蜜。 听到她的声音,月城雪兔站起身回头,朝她打了声招呼,“小樱。” 原本木之本樱还在想,雪兔哥怎么蹲在自己家附近。但当雪兔哥站起身来,露出被他挡住的黑色轮椅和坐在上面的人时,她一切都明白了。 “二哥!” 木之本樱飞快地滑着轮滑来到俩人面前,眼里的星星眼都快抑制不住,她兴奋的又保持力气地扑进轮椅上少年人的怀里。 “恭喜出院!” “谢谢小樱。” 郑清春嘴角的笑意也抑制不住,摸了摸小樱的头,说道:“又长高了。” “那小樱来了,我就将和也交给你了哦。”在一旁围观俩人兄妹情的月城雪兔说道,挥了挥手准备前往自己原本打算要去的地方。 “雪兔哥拜拜!”兄妹俩一同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月城雪兔走远后,木之本樱走到郑清春轮椅后,开始推着他往屋内去。 他们所住的住所,都因为郑清春的原因,设置了无障碍坡道,方便轮椅的上下活动。 所以木之本樱很顺利的将自己的二哥推进家里。 “我们回来啦。” 屋里静悄悄的,但他们都知道一个在给郑清春办出院证明,一个估计在兼职,所以也没有等待谁给他们的回应。 推着郑清春进入客厅,放在客厅里的事务板上,正好写着今日晚餐是小樱准备。 “呀呀……小……” “!” 一只长着白色翅膀的橙色毛绒玩具,从天而降掉在郑清春怀里。 郑清春拎着玩偶的一只左右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装作疑惑的问道,“诶,玩偶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声音吸引了在厨房里的木之本樱,她扭过头一看,正好看见了被自家二哥拎在手里的小可。 有那么一瞬间,木之本樱如同化石一般看向郑清春,“二哥……” “嗯?”郑清春见到她这副模样也不再逗他,将玩偶好好的放在手心里,“玩偶是小樱的吗?” 木之本樱连忙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出厨房来到郑清春面前,接过已经灵魂出窍的小可。 接过小可,木之本樱满脸紧张地盯着郑清春,生怕他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可在木之本樱手里扭了扭,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嘟囔:“小樱,他该不会察觉到啥了吧?” 木之本樱赶忙轻轻捂住小可的嘴,声音发紧地问郑清春:“二哥,你……你咋发现小可的?” 郑清春憋着坏笑,一脸无辜说:“原来他叫小可呀,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他就突然掉进我的怀里,这很难不让人察觉。”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小可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怀里。 小可也感觉自己很无辜,他也没想到常年不归家的木之本和也,今天会回来,又正巧人与他碰上。 听到郑清春这么说,木之本樱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察觉到别的其他什么的,还是很好圆回来的。 她故作镇定的拉了拉小可身上的翅膀,“可能是玩偶翅膀出问题了吧。” “有可能哦。”看到她这么紧张的模样,郑清春也不再故意逗她,很顺利的绕开了这个话题。 木之本樱把小可放在一边,然后推着郑清春来到餐桌前,准备开始准备晚餐。 第79章 郑清春看着忙碌的小樱,笑着说:“小樱,需要我帮忙吗?” 木之本樱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二哥你刚出院,好好休息就行。” 郑清春无奈地耸耸肩,“那好吧,我就坐等小樱的美味晚餐了。” 木之本樱速度很快,一桌美味的晚餐被做了出来。在她收拾厨房时,郑清春自觉操控轮椅来往厨房和餐桌,将盘子端到餐桌上。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郑清春放下手里的盘子,接起电话。 “这里是木之本家。” “和也?”木之本桃矢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来,“雪兔和我说,你出院了。” 第81章 郑清春靠在轮椅上, 嘴角微微上扬,回应道:“是啊,老哥, 我也才刚到家没多久。” 木之本桃矢沉默了一瞬,声音里带着兄长特有的严肃,“又是一个人先回家的吧,爸爸是不是又被你抛之脑后了。” 背着给他办手续的人自己偷溜这种事,郑清春这十二年里干过不少,这也就导致每一次他回到家,木之本桃矢都会怀疑一次。 “哥又懂我了,小樱正在做晚饭,你要是能赶回来,还能吃上热乎的。”郑清春笑着说道。 他知道桃矢虽然平时看着严肃, 但心里一直很关心他们兄妹俩。 动漫郑清春没看完, 都是十一二岁时零零碎碎看了几集,大部分内容早就忘干净了。 但动漫里复杂的情感关系, 像我爱你、你爱他这种复杂的纠葛,他还是牢记于心。 木之本桃矢对木之本樱那深沉而不轻易言说的亲情, 郑清春也深有体会。年龄差距大, 有些话确实难以说出口。 “行, 我尽量早点回。你和小樱别乱跑, 乖乖在家待着。”桃矢叮嘱道, 随后挂断了电话。 郑清春刚放下电话, 木之本樱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手里端着最后一道菜。 她看到郑清春已经把盘子都摆好了, 开心地说:“二哥, 你就别忙活了, 快坐好。” 郑清春听话地操控着轮椅回到原位,看着满桌的美食,不禁感叹:“小樱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两人正准备开饭,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木之本樱疑惑地放下筷子,跑去开门。 只见大道寺知世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盒。 “小樱,我听说和也哥出院了,就做了一些点心送过来。”大道寺知世温柔地说道。 “知世,你真好!快进来吧。”木之本樱热情地把大道寺知世迎了进来。 大道寺知世走进客厅,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郑清春,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打招呼:“和也哥,好久不见,欢迎回家。” “知世,好久不见,谢谢你的点心。”郑清春也笑着回应。 大道寺知世把保温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各样精致的点心。 “这些都是我新学做的,希望和也哥喜欢。” 木之本樱在一旁说道:“知世做的点心可好吃了,二哥你一定要尝尝。” 郑清春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顿时被美味所折服:“真的很好吃,知世,你的手艺越来越棒了。” 得到夸奖的大道寺知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要和也哥喜欢就好。” 几人正说着话,木之本藤隆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到家里这么多人,微微一愣,随后笑着说:“知世也在啊,快坐快坐。” “爸爸,您回来啦。”木之本樱和郑清春齐声说道。 木之本藤隆走到郑清春身边,摸了摸他的头:“身体感觉怎么样?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爸爸。” “我没事,爸爸,您不用担心。”郑清春笑着回答。 木之本藤隆又看向大道寺知世:“知世,谢谢你来看望和也。” “叔叔,您太客气了,和也哥是小樱的哥哥,也就是我的哥哥,我应该的。”大道寺知世礼貌地说道。 大家围坐在餐桌前,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愉快地聊天。客厅里充满了温馨和欢乐的氛围。 吃完饭后,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任务。郑清春则在客厅里和木之本藤隆聊天。 “和也,这次出院后,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木之本藤隆说道。 “嗯,我知道了,爸爸。我也想多陪陪您和小樱。”郑清春说道。 木之本藤隆欣慰地笑了笑:“你能这么想,爸爸很高兴。对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 郑清春微微一愣,他知道木之本藤隆指的是他的未来规划。 “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会好好考虑的。” “爸爸尊重你的选择,无论你想做什么,爸爸都会支持你。”木之本藤隆说道。 这时,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洗完碗走了出来。木之本樱看到郑清春和木之本藤隆在聊天,便拉着大道寺知世坐到了沙发上。 “二哥,你们在聊什么呢?”木之本樱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郑清春笑着回答。 大道寺知世看了看时间,说道:“小樱,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这么快啊,那我送你。”木之本樱说道。 “不用了,小樱。司机已经到门口了。”大道寺知世摇了摇头。 “那好吧,知世,路上小心。”木之本樱说道。 大道寺知世和大家告别后,便离开了木之本家。 木之本樱回到客厅,看到郑清春还坐在沙发上,便走过去说:“二哥,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还不困。小樱,你陪我出去走走吧。”郑清春说道。 “好啊。” 木之本樱推着郑清春来到了院子里。 夜晚的院子里,微风轻拂,月光洒在地面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银霜。郑清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宁静与美好。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郑清春感慨道。 “二哥,以后你每天都可以这样出来走走。”木之本樱说道。 两人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木之本樱给郑清春讲着学校里的趣事,郑清春则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发出笑声。 突然,一只蝴蝶从他们身边飞过,木之本樱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她看着蝴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向往。 “二哥,你看那只蝴蝶,多漂亮啊。”木之本樱说道。 郑清春顺着木之本樱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是啊,很漂亮。” 木之本樱看着蝴蝶越飞越远,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想起了自己最近经历的那些关于库洛牌的事情,心中有些纠结。 郑清春察觉到了木之本樱的异样,问道:“小樱,你怎么了?” 木之本樱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没什么,二哥,我只是有点累了。” “那我们回去吧。”郑清春说道。 木之本樱推着郑清春回到了屋里。郑清春洗漱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温暖。 与此同时,在木之本樱的房间里,小可从床上跳了下来,看着坐在窗前发呆的木之本樱,问道:“小樱,你怎么了?从刚才回来你就一直怪怪的。” 木之本樱转过头,看着小可,犹豫了一下,说道:“小可,我在想,要不要把库洛牌的事情告诉二哥。” 小可一听,惊讶地说:“这怎么可以,库洛牌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 “况且你连桃矢都没打算说,怎么到和也这就不一样了。” 木之本樱沉默了一下,眼里闪过小可无法理解的感情。 她轻声说道:“可我总感觉二哥不一样,和大哥完全不一样……” 可木之本樱自己也搞不明白这种不一样从何而来,就好像从心底将二哥划分在另一个特殊的位置。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要是让他知道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小可坚决反对。 木之本樱再次陷入了沉默,她知道小可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但是…… 第82章 但是…… 木之本樱用手指戳了戳放在窗户上的盆栽蔓延出来的叶子, 心里的纠结如同那缠绕的枝叶,愈发错综复杂。 小可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它圆滚滚的身子在地板上蹦来蹦去, 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木之本樱,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库洛牌的事情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告诉和也。” 木之本樱咬了咬嘴唇,目光从盆栽上移开,看向窗外那洒在院子里的月光。 小可停了下来,用它那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木之本樱,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和木之本樱打起商量。 “我知道和也人很好,可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这是关乎库洛牌的秘密啊。” 木之本樱点了点头, 她知道小可的话有道理,所以她也不想立刻就做出决定。 第80章 “我会好好考虑的, 小可,你别担心了。” 就在这时, 一阵微风吹过, 窗户上的盆栽轻轻晃动了一下, 一片叶子飘落下来。 木之本樱看着那片叶子, 心中的思绪也随着它飘远了。 她想起了今天和二哥在院子里散步时的情景, 二哥认真听她讲学校里趣事的模样, 还有他那爽朗的笑声。 就好像, 木之本和也一直都是健康的人, 她的每一天都有二哥的存在。 郑清春洗漱好后, 将自己成功“挪”到床上。他的房间也因为身体原因, 全部换成了方便他开轮椅也能很来去自如的布局。 家人的陪伴、木之本樱的厨艺、知世的点心,这一切都让医院的日子恍若隔世。 郑清春将床头柜上显眼的相框拿起,手指轻轻抚过玻璃,隔着那层透明的屏障,温柔地触碰着每一个人的脸庞,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温度。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和也,睡了吗?”是桃矢。 “哥,还没呢,你进来吧。” 郑清春将相框放好,望向门口。 木之本桃矢走进房间,冷淡的语气里带着郑清春习以为常的关切, “怎么从医院出来了?” 过去医院给木之本家的答复,是希望木之本和也在医院养到十八岁,说不定那个时候身体就能承受环境给他带来的无形伤害。 所以现在出来,木之本桃矢合理怀疑是面前少年的主意。 郑清春笑着打了几声哈哈,试图转移话题,“哥,你今天兼职肯定累坏了吧。” “习惯了。”木之本桃矢摆摆手,表情严肃的盯着郑清春,“所以你应该和我解释解释这个。” “爸爸和我说,今天医院那边通知他,是病人出院意愿很大……” 木之本桃矢话停顿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盯着郑清春一言不发。 “我不是,我没有。” 郑清春连忙摆手,这莫须有的罪名可不能扣在他头上。 “明明医院那边和我说,是——” 头顶上落下的手掌,打断了郑清春继续说下来的念头。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木之本桃矢勾起唇角,看着被自己揉着头发的少年,有些想笑。他没有骗少年,在上楼前,他确实和爸爸聊了一会少年的事,并对少年出院的事表示疑惑。 但爸爸告诉木之本桃矢的,和他所问郑清春的没有任何关系,他纯属恶趣味。 所以在看到郑清春脸上写满的惊恐和不可置信,从心底里飘上来的良心让他主动打断郑清春狡辩的话。 郑清春鼓了鼓脸,扭过头不理会木之本桃矢。 木之本桃矢揉了揉他的头,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房间,郑清春早早起床,洗漱后来到客厅,看到木之本桃矢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哥,小樱,早啊。”他笑着同俩人打招呼。 在餐桌旁的木之本樱转过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二哥,早呀,你快去坐着吧,早餐马上就好。” 郑清春操控轮椅到餐桌前,同时木之本藤隆也来到餐桌,“和也,今天感觉怎么样?” “爸爸,我很好。”郑清春说道,“我想跟您说个事,我想回学校去。” 回学校这个时间,郑清春昨天晚上深思熟虑一个小时得出的结果。 郑清春是觉得,想要完成重要节点,靠近主角准没错。更何况,他还没在这个世界上过几天学,他也挺好奇的。 木之本藤隆微微一愣,随后笑着点头,“好啊,只要你考虑清楚了,爸爸支持你。” 吃完早餐,郑清春和木之本樱一起去学校。 木之本樱推着轮椅,一路上两人欢声笑语,阳光洒在身上,路边花朵摇曳,仿佛也在分享他们的快乐。 到学校,正打算往里走的他们就被郑清春以前班级的同学们,给热情地围了起来。 “和也,好久不见啊!”“我们都好想你呢!” 大家的热情让郑清春有些受宠若惊,他笑着一一回应。 木之本樱也因为要陪着郑清春的原因,今天并没有穿轮滑鞋。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这些大哥哥大姐姐对二哥的关心。 响起的上课铃拯救了在人群里寸步难行的俩人,木之本樱在将郑清春送到校长办公室后,便着急忙慌跑回自己的班级。 郑清春敲响校长室的门,得到准许后推开门,操控轮椅进去。 = 十分钟不到,郑清春便拿着班级单和新胸牌出来。 因为郑清春以前就是学校的一员,校服什么的不需要更换,但胸牌这种身份证明还是要更新一下。[1] 郑清春摸了摸手里的铭牌,心里回忆了下校长说的话。 在郑清春进去时,校长就已经通过木之本隆藤知道了他的来意。所以在他表明想重新回归学校时,校长并没有拒绝。 但和蔼可亲的校长脸上也难免带上了一丝为难,尽管他没有拒绝郑清春的入学申请,但他还是将利与弊告诉了郑清春。 “和也啊,毕竟离开学校这么久,所以……” 所以他就和小樱同班同学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郑清春觉得何乐不为呢。顺便还能围观一下小学生恋爱,然后和桃矢一样做些“棒打鸳鸯”的事。 郑清春:嘿嘿。 跟着走廊里太阳的尾巴,郑清春操控着轮椅朝着四年级一班走去。 在将换班单子给了观月老师后,郑清春正式成为友枝小学四年级学生。 跟着观月老师,郑清春被当堂老师介绍给一班的所有学生。 而正在上课的木之本樱,对突然来到班级,又成为自己同班同学的自家二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木之本樱是知道郑清春回学校,可她以为还是跟着之前的班级。但这一降年纪,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郑清春的身体。 想到这,木之本樱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在触及到郑清春落座后的背影,她决定下课后一定要问清楚。 “小樱……” “我没事,知世。”木之本樱朝大道寺知世笑了笑。 坐在座位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教室,郑清春心中感慨万千。 这几个世界里,都是挺小年龄的开始,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重返小学。 虽然上一个世界也上学,但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每天上学脑海里全是御槌高志和十束多多良的事,这俩个就足够占据他的全部心思。 等郑清春安顿好后,老师开始讲课。 郑清春认真听讲,尽管长时间没学习,有些知识遗忘了,但他努力跟上节奏。 语文课上,老师讲解古诗词,他一边听一边做笔记,感受文字的魅力。 课间休息时,木之本樱和同学们围过来,关心他有没有听懂。 在老师介绍郑清春时,班级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状况,都希望给可能落下课程的他提供帮助。 “二哥,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一定要问我哦。”木之本樱见人太多,也只是问了学校的问题。其他的,打算吃午饭时再聊。 “嗯,谢谢小樱。” 上午的几节课,让郑清春逐渐找回上学的节奏。他也和比自己小两三岁的同学们的关系越来越好,课间一起玩闹、分享秘密。 上午放学郑清春正打算迎接木之本樱的疑问,毕竟课间的时候,他也看见了她脸上的欲言又止。 却见木之本樱神色慌张地匆匆收拾东西离开。他挑了挑眉,意识到什么便悄悄跟了上去。 木之本樱和知世来到学校的旧仓库后面。郑清春躲在远处的大树后,好奇地张望。这还是他第一次现场观看,收服库洛牌的场景。 想想就有点小激动。 突然,周围气氛变得诡异,一阵阴风吹过,地上的落叶疯狂旋转。 只见木之本樱拿出一个散发着微光的魔杖,口中念念有词,随后挥动魔杖,一张闪耀的卡片出现在空中。 ——是劳模“风”。 而要被收服的库洛牌十分调皮,在空中左冲右突,木之本樱努力追逐,试图收服它。知世则在一旁拿着摄像机,认真记录。 木之本樱一次次尝试,都未能成功。 郑清春正打算干些什么的时候,木之本樱似乎想到了办法,她集中精力,魔杖发出强烈光芒。 “汝のあるべき姿に戻れ!クロウカード”[注2] 光芒笼罩住库洛牌,库洛牌挣扎几下后,终于被木之本樱成功收服。郑清春看到木之本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知世也高兴地跑过去拥抱她。 郑清春悄悄离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到家,看到木之本樱像往常一样,他心中不禁佩服木之本樱的勇敢和沉着。 学校的生活依旧丰富多彩,不久后举办了一场歌唱比赛。 第81章 郑清春虽不能像其他同学一样站在舞台上尽情歌唱,但他积极参与后勤工作。他帮忙布置舞台、准备道具,忙得不亦乐乎。 比赛当天,同学们在舞台上一展歌喉,歌声悠扬。郑清春坐在台下,为同学们鼓掌加油。 木之本樱也参加了比赛,她的歌声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郑清春看着舞台上的木之本樱,心中满是骄傲。 而在日常相处中,木之本樱依旧细心照顾着郑清春。每天晚上,两人会在院子里聊天,分享一天的趣事。 然而,小可最近的表现越来越奇怪。一天晚上,郑清春路过木之本樱房间,听到小可焦急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内容,但他能感觉到似乎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又过了几天,学校组织去郊外的公园游玩。公园里景色宜人,鲜花盛开,同学们兴奋地四处游玩。郑清春坐在轮椅上,欣赏着周围的美景。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波动,和之前看到木之本樱收服库洛牌时的气息一样。他下意识地看向木之本樱,发现木之本樱也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 郑清春心中明白,恐怕又和库洛牌有关了。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在一旁观察,想在必要时帮助木之本樱。 在公园的湖边,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平静的湖面突然泛起巨大的涟漪,湖水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搅动。 其他同学都吓得不知所措,老师也惊慌起来,带着同学们转移其他地方。 偷偷溜出来的木之本樱悄悄拿出魔杖,准备应对。而同样偷偷溜出来的郑清春躲在远处的假山后,眼睛紧紧盯着木之本樱。 木之本樱开始和隐藏在湖中的库洛牌展开较量。湖水不断掀起巨浪,试图阻止木之本樱。木之本樱巧妙地挥动魔杖,发出一道道光芒,试图压制库洛牌。 经过一番激烈争斗,木之本樱终于找到了库洛牌的弱点,成功将它收服。 同学们都没察觉到这一切,还以为是一场奇怪的自然现象。 活动结束后,郑清春和木之本樱一起回家。路上,郑清春看着木之本樱,心中对她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她才十岁,却已经承担这个世界的安危。可比自己这个十岁还在哪个泥巴坑里玩泥巴的不一样,值得他敬佩。 就是木之本桃矢,郑清春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有好几天没在睡觉前看到人了。 按理来说,只是兼职而已还不至于这么忙吧? 【作者有话说】 初稿5000多,修修改改少了一千#汗颜 注1:原著里没有胸牌这个东西 注2:原著收服库洛牌的咒语。原本打算用国语台词,但感觉少了点意思,所以还是用原台词。 感谢。 第83章 在友枝町的平凡日子里, 天天围观收服库洛牌的戏码,郑清春渐渐觉得有些腻味了。 每次都得找个既能远远观望,又不会被知世的摄影机捕捉到的角落, 着实有些麻烦。 可怜了他的电动轮椅,总是陪着他这般来回折腾。 郑清春眯起那双杏仁眼,浅绿色的眼眸中满是戏谑之意,望向不远处坐在橱窗边的木之本桃矢和月城雪兔。 他忽然觉得,自己对哥哥的行程似乎也没那么好奇了。 他伸手熟练地操作着轮椅,调转方向,朝别的地方缓缓驶去。 本来今天的他应该像前几日一样,在学校里做个规规矩矩的好学生。 然而,昨天夜里不知从哪儿吹来了冷风,他本就脆弱的身体遭受了猛烈的反噬, 病得严重, 无奈之下只能请假在家休息。 他来到了公园,伸手理了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 呼出一口带着滚烫温度的气体, 在空气中瞬间化作白雾,随后慢慢飘散。 他心里不禁琢磨, 这热气会不会烫到空气中那些看不见的小生物呢? 尽管还未步入秋天, 但郑清春能感受到的只能有吹进骨头缝里的寒冷。 不过, 对于这次被迫“摸鱼”的一天, 郑清春心里竟有些窃喜。 在这几天仔细摸清楚了上学的流程和知识后, 郑清春觉得凭借自己这个半吊子大学生的水平, 应付学校的功课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大部分剧情都发生在学校, 要是能避开学校, 他或许会更自在些。 体验归体验, 可要一直按部就班地上学, 他还真不太愿意。 这般想着,郑清春浅绿色的眼眸静静地盯着公园里的人工池塘。 平静的水面宛如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他周围的一切。 冬日的暖阳温柔地洒下,给四周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池塘边的柳枝已然光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偶尔轻轻触碰一下水面,便泛起细微的涟漪。 水底的青苔和石头清晰可见,几条红金鱼在水中自在地游弋着。对岸的草坪上覆盖着一层银白的寒霜,草叶上的冰珠闪烁着微光。 远处,一座古朴的亭子静静地立在那里,周围的松柏苍劲挺拔,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它们的影子倒映在池塘里,与周边的景致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面。 几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这份寂静,可没过多久,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今天是工作日,又正值上学上班的时间,公园里没什么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然而,郑清春看着水中倒映出的那个戴着帽子的人的身影,心里顿时觉得,自己今天真的不适合出门。 “有什么事吗?”郑清春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什么事,不是听说你出院回学校了吗?”来人的声音充满了少年的朝气,他头上的棒球帽被反戴着,更显得活力满满。 “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学校才对吧,逃学的木之本和也。” 郑清春皱了皱眉,心里不太想搭理眼前这个人,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忍住了那些不太好听的话。 “这是我的事,目加田诚。” 目加田诚笑了笑,金色的头发随着笑声一颤一颤的,像极了小狗的耳朵。 “别这样啊,我俩起码之前可是一间病房的战友。” 目加田诚是郑清春住院时同病房的少年,比他大一岁。 他患的病不过是小毛病,只是因为家里有钱,再加上父母的要求,才被安排在医院住了一晚。 对于郑清春来说,目加田诚不过是一个连过客都算不上的陌生人。 他的病房平日里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只有在医院特别忙的时候才会被征用,而且一般也只是用一天,所以他向来觉得无所谓。 但目加田诚却在那一天,对有着一头深灰色头发的郑清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仿佛他们天生就该是朋友。 此刻,见郑清春一言不发,精致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目加田诚再次开口,语气里带上了毫不掩饰的生气,“木之本和也,你这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 郑清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被遮盖住的浅绿色眼眸里满是懊恼。 他现在真是后悔出门,后悔没去打扰木之本桃矢的约会。比起做个不懂情调和氛围的小屁孩,被目加田诚这样的人缠上显然更糟糕。 回想起目加田诚临时入住自己病房的那天,郑清春就觉得头疼。 那时的他一整天都不得安宁。 目加田诚就像一只八哥,从入住开始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说了些什么,郑清春已经记不太清,但他还能清楚地记得护士来送药时,他向护士打听目加田诚的情况,护士说的那些话。 “目加田诚啊……”护士将手里的药瓶扭紧,听到郑清春这么问,眼神装作思考般地望向天花板。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护士左右看了看,见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便低下头,轻声说道,“听护士长说,这位大少爷脑子有点问题。家里不管,和别人打了一架,把对方打骨折了,才被家人送到医院里避避风头。” 就这几句话,郑清春便大致了解了目加田诚的为人。 毕竟就隔着一道帘子,进出病房时,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目加田诚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回忆到这儿,郑清春感觉脑袋被一根手指非常不礼貌地戳了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他操控着轮椅往后退了退,一句话也不想说,打算朝其他地方滑去。 可郑清春刚操控轮椅滑出去没多远,就感觉轮椅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拉住。 他回头一看,只见目加田诚双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木之本和也,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冷淡?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总是爱搭不理的!”目加田诚大声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公园里不断回荡。 此时,木之本桃矢和月城雪兔正愉快地交谈着,不经意间抬眼,便捕捉到了不远处郑清春那熟悉的身影。 第82章 公园人工湖的位置离木之本桃矢所在的小店并不远,公园里目加田诚的吼叫声很轻易地传进了正在聊天的两人耳中。 木之本桃矢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和也不是应该在家养病吗? 想到这儿,木之本桃矢跟月城雪兔打了声招呼,便起身朝郑清春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的郑清春还在努力摆脱目加田诚的纠缠。目加田诚依旧不依不饶,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将郑清春的去路彻底挡住,脸上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神情。 “木之本和也,你别躲了,今天你要是不跟我好好聊聊,我就一直跟着你。”目加田诚语气中满是倔强。 “我说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熟悉而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和也,发生什么事了?” 郑清春看着朝这边走来的木之本桃矢,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要是木之本桃矢不来,他想要不引起异常就脱离目加田诚的纠缠,还真得费不少时间。 “哥……”郑清春轻声唤道,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木之本桃矢走到轮椅旁,不着痕迹地将郑清春护在身后,目光平静地看向目加田诚,礼貌却又带着几分疏离问道:“你好,请问你是?为什么要缠着和也?” 目加田诚被桃矢的突然出现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不少,气质沉稳的青年,心中竟涌起一丝紧张。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挺了挺胸膛说道:“我叫目加田诚,和木之本和也是朋友,只是想和他好好聊聊。” “朋友?”桃矢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我怎么没听清春提起过你。 而且,和也现在还不舒服,如果你真的是他朋友,就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目加田诚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木之本桃矢那看似温和却又不容置疑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张了张嘴,拳头捏了又捏,心里清楚自己肯定打不过眼前的人,最终只是憋出一句:“好吧,那我下次再找他。”说完,便有些不甘地转身离开。 看着目加田诚远去的背影,木之本桃矢这才转过身,蹲下身子,与郑清春平视,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与询问:“和也,不是和爸爸保证吃完药就老实待在家里吗?” 郑清春低下头,思索片刻后,挑了一些说出来肯定不会有错的说:“我……我在家待闷了,就出来转转。那个目加田诚是我住院时同病房的。” 木之本桃矢盯着郑清春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过了许久,他才伸手摸了摸郑清春的头,轻声说道:“下次出门记得多穿点,别再着凉了。这件事我替你转告小樱,毕竟小樱可是怪兽。” 她总是有办法处理这类事情。 但其真正的目的只有木之本桃矢自己知道。 郑清春被这种有趣的换算逗笑了,在木之本桃矢嘴里,小樱是怪兽,而自己是草履虫。 木之本桃矢希望木之本和也能像草履虫一样,有水就能顽强地活下去。 尽管这听起来有点像在骂人是单细胞生物,但他叫的时候,还是带着一种不轻易表露于面上的虔诚。 私下里,郑清春和木之本樱也给木之本桃矢取了个外号叫蝙蝠。虽然迫于木之本桃矢的威严,他俩从来没敢当着他的面叫过。 木之本樱自己也给郑清春取了一个外号,叫小灯盏。尽管她从来没这么叫过,但她心里也希望二哥能够每天都轻松快乐地活着。 这是独属于他们兄妹三人的默契,每个外号里都藏着对对方的美好祝福。 郑清春曾经也想给小樱取个外号,可他思来想去,总觉得好像没有一个词能够准确形容小樱的好。也许是他才疏学浅,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 因为这件事,郑清春被木之本桃矢和月城雪兔一起“押送”回了家。回去的路上,月城雪兔在听木之本桃矢叙述了郑清春刚刚的遭遇后,脸上满是担忧。 “和也还好吧?” 郑清春点了点头,轻声对月城雪兔说,“我没事的,雪兔哥。” 月城雪兔揉了揉郑清春的头发,轻声安抚他,“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小孩子就应该找大人帮忙解决问题。” 木之本桃矢扶着郑清春走进家门,月城雪兔跟在身后轻轻关上了门。一进屋,郑清春便感到一阵暖意扑面而来,驱散了清晨的丝丝寒意。 “你们先坐,我去切点水果。”木之本桃矢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向厨房。 郑清春和月城雪兔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郑清春的心情仍有些复杂,早上的遭遇让他既疲惫又无奈。 不一会儿,木之本桃矢端着一个精致的果盘走了出来,里面摆满了切成小块的各种水果,色彩斑斓,十分诱人。 “来,吃点水果,补充□□力。”他把果盘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月城雪兔拿起一块西瓜递给郑清春,微笑着说:“和也,吃点西瓜,心情会好一些哦。” 郑清春接过西瓜,轻声说了句“谢谢”,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散开,心情也似乎真的舒缓了不少。 第84章 郑清春坐在窗前, 惬意地吃着西瓜,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散开,令他原本烦躁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但今天发生的事, 仍像一团乌云,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本想偷得浮生半日闲,安安静静地“摸鱼”一天,没想到却被目加田诚那个麻烦精搅乱了计划。 木之本桃矢瞧着郑清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开口问道:“和也,那个目加田诚在医院的时候,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郑清春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他就是话痨一个,在病房里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连好好休息都成了奢望。” 月城雪兔在一旁补充道:“看他今天那架势, 似乎对你格外执着, 和也,往后你可得多留个心眼。” 郑清春叹了口气, 点头应道:“我知道了,雪兔哥。” 月城雪兔抬眼望了望墙上的闹钟, 对木之本桃矢说:“桃矢, 我们该走了。” 木之本桃矢这才想起下午还有事, 赶忙起身对郑清春嘱咐道:“和也, 你在家好好休息, 要是出了什么事, 记得给我打电话。” 郑清春轻声应下,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心中陡然涌起一阵孤独。他操控着轮椅来到窗边, 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 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里,他真的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吗? 郑清春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原来的世界,那个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却满是他熟悉事物的地方。 没用多久,郑清春就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睛,开始淡去这种感觉。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到了这里,总得做点什么才行。 随着他的想法,肚子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郑清春操控着轮椅,慢悠悠地朝厨房驶去。 刚进厨房,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咀嚼声传进他的耳朵。 他嘴角微微上扬,佯装若无其事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小可正捧着一块超大的草莓蛋糕,吃得满脸都是奶油,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小可?”郑清春故意拉长了声音喊道,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小可听到声音,动作瞬间僵住,嘴里还塞着一大口蛋糕,转过头来,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满脸写着心虚,含糊不清地说,“呃……和也,你怎么来厨房啦?” 突然,小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耳朵猛地一竖,原本灵动的眼睛瞬间变得呆滞,下一秒,它以极快的速度“咚”地一声落在旁边的桌子上,摆出一副玩偶的标准姿势,一动不动,连脸上的奶油都凝固成了滑稽的模样。 郑清春挑了挑眉,心里明白小可这是被发现后在慌忙伪装。 他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在橱柜里翻找食物,嘴里还故意自言自语:“奇怪,刚刚明明听到有声音,难道是我听错了?” “诶,小可怎么在这里?” 郑清春操控着轮椅慢慢靠近小可,故意用手轻轻拨弄小可的耳朵,嘴里念叨着:“小可,你这是怎么啦?不会是坏了吧。” 小可憋得满脸通红,心里叫苦不迭,暗暗祈祷着郑清春赶紧离开。 郑清春见小可装得一本正经,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他也不点破,继续在厨房里翻找食物,时不时还回头看看小可,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怎么继续“逗逗”它。 “和也,我错了……”小可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迅速滑跪认错。 郑清春看着小可那一脸心虚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停下手中拨弄小可耳朵的动作,脸上还带着笑意说:“好啦小可,不逗你了。” 小可这才松了口气,恢复了那副活泼的模样,飞到郑清春身边,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嘟囔着:“和也,你可真会吓唬我,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作不知道呢。” 第83章 郑清春拿起一块西瓜递给小可,自己又重新拿起一块也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散开。 “我就是觉得好玩,看你拼命掩饰的样子太有趣了。”他笑着解释道。 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只是在小樱眼里,他俩就像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他不说小可不言,谁也不会知道。 郑清春也曾去过地下室,打开过库洛魔法书,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小可接过西瓜,大口咬下去,汁水溅得到处都是。 “呼,还是西瓜好吃。”小可满足地舔了舔爪子,“和也,你今天怎么突然在家?没去学校吗?” 郑清春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自己生病请假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可听后,一脸同情:“唉,生病可太难受了。不过也好,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学校里的那些课程对你来说,应该也没什么难度吧。” 对于说出这样的话,他非常有自信。如果非要比较的话,他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木之本和也的人。 郑清春耸耸肩,“课程倒是不难,就是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有点无聊。而且,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太少。”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厨房里的窗户玻璃毫无征兆地轻轻颤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紧接着,一阵凉飕飕的风不知从何处灌了进来,原本摆放整齐的餐具也开始微微晃动。 小可瞬间警觉起来,耳朵高高竖起,眼睛瞪得溜圆,它猛地从桌子上飞了起来,在厨房里快速盘旋了一圈,嘴里嘟囔着:“不对劲,这股气息……难道是库洛牌又在搞鬼?” 郑清春也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异样波动,他皱了皱眉头,操控着轮椅来到窗边,向外望去。 只见街道上的行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依旧行色匆匆。但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有几片落叶正毫无规律地打着旋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 “看来又是一张库洛牌出现了。”郑清春低声说道,眼神中没有闪过一丝好奇。 他没有什么行动的打算,反而转头看向小可。 小可在空中转了两圈后,也飞回到郑清春身边,它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说道:“虽然很想去看看是哪张库洛牌在捣乱,不过嘛……” 郑清春微微点头,知道他想说什么,接过话茬:“我们已经感应到小樱的魔力了,她应该很快就会赶过来,小樱对付库洛牌可是很有一套的。” 两人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那片出现异样的空地,仿佛能看到即将上演的收服库洛牌的精彩场景。 第85章 小可一边舔着爪子上残留的西瓜汁, 一边咋呼道:“和也,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可真是够离谱的!” “你知道吗, 在库洛里魔法书在封印期间,你们一家三个,是打算挨个来一遍啊!” “一家三个?” 郑清春挑了挑眉,这一家三个里能指代带的也只有他们三个小孩。 不过,原来桃矢也打开过吗…… “对呀。”小可点了点自己那毛绒绒的脑袋,“先是桃矢,然后是你最后就是小樱,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都对魔法书这么感兴趣。” 郑清春忍不住笑出了声:“当时我哪知道这事儿这么有‘历史意义’,就走进地下室,看到那本静静躺在柜子里的魔法书, 心里突然就有个声音说‘打开它’, 我鬼使神差地就照做了。结果刚翻开,你就跟火箭似的冲了出来, 差点没把我吓晕过去。” 虽然这是被吓到是假的,被心里的声音引导去打开魔法书这事确实有。 郑清春在看到书架上闪闪发光的那本书时, 就知道它是什么东西。跟随着心里的话去打开它, 仅仅是好奇。! 毕竟他最后还不是乖巧的, 将书又关上了吗。 命定之人不属于他, 郑清春不会随意改变小樱的命运。 小可在空中快速飞了两圈, 落到郑清春面前的桌子上, 气鼓鼓地说:“我才被吓得不轻呢!本来睡得好好的, 突然被唤醒, 睁眼一看, 还以为又是桃矢那混蛋。” “嗯?” 郑清春起了兴趣, 有点好奇差点成为“魔卡少男”的木之本桃矢在打开魔法书的场景了。 “其实也没什么……”小可有些尴尬,不太想回忆那段记忆,“就是稍微带了点小暴力。” “哦~” 完全不信呢~ 郑清春捂嘴偷笑,看着小可将话题重新迁回刚刚的话题。 “我还以为又有什么神秘力量在捣鬼,结果一问,你居然是桃矢的弟弟,我当时就想,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和这魔法书杠上了!” 郑清春耸耸肩,无奈地说:“我也很懵啊,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你当时张嘴就问我是不是库洛里多,我还以为你认错人了,哪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可不是嘛!”小可拍着肚皮,越说越激动,“库洛里多创造了我和库洛牌,我一醒来,第一反应肯定是找他。结果发现你啥都不知道,再一打听,好家伙,你和桃矢还是一家人。 “我当时就在想,这魔法世界的缘分可真是奇妙,怎么都绕不开你们家。” “不过——”小可的声音突然提高,非常认真的看着郑清春,问出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说出的话,“你还是能看清时间,对吗?” 郑清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个说法。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可从魔法书里出来后,见到自己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能够预知未来。 尽管郑清春对这部动漫记忆并不全面,但对小可来说,郑清春就是预知者。 小可背后的翅膀不停的煽动着,似乎照应出主人不安。 “我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 尽管没有说出声,但那句话都在郑清春和小可心中同时响起。 [预知时间不是好事,它永远是个诅咒。] 正说着,窗外那股异样的波动愈发强烈,厨房里的窗户玻璃颤动得更厉害了,发出“嗡嗡”的声响,原本摆放整齐的餐具也开始剧烈晃动。 小可和郑清春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库洛牌收服行动的期待,暂时停下了回忆往昔的话题,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小可兴奋地在厨房中飞来飞去,嘴里嚷嚷着:“肯定是有厉害的库洛牌出现了,小樱这次可有得忙咯!” 郑清春操控着轮椅来到窗边,紧紧盯着窗外那片落叶毫无规律打旋儿的空地,试图从那看似平常的景象中找出更多关于库洛牌的线索。 突然,小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神色一紧,猛地从桌上飞起来:“不行,我得走了,有个地方我得去看看。” 郑清春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行,那你注意安全。” 小可在空中挥了挥爪子:“放心吧,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便如一道闪电般消失在了窗外。 厨房一下子安静下来,郑清春操控着轮椅在橱柜间穿梭。肚子的“咕咕”声愈发明显,他决定给自己做点吃的。 打开冰箱,里面有新鲜的蔬菜和鸡蛋,他打算做个简单的蔬菜煎蛋饼。 他熟练地拿出平底锅,放在炉灶上,点火,倒油。趁着油热的功夫,将蔬菜洗净切碎,和鸡蛋一起搅拌均匀,撒上一点盐和胡椒粉调味。 油热了,他缓缓将蛋液倒入锅中,“刺啦”一声,香味瞬间弥漫开来。看着锅里逐渐成型的蛋饼,金黄的边缘微微鼓起,郑清春心里莫名地踏实。 在这个陌生又充满奇幻的世界里,这样简单的烟火气,竟让他找到了一丝久违的熟悉感。 蛋饼煎好了,郑清春把它盛到盘子里,端到餐桌上。 他慢慢品尝着,思绪却飘得很远。 他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小樱还会收服哪些库洛牌,自己又会在这个世界里扮演怎样的角色。 但此刻,他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美味。 吃完蛋饼,郑清春把餐具收拾好,又操控着轮椅来到客厅。 屏幕里,演员们滑稽的表演逗得他不时发笑。这是一个难得,只有他一个人的休息。 节目结束后,他又换了几个频道,看到一个播放自然风光纪录片的频道。 屏幕上展现着世界各地的壮丽山河,从广袤的草原到深邃的海洋,从巍峨的山脉到神秘的森林。 郑清春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外的夜色发呆,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纪录片里那些神奇的自然景象。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茶几上的硬币上,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 郑清春随意挑出一个长得好看的硬币,闭上眼睛火焰至他手指尖燃起。 他在脑海中勾勒出火焰的模样,熊熊燃烧的烈焰,跳跃的火苗,滚烫的温度。 郑清春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这个现象,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第一个世界的异能,能带到这个世界。 第84章 世界与世界之间不应该有很厚的壁吗。 他不是很懂,但削弱过后的异能,必须依靠介质才能成功触发。 原本他还想挑一个狂拽酷拽炫的东西,后来发现还是硬币这种又能用的东西在身上最方便。 于是郑清春将火焰藏进了硬币。 可郑清春从来没有想着将这件事,让同时在用库洛牌的小樱知道这个。 正所谓有句老话说的——好玩火自焚,所以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也是为了自己不是太扎眼。 郑清春选择藏起这个秘密,就连小可也不知道这个事情。 但妈妈就不一定了。 郑清春朝不远处笑了笑,心虚的将硬币上的火焰熄灭,把硬币重新放回它的归处。 就是郑清春正打算说些什么,来讨好围观他玩火的妈妈时,门铃响起。他只能先操控轮椅过去,看看是谁敲响了门铃。 门外站着观月歌帆,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一盆精致的小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和也,我路过花店,看到这盆花很可爱,听说你又生病在家,就想着送给你。” “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观月说着,走进客厅,把花放在茶几上。 郑清春笑着道谢。 观月和他聊起一些生活中的琐事,可郑清春时不时就走神,脑海里全是该如何和妈妈聊小孩玩火这件事。 尽管冒出的火焰是魔法,但这种行为在每个妈妈眼里都是很危险的事情。 就是因为郑清春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才非常纠结。 观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但并没有多问,只是微笑着和他交谈,分享着学校里学生们的趣事。 聊了一会儿后,观月便以还有事为由离开木之本家。 观月离开后,郑清春讨好地望向一直保持温柔的妈妈。 妈妈会保护和也的。 从来到这个世界,接手888给他安排的身份,看着资料上对木之本和也的诞生安排,郑清春就一直明白这个道理。 木之本和也本就不该出现,甚至可以说最开始的他连个人都算不上。 是妈妈让木之本和也,成功诞生在这个有爱的家庭。 第86章 郑清春滑动轮椅来到一直在沙发处站着的抚子身边, 拉住她的手轻轻摇晃了起来,“妈妈我错了。” 郑清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能够看到已经成为天使的妈妈, 甚至能触碰到他。 在原著里好像木之本桃矢只能能够看见,但并不能触碰。 但木之本隆藤就不一定了,可漫画和原著都在这方面多下笔墨,郑清春也不是很清楚。 这里显现出郑清春的不一样,他本人又能猜出个一二,或许在他出生时妈妈将一部分本身的魔力提供给他,让他得以存活下来。 所以连接在他们之间的链接,因为魔力变得更厚,于是哪怕郑清春本身魔力并不多,但因为来源于母亲, 所以他成了这个独特的人。 独特于木之本家所有人。 郑清春抬起妈妈的手放在自己脸边轻轻蹭了蹭蹭, 讨好的声音越发浓烈,“我真的错了~” 他不知道妈妈会在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 毕竟按照正常情况下,妈妈经常跟在小樱身边或者爸爸身边。 很少会一个人独自待在家里, 哪怕今天这个家里他也在。 郑清春非常自然地忽略掉了, 他也会是妈妈牵挂的一员。 抚子顺着郑清春动作轻轻捏了捏主角的脸, 相似的两张脸对视着, “要听话哦”。 郑清春当然明白, 抚子并不是觉得他玩火不好, 只是不希望他过度运用身体里的魔力。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魔力在支撑着这个身体, 一旦承重墙消失, 那么这个名叫木之本和也的房间将在一瞬间崩塌。 “我就是想试一试……” 郑清春的话还没说完, 便被额头上的温热触感打断, 主角微微抬起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惊喜 “但是和也要乖乖听话。” “听妈妈的。” 郑清春的保证话音刚落,妈妈的身影便在他的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面前一空郑清春正好与被关掉的电视黑屏对视上,屏幕上的他愣愣的摸了摸额头,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 窗外的风依旧在吹,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独有的故事。 郑清春操控着轮椅,在客厅里缓缓移动,妈妈离去后的余温还在心头,那轻轻的一吻仿佛还印在额头上。 他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心里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明明才看了一会儿电视。 此时,厨房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郑清春好奇地转动轮椅过去查看。原来是一只小老鼠不知从哪里钻了进来,正在翻找着食物残渣。 看到郑清春,小老鼠吓得瑟瑟发抖,想要逃跑却又找不到方向。 郑清春轻声笑了笑,他从橱柜里拿出一点面包屑,放在手心里,慢慢伸向小老鼠。 其实对于老鼠这种生物过去的,他或许会怕。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每一个来到木子本家里的小动物都仿佛富有灵性。也可能是这个世界充满童话,所以在尽可能的情况下,郑清春并不会伤害到他们。 当然小强除外。 “别怕,吃点吧。” 郑清春的声音温柔而舒缓,小老鼠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善意,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用小爪子捧着面包屑吃了起来。 看着小老鼠可爱的模样,郑清春心中满是童趣,在确认小老鼠并不是很脏的情况下,他轻轻抚摸着小老鼠的脑袋,和它说起了悄悄话,就像在和多年的老友聊天。 “你知道吗,这个家里有好多有趣的事。小樱最近在忙着一些神秘的事情,虽然她不想让我知道,但我能感觉到那肯定很奇妙。” “还有我的哥哥桃矢,他总是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其实心里也藏着不少小秘密呢。”郑清春说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笑意。 小老鼠吃完面包屑,似乎还不想离开,它在郑清春的手心里转了几圈,然后跳到了地上,顺着墙角跑走了。 郑清春望着它离去的方向,心中有些不舍,但也明白这小小的邂逅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 过了一会儿,木之本樱伴随着钥匙开锁的声音回到家。 “我回来了。” 她背着书包,脸上带着疲惫却又兴奋的神情。 但看到郑清春在客厅,木之本樱立刻露出了笑容,跑过来和他打招呼。 “二哥,我回来啦!今天在学校发生了好多好玩的事呢。”木之本樱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书包,坐在郑清春旁边的沙发上。 郑清春看着木之本樱,心中明白她口中的“好玩的事”肯定和她那些神秘的魔法活动有关,但他还是假装好奇地问:“哦?什么好玩的事呀,快和我说说。” 木之本樱眼睛亮晶晶的,开始讲述学校里同学们闹的笑话,老师讲课时的口误,运动会上大家的拼搏,还有文艺表演时的欢乐场景,绝口不提魔法相关的事。 郑清春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笑声。 “对了,二哥,你今天在家做什么啦?”木之本樱突然问道,“会不会很无聊?” 郑清春笑了笑,说:“我啊,今天做了蔬菜煎蛋饼,还和一只小老鼠聊了会儿天呢。” 只字不提早上遇的事情。 木之本樱惊讶地看着他:“和小老鼠聊天?你和它说什么啦?” 郑清春调皮地眨眨眼睛,拉长语调:“我告诉它,我有一个很棒的妹妹,我很爱她。” 木之本樱的脸瞬间一红,大佬有些当机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我……” 木之本家好像永远是木之本和也在这样表现爱意,大胆又热烈,让木之本樱每一次听到都有些招架不住。 两人正说着,木之本桃矢也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木之本樱和郑清春聊得正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哟,你们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木之本桃矢一边说着,一边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走了过来。 木之本樱连忙把刚才和郑清春聊的学校趣事又给木之本桃矢讲了一遍,木之本桃矢听得很认真,不时还插几句嘴,调侃着小樱在上学前的小迷糊事迹,逗得郑清春捂嘴偷笑。 晚餐时间,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 木之本隆藤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有所有人爱吃的菜。他们一家一直将水端的很平,不偏心,也不忽视任何一个孩子。 一家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分享着一天的见闻,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木之本隆藤讲着工作中的事情,桃矢说着学校里同学之间的搞笑赌约,气氛温馨而融洽。 饭后,今天轮到木之本樱和郑清春收拾碗筷。两个人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收拾得干干净净。 第85章 在和木之本樱互道晚安后,郑清春操控着轮椅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思绪飘远。 郑清春拿出那枚藏着火焰的硬币,在指间来回转动。 在确认妈妈魔力不在感观范围内后,再一次点亮火焰。只不过这一次的火焰,只是攀附在硬币上下的花字上,为它增添了不一样的美色。 火焰并不烫手,又或者是他早已习惯。 郑清春一边转着,一边在为未来做打算。 或许有一天,他的这个秘密也会派上用场。 但郑清春还是希望,最好没有这么一天。 夜深了,郑清春躺在床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看到了小樱在一个充满奇异光芒的世界里穿梭,周围是各种神秘的符号和飞舞的卡片;看到了桃矢站在一片星空下,手中汇聚着强大的魔力;还看到了妈妈温柔的笑容,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告诉他要勇敢面对未来的一切。 而郑清春站在故事的终点,看着所有人的变化而自己永远不变。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郑清春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木之本樱早早地起床,准备去学校。 她来到郑清春的房间,和他道别。 哪怕郑清春已经是学校里的一员,但学校里的老师和校长也不能拿他身体打赌,况且他的身体情况,所有人都知根知底。 所以今天的他也是被迫休息的一天呢。 郑清春在昨天饭桌上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乐呵了一下。 但消息公布时,木之本樱和木之本桃矢默契的沉默还是告诉了郑清春,还是得找时间回学校。 “和也,我去学校啦,你在家要乖乖的哦。” 木之本樱也是清楚自家二哥的性子,昨天回家时,她就注意到轮椅上没有擦掉的泥土。 就早就证明轮椅昨天外出过,但轮椅不会自己跑,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木之本樱没有选择拆穿,毕竟每一个人都有秘密,她也一样。 郑清春点点头:“好,你在学校也要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木之本樱离开后,郑清春来到客厅,和正在出门的木之本隆藤和木之本桃矢打了招呼后,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现在他不是很饿,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后,便打算今天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看一本有趣的书,或者画一幅画。 郑清春来到书房从书架上挑选了一本关于神秘学的古籍,这本书是他偶然间在父亲的藏书里发现的,里面记载着许多关于魔法、预言和未知世界的知识。 郑清春操控轮椅来到窗边,让太阳能够照射到自己,但也不耽误自己看书的状态下,沉浸在书的世界里。 这本书中提到,时间并非是一条匀速流动的长河,而是像一片充满旋涡和暗流的海洋,某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能够感知到时间的波动,甚至可以短暂地窥见未来的片段。 看到这一段,郑清春停下继续往下看的念头。 抬眸望向窗外,浅绿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如同翡翠般的光泽,细碎的光芒在眼眸中跳跃,仿佛藏着一泓深邃而神秘的湖水。 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 但郑清春也说不上来,低头又看了看那段文字,怪异的情绪在内心蔓延。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书页拍照后,郑清春选择换一本书来继续自己的漫游。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郑清春才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他来到厨房,打算给自己做一份简单的午餐。 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还有一些剩菜和米饭,于是决定做一份炒饭。 他熟练地将米饭和剩菜倒入锅中,翻炒起来。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弥漫着炒饭的香味。 郑清春把炒饭盛到盘子里,坐在餐桌前,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完午餐,郑清春来到院子里。阳光明媚,微风拂面,院子里的花朵开得正艳。 他操控着轮椅,在院子里缓缓移动,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 郑清春发现一只蝴蝶停在了一朵花上,翅膀上的花纹五彩斑斓,十分美丽。 郑清春被这只蝴蝶吸引住了,他慢慢靠近,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就在他快要靠近蝴蝶的时候,蝴蝶突然飞走了。 郑清春有些失落,但他起了兴致,跟着蝴蝶的方向追了过去。 蝴蝶在院子里飞来飞去,郑清春在后面紧追不舍。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院子的角落。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储物间,平时很少有人来。 蝴蝶飞进了储物间,郑清春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储物间里堆满了杂物,光线有些昏暗。郑清春四处寻找着蝴蝶,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箱子。 箱子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十分神秘。郑清春好奇地走上前去,想要打开箱子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就在他伸手去打开箱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木之本樱的声音:“二哥,你在哪里?” 郑清春连忙放下箱子,操控轮椅出储物间。 “我在这里,小樱。”郑清春笑着说。 木之本樱看到郑清春,松了一口气:“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好久。” 郑清春指了指储物间:“我看到一只蝴蝶飞了进去,就跟着追了过来。对了,小樱,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木之本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学校提前放学了。对了,你在储物间里发现什么了吗?” 郑清春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一些杂物。” 他没有告诉小樱关于那个神秘箱子的事情,他想等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研究一下。 两人回到屋子里,木之本樱开始做作业,郑清春则在一旁看她画画。 木之本樱的画技越来越好,她画的每一幅画都充满了想象力和生命力。郑清春看着木之本樱认真画画的样子,心中满是欣慰。 傍晚,爸爸和桃矢也陆续回到了家。一家人又围坐在餐桌前,享受着温馨的晚餐时光。 晚餐后,一家人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一个周末的午后,阳光格外温暖。木之本樱和朋友们约好去公园玩,郑清春也想去凑凑热闹。 于是,他和木之本樱一起出门,来到了公园。 公园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嬉戏,大人们则坐在长椅上聊天晒太阳。 木之本樱和朋友们很快就融入了人群,玩起了各种游戏。 郑清春操控轮椅来到一片树荫下,正好能够看见大家又不会被太阳暴晒。注视着他们开心的样子,自己也感到十分快乐。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郑清春的头发被吹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抬头,却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光影。那些光影闪烁不定,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 郑清春挑眉,还真是主角逃不脱的buff呀。 他连忙转动轮椅,向小樱的方向驶去。木之本樱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她停下手中的游戏,望向天空。 而周围普通的游人,依旧如常地聊天、嬉戏,对这奇异的光影毫无察觉。 “小樱,怎么了?”郑清春来到木之本樱身边,问道。 木之本樱的脸色有些凝重,但她还是笑着告诉郑清春没事。 她心里清楚这是魔法波动的影响,可还是决定隐瞒下来,不想让郑清春卷入这些危险又神秘的事情里,毕竟他身体不好。 郑清春看着木之本樱的表情,心里明白她在隐瞒,但也没有追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但也从这一次,郑清春发现木之本樱有时候会在深夜偷偷出门,为了保证她的安全。 郑清春决定再次“重操旧业”———跟踪小樱。 再熬了几个大夜,都没有等到小樱晚上外出,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 郑清春就听到木之本樱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他知道小樱又要出门了。 木之本樱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跟着她,她快速地穿过街道,来到了一座废弃的仓库前。 郑清春躲在一旁,看到木之本樱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些散发着微光的物品,口中念念有词。 正打算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稍微让自己眯一会儿的时候,仓库里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接着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郑清春小心的探出头去,看见一只巨大的怪物从仓库里冲了出来,它的身上散发着黑暗的气息。 木之本樱立刻展开了防御,手中的物品发出光芒,与怪物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郑清春注意木之本樱有些吃力,摸了摸下巴决定稍微干预一下下。 应该不会改变什么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郑清春拿出硬币,一道火焰将硬币包裹,手指轻轻一弹便向着怪物飞去。 第86章 怪物被火焰击中,发出一声怒吼,它的攻击节奏被打乱了。 木之本樱立马察觉到,趁机发动了更强大的力量,成功地将怪物压制住。 木之本樱惊讶地看着那道火焰,她四处张望,想要找到火焰的来源。 注意到木之本樱的动作,郑清春将自己和轮椅往货物旁,躲了躲,尽量不将自己暴露出来。 他还是有些顾虑,毕竟这件事明面上连桃矢那边都没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见木之本樱没有发现是谁射出的火焰,便准备离开。 郑清春在木之本樱走后没多久才小心翼翼的从货物旁出来。来到刚刚木之本樱和怪物打斗的地方,开始寻找那一枚硬币。 虽然严格来说,火焰是从他自身发射出来,硬币只是个介质的存在,但他还是觉得浪费钱什么的,还是太可耻了。 在地上的一堆灰尘中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在距离战斗不远处的几步路找到了那枚20日元的硬币。 在袖口擦了擦,满心欢喜地塞进口袋里后,便朝家的方向走去。 第87章 在友枝町某个宁静的午后, 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洒在街道上,街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郑清春告别了即将去和大道寺知世赴约的木之本樱, 独自一人朝着友枝町最大的图书馆前行。 轮椅的车轮在地面上轻快地滚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他最近对不同世界的文学风味兴致盎然,满心期待着在图书馆的知识海洋里尽情遨游。 踏入图书馆,陈旧纸张的气息与静谧的时光相互交融,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郑清春在最深处的角落,发现了一本满是尘埃的神秘书籍。他轻轻吹散尘埃,封面上的文字逐渐清晰,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语言。 怀着好奇与怀疑,他翻开书页, 映入眼帘的却是规整的日语。 重新翻回容易被忽略的扉页, 上面只有作者的签名,却不见本应有的翻译者, 这愈发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他很快发现,这是一本晦涩却又易懂的神秘之书。 在神秘学古籍中, 他发现了一段关于时间魔法的隐晦记载。 书上提到, 在特定的时间节点, 当星辰排列成某种神秘的图案时, 与时间相关的魔法力量会变得异常活跃, 那些拥有特殊感知能力的人可以借此…… 书上的文字到此戛然而止, 但郑清春心里明白, 后面所指的大概率是与某个人相见。 他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月, 毕竟在动漫里, 以守护之名出现的, 好像也只有月了。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流逝着。 在一个闲适的周末,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榻榻米上,形成一片片光影。郑清春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正煮着茶,热气袅袅升腾,茶香在空气中悠悠弥漫开来。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树枝上,思绪也随之飘远。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气息,温度似乎也微微下降。郑清春转过头,看到一个身影缓缓浮现,正是月。 月那修长的身形,散发着清冷而高贵的气质,银白的长发如月光般柔顺,紫色的眼眸深邃得如同无尽的夜空。 “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郑清春挑了挑眉,脸上挂着微笑,指了指对面的坐垫,说道:“怎么会,正好茶刚泡好,一起喝一杯吧。” 月轻轻点头,优雅地坐在了对面。 郑清春为月斟上一杯茶,热气在两人之间升腾,茶香萦绕。 “最近在友枝町,一切都还平静吧?”郑清春率先打破沉默,看似随意地问道,实则是想先试探一下月的态度。他一边问,一边偷偷观察月的表情,试图从他的神色中捕捉到哪怕一丝有用的信息。 “和往常一样,木之本樱在逐渐成长,她的力量也越发强大。”月回答道,声音平稳,“你呢?” 郑清春和月很早之前就见过面,在他打开库洛魔法书的第二天,就被月找上门。 那时的月只是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就消失了。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得上是打了个照面,算不上认识。 郑清春轻轻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思索着该如何回答,既不能透露太多,又不想显得太过敷衍。 “我在友枝町的日子过得还算惬意,除了平常生活,还碰上了些有意思的事儿。”他嘴角微扬,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月。 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神色平静,让人难以捉摸。“有意思的事儿?”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郑清春摆了摆手,笑着说:“先不说这个了。我最近对观月老师挺好奇的,总感觉她身上有种神秘的气质。”边说边观察月的反应。 月的手依旧沉稳,动作自然,闻言抬眸,目光平静如水:“她曾是库洛里多的学生,知晓不少魔法相关的事。”他的语气波澜不惊。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之前我看到她在神社做一些奇怪的仪式,现在想想,说不定和魔法有关。”郑清春兴致勃勃,身子前倾,“她平时在学校里,总是一副温柔又神秘的样子,学生们都很喜欢她。” 月微微点头,“她的魔法能力不容小觑,回到友枝町,想必也有自己的目的。”提到观月,月的神色多了几分审视。 “我听说她之前在国外待过,说不定是在研究库洛里多在那边留下的魔法痕迹。”郑清春猜测道,“而且她似乎对小樱的魔法成长很关注,难道是库洛里多安排她来引导小樱的?” “有可能。库洛里多的安排总是周密而长远。”月平静地回应,“观月歌帆有着丰富的魔法知识,或许能在小樱的魔法之路上起到推动作用。” 郑清春靠在墙上,手指轻轻敲击坐垫:“之前收服‘月之铃’那张库洛牌的时候,观月老师也在现场,她的表现很耐人寻味,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对库洛牌的了解不浅,可能提前察觉到了牌的动静。”月分析道,“在库洛牌的世界里,任何看似平常的人,都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魔法身份。”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友枝町的日常琐事,谁也没有提及那个他们都心知肚明的话题——时间魔法与那场可能的相见。 阳光渐渐西斜,洒在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愈发柔和。 郑清春表面上和月交谈着,内心却一直在纠结。他不断在心里权衡利弊,想着如果自己先开口,月会有怎样的反应,会不会就此轻视自己。 月的目光微微闪动,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毕竟他的身体和雪兔共享,过多地消耗精力会对雪兔产生影响。于是,他决定主动引出这次找上门的话题。 “你要知道,预知从古至今都是一种诅咒。” “我一直知道。”郑清春轻抿了一口茶,似乎是怕月不相信,又重复了一遍“我一直知道。” 沉默在他们之间悄然蔓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风轻轻刮起,吹过房间,带走了月的身影,只留下在原处埋头喝茶的郑清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仿佛在回味着与月的这场对话,又仿佛在思考着即将到来的未知。 在一个闲适的周末,阳光轻柔地洒在木之本家的庭院。 木之本樱哼着欢快的小曲,蹦蹦跳跳地推开郑清春的房门,手中挥舞着几张色彩鲜艳的宣传单,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嚷嚷道:“二哥,快看看!小镇要举办超盛大的手工集市,好多好玩的手工艺品和活动,咱们一起去嘛!” 郑清春看着木之本樱那满怀期待的模样,不禁被她的热情感染,笑着点头应允:“好呀,瞧把你激动的。” 集市当日,阳光格外温暖,整个小镇都沉浸在热闹欢腾的氛围里。手工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五彩斑斓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摆满了货架,木雕摆件精致逼真,每一道纹理都诉说着工匠的巧思;手工编织饰品色彩绚丽,针法细腻,透着独特的韵味。 木之本樱宛如一只欢快的小鹿,在各个摊位间穿梭不停。 她一会儿拿起一个造型可爱的手工玩偶,爱不释手地摆弄着;一会儿又被一幅精美的手绘插画吸引,站在原地看得入神。 郑清春操控着轮椅,不紧不慢地跟在木之本樱身后,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尽情享受着这热闹的氛围。 在一个摆满手工笔记本的摊位前,木之本樱停下了脚步。 摊位上的笔记本封面上绘制着各式各样精美的图案,有梦幻璀璨的星空、活泼可爱的小动物,还有神秘幽深的森林。 木之本樱拿起一本星空图案的笔记本,眼中满是喜爱与向往:“二哥,这本笔记本太漂亮啦,我想买下来,以后用来记录重要的事情。” 第87章 郑清春看着木之本樱,心中明白她差点说漏嘴提及库洛牌相关,不过他只是宠溺地笑笑,并未点破:“喜欢就买吧,确实很适合你。” 离开笔记本摊位,他们来到手工陶艺区域。这里摆放着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陶艺作品,小巧玲珑的茶杯、造型独特的花瓶、憨态可掬的小动物摆件,每一件都散发着独特的艺术魅力。 一位陶艺师傅正专注地坐在陶轮前,双手熟练地转动着陶轮,指尖下的陶土逐渐幻化成一个漂亮的碗。 木之本樱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满是好奇与渴望,忍不住问道:“师傅,我可以试试吗?” 陶艺师傅微笑着点头,热情地说道:“当然可以,小姑娘,来,我教你。” 木之本樱兴奋地坐到陶轮前,依照师傅的指导,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陶土上。 起初,陶土在她手中并不听话,总是难以成型,木之本樱没有丝毫气馁,经过多次尝试,终于做出了一个虽歪歪扭扭却充满童趣的小杯子。 “二哥,你看我做的!”木之本樱高高举起自己的作品,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郑清春看着那个小杯子,由衷地夸赞道:“木之本樱好厉害,这可是独一无二的杯子呢。” 他们继续在集市中闲逛,忽然,一阵悠扬悦耳的小提琴声传入耳中。 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位街头艺人正全情投入地演奏着小提琴。他的演奏如行云流水般美妙,音符在空气中肆意流淌,吸引了众多路人驻足聆听。 木之本樱和郑清春也被这美妙的音乐深深吸引,静静地站在一旁,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仿佛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喧嚣。 一曲终了,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木之本樱意犹未尽地感叹道:“二哥,他拉得真好,听着心里都变得好平静。” 郑清春点头表示赞同:“确实,音乐的魅力就是如此强大。” 离开街头艺人的表演区域,他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互动游戏摊位。 游戏是用套圈的方式去套取摆在远处的各种小礼品,有可爱的毛绒玩具、精致的小饰品等等。 木之本樱跃跃欲试,交了钱后,拿起几个套圈,站在指定位置,眼神专注地认真瞄准目标。 她的第一个套圈扔出去,差一点就套中了一个毛绒小熊,木之本樱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懊恼,但很快又振作精神,继续尝试。 第二个套圈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套住了一个小钥匙链。 “我套中啦!”木之本樱兴奋地跳了起来,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般跑过去拿起自己的战利品,兴高采烈地向郑清春展示:“二哥,你看!” 郑清春看着木之本樱开心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小樱真厉害。” 在集市的另一边,有一个传统手工艺品展示区。这里展示着各种具有当地特色的手工艺品,如剪纸、刺绣、竹编等。木之本樱和郑清春走进展示区,立刻被那些精美绝伦的作品深深吸引。 一幅幅剪纸作品栩栩如生,人物、动物、花卉等图案在剪纸艺人的剪刀下活灵活现;刺绣作品色彩鲜艳,针法细腻,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匠人的心血与情感;竹编作品造型精巧,既有实用的竹篮、竹篓,也有精致的摆件,充分展现了竹编技艺的独特魅力。 木之本樱仔细地欣赏着每一件作品,不时发出惊叹声:“这些手工艺品都太漂亮了,做这些的人一定很厉害。” 郑清春也感慨道:“是啊,这些传统手工艺品承载着深厚的历史和文化底蕴,是非常珍贵的。” 他们在展示区里遇到了一位剪纸艺人,他正在现场展示剪纸技艺。艺人手中的剪刀在红纸上快速地穿梭舞动,不一会儿,一个精美的双喜字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木之本樱好奇地问道:“师傅,您能教我剪纸吗?”木之本樱可以说得上,只要好奇且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如果可以,她立马就想学会。 艺人笑着答应了,他拿出一张红纸和一把剪刀,耐心地教木之本樱剪纸的基本技巧。 木之本樱学得十分认真,虽然一开始剪得有些歪歪扭扭,但在艺人的悉心指导下,逐渐掌握了要领,最后成功剪出了一个简单的小花图案。 “二哥,你看我剪的小花!”木之本樱兴奋地把自己的作品递给郑清春。 郑清春接过小花,仔细端详着,夸奖道:“小樱学得真快,剪得真好看。” 逛了大半天,木之本樱和郑清春都感到有些疲惫,他们找了一个休息区,坐下来吃点东西,喝点饮料。 休息区旁边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荷叶田田,荷花绽放,几只小鸭子在水中欢快地游来游去,为这个热闹的集市增添了一份宁静与祥和。 木之本樱看着池塘里的小鸭子,笑着说:“二哥,今天真开心,好久没有这么放松地玩了。” 郑清春看着木之本樱,眼中满是宠溺:“只要你开心就好,以后有这样的活动,我们还一起来。” 休息过后,他们又在集市里逛了一会儿。 走着走着,木之本樱突然指着前方一个摊位惊喜地喊道:“二哥,你看,那是不是大哥?” 郑清春顺着木之本樱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木之本桃矢穿着一身摊主的围裙,正熟练地招呼着顾客,摊位上摆满了各种手工制作的小物件,有木质的小摆件、手工绘制的明信片等等。 他们走上前去,木之本桃矢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笑着说:“你们怎么逛到这儿来了?” 木之本樱好奇地打量着摊位:“大哥,你在这里打工兼职呀?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木之本桃矢耸耸肩,笑着说:“大部分是我做的,还有一些是从其他手艺人那里收来的。最近想赚点零花钱,就来这儿摆摊了。” 真是万能的解释方式啊。 郑清春拿起一个木质的小摆件,仔细端详着,做工十分精致:“手艺不错啊,大哥。” 木之本桃矢得意地笑了笑:“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 这时,有顾客过来询问商品,木之本桃矢连忙去招呼,木之本樱和郑清春也在摊位前帮忙,向顾客介绍着商品。 过了一会儿,顾客离开,木之本桃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他们说:“今天生意还不错,多亏了你们来帮忙。” 木之本樱笑着说:“那我们就多帮你一会儿吧。”于是,三人一起在摊位前忙碌起来,有说有笑。 随着夕阳西下,集市上的人渐渐少了起来,木之本桃矢也开始收拾摊位。木之本樱和郑清春帮着他把剩下的商品整理好,然后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三人分享着今天在集市上的所见所闻,欢声笑语回荡在街道上。 回到家后,木之本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在集市上的收获展示给家人看,还讲述了木之本桃矢在集市上打工兼职的事情。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听着木之本樱绘声绘色的描述,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晚饭后,木之本樱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将手工制作的小杯子、剪纸小花以及买到的星空笔记本放在书桌上,看着这些充满回忆的物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心里想着,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要是以后还能有更多这样的时光就好了。 而郑清春回到房间,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思绪又飘回到了与月的那次交谈,他隐隐觉得,平静的生活或许即将泛起新的波澜。 第88章 清晨,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通往学校的小路上。 木之本樱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郑清春坐在轮椅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看着活力满满的小樱,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心里暖烘烘的。 两人来到学校,校园里已经热闹起来。走进教室,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到了。 大道寺知世像往常一样,拿着精心制作的便当,走到木之本樱身边,温柔地说:“小樱, 今天我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 我们一起吃吧。” “知世,你真好!”木之本樱开心地抱住知世, 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郑清春看着这两个好朋友亲密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同桌柳泽奈绪子凑过来, 好奇地问:“和也, 你周末有没有去哪里玩呀?” “去了手工集市, 还挺有意思的。”郑清春耐心回答。 “哇, 好羡慕, 我周末都在写作业。”柳泽奈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上课铃响了,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 老师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讲解古诗词, 木之本樱听得认真, 还不时和老师互动。 郑清春坐在教室后排, 假装专注地做笔记, 实际上笔记写的都是和课堂无关的东西。 好在他态度认真,老师看着满意,他也就成功摸鱼度过了一节语文课。 第88章 课间休息时,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坐在座位上分享知世带来的小点心。 “小樱,你尝尝这个,是我最近新学的饼干,可好吃了。”大道寺知世递过一块饼干。 木之本樱接过咬了一口,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嗯~真的好好吃,知世,你手艺真好。” 班上几个同学围过来,一起讨论周末的计划。 “小樱,周末我们打算去寺庙祈福,你要不要一起?”一个同学问道。 木之本樱眼睛一亮,刚想答应,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正盯着窗外发呆的郑清春。 郑清春听到了他们的交谈,感觉到小樱的目光后,扭头对上她那有些可怜巴巴的大眼睛。 他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木之本樱就心领神会。 “好啊,什么时间……”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上课铃就响了,同学们赶紧回到座位,准备上下一节课。 下午的美术课上,老师让同学们画自己心中的梦想家园。 木之本樱拿着画笔认真描绘,她画了一座带大院子、种满鲜花的房子,房子里住着家人和朋友,大家在院子里开心玩耍。 郑清春则画了一幅宁静的图书馆场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架上,他坐在窗边,沉浸在书的世界里。 放学后,木之本樱和郑清春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 走到校门口时,木之本樱突然停下,指着不远处的身影说:“二哥,你看,那不是大哥和雪兔哥吗?” 郑清春顺着小樱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木之本桃矢和月城雪兔站在一起。 月城雪兔脸色异常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身形微微摇晃。 “大哥,雪兔哥!”木之本樱连忙跑过去,一脸担忧地看着雪兔,“雪兔哥,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木之本桃矢满脸忧虑,“我也不知道,雪兔今天突然就这样了,一直说没什么力气。” 郑清春看着月城雪兔的样子,心里暗自猜测,雪兔和月共享身体,之前月找自己谈话时提及预知的诅咒,难不成雪兔现在的状况和这有关? 可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关切地说:“雪兔哥,要不我们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月城雪兔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无力地摇了摇头,“没事的,可能就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你们不用担心我。” 木之本樱还是不放心,拉住月城雪兔的手,眼眶微微泛红,“雪兔哥,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哦。” 月城雪兔轻轻摸了摸小樱的头,声音虚弱但依旧温柔,“好,我会的。你们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木之本桃矢看着雪兔,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先送你回家吧,你好好休息。”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小樱和郑清春心中都满是担忧。 郑清春知道,雪兔的情况恐怕没那么简单,他决定找个机会,好好探究一下这件事,说不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一路上,木之本樱都沉默不语,显然还在担心月城雪兔的情况。 郑清春安慰道:“小樱,别太担心了,雪兔哥可能真的只是累了,休息一晚就好了。” 木之本樱点了点头,但眼中的担忧还是没有散去。 晚饭后,木之本樱回到房间,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夜空,思绪飘远。 她想起了和雪兔哥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雪兔哥总是那么温柔、善良,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她。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雪兔能快点恢复健康。 而郑清春也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 他打开那本已经好久没翻过的神秘古籍,灯光昏黄,映照出他专注又略带忧虑的脸庞。 不知不觉,夜深了,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郑清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决定先休息,等明天再继续寻找答案。 第二天清晨,阳光依旧准时洒在友枝町。 木之本樱和郑清春像往常一样前往学校,一路上小樱还是有些闷闷不乐,郑清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更好地安慰她。 到了学校,同学们都察觉到了小樱的低落情绪,纷纷过来关心。 大道寺知世轻轻握住小樱的手,“小樱,别太担心雪兔哥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木之本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课堂上,木之本樱也有些心不在焉,老师提问她都没听见,直到大道寺知世轻轻碰了碰她,她才回过神来。 郑清春在后面看着木之本樱,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小樱肯定还在想着雪兔的事。 课间休息时,郑清春把木之本樱叫到一边,“小樱,放学后我们一起去看看雪兔哥吧,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好点了。” 木之本樱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啊,二哥,我好想快点知道雪兔哥怎么样了。” 终于熬到了放学,木之本樱和郑清春匆匆收拾好书包,便朝着月城雪兔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木之本樱脚步匆匆,恨不得立刻飞到雪兔身边,但顾及着郑清春的身体,只能克制自己的脚步。 到了月城雪兔家门口,木之本樱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是月城雪兔开的门,见到是他们笑着打招呼,“小樱,和也,你们来了。” 木之本樱仔细打量着月城雪兔的脸色,“雪兔哥,你真的好点了吗?昨天看你脸色好差,我好担心。” 月城雪兔摸了摸木之本樱的头,“已经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昨天可能就是有点感冒。” 说着,又摸了摸一看就是陪着小樱来的郑清春的头。 郑清春看着月城雪兔,虽然他看起来确实比昨天精神了一些,但郑清春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雪兔房间里的一切,试图找到一些异常之处。 他们和月城雪兔聊了一会儿天,月城雪兔给他们讲了一些有趣的故事,逗得木之本樱哈哈大笑,之前的阴霾似乎也一扫而空。看着木之本樱开心的样子,郑清春也觉得心里宽慰了许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木之本樱和郑清春起身告辞。 离开月城雪兔家后,木之本樱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二哥,雪兔哥看起来真的没事了,我好开心。” 郑清春笑着点头,“是啊,只要雪兔哥没事就好。” 但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决定回去后再仔细研究那本神秘古籍,他总觉得,雪兔的事情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和整个友枝町的平静息息相关。 第89章 郑清春操控着轮椅来到书架前, 在一堆摞得高高的书籍背后,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 他看了一眼有效期,从里面倒出一颗药, 直接咽了下去。 没有水送服,药片划过喉咙,让他的喉咙和腰部都隐隐作痛,可郑清春没有丝毫想去找水的意思,而是操控轮椅回到书桌旁,静静靠着轮椅,等待药效发作。 这瓶药是在医院开的,不过木之本家的任何人都没见过,甚至他的病历单上也没有记录。 这只是一瓶试验药,尚未正式发布。 此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身体素质, 可副作用极大, 所以仍处于临床试验阶段,并未投入市场。 起初, 主治医生并非主动找上郑清春,而是郑清春在医院到处瞎逛时偶然偷听到相关信息, 才主动找到医生提及此事。 他的主治医生一开始并不赞同让一个小孩服用这种药物, 然而郑清春的一番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这种药迟早要面向市场, 像我这样的人, 还有很多年龄更小的, 大家都渴望能有这样一个机会。” 就这样, 郑清春瞒着木之本家所有人, 成了试药者之一。 而促使他想起这药的, 是今早看见月城雪兔的事。 从医生那拿到这个药到现在, 他也没吃过几次。 当初从医生那里要来, 也只是想着有备无患,毕竟有总比没有强。 现在,轮椅有些严妨碍他的行动了。 他需要站起来。 正思绪纷乱之际,郑清春忽然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他拿开披在腿上的毛毯,扶着桌子,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刚起身时,双腿止不住地打颤,可当双脚稳稳站立在地面上,一种久违的踏实感瞬间涌上心头。 郑清春觉得此刻自己或许还需要一些辅助,于是他推着轮椅后部,小心翼翼地在周围走了几步,试图尽快找回正常走路的状态。 转了几圈后,郑清春已是满头大汗,不过他还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找回了走路的感觉,尽管步伐还有些踉跄,像刚学步的孩童,但好歹有模有样,这已让他十分满足。 他缓缓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随后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厚实的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准备外出。 第89章 此刻,他真正的行动才刚刚开始。 郑清春从窗户翻出去,小心翼翼地跳进自家院子。他踉跄了几步后,稳住身形,又小心翻过院门,朝着街道走去。 这几天他翻看那本神秘学书籍时,发现了一些疑点,所以打算去探寻其中的秘密。 他从里衣口袋掏出一张城市地图,仔细观察着上面做过标记的地方。看了看周围环境,又低头看了一眼地图,离他最近的是不远处的十字路口。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21:30],心里想着:不算太晚,正适合去干“坏事”。 他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和头上的帽子,朝着目的地走去。 这段十几分钟的路程,郑清春走了足足半个小时,可他却兴致盎然。 这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让他无比满足,毕竟没人愿意一辈子瘫痪在床。 以现代的医疗科学水平,在他18岁之前,根本无法让他的双腿恢复正常。所以正常情况下,他只能带着这双残废的腿度过余生。 不过,对他而言,这也并非全是坏事,他的魔力每天都在消散,甚至可能比他预估的时间还要早消散殆尽,。 死亡终究是他迎接的结局。 …… 算了,虽然还有一种可能,但那终究不属于自己,也不必去强求。 这么想着,郑清春的脚步也越发轻快,正打算在转弯处拐弯时。 迎面遇上一张熟悉的脸,但却带着不熟悉的感觉。 “目加田诚?”郑清春脸上一脸疑惑,目加田诚的脸对他来说虽然不熟,但该长什么样还是有点印象。 但面前的人,即使顶着一模一样的脸,给他的感觉却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更像是一个大人。 “哦耶。”[目加田诚]也注意到差点撞上的陌生人,本来也没撞上,正打算离开时却听见对面的人叫出自己的名字。 [目加田诚]抬眸,仔细打量了一下郑清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温和笑道:“是你啊,这么晚了,怎么在这儿?” 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和郑清春印象中那目加田诚截然不同。 “出来随便转转,你呢?” 目加田诚微微仰头,望向夜空,轻声说:“感受一下夜晚的风,最近烦心事太多了。” “……” 郑清春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心里琢磨着现在揭穿面前这个人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还没等他在脑海里仔细思量,在他沉默的瞬间,[目加田诚]就自己暴露了。 [目加田诚]低头笑了两声,“和你印象里那个不太像对吧,我还真是不太擅长扮演小孩子。” 说完,[目加田诚]清了清嗓子,表情瞬间从随意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郑清春,眼神仿若x光一般,将对方重新审视了一番。 “我叫徐白。”像是确定郑清春不是什么坏人后,徐白软下声音,看着面前的小孩,弯下腰,伸出代表友善的手,“你好。” “你好。”郑清春毫不犹豫的将手放了上去,淡绿色的眼眸中是藏不住的清醒。 ——徐白。 那本神秘学书上,唯一提到名字的著作者。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们之间握着的手,轻轻晃动一下,无言之间,默契偷偷达成。 “木之本和也。”开始正式话题之前,郑清春礼貌的将自己这个世界的名字报了出来。 虽然但是,该有的防备还是得有。再说了,他确实叫这个名字。 徐白听到这个名字,挑了挑眉,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木之本家,你是不是有个姐姐?” “妹妹。”郑清春纠正道。 不用多加话语,郑清春都知道徐白说的是谁,但是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得小樱是他姐姐! “噢噢。”徐白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语气却带上了一丝不解,“妹妹……也就是说桃矢是你哥。” 他还不至于分不清面前的小孩和桃矢谁是大小王。 “你认识他们?” 郑清春以为在这种客套话下,他能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可他耳边却响起了不一样的答复。 徐白摇了摇头,甚至为了表示夸张,还伸出一只手指在空中摇了摇,“不认识。” “?”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们。” “而且,我还不应该认识你才对。” 第90章 “?”郑清春满心疑惑, 脸上的困惑神色仿佛要溢出来,那是一种纯粹而又深切的迷茫,好似被卷入了一团解不开的迷雾之中。 徐白瞧着他这副模样, 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语气轻松随意:“嗐,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认识了就认识了。” 说着,他微微顿了顿,直起身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也不知是在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还是在心底暗自思忖着什么。 紧接着,郑清春便听到占据目加田诚身体、自称大人的徐白, 笃定地开口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才到这来的?” 那语气,就像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郑清春垂下眼眸,对于徐白如此肯定的话语, 倒也没觉得意外。 毕竟, 徐白可是那本神秘学书籍的著作者, 对书中内容必定有着深刻的记忆与独到的见解, 那些隐藏在字里行间的疑点, 自然也都了然于心。 而十字路口作为最近探寻的目的地, 被徐白这般怀疑, 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徐白轻轻笑了一声, 双手随意地插进兜里, 微微仰起头, 望向街道旁那昏黄的路灯,灯光摇曳,映照着他略显神秘的面容:“你在那本神秘学书籍里发现了一些线索,这些线索指向了这个地方,对吧?” 一切都如郑清春所料,他也懒得再去反驳,事实摆在眼前,争辩已毫无意义,于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谁料,徐白话锋一转,突然抛出一个让郑清春内心猛地一震的问题:“你的系统呢?” 这问题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郑清春原本还算平静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刹那间,郑清春脸上一直保持的平常心出现了裂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徐白的笑声。 徐白调侃道:“原来我在你们眼里是这么个形象啊,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脸上可一点都不像你这么有趣。” 郑清春听出了其中的调侃意味,却没感受到一丝危险的信号,便收回了腿,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在说什么。”郑清春故作镇定地回应道。 “不是很懂啊——”徐白挠了挠头,目光望向不远处那家灯火通明的居酒屋,提议道,“我们换个地方聊天怎么样,在外面吹着风还怪冷的。” 郑清春扭头看了眼徐白望向的居酒屋,转过头,一脸真诚又毫无负担地说道:“我没钱。” 他本就是出门随意看看,身上除了一部以防万一的手机和地图外,确实什么也没有。哦,对了,还有枚硬币。 郑清春一边想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孤零零的硬币,看着徐白,眼睛里写满了不加掩饰的真诚:“就这一个,你要么?” “……”徐白看着那枚硬币,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股欺负小孩的怪异感觉扑面而来。 他摆了摆手,哭笑不得地说:“得了,我请你。”说完,便率先朝着居酒屋走去。 郑清春只是稍作犹豫,便跟了上去。 一踏入居酒屋,温暖的气息便如潮水般裹挟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店内人不多,木质的桌椅散发着古朴而温馨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老板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欢迎光临!”老板从柜台后探出头来,瞧见是两个孩子,脸上露出惊讶又带着几分调侃的神情,“哟,这都九点半了,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跑出来啦?是偷偷溜出来体验大人的夜生活啦?” 徐白笑着回应道:“老板,我们就来聊聊天,找点暖和的地方。” 说着,他熟稔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郑清春则微微低下头,将帽檐压得更低,又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试图将眼睛也遮掩起来,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其实,郑清春来过这家居酒屋。因为一些原因,他们一家三口时不时会来这儿吃点东西。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郑清春在走向座位的过程中,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居酒屋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上班族,他们一边喝着酒,一边低声交谈,气氛显得慵懒又惬意。 老板拿着菜单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问道:“小家伙们,想喝点什么?我们这儿可没有儿童套餐哦。” 徐白也不介意,随意点了两杯热饮和一些小吃。 整个点餐过程,郑清春都默不作声,这反倒勾起了老板对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孩的好奇心。 第90章 等老板离开后,徐白看向郑清春,忍不住说道:“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你不懂。”郑清春轻声回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好吧好吧。”徐白拿起桌上摆放的筷子,在手中轻轻把玩起来,“那么现在我们就好好聊聊系统的事。” 说到这儿,他微微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些许迟疑,“你会说英语吧?” “当然。” 徐白点点头,随后切换了语言系统,再次开口道:“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很多,但你会毫无保留吗?” 郑清春目光直直地盯着徐白,眼神里透着警惕与试探。 “这可不保证。”徐白耸了耸肩,一脸轻松。 郑清春抿了抿唇,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问题。 他想知道的太多了,像888、4568,这两个以世界意识为载体的系统,他有太多疑惑想要解开。 但在这种对对方底细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过多暴露自己的信息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说不定对方就是来套话的。 就在郑清春沉思之际,点的东西一一被端上了桌。 徐白也不着急,拿起一个洋葱圈,悠然自得地吃了起来。 “你是谁?”郑清春冷不丁地问道。 徐白嘴里刚放进去一个洋葱圈,听到这个问题,只能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郑清春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容敷衍的坚决。 徐白也不着急答复,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上的油脂,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看的那本书,它从一开始就只对有缘人开放。而我也不是什么伟大的著作者,只不过是个盗窃知识产权的小偷罢了。” “你是译者。”郑清春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可以这么说吧。”徐白也没否认,又拿起一个洋葱圈塞进嘴里,然后继续抽出一张纸擦拭自己的手指。 郑清春看着他这副模样,头皮微微跳了跳,从桌子上明晃晃放着的一堆一次性手套里拿出一个,放到徐白面前。 徐白耸了耸肩,还是接过来戴上了。 “那你为什么找上我?”郑清春追问道。 “算不上找吧。”徐白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今天就纯路过,然后遇到你,然后看出来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完全就是纯属巧合。” “然后顺便吓唬小孩,对吧。” 郑清春脸上写满了鄙视,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话可不能这么说。”徐白连忙摆手,拒绝接受这个无端的指认,“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关系,在我眼里你跟发着光一样。哦,不止你,你们一家子在我眼里都是发着光的。” 郑清春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猜测道:“自身魔力?” 徐白摇了摇头,否定道:“不大可能是这个原因,月城雪兔在我眼里就没什么特别的。” “你认识雪兔哥。”郑清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 “……” 徐白沉默了,这沉默就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郑清春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而徐白则有些心虚地往嘴里塞洋葱圈。 郑清春见状,也拿起来一个,心里想着:这玩意就这么好吃吗? “咳,朋友朋友。”此时徐白的话语里充满了心虚,刚刚还在郑清春眼中有点神秘大人风范的他,此刻却秒变小孩。 郑清春心里止不住地吐槽,但还是决定聊回正事。 “你还没有说系统呢。”郑清春提醒道。 徐白端起热可可,将自己的脸藏在飘起来的淡淡白雾之中,声音也仿佛带上了一丝历史的厚重感:“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带我回家。”郑清春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个答案。 “……” 又是一阵沉默,这沉默就像一片沉重的乌云,压在两人之间。 就在郑清春思考是不是自己说多了的时候,他听见徐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回家,你也是真敢信。” “……”这下轮到郑清春沉默了,他该怎么说呢,说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这个答案;说自己在三个世界经历下来后;仍然坚定不移地保持着可以回家的想法;还是说自己一直在自我催眠? 郑清春嘴巴动了动,想要反驳,却发现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只能轻轻呼出一口白气,那白气飘在空中,仿佛是他此刻迷茫又无奈的心情的具象化。 他的反应似乎给了徐白答案,徐白轻抿了一口热可可,缓缓说道:“那你有想过,如果回不去又怎么办呢?” “没有。”起码现在的郑清春还没有这个想法,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坚信着自己一定能够回家。 “好吧。”察觉到郑清春的情绪,徐白识趣地换了话题,“我们聊点别的。你应该察觉到最近其他的异常吧,比如月城雪兔?” “过分的虚弱?”郑清春也没有过多地沉浸在那份执念中,毕竟他明白,回去固然重要,但当下这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更加紧迫。 重要节点无法达成,那就真的回不去了。 徐白点点头,肯定道:“对,现在的剧情好像还没有到,他的身体因为魔力不够而要消失……” “等等。”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复杂的郑清春打断,“剧情?” “呀。”徐白捧着热可可,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情,“我没和你说吗?我也看过这部动漫诶。” 这下,郑清春感觉自己的眼皮也开始抽动起来。 面前人的惊讶表现得太拙劣了,明显就是故意看他笑话的。 难怪,难怪之前说不该认识自己,合着在这里给自己下套呢。原著里哪有什么木之本和也,哪有什么木之本老二! 郑清春手臂撑在桌上,吐出一口浊气,心里的一座大山仿佛被瞬间移开。 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哪里怪怪的,心里止不住地抽疼,现在反应过来,那种难受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正当郑清春组织语言,打算好好谴责面前这个“大人”时,居酒屋挂在店门口的风铃被轻轻推响,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知世——” 仅仅两个字,就让郑清春下意识地望了过去,正好对上因为老板在他们后面那一桌结账,而往这边望过来的声音主人。 “完喽,被发现啦~”徐白那贱兮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二哥?” 郑清春闭了闭眼,只感觉如果此刻地上有个地缝,他恨不得立刻钻进去,而不是被困在这里,遭受两面夹击。 【作者有话说】 小樱:《我一直坐轮椅的二哥突然站起来和朋友聚餐,被我撞破。但他好像并不愿意让我看见,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91章 “二哥?” 这两个字, 好似唐僧念的紧箍咒,在郑清春的脑海中不住地回响。 因为吃洋葱圈,他原本遮得严严实实的脸, 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外。 木之本樱只一眼,便认出了坐在那儿的人是谁。 可…… 木之本樱的目光不自觉飘向郑清春的身后,那儿既没有靠椅,也不见轮椅的踪影。 她满眼皆是疑惑与惊讶,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小樱,怎么了?”大道寺知世跟在木之本樱身后走进居酒屋,见她愣在原地,不禁出声询问。 木之本樱伸手指向郑清春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道:“知……知世, 你看, 那是二哥,可他……他怎么能站起来了?” 大道寺知世顺着木之本樱所指的方向望去, 同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在她们的认知里,和也一直行动不便, 不是依靠轮椅, 就是得靠在椅子上, 此刻他却笔直地坐在那里, 身姿挺拔。 郑清春心里暗暗叫苦,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的目光, 像芒刺般扎在背上,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二哥, 你怎么会在这儿?”木之本樱快步走到郑清春桌前, 脸上满是好奇与关切。 郑清春硬着头皮,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我……我就是出来随便转转,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你们。” 他就是想赌一下,谁能想到赌输了呢。 大道寺知世也走了过来,礼貌地朝郑清春笑了笑,目光落到徐白身上时,不禁微微一怔。 徐白察觉到她的目光,挑了挑眉,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 “目加田诚,幸会。” “幸会……大道寺知世。” 木之本樱却全然没理会徐白,她的注意力全在郑清春身上,目光不停地在他的双腿上打量,“二哥,你的腿……” 郑清春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只能含糊地说:“最近身体好了一些,能短暂地站起来走走了。” 木之本樱半信半疑,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第91章 这时,老板拿着菜单走了过来,询问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要点些什么。 在她们点东西的时间里,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郑清春和徐白刚刚还在聊那些神秘的话题,此刻却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木之本樱、大道寺知世聊些日常琐事。 “小樱妹妹,和也最近在进行一些特殊的康复训练,效果还不错,所以现在能自己走路了。”徐白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我们怕家里人担心,所以暂时没告诉他们。你可千万要帮我们保密哦。” 木之本樱眨了眨眼睛,虽然对这个解释仍心存疑惑,而且眼前这个人她也并不认识,但看着徐白一脸诚恳的样子,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好吧,我会保密的。不过二哥,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一定要告诉我。” 郑清春轻声应了一声。他心里发愁,往后要是又站不起来了,该怎么跟小樱解释。 就在这时,居酒屋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阵寒风裹挟着冷气吹了进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件黑色风衣,头戴一顶黑色帽子,脸上还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表情。 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坐在门口处的客人默默挪了挪位置,想离这个古怪的男人远一点。 男人径直走到柜台前,对老板低声说了些什么。 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 男人在柜台前稍作停留,然后转身,朝着郑清春他们这边走来。 他的步伐沉稳而缓慢,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众人的心上。 当他走到桌前时,停了下来,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你们好,我想我们需要谈谈。”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黑暗的深渊传来。 男人的声音落下,居酒屋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 徐白率先打破沉默,他微微仰头,毫不畏惧地直视男人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哦?我们好像并不认识?” 男人没有理会徐白的质疑,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桌子边的另外三个人,最后重新落回徐白身上,“你身上的气息很特别,和我要找的东西有关。” 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刚来,完全一头雾水,下意识往郑清春身边靠了靠。此时郑清春也顾不上什么腿是好是坏了,他站起身,轻声让两个女孩往里面坐,自己和徐白坐在外面,对她们形成一个保护圈。 这个人显然是冲着徐白来的,就凭那毫不掩饰的眼神,郑清春不用多想就能猜到。 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也察觉到这显而易见的不对劲,落座后便安静下来,目光却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男人。 男人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我来自一个特殊的组织,一直在追寻那些神秘的力量和物品。最近,我们察觉到这里有异常波动,而这波动的源头,似乎和你有关。” 徐白冷笑一声:“说得这么玄乎,有什么证据吗?别以为随便编个理由就能糊弄我们。” 男人瞥了徐白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上面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这是我们组织研发的探测仪,它能感知到神秘力量的存在。从你踏入居酒屋开始,它就有了强烈反应。” 郑清春看着那闪烁的探测仪,心中疑惑更甚,用余光瞟了瞟依旧坦然自若的徐白。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作为那本书的译者,徐白是不是也经历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你或许还没完全意识到自己的特殊之处,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们组织并无恶意,只是希望能找到真相,避免这股力量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徐白皱起眉头,他心里清楚,这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可坐在他附近的大道寺知世,却瞧见了他隐晦勾起的唇角。大道寺知世扭过头,心想和也哥好像结识了一个不简单的人。 徐白悄悄给郑清春使了个眼神,可惜郑清春没有领会,只能回以一个疑惑的表情。 居酒屋的老板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位先生,您看能不能别在我这儿讨论这些……我这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啊……” 男人冷冷地看了老板一眼,老板吓得立刻闭上了嘴,躲到了柜台后面。 徐白嘴角再次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嘲讽的轻笑,本该充满童真的眼睛里,此刻却透着锐利与冷静,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自称来自特殊组织的男人。 “听起来很厉害,不过,我还是没法相信你。”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没有丝毫的慌乱。 男人微微皱眉,似乎对徐白的态度感到有些意外。 他再次强调道:“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我们组织已经追踪这股力量很久了,你身上的气息是关键线索。” 徐白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样?就凭你这几句话,还有这个不知道什么原理的小玩意儿,就要我相信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郑清春在一旁端起一开始就没动过的热可可,已经有些凉的可可入口稍显腻人,但他毫不在意。 就徐白这副态度,他能猜到眼前这个自报家门的人肯定觉得有问题。 虽说他和徐白不过是今日才初次见面,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觉得可以信任徐白。 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紧张地坐在一旁,她们的眼神在徐白、郑清春和神秘男人之间来回游移,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了。 木之本樱紧紧抓住大道寺知世的手,小声问道:“知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道寺知世摇了摇头,轻声回答:“我也不清楚,但感觉事情好像很严重。” 神秘男人似乎有些失去耐心,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说道:“看来你是不打算配合了。不过,我警告你,这股力量不是你能掌控的,一旦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你将承担全部责任。” 徐白毫不畏惧地迎上男人的目光,冷笑着说:“责任?我可不怕。倒是你,最好别再在这里故弄玄虚,不然,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在气氛愈发紧张的时候,居酒屋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年轻的女孩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看到神秘男人后,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立刻快步走到男人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神秘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狠狠地瞪了徐白一眼,站起身来,冷冷地说:“今天的事情没完,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他便和女孩一起匆匆离开了居酒屋。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居酒屋的气氛这才慢慢缓和下来。 老板从柜台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他心有余悸地说道。 徐白没有理会老板的话,他转头看向郑清春,歪着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 “看来,事情变得有趣了。”他笑着说。 郑清春平静地看着徐白,问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徐白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动物的本能是规避风险,人亦是如此。 徐白都这么说了,郑清春自然不会再过多追问。 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也围了过来,木之本樱一脸好奇地问:“二哥,这个目加田诚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刚才那个人说的神秘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郑清春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该怎么说呢,说眼前他们看到的这个人,说不定不久之前还是个脾气不小的暴发户少爷?他望向徐白,把这个难题丢给了当事人。 徐白想了想,说道:“其实,那些都是一些无聊的人编造出来的故事。他们所谓的神秘组织,不过是一些妄想掌控世界的疯子罢了。刚才那个人,肯定是认错人了。” 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半信半疑地看着徐白,虽然她们觉得徐白的解释有些牵强,但也没有更好的理由来反驳。 “好了,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徐白笑着说,“我们还是好好享受这顿晚餐吧。” 在徐白的提议下,众人重新点了菜,试图让气氛恢复到之前的轻松愉快。 晚餐结束后,众人走出居酒屋。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寒风凛冽,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樱,知世,你们小心点回去。”郑清春叮嘱道。 “二哥,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木之本樱关切地说,“还有目加田诚先生,今天谢谢你。” 郑清春摸了摸木之本樱的头,“我和目加还有点事要聊,晚一点回去。”说着,语气里带上一丝商量,“我今天外出的事别告诉爸爸和桃矢,好吗?” 第92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木之本樱还是点了点头,拉着大道寺知世的手离开。 看着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郑清春转头看向徐白,严肃地说:“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 徐白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 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公园,公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寒风在耳边呼啸。徐白找了个长椅坐下,示意郑清春也坐下。 “其实,我知道那个组织。”徐白终于开口了,“他们一直在寻找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或者是一些神秘的物品。他们认为,这些力量可以帮助他们实现统治世界的野心。” 郑清春看着徐白,“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难道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徐白摇了摇头,“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曾经接触过一些和他们有关的事情。” “那你身上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郑清春追问道。 徐白却不在意,他打趣道,“可能我这个人天生带着能够吸引人的香味。” “不。”郑清春开口道,“你是指向标。” “你刚刚和那个人说话的时候,我就想了很多。你知道系统,知道动漫,知道一个穿越者该知道的一切。并且对我的回家系统保持鄙夷,这一切都说明好多东西。” “你是流失在世界的人,还是欺骗世界的人?” 风呼啸而过,吹起地上的落叶,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仿佛也在等待着徐白的回答。 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时而扭曲,时而重合。 远处,汽车的引擎声断断续续传来,打破了这份寂静,却又在片刻后回归于更深的静谧。 第92章 “你很聪明。”徐白毫不吝啬地夸赞, 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这笑容深处,却隐匿着几分令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有些事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打算再瞒着你了。” 他微微仰头,目光穿透那散发着昏黄光晕的路灯,好似要将这无尽的黑夜彻底看穿。 “我来自一个与你认知截然不同的世界,那是一个被未知与恐惧所笼罩的世界。”徐白的声音低沉,像是裹挟着深渊的寒气,带着几分喑哑。 “我原本在我的世界里,钻研着那些禁忌的知识,试图探寻世界的真相。”徐白继续说道,眼神中悄然流露出一丝追忆, “一次意外, 我触动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仪式,结果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卷入了时空的旋涡。等我再次恢复意识, 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郑清春努力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心中满是疑惑, 不禁问道:“那你对我的系统那般不屑, 难道仅仅是因为小说看多了?” 徐白轻笑一声, “没错, 在我的世界里, 知识是要用鲜血和理智去换取的。那些所谓系统的金手指, 在我看来太过荒谬, 就像一场遥不可及的虚幻梦境。我早已习惯在黑暗中独自摸索, 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对抗未知, 所以一开始看到你的系统, 难免觉得可笑。” “那你既然来自那样的世界,身上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那个神秘组织盯上?”郑清春紧追不舍地问道。 徐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我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规则大相径庭,当我来到这里,两种规则相互碰撞、冲突,在我身上留下了特殊的痕迹。就如同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物,自然会引起某些势力的关注。” 但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这样的组织,这个想法在徐白心中一闪而过,他并未说出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郑清春自己去领悟、消化。 寒风依旧在疯狂呼啸,吹得两人的衣服烈烈作响,仿佛要将这夜色也一并撕裂。 两人没再过多交谈,在寒风中匆匆告别,约定第二天再碰面商议对策。 郑清春回到住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全是徐白说的那些话,神秘组织、世界的秘密……这些光怪陆离的概念如同乱麻一般,搅得他头疼欲裂。 清晨,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在郑清春的脸上,他却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敲打过,昏昏沉沉,混沌不堪。 他下意识地想要翻个身,却发现全身酸痛得厉害,每一个关节都像是被岁月锈住,动弹不得。喉咙也干渴得要冒烟,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肆意灼烧。 “我这是怎么了……”郑清春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时,他才猛地想起,这要命的副作用终于找上门来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都在剧烈晃荡。他伸手摸了摸额头,滚烫滚烫的,仿佛烧着了一把燎原大火。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郑清春苦笑着,强撑着起身,想要找点退烧药。 可刚一用力,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直接从床上栽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这静谧的空间里。 郑清春趴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此时,正在楼下厨房准备早餐的木之本樱和木之本桃矢听到这声巨响,心头猛地一紧,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什么声音?好像是从二哥房间传来的!”木之本樱手里还握着煎蛋的铲子,就急匆匆地往楼上跑去,脚步慌乱,差点被门槛绊倒。 木之本桃矢也迅速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报纸,紧跟在木之本樱身后,神色焦急。 两人来到郑清春的房间门口,推开门,就看到郑清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失去生机的雕像。 “二哥!”木之本樱惊呼一声,眼眶瞬间红了,赶紧跑过去,想要把郑清春扶起来,双手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 木之本桃矢见状,连忙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郑清春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二哥,你怎么了?醒醒啊!”木之本樱焦急地呼唤着,声音里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她伸手摸了摸郑清春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吓了一跳,“二哥发烧了,而且烧得好厉害!” 木之本桃矢皱了皱眉头,神色愈发凝重。他伸手探了探郑清春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情况好像不太妙,得赶紧送医院。” 说完,木之本桃矢立刻掏出手机,手指快速地按下急救电话,声音急促而紧张。 木之本樱则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找着郑清春的医保卡和一些常用物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医保卡呢?到底放在哪儿了?二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很快,急救车赶到了。 医护人员动作娴熟地将郑清春抬上担架,送往医院。木之本樱和木之本桃矢也跟着上了车,一路上,木之本樱紧紧地握着郑清春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他力量。 在医院里,医生们立刻对郑清春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和治疗。木之本樱和木之本桃矢坐在候诊区,焦急地等待着检查结果。 “大哥,二哥不会有事吧?”木之本樱紧紧地抓着木之本桃矢的手,声音带着颤抖,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木之本桃矢拍了拍木之本樱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和也会没事的。医生们一定会治好他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木之本桃矢的心里也没有底,他看着木之本樱担忧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忧虑。 与此同时,在医院的角落里,一个身影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站在阴影里,看着木之本樱和木之本桃矢焦急的模样,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徐白低声自语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黑暗的深渊传来。 他原本打算今天和郑清春碰面商议对策,没想到郑清春突然病倒了,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徐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露面。他隐匿在黑暗中,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过了很久,医生终于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木之本樱和木之本桃矢立刻迎了上去,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 “医生,我二哥怎么样了?”木之本樱急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有些凝重:“病人的情况很复杂,他不仅高烧不退,身体各项机能也出现了异常。我们已经给他进行了初步的治疗,但目前还不确定病因。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检查。” “怎么会这样……”木之本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再次流了下来,“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治好我二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无助。 第93章 医生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力的。现在先把病人转到重症监护室观察,你们可以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木之本樱和木之本桃矢办好住院手续后,因为来得匆忙,所以木之本桃矢打算先联系木之本隆藤,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个大人在比较好。 而木之本樱一个人来到重症监护室外面。 透过那扇小小的玻璃窗,她只能看到郑清春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宛如一片凋零的秋叶。 “二哥……”木之本樱看着郑清春的样子,心如刀绞,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她不明白,为什么原本看似平静的生活,会突然陷入如此可怕的旋涡,仿佛一场噩梦,让她无法醒来。 明明昨天晚上都还好好的…… 而真正的郑清春此刻正坐在虚空之中,和变换形态后的888对视着,苦笑着说道:“大忙人。” 888语气中带着几分恼火:“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郑清春无奈地苦笑:“我也不想啊,谁知道这副作用这么严重。我昨天还好好地和徐白聊他的来历,结果今天早上就起不来床了。” 888在空中绕了几圈,疑惑地说道:“这个世界的世界线本应该很稳定,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变故。难道是因为徐白的到来,引发了蝴蝶效应?” 郑清春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道:“徐白说他来自一个充满未知与恐惧的世界,因为研究禁忌知识,意外来到这里。他身上的特殊气息被一个神秘组织盯上了,我总觉得这背后还有更深的秘密。” “你被他骗了。”888肯定地说道。 “我知道。”郑清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这毫不犹豫的回答倒是让888有些惊讶,它落在郑清春面前,好奇地问道:“你知道你还配合他演戏?” 郑清春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但他有些话没有撒谎,你们应该和他认识对吧。” 888没有否认,缓缓说道:“认识,我是觉得他来到这个世界,估计是走错了,估摸着现在已经回到原世界线去了。” “那就好…”郑清春低声说道,可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好在哪里。 但徐白的灵魂,哪怕披着那讨人厌的目加田诚的身体,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孤寂与有些不易察觉的癫狂,是在与那个男人见面时,他就一并看出来的东西,那种独特的气质,让他难以忘怀。 在医院的走廊里,灯光惨白而刺眼,仿佛一层冰冷的霜。 木之本樱独自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双眼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门,看到里面的二哥。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郑清春躺在病床上那毫无血色的面容,每一次浮现,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 “二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木之本樱轻声呢喃着,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与此同时,在医院的另一处,徐白隐匿在阴影之中,静静地观察着木之本樱的一举一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无奈,也有一丝疑惑。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徐白低声自语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黑暗的深渊传来。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转身融入了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在那神秘的虚空之中,郑清春与888的对话仍在继续。 888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然后落在郑清春的面前,肯定地点了点头:“以他的能力,摆脱这个世界的束缚回到原来的世界线并非难事。只是……” “只是什么?”郑清春追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担忧。 888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措辞:“只是他的离开,并不意味着事情就此结束。他所带来的影响,已经在这个世界种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随时都可能引发更大的危机。” “暗潮不会因为指向标消失而消失。” 郑清春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总觉得,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们。那个神秘组织,以及他口中所谓的禁忌知识,背后一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888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这个世界的规则已经被打乱,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郑清春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仿佛即将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888见状,立刻飞到他的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郑清春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说道:“可能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差,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这具身体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哪怕他现在作为意体躲进虚空里,身体所带来的连锁反应还是会影响到他。 郑清春努力稳住自己的意识,试图摆脱这股眩晕感。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不仅身体陷入了危机,就连在这个虚空之中,也难以保持清醒。 “我得回去了。”说完这句,郑清春不等888反应,便让意识体回到身体里养精神。 郑清春的意识回归病体,周身被浓重的消毒水味裹挟,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一下下敲击着他的神经。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尖锐的针在胸口刺扎,疼得他冷汗直冒。 木之本樱守在床边,见郑清春眼皮微颤,黯淡的眼眸瞬间有了光亮,带着哭腔惊喜又担忧地唤道:“二哥,你醒了?” 郑清春记得他不才昏迷没多久吗,他怎么好像看见了小樱眼皮底下的青黑。 郑清春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想安慰木之本樱,可喉咙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微弱声音:“小……樱,别担心……” 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咳嗽袭来,震得胸口生疼。 木之本樱赶忙拿起水杯,小心扶起郑清春喂他喝水,心疼地说:“二哥,你别说话,好好休息。医生说你的情况复杂,还在检查呢。” 郑清春靠在枕头上闭眼,脑海里全是和888的对话。 他深知自己陷入了谜团,背后危机远超想象。 木之本桃矢和木之本隆藤,匆匆赶到病房。 所以已经是三天后,他们所有人下班放学后都是来医院,就连木之本桃矢也先停下兼职的事。 木之本隆藤满脸焦急,看到郑清春虚弱模样,眼眶瞬间红了:“和也,不是都已经好起来了吗?” 郑清春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想说出口的东西好像都是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 木之本桃矢看出他的为难,拍了拍父亲肩膀:“爸,和也现在身体虚弱,先别问了。医生说还在检查,只能等结果。” 木之本隆藤无奈点头,坐在床边紧握住郑清春的手。 病房里气氛压抑,郑清春虽身体逐渐好转,可心里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却愈发强烈,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紧紧盯着他,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93章 病房内,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弥漫,厚重的窗帘将窗外的光线遮去了大半,仅余几缕微光艰难地透进来, 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郑清春靠在病床上,双眼微闭,脑海中与888的对话如走马灯般不断回响。 [徐白已经离开了,他的气息在这个世界彻底消散。]888的声音在意识深处悠悠响起。 “意料之中,只是他这一走,不知会留下多少麻烦。”郑清春在心中默默回应,神色平静如水,似乎早已预知这一天的到来,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首当其冲受到影响的,必然是目加田诚本人。 但以那些人的手段和能力, 猜到借尸还魂这般隐秘之事, 恐怕用不了两天。 888在空中缓缓转了几圈,语气中难掩担忧:“那个神秘组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作为唯一与徐白深度接触的人,极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 “……” “你怎么了?”对于这个结论, 郑清春倒觉得在意料之内, 作为最后与徐白接触的人, 被找上门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 郑清春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怪异, 以往的888虽说算不上刁钻刻薄到极致, 可至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尖酸劲儿。 怎么如今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郑清春压下心头的疑惑, 抬眸看向在半空悬浮打转的888, 声音平淡却暗藏锋芒:“你今天话格外多, 还操心起我了, 说吧,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888猛地顿住,闪烁的光芒都跟着晃了晃,语气满是敷衍:[能有什么事?我就是单纯担心你挂了,我没个好宿主,到时候还得费劲儿找下家,多麻烦。] 那声音里透着股不耐烦,仿佛郑清春的质疑是件无比荒谬多余的事。 郑清春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哦?是吗?” 第94章 经历了这几个世界,他自认为已经把888看透了,就它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背后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与此同时,在城市边缘一座废弃仓库内,压抑的气氛让人几近窒息。一群身着黑袍的人围聚在一起,中央一人猛地将手中文件狠狠摔在桌上。 “查!给我继续查!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声音低沉而愤怒,其中夹杂着不甘,仿佛要将这压抑的空气都震碎。 “首领,我们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那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都没留下。”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汇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畏惧首领的怒火。 正如郑清春所料,他们很早就找过目加田诚的麻烦,但见对方一问三不知,仪器对他也毫无反应,他们便意识到,目加田诚不过是个用来遮掩那个人真实身份的幌子。 “哼,既然找不到他,那就找和他有关的人。那个叫木之本和也的小子,现在怎么样了?”首领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光,犹如寒夜中的饿狼。 郑清春的身份经不起细查,他们只是稍微对居酒屋老板威逼利诱了一番,便很快拿到了他的基本信息。 “他还在医院,病情时好时坏,医院也查不出病因。” “很好,派人去医院,把他带回来,我就不信从他嘴里撬不出话来。”首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医院里,木之本樱坐在床边,看着郑清春的脸色稍稍好转,心中的担忧也略微减轻。 她轻轻握住郑清春的手,低声说道:“二哥,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 说来也怪,郑清春也没想到医院居然查不出自己身上的状况,给出的方案只是保守治疗。 但当初郑清春的主治医生告知他的副作用是:服用后的12个小时之内提升一定程度的精力,12个小时后将进入待机状态。 待机状态是郑清春自己的理解,毕竟长时间全身绵软无力,对外界的感知减弱,怎么看都像进入了待机模式。 虽然郑清春的副作用反应和告知的不一样,甚至是加倍反应,但究其根源,还是那个药在作祟。 [说不定那个组织给你下诅咒了。]888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真该夸你是个天才。” 郑清春在脑海里和888随意调侃,对于这件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挤出一丝微笑,刚要开口安抚一下木之本樱,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他心中一动,余光望向窗户,只见几个黑影如鬼魅般迅速闪过。 [哦豁。]888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得把小樱扯出去。 郑清春在心中暗自思忖。 话在嘴边绕了个弯,郑清春看着木之本樱,和平常一样说道:“小樱,你先出去一下,我想静一静。” “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木之本樱很敏感,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疑惑。 “别担心,我就是有点累,想休息会儿。”郑清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木之本樱却没有动,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二哥,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我……” [我猜小樱是要告诉你库洛牌的事了。]888的声音适时在脑海中响起。 郑清春当然知道,就木之本樱现在纠结的表情,能联想到的也只有这件事。 可是不要啊,他还不想这么早被拉入主线,然后被桃矢注意到。 木之本樱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撞开,几个黑袍人瞬间冲了进来,将郑清春的病床团团围住,如同一群恶狼将猎物紧紧包围。 “木之本和也,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黑袍人冷冷地说,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郑清春看着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惧意,平静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找我,不过你们觉得能轻易带走我吗?” “哼,你现在病恹恹的,还能有什么反抗的能力?”黑袍人不屑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嘲讽和轻视。 就在这时,郑清春的脑海中响起888的声音:[别慌,我会帮你。集中精神,调动身体里的能量。] 郑清春深吸一口气,按照888的指示,努力集中精神。 刹那间,他感觉身体里涌起一股暖流,原本虚弱的身体也有了些许力气,仿佛有一股新生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郑清春直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黑袍人,那眼神仿佛在向他们宣告:这场较量,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黑袍人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他们没想到郑清春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反抗,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诧异和不安。 为首的黑袍人一挥手,几个手下立刻朝着郑清春扑了过去,如饿虎扑食般凶猛。 在坏人进入病房时,就挡在病床前的木之本樱突然大喊:“够了!”声音清脆却充满力量,仿若洪钟般响彻病房。 她的双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手中紧紧握着一张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卡片,那卡片仿佛是她此刻勇气与力量的源泉。 与此同时,一道白光闪过,小可胖乎乎的身影飘了出来,它叉着腰,气呼呼地看着黑袍人。 小可一现身,那圆滚滚的身体在半空中晃悠,肥嘟嘟的爪子指着黑袍人,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这些家伙,胆子可真不小,敢在这儿撒野!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它那奶凶奶凶的模样,和小巧的身形形成强烈反差,却莫名让人觉得威慑力十足,仿佛一只威风凛凛的小兽。 为首的黑袍人先是一愣,随即目光落在小可和木之本樱手中的卡片上,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与疑惑:“这是什么东西?新的力量?正好,连你们一起抓回去,首领肯定会很高兴。” 那眼神如同看到了稀世珍宝,贪婪之意溢于言表。 说罢,他一挥手,手下们再次朝着郑清春等人扑来,攻势更加猛烈。 木之本樱紧握着库洛牌,心中有些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库洛牌攻击活生生的人,但一想到要保护二哥,勇气便瞬间填满心间,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驱散了内心的恐惧。 她挥动手中的卡片,大声念道:“飞牌,行动!”声音清脆响亮,充满了力量。 刹那间,房间里的物品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纷纷朝着黑袍人飞去,钢笔、水杯、椅子,一时间,病房内如同刮起了一场小型的物品风暴,各种物品在空中横飞,让人眼花缭乱。 而风动起来的那一刻,郑清春脑海里想的却是,这么大动静不会引起什么注意吧。 [不会。]888冒出来,幻化出一只大小和小可一样,但颜色和模样不同的玩偶趴在郑清春头上,[那个玩偶开结界了。] “人家叫小可。”虽然是小玩偶,但压在头上还是有些重量。郑清春晃了晃头,试图将头上的888摇下来,却怎么也甩不掉。 [别想了。]888伸手揪住一小撮郑清春的头发,开始指挥他,[我用这个身份给你打补丁,坐会你头当个报酬,别这么抗拒。] 行吧。 郑清春也不再去在意头上的888,而是趁着黑袍人分心的瞬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 他集中精神,调动身体里的能量,火焰瞬间包裹住硬币,那硬币在火焰的包裹下,仿佛一颗燃烧的流星。 他将硬币朝着扑来的黑袍人扔去,“轰”的一声,硬币在黑袍人面前爆炸,强大的冲击力将其震退数步。 第94章 木之本樱与小可紧密配合着郑清春, 攻势如潮,一刻不停。 木之本樱纤手连扬,库洛牌在她指尖飞速变换:“剑牌, 出击!” 刹那间,无数寒光闪烁的利刃凭空浮现,如疾风骤雨般朝着黑袍人攒射而去。 小可也不甘示弱,口中喷出一道道奇异光芒,光芒交错纵横,干扰着黑袍人的行动,令其左支右绌。 在三人的凌厉攻击下,黑袍人渐渐力不从心,落了下风。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添了些伤势,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为首的黑袍人见势不妙, 心中暗自叫苦, 这次行动的艰难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撤!”他满心不甘地大喊一声,带着手下如丧家之犬般迅速撤离病房。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只留下一片凌乱不堪、满目疮痍的病房。 待黑袍人离去,木之本樱与小可疲惫地瘫倒在地上, 郑清春也因过度使用魔力而脸色惨白如纸, 靠在病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仅仅施展了一次不算强大的火焰魔法, 却仿佛从他身体里抽走了一半的魔力。 见坏人已走, 888从郑清春头上轻盈跃下, 煽动着翅膀悬浮在空中。它清了清嗓子, 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了, 现在该给你打补丁了。” 第95章 888得意地晃了晃身体, 解释道:[你暴露的火焰和魔法能力, 要是不解释清楚, 以后麻烦可就大了。从现在起,你就对外说和我签订了特殊合约,所以能够通过硬币作为介质使用火焰的力量。] 郑清春皱了皱眉头,有些怀疑:“就这么简单?” “当然没那么简单。”888翻了个白眼,“我还得在你的灵魂深处留下一些特殊印记,这样才能让这个说法更真实。放心,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 说完,888伸出一道光芒,缓缓融入郑清春的眉心。郑清春只感觉一阵温热蔓延开来,随后便看到自己的脑海中多了一些关于和888签订合约的记忆,仿佛这些记忆本就存在,从未缺失。 这时,木之本樱和小可才注意到888。他们一脸疑惑,目光紧紧盯着这个陌生的家伙。 小可飞到888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它,问道:“你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888挺直了身子,用一种夸张至极的腔调宣布:“我叫‘阿尔弗雷德·冯·利奥波德·温莎’,这名字一听就充满了贵族的优雅与神秘,你们可都得记住了。” 小可一听,差点忍不住笑出声:“阿尔弗雷德?还冯·利奥波德·温莎?你这名字取得也太浮夸了吧,还贵族呢,我看你就是在瞎折腾。” 888立刻瞪向小可,气呼呼地说:“你懂什么!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和力量,哪像你,就只会叫个‘小可’这么简单的名字。” 木之本樱强忍着笑意,声音温柔似水:“阿尔弗雷德先生,这个名字确实很特别呢。” 郑清春看了眼888,没有拆穿它,眼中带着一丝调侃,跟着点头说道:“嗯,以后叫你阿尔弗雷德,感觉瞬间高大上了不少。” 听到郑清春这么说,888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可和你们不一样,我是专门负责给这家伙提供特殊能力的。” 木之本樱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是说二哥吗?” 888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没错,他和我签订了合约,所以才拥有了通过硬币施展火焰的力量。” 木之本樱看向郑清春,眼中满是惊讶:“二哥,这是真的吗?”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家里不止她一个人成了魔法使。 郑清春无奈地笑了笑,点头承认:“嗯,是真的。” 这么一说,木之本樱突然想起了之前收复库洛牌的一次经历。 那时候,她在收复一张难以控制的库洛牌时,突然一道火焰击中了库洛牌,助她成功收复。 当时她还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那道火焰极有可能是二哥发出的。 她惊讶地捂住嘴巴:“二哥,我想起来了,之前收复库洛牌的时候,那道火焰是你发出的对不对?” 郑清春没想到她会突然想起这件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888连忙跳出来打圆场:“那当然是他啦,不过那时候他还不太会控制力量,所以才没告诉你。” 木之本樱看着郑清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二哥,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我们是一家人啊。” 郑清春叹了口气,解释道:“小樱,我也是怕你担心,而且这些力量的事情很复杂,我自己也还在摸索。” 木之本樱走上前,握住郑清春的手,认真地说:“二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和我还有家人说,我们一起面对。” 郑清春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坚定地说:“好,我答应你。” 小可这时也凑了过来,热情地说:“既然和也和这可什么费什么的签订了合约,那以后我们就是盟友啦,有什么危险大家一起扛!” 这样,以后他们就不用在小樱面前当做不认识了。 熟人装陌生人,可为难坏小可了。 病房里的气氛在短暂的凝重后,因为小可的这句话而变得轻松了一些。 888却在一旁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盟友?就你这小身板,能扛得住什么危险?别到时候遇到点事儿,就吓得躲在别人身后。” 小可一听这话,瞬间炸毛,飞到888面前,气鼓鼓地说:“你别小瞧我!我可是封印兽小可,厉害着呢!之前不知道帮小樱解决了多少麻烦。” 888不屑地晃了晃身体,嘲讽道:“哦?是吗?那你说说,你都解决过什么大麻烦?我看你也就是会喷点小光芒,吓唬吓唬人罢了。” 小可被888这一番嘲讽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它在空中快速地转着圈,翅膀扇出呼呼的风声:“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小樱收复‘斗牌’的时候,那只牌兽力量强大,要不是我关键时刻用魔法牵制住它,小樱怎么可能顺利收复?还有‘光牌’和‘暗牌’觉醒那次,要不是我和月合力稳定住失衡的力量,整个世界都可能陷入混乱,你懂什么!” 小可越说越激动,身上的绒毛都炸了起来。 888却不以为然,在空中慢悠悠地晃着,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就这?这也能叫大麻烦?我让和也展现出的火焰力量,那可是直接击退了刚才那群黑袍人,你那些小打小闹的事儿,根本不值一提。” 小可一听,直接朝着888冲了过去,作势要动手:“你再说一遍!今天非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不可!” 888灵活地一闪,轻松避开了小可的攻击,还在空中扭来扭去,故意挑衅:“来呀,来抓我呀,就你这速度,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 郑清春和木之本樱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个活宝吵得不可开交,无奈地笑了笑。 木之本樱侧身靠在郑清春的肩膀上,轻声说:“二哥,没想到阿尔弗雷德和小可这么合不来呢。” 郑清春揉了揉小樱的头发,笑着说:“他们俩都觉得自己很厉害,谁也不服谁。” 小可和888的争吵还在继续,小可不断地喷出魔法光芒,想要教训一下888。888则左躲右闪,一边躲避一边还不忘嘲讽:“就这点攻击,连给我挠痒痒都不够。” 小可气坏了,它突然深吸一口气,身上的光芒变得更加强烈,原来是要发动更强的魔法。 郑清春见势不妙,担心他们把病房给拆了,连忙出声:“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再这样下去,这病房可就真的要塌了。” 木之本樱也跟着劝道:“对啊,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吵成这样呢。” 小可和888这才停了下来,不过两人还是互相瞪着对方,眼神里充满了不服气。 888突然在郑清春的脑海里说道:[喂,你说我为啥对这小可火气这么大呢?] 郑清春心里默默想着,还没等他回答,888又自顾自地说,[好玩呗。] 郑清春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真是随性。 表面上他还要充当和事佬:“你们看,刚才我们一起击退了黑袍人,这说明我们都是有能力的,而且目标是一致的,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要是我们自己先内讧,那可就麻烦了。” 木之本樱也在一旁附和:“二哥说得对,小可,阿尔弗雷德,我们以后还要一起面对很多困难呢,要是一直吵架,怎么能行呢。” 小可小声地说:“哼,这次就看在小樱和和也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了。” 888也哼了一声:“我也不是怕你,只是不想让大家为难。” 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明显淡了许多。 郑清春和木之本樱相视一笑,知道这场闹剧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经过这场争吵,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既有着刚刚和解后的小尴尬,又多了一份别样的亲近。 郑清春重新思考着黑袍人的事情,他知道,这次的袭击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找上门来。 木之本樱也陷入了沉思,她在想自己的库洛牌还能不能应对未来未知的危险。 小可和888虽然不再争吵,但也各自悬浮在一边,时不时地偷偷瞄对方一眼。 过了一会儿,小可突然开口:“喂,阿尔弗雷德,虽然你刚才很气人,不过我也承认,你和和也的火焰力量确实有点厉害,以后要是遇到危险,我们说不定真能互相帮衬。” 888听了,微微一愣,随后故作高傲地说:“那是自然,不过你也别拖后腿就行。” 第95章 病房里, 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洒下,落在略显凌乱的病床上,给疲惫的众人都披上了一层暖光。 小可和888虽已停止争吵, 可空气中仍飘散着若有若无的火药味。郑清春靠在病床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徐白可真是给他留下了个大麻烦,明明认识还不到一天,自己却得替他背这么大的锅。 这时,888的声音在郑清春脑海中适时响起。 只见它从空中缓缓降下,稳稳落在郑清春的肩膀上,[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打了报告,世界意识也察觉到了, 已经开始自我修正。估计今天一过, 这个世界就又会变回那个温馨的收复卡牌的世界了。] 第96章 郑清春暗自思忖,这样倒也不错, 如此一来,小樱就不用在心理上承受过多压力了。 人和使用卡牌幻化出来的终究不同, 让才上小学的木之本樱用库洛牌去攻击甚至可能杀死一个“人”, 这无疑是一道需要她耗费大量时间去克服的难关。 木之本樱坐在床边, 手指轻轻摆弄着库洛牌, 眼中满是忧虑。 从她开始使用库洛牌至今, 二哥从未表现出一丝惊讶。即便是小可出现时, 二哥也表现得极为熟稔。 木之本樱低下头, 试图掩藏自己的情绪, 可一直留意着她的郑清春还是轻轻捧起了她的脸。 淡绿色的眼眸与墨绿色的眼眸相互对视, 这两双继承了母亲基因的眼睛, 在此刻静静地凝视着。 郑清春从这对视中,敏锐地察觉到了木之本樱内心无处安放的情绪。 “怎么了?”郑清春轻声问道。 木之本樱缓缓伸出手,轻轻覆盖住郑清春那因频繁输液而透着淤青的手。 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阵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开来,她说道:“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话一出口,接下来便顺畅多了。 木之本樱听到自己继续问道:“你和大哥一样,好像有好多秘密瞒着我。就像现在这样,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和小可已经成了朋友。还有今天出现的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要抓你?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木之本樱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每次有库洛牌出现,不是能遇到在附近兼职的大哥,就是二哥陪同在侧。她很少有独自面对库洛牌的时候了。 郑清春一时语塞,关于秘密这件事,他确实无法反驳。 就木之本桃矢的兼职时间来看,时间一长,任谁都会心生怀疑。 这时,888在郑清春脑海里提醒道:[小樱还没过审判日。] 郑清春眨了眨眼,带着木之本樱的手揉了揉她的脸,说道:“我和大哥哪有什么秘密。” 见木之本樱脸上满是不信,郑清春抽出手,一把将在一旁默不作声看戏的小可捞到面前,说:“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小可。” “哈哈……”小可没想到火力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只能赶忙替郑清春打掩护,“我和和也也是才认识不到一个星期,就是上次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认识的。” 木之本樱仔细回忆,确实有这么回事,便不再纠结秘密的事了。当下,重点应该是那些突然出现、来意不善的人。 小可察觉到木之本樱将目光移开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和木之本桃矢关系并不熟,和木之本和也关系好,也只是因为木之本和也打开魔法书时,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预言,那是藏在他们之间不可言说的秘密。 小可看向木之本樱,那玩偶般的眼睛里满是无奈。 郑清春见木之本樱如此执着,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们来自一个神秘组织,一直在寻找拥有特殊力量的人,而我因为和徐白有过接触,就被他们盯上了。” 他一心想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所以绝不能提到那个真正认识的人,徐白这个真假难辨的名字正合适,既不算说谎,又能保证小樱不被牵扯进来。 “徐白?他是谁呀?”不出郑清春所料,木之本樱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郑清春还没来得及开口,888突然插话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你还是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干得漂亮!这是郑清春第一次觉得888这么有眼力见。 木之本樱嘟了嘟嘴,有些不满,但也没再追问。 888和郑清春不同,如果是郑清春说这话,木之本樱觉得自己撒撒娇或许就能知道答案,但888对她来说还是个比较陌生的存在。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轻轻敲响。众人警惕地看向门口,郑清春示意木之本樱去开门。 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他看着凌乱的病房,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乱?” 听到这话,郑清春挑眉看向肩膀上的888,却只看到它摊手装无辜的模样。 没办法,作为在场“年龄最大”的人,郑清春只能出面解释:“医生,刚刚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在走廊里打闹,不小心撞到了病房,把东西都弄乱了,实在不好意思。” 医生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众人,见两个小孩一脸乖巧,便检查了一下郑清春的身体状况,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等医生走后,郑清春松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们得小心行事,不能再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木之本樱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二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一直待在医院也不是办法。” 话虽如此,可怎么让小樱不再执着这件事,却让郑清春有些苦恼。他撑着下巴,装作思考的样子,和888私聊起来:[自我修正后,小樱记忆里今天会变成什么样?] 熟悉的翻文件声再次响起,不一会儿就听到888答复:[自我修正后,如存在本世界土著知晓需要修正的记忆,则直接转化为梦境。只要你这边不说漏嘴,基本上不会产生怀疑。] “真假?”888现在的可信度在郑清春这里已经直线下降。 888:[保真。] 郑清春:“那库洛牌这事怎么办?” 888:[这个没事,修正会给你找个合适的理由。] 郑清春另一只搭在被子上的手,不自觉地在被子上点了点,他自己对此毫无察觉。 可这落在木之本樱眼里,就意味着他正在想办法骗自己。木之本樱对郑清春的这些小细节太熟悉了,每次郑清春心虚或者要对自己说谎的时候,都是这副模样。 木之本樱看着郑清春手指在被子上轻点,心里越发笃定二哥在想着怎么哄骗自己。 她微微撅起嘴,脸上写满了不满,“二哥,你又在想怎么糊弄我了吧。” 郑清春被小樱直白的话弄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小樱,你别多想,二哥怎么会糊弄你呢。我只是在想出院之后的安排。” 木之本樱:“真的?” 郑清春:“保真。” 888在一旁看着这兄妹俩的互动,暗自庆幸自己不用掺和进这种复杂的亲情戏码里。 它飘到半空中,百无聊赖地转着圈,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木之本樱歪着头,眼睛紧紧盯着郑清春,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 郑清春努力保持镇定,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可心里却有些发慌。 毕竟小樱虽然年纪小,但心思细腻,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敏感。 “二哥,你可不能骗我。”木之本樱的语气带着一丝撒娇,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要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会很伤心的。” 郑清春伸手摸了摸小樱的头,说道:“小樱乖,二哥真没骗你。等我出院之后,咱们一起去找库洛牌,就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他试图用库洛牌的事情转移小樱的注意力,毕竟这是小樱最关心的事情之一。 木之本樱听了,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可是,二哥,今天那些人……我还是很担心你。” 她的小手紧紧抓住郑清春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一些保护。 郑清春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小樱,突然感觉到脑海中888的声音传来:“先稳住小樱,我感觉到世界意识的修正已经开始了,估计再过一会儿,今天发生的这些危险的事情就会从她的记忆里慢慢淡去,变成一个模糊的梦境。” 郑清春:“我还以为会是晚上。”毕竟晚上做梦会合理很多。 888:[?现在不修正,你接下来说什么糊弄小樱?] 郑清春:“……”这个好像确实没法反驳。 郑清春面上不动声色,温柔地对木之本樱说:“小樱,别担心啦,那些人不会再来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说着,他还故意活动了一下自己扁平的肱二头肌,展示自己的“健康”。 就在这时,病房里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变得有些不稳定。 小可和888同时警惕起来,小可用它那圆滚滚的身体挡在小樱身前,而888则飘到郑清春身边,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怎么回事?”木之本樱紧张地问道,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不安。 郑清春安慰道:“可能是医院的电路出问题了吧,别害怕。”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明白,这很可能是世界意识修正的表现。 毕竟在很多故事里,改变事情时,先闪个电似乎是常见的套路。 果然,随着灯光的闪烁,木之本樱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她的记忆正在被悄然改写。 她喃喃自语道:“好奇怪,我好像……记不太清今天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只记得好像有什么危险,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第97章 郑清春和888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看来世界意识的修正已经开始生效了。 郑清春趁机说道:“小樱,你肯定是太累了,出现错觉啦。今天什么危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就是我们一起在找库洛牌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才来医院的。” 他试图弱化自己进入医院的原因,这样说不定能改变小樱记忆里这块悲伤的部分。 木之本樱揉了揉脑袋,疑惑地看着郑清春:“是这样吗?二哥,我怎么感觉好像不是这样呢,可是又想不起来。” 888飘到小樱面前,笑嘻嘻地说:“小樱,你肯定是记错啦。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它一边说着,一边用小爪子在空中比划着,试图分散小樱的注意力。 在888和郑清春的双重安抚下,木之本樱渐渐接受了这个“设定”。她点了点头,说:“好吧,可能真的是我记错了。二哥,你快点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去收复库洛牌呢。” 郑清春笑着答应道:“好,二哥很快就出院。”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这一次,众人没有像之前那样警惕,郑清春示意小樱去开门。 门打开后,进来的是大道寺知世。大道寺知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看到病房里的众人,笑着说:“小樱,我听说和也哥住院了,就带了些自己做的点心过来。” 大道寺知世的到来让病房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她把点心分给大家,一边分一边说:“我做了和也哥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还有小樱爱吃的曲奇饼干。” 木之本樱开心地接过点心,递给郑清春一块蛋糕:“二哥,你尝尝,知世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郑清春接过蛋糕,吃了一口,赞道:“嗯,真好吃,知世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大道寺知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和也哥喜欢就好。对了,和也哥,你怎么会住院呀?” 郑清春刚想回答,小樱就抢先说道:“二哥是在找库洛牌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才住院的。” 大道寺知世听了,露出担忧的神色:“啊,那和也哥你有没有伤到哪里?严不严重?” 郑清春连忙说:“没事,就是一点小擦伤,很快就会好的。” 众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聊起了库洛牌的事情。 大道寺知世对库洛牌也很感兴趣,她总是带着摄像机,记录小樱收服库洛牌的每一个精彩瞬间。 “小樱,最近有没有新的库洛牌出现呀?”大道寺知世好奇地问道。 木之本樱摇了摇头:“还没有呢,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库洛牌出现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收服它们的。” 没有参与话题的郑清春,叼着蛋糕,暗自思忖:“这修正是不是有点过头了?怎么在知世记忆里,我也是知道库洛牌的人。” 品尝着大道寺知世蛋糕的888,在他脑海里回应道:[用力过猛了?但这不挺好,起码不用再多解释了。] 话是这么说,但郑清春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第96章 病房里, 那股温馨的气息如轻柔的薄纱,轻轻笼罩着每一个角落,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的欢声笑语, 让这里满是生机。 然而,窗外的天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拉上了夜幕,不知不觉间暗沉了下来。 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也意识到,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郑清春坐在轮椅上,站病房门口,目送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直到那两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医院长长的走廊尽头。 回到病房,他靠在病床上,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思索,脑海里全是世界意识修正后的种种细节, 像一团理不清的丝线, 让他心烦意乱。 “888,这修正虽说把今天危险的事从小樱记忆里抹去了, 可往后呢?要是那些神秘组织的人再来找我麻烦可咋办?”他在脑海中和888交流着,语气里满是忧虑。 888在空中轻快地转了个圈, 像是一个灵动的舞者, 最后稳稳地停在了郑清春面前, 语气笃定得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你放一百个心, 世界意识既然开启修正, 就会把所有不稳定因素连根拔起。说不定要不了多久, 那些组织的人就会像水汽蒸发一般, 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好似他们从未在这世间留下过一丝痕迹。” “但愿如此吧。”郑清春叹了口气, 又抛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惑, “对了,这世界意识修正记忆,就绝对不会出岔子?万一以后小樱冷不丁想起今天的事,那可就糟了。”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888耐心解释道,仿佛在讲解一道再简单不过的数学题,“世界意识修正记忆的手段极为精妙,它会在记忆深处种下一道坚不可摧的暗示,让被修正者打心底里坚信修正后的记忆才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除非有足以撼动世界规则的强大外力干扰,不然小樱绝不可能想起今天的事。” 强大外力……郑清春摸了摸下巴,欲言又止,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念头。 这时,原本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小可突然翻了个身,动作显得有些不自然,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惊扰到了。 郑清春注意到了小可的异样,心中疑惑顿生:“888,你说这世界意识的修正,对小可这样的魔法生物会不会有影响啊?” 888闻言在空中绕着小可飞了一圈,像个严谨的研究员在仔细观察实验对象,观察片刻后说道:“理论上来说,世界意识的修正主要针对的是生物的记忆和相关事件轨迹,对魔法物品本身应该不会有直接影响。他的反应,也许只是巧合或者其他原因,你不必太过担心。” 郑清春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这一天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折腾,身心俱疲的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就在他刚要入睡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那声音不紧不慢,却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最后停在了他的病房门口。 郑清春瞬间睁开眼睛,警惕地看向门口。门缓缓被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昏暗的光线让郑清春一时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谁?”郑清春下意识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警觉。 “和也,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随着那人走进病房,灯光照亮了他的脸,竟然是木之本桃矢。 “大哥,你怎么来了?”郑清春有些惊讶,木之本桃矢这俩天好像在忙什么学习,很少来医院看他。 木之本桃矢走到床边,轻轻放下手里的水果,“听说你住院了,过来瞅瞅。”他的眼神在病房里扫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那目光如同探照灯,让郑清春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谢谢大哥,我没啥事,就是一点小擦伤。”郑清春说道,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在猜测木之本桃矢的真实来意。 木之本桃矢看着郑清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和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郑清春心里一紧,表面上却装作镇定,“大哥,你说啥呢?我能有啥事瞒着你。” 他刚刚就在想,作为全局里魔力最大的木之本桃矢,算不算得上那个强大外力。现在看来,桃矢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 “今天小樱回家后,状态有些不对劲儿。”木之本桃矢皱着眉头,“她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但又隐隐约约觉得发生了啥重要的事。我问她,她也说不清楚,只说和你住院有关。” 郑清春暗暗叫苦,没想到小樱还是露出了破绽。 他思索片刻,说道:“可能是小樱今天太累了,产生了些错觉。” 郑清春没有像忽悠木之本樱一样忽悠木之本桃矢,本质上他给小樱这么说只是加深自己受伤不重罢了。 可木之本桃矢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所以相似的话,郑清春没有选择说出第二遍。 木之本桃矢紧紧盯着郑清春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似乎想从他的眼神里挖出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和也,你要是有啥困难,一定得跟我说,我们是一家人。” 郑清春心里一阵感动,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大哥。要是真有啥事,我肯定不会瞒着你。” 木之本桃矢又坐了一会儿,嘱咐郑清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病房。 郑清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888,这下麻烦了。”郑清春在脑海里说道,“桃矢已经起疑了。” “别慌。”888道,“世界意识会处理妥当的。说不定过几天,木之本桃矢也会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希望如此吧。”郑清春无奈地说道,他重新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全是今天发生的事,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循环播放。 第二天,因为世界意识的原因,郑清春被以“小伤”不要占据病床为由,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后,一切似乎都回归正常。只是稍微不同的点,现在的郑清春和木之本樱一起躲着木之本桃矢,讨论库洛牌的事情,而木之本桃矢也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 第98章 郑清春出院回到学校,一进教室,就听到同桌关切的询问, “和也,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对于郑清春的住院的事情没有一点多问,因为他住院这件事在同桌眼里一点不稀奇。 郑清春笑了笑,“好多了。” 同桌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刚刚那句他也只是出于礼貌才问,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问这种伤人心的话。 郑清春身体不好,在他们学校是出了名的。毕竟他那轮椅出行,想不在学校出名,很难。 上课铃响了,郑清春也松了口气。他趴在桌子上,看着黑板上老师写的密密麻麻的板书,思绪却飘到了九霄云外。 今天来学校上课也只是象征性的,毕竟他是回学校来销假的,不上课什么的,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老师突然点了他的名字:“木之本和也,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郑清春猛地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黑板。 但还没等他视线聚焦,同桌在已经躲在书本后小声提醒他,他只能听从同桌的答案回复给老师。 老师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木之本,上课要认真听讲,别走神。” 这可保证不了。但在老师目光里,郑清春还是迫于压力点了点头。 可没一会,他的注意力又被窗外飞过的一只小鸟吸引了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课间,郑清春刚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儿,木之本樱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二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木之本樱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我没事啦,小樱,你别担心。”郑清春笑着摸了摸木之本樱的头。 “那就好。”木之本樱放心地笑了,“对了,二哥,我今天好像感觉到有新的库洛牌出现了,就在学校附近。” “真的吗?”郑清春一下子来了精神,“那放学后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呀好呀。”木之本樱开心地拍着手。 这时,大道寺知世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摄像机。 “和也哥,小樱,我听说你们放学后要去收复库洛牌,我可以一起去吗?我想把小樱的精彩瞬间都记录下来。”大道寺知世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当然可以啦,知世。”木之本樱笑着说,“有你一起,我们肯定更有信心。” 郑清春也点了点头,他知道知世对库洛牌的事情很感兴趣,而且她的摄像机也能帮他们记录下很多珍贵的回忆。 上课铃又响了,郑清春这节课倒是听得格外认真,他满心期待着放学后和小樱“一起”去收复库洛牌。 终于,放学铃声响起,郑清春和木之本樱、大道寺知世迫不及待地收拾好书包,准备出发。 他们刚走到校门口,就碰到了小可。小可坐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看到他们出来,立刻飞了过来。 “你们可算出来了,我都等好久了。”小可抱怨道。 “好啦,小可,别抱怨了。我们快走吧。”木之本樱笑着说。 他们顺着木之本樱感觉到的库洛牌的气息,来到了学校后面的一片树林里。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宛如梦幻的仙境。 “好像就在这里了。”木之本樱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兴奋。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蝴蝶从树林深处飞了出来。 这只蝴蝶翅膀上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十分美丽,但它的体型却比普通蝴蝶大了好几倍,仿佛是从童话世界里飞出来的神奇生物。 “这就是新的库洛牌吗?”郑清春看着蝴蝶,好奇地问道,眼中满是探索的欲望。 “应该是吧。”小可飞上前去,仔细观察着蝴蝶,“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库洛牌,它的力量好像很特别。” 木之本樱拿出库洛牌,准备收服它。 “风牌,吹散周围的阻碍。”木之本樱喊道。风牌化作一阵狂风,向蝴蝶吹去。 可是蝴蝶却不慌不忙,它轻轻扇动翅膀,就将狂风抵挡了回去。 “看来这只蝴蝶库洛牌不简单。”郑清春皱了皱眉头,“木之本樱,我们一起上。” 说着,郑清春释放出火焰打配合,熊熊火焰照亮了树林的一角。 蝴蝶被他们的攻击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它在半空中慌乱地飞舞着。 大道寺知世在安全区举起摄像机,将这精彩的一幕记录了下来,每一帧画面都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小樱,用影牌试试。”郑清春突然喊道。 木之本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拿出影牌,喊道:“影牌,将蝴蝶困在黑暗之中。” 影牌化作一片黑暗,将蝴蝶笼罩其中。蝴蝶在黑暗中挣扎着,但却无法逃脱。 “就是现在,小樱,用收牌咒。”郑清春喊道。 木之本樱念起收牌咒,蝴蝶库洛牌渐渐化作一道光芒,飞回了木之本樱的手中。 “我们成功了!”木之本樱开心地跳了起来,将库洛牌举得高高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太好了,小樱。”郑清春和小可也围了过来,为她感到高兴。 大道寺知世笑着走过来,将摄像机里的画面给他们看。 “你们看,刚才的战斗太精彩了。”大道寺知世说道。 他们看着摄像机里的画面,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他们一起收复库洛牌的又一次珍贵回忆,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温暖与力量。 回到家后,木之本樱将蝴蝶库洛牌小心翼翼地放进库洛牌盒子里。 “二哥,今天多亏了你。”木之本樱感激地看着郑清春。 “别这么说,小樱。”郑清春笑着说,“我们是一起的,这是我们共同的功劳。” 小可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没错没错,我们是最棒的组合。”小可说道。 吃过晚饭,郑清春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写作业。 可是他刚坐下,就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心想:“今天和库洛牌战斗还是有点累的,先休息一会儿再写作业吧。” 第二天,郑清春依旧坐着轮椅前往学校。 课间休息时,小可突然冒了出来,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家伙呢?怎么没见它?”小可疑惑地问道。 郑清春无奈地笑了笑,如实回答:“阿尔弗雷德说它一点都不想来学校听课,觉得太无聊了,就找个地方偷懒去了。” 小可一听,立刻嘲讽道:“哼,这个家伙,就知道偷懒。在这么重要的学校时光,居然跑去偷懒,错过了多少有趣的事情。它就不想想,在学校里能见识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说不定还能发现新的魔法线索呢。哪像我,这么积极地参与你们的生活,一起收复库洛牌,多有意思。” 小可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得意地转着圈,仿佛在展示自己的勤劳。 郑清春看着小可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小可,你就别嘲笑阿尔弗雷德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嘛。” “哼,我就是看不惯它偷懒。”小可还是嘟囔着,但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很快,上课铃又响了起来,小可赶紧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郑清春则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面对枯燥的课堂。 第97章 日子悠悠地重回原本的轨道, 郑清春每日的生活,不是逗弄家中的猫狗,就是在课堂上绞尽脑汁地偷懒摸鱼。 与往昔不同, 如今他能光明正大地加入小樱收复库洛牌的队伍,无需再像从前那般,只能在背后偷偷支援。 只是多数时候,木之本樱都不让郑清春出手。在小樱心里,二哥每次施展魔法后,总会陷入一段虚弱期。 为避免这种情况,小樱已然练就了速战速决的本领。 郑清春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心里还暗自庆幸能有偷懒的机会。 只是偶尔与在某处兼职的木之本桃矢碰面时,总会接收到大哥那如死鱼眼般满含谴责的目光,仿佛在斥责他临阵脱逃、改换队伍。 仅仅这一个眼神, 郑清春便能解读出诸多深意。 学校的花坛边, 小樱正和知世热烈地讨论着新出的动漫周边。 闺蜜间的谈话,郑清春自觉坐在不远处的长椅旁, 轮椅稳稳停住,手里捧着一本漫画书, 眼睛却时不时警惕地扫视四周, 时刻准备着“摸鱼”。 忽然, 一阵熟悉的奇异波动传来, 郑清春敏锐地感知到,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低声自语:“看来又有库洛牌要现身了。” 他熟练地转动轮椅, 朝着小樱和知世的方向驶去。 由于不被允许动手, 郑清春逐渐替代了小可察觉库洛牌的工作。 而小可早在知道自己派不上用场后, 便和不知何时关系变得极为要好的888跑得无影无踪。有时候郑清春想找888, 在脑海里都联系不上它。 第99章 木之本樱也敏锐地察觉到异样,仰头望向天空,神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说道:“知世,我感觉到有库洛牌的气息。” 大道寺知世兴奋得眼睛放光,迅速掏出相机,满是期待地说:“小樱,这次也一定能拍到超棒的画面!” 就在这时,李小狼从另一侧匆匆跑来,目光直直落在小樱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关切,说道:“小樱,我也感觉到了,这次的库洛牌似乎不太寻常。” 郑清春慢悠悠地来到他们身边,嘴角挂着那惯有的调侃笑容,阴阳怪气地说:“哟,小狼同学,每次都这么积极,是不是心里惦记着啥呀?” 现在逗逗未来妹夫已然成了郑清春新的乐趣,别提多有意思了。 李小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搭理这茬,转身便和小樱认真商量起对策。 对于郑清春的调侃,李小狼只能说早已习惯,不理会便是最好的应对。 没一会儿,一只巨大的漩涡状库洛牌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它飞速旋转,瞬间形成一股强大的引力,周围的尘土、石子纷纷被吸了进去,花草也被连根拔起,卷入那不断扩大的漩涡之中。 木之本樱反应迅速,立刻抽出魔法棒,严阵以待。 “小樱,小心!这只库洛牌的力量很强大。”李小狼在一旁紧张提醒。 木之本樱重重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风牌,出来吧!” 风牌瞬间现身,化作强劲的气流,试图抵挡漩涡库洛牌的引力。然而,漩涡库洛牌的力量太过霸道,风牌的攻击显得有些杯水车薪。 郑清春坐在轮椅上,双手抱胸,看着小樱和李小狼忙碌的身影,心里暗自思忖:“这两人还真是默契十足,哼。” 就在他走神的当口,漩涡库洛牌猛地改变方向,一股强大的吸力朝着他和身旁的大道寺知世袭来。 “不好!”郑清春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转动轮椅带着大道寺知世避开。 被突然一拉,大道寺知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郑清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 “知世,别怕!”郑清春一边安慰知世,一边试图寻找应对的办法。 大道寺知世紧紧握着相机,尽管脸上没有丝毫惧色,依然坚定地站在郑清春身旁,没有丝毫退缩。 “喂!你这家伙,别太嚣张!”郑清春小声嘟囔着,刚准备出手,却瞧见小樱已经开始念起咒语。 “小樱,让我来!”李小狼也迅速冲了上去。李小狼双手快速结印,召唤出土元素,筑起一道道土墙,试图阻挡漩涡库洛牌的引力。 木之本樱则找准时机,切换魔法棒形态,将光的力量注入其中。两人配合得极为默契,渐渐稳住了局势。 木之本樱瞅准漩涡库洛牌核心力量稍弱的瞬间,拿出封印杖,口中念念有词,强大的封印之力瞬间爆发,成功将库洛牌封印。 “呼,终于搞定了。”木之本樱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李小狼赶忙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小樱,你没事吧?” 木之本樱轻轻摇头,说道:“我没事,谢谢你,小狼。” 这时,郑清春和知世也赶了过来。 大道寺知世满脸庆幸地说道:“太好啦,小樱成功封印库洛牌了!刚才真是好险,多亏了和也哥。” 郑清春笑着摆摆手,说道:“小事儿一桩,我这轮椅关键时刻还挺灵活。” 郑清春在一旁看着两人,心底那股“搞破坏”的劲儿又上来了,故意大声咳嗽两声,怪腔怪调地说:“我说你们俩,注意点啊,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关心,我可遭不住啊。” 木之本樱和李小狼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两人尴尬地分开,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道寺知世在一旁笑得眼睛眯成了缝,说道:“和也哥,你就别逗他们了。” 郑清春笑着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不过话说回来,小樱,你最近进步可真大啊。” 木之本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都是大家帮忙啦。” 几人正说着,上课铃骤然响起。他们赶忙收拾好东西,郑清春熟练地转动轮椅,和大家一起朝着教室赶去。 一边走,他一边想:“这样的日子,虽说平淡,可也挺有意思的,就是这俩小家伙,总让我忍不住想逗逗。” 下午放学后,木之本樱热情邀请大家去她家做客。众人欣然前往。 到了木之本家,木之本樱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给大家准备零食。 郑清春熟练地操控轮椅跟在后面,在厨房门口停下,眼睛又开始在橱柜上扫来扫去。 “二哥,你又在找吃的啊。”木之本樱无奈地看着他。 郑清春嘴里塞着一块提前“顺”来的饼干,含混不清地说:“这不是饿了嘛,不多吃点哪有力气。” 大家在客厅里刚聊了一会儿天,门铃突然响了。 木之本樱跑去开门,只见李莓玲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大声说道:“小樱,我听说你们在这儿聚会,就赶紧赶过来啦!” 李小狼看到李莓玲,微微一愣,说道:“莓玲,你怎么来了?” 李莓玲双手叉腰,说道:“怎么,不欢迎我呀?我可不能错过这么好玩的事儿。” 说着,她一眼瞥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郑清春,眼睛一亮,说道:“哟,这就是小樱常提起的二哥吧,你好呀!” 郑清春嘴角上扬,露出那标志性的调侃笑容,说道:“你好啊,莓玲。我可听说你和小狼的趣事不少,今天可得好好听听。” 李小狼一听,脸瞬间红了,说道:“和也哥,你别听她乱说。” 李莓玲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怕什么,那些事儿可有趣了。小樱,你知道吗,有一次小狼……”她绘声绘色地讲起在香港时和李小狼的一些糗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时,李小狼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小樱,这是我从香港带来的礼物,送给你。” 木之本樱接过盒子,有些惊讶,说道:“小狼,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李小狼赶忙解释:“小樱,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郑清春在一旁看着,心底又开始“盘算”起恶作剧。 他转动轮椅几步凑到小樱身边,故意拖长音调,怪声怪气地说:“小樱啊,你看小狼这么用心,是不是有啥特别的意思啊?嗯?说不定啊,这礼物背后藏着小秘密呢。” 木之本樱的脸瞬间又红了,她嗔怪地瞪了郑清春一眼,说道:“二哥,你别乱说。” 李莓玲在一旁瞧着,也跟着起哄,说道:“哎呀,小樱,说不定小狼真有特别想法呢。你看他那紧张的样子。” 李小狼急得直跺脚,说道:“莓玲,你别添乱。” 好巧不巧,木之本桃矢在此时回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李小狼和木之本樱站在一起,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你怎么又来了?”他冷冰冰地对李小狼说。 李小狼站起身,礼貌回应:“桃矢学长,我是和小樱他们一起回来的。” 木之本桃矢冷哼一声,没再说话,而是走到郑清春身边,丢过去一个“你又在搞什么鬼”的眼神。郑清春耸耸肩,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木之本樱赶忙出来打圆场,说道:“哥哥,小狼是来给我送礼物的。” 木之本桃矢看了看小樱手中的盒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说道:“以后别随便收别人的礼物。” 木之本樱有些委屈地低下头,李小狼见状,赶忙说道:“桃矢学长,这个礼物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朋友间的心意。” 木之本桃矢没有理会他,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郑清春赶忙打破沉默,说道:“好了好了,别管他了,我们继续玩。小樱,快打开看看小狼送了你什么。” 木之本樱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漂亮的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颗粉色的水晶,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好漂亮啊!”大道寺知世不禁赞叹道。 木之本樱也被项链的美丽吸引住了,她抬起头,看着李小狼,眼中满是感激,说道:“小狼,谢谢你。” 李小狼笑了笑,说道:“你喜欢就好。” 郑清春看着两人,心底虽然有些调侃的想法,但也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人:“啧啧啧,这礼物一送,关系更不一般了哈。以后啊,我这轮椅怕是要多给你们腾地儿了。” 木之本樱和李小狼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真生气。 李莓玲在一旁笑嘻嘻地说:“哎呀,真甜蜜呀。小樱,你可得好好珍惜。”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客厅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晚上,众人吃完晚饭,准备回家。木之本樱和郑清春送大家出门,李小狼在门口对站在门口的俩人说:“小樱,和也哥,明天见。” 第100章 “明天见。” 第98章 众人离去后, 木之本家重归平静。 木之本樱哼着轻快的小曲,满心欢喜地回房间整理礼物。郑清春则不紧不慢地转动轮椅,朝着木之本桃矢的房间缓缓移去。 他心里清楚得很, 大哥看似冷淡的表象下,实则是在为李小狼送小樱礼物这事儿暗自担忧,自己可得去当个调和矛盾的“和事佬”。 来到桃矢房门前,郑清春抬手轻轻敲了敲,轻声唤道:“大哥,是我。” 屋里传来桃矢那带着几分随性的回应:“进来吧。” 郑清春深吸一口气,推动轮椅进了屋。 木之本桃矢正靠在床边,手里随意地翻着杂志。见郑清春进来,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问道:“你又来干啥?不会又去给那小子和小樱牵红线了吧?” 郑清春赔着笑, 把轮椅挪到桃矢身旁, 说道:“大哥,瞧您这话说的, 我哪敢呐。小狼和小樱就是单纯的朋友,送个礼物再正常不过了。” 木之本桃矢把杂志往旁边一丢, 轻哼一声, 说道:“朋友?我看那小子看小樱的眼神就不一般, 他才多大, 就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郑清春耐心解释道:“大哥, 小樱都长大了, 也该有自己的社交圈和朋友。李小狼虽说来自香港, 但为人真诚善良, 对小樱也一直很照顾。咱不能因为一点小误会, 就把人拒之门外呀。” 木之本桃矢眉头微微蹙起, 脸上虽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但语气中满是关切,说道:“我就这一个妹妹,能不担心嘛。他们现在还小,懂什么是喜欢,我是怕小樱受伤害。” 郑清春拍了拍桃矢的肩膀,说道:“我懂您的心思,大哥。可您想啊,小樱一天天长大,她也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美好感情。要是咱们一味阻拦,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还会让小樱伤心。” 桃矢沉默片刻,别过头去,闷声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我就是忍不住操心。咱本应该站在统一战线的,结果你倒好,还老帮着那小子说话。” 郑清春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之所以这么认同李小狼,是因为站在未来的角度知晓一切。要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肯定和桃矢一样,绝不允许任何异性靠近小樱。 但他还是安慰木之本桃矢:“大哥,我这不是帮他,我是为小樱考虑。小樱和小狼现在也就是小孩子之间有好感,一起学习、一起收复库洛牌,互相都有进步。咱们要是横加干涉,小樱心里得多难受。咱们得相信小樱,她心里有数着呢。” 木之本桃矢突然挑眉,一脸狐疑地看向郑清春,问道:“等等,你刚才说收复库洛牌?你怎么知道我知道库洛牌的事?” 郑清春狡黠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哥,在小樱面前,您装不知道也就罢了,我还能不清楚?您平时看着对啥都不在意,可对小樱的事儿那是格外上心,库洛牌闹出那么大动静,您会毫无察觉?再说了,有些时候您不经意间的反应,早就暴露啦。” 木之本桃矢撇了撇嘴,说道:“哼,就你机灵。行吧,那你接着说。” 郑清春接着说道:“咱们现在啊,就慢慢引导小樱,让她明白感情的事儿要慢慢来。您要是老对小狼摆脸色,小樱心里也不好受。不如试着和小狼多接触接触,说不定您会发现他真的挺不错。” 桃矢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行吧,我试试。不过,那小子要是敢欺负小樱,我可饶不了他。” 郑清春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肯定,谁要是敢欺负小樱,咱俩第一个不答应。” 从木之本桃矢房间出来,郑清春心情轻松了不少。他可是为李小狼未来的路化解了这么大危机,以后得让这小子好好回报自己才行。 接下来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校园里依旧充满生机。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大家像往常一样在公园里相聚。他们围坐在公园里的亭子里,分享着最近的趣事。 李小狼拿出一本关于魔法的古籍,兴奋地给大家讲解着上面的神秘符号和古老咒语。木之本樱听得入神,不时提出几个问题,李小狼耐心解答,两人互动频繁,气氛融洽。 这时,被郑清春叫来的木之本桃矢抱着一摞书路过,看到木之本樱和李小狼坐在一起,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但想起和郑清春的那次谈话,他还是走上前,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清冷,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木之本樱开心地说道:“哥哥,小狼在给我们讲一些有趣的书里的知识,可有意思了。” 木之本桃矢看了看李小狼手中的书,封面古怪,便随口应了句:“哦,这样啊。” 李小狼连忙起身,礼貌地问道:“桃矢学长,您平时喜欢看什么书呀?” 木之本桃矢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小狼会主动搭话,说道:“我……我看的书比较杂,文学类、历史类都有。” 郑清春见状,赶紧打圆场:“大哥,您来得正好,快和我们分享分享您最近看的好书,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木之本桃矢瞪了郑清春一眼,对他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表示谴责。 不过还是在大家身边坐下,开始讲起一本刚看过的历史小说,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书中的精彩情节。 木之本樱和大道寺知世听得津津有味,李小狼也不时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木之本桃矢讨论起来。 不知不觉,桃矢和李小狼之间的隔阂似乎淡了许多。 幕后谋划者收到了来自木之本樱的点赞。 时间过得很快,夜晚悄然降临。郑清春回到自己房间,刚准备休息,窗外突然闪过一道清冷的月光。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只见月那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月色之中。 郑清春打开窗户,月轻盈地飘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这份寂静。 “坐吧。”虽然不知道月来干什么,郑清春还是翻出之前款待月的那套茶具。 在他泡茶的时间里,两人一直相对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888慢悠悠地飞了进来。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融合了多种奇幻元素的玩偶,身体圆滚滚的,耳朵长长的还带着点卷,眼睛犹如两颗黑宝石,散发着灵动的光芒,和常见的玩偶相比,又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独特气质。 这是月第一次见到木之本樱口中郑清春身边的魔法物,他的目光瞬间被888吸引,微微皱眉,看向郑清春,问道:“这是……?” 郑清春笑了笑,简单介绍道:“这是阿尔弗雷德,一直陪着我的伙伴。” 月微微点头,目光在888身上停留片刻后,又回到郑清春身上。 短暂的插曲过后,气氛再度陷入凝重。 月的声音打破平静:“你我都清楚,关于你所背负的预知。”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 怎么又开始聊这个了……郑清春心感无奈,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去纠结它是诅咒还是别的什么,意义似乎也不大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向前看。”他巧妙地打着太极,试图将这个沉重的话题绕开。 888在脑海中对郑清春说道:[哟,月那家伙又来啦,真不知道他这次又要啰嗦些啥,不过随他呗。] 郑清春心中回应:[可能还是不放心我吧,毕竟故事好像已经进入尾声了。]他终究是个会随时引爆的炸弹。 表面上,他依旧神色如常,继续和月周旋着。 月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郑清春,似乎想从他那看似轻松的神情下挖掘出更深的想法。“从木之本樱踏上成为库洛魔法使之路起,我便在默默观察,不仅是木之本樱,还有你。你的每一步选择,看似随意,却又好像有着某种既定的轨迹。” 郑清春轻轻叹了口气,转动了一下轮椅,调整了个更舒适的坐姿,说道:“月,我承认这预知带来了许多困扰,但也并非毫无益处。正因为知晓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我才能在小樱成长的路上,在合适的时候给予恰当的引导。就像在收复库洛牌的过程中,我虽不能过多插手,但总能提前感知危险,为大家争取准备的时间。” 888落到郑清春头上,静静地听着,偶尔动动耳朵,黑宝石般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 它又在脑海中对郑清春说:[月这次看起来挺执着,你打算咋应付?不过应付不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郑清春心里默默回应:“先坦诚些,看他到底怎么想。” 月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转向窗外那洒在大地上的银白月光,说道:“过往的种种,因魔法而起,也因魔法而险象环生。你的预知,让你早早置身于这场魔法的漩涡之中。可这诅咒的力量太过强大,稍有不慎,便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101章 郑清春顺着月的目光看向窗外,说道:“我明白其中的危险,月。但我从未后悔过利用这预知去帮助小樱。每一次看到她克服困难,成功收复库洛牌,每一次看到她在成长中变得更加坚强勇敢,我都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时,888突然跳到郑清春的腿上,稳稳地坐下,似乎在以这种方式给予他支持。 月的目光落在888身上,说道:“这小家伙,倒是和你很亲近。它似乎也知晓许多秘密。” 郑清春轻轻抚摸着888的脑袋,说道:“它呀,一直是我的好伙伴,不仅知晓我的秘密,还在关键时刻帮了我许多次。” “你似乎总能巧妙地避开关键话题。”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郑清春,“不过,我今日前来,也并非只为了这诅咒之事。木之本樱身边如今围绕着许多人,李小狼、知世……还有桃矢对木之本樱的关心,我也看在眼里。我想知道,你觉得木之本樱未来会走向何方?” 郑清春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小樱的未来,我无法确切预知。但我相信,无论遇到什么,她都会坚定地走下去。她有着善良勇敢的内心,身边又有这么多真心待她的朋友,未来必定充满光明。” 月微微颔首,说道:“希望如你所言。我会继续关注着一切,若有变故,我会再次出现。” 随着月的离去,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888从郑清春腿上跳下来,在房间里蹦跶了几下,说道:“月走啦,他这人虽然严肃,不过也还算靠谱吧。” 郑清春笑着说:“是啊,他肩负着守护的责任。” 888跳到床上,坐直身子,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说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这个世界你得活到18岁。” 郑清春微微一愣,有些惊讶,说道:“18岁?以往我经历的那些世界,不是总早早地就走向死亡了吗?怎么这次……” 888随意地晃了晃耳朵,说道:“哎呀,这次设定是温馨结局嘛。你在小樱成长里还挺重要的,18岁自然器官衰竭挂掉,能让小樱学会死亡的意义。要是突然死了,她那小心肝可受不了,故事说不定都得乱套,不过这也就是个设定,别太纠结啦。” 郑清春沉默了,他望着窗外的月光,许久才开口:“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虽然有些意外,但理由合理。” 888重新跳到郑清春腿上,蹭了蹭郑清春的手,说道:“行啦行啦,别愁眉苦脸的,接下来时间还长,咱一起看着小樱变强,就算到时候你不在了,她也能带着你的劲儿往前走,没啥大不了的。” 郑清春轻轻抚摸着888的脑袋,低声道:“谢谢你,888。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向你说谢谢。” 888不语,只是在郑清春的抚摸下,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房间里恢复了宁静,只留下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银白的光。 第99章 “我想问你个事儿?” 重回虚空的郑清春盘膝而坐, 目光直直地盯着888,心里暗自琢磨着这家伙这次怎么没急着把自己丢进新世界。888正忙得不可开交,听到郑清春发问, 头也不抬,冷淡地回了句:[你说。] “你看啊,第一个世界,我学会了开锁,还练出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第二个世界,我剑术练得能单挑好几个高手;第三个世界,虽说没学到啥技能,可心态变得超稳……” 888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向掰着手指、认真回顾的郑清春,[你到底想表达啥?]它似乎隐隐猜到了郑清春接下来要问什么。 郑清春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 透着困惑和憋屈, “我就搞不懂了,话术和心理素质都能归我, 咋体术就不行呢?按刀剑那个世界的经历,在其他世界, 我的体术咋也得有个a级水平, 可实际上, 在后来的世界里, 我在体术方面还是个弱鸡……” 话说到这儿, 郑清春闭上了嘴, 眼睛紧紧盯着888,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可在888眼里, 郑清春现在就是一团像鬼火似的东西, 只有等郑清春被投放到新身体里, 才能显出实体。 888沉默了一会儿,虚空里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涌动。接着,它的声音在郑清春意识里响起,没了平时的亲近,变得神秘又强硬:[有些事,你现在还不该懂。你只要记住,每个世界的规则都不一样,体术的表现不能一概而论。] 郑清春还想再问,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拉扯他。眼前的虚空瞬间扭曲,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只剩下888渐行渐远的声音:[去新的世界吧,答案说不定就在那儿……] 郑清春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周围的环境看着有点眼熟,可又透着陌生劲儿。他揉了揉脑袋,努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儿,心里乱糟糟的。 可能因为咒回世界的主线剧情都在高专,郑清春和家入硝子的童年像是被快进了一样,虽说过得匆忙,但两人感情特深。 郑清春起身下床,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自己打气:“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就好好活下去。” 他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间,顺着楼梯来到客厅。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郑清春想起自己因为身体原因晚入学一年,今天正好是新学期第一天。 恍惚间,他记起硝子出门前好像叫过自己…… 郑清春挠挠头,不想回忆自己赖床的糗样,拿起桌上的钥匙,就出门去学校了。 走出家门,郑清春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个世界的气息。街道上没几个行人,大家都跟平常一样,根本不知道这世界藏着危险。 很快,郑清春来到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学校大门开着,按说这时候门口应该挺热闹,可今天却冷清得很。郑清春也没多想,抬脚就往里走。 他在校园里东张西望,一心想找到家入硝子。找了好半天,连硝子的影子都没瞧见。正失望呢,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硝子,你看那边,那个人好像在找啥东西。”郑清春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站在一起。郑清春眼睛一亮,撒腿就朝他们跑过去。 跑到跟前,郑清春一看到五条悟和夏油杰,心里猛地一揪,想起原著里他俩的结局,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扑到家入硝子怀里,哭了起来。 “硝子,我……”郑清春刚开口,就哭得说不出话来。 家入硝子被郑清春这一下弄懵了,下意识地抱住他,满脸疑惑地问:“你咋啦?出什么事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惊讶地看着郑清春,两人对视一眼,都以为郑清春是家入硝子的弟弟。 “这小家伙是谁啊,硝子,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五条悟笑嘻嘻地问。 家入硝子摇摇头,解释道:“他不是我弟弟,是我哥哥家入乐明,因为身体原因晚入学一年,和七海他们一届。” 五条悟和夏油杰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弟弟呢。”五条悟笑着调侃,“不过,你哥哥咋这么爱哭,跟个小孩子似的。” 郑清春听到这话,脸“唰”地一下红了,又羞又气,从家入硝子怀里抬起头,大声反驳:“你懂啥!我就是一下子没忍住,哪像你,没心没肺的。” 五条悟被郑清春这一嗓子怼得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这小家伙脾气还不小。” 家入硝子白了五条悟一眼,说:“你别逗他了。” 然后又温柔地看向郑清春,安慰道:“哥哥,没事哈。” 郑清春缓了缓情绪,说:“硝子,我没事,就是看见你们太激动了。” 家入硝子点点头,问:“那就好,你今天是来学校报到的吧?” 郑清春赶紧点头:“对,今天新学期第一天,我来报到。” 家入硝子笑着说:“正好,我带你去宿舍收拾一下,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完了再带你去见老师和同学。” 郑清春跟着家入硝子他们往宿舍区走。一路上,五条悟和夏油杰有说有笑,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宿舍区。家入硝子带着郑清春来到他的房间门口,打开门,房间布置得简单又舒服。 “哥哥,你先收拾,等会儿我带你熟悉校园和教室。”家入硝子说道。 郑清春收拾好东西,就和家入硝子出门了。他们先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家入硝子详细地给郑清春介绍各个地方是干啥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郑清春所在班级的教学楼。 家入硝子带着郑清春走进教室,这时候教室里只有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灰原雄热情地站起来,笑着打招呼:“你好啊,家入乐明,欢迎加入我们班,这是七海建人,我们这一届加上你就三个人。” 七海建人也微微点头示意。 第102章 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学生们自入学起,实战便与学习紧密交织。 郑清春所在的一年级新生班级仅有三人,依据学校规定,执行任务时他们必须协同行动,严禁单独行动。 家入硝子离开后,一年级的新生入学当天学校派发了他们入学后的首个处理咒灵任务。 任务地点在一座破败不堪的废弃工厂,近来此处频繁出现咒灵伤人事件,周边居民人心惶惶。 校长经过审慎斟酌,决定派遣这三位一年级新生前去执行此次任务,既为锻炼他们,也相信他们具备应对此次危机的能力。 毕竟,若不趁早让学生们在实战中磨砺,又怎能在这危机四伏的咒术世界中立足? 郑清春、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三人站在废弃工厂外,望着那阴森的建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工厂的外墙爬满了斑驳的青苔,锈迹斑斑的大门半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周围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令人作呕。 郑清春在进入这里时,在脑海中迅速梳理自己的辅助咒术,思考如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最大作用。 七海建人面色凝重,他紧了紧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敢。灰原雄则微微闭眼,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提前凝聚咒力。 三人缓缓走进工厂,里面光线昏暗,弥漫着厚厚的灰尘,每走一步都能扬起一片尘土。腐朽的味道愈发浓烈,令人几欲作呕。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一声低沉的咆哮从角落里传来,紧接着,一只体型巨大的咒灵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这只咒灵身躯庞大,足有两人多高,全身长满了黑色的鳞片,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它的眼睛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张牙舞爪地朝三人扑来,锋利的爪子在空中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七海建人反应迅速,立刻抽出武器,身形一闪,迎向咒灵。 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手中的武器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咒灵的要害部位攻去。咒灵挥动着巨大的手臂,轻松地格挡住了七海建人的攻击,强大的力量将他震得连连后退。 灰原雄见状,立刻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咒术牵制咒灵。只见他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黑色的符文从他手中飞出,缠绕在咒灵的身上。 咒灵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拼命挣扎,试图挣脱符文的束缚。然而,符文的力量却如跗骨之蛆,紧紧地缠绕着它,使其行动变得迟缓起来。 郑清春瞅准时机,马上发动辅助咒术。他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咒语,一道柔和的光芒瞬间从他手中绽放,迅速笼罩住同伴。 七海建人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原本疲惫的身体仿佛重新注入了活力,攻击变得更加凌厉且威力大增。 灰原雄的咒术效果也得到了显著增强,那些缠绕在咒灵身上的符文变得更加坚固,咒灵的挣扎愈发艰难,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三人在没有说话的情况下紧密配合,七海建人在前主攻,不断寻找咒灵的破绽发动攻击;灰原雄在旁辅助,利用咒术牵制咒灵,为七海建人创造机会;郑清春则持续施展辅助咒术,维持着同伴们的状态。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咒灵逐渐陷入了困境,身上伤痕累累。 最终,在一次七海建人的致命一击下,咒灵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轰然倒地,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消散在空中。 三人成功地将这只咒灵击退,他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了疲惫而欣慰的笑容。 回校途中,他们路过附近的街道,街边的普通行人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察觉到刚刚发生在不远处的激烈战斗。 对于普通人而言,咒灵的世界犹如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神秘谜团,他们的双眼无法捕捉到那些恐怖的存在,也无从知晓在这个看似平静的世界之下,正涌动着怎样的危机。 这也更加凸显出咒术师们的使命之重,他们默默守护着这些平凡之人,让他们能继续在安宁中生活。 回到学校,他们聚在一起总结经验。灰原雄认真地说:“家入,你的辅助咒术太重要了,要是没有你,这次任务可没这么容易完成。” 七海建人也点头表示同意:“没错,家入的辅助让我们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而且在战斗中,我们三人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这是我们取得胜利的关键。” 郑清春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多亏了你们俩在前面顶着,我才能顺利施展咒术。这次任务让我明白,我们是一个团队,只有相互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话音刚落,三人相视一笑。 第100章 在成功击退那只强大的咒灵后, 郑清春、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在学校里逐渐崭露头角。然而,这份“出名”的代价,便是任务量的急剧增加。 短短一周内, 七八项任务接踵而至,从偏远村落清除低级咒灵,到深入阴森废弃建筑排查咒力异常,每一件任务都在考验着他们的身心极限。 郑清春作为辅助咒术师,虽然不用直接面对咒灵的狰狞獠牙,但每次精准施展辅助咒术,都会耗尽他的精力和咒力。 每次任务结束后,他都感觉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疲惫感深入骨髓。 又一次任务结束,郑清春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学校, 一头栽倒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发呆,心中满是疲惫与无奈:“这日子,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每天都被任务追着跑,身体都快扛不住了……” 他的速度本就不快, 战斗中频繁变换位置对他来说简直是比负重跑还要命。 与此同时, 咒术高层正在会议室里讨论郑清春的能力规划。 他的辅助咒术潜力巨大, 高层认为让他一直困在一年级的基础任务中太浪费了, 应该让他参与更高级别的行动, 发挥更大的价值。 一位白发苍苍、神色威严的高层皱着眉头, 语气坚定:“家入乐明的辅助咒术潜力巨大, 一直困在一年级基础任务里, 太浪费了。得让他参与更高级别的行动, 发挥更大价值。” 另一位戴着眼镜、面容冷峻的高层推了推眼镜, 附和道:“没错,我提议把他借调到五条悟和夏油杰所在的二年级团队执行任务。凭他俩的实力与带队经验,定能挖掘家入乐明的潜力,给任务添上制胜筹码。” 经过一番激烈讨论,高层们决定让郑清春加入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行动队伍。 当郑清春接到通知时,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已经问候了那群高层的祖宗十八代。 他们到底怎么想的,让一个理论知识都还没上过几次的一年级生,去掺和二年级的任务。 但话说回来,一想到能和五条悟他们一起出任务,感觉也不是不能接受。 郑清春是看过这部动漫的,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那“最强”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他心想,有这两位大神坐镇,执行任务时肯定轮不到自己插手,应该能从繁重任务里喘口气了。 到了与团队初次会合的日子,郑清春强装镇定,摆出一副沉稳模样看着缓缓朝他走来的两人。 五条悟大大咧咧地扫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小家伙,以后就跟着我们混了,可别拖后腿啊。” 郑清春点头:“放心吧,五条前辈,夏油前辈,我一定努力不给你们添麻烦。” “别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叫我五条就行。”五条悟拒绝郑清春叫他前辈,又拍了拍被他揽着肩膀的夏油杰,“叫他夏油也行。” 夏油杰瞧着郑清春那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没再多说什么。 巧的是,刚会合不久,新任务就来了。这次,他们要前往一处被咒力重度污染的废弃工厂,调查近期频发的异常现象。 听闻那儿不仅咒灵扎堆,还暗藏诡异的咒术波动,对周边居民安全构成极大威胁。五条悟大手一挥,带着团队出发。 郑清春一上车,可能是身边两位大佬坐镇,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脑袋一歪,靠着车窗就睡了过去。 车子一路颠簸,他睡得昏天黑地,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等他悠悠转醒,发现车子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 “哟,小家伙,睡醒啦?”五条悟从前排转过头,脸上挂着戏谑的笑,“这任务都结束了,你睡得都流口水了。” 听到这话,郑清春瞬间清醒,只觉脸上一阵滚烫,下意识抬手一抹嘴角,却发现干爽一片。 反应过来被五条悟耍了,他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五条悟一眼,没好气地回道:“五条前辈,您可真无聊,拿我寻开心。” 夏油杰也笑着搭话:“你这一觉睡得,外面打得昏天黑地,你都没醒。” 回到学校后,郑清春本以为能松口气,可咒术高层似乎铁了心要把他“榨干”,新任务依旧排得满满当当。 而且,加入五条悟和夏油杰团队后,虽说大多数时候有两位强者兜底,他能轻松些,但偶尔也会碰上棘手状况,需要他出手辅助。 第103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郑清春慢慢习惯了这种节奏。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他心态却出奇地好。 他看过这部动漫,知晓咒术世界的残酷,也明白当下的艰难皆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只是,他未曾料到,即便自己的咒力在后期也算可观,可如此高强度的任务,依旧能将他累到极致。 想到这儿,他不禁联想到一直在后方默默辅助的家入硝子,心中对她所承受的心理压力,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好不容易迎来一段难得的空闲时光,郑清春连休息都顾不上,径直朝着家入硝子的住处奔去。 家入硝子正坐在桌前,手里转着一支笔,面前摊开着一本咒术理论书籍。听到敲门声,她起身,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去开门。看到郑清春站在门口,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只对亲近之人展现的浅笑:“是你啊,怎么突然过来了?” 郑清春一言不发,走进屋子,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身子一僵,短暂的愣神后,轻轻拍了拍郑清春的后背,声音轻柔却带着平日里的那种随性:“怎么啦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郑清春把脸深埋在她的肩头,深吸一口气,低声说:“硝子,我太累了。这才懂你一直做辅助,压力有多大……” 家入硝子沉默了片刻,拍他后背的手停了一下,随后再度轻轻抚动,语气柔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那股漫不经心的劲儿:“好啦,我知道你辛苦。咒术师的日子本就艰难,别太逼自己,累了就歇会儿。我虽说和你经历不同,但这些压力也都明白,慢慢就适应了,你也可以的。”她的话语平淡,却隐隐透着关心。 在她的怀抱中,郑清春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他知道,家入硝子看似冷漠、散漫,实则对亲近之人关怀备至,只是情感藏得很深。 休息片刻后,郑清春松开家入硝子,脸上重新绽放出坚定的笑容:“好了,我没事了。休息好了,又能接着战斗啦!” 家入硝子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嘴角微微上扬,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行,那就加油,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告别家入硝子后,难得学校给他们安排了一段休整期,暂停了任务。他们几个唯一在校的学生,便约着一起吃一顿。 毕竟再过几天将迎来属于这一年的新年,和朋友在一起吃顿饭什么的再合适不过。 他们来到学校附近一家颇有名气的餐馆。一进门,五条悟就大大咧咧地找了个宽敞的位置坐下,一边翻着菜单,一边嚷嚷:“今天可得好好吃一顿,最近任务把我累得都瘦了。” 夏油杰在一旁笑着摇头,家入硝子则嫌弃地瞥了五条悟一眼,开口道:“你那是瘦吗?我看你是想把之前没吃到的都补回来。”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找位置坐下,七海建人依旧一副沉稳的模样,灰原雄则好奇地张望着餐馆的布置。 郑清春坐在家入硝子旁边,此时的他,经过休息,气色好了许多。 点完菜后,大家一边闲聊,一边等着上菜。五条悟开始讲起一些执行任务时遇到的趣事,添油加醋的描述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就连一向沉稳的七海建人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郑清春在一旁时不时吐槽五条悟的夸张,毕竟这些任务他还是知道几个的,哪有这人说的那么夸张。 而吐槽的代价就是,郑清春被五条悟单方面压制,“牺牲”掉他那完美发型。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轻声交流着咒术的心得,被“收拾”后的郑清春搬着椅子离五条悟远远的,靠得家入硝子更近一点,免得自己再招毒手。时不时还凑过去听一听,汲取一些经验。 灰原雄则兴奋地分享着自己最近在咒术学习上的小突破,大家纷纷给予鼓励。 菜一道道上桌,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虽然桌子上有一半都是甜品,但大家都很开心,毕竟点甜品的主人请客。 五条悟率先动筷,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众人也纷纷开始大快朵颐,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时光。 在欢声笑语中,大家暂时忘却了咒术世界的危险与疲惫,尽情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第101章 暮色像轻柔的纱幔, 缓缓降临在东京街头。 晚风俏皮地裹挟着便利店关东煮那勾人馋虫的香气,肆意飘散。 五条悟身姿慵懒,单手撑在居酒屋外墙的防火梯旁, 月光在他银白的发梢上恰似撒了一把细碎的钻石。 一枚硬币在他的指间上下翻飞,他兴致勃勃地开口:“听说三丁目新开了家电玩城——”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脑袋就被夏油杰用一本咒术典籍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夏油杰不紧不慢地把那本印着咒术符文的典籍收回书包,宽大的校服袖口在霓虹灯斑驳陆离的光影里轻轻晃动,他无奈地说:“上周你把跳舞机踩出火花,那张维修账单,现在还在夜蛾老师的办公桌上‘招摇过市’呢。” “哎呀,这次我绝对会控制好力道的啦!”五条悟脸上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苍天之瞳在街灯下闪烁着狡黠的微光,透着一股子让人拿他没办法的劲儿。 指尖的硬币“叮”的一声, 高高弹向半空, 在即将坠落的千钧一发之际,被他用咒力稳稳定格在空中, “而且硝子也想去,对吧?” 正帮郑清春调整歪斜围巾的家入硝子, 听到这话, 突然被点名。 她咬着未点燃的香烟, 转过头来, 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晰映着便利店自动门开合时散发的荧光, 一脸疑惑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 这时, 灰原雄像个小幽灵似的, 突然从七海建人身后探出头来, 发梢上还沾着从居酒屋带出来的炸鸡碎屑。 他兴奋地说:“前辈们说的, 是不是那家有全息投影机台的店呀?” 他转头对郑清春小声耳语, 落在校服面上的御守吊坠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你上周不是说,想体验新出的《紧急救援2030》吗?” 恰在此时,路灯像是被统一指挥一般,依次亮起,柔和的光芒洒在街道上。 五条悟就像一只发现了逗猫棒的布偶猫,“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他倒走在人行道中央,雪色睫毛在霓虹招牌的映照下,泛着迷人的珠光。 路过宠物店橱窗时,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突然转身,整个人几乎贴到了玻璃上,兴奋地大喊:“杰!这只垂耳兔简直和你刘海一模一样欸——” 夏油杰额角的青筋瞬间暴起,薙刀咒灵瞬间具现化,像一条灵动的黑色蟒蛇,缠住了五条悟的脚踝。 在路人投来的惊诧目光中,身高一米九的最强咒术师,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拖离了展示窗,高专校服的后领在柏油路上摩擦,擦出一道细长的火花。 电玩城的霓虹招牌散发着赛博朋克风格的酷炫炫光,一波又一波的音浪裹挟着人群的欢呼,猛地掀开玻璃门帘。 五条悟一马当先,径直冲向中央那钻石形状的兑换台,掌心“啪”的一声,重重拍在防弹玻璃上,那股子冲劲,震得头顶的镭射灯球都晃了几晃。 他大声嚷嚷着:“麻烦给这几位小朋友每人兑换……”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卡壳似的转头,墨镜顺着鼻梁滑下半寸,“小灰原今年满十六了吧?” “上个月刚过的生日!”元气满满的后辈灰原雄,高高举起的学生证。 七海建人立刻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身后带,北欧混血的面孔在荧光屏蓝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冷峻,“未成年人不能兑换代币,这可是常识。” 柜台后的店长推了推反光的眼镜,视线在众人校服上的漩涡纽扣间来回游移。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掐诀,虹龙咒灵化作无形的数据流,悄无声息地渗入终端机。 当金属币如银河倾泻般的声响响起时,五条悟转身,将游戏币像天女散花一般抛向空中,大声宣告:“今天,一定要让这些机器哭着求饶啊~” 《暗影对决》散发的紫光,温柔地笼罩着夏油杰的侧脸,他操控的刺客角色在像素化的暗巷中,如鬼魅般游走。 郑清春抱着砖头厚的攻略本,小心翼翼地凑近,攻略书是他从兑换台借来的。 发尾扫过屏幕时,带起细微的电流声,他小声建议:“前辈,别总用影分身呀!这里明明可以……” 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家入硝子用冰镇可乐罐轻轻敲了一下,凝结在可乐罐上的水珠,顺着少年的鬓角缓缓滑落。 “观棋不语真君子。”医疗系少女家入硝子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 原本嘴里的烟早在进入电玩城时被她丢掉,换成了从五条悟那“剥削”来的草莓味棒棒糖。 家入硝子指尖在《生命守护联盟》的触控屏上飞速划过,留下一道道残影。 荧幕里,紫雾缭绕的刺客突然被强制技能击退,摇杆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脆响。 第104章 “这判定绝对有问题!”郑清春“哗啦啦”地翻到攻略本第三十二页,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便签,“官方数据说这个技能触发概率只有0.7%……” 家入硝子突然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消毒水混合着柑橘香扑面而来,她笑着说:“后勤人员禁止在游戏厅搞数据分析哦。” 顺势将人按在医疗模拟机前,屏幕上正在播放心脏缝合的教学视频,“来,比比缝合速度?” “好啊!”郑清春立马将这不合理抛之脑后,搓搓手掌跃跃欲试。 灰原雄在玩《失落遗迹》时,第八次触发隐形陷阱,整面机关墙轰然坍塌,化作一片片马赛克方块。 他对着像素瀑布般的画面,绝望地哀嚎:“这完全不符合自由落体定律啊!” 围观的七海建人盯着重力参数乱跳的屏幕,边解着校服袖扣,边往《枪林弹雨》区走去,冷静地说:“从第三关开始,代码就有问题,建议放弃。” 七海建人操控的角色凭借精准的走位,成功杀入决赛圈,却被弹道扭曲的子弹无情包围。 他冷着脸放下枪型控制器时,放弃游戏的灰原雄正巧抱着三罐能量饮料路过,惊讶地说:“连七海前辈都打不过?这游戏策划简直是魔鬼啊!” 七海建人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五条悟不知何时霸占了四台联机位,长腿嚣张地架在隔壁空椅上晃悠,大声呼喊:“杰!家入!七海海!三缺一哦~” 他手中的角色正在《极限巅峰挑战》里,做出违反人体工学的七百二十度转体,那夸张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突然,五条悟手里的手柄被家入硝子一把抽走,“伤员禁止剧烈运动。” 她指着郑清春缠着绷带的左臂,挑了挑眉,医用胶布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 就这一会,屏幕里角色应声坠崖。那一瞬间,五条悟哀嚎着扑向夏油杰:“杰,你快管管硝子!她这是谋杀亲夫啊!” “会不会说话!”正在一旁看戏的郑清春,突然提高音量,试图压制住五条悟的胡言乱语。 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反应,哪怕郑清春知道五条悟在开玩笑。 五条悟撇了撇嘴,倒也什么也没说,而是朝自动贩卖机走去。 休息区的自动贩售机适时响起“咚”的落物声,被五条悟安排喝了好几瓶牛奶,感觉很腻的灰原雄踮脚去够最上层的矿泉水时,整排商品突然哗啦啦地坠落。 无形的屏障在半空瞬间织成蛛网,五条悟咬着吸管晃了过来,嘴角还沾着草莓奶渍,像颗俏皮的小痣,“用无下限术式搬饮料,夜蛾老师会哭的哦~” 他指尖轻轻一弹,易拉罐准确无误地落入每个人怀中。 “……” “我可以不喝吗?”郑清春感觉今天一天,自己的血糖直线飙升。 “不行哦。”五条悟无情拒绝。 他还没有霸道到让每一个人都陪着自己吃甜的东西,但是既然问出来了,那当然拒绝更有意思。 毕竟聪明的人早就将接住的饮料放得远远的。 众人围坐在圆形休息区,郑清春分享的《弹道预测公式》被五条悟嗤笑:“要是我,直接开领域横扫!” 他比划着夸张的动作,不小心撞翻了夏油杰的可乐,深褐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夏油杰一动,玉藻前咒灵瞬间具现化,将液体卷成螺旋状,稳稳地送进三米外的垃圾桶。 家入硝子看着可乐精准入桶,抬手轻轻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微笑着说:“谢了,杰。” 五条悟笑嘻嘻地挠挠头,墨镜滑到鼻尖,“哎呀呀,我这是给杰创造英雄救美的机会嘛~” 返程时,星光如同碎银一般,铺满了坡道。 郑清春落在队伍最后,静静地看着前方。 五条悟和夏油杰正为《极限巅峰》的评分系统争得面红耳赤,家入硝子贴心地把暖宝宝塞进他口袋,七海建人则用树枝在地上,认真地给灰原雄演示弹道计算。 他摸着尚有体温的暖贴,心里暖烘烘的。 忽然,五条悟像一阵风似的,勾住他的肩膀。温热的吐息带着草莓甜香,扑在他耳畔:“下次带你去抓限定版咒骸玩偶!绝对比硝子房间那只丑兔子可爱——” “那是我送的……”郑清春话音未落,五条悟瞬移到三米开外。 最强咒术师背对着路灯,一脸“惊恐”:“你和硝子不愧是一家人,审美都这么……” 寒光一闪,家入硝子的手术刀擦着他耳畔,稳稳地钉入行道树。 夜风裹挟着远处电玩城的电子音效,轻轻拂过少年们的衣角。 郑清春悄悄将游戏币放进校服内袋,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布料传来。 那些在像素世界受挫的遗憾,此刻都化作掌心微凉的圆满。 街角自动贩卖机的荧光里,他看见走在前方的五条悟,正偷偷把写有“最强战队”的积分卡,塞进夏油杰口袋。 他还看见了,藏在墨镜之后,苍蓝之瞳闪烁着得逞的光。 第102章 电玩城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渐次熄灭, 五条悟将最后两枚游戏币弹向空中。 硬币在路灯下划出银弧,被他用无下限术式定格成悬浮的星点:“这个塞进夜蛾老师的咒骸里,绝对会唱《恋爱循环》~” 夏油杰拎着破损的抓娃娃机配件, 薙刀咒灵正将战利品吞入腹中:“先想想怎么解释二十台机器集体故障。” 他束发的皮筋突然崩断,黑发扫过电玩城玻璃幕墙上斑驳的咒力残痕。 灰原雄突然指着便利店欢呼:“限量版布丁!” 少年们呼啦啦涌向自动门时,郑清春摸到校服内袋的金属温度——那枚全息投影游戏币正在发烫。 家入硝子落后半步,未点燃的香烟在指尖转出残影,琥珀色瞳孔倒映着路灯异常的频闪。 游戏币最近有些烫手,郑清春刚想说些什么,排路灯突然爆出刺眼火花。五条悟的六眼在黑暗中泛起幽蓝,单手着墨镜吹起口哨:“饭后运动来啦~” 数据流从便利店电子屏喷涌而出,像素咒灵幻化成巨型抓娃娃爪。 夏油杰的虹龙咒灵撞碎玻璃幕墙的瞬间,郑清春的辅助领域不受控地展开。淡金色结界笼罩半径十五米, 所有人体内咒力如沸水翻腾。 他反手掷出喝空的弹珠汽水瓶, 玻璃炸裂声与咒灵具现化的电子音效同时响。 “退后!”七海建人将郑清春推向电话亭,咒具短刀斩断袭来的数据触须。 灰原雄的御守结界在便利店门前竖起屏障, 炸鸡碎屑从发梢簌簌掉落:“乐明同学维持领域就好!” 五条悟的苍蓝咒力在领域加持下膨胀两倍,指尖光球照亮咒灵核心——竟是枚嵌在交通灯里的游戏币。 他兴奋地踏着自动贩卖机跃起:“杰!这可比打地鼠有趣多......” 咒灵突然分裂成无数像素乌鸦, 裹挟着电玩城残留的电子音效俯冲。郑清春本能地抬手, 棱镜巨盾轰然拔地, 恰好挡住扑向家入硝子的鸦群。 盾面蛛网裂纹蔓延的刹那, 少年辅助术师踉跄着撞上邮筒。 “别乱动。”家入硝子扣住他手腕, 反转术式的绿光渗入暴走的咒力回路。 她校服口袋里的游戏币突然发烫, 竟将溢出的咒灵残秽吸入其中。 “yue——”没由来的抽水感袭来, 郑清春扶着电话亭墙壁干呕。 现在的他完全就像是提供招式的娃娃, 咒力完全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五条悟踏着虹龙腾空, 苍蓝咒力在郑清春的术士加持下膨胀三倍:“术式顺转——苍!” 引力漩涡将咒灵具现化的电子触须连根拔起, 却见那些破碎的代码突然重组为像素巨蟒。 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化作漆黑旋涡:“悟!” 三只一级咒灵同时咬住咒灵本体。五条悟的苍蓝咒力精准贯穿交通灯,爆裂的电子元件中却窜出第二核心。 “是双生咒灵!”七海建人咒具脱手飞旋,北欧混血的面孔在数据流映照下愈发冷峻。 灰原雄的御守结界突然发出悲鸣:“乐明快解除术士!” 郑清春却将手掌重重按在地面,巨盾分裂成十二面菱形护壁,每块碎片都精准截断咒灵退路。 当双生核心在咒灵操术与苍的合击下湮灭时,便利店冰柜突然弹开。喷涌的碳酸饮料在月光下化作虹雾,映出马路对面正在拍摄的智能手机镜头——虹龙咒灵的尾鳞与高专校徽在画面里清晰可辨。 便利店暖光重新亮起时,郑清春的辅助术士早已解除。 他靠着自动贩卖机喘息,指尖还捏着那枚发烫的游戏币。 五条悟突然蹲在他面前,沾满硝烟的手掌拍上他肩膀:“刚才的盾牌超——级帅气!” “维修费从你任务津贴扣。”夏油杰拎着五条悟的后领把人拖走,自己却悄悄往郑清春口袋里塞了颗薄荷糖。 第105章 家入硝子点燃新换的香烟,火星照亮她似笑非笑的表情:“逞强的家伙。” 她突然伸手戳了戳郑清春鼓起的口袋,游戏币隔着布料发出微光——方才激战中有咒灵残秽渗入其中。 五条悟挣脱掉夏油杰的禁锢后,又蹲在郑清春旁边,只不过稍微偏了一点点。 他蹲在扭曲变形的自动贩卖机前,指尖戳着滚落的草莓牛奶罐:“完蛋,忘记放帐了。” “比起这个...”夏油杰用断掉的皮筋束起散发。 断裂的皮筋重新束起散发时,露出后颈被数据流灼伤的皮肤。 咒灵操术残留的黑雾正在消散。 “灰原,七点钟方向。” 七海建人已经掏出手机拍摄现场,北欧混血特有的冷峻神色裂开一道缝隙:“玻璃碎片辐射范围二十七米,三个交通信号灯短路,以及...” 镜头转向被连根拔起的路灯,“这个要算特级破坏吧?” 第二天午后的高专教室,夜蛾老师把《东京晨报》拍在讲台。头版照片里,焦黑的柏油路面上赫然残留着虹龙咒灵的鳞片状灼痕。 标题醒目得刺眼:《秋叶原全息投影暴走事件,目击者称看见龙形生物》 “解释。”夜蛾老师怀里的熊猫咒骸举起写字板,上面贴满现场采集的咒力残秽报告。 五条悟的六眼数据、夏油杰的咒灵波动、甚至郑清春的辅助术式频率都被精确标注。 夏油杰的丸子头微微晃动:“我以为悟放了帐。” “哈?明明是杰的咒灵把路灯拔起来当标枪!” “需要我提醒二位吗?”七海建人翻开笔记本,“战斗开始后2分17秒,灰原同学提议开启临时结界,但五条前辈说'反正很快就能解决'。” 夜蛾老师的拳头砸在讲台,熊猫咒骸举着的平板上循环播放新闻片段。五条悟戳着屏幕上自己模糊的残影:“把我拍帅点能减刑吗?” “维修费从你任务津贴扣。”夏油杰扯断灰原雄贡献的御守挂绳束发,藏起袖口被数据流灼焦的破洞。七海建人推过平板电脑,《未展开帐导致的十七条损失》列表旁,正是郑清春破碎盾牌映出校徽的瞬间。 家入硝子突然举起变异游戏币,金属表面咒纹与新闻里的能量轨迹重合:“申请咒具研发预算?” 夜蛾老师额角暴起青筋,熊猫爪子里突然弹出教鞭:“全员禁闭三日!尤其是...” 他瞪着正在偷拿墨镜反光观察游戏币的五条悟,“某个自称最强的问题儿童!” 禁闭室里,五条悟用无下限术式把悔过书折成纸飞机:“亏我特意用苍把监控探头都轰碎了~” “但没算到还有这么晚下班的人。”夏油杰的咒灵正偷运奶茶进来,吸管精准插进五条悟的纸飞机翅膀,“以及灰原忘在战场的炸鸡包装袋。” “不过为什么他们俩不被关禁闭。”五条悟非常不服。 郑清春缩在角落研究游戏币,辅助术式不经意间激活了咒纹。 淡金光芒亮起的刹那,五条悟突然扑过来抢走硬币:“哇哦!这个比硝子的手术刀还适合当暗器!” “还给我!”郑清春直接扑过去试图抢回来。 争夺中游戏币弹向天花板,被家入硝子用两本解剖学教材夹住:“证据07号,没收。” 七海建人突然敲响铁窗,身后跟着抱满文件的辅助监督:“夜蛾老师让你们写事故报告,尤其是...” 他推了推眼镜,看向家入硝子和郑清春,“关于为何让珍贵的人材暴露在危险中。”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指向对方:“是他没开帐!” 两只最强的手掌在空中相击,清脆的击掌声惊飞了窗外雀鸟。 郑清春摸到口袋里的薄荷糖——夏油杰偷塞的慰问品糖纸里,竟裹着那枚游戏币。 家入硝子倚在医疗室窗前,看着少年们吵闹着走向食堂,毕竟关禁闭,又不能不让人吃饭。 指尖的诊断报告飘然落地。 在「咒具胚胎观察记录」的标题下,她添了行小字:建议增加辅助术师安保条例。 三个月后的交流会上,当郑清春的咒具盾牌挡下加茂家「赤血操术」时,五条悟正用那枚游戏币贿赂冥冥的乌鸦。 夜蛾老师看着直播画面里金光流转的盾牌,突然发现熊猫咒骸在偷吃文件——那页写着「关于辅助术师单独行动禁令」的批文,正裹着草莓大福滚向垃圾桶底。 第103章 月光漫过高专结界时, 郑清春的指尖正渗出淡金色咒力。 训练场边缘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他第八次尝试将辅助领域压缩到五米范围。 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在短距离内增幅一个人的咒力。 汗珠顺着下巴滴在《辅助术式精要》封面上,晕开了“群体增幅”的铅字。 “还不睡?” 医疗室是装了雷达吗?每次加练都被抓现行。 郑清春慌忙用袖子擦去书上的汗渍。 家入硝子穿着白大褂般的睡衣, 口袋里露出半包七星烟。 她指尖转着那枚变异游戏币,金属表面流转的咒纹与结界共鸣发出蜂鸣。 “高专的批文下来了。” 她弹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标题《特殊术式保护条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连后山都要打报告了。” 郑清春的辅助领域突然失控膨胀,淡金色结界笼罩整个训练场。 “五条说这是非法拘禁。” 这下连'意外'弄坏监控的理由都没了。 郑清春绝望地看着被咒力掀翻的课桌,在这一刻感同身受的理解,为什么五条悟总说高层是群裹脚布成精的老古董。 悬挂的咒具铃铛集体发出高频震颤,惊醒了宿舍楼顶打盹的乌鸦。 他慌忙收敛咒力时,看见家入硝子手腕上新添的监测咒符——那是高层给医疗人员戴的枷锁。 “所以他准备了个惊喜。”家入硝子不在废话拽着他翻出窗户。 训练成本就在1楼,他们只不过是帅气的翻个窗。 “等等这算绑架吧?医疗豁免权涵盖诱拐同级吗?”郑清春反应过来在家入硝子耳边吐槽, 但他的吐槽被夜风吹散, 训练笔记哗啦啦翻动的声响像在嘲笑他的天真。 五条悟倒挂在树上,见他们两个出来, 墨镜滑到鼻尖:“老子带你们私奔怎么样?” “喂喂。”郑清春叉着腰有些不满,“怎么就私奔了, 你都没我大。” “可现在被“囚禁”的小可怜又不是我~”五条悟贱兮兮的回怼回去。 “……” 郑清春不说话了。 “违反禁令要扣津贴的。”七海建人抱着咒具箱从阴影里走出。 “所以才需要见证人嘛~”倒挂在树枝上的五条悟转着墨镜, “辅助监督正在享受灰原特供的安眠布丁。” 夏油杰的咒灵从地板渗出, 漆黑触须卷走游戏币:“比起这个, 你们没发现最近二级咒灵都开始数据化了吗?” 他展示手机上的任务报告, 照片里便利店收银机吐出的不是小票, 而是凝结成二维码的咒力残秽。 郑清春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勾画辅助术式。淡金光芒流转的瞬间, 训练室的紫外线灯管突然爆出数据流, 在墙面投射出涉谷街景。 一只由光纤构成的咒灵正在啃食电子广告牌, 每一口都让屏幕里的偶像笑容扭曲成尖叫。 “看来不用我们偷跑出去了。”家入硝子按灭烟头, 又从咒灵手里拿走游戏币,反转术式的绿光渗入游戏币中。 金属表面咒纹突然立体化,在两人之间架起咒力桥梁。 郑清春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经络流动——那是硝子通过咒具共享过来的治疗能量。 五条悟的苍蓝咒力对着结界轰:“杰!来玩大的!” 虹龙咒灵撞碎夕阳的瞬间,郑清春看见夜蛾老师的咒骸正抱着草莓大福蹲在屋顶。 当七海建人准备拨通监督部电话时,灰原雄的御守结界已经罩住整个医疗楼:“就说我们在做防咒灵突袭演练!” 涉谷数据中心的冷气让郑清春打了个寒颤。 他握紧游戏币,感受到硝子残留在上面的温度。 走廊监控摄像头随着他们的脚步依次爆裂,五条悟哼着《恋爱循环》的调子,指尖跳跃的苍蓝电光正在改写电子锁程序。 “这里有比咒灵更恶心的东西。”夏油杰召唤出玉藻前咒灵,白狐面具映出服务器机房密密麻麻的电缆。 在郑清春的辅助视觉里,每根光缆都涌动着婴儿哭声般的咒力波动。 突然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血红色。郑清春的菱形护盾自动展开,挡住从主机箱射出的数据钢针。 “这不是普通咒灵,是有人把术式编进了ai学习程序。“ 五条悟的六眼突然锁定郑清春胸口:“游戏币在解析攻击模式!” 仿佛印证他的话,郑清春的护盾表面开始流转0与1组成的咒纹。当第二波数据攻击袭来时,护盾竟提前0.3秒调整到完美防御角度。 第106章 “退后!”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形成黑色漩涡,却吞不下源源不断的数据流。 郑清春感觉游戏币正在发烫,辅助术式不受控地开始分析整个机房的咒力流向。 他看见无数光点汇向主服务器,那里有团正在分娩的咒胎。 “是刻印蠕虫。”家入硝子的手术刀插进地面,“专门吞噬人类记忆数据的特级咒灵。” 郑清春的护盾突然变形为棱镜,将七海建人的咒具短刀增幅三倍。 金发少年斩断数据洪流的瞬间,郑清春看见蠕虫咒灵体内闪过的画面——夜蛾老师签署禁令文件时,窗外有戴天元帽的身影。 “小心记忆回溯!”硝子拽着郑清春衣领后撤,他刚才站立的地面正浮现出自己幼年时在训练场摔倒的影像。 游戏币剧烈震动,将试图入侵的陌生记忆绞成碎片。 五条悟的苍蓝咒力化作数据吞噬者,却在触及主服务器时被反弹。 “需要管理员权限哦~” 电子合成的女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郑清春的护盾映出咒灵核心——正是三个月前被他击碎的双生咒灵残留代码。 “乐明!”硝子突然把游戏币按在他眉心。治疗术式混合着数据咒力灌入经络,郑清春的视野突然扩展到整个涉谷区。 他看见每栋大楼都是活的咒具,地下光缆里流淌着液态咒力,而他们所在的机房正在孵化某种颠覆认知的存在。 在游戏币加成和辅助术式全开的状态下,郑清春抬手画出三重叠加结界。 当刻印蠕虫扑向五条悟的后背时,他本能地掷出游戏币。 金属与咒灵碰撞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他看见硝子十八小时前在禁令文件上画的涂鸦,看见夏油杰偷偷修好的抓娃娃机配件,看见灰原雄藏在储物柜的限量布丁。 “镜面反射。”郑清春听见自己说。 游戏币突然分裂成无数光点,将蠕虫咒灵困在它自己制造的回忆牢笼里。 当五条悟的苍贯穿核心时,爆出的不是咒力残秽,而是一枚刻着“窗“标志的加密芯片。 硝子用镊子夹起芯片时,郑清春发现自己的辅助术式还在运转。 他看见芯片深处有星火般的咒力在呼唤同类,而高专门口的樱花树上,某只乌鸦眼瞳里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看来禁令要升级了。”夏油杰把芯片抛给五条悟,虹龙咒灵载着众人冲破天花板。郑清春回头望去,月光下的数据中心正在数据自毁程序中坍塌,像一场被删除的噩梦。 归程的虹龙背上,监测咒符在硝子腕间发出刺耳警报。 郑清春的护盾应激性包裹住她时,看见夏油杰的咒灵正在消化某个刻着高专标记的u盘。 “夜蛾老师会杀了我们。” “但找到这个就值了。” 禁闭室的地板沁着凉意。郑清春数着墙缝里爬过的蚂蚁,听见隔壁五条悟用苍打纸牌的声音。 铁窗突然被敲响,家入硝子隔着栏杆递来温热的可可:“医疗豁免权。” 郑清春叹气,怎么就他二进宫了。 她转动游戏币,金属表面浮现出高专结界的立体投影——十七处防御漏洞正在午夜交替闪烁。 郑清春的辅助视觉穿透墙壁,看见天元结界外层附着着数据咒灵的虫卵。 “那晚在涩谷找到的。”硝子切换投影画面,核心的记忆里浮现出戴天元帽的背影,“这人昨晚出现在高专后山。” 晨光透入铁窗时,《特殊术式保护条例补充细则》被塞进门缝。新增的「禁止接触电子设备」条款旁,贴着他们在涉谷战斗时的偷拍照——郑清春的护盾表面清晰映出高专校徽。 怎么他的护盾还有他不知道的放大效果,每次都是他被抓,还这么清晰可见。 郑清春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看来要换种方式了。”硝子点燃的香烟被护盾自动熄灭。游戏币投射出涉谷数据中心的立体地图,某个红点正在地下二十层规律闪烁。 从禁闭室出来后的某午后的理论课上,郑清春的辅助领域悄然展开。 淡金光芒扫过教室的瞬间,他看见夜蛾老师怀里的熊猫咒骸体内流动着银色代码——与涉谷蜘蛛同源的咒力。 “家入同学,请复述群体增幅的要领。” 郑清春站起来时护盾应激性包裹住整个讲台:“增幅范围取决于术师对团队的信任度。” 您怀里那只熊猫正在发光啊老师! 他咽下后半句吐槽,看着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进一年级教室的纸条精准落在他的课本上: 「今晚十点,老地方,带硝子来看烟花表演」 月光第三次漫过监测咒符时,郑清春的护盾已能完美屏蔽警报信号。 完全得益于,他们几个天天在这对轰结界,挑战夜蛾老师的底线。 虹龙穿越结界的瞬间,他看见硝子腕间的咒符显示着虚假数据——反转术式制造的生理伪装。 涉谷数据中心的废墟上,五条悟正用苍轰击地面残存的主机板。夏油杰掀开三十吨重的混凝土块,露出下面流淌着咒力的光缆海。 “要跳舞了。“硝子突然握住郑清春的手。游戏币在他们交叠的掌心发烫,辅助领域与反转术式产生奇异共鸣。 当数据洪流喷涌而出时,淡金与翠绿交织的结界笼罩四方。 郑清春的护盾进化出棱镜结构,每个切面都折射着同伴的咒力特性。 当最后一根光缆被斩断时,郑清春在残骸中捡到半张烧焦的指令单——秋叶原抓娃娃机的维修记录与高专结界参数并列,落款处盖着维修公司的狐狸爪印。 “下次团建能选正常点的地方吗?”郑清春看着五条悟往虹龙嘴里塞喜久福礼盒,“比如...有wi-fi的咖啡厅?” 夏油杰的咒灵吞下最后证据时,他们看见了高专门口负手而立的夜蛾老师。熊猫咒骸举着的写字板上,密密麻麻列着本次行动的二十七条违规记录。 哦豁,看来他的三进宫有人陪了。 郑清春不知为什么,突然还感觉挺激动的。 第104章 郑清春站在高台中央, 四周的阴影中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令人窒息。 高台上的人影模糊不清, 但那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全身紧绷。 “家入乐明,原三年级生,现为一年级生,是不可或缺的辅助型咒术师。”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最近的行动,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 郑清春沉默不语,微微低头,目光落在脚尖。他明白,面对那些思想僵化的高层, 多说无益。 “你在涉谷数据中心的行动, 虽然成功消灭了刻印蠕虫,但也暴露了高专结界的漏洞。”声音继续道, 语气中带着不满,“更关键的是, 你的护盾在战斗中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能力, 竟然能够反射咒灵的攻击。这种能力, 已经超出了我们对辅助术式的认知范围。” 郑清春眉头微皱, 他知道护盾在战斗中发生了变化, 但一直没来得及仔细研究。如今看来, 高层对他的能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甚至可能是忌惮。 “我们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声音突然柔和了一些, 像是在安抚他, “你的能力对高专而言极为重要, 但我们也不能忽视其中潜藏的风险。” 地面瞬间变化,郑清春脚底刚触碰到审判庭那汞液铺就的地面时,十二道咒文枷锁瞬间扣住了他的四肢。护盾没有产生应激反应——那些浸泡着数据蠕虫□□的汞液,早已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他的咒力回路。 “经查证,涉谷数据中心自毁程序的启动密钥,与你的护盾波动有97.6%的吻合度。” 第七高台上射出的全息画面里,本该被摧毁的服务器残骸中,漂浮着由护盾碎片重组而成的密钥模型。 郑清春刚要开口反驳,喉咙处突然涌上一股铁锈味。第三高台上垂下的青铜锁链,正在疯狂抽取他的声带振动数据,审判庭穹顶同步显示出被篡改过的音频波形图。 “认罪的话,效率会更高。”第四高台的机械臂迅速将注射器扎进他的颈动脉,纳米级咒虫顺着血液,如汹涌的潮水般直冲大脑皮层。 郑清春的视网膜上,瞬间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夜蛾老师签署禁令时,钢笔尖渗出数据流;灰原雄的布丁盒底部,印着天元结界纹章;五条悟墨镜边缘,闪过与审判官相同的条形码反光。 当审判庭开始播放他“操控刻印蠕虫”的合成录像时,郑清春的护盾突然不受控制地展开。审判官们等待的,恰恰就是这个瞬间——十二条光缆如闪电般刺入护盾核心,将早已准备好的数据病毒注入其中。 从此,他的术式里,永远烙下了“危害结界安全”的证据链。 “根据《特殊术式监管条例》第49条,现对你施加三重禁制。”汞液瞬间凝聚成带倒刺的咒文项圈,家入硝子三个月前给他治疗的旧伤疤,陡然变成禁言咒的启动开关。 第107章 郑清春只觉有冰冷的数据流,正在疯狂改写他的咒力基盘,每当他试图回忆涉谷之战的细节,太阳穴便传来如被电锯切割般的剧痛。 五条悟那苍蓝的咒力破开穹顶时,审判官们已然完成了最恶毒的禁离咒。郑清春锁骨处的咒文突然发出光亮,距离高专结界每远一米,皮肤上就会浮现出正在倒计时的血色数字——那是用天元结界碎片制成的死亡计时器。 “别碰他!”七海建人用武器奋力斩断正在传输记忆数据的锁链,却惊愕地发现,刀刃上沾着天元结界特有的星芒碎屑。 夏油杰的咒灵吞下半个审判台,吐出的金属残骸里,裹着尚未激活的咒胎九相图。 当虹龙咒灵撞碎最后一道防护罩时,郑清春终于看清了真相:十二位审判官的后脑勺,都镶嵌着天元结界的菱形核心,那些流转的金色咒纹,正在源源不断地抽取他的护盾能量。 “跑得掉吗?”审判庭的地面,突然浮现出整个东京的投影,郑清春锁骨上的禁制咒文,开始与城市交通系统产生共鸣。每一个红灯,都在倒映他护盾的数据指纹,每辆急刹车留下的轮胎痕,都构成新的证据链。 夜蛾正道带来的解咒符,在接触到郑清春皮肤的瞬间,便自燃起来,熊猫咒骸体内爆出的天元代码,印证了最糟糕的猜想——整个高专,早已沦为豢养替罪羊的数字化牢笼。 …… 郑清春还是不可避免的进入了禁闭室,只不过这次不再是高专那种开玩笑般的禁闭室,在禁闭室外早晚各有一班咒术师来回巡逻。 当郑清春数到禁闭室墙砖第814条裂缝时,铁门上的咒文禁制,突然泛起异常的红光。 月光从通气孔斜斜地切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一截颤抖的银线——那本该是满月的形状,此刻却扭曲成数据流般的锯齿状。 “喂,吃饭了。”看守的咒术师将餐盘推进来,不锈钢盖子上凝结的水珠,突然组成一行小字:星浆体死亡。 郑清春伸手去碰的瞬间,水珠又恢复原状,只剩咖喱酱汁在盘底洇出类似东京湾海岸线的轮廓。 第五天深夜,通风管道里飘来家入硝子特有的烟味。三枚游戏币顺着气流,滚到他脚边,其中一枚表面,凝结着干涸的血迹。 当郑清春用护盾包裹硬币时,五条悟破碎的嗓音,突然在他脑海中炸开:“......反转术式...“ 禁闭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天花板簌簌地落下带着海腥味的尘土。郑清春的护盾应激性展开,在墙面投射出模糊画面:夏油杰的虹龙咒灵断成三截,鳞片缝隙里渗出与游戏币上相同的血迹。 第七日清晨,夜蛾正道亲自来送换洗衣物。熊猫咒骸钻进他怀里时,棉花爪子突然亮出半片染血的制服下摆——属于女生的深蓝色布料上,绣着天内理子的罗马音缩写。 “今早刚下的判决书。”夜蛾将文件袋放在门口,封口处盖着鲜红的“绝密”印章。 郑清春掀开扉页,看到自己护盾的咒力波动图谱,与案发现场的凶器完全重合的鉴定报告。附录照片里,薨星宫地砖上的斩击痕,正泛着与他护盾同色的淡金光晕。 这是板上钉钉的证据…… 五条悟学会反转术式的消息,是随着雨季第一场暴雨传来的。当时,郑清春正盯着禁闭室唯一的小窗,看着雨滴在结界表面撞成破碎的金色数据流。 突然,有苍蓝咒力穿透云层,在禁制上灼出硬币大小的孔洞,一缕真实的天光漏进来,在他掌心映出五条悟潦草的暗号:活着等。 郑清春撇了撇嘴,对于现在自己的现况只能等于救援颇有不满,也不知道会不会又被五条悟他们笑话。 三周后,当高层派来的执法队打开禁闭室时,看到的只有嵌在墙内的监测手环。 郑清春的护盾碎片在墙角,拼成东京地铁线路图,每个站点都标着审判官们的住宅坐标。夜蛾正道站在监控盲区,把真正的手环调成屏蔽模式,看着熊猫咒骸吞下最后一块证据芯片。 而在涉谷某栋废弃大楼里,郑清春正用护盾过滤掉追踪咒力。 家入硝子抛来的游戏币在他掌心发烫,币面浮现出五条悟实时传送的监控画面——十二位审判官正在天元结界核心区,将新的星浆体候选者资料,输入布满他护盾代码的服务器。 “他们需要永恒的替罪羊。”夏油杰的咒灵操术掩盖了所有人的气息,虹龙断尾处新生的机械鳞片,正在解析结界数据,“但这次,猎犬学会咬住猎人的手腕了。” 雨幕中,郑清春的护盾第一次主动收缩成匕首形态。刀刃上映出高专方向升起的苍蓝光柱。 当审判庭的穹顶被五条悟的茈轰开时,郑清春正用手语比划着加密坐标。阳光穿透汞液屏障的瞬间,十二位审判官的数据投影开始崩溃,他们后颈的条形码在强光下显露出真实形态——竟是天元结界的漏洞坐标。 “证据链很完美。”夏油杰的咒灵吐出三吨重的纸质文件,每一页都盖着五条悟用苍的余温烙下的防伪咒印,“从星浆体培养皿的基因编码,到数据蠕虫的培育记录,需要我现场朗读吗?” 五条悟踩着某个审判官的后背,六眼虹膜里流转着郑清春护盾的淡金纹路:“这老头硬盘里还有更劲爆的——去年三月京都校失踪的辅助监督,尸体还泡在涉谷数据中心的液氮罐里呢。” 夜蛾正道的咒骸部队突然涌入,熊猫抱着投影仪将真相投映到整个东京上空。 当播放到审判官们深夜篡改天元结界的画面时,郑清春的禁言咒突然暴走,喉间炸开的血花在护盾表面凝成八个字:证据伪造,立即处刑。 “谁敢?”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笼罩整个审判庭,夏油杰的虹龙咒灵咬碎了最后一块数据硬盘。 家入硝子趁机将游戏币嵌入郑清春的护盾核心,反转术式构成的绿色数据流,暂时压制住禁言咒的暴动。 三天后的平反仪式上,郑清春的喉咙缠着渗血的绷带。五条悟叼着喜久福代他宣读结案报告,每念完一页,就把文件折成纸飞机射向高层坐席。 当读到“郑清春护盾变异系遭人陷害”时,十七架纸飞机突然自燃,在空中拼出涉谷数据中心的立体坐标。 “虽然不能说话——”夏油杰召唤出玉藻前咒灵,白狐面具表面浮现出郑清春的唇语镜像,“但某些人最好记住,我们看得懂三千种加密手语。” 夜蛾正道搬来特制终端机,键盘上刻着护盾纹章。郑清春敲击时的咒力波动,会自动转化成语音,只是每当他试图说出“高层”这个词,屏幕就会跳转成灰原雄推荐的甜品店页面。 雨季来临的夜晚,郑清春在训练场测试新术式。 五条悟突然瞬移过来,往他护盾上贴满便签纸:“老子的无下限术式新增了语音包功能——现在你是咒术界唯一能用苍喊话的哑巴。” 郑清春不语,只是一味的翻白眼。 当七海建人带着新任务出现时,郑清春的护盾突然投射出加密文字。 五条悟吹着泡泡糖翻译:“他说下次背锅记得提前预约,最近任务档期排到明年了。” 第105章 郑清春摸着脖颈处的咒文项圈, 月光在墙面切割出细长的光痕。 护盾安静地蜷缩在掌心,像只收起羽翼的鸟。 距离审判已经过去三年,那些汞液渗透的刺痛感仍会在雨天复发。 而郑清春的护盾也在这些年里不知道什么原因开了灵智, 开始向那些剑灵的方向发展,越来越有自己的个性。 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时,护盾本能地膨胀成半人高的弧形。 铁门推开瞬间,五条悟的白发晃进视野,墨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 “硝子说你今天又没吃饭。“他抛来一袋草莓大福,糖粉在护盾表面簌簌滑落,“灰原的忌日快到了,要不要去后山看看?“ 护盾突然震颤着收缩,在墙面投出扭曲的光斑。郑清春别过头,喉结滚动着吞咽无法成形的音节。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 他看见七海建人抱着染血的制服走过中庭。 深蓝色布料上的罗马音缩写被雨水泡得发胀, 像团化不开的淤青。 这是无法改变的历史,在他眼前悄然发生…… 郑清春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现在的他连自己都搞得一塌糊涂。 五条悟突然伸手按住护盾边缘,苍蓝咒力渗入金色纹路:“他最后留下的咒力残秽......“ 护盾表面泛起涟漪, 映出灰原雄常去的那家甜品店。 玻璃橱窗上的雨痕, 正诡异地组成天元结界纹章。 “杰上周屠了整个村子。“五条悟的声音轻得像在讨论天气, 指尖却捏碎了喜久福的包装袋, “他说要创造咒术师的世界。“ 护盾骤然暴涨, 将房间的铁门撞得哐当作响。郑清春剧烈喘息着, 额角抵住冰凉的盾面。 “当老师吧。“五条悟突然说。 第108章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109章 “我认输。“他拍打着盾面大笑,“不过下次绝对要击碎这面盾!“ 护盾突然微微颤动,在夕阳下投出放大的阴影。众人这才发现,盾体不知何时已布满细密裂痕,却始终保持着完整的弧线。 返程列车启动时,郑清春的护盾立在月台上,为众人挡下告别的飞尘。虎杖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金色盾影越来越小,最终化作天边的光点。 真希擦拭着长枪忽然开口:“你们发现了吗?护盾每次出现的位置,都是最容易受伤的角度。“ 五条悟往嘴里扔着花生米,绷带后的六眼微微眯起。三年前那个蜷缩在禁闭室的身影,如今用最朴实的盾牌为学生们筑起无形城墙。 当乙骨忧太靠着车窗熟睡时,护盾的虚影在他肩头若隐若现,温柔地接住滑落的咒具手册。 雨又开始下了。 郑清春摸着脖颈处暗淡的咒文,看护盾在雨中泛起朦胧光晕。 训练场的方向传来钉崎野蔷薇的喊声:“老师!东堂前辈寄来了挑战书!“ 盾面溅起的水花里,恍惚映出三年前禁闭室的月光。 如今那轮冷月,早已被学生们的笑闹声捂成了暖黄色。 …… 又一个周末清晨,家入硝子咬着没点燃的香烟敲响教员室门:“陪我去买新解剖台。” 郑清春正在备课,闻言在空气里拼出个问号。 “顺便补充医疗室库存。”她晃了晃空荡荡的咖啡罐,护盾立刻缩成钱包大小钻进外套口袋。 新宿街头挤满躲雨的行人,护盾在家入硝子头顶撑开伞状屏障。 路过精品店橱窗时,家入硝子突然停步:“这个适合钉崎。” 她指着骷髅造型的发夹,护盾表面立刻泛起赞同的金光。当店员打包第十三个饰品盒时,郑清春的护盾已经挂满购物袋,活像棵移动圣诞树。 郑清春的护盾试图为自己的主人打抱不平,却在家入硝子的一个眼神中败下阵来。 护盾:呜呜呜。 “去试衣间帮我拿包。”家入硝子把塞满止血钳的挎包丢过来。 任劳任怨的护盾刚触碰到更衣室帘布,整排衣架突然倒塌。 等郑清春用护盾撑起钢架救出受困店员,家入硝子早已消失在换季促销的人潮中。 人呢? 郑清春心里刚这么想,护盾突然在掌心震颤着指向西北方,却在转过街角时突然僵住。 细雨中的自动贩卖机前,夏油杰正用咒灵挡住倾斜的雨棚,袈裟下摆沾着未干的血迹。 “好久不见。“他转身时,护盾应激性膨胀到两人高,“你的护盾还是老样子,像护崽的母鸡。” 郑清春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护盾表面突然凸起按键形状,盲打出定位信息发送给家入硝子。 夏油杰的咒灵卷来两罐热咖啡:“不请我坐坐?” 护盾化作长椅形态,将雨水分隔在五步之外。 他指尖的咒力残秽组成了灰原雄最爱的布丁品牌logo,郑清春突然意识到这是当年四人组常聚的便利店旧址。 [你还好吗?] 郑清春用手语比划。 夏油杰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些叛逃前偷学的手语知识从记忆深处泛起:“还好吧……” 护盾突然竖起隔音屏障,将路过警车的鸣笛挡在外面。 雨丝在金色屏障外织成朦胧纱帐。 夏油杰说起上月在冲绳遇到的诅咒师,护盾表面随之浮现冲绳地图;提到菜菜子美美子最近迷上电子游戏,盾面就跳出像素风的咒灵图案。 他们如同过去一样,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郑清春比划到京都校机械丸时,对方突然轻笑:“你还是老样子,把学生当小鸡仔护着。“ 护盾突然收缩回正常大小,露出郑清春脖颈处未消的咒文。 夏油杰的咒灵递来药膏:“硝子的手艺退步了。”他指尖悬在咒文上方又收回,“当年要是能早点发现审判庭的...” 远处传来钉崎的呼喊声,护盾突然高频震颤示警。 郑清春从内袋掏出皱巴巴的记事本,铅笔在纸面沙沙划过:「他们现在笑得比我们当年大声」。 夏油杰的咒灵吞掉字条,起身时袈裟扫过护盾边缘:“替我向悟问好。“ 家入硝子找到郑清春时,他正用护盾给流浪猫挡雨。购物袋里的解剖台零件叮当作响,她突然抽走对方口袋里的记事本:“刚才心跳检测仪显示你肾上腺素飙升。” 白页面的折痕里,藏着用护盾压出的隐形咒文——那是高专时代他们自创的加密暗号。 [他刚刚说你坏话!]护盾适时的在背后蛐蛐夏由杰。 “?”家入硝子挑眉,在确认事情的真假,但看见郑清春手里拿着的药膏,还是开口道,“下次见面那我得好好问问他了。” 回程电车上,护盾表面凝结的水珠组成夏油杰的侧脸。 家入硝子看着手里的药膏突然说:“他给的药膏里掺了凤凰堂的止血粉。“ 闻言,郑清春摸向脖颈,发现咒文淡得像褪色朱砂。 窗外雨幕中,某只咒灵正托着走失儿童的雨伞飘过街角。 第106章 五条悟闯进医疗室时, 郑清春的护盾正在给解剖台零件消毒。郑清春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与护盾一起继续手中的工作。 家入硝子头也不抬地继续缝合咒骸,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耐:“你踩到我刚扫的烟灰了。” “听说有人和通缉犯雨中约会?”五条悟的墨镜滑到鼻尖, 六眼虹膜倒映着护盾表面的残留咒力,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郑清春翻了个白眼,对五条悟的说法表示不满,但还是下意识摸向怀里。刚触碰到记事本,苍蓝色的咒力便将他按在墙上。 护盾应激性膨胀的瞬间,五条悟突然凑近他脖颈处的淡色咒文,语气轻佻:“杰给的药膏还挺有效嘛。” 家入硝子的手术刀擦着五条悟耳际钉入墙面,声音冷冽:“要发疯去训练场。” 护盾趁机裹着郑清春滑到诊疗床后,盾面浮现出一串加密文字。 五条悟的指尖突然凝聚出小型黑洞,将文字尽数吞噬, 语气得意:“小乐明的加密技术, 还是我教的哦~” 郑清春感觉自从自己不能说话后,心态比以往几个世界都要平和许多。即便是面对五条悟这种猫见打的行为, 他也懒得给出任何回应。 不过,提到夏油杰…… 医疗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护盾顺着郑清春心中所想, 在空气中拼出夏油杰的剪影。五条悟嘴角的笑意突然凝固。 他摘下墨镜, 六眼首次显露出当年审判庭事件时的冷光:“他说要创造的世界里, 有没有提到喜久福的新品?” 郑清春的护盾突然展开成东京地图, 夏油杰残留的咒力轨迹在银座区画出一个爱心形状。 五条悟爆发出夸张的笑声:“居然带你去我们第一次买草莓大福的地方!” 他瞬移到护盾后方, 揪住郑清春的衣领, 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不过偷吃独食可不好——” 护盾化作滑梯, 载着郑清春溜向门口。 虎杖悠仁恰好在此时探头:“五条老师!夜蛾校长说您又拆了训练场……” …… 黄昏的训练场废墟上, 被拉来当苦力的护盾勉强支起遮阳棚。 五条悟盘腿坐在钢筋上, 往焦黑的地面撒喜久福碎屑, 语气漫不经心:“杰的咒灵操术改良过了?” 郑清春想了想,比划出乌鸦形态。分裂出的护盾表面立刻浮现被咒力强化的羽毛纹路。 “果然偷学了老子的无下限理论。”五条悟弹指击碎飞来的碎石,六眼虹膜流转着护盾记录的影像,“不过他没发现吧?” 分身护盾突然分裂成十二块,每块都映出当日对话的不同角度——夏油杰袈裟内的星浆体残图,咒灵核心处的审判庭编码,以及药膏里隐藏的天元结界坐标。 夜风卷起燃烧的咒符残片,五条悟的白发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他突然把草莓大福塞进郑清春嘴里,语气轻松:“下次见面记得要伴手礼,我要毛豆生奶油味的。” 护盾表面泛起抗议的波纹,又被苍蓝咒力强行抚平。 这明明就是强买强卖!郑清春心里愤愤不平,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往五条悟头顶丢去。 后果就是周末的甜品店里,护盾正在抵抗五条悟的糖分攻击。 “这可是杰最讨厌的抹茶味哦~”五条悟强行把巴菲塞到护盾后方,语气带着几分恶作剧的得意,“作为偷吃独食的惩罚,今天要陪我试吃十家新店!” 郑清春的护盾表面浮现出家入硝子的警告文字:血糖值临界。 五条悟却变本加厉地召唤出“无下限”外卖,四十种甜点在护盾上堆成小山。当钉崎野蔷薇带着京都校众人撞见这一幕时,护盾已经变成拒绝沟通的球型。 第110章 “哇塞。”人群中有人感叹出声。 护盾突然炸开,甜点雨幕中浮现郑清春的潦草字迹:「他给的药膏能中和咒文痛觉」。 五条悟接住飞来的马卡龙,六眼虹膜里流转着药膏分子结构图,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所以这就是你包庇通缉犯的理由?” 怎么就包庇通缉犯了? 郑清春的话到了嘴边,连护盾上都要同步显现他的想法时,被他重新咽了回去。他低垂着眼眸,不再辩驳什么。 察觉到主人的态度,护盾裹着郑清春逃向出口,却被五条悟的瞬移封锁去路。 在京都东京两校学生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两大特级的甜点战争以护盾举白旗告终。 哪怕他们都知道,家入老师根本就没打算争夺什么。 …… 虎杖悠仁的咒具深深扎进橡木桩时,春末的雨丝正掠过训练场新栽的樱花树。 郑清春的护盾悬浮在半空,盾面浮现出体术动作分解图,被雨滴激起的涟漪模糊了第三步骤。 真好,现在的护盾已经进化成升级版ppt了。很多时候,郑清春都是在后面摸鱼,让护盾带着教材教学生。 二年级的都已经开始出任务,本想着好好休息的郑清春,又被五条悟抓来带一年级。 美名其曰:桃李满天下。 “手腕再压低三度。”伏黑惠突然出声,玉犬的阴影笼罩在虎杖脚边,“你刚才重心偏移了0.2秒。” 钉崎野蔷薇的锤子砸在铁桩上迸出火星,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伏黑你当是在做实验吗?” 她转头看向护盾投影,语气带着几分质疑:“家入老师,这招对裙装实战真的有用?” 护盾表面立即切换成改良版侧踢示意图,樱花图案在动作轨迹线上绽放。 雨忽然下大了。 “五条老师。”伏黑惠的式神卷起一阵逆风,“录像带受潮了。” 玉犬突然扑向训练场西侧结界,那里有团咒力残秽正渗入樱花树根。 郑清春的护盾比所有人更快抵达,盾面映出夏油杰特有的咒力波纹,像褪色的墨迹晕染在年轮里。 五条悟的六眼虹膜深处泛起苍蓝漩涡。 当他指尖凝聚的咒力即将触及树干时,护盾突然展开成透明屏障,盾面浮现金色文字:「二级咒灵残留,2018年4月7日净化完毕」。 “是之前的今天啊。”虎杖悠仁看着樱花树下微微发光的净化标记,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夏油前辈就是那天……” 钉崎野蔷薇的锤柄重重磕在地上,截断了后半句话。 雨打樱花的声音忽然变得震耳欲聋,伏黑惠收回式神时带起的风声里,混着五条悟咬碎棒棒糖的清脆声响。 “继续训练。”最强的咒术师拍手激起咒力震荡,樱花暴雨般落在他张开的无下限屏障上,“悠仁保持刚才的姿势定格十分钟,惠负责纠正角度误差超过5%的部分——野蔷薇要不要试试蒙眼拆解护盾的体术教学?” 护盾闻言立刻缩成球型滚到郑清春身后,盾面疯狂闪烁红色感叹号。 郑清春摸着脖颈处被雨浸湿的咒文,想起去年今日夏油杰叛逃前,曾在这棵树下说过:“疼痛是咒术师活着的证明。”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也是郑清春试图改变历史的第一步,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五条悟突然往他嘴里塞了颗柠檬糖,酸甜的刺激感冲散了喉间咒文的灼痛。 六眼倒映着郑清春因酸涩皱起的脸,却仿佛穿透时光凝视着另一个黑发少年:“果然还是这个表情最有趣。” 万恶的替身梗! 郑清春对着五条悟呸呸呸了几下后,将护盾留下,一个人朝医疗室走去。他现在急需亲妹妹的安慰。 当夜蛾校长推开医务室的门时,郑清春正在给虎杖包扎扭伤的手腕。 “悟又带着学生去银座了?”夜蛾的新咒骸爬上在一旁待机的护盾,爪垫按在盾面浮现的电子地图上,“这次居然没拆店铺?” 护盾切换成实时监控画面:五条悟正举着两盒喜久福追在虎杖身后,伏黑用式神挡住飞溅的奶油,钉崎举着手机拍摄五条悟被店员教育的场景。 画面角落的玻璃橱窗上,有道模糊的咒力残影划过。 郑清春的笔尖停在病历本上,墨水在“2018.12.10”的日期栏晕开。 去年今日,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失控,在银座三丁目留下七米长的裂痕。 这是夏由杰在百鬼夜行之前,第一次闹出这种动静。 此刻监控画面里,五条悟的无下限正笼罩着那道裂痕旧址,苍蓝咒力填补着经年未愈的伤口。 “他每次去那里都会修补。”夜蛾的咒骸突然开口,声音却是夏油杰十七岁录入的声纹,“就像某人总在旧校舍第三台阶涂鸦。” 郑清春脖颈处的咒文泛起淡紫微光,盾面浮现出高专旧校舍的立体投影——第三级台阶侧面,褪色的“最强”涂鸦旁新增了“笨蛋”字样,墨迹是五条悟上周偷用的特级咒具墨水。 虎杖悠仁抱着已经包扎好的手腕,往角落里又缩了缩,力求能在这个氛围里再呆下去。 “要下雨了。”家入硝子突然熄灭解剖台的无影灯。 话音刚落,雷声响彻天际。 雷声炸响时,五条悟带着湿透的学生们冲进医务室。他甩头发的水珠淋了夜蛾满身,郑清春默默往旁边退了几步。 总有人在缅怀过去的回忆,但幸好缅怀过去的人没心没肺。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郑清春扭头看向站在那里和虎杖他们分享甜品的五条悟,心里开始多愁善感起来。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个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五条悟,眼睛处的绷带因为沾水被摘了下来。 五条悟有无下限,但对于他为什么不开,郑清春觉得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听到他这么一问,郑清春还是点点头,打算听听五条悟想问什么,总不能是和教学有关的。 他一直觉得,五条悟没把学生带坏也是一种天赋。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在过去直到现在,你在看向我们几个的时候,眼里总是充满了悲伤。” “过去我以为你可能就是这个性子,也没多想。但前两天听到你说杰的事情,我好像又看到了那股悲伤。” 雷声在窗外轰鸣,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玻璃窗,医务室内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五条悟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难得的认真。他的六眼透过湿润的空气,直直地注视着郑清春,仿佛要穿透他所有的防备。 郑清春的手指微微一顿,护盾在他身侧轻轻颤动,盾面上浮现出一串模糊的文字,随即又迅速消散。他低下头,脖颈处的咒文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弱的紫光,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五条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他面前,湿漉漉的白发贴在额头上,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的眼神里没有往常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探究。 “你总是这样。”五条悟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明明就在我们身边,却好像隔着很远。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杰还要难以捉摸。” 郑清春的护盾轻轻震动了一下,盾面上浮现出一行字:「你想多了。」 五条悟轻笑了一声,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是吗?那为什么每次提到杰,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已经消失的人?” 郑清春的手指微微收紧,护盾上的文字闪烁了一下,最终没有回应。他抬起头,目光穿过五条悟的肩膀,落在窗外的雨幕中。 雨点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你知道吗?”五条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更清楚未来的样子。可你从来不说,只是用那种悲伤的眼神看着我们,好像我们已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郑清春的护盾突然展开,盾面上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高专的旧校舍,樱花树下,几个少年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那是他们曾经的时光,无忧无虑,充满希望。 五条悟的目光落在盾面上,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盾面,仿佛想要抓住那些已经逝去的记忆。 “你总是这样,把一切都藏在心里。”五条悟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可我们不是你的敌人,也不是你需要保护的对象。我们是同伴,是朋友。” 郑清春的护盾微微颤动,盾面上的画面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五条悟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可你知道吗?有时候,正是因为害怕失去,我们才会失去得更多。” 郑清春的护盾再次震动,盾面上的文字闪烁不定,最终化为一片空白。他低下头,脖颈处的咒文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第111章 五条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郑清春的肩膀,转身走向医务室的门口。他的背影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孤独,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 “下次见面,记得带伴手礼。”五条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戏谑,“我要毛豆生奶油味的。” 郑清春的护盾轻轻震动了一下,盾面上浮现出一行字:「知道了。」 雨声依旧,医务室内恢复了平静。 一年级生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走,或许是察觉到他们的氛围,想给他们一个安静的聊天环境。 郑清春站在原地,护盾在他身侧轻轻漂浮,盾面上映出窗外模糊的雨景。他的目光穿过雨幕,仿佛看到了某个遥远的未来,又仿佛只是凝视着过去的影子。 或许,五条悟说得对。他总是在害怕失去,却也因此失去了更多。可有些事,终究无法改变,有些人,终究无法挽留。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护盾上的文字再次浮现:「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那就让命运继续走下去吧。”家入硝子的声音适时响起。 雨,依旧在下。 第107章 郑清春抬起头, 目光落在倚在门框边的家入硝子身上。她手中握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眼神平静而深邃。她的出现仿佛打破了医务室内那种微妙的氛围,带来了一丝现实的气息。 “硝子。”郑清春的护盾上浮现出她的名字,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家入硝子轻轻啜了一口咖啡,目光扫过郑清春和五条悟,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调侃:“你们两个,总是喜欢在这种天气里搞些莫名其妙的对话。” 五条悟耸了耸肩,嘴角重新挂上了那抹熟悉的戏谑笑意:“硝子,你这么说可就伤我心了。我可是在关心我们的家入老师呢。” 即便现在他面前站着两个家入老师,家入硝子也不会认为这是在说自己。对于那群学生来说,她只能算得上是在高专医疗部的前辈,只有眼前的这两个人才能被称为老师。 家入硝子不被允许教学生,毕竟当老师意味着一些教学任务总会离开高专。但她是被藏在高专的“医生”, 天生的医生。 而郑清春却不同。经过审判那日, 高层似乎又开始默许他出入高专,仿佛之前的试图囚禁只是一场梦。 家入硝子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转身走向解剖台,开始整理桌上的器械。她的动作熟练而从容, 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五条悟看着她的背影,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硝子还是这么冷淡啊。” 郑清春的护盾上浮现出一行字:「……有吗?」 不知从何时开始, 家入硝子高专时期的活泼被吞噬了, 只剩下骨子里的淡漠。 五条悟耸了耸肩, 转身走向门口:“好了, 我也该去处理一下那些小家伙们了。家入老师, 记得我的伴手礼哦~” 他的声音随着关门声消失在雨声中, 医务室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郑清春站在原地, 手中捧着杯温热的咖啡, 护盾在他身侧轻轻漂浮。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幕中,思绪却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或许,五条悟说得对。他总是在害怕失去,却也因此失去了更多。可有些事,终究无法改变,有些人,终究无法挽留。 这是郑清春无法改掉的共情。 从第一个任务到现在,每一个任务他都应该保持冷静和置身事外才对。可他偏偏愿意往里面投入感情……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护盾上的文字再次浮现:「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那就让命运继续走下去吧。”家入硝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郑清春转过头,看向她。家入硝子依旧在整理器械,头也不抬地说道:“与其在这里多愁善感,不如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任务。” 郑清春的护盾上浮现出一行字:「任务?」 家入硝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他,语气平淡:“夜蛾校长刚刚传来的消息,银座那边又出现了咒力残秽,疑似夏油杰的咒灵操术。” 郑清春的手指微微收紧,护盾上的文字闪烁了一下,最终没有回应。 家入硝子继续说道:“五条悟已经带着学生们过去了,你也该准备一下了。” 郑清春的护盾轻轻震动,盾面上浮现出一行字:「我知道了。」 家入硝子点了点头,转身继续整理器械:“记得带上药膏,你的咒文又开始发作了。” 郑清春低头看向脖颈处的咒文,淡紫色的光芒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轻轻摸了摸咒文,护盾上浮现出一行字:「谢谢。」 家入硝子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郑清春放下手中的咖啡,护盾在他身侧展开,盾面上浮现出银座的地图。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扫过,最终停留在那道熟悉的咒力残秽上。 那是夏油杰的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护盾上的文字再次浮现:「出发吧。」 雨依旧在下,郑清春的身影消失在医务室的门口,护盾在他身后轻轻漂浮,盾面上映出窗外模糊的雨景。 家入硝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他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希望这次,你们都能平安回来。” 雨声依旧,医务室内恢复了平静。 霓虹灯在雨幕中碎成模糊的光斑,郑清春的护盾在潮湿空气里发出细微嗡鸣。转过银座三丁目的街角时,自动贩卖机的蓝光正照亮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夏油杰蹲在便利店屋檐下,宽大的袈裟下摆浸在积水里,指尖捏着的硬币在玻璃柜前犹豫不决。 护盾表面泛起涟漪般的文字:「乌龙茶?」 夏油杰转过头时,咒灵操使特有的紫黑色咒力在他耳畔流转。他笑着晃了晃硬币:“要冰镇的可乐才对,这种天气。” 郑清春注意到他手腕上缠着绷带,新鲜的咒力灼伤从纱布边缘渗出来,像是被反噬的术式留下的伤痕。 便利店的自动门开了又关,每次开合都会带出一阵带着关东煮香气的暖风。 郑清春的护盾悬浮在饮料柜前,将夏油杰的影子切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当易拉罐滚落的声响第三次响起时,夏油杰突然说:“你的术式又进化了。” 他伸手触碰护盾边缘,咒力在接触点迸发出细小的金色火花,“上次见面时还没这么厉害。” 玻璃柜上倒映着两人扭曲的面容,郑清春的护盾正在吸收货架上残留的诅咒气息。 那些被咒灵操术驱使过的低级咒灵,在盾面上留下烟花般的紫色光痕,像是夏油杰学生时代常去的那家祭典屋台卖的线香花火。 “听说你最近在教虎杖君反转术式?”夏油杰的指尖划过冰柜上凝结的水珠,水痕在玻璃表面形成细小的漩涡,“明明自己都快要被咒文反噬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郑清春颈侧,那里有暗紫色的咒纹正顺着血管缓缓爬行。 郑清春却沉默,对于自己会反转术式这个谣言,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反转术式没那么好学啊。 护盾突然剧烈震颤,将货架上的饮料罐震得叮当作响。 郑清春脖颈处的咒文在雨夜里泛着妖异的紫光,像一条盘踞的毒蛇。便利店的日光灯管突然爆裂,在黑暗降临的瞬间,夏油杰的咒灵操术式在掌心凝聚成黑洞般的漩涡,三个特级咒灵的残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 “要阻止我吗?”他的声音带着笑意,瞳孔却在黑暗中收缩成危险的竖线,“像去年在仙台那样,用护盾碾碎我放出的虹龙?” 自动门又一次打开,夜风卷着雨丝扑在两人脸上。 郑清春看着夏油杰将可乐罐贴在灼伤的手腕上,白雾在两人之间升腾。那些雾气在护盾表面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折射出东京塔在雨幕中朦胧的轮廓。 “你会后悔吗?”护盾上的文字在雾气中扭曲变形。 郑清春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护盾边缘,那里有道细小的裂痕正在渗出咒力——是三天前为保护被诅咒袭击的京都校学生留下的。 夏油杰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醒了便利店二楼沉睡的咒灵。那些低级诅咒从通风管道涌出,却在触及护盾的瞬间化为灰烬。 他拉开易拉罐的声响格外清脆,碳酸气泡炸裂的声音让人想起某个盛夏的午后——那时他们刚结束体术课,五条悟正把冰镇汽水贴在家入硝子后颈上。 “家入老师总是问奇怪的问题。”夏油杰仰头喝下大半罐可乐,喉结滚动时露出颈侧新鲜的缝合线痕迹,“就像明明知道饮料会洒,还是会伸手去接住坠落的孩子。” 他的目光扫过街道对面商业大厦的led屏,正在播放的儿童安全广告里,母亲接住了从滑梯摔落的女儿。 护盾突然展开成半圆形屏障,挡开从巷口袭来的三级咒灵。 第112章 那团扭曲的肉块撞在光幕上时,夏油杰轻轻打了个响指,咒灵便化作青烟消散在雨中。 “最近银座多了很多这种杂鱼。”他用鞋尖碾碎地上残留的咒力结晶,“高层的老家伙们终于发现,比起忌惮我的存在,清理这些垃圾更重要?” 远处传来帐落下的波动,五条悟的苍蓝色咒力划破夜空,像流星般坠向新宿方向。 夏油杰站起身时,袈裟上的雨水在地面晕开血色的咒纹,那些纹路逐渐勾勒出百鬼夜行的行动路线图。 郑清春的护盾自动记录下这个图案,却在下一秒被夏油杰用鞋底抹去。 “告诉悟,”他的咒灵在雨中凝聚成虹龙形态,龙角上还挂着去年圣诞夜五条悟硬塞的蝴蝶结装饰,“那家甜品店的新品喜久福,果然甜得发苦。” 虹龙腾空时掀起的风压卷走了便利店门口的传单,那些印着“万圣节特惠“的彩纸在雨中飞舞,宛如提前降临的百鬼夜行请柬。 护盾在暴雨中展开屏障,郑清春看着虹龙消失在云层中。自动贩卖机的蓝光突然熄灭,最后浮现的咒文是家入硝子的医疗报告——某个被划去的名字正在渗出血珠。 当他想凑近细看时,便利店店员睡眼惺忪地出来更换灯泡,所有异象都消散在重新亮起的白光里。 雨势渐小时,郑清春在护盾表面发现一枚黏着的硬币。那是夏油杰之前把玩的百円硬币,边缘刻着细小的咒文。 当他用咒力激活时,硬币投射出全息影像:十七岁的夏油杰正在高专医疗室包扎伤口,年轻的家入硝子边处理伤口边抱怨:“下次再被悟的术式波及,就把你们俩都扔进解剖室。” 护盾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硬币上的咒文开始倒计时——距离百鬼夜行还剩71小时23分。 郑清春握紧硬币走向雨幕深处,护盾吸收的诅咒残秽在身后拖出淡紫色的光轨,像彗星划过即将迎来剧变的夜空。 第108章 雨停了, 但天空依然阴沉如铅。 郑清春站在高专医务室的窗前,护盾悬浮在他身侧,表面流动的咒文映照出他毫无波澜的脸。 硬币的倒计时已经归零——今天就是夏油杰预告的“百鬼夜行“之日。 高层下达了明确的禁足令, 理由冠冕堂皇:“咒文不稳定期需要监控。”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不过是高层对他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又一次防备。 护盾表面浮现出家入硝子发来的简讯:「物资已备齐,冥冥带着二年级去新宿了。」 文字下方自动标注着咒力监测数据,东京都心的诅咒浓度正在飙升。 郑清春的指尖划过护盾,回复简短如常:「收到。」 颈侧的咒文突然刺痛,紫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到锁骨。 护盾立刻弹出警告:「侵蚀度39%——建议立即停止术式使用」。 他关闭提示窗,玻璃倒影里自己的眼睛像两潭死水。 本来这个时候的他,应该和五条悟一起迎接夏油杰才对。但却被困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看着他们走向既定的结局。 窗外传来翅膀扑棱声。一只乌鸦落在窗台,喙上沾着可疑的暗红。 它歪头盯着郑清春, 突然口吐人言:“五条悟在银座三丁目展开领域了。” 是冥冥的术式。 乌鸦说完便炸成一团黑色羽毛, 其中一片飘到护盾上,显示出血迹绘制的简易地图——代表夏油杰的紫色标记正在领域边缘闪烁。 护盾突然剧烈震颤, 分析系统自动启动。 三维投影中,代表五条悟的苍蓝光点与紫色光点轰然相撞。数据流瀑布般倾泻而下: 【咒力对冲强度:特级】 【术式识别:咒灵操术vs无量空处】 【预测胜率:92.7%→100%】 最后一行红字弹出时, 郑清春的指甲陷进了掌心:【目标咒力特征消失】。 原来…… 在漫画好像很漫长的剧情, 也只不过几分钟而已。 走廊突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门被猛地推开, 钉崎野蔷薇扶着满脸是血的禅院真依希进来。 “家入前辈不在吗?”钉崎野蔷薇的钉子上还挂着咒灵残秽, 禅院真希的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是咒具“游云“造成的独特伤痕。 郑清春的护盾瞬间展开医疗模块, 固定住禅院真希的伤臂。 钉崎野蔷薇喘着气解释:“我们在涉谷拦截了诅咒师...真希学姐硬接了游云的...” 她突然噤声, 像是意识到失言。 护盾表面平静地显示着治疗方案, 郑清春取夹板的动作精准到毫米。 禅院真希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她染血的睫毛下目光如刀, “夏油杰把游云给了那些杂碎, 就为了...” “真希学姐!”钉崎野蔷薇打断禅院真希想说下去的话头, 又尴尬地看向郑清春,“抱歉,她失血过多说胡话...” 护盾弹出新的文字:「需要镇痛剂吗?」 禅院真希松开手,冷笑一声:“你们这些特级都一个德行。” 她盯着郑清春颈部的咒文,“装得好像没有心一样。” 当她们离开后,护盾表面才浮现出被中途删除的后半句分析:【游云使用痕迹:非本人持有时长>72h】。 郑清春走到洗手台前,冷水冲过手腕上被真希抓出的血痕。 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如鬼,颈侧咒文已经蔓延到衣领下方,像一条正在绞杀的蟒蛇。 [你现在看起来像只刚死的厉鬼。]好久没出声的888在此时开着郑清春的玩笑。 “你来干什么。” [看来你现在不太欢迎我。]888说话的情绪上带上些许失落,但转瞬即逝。 [时间差不多了,所以我就来了呗。] 郑清春眼皮狠狠跳动几下,湿漉漉的手缓缓摸向镜子,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镜面。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镜面,镜面上瞬间氤氲出一小片模糊的水汽,挡住了镜子中的人。 郑清春没有再回应888什么,而是静静得将水关掉,黄昏的光线突然被阴影吞噬。 郑清春抬头看向窗外——五条悟正悬浮在高专上空,白发在风中狂舞,眼罩不知去向,那双苍天之瞳亮得骇人。 他们隔空对视一秒,五条悟便瞬移消失。 但郑清春的护盾已经捕捉到他右手袖口凝结的血块,和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虹龙的齿印。 护盾突然投射出三天前的硬币影像:十七岁的夏油杰在训练场召唤出虹龙,五条悟大笑着跳上龙背,而年轻的郑清春站在远处,护盾反射着夕阳的金光。 影像里夏油杰回头对他喊:“乐明!再不过来悟要把你的护盾当滑板了!” 影像戛然而止。 当时自己回应了什么,郑清春发现自己也记不清了。 夜蛾正道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高层要见你。” 他抱着一个咒骸,玩偶的纽扣眼睛反常地紧闭着,“关于你颈部的咒文...他们很'关心'。” 护盾收起所有投影,变成一面光洁的银盾。 郑清春跟着校长穿过长廊时,看见乙骨忧太独自坐在中庭的樱花树下。 少年怀里抱着太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飘落的灰烬——那是被销毁的夏油杰相关物品的余烬。 “乙骨君坚持要处理那些遗物。”夜蛾低声道,“他说这是对前辈最后的...” 哪怕那个人曾经想杀了他。 一阵狂风突然卷着灰烬扑来,郑清春的护盾自动展开屏障。 一片未燃尽的纸页粘在盾面上,隐约可见“咒灵操术反噬记录“的字样和家入硝子的签名。 护盾迅速将纸页收纳进内部空间,夜蛾假装没有看见。 高层会议室里,乐岩寺嘉伸正在用枯长的手指敲击桌面。 “家入特级应该明白。”他浑浊的眼珠盯着郑清春的颈部,“这种程度的咒文侵蚀,按规定需要封印观察。” 高层又开始装聋作哑了,明明是他们干的事,最后就变成了“咒文侵蚀”。 郑清春闭了闭眼,知晓主人心意的护盾表面浮现出精心编排的数据:「侵蚀速率已稳定,预计三周内可自行消退」。 但郑清春知道乐岩寺根本不会看——老人身后的屏风后,有两个心跳声。 是专门对付失控术师的“监查科”成员。 “说起来,”乐岩寺突然话锋一转,“夏油杰死前最后接触的人是你?” 他推过来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便利店自动贩卖机前,郑清春的护盾正映出夏油杰的侧脸。 护盾立即调出当天的咒力记录:「接触时长2分17秒,未检测到术式交换」。 这倒是实话——夏油杰只是留下了一枚硬币和一句关于喜久福的调侃。 “够了。”五条悟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 他倒吊着出现在窗前,六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老头子们是想再体验一次'无量空处'的滋味吗?” 第113章 乐岩寺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永远是五条悟的资本,在他进入会议室同时,郑清春便从跪坐姿势站了起来。 郑清春到也想这样,但他得为硝子考虑,哪怕现在硝子的地位不可撼动,但不代表以后…… 最终郑清春只是被要求每日提交咒文监测报告。 走出会议室时,五条悟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是那家甜品店的新品喜久福,包装袋上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想来他不用做两人之间的传话筒了。 “超——难吃。”五条悟拖长音调,墨镜后的眼睛却冷得像极地冰层,“甜到发苦,就像那家伙说的。” 护盾检测到五条悟右手小指不自然的弯曲——是强行解除领域时造成的骨折。 郑清春什么也没问,只是把喜久福放进护盾的储物空间。 那里已经躺着三天前那枚硬币,此刻正微微发烫。 夜幕降临时,郑清春来到训练场后的旧仓库。这里堆满了破损的咒具,夏油杰学生时代常用的那套体术护具就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面还有五条悟用马克笔画的笑脸。 护盾展开隔离屏障,郑清春终于允许自己跪倒在地。 颈部的咒文突然暴起发难,紫色纹路如荆棘般爬上下颌。护盾疯狂报警:【侵蚀度突破45%——紧急制动启动失败】。 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护盾正在解体,金属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裂纹,就像去年在仙台被虹龙撕裂的瞬间。 但这次没有夏油杰在最后一刻收手。护盾的碎片悬浮在空中,折射出无数个破碎的郑清春。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雪夜,三人执行完任务回高专,夏油杰把自己的围巾给了他。 “乐明的护盾虽然厉害,但本人太怕冷了啊。” 年轻的咒灵操使笑着呵出白气,五条悟在旁边嚷嚷偏心。 护盾的碎片突然开始重组,表面流动的咒文变成了夏油杰的字迹:【抱歉】。 这是三天前便利店分别时,夏油杰用咒力在护盾内部夹层留下的讯息。 郑清春伸手触碰那些文字,护盾突然投射出最后的影像——不是高专时期的回忆,而是三天前的夏油杰。 影像里的他站在雨中,背后是蠢动的咒灵群。 “乐明,”影像中的夏油杰直视着他,“如果有一天我的咒灵操术失控...请用你的护盾杀了我。” 这是夏油杰真正的“遗言”。 郑清春的护盾彻底崩溃,碎片如雪花般飘落。 但在每一片碎片上,都映出夏油杰最后那个平静的微笑。 就像当年他第一次教会郑清春用护盾接住坠鸟时说的:“有些坠落,是接不住的。” 可这不应该是这样的。 郑清春知道时间线早乱了,但也不该乱成这样。 夏油杰不应该知道自己的结局。 如果他知道了,坦然赴死不应该是他会选择的结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仓库的破窗时,郑清春的护盾已经恢复如初。 他走出仓库,看见乙骨忧太站在晨雾中,手里捧着夏油杰的一缕黑发——那是处理遗物时偷偷留下的。 “家入老师..”乙骨忧太的眼睛下有浓重的黑影,“为什么夏油前辈会...” 护盾表面浮现出简短的句子:「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 乙骨忧太怔了怔,突然流下泪来。 郑清春的护盾轻轻碰了碰少年的肩膀,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多年前夏油杰安慰被咒灵吓哭的学弟时的样子。 颈部的咒文不知何时退到了衣领下方,仿佛昨夜的爆发只是一场幻觉。 远处传来上课铃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护盾表面流动着常规的日程安排,但在最隐蔽的数据层,那枚硬币的倒计时仍在继续——不是指向百鬼夜行,而是一个新的、更庞大的咒力波动预测。 郑清春望向东京的方向,护盾核心处,夏油杰留下的最后咒力正与某个遥远的存在产生共鸣。 那感觉就像...有人正在继承咒灵操术。 会是你吗,宿傩。 还是说,未知的剧情展开。 第109章 雨后的高专安静得过分。 郑清春站在医务室的窗前, 护盾悬浮在身侧,表面流动的咒文映着窗外灰白的天空。 距离那场骚乱已经过去两周,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至少表面上如此。 家入硝子依旧在解剖台前忙碌, 五条悟依旧带着学生们训练,乙骨忧太依旧安静地坐在樱花树下看书。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护盾表面浮现出今天的日程安排,和往常一样:上午检查咒文侵蚀情况,下午监督二年级实战训练,晚上写报告。 郑清春伸手触碰颈侧的紫色咒文,那里的纹路已经退到了锁骨以下,不再像之前那样灼痛。护盾弹出例行检查的提示:「侵蚀度稳定在21%,建议继续观察」。 他关掉提示窗,转身走向门口。 [现在你的护盾发展的比我还像你的系统。]888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知道就好。”郑清春在心里回应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护盾边缘。 这个陪伴了他二十年的术式, 如今确实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习惯和想法。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比他这个本人都清楚他的想法, 硝子还对此表示特别好奇。 走廊上,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正讨论着周末的任务。 “听说是个二级咒灵, 应该很快就能解决。”钉崎野蔷薇挥了挥手中的锤子,“真希学姐说这次让我主攻。” 伏黑惠点点头, 目光扫过走来的郑清春, 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家入老师。” 护盾上浮现出简短的回应:「早」。 钉崎野蔷薇笑嘻嘻地凑过来:“老师, 今天下午的实战训练能不能用那个新开发的术式?就是上次把操场炸出个坑的那个——” “钉崎。”伏黑惠无奈地打断她, “上次夜蛾校长说过禁止在训练场使用爆破类术式。” “嘁, 小气。” 两人吵吵闹闹地走远了。郑清春看着他们的背影, 护盾无声地记录下这段对话。 一切都那么正常, 正常得有些诡异。 郑清春不自觉地想起两周前的雨夜。那天之后, 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个名字, 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段记忆。但护盾的数据不会说谎——它清楚地记录着那天检测到的咒力波动, 以及... “早。” 家入硝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倚在走廊拐角处,手里拿着两罐咖啡。她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昨晚肯定又熬夜了。 “夜蛾校长找你。”家入硝子走过来,把一罐咖啡塞进他手里,“别太拼了,你的咒文才稳定下来。” 护盾上浮现文字:「知道了,谢谢」。 家入硝子伸手想碰郑清春颈侧的咒文,被他微微侧身避开。 护盾立即解释:「还在轻微排斥反应期」。 家入硝子撇撇嘴:“随你便。” 看着她走远的背影,郑清春握紧了手中的咖啡罐。 他知道硝子是在担心他,但有些事他还是保持最开始的想法,不想把硝子拉进来。尤其是现在这种后续剧情完全脱离原著剧情的情况,他的预卜先知的能力完全没有了用处。 --- 训练场上,虎杖悠仁正和熊猫对练。看到郑清春过来,虎杖悠仁兴奋地挥手:“老师!我今天能试试那个护盾反弹的技巧吗?” 护盾表面浮现出演示动画:「先完成基础训练」。 虎杖悠仁挠挠头:“好吧...” 训练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护盾突然检测到异常。 【检测到未知咒力残留】 【位置:训练场东南角】 【特征:与使用者咒文相似度63%】 郑清春皱眉,走向那个角落。地面上有一小滩已经干涸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色光泽。 护盾扫描分析: 【成分:未知】 【危险等级:低】 他正要进一步检查,护盾突然弹出警告: 【检测到视线注视】 郑清春猛地抬头,看到佐藤良太站在训练场边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那个平时存在感很低的二年级生,此刻的眼神异常专注。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佐藤率先移开目光,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奇怪。 郑清春回忆着关于这个学生的信息:佐藤良太,二级咒术师,术式是「影缚」,性格内向但成绩中等偏上。 一个不在原剧情里的学生。 高专每年招收学生不多,每个年纪的学生少得可怜。郑清春觉得自己还不至于记错原著里主要的几个学生。 但刚才那一瞬间的对视,让郑清春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护盾记录下这个异常接触,继续分析地面上的液体残留。然而就在他分神的片刻,那滩液体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114章 “老师?”虎杖悠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在看什么呢?” 护盾上浮现文字:「没什么,继续训练」。 但郑清春知道,有什么东西开始不对劲了。 深夜,郑清春的护盾突然自主激活,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蓝光。 【检测到异常咒力波动】 【位置:教学楼后方仓库】 护盾投影出高专的三维地图,一个红点在指定位置闪烁。 郑清春迅速起身,护盾无声地漂浮在他身侧。夜风很凉,带着雨后泥土的气息。 仓库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光。护盾展开探测模式,扫描结果显示内部有微弱的生命体征。 推开门的一瞬间,某种粘稠的咒力扑面而来。护盾立即展开防御,将那股气息隔绝在外。 仓库中央,佐藤良太倒在地上,身下是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 护盾快速扫描: 【目标身份:二年级学生佐藤良太】 【生命体征:微弱】 【受伤原因:未知咒具反噬】 郑清春蹲下身,护盾释放出治疗咒力。佐藤的胸口有一道诡异的伤口,边缘呈现不规则的锯齿状,像是被什么生物撕咬过。 “老...师...”佐藤艰难地睁开眼,“地下...他们在...” 话未说完,少年便陷入昏迷。护盾的警报系统突然响起: 【检测到结界展开】 【范围:整个高专校区】 【性质:信息屏蔽】 郑清春抱起佐藤,护盾进入战斗模式。仓库的门在身后无声关闭,黑暗中传来什么东西在地面爬行的声响。 医务室内,家入硝子正在为佐藤处理伤口。 “这不是普通的咒具伤。”她皱着眉头,镊子夹出一块黑色的碎片,“里面含有诅咒之王的咒力残留。” 郑清春的护盾立即分析碎片: 【成分:宿傩手指容器碎片】 【污染程度:高危】 五条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哎呀呀,看来有人在我们眼皮底下做小动作呢。” 夜蛾正道匆匆赶来:“所有二年级学生的任务记录都在这里,但佐藤良太今天根本没有外出任务。” 护盾调出佐藤的日程表,显示他今天应该在新宿进行咒灵观测。但gps定位数据显示,他下午三点就回到了高专。 “结界是谁展开的?”硝子问道。 五条悟摇摇头:“不是我,也不是高层的人。” 说完,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郑清春,“更不可能是这家伙,一天都在高专。” 郑清春的护盾突然投射出一段监控画面:下午三点二十分,佐藤神色慌张地跑进仓库,身后似乎跟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画面在某个瞬间出现干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角落一闪而过。护盾放大处理,依稀辨认出那人手腕上的逆五芒星标记。 “这个标记...”硝子的脸色变得凝重,“是'星浆会'的符号。” 房间陷入沉默。 星浆会是一个致力于研究咒力本源的神秘组织,十年前就被咒术界列为禁忌。 护盾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 【检测到咒力波动】 【位置:高专地下三层】 【强度:特级】 五条悟的笑容完全消失了:“我们高专,可没有地下三层。” 通往地下的楼梯间布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人使用过。但护盾的扫描显示,最近有人频繁出入这里。 最底层的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咒文,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某种人形生物。舱体连接着数十根管道,不断有咒力在其中流动。 “这是...人体实验?”硝子的声音有些发抖。 护盾分析舱内液体: 【成分:稀释的特级咒力】 【用途:未知】 五条悟直接破坏了培养舱的控制系统。液体泄出后,里面的人形终于清晰可见—— 那是一个全身布满缝合线的少年,胸口嵌着一颗发光的紫色结晶。 “不是克隆体...”硝子松了口气,“但这是什么东西?” 护盾突然剧烈震动,郑清春颈侧的咒文开始发烫。培养舱中的少年猛地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纯黑眼眸。 与此同时,郑清春的护盾表面浮现出与少年胸口结晶完全相同的纹路。 【警告:检测到同源咒力】 【相似度:89.7%】 五条悟挡在硝子面前:“看来有人复制了你的咒文呢,家入老师。” 郑清春抿了抿唇,看着培养舱里的东西,第一眼能够分析出来的只有缝合线。 而这个东西指向只有两人——真人和宿傩。 他的咒术特殊这件事是公认的,和夏油杰的咒术操术不同,开了灵智的护盾在一定程度下,可以脱离主人自我防御。这意味着在战场上,拥有者完全不需要分心去注意自己的防御。 但郑清春也没想到,会有人试图复刻自己的术士。 第110章 郑清春的护盾在实验体睁眼瞬间展开防御结界, 蓝光与紫色结晶形成的光晕在空中碰撞出细碎火花。五条悟的六眼微微眯起:“这个结晶的咒力流动...和乐明的护盾术式相似度超过80%呢。” 夜蛾正道快步上前查看培养舱:“十年前星浆会就尝试过术式移植实验,没想到他们真的成功了。” 培养舱中的缝合少年突然抬手按住玻璃,黑色缝合线如同活蛇般游动。护盾立即投射出三维分析图, 显示对方胸口的结晶正在复制郑清春的护盾运行模式。 “小心!”家入硝子突然大喊。 实验体胸口的结晶爆发强光,十二面与护盾完全相同的菱形结界瞬间成型。五条悟的苍蓝咒力轰在结界上,竟被折射到天花板,炸开直径三米的大洞。 “居然连术式效果都能复制?”虎杖悠仁退到墙角,“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郑清春的护盾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非法系统入侵】 【反制程序启动】 九面护盾分裂重组,在空中拼成巨大的咒文阵列。实验体结界的紫色光芒突然紊乱,黑色缝合线开始渗出血珠。 趁着这个空档,五条悟瞬移到培养舱前,指尖凝聚的赫直接将结晶轰成碎片。 “等等!”夜蛾正道想要阻止却晚了一步。失去结晶的实验体突然剧烈抽搐,身体迅速碳化崩解, 最终只剩下一地灰烬。 护盾的光幕扫过残骸: 【复制完成度:72%】 【术式载体崩溃原因:宿傩咒力污染】 家入硝子用镊子夹起一块结晶碎片:“他们在尝试用宿傩的力量稳定复制体。看这些缝合线的走向...” 她突然用手术刀挑开灰烬, “果然,和真人改造的咒灵手法很像。”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其他培养舱接连爆裂。数十个实验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每个胸口都有微型的紫色结晶。护盾的警报声瞬间响成一片: 【检测到术式共鸣】 【建议立即切断咒力链接】 郑清春颈侧的禁言咒文突然发烫, 护盾不受控制地释放出侦查咒灵。银白色的光球撞上天花板, 炸开的荧光粉末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逆五芒星印记。 “这是...空间标记?”五条悟抬手触碰发光的印记, “有人在高专布置了传送阵。” 话音未落, 最近的实验体突然扑向虎杖悠仁。粉发少年侧身闪避时, 实验体胸口的结晶突然射出紫色光线, 在虎杖悠仁右臂灼出焦黑的伤口。 [别直接接触结晶!]郑清春操纵护盾撞开另一个实验体, 光幕上急速滚动着数据分析, [它们在模仿我的战斗模式!] 仿佛印证这句话, 七个实验体同时展开菱形结界。叠加的护盾组成蜂巢结构, 将五条悟的茈硬生生反弹回来。 夜蛾正道的咒骸刚冲上去就被绞成碎片,家入硝子不得不躲到郑清春的护盾后方。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五条悟扯下眼罩,“领域展...” [等等!]郑清春突然按住他肩膀,[看地面!] 紫色结晶的碎片正在渗入地缝,沿着逆五芒星标记流动。护盾的扫描显示整个地下三层正在转化成巨型术式,天花板上逐渐浮现出七星阵列。 虎杖突然指着某个实验体大喊:“那个是不是佐藤同学?”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某个正在融化的实验体脸上,赫然浮现出'佐藤良太'的五官。郑清春立即调取护盾记录,三天前的监控画面显示他曾在深夜潜入器材室。 “是置换咒术。”夜蛾正道脸色铁青,“星浆会用学生当载体运输实验体!” 仿佛接收到指令,所有实验体突然停止攻击。它们胸口的结晶同时转向郑清春,射出交织的紫色光线。护盾自动展开最大防御,却在接触光线瞬间出现数据紊乱: 【警告!术式内核被解析】 第115章 【防御效率下降至47%】 五条悟的领域终于展开,无量空处的信息洪流将实验体全部定格。郑清春趁机抛出十二张符咒,护盾分裂成锁链缠住每个实验体。当锁链末端的咒文刺入结晶时,整个地下空间突然响起机械音: 【复制数据回收完成】 【α计划第二阶段启动】 实验体们同时自爆,紫色烟雾中浮现出全息投影。戴着逆五芒星面具的男人鼓着掌出现:“感谢诸位的配合,护盾术式的实战数据比预期还要完美呢。” 五条悟直接一道赫轰向投影:“藏头露尾的老鼠。” “别急啊六眼。”投影在咒力冲击中扭曲变形,“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此刻全国有三十七个复制体正在苏醒。” 男人打了个响指,护盾突然强制投射出各地监控画面:京都校舍、仙台医院、冲绳海滩...每个地点都有胸口嵌着结晶的人在活动。 “这些可都是普通市民哦。”男人的笑声带着电流杂音,“他们会在七天后完全觉醒,到时候整个日本都会变成术式实验场。” 投影消失前,郑清春的护盾突然捕捉到某个频段。当他将数据还原后,医疗室电脑上跳出了十年前的研究报告——正是星浆会当年试图复制「无下限术式」的失败记录。 “原来如此。”五条悟嚼着不知从哪拿出的棒棒糖,“这些家伙十年前就想复制我的术式,结果发现承受者都会脑死亡,现在换成清春的护盾术式了。” 夜蛾正道翻看着实验记录:“报告里提到需要'稳定媒介',看来他们这次用了宿傩的咒力...” 突然,昏迷的'佐藤良太'开始剧烈抽搐。家入硝子正要给他注射镇静剂,少年突然睁开发光的紫色眼睛,用机械般的声音说道:“神奈川县立津久井高校,三年b班浅野杏子,剩余时间167小时23分。” 护盾立即调取学生档案:[浅野杏子,16岁,三天前因不明原因昏迷入院。] “这是第一个觉醒者坐标。”五条悟掏出手机开始群发消息,“熊猫带着真希去京都,狗卷和乙骨去仙台,我和乐明去神奈川。” “那我呢?”虎杖悠仁举起缠着绷带的右手。 ”你留在高专。”家入硝子把昏迷的'佐藤良太'推进医疗舱,“顺便看好这个'坐标发射器'。” 当郑清春跟着五条悟跨上辅助监督的车时,护盾突然弹出特殊提示: 【接触复制体可能引发禁言咒文暴走】 【建议保持50米以上距离】 他默默关掉提示,看向后视镜里渐远的高专校舍。夕阳下的樱花树突然无风自动,某扇窗户后闪过戴着逆五芒星戒指的手。 —— 神奈川县立津久井高校笼罩在阴沉的暮色中。五条悟啃着新买的可丽饼,奶油沾在墨镜边缘:“这就是浅野同学昏倒的体育馆?” 郑清春的护盾正扫描着水泥地面上的紫色结晶碎屑,光幕上跳动着分析数据:【残留咒力与实验体同源率93.7%】。他突然按住颈侧发烫的禁言咒文,转头看向体育馆顶棚的钢架。 “出来吧。”五条悟随手抛出可丽饼包装纸,纸片在空中被切成十七段。钢架阴影里爬出四肢反折的少女,校服胸口嵌着拳头大小的紫色结晶。 [浅野杏子,三年b班。]护盾弹出学生档案照片,眼前的怪物却突然发出电子合成音:[错误...载体破损率41%...请求紧急修复...] 少女的脊椎突然爆出六根骨刺,结晶中射出紫色光束。五条悟刚要动作,郑清春的护盾突然展开蜂巢结界。 光束在镜面般的结界上来回折射,最终将体育馆西侧看台轰成废墟。 [术式反制程序启动。]郑清春的指尖在光幕上快速滑动,护盾分裂成三十六块碎片嵌入地面,[五条老师,麻烦用三成咒力攻击三点钟方向。] 五条悟笑着打了个响指,苍蓝咒力精准击中结界节点。整个体育馆突然被蓝色网格笼罩,浅野杏子发出刺耳尖啸,结晶表面浮现蛛网裂痕。 “原来如此。”五条悟的六眼倒映着数据流,“你在用护盾构建逆向咒力场,强行干扰术式核心。” 少女突然撕开自己的腹腔,大量黑色触须涌向郑清春。护盾弹出红色警报时,禁言咒文已经蔓延到他的耳后。郑清春不退反进,护盾碎片突然聚合成长□□入结晶。 [术式剥离程序启动。] 结晶爆发的紫光中,浅野杏子的身体突然僵直。护盾光幕显示正在破解术式编码,进度条卡在67%时,少女的瞳孔突然变成血红色。 “宿傩的味道...”沙哑的男声从她喉咙里传出,“你身上有有意思的东西呢。” 郑清春立即后撤,但少女的手掌已经穿透护盾。就在指尖触及禁言咒文的瞬间,五条悟的无限突然将空间扭曲。少女的手臂被绞成肉沫,宿傩的狂笑在体育馆内回荡。 “看来小悠仁体内的家伙也感兴趣呢。”五条悟拎起昏迷的浅野杏子,“这个复制体暂时不能销毁,要带回去给硝子...” 护盾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光幕上东京的监控画面接连黑屏。新宿街头,七个胸口嵌着结晶的上班族正在无差别攻击路人,他们展开的蜂巢结界将整条商业街封死。 “比预计早了两天。”五条悟打开手机查看群消息,“京都校舍出现能展开简易领域的复制体,冥小姐正在苦战呢。” 郑清春正要调取更多数据,颈侧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护盾显示禁言咒文已覆盖右脸,警告信息不断闪烁:【咒力输出受限30%】。 “还能动吗?”五条悟把浅野杏子塞进辅助监督的后备箱,“接下来要去仙台支援乙骨哦。” [优先处理东京的。]郑清春吞下家入硝子给的止痛片,护盾开始重新充能,[二十三个复制体正在向涩谷聚集,这不符合实验数据采集的逻辑。] 当他们赶到涩谷站时,夜幕已经降临。十三个复制体正在站前广场组成环形阵列,紫色结晶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逆五芒星。护盾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检测到术式共鸣】 【防御系统强制下线】 郑清春踉跄着扶住路灯,禁言咒文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五条悟的无限刚展开就被结晶阵列抵消,复制体们同时转头看向郑清春,发出机械合成音:“最终调试...开始...” ”原来目标是你啊。”五条悟摘下墨镜,“这些家伙想用二十三个复制体构建术式刻印机,强行复制完整的护盾术式。” 复制体们胸口的结晶开始同步闪烁,郑清春的护盾不受控制地漂浮到半空。涩谷上空浮现出直径百米的咒文阵列,无数紫色光束正在汇聚。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银光吞没广场的瞬间,郑清春看到护盾核心浮现出陌生的咒文。禁言咒文突然收缩,剧痛中他想起十年前高层下达禁制令时,首席长老袖口闪过的逆五芒星袖扣。 “原来...是这样...” 护盾突然逆向解析领域构造,无量空处的信息洪流被转化成数据代码。郑清春在意识模糊前启动自毁程序,护盾核心爆发的白光将整个咒文阵列吞没。 当五条悟从废墟里挖出郑清春时,发现他右脸的禁言咒文竟褪回了锁骨位置。昏迷的男人手里攥着半块紫色结晶,内部隐约可见跳动的电子元件。 “真是乱来。”五条悟抬头看向开始下雨的夜空,“不过这次抓到老鼠尾巴了呢。” 高专医疗室内,虎杖悠仁正盯着昏迷的'佐藤良太',另一个佐藤良太已经被家入硝子搬到另一个房间。 突然,少年体内的宿傩开口了:“喂,小鬼,去碰碰那个结晶。” “才不要。”虎杖往嘴里塞着薯片,”硝子小姐说要等五条老师回来。” “是吗?”宿傩发出诡异的笑声,“那你最好看看窗外。” 虎杖悠仁转头瞬间,'佐藤良太'的医疗舱突然爆出紫光。等家入硝子闻声赶来时,只看到粉碎的观察窗和散落一地的束缚带。 夜雨拍打着敞开的窗户,远处传来乌鸦凄厉的啼叫。 第111章 冰冷的雨丝顺着破碎的窗户涌入医疗室, 虎杖悠仁的刘海在狂风中凌乱飞舞。他死死握紧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散落的束缚带碎片在脚边轻轻颤动,如同某种节肢动物的残骸。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宿傩的声音在虚空中炸响, 虎杖悠仁的右脸瞬间爬满血色纹路。 医疗床的金属支架突然扭曲变形,化作利刃朝家入硝子激射而去。 “快躲开!”虎杖悠仁用左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右腕,指甲深深陷入皮肤。 更多医疗器械开始异变,手术刀在空中组成旋转的刀阵,输液架化作长矛钉入墙体。 家入硝子敏捷地翻身躲到实验台后,点燃的烟头在黑暗中划出橙红轨迹:“小鬼,压制住他!”她甩出三支镇定剂,玻璃管却在半空就被咒力碾成齑粉。 第116章 虎杖悠仁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线,右臂不受控制地抬起。宿傩的咒力如同岩浆般奔涌,整面墙壁轰然崩塌。夜雨裹挟着樱花涌入室内, 混着血腥味的晚风中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终于出来了啊。”宿傩舔舐着虎杖悠仁嘴角的血迹, “这具身体比想象中还有趣。”他低头看向胸口的紫色结晶——那是方才趁乱从“佐藤良太”体内取出的核心。 郑清春的护盾突然从走廊尽头疾射而来,却在距离宿傩三米处诡异地停滞。无数黑色咒文从结晶中蔓延而出, 在空气中织成蛛网般的结界。 “数据同调率89%...”宿傩歪头端详着颤抖的护盾,“看来那位大人说得没错, 你的术式果然和我是同源的。” 护盾表面突然浮现出古拙的梵文, 与宿傩身上的纹章产生共鸣。医疗室的灯光开始频闪, 仪器显示屏上滚动的数据流瞬间变成血色咒文。 “住手!”五条悟的声音伴随着苍蓝咒力破空而至。但宿傩只是轻轻抬手, 复制体的结晶核心便爆发出暗紫色光晕。无量空处的银光竟被扭曲成漩涡, 将天花板整个掀飞。 暴雨倾盆而下, 宿傩踏着虚空缓缓升起。二十三条黑色缝合线从他脖颈处钻出, 每一根都连接着漂浮的结晶碎片:“让我看看, 。加上护盾系统的计算力, 能做到什么程度?” 东京塔突然在远处亮起妖异的紫光, 三十七个光点在城市各处呼应。宿傩的狂笑震碎方圆百米内的玻璃,他胸口的结晶正与所有复制体建立链接。 郑清春在废墟中艰难睁眼,护盾的残片自动飞回身边重组。他颈侧的禁言咒文已经褪到锁骨下方,露出下方若隐若现的逆五芒星烙印。 五条悟的六眼骤然亮起璀璨蓝光:“原来如此!护盾术式的底层逻辑是宿傩术式的逆向工程!” 宿傩的领域骤然扩张,整个新宿区的建筑开始扭曲异变。柏油马路长出獠牙,自动贩卖机喷出鲜血,无数复制体从地底爬出。他们的胸口结晶同时闪烁,在空中投影出直径千米的咒文阵列。 “领域叠加——千重伏魔殿!” 郑清春的护盾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咒文中心,禁言咒文再次向上蔓延。在意识被吞噬前的瞬间,他启动了护盾最深层的指令。 护盾核心裂开细缝,暗金色光芒如朝阳破晓。那些被复制的术式数据突然倒流,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宿傩的四肢。虎杖悠仁的左眼重新恢复清明,趁机用咒力匕首刺向胸口结晶。 “太天真了。”宿傩的右手突然异化成骨刀,“从二十年前移植护盾原型开始,你们就注定是祭品!” 骨刀刺入郑清春腹部的瞬间,护盾核心突然传出机械女声:【检测到管理者生命体征危急,开始执行最终净化程序】。 护盾再怎么开灵也不可能开成这种,在声音一出来的一瞬间,郑清春就知道888接管了护盾的权限。那么接下来就是开挂玩家的炫酷现场,他脸上第一次露出和五条悟脸上常年挂着的表情——桀骜不驯。 整个东京的咒力开始暴走,所有复制体同时发出惨叫,他们的结晶核心正在极速过载。 五条悟的六眼看清了能量流向:“这个笨蛋...居然把护盾改造成咒力黑洞!” 宿傩首次露出惊恐的表情,他胸口的结晶出现蛛网状裂纹:“不可能!我的咒力...怎么会...” 黑色缝合线寸寸断裂,虎杖悠仁趁机夺回身体控制权,将结晶核心狠狠扯出。 郑清春在坠落中被五条悟接住,护盾的残片正在化作光点消散。新宿上空的黑云被金光撕开缺口,朝阳洒在满目疮痍的街道上。三十七个光点接连熄灭,最后一块结晶在虎杖悠仁手中化为齑粉。 “还没结束...”郑清春咳着血指向东方,“护盾的日志显示...横滨的备用服务器...” 家入硝子叼着烟给他注射止血剂:“闭嘴吧技术宅,剩下的交给笨蛋们处理。” 五条悟望着海平线上升起的朝阳,墨镜后的六眼微微眯起。在他视线尽头,某艘货轮正在驶离东京湾,甲板上闪过逆五芒星的光辉。 横滨港的咸腥海风裹挟着咒力残秽,五条悟踩着集装箱阴影疾行。生锈的货柜表面,逆五芒星印记在月光下泛着血光。他骤然停步,六眼精准捕捉到十七道咒力轨迹从不同角度袭来。 “出来吧,老鼠们。” 集装箱顶跃下数名黑袍咒术师,兜帽下露出缝合线交错的面孔。领头者袖口翻出森白骨笛,凄厉哨声唤出三只蝠鲼状咒灵。它们腹部裂开的口器中,数百条咒力凝成的棘刺如暴雨倾泻。 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自动弹开攻击,苍蓝咒力在掌心流转:“星浆会就这点本事?” “别急啊,六眼。”骨笛使者的脖颈突然拉长,头颅像蛇类般三百六十度旋转,“这份伴手礼如何?”他撕开黑袍,露出胸腔内跳动的紫色结晶——那分明是宿傩手指熔炼的咒物! 结晶爆发的咒力冲击波震碎方圆十米内的集装箱,五条悟瞬移至半空,却发现二十八名诅咒师已结成「狱门疆·仿」的阵型。地面浮现的咒文竟与涩谷事变时如出一辙,空间开始出现凝滞感。 “用宿傩咒物当阵眼?”五条悟扯下眼罩,苍蓝瞳孔倒映着咒力流向,“你们比想象中还有趣呢。” 阵眼处的诅咒师突然七窍流血,手中咒具「阴铁」发出刺耳悲鸣。郑清春的护盾碎片不知何时嵌入阵脚,正反向解析着术式构成。五条悟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无量空处的信息洪流席卷整个码头。 ——— 京都校舍地下传来剧烈震动,冥冥的巨斧劈开最后一道咒符封印。腐朽的木门后,数百具人形咒骸整齐排列——每个胸腔都嵌着宿傩血肉凝成的紫色结晶。 “用咒骸技术复现受□□...”庵歌姬的结界术式瞬间展开,“夜蛾校长知道会气疯的。” 咒骸们突然睁眼,二十具同时扑来。它们的攻击模式竟与虎杖悠仁的体术高度相似,宿傩的斩击咒纹在拳风间若隐若现。冥冥的乌鸦式神被切成碎羽,鲜血溅在墙面浮现的逆五芒星上。 “领域展——” “请稍等。”穿白大褂的女人从阴影中款款走出,手中「天逆鉾」的咒力割裂空间,“这些可是珍贵的实验素材呢。” 她轻敲耳后紫色结晶,咒骸们突然撕开自己胸膛,宿傩的咒力在室内凝聚成微型领域。 虎杖悠仁在新干线上突然捂住心脏,宿傩的狂笑在他脑中炸响:“哈哈哈哈!居然用我的血肉喂养咒骸!” 车厢玻璃轰然炸裂,乘客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扭曲成咒灵。 伏黑惠的鵺式神撞破车顶,玉犬叼住失控的虎杖悠仁后颈。钉崎野蔷薇的刍灵咒钉入墙三分:“混蛋!这到底...” 血色咒力从虎杖悠仁毛孔渗出,在地板上绘出京都地下的术式阵图。七颗宿傩牙齿的虚影在阵中浮现,与千里外的咒骸产生诡异共鸣。 横滨港的诅咒师在领域碾压下化为血沫,五条悟踩碎最后一块紫色结晶。郑清春突然跪地咳血,护盾碎片在他皮肤下游走成咒文——那竟是宿傩领域「伏魔御厨子」的逆向术式! “原来如此。”五条悟的六眼穿透咒力迷雾,“护盾术式的真面目是宿傩领域的封印式。” 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五岁那年,高层将禁言咒文刻入郑清春灵魂的同时,也把逆转宿傩术式的秘密刻进他骨髓。护盾每次展开都在积累封印能量,直到涩谷决战时达到临界点。 京都地下的咒骸突然集体暴走,宿傩的领域透过虎杖悠仁的身体向外渗透。郑清春的护盾自主飞向东京方向,碎片在夜空拼出巨大的逆五芒星。虎杖悠仁体内二十根宿傩手指同时震颤,封印出现裂痕。 “领域展开——逆咒封尽!” 郑清春的嘶吼声中,护盾碎片化作千条咒力锁链。它们穿透虎杖悠仁的胸膛却不伤分毫,精准缠住每根宿傩手指。京都的咒骸们发出非人惨叫,宿傩血肉在紫色结晶中沸腾蒸发。 “你竟敢...用我的术式反过来...”宿傩的怒号震碎方圆百米玻璃,虎杖悠仁趁机用咒力匕首刺入自己心脏位置。鲜血喷溅在护盾锁链上,封印术式瞬间完成。 东京塔在咒力风暴中发出金属悲鸣,郑清春的护盾只剩最后三片。五条悟的无量空处与宿傩领域碰撞产生的能量乱流,将方圆五公里的玻璃幕墙震成齑粉。 “还能撑三分钟。”郑清春抹去嘴角血线,护盾碎片在他掌心重组为短刃,“西南角的结界节点交给我。” 虎杖悠仁的右臂刚被斩击咒纹切断,此刻正用咒力强行封住伤口:“这些复制体的攻击模式...” 他侧身躲过紫色结晶射出的光束,“和家入老师的护盾展开方式完全一样!” “毕竟是用我的术式喂出来的怪物嘛。” 郑清春突然跃向半空,护盾短刃刺入正在成型的蜂巢结界。暗金色咒力顺着结界纹路逆向侵蚀,十二具复制体同时发出电子合成般的惨叫。 第117章 五条悟的六眼突然捕捉到异常波动:“乐明!你颈侧的咒文...” 禁言咒文已经蔓延到郑清春的右眼,但他反而露出释然的笑容:“夜蛾校长说得没错,这个咒文本就是用来限制护盾过载的保险栓。” 最后的护盾碎片突然分解,化作金色粉尘融入他全身咒力回路,“而现在——” 东京湾方向突然升起血红色光柱,宿傩的本体在光柱中显现。所有复制体突然停止攻击,朝着本体方向跪拜。郑清春趁机将短刃刺入心口,以自身为媒介发动了最后的术式。 “领域展开·赤星殒灭。” 前所未有的金色领域瞬间笼罩整个东京塔,五条悟的六眼看到无数咒文锁链从地底升起。这不是攻击性领域,而是将施术者生命转化为封印的特殊结界。宿傩的斩击咒纹撞上领域壁障,竟像积雪遇阳般消融。 “你疯了吗!”宿傩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用魂飞魄散做代价...” 郑清春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嘴角却带着畅快的笑意:“十年前我开发护盾术式时就发过誓...” 金色锁链缠住宿傩本体的瞬间,他的瞳孔开始涣散,“绝对...不会让重要的人...再死在我面前...” 更何况他并不会迎来所谓的死亡,人在毫无畏惧下为自己奉献可不是件多得的事。 五条悟的无量空处与赤星领域产生共鸣,双重压制下宿傩本体出现裂痕。虎杖悠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带着浑身暴起的咒力冲向领域核心。 “悠仁!”五条悟的呼喊被领域轰鸣淹没。 粉发少年燃烧生命的一拳贯穿宿傩胸膛,二十根宿傩手指在金光中灰飞烟灭。 郑清春的领域同时达到临界点,东京塔顶爆发的强光让整个关东地区亮如白昼。 晨雾弥漫的东京湾漂浮着细碎的金色光点,五条悟站在防波堤上,手中握着半片护盾残骸。辅助监督的报告显示,最后时刻的领域爆发将半径三公里内的咒力痕迹全部净化。 “没有找到遗体。”夜蛾正道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但宿傩的咒力反应确实消失了。” 虎杖悠仁的右臂缠着厚实绷带,怔怔望着海平线:“家入老师他...真的...” “啊,那家伙擅自把英雄剧本演完了。”五条悟把护盾残骸抛向海面,看着它化作流光消散,“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每次都要救场。” 七天后,高专后山立起无名石碑。家入硝子放下一束白菊时,突然注意到石碑底部有暗金色纹路流动——那是护盾术式最后的残响。 三个月后的仙台任务中,钉崎野蔷薇的咒钉意外触发神秘结界。当蜂巢状的金色光幕展开时,虎杖悠仁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分明是郑清春最擅长的三重叠加护盾。 “说不定...”伏黑惠看着逐渐消散的光幕,“那家伙的术式还在某个地方运转着。” 五条悟仰头灌下自动贩卖机的咖啡,墨镜后的六眼倒映着万里晴空。在他视线尽头的云层中,隐约有金色光点一闪而逝。 第112章 纯白的系统空间在郑清春的视野里缓缓旋转, 像一片没有重力的雪原。 冰冷的光线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却照不暖这片绝对的虚无。他刚恢复意识,视网膜上便粗暴地炸开一片刺目的猩红。 【警告!任务世界《咒术回战》完成度不足70%】巨大的红色文字如同凝固的鲜血, 悬浮在他眼前。 【宿主行为严重偏离预期路径!】 【最终任务评价:不合格!】 这是郑清春第一次体验到正经系统该有的反应,刺耳的警报声像是直接钻进他的脑髓,嗡嗡作响。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抬手就朝那碍眼的警告窗口拍去。手掌穿透光幕,带来一阵轻微的电子麻刺感。窗口应声碎裂,化作点点消散的红芒。 可下一秒,一个更大、更狰狞、闪烁着更加急促红光的警告框,带着一股近乎物理实感的冲击力,“嘭”的一声迎面砸在他脸上! “嘶——!”郑清春痛得倒抽一口冷气,鼻梁骨一阵酸麻。他捂着鼻子坐起身, 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888!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破系统的ui!用户体验负分!” “嗡——!” 一道炽烈的金光带着破空之声,如同流星般从纯白的天花板俯冲而下, 直直撞向他的脑门。郑清春下意识地偏头,那光球擦着他的发梢掠过, 带起一阵灼热的风, 最后悬停在他面前, 表面的光芒剧烈地明灭、扭曲, 电流般的金色电弧噼啪作响, 在寂静的空间里炸开细小的爆鸣。 【大傻子!大傻子!大傻子!】化作成光球的888的声音尖利得像是要撕裂空间, 【最后关头我给你开的是什么?!是无敌buff!能硬抗特级咒灵全力一击的那种!】 它像个被点着的炮仗, 在郑清春面前疯狂地上下蹦跳, 每一次弹跳都带出更刺眼的电光:【不是让你用来挡刀的!更不是让你往那该死的宿傩手指诅咒上撞的!你脑子是不是被咒灵啃了?!】 郑清春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鼻梁, 脸上却没什么懊悔的表情,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无赖的坦然。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仿佛要把888的咆哮掏出去:“开挂不用来救人,难道留着过年当压岁钱?” 他掰着手指数起来,语气轻松得像在念菜单,“文野世界,你给我的核心任务是‘阻止目标人物太宰治自杀,确保其存活’,结果呢?我确实阻止了他跳楼,但转头我就跳下去了。安娜那个世界,核心任务是‘保护吠舞罗’,我提前死了,他们有了防备,怎么不算呢...” 【这不是重点!】888在空中划出愤怒的螺旋轨迹,光球的亮度暴涨,几乎要灼伤眼睛,【这次不一样!这次你明明知道!家入硝子!那个反转术式的持有者!她能活到大结局!明明你和她一样躲在后方就不会有这什么事,系统预测的生存率是99.8%!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死亡指标需要你填,你只要按计划走,把她安全带离战场就——】 “因为这是我妹妹的世界啊。”郑清春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块投入沸水的冰,瞬间让888那刺目的光芒和尖啸戛然而止。他忽然伸出手,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一把就将那团躁动不安的金色光球攥在了手心。 光球在他掌心徒劳地震颤了几下,表面的电流不甘地闪烁,最终屈服于那不容置疑的力道。 郑清春低下头,棕色的眼眸透过指缝看着被困住的光球,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近乎温柔的笃定。 “就像太宰,”他声音低沉下去,“他需要的不是被人时时刻刻盯着、阻止他走向深渊,而是需要有人在他悬在边缘时,伸出手,不是把他硬拽回来,而是让他知道,他下坠的手,有人愿意拉住,有人愿意理解那份孤独的重量。”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系统的纯白空间,看到了那个坐在天台边缘、风扬起黑色大衣下摆的瘦削青年。 只是郑清春也没想到太宰治还留有对自己死亡的后手,而他原本也没想这样去完成那个世界的死亡指标。 一切都是巧合的不能在巧合。 “像小樱,”他继续道,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888光滑的球体表面,“她需要的不是被当成易碎的玻璃娃娃,护在厚厚的棉絮里。她需要的是有人在她面对最深的黑暗和恐惧时,看着她,不是替她挥动魔杖,而是用眼神告诉她——‘我相信你能做到,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强大’。”友枝小学屋顶的风声,少女紧握魔杖时指尖的颤抖,仿佛就在昨日。 所以他躲起来,直到小樱自己发现原来拥有魔力的二哥也需要保护。 888的光芒彻底黯淡下来,像一颗耗尽了能量的恒星,只剩下核心一点微弱的光点在艰难地搏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哔…”声,如同一声委屈又无奈的叹息。 郑清春松开手,光球蔫蔫地漂浮在他面前,失去了所有锐气。他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一片柔和的蓝色光幕在身前展开。 五个风格迥异的世界缩影如同璀璨的星辰,悬浮在光幕之上:文野的暗色都市、魔卡的梦幻樱都、刀乱的古朴部屋、k的赤红王域、咒回的诡谲咒界。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依次拂过那些全息投影。指尖所触之处,影像便鲜活地流动起来。 “看,”郑清春的声音像是浸透了回忆的温水,“文野里,太宰治需要的,从来不是被强行阻止自杀。他需要的是有人能穿透他那层玩世不恭的壳,触碰到里面那颗在黑暗中冻得太久、渴望理解却早已忘记如何诉说的灵魂。” 投影中,画面定格在港口黑手党那栋森冷大楼的天台边缘。二十多岁的太宰治,黑发被夜风吹得凌乱,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余一片死寂的空洞。他悬坐在钢筋水泥的悬崖边,双腿在几十米高的虚空中无意识地轻轻晃动,仿佛随时会被下方的黑暗吞噬。 第118章 而郑清春,就坐在他旁边,肩并着肩,同样的姿势,双腿也在危险的边缘之外摇晃。没有激烈的拉扯,没有声嘶力竭的劝阻,只有沉默的陪伴,像两块沉入深海的礁石,共同对抗着下方汹涌的孤独洪流。夜风灌满郑清春的衬衫,吹得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份沉重的、心照不宣的寂静。 “魔卡的小樱,”郑清春的指尖移向下一幅画面,那是一片被“无”牌的绝对黑暗所笼罩的友枝小学屋顶,狂风呼啸,瓦片纷飞,“她需要的不是被当成需要过度保护的小花。她需要的是有人在她面对‘无’——那象征着虚无与终结的绝望时,按住那些想要立刻冲上去保护她的手,然后,坚定地看着她独自举起魔杖。那份信任,比任何防护罩都更能让她爆发出对抗虚无的力量。” “吠舞罗的安娜,”影像再次流转,定格在homra酒吧那有些昏暗的吧台前。赤发的女孩,栉名安娜,小小的手心里捧着一颗剔透如血串着绳子的玻璃珠。 她的紫色瞳里映着郑清春的脸,目光停留郑清春单膝半跪在她面前,微微仰着头,让自己的视线与女孩齐平。安娜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将那颗温热的、仿佛带着生命搏动的红色玻璃珠吊坠,轻轻地挂在郑清春脖子上,“她需要有人能坦然接纳她眼中所见的、那个常人无法理解甚至恐惧的血色世界,而不是将她视为需要隔离的怪物。” 红色的玻璃珠贴在皮肤上,像一颗微小的、跳动的星辰。 但郑清春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像周防尊他们那样在一无所知下理解安娜,于是他选择代替掉周防尊的死亡指标。 “还有硝子……”郑清春的指尖停留在《咒术回战》的投影上,声音低沉下去。画面是咒术高专的医疗室,冰冷的无影灯下,疲惫不堪的家入硝子刚结束一场漫长而绝望的手术。她脱力地靠在冰冷的器械柜旁,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吓人,手指间还残留着未能洗净的、属于同伴的血痕。 郑清春没有递水,没有说安慰的空话,只是走过去,沉默地坐在她脚边的地板上,背脊挺直,像一堵可以短暂依靠的墙。硝子看了他几秒,最终身体一歪,沉重的头颅带着全身的疲惫和无法言说的压力,沉沉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昏睡。 郑清春没有动,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稳些,肩头承受着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和依靠。“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打着保护旗号的束缚。她需要的是知道,她的能力、她的存在本身,对某些人来说,就是不可或缺的‘需要’,是黑暗中必须亮着的灯。” 他肩上的重量,仿佛比整个世界的咒灵还要沉重,却又无比真实。 郑清春的指尖移向下一幅画面,那是一片被古朴气息笼罩的部屋景象——粟田口部屋。但与之前几个世界不同,这里的画面带着一丝微妙的“重影”感。 “然后是《刀剑乱舞》...”郑清春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复杂情绪,“系统给我的任务很笼统:‘成为刀剑付丧神的兄长,维系本丸和谐’。但降临的方式...出了点岔子。” 他苦笑着点了点画面中那个灰色短发的精致少年——加藤藤四郎。 “这些孩子,”郑清春的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投影中沉睡的人,“都是表面坚强得无懈可击,内心却都悄悄缺了一角的类型。” 他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面前那团光芒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888光球,“所以你当初“拐走”我,去当他们的‘哥哥’,根本目的不是要强行改变剧情走向,而是要我去填补、去弥合他们灵魂深处的那份空缺,对吗?一个能理解、能信任、能接纳他们真实模样的‘锚点’。” 光球在他的指尖下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哔”了一声,像一只被戳破后无力回天的肥皂泡,光芒彻底收敛,只剩下温顺的暖黄色。 【主系统…当初选定你时…说过一句话…】888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它缓缓飘落到郑清春的肩头,温暖的光芒如同薄纱般覆盖住他的脖颈,【你是…特别适合修补破碎灵魂的类型…那种与生俱来的…笨拙的…却又能精准找到裂痕所在的…特质…】 只是888选择了最蠢的方式带走郑清春,在人类世界可以说是千刀万剐的方式。 就在这无声的、近乎凝滞的静谧时刻,一道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纯白光幕毫无预兆地在郑清春面前垂直展开。光幕上只有简洁到极致的两行字,却像命运最终的判决书: 【全部任务完成,合同达标】 【请选择:a.永久居住任一任务世界/ b.返回原世界】 这突如其来的选择像一道惊雷,瞬间劈散了刚才的温情脉脉。 888猛地从郑清春肩上弹起,光球表面的光芒如同失控的警报灯般疯狂闪烁跳跃! 【选a!快选a啊!】它急得上下翻飞,几乎要撞上郑清春的鼻尖,【港口黑手党!跟着首领太宰!那多威风!可以回到死亡前,完全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或者去小樱那边!当个魔法师监护人!天天有可爱的小樱和知世!还有好吃的可丽饼!安全又美好!b选项有什么好?回去当个普通社畜吗?!】 郑清春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掠过888激动挥舞的光带,越过那冰冷的光幕选项,最终停驻在系统界面深处一个被多重加密锁链层层缠绕的记忆节点上。他伸出手指,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决绝,点向那个节点。 “咔哒…咔哒…”虚拟的锁链应声寸寸断裂、消散。一段尘封的、带着毛边噪点的记忆影像被释放出来,在光幕选择框旁边无声播放。 画面里是现实世界。 一个堆满杂物、略显凌乱的普通客厅。时间是傍晚,窗外是城市灰蒙蒙的天际线。 两个眉眼有六七分相似的青年站在客厅中央,空气凝固得如同水泥。地上,一个制作极其精良、细节栩栩如生的霸王龙骨架模型摔得四分五裂,细小的化石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其中一个青年,正是更年轻几岁的郑清春,脸上写满了错愕和一丝慌乱。而另一个,是他的弟弟郑清夏。 郑清夏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身体因为压抑的愤怒和巨大的失望而微微发抖。他死死盯着地上那堆碎片,仿佛那是他被摔碎的心。 “那是我大三那年。”郑清春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死寂海面。他指着影像里那个浑身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开来的少年——他的弟弟,“清夏用整整三个月的零花钱和打工积蓄,省吃俭用才买到的限量版霸王龙化石模型。一比一还原最新考古发现,内部结构都是按论文数据建模打印的。” 他的指尖划过地上一个尤其精美的头骨碎片,“被我…失手打碎了。” 影像中的年轻郑清春似乎想上前,嘴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但郑清夏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像受伤的幼兽,声音嘶哑地打断了他:“赔?你拿什么赔?!十个?一百个?”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心被彻底碾碎的绝望和尖锐,“郑清春!你根本不懂!你永远不懂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它们不是塑料!不是玩具!它们是…是时间的骨头!是世界的密码!”他猛地弯腰,几乎是扑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死死攥住半截断裂的霸王龙尾椎骨碎片,指节用力到发白。 影像戛然而止。客厅里那种令人窒息的破碎感却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纯白的系统空间。 【所以你当初…没有拒绝…是为了…】888的光芒黯淡下来,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迟来的恍然。 当时它还在想怎么会有人真既来之则安之,还找起合同的漏洞。它飘到那段凝固的记忆影像旁,温暖的光芒如同水流般,轻柔地包裹住那个攥着碎片、像被世界抛弃的少年身影。 “学习怎么当个称职的哥哥啊。”郑清春扯了扯嘴角,笑容里满是苦涩和自嘲。他抬手,用力地揉了一把脸,仿佛要擦掉那并不存在的疲惫,“结果呢?你们倒好,直接把我丢进五个地狱级难度的副本里‘实习’去了。啧,这‘岗前培训’够硬核的。” 888沉默了几秒。突然,它核心的光芒猛地收缩,随即向外爆发式地投射出五张清晰无比、洋溢着鲜活气息的照片,如同五扇通往温暖过去的窗户,在冰冷的系统空间里次第展开: 第一张: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年轻的太宰治穿着过于宽大的黑色大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脸上是标志性的、空洞又危险的笑意。 而郑清春则一脸无奈地站在旁边。照片的角落,太宰治的左手正偷偷摸摸地、极其迅捷地从椅背上拎起郑清春那件常穿的黑色长风衣,飞快地往自己肩上披,嘴角勾起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难得一见的真实笑意。 第二张:阳光明媚的公园长椅。木之本樱穿着可爱的校服裙,整个人毫无形象地趴在郑清春宽阔的背上,两条小腿还在快乐地晃荡。 第119章 她一只手亲昵地搂着郑清春的脖子,另一只手正举着一个咬了一大口的、奶油快要溢出来的草莓可丽饼,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还沾着一点白色的奶油。郑清春则微微侧着头,表情是纵容的无奈,眼底却带着暖意。 第三张:粟田口部屋那间宽敞的和室里,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进来。场面一片“混乱”。以乱藤四郎为首的七八个粟田口家的短刀正刀们,像一群活泼过头的树袋熊,嘻嘻哈哈地叠罗汉似的挂在郑清春身上。有的搂脖子,有的抱胳膊,有的干脆坐在他肩膀上。 郑清春被压得身体微微后仰,脸上是夸张的、龇牙咧嘴的“痛苦”表情,但张开的手臂却稳稳地护着每一个小家伙,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第四张:homra酒吧吧台柔和的灯光下。栉名安娜坐在高脚凳上,赤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她低着头,神情专注得近乎神圣,小小的手指正灵巧地将一颗颗温润的红色玻璃珠串进坚韧的丝线。 而郑清春则顺从地伸着手腕,任由安娜将刚刚完成串好的、带着她体温的红色玻璃珠手链,小心翼翼地系在他的腕间。安娜的紫色瞳里闪烁着满足的光,郑清春则低头看着手腕上那串跳跃的红色,眼神温柔。 第五张:咒术高专医疗室外的走廊长椅上。灯光是冷的,墙壁是冷的。只有家入硝子,穿着沾了些许消毒水痕迹的白大褂,头沉沉地靠在郑清春的肩头,已经彻底陷入了深度睡眠。 她眼下有着浓重的阴影,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微微蹙着,仿佛承担着无形的重压。郑清春坐得笔直,一动不动,像一座沉默的山,肩膀稳稳地托付着她的疲惫和重量。 【他们…】888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和急切,光带如同有生命的藤蔓,轻柔而坚定地缠绕住郑清春的手腕,【这些孩子…都等着你回去呢!回到他们的世界去!那里有你的位置!】 郑清春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五张照片,每一帧都定格着跨越世界的羁绊和温度。 然而,他的视线最终却穿透了这些鲜活的影像,再次落在那五个世界的核心缩影上。他的手指,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静,依次点向那些定格的画面: “太宰,”指尖点在黑时大楼天台的边缘,“他渴望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灵魂深处那份无法言说、日夜啃噬的痛苦,但他早已筑起高墙,拒绝任何形式的怜悯和直接的阻拦。他需要的,是有人能安静地坐在深渊边缘,陪他一起看着那片黑暗,不说教,不拉扯,只是证明‘我懂,我在’。” 指尖移向友枝小学的屋顶:“小樱,她需要的不是被时刻护在羽翼下,被当成需要精心照料的温室花朵。她需要的是被赋予信任的勇气,是有人在她面对‘无’的绝对虚无时,用坚定的目光告诉她:‘去吧,我相信你能驯服这片黑暗,因为你是木之本樱。’这份信任,是她斩破绝望的光刃。” 指尖落在粟田口部屋温暖的灯火中:“短刀们,他们纤细的身体里跳动着战士的心。他们渴望被当作可以托付后背、可以承担重任的利刃,渴望在战场上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而不仅仅是被当作需要精心呵护、远离一切危险的美丽人偶。他们要的是并肩,不是圈养。” 指尖滑向homra吧台柔和的灯光:“安娜,她眼中世界的色彩与常人不同,充满了他人无法理解甚至恐惧的‘红色’。她需要的不是被小心翼翼地隔离保护,而是有人能坦然走进她的世界,接纳她所看到的真实,让她的‘红色’成为连接彼此的桥梁,而非隔绝的高墙。” 指尖最终,带着一丝沉重,停留在硝子靠着肩膀沉睡的画面:“还有硝子……她拥有着逆转生死的奇迹之力,她是咒术界最珍贵的‘反转术式’。对她而言,最沉重的负担不是危险,而是打着‘保护’旗号、将她隔绝于战场之外的无形枷锁。她真正渴望的,是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身,这双手,这份能力,对同伴而言是不可或缺的‘需要’,是在绝望深渊中必须被点燃、必须被看见的那盏灯。” 郑清春收回手,目光如深潭般转向888,也仿佛穿透了它,看向某个更遥远的地方:“而我弟弟,清夏呢?”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清晰,“他需要的,是我放下那套‘为你好’的陈词滥调,放下对所谓‘实用’‘前途’的狭隘评判,真正低下头,去尊重他为之痴迷、为之燃烧热情的考古世界。他需要我认可他追逐恐龙化石、解读时间密码的梦想,而不是用现实的大棒,一次次否定他灵魂里那团不灭的火。”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888的光球核心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警告!严重警告!检测到宿主核心记忆模块逻辑冲突!数据流异常紊乱!】尖锐的警报声撕裂了刚才的沉静。 然而,这警报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红光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如同深海般宁静包容的湛蓝光芒。888的声音也随之改变,不再有丝毫的机械感,而是充满了温和的、近乎叹息的了然: 【…其实,主系统…早就知道了。】 郑清春微微一怔:“知道什么?” 【知道你真正想修补的…】888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他,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从来不是任务世界里那些破碎的星辰…而是现实世界里…那个和你流着同样的血…一样固执…一样倔强…一样在灵魂深处悄悄缺了一角的弟弟…郑清夏。】 湛蓝的光幕在郑清春面前无声展开,新的文字浮现: 【特批权限解锁:可携带一件任务世界纪念品返回原世界】 光幕下方,几件物品的影像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缓缓旋转,散发出各自独特的气息: 一本封面破旧、字迹潦草的手抄本——《完全自杀手册》(太宰治世界)。 一张流转着柔和魔力光辉的库洛牌,牌面中央是一个古朴有力的金色汉字——“兄”(小樱世界)。 一束由数根精致金色刀穗编织而成的流苏,每一根穗子都代表着一位粟田口的短刀(刀剑乱舞世界)。 一颗圆润剔透、内部仿佛有火焰在静静燃烧的深红色玻璃珠(k世界)。 一本摊开的、边缘磨损的硬皮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解剖记录和潦草的人体速写,扉页角落签着一个名字——家入硝子(咒术回战世界)。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一个世界的重量,一段无法割舍的羁绊。 郑清春的目光在这些珍贵的纪念品上缓缓流连,仿佛在与每一个世界的“家人”作最后的道别。他的手指抬起,似乎带着几分犹豫,最终却越过了所有旋转的物品影像,坚定地点在了光幕边缘——系统界面深处一个毫不起眼、标记着“核心记忆库归档(绝密)”的灰色按钮图标上。 “我能带走这个吗?”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试探,又像是明知故问。 888瞬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光球剧烈地膨胀、收缩,颜色在危险的赤红和刺目的惨白之间疯狂切换!【违规!严重违规!最高级别警报!系统核心记忆库属于绝对不可转移资产!涉及时空稳定协议!强行剥离将导致——】 “开玩笑的。”郑清春忽然笑了。那笑容冲散了所有凝重,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和狡黠。 他收回手,慢条斯理地伸进自己那件在无数战斗中磨损了边角的外套内袋里。摸索片刻,掏出来的不是武器,不是系统道具,而是一张边缘已经磨损起毛、颜色泛着岁月沉淀的淡黄的老式照片。 照片上,五个世界的身影以一种充满生命力、甚至有些混乱的方式紧紧挤在一起,对着镜头露出最真实、最灿烂的笑容。背景是模糊的、跨越世界的光晕。 ——太宰治难得地没有挂着那副虚假的微笑,而是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极其幼稚地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大大的“v”字手势。他身上还松松垮垮地套着郑清春那件标志性的黑色长风衣,衣摆拖到了地上。 ——木之本樱站在前面一点,努力地踮着脚,双手高高举起一张用彩色蜡笔精心绘制的、歪歪扭扭写着“最棒哥哥”的奖状,小脸红扑扑的,笑容像盛开的太阳花。 ——粟田口的短刀们(乱、前田、平野、秋田、五虎退等)在后面挤成一团,嘻嘻哈哈地试图堆成一个摇摇欲坠的人形金字塔,最顶上的乱藤四郎正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栉名安娜安静地站在人群中心靠前一点的位置,小小的手心摊开,一颗最为圆润璀璨、仿佛蕴含着整个赤之王力量的深红色玻璃珠,被她小心翼翼地放在照片的正中央,像一颗凝固的心脏。 *家入硝子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完全放松的慵懒笑意,对着镜头比了一个标准的、带着点漫不经心帅气的剪刀手。 888所有的警报声、所有的光芒闪烁,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光球悬停在照片前,像一颗被时光定格的琥珀。过了好一会儿,它核心的光芒才重新柔和地亮起,如同冬日里最后一片温暖的阳光。 第120章 【…这个…倒是可以通融…】888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郑重的仪式感。 它核心的光芒微微波动,分离出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纯粹得如同液态阳光的金色碎片。 这碎片没有坠落,而是如同有生命的萤火,轻盈地、温柔地飘向那张泛黄的照片,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照片中央,安娜放置的那颗红色玻璃珠里。照片的表面瞬间流淌过一层极其微弱、却无比温暖的金色光晕,随即隐没。 【现在…】888的声音轻得像梦呓,【他们都会记得…在某个时空的缝隙里…有过这样一个…笨拙又固执的哥哥…曾用尽全力…试图温暖过他们…】 【跨时空传送启动:目标锚点锁定——原世界时间节点:三年前。3…】 郑清春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将那张承载了五个世界温暖与羁绊的照片紧紧攥在掌心。照片的边缘硌着他的指骨,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实感。 【2…】 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那五个旋转的世界缩影,扫过888那团湛蓝而温柔的光。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 【1…】 纯白的光,吞噬了一切。 --- “——你根本不懂这些东西对我意味着什么!” 咆哮声如同烧红的刀子,裹挟着巨大的失望和愤怒,狠狠劈进郑清春的耳膜。他踉跄一步,脚下踩到了某种坚硬锐利的东西,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身体才勉强站稳。 眩晕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眼前,是记忆深处被无数次回放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带着陈旧而尖锐的痛感。 时间被粗暴地拉回了三年前那个暴雨将至的黄昏。窗外天色阴沉得如同泼墨,城市被一种压抑的铅灰色笼罩。空气闷热潮湿,带着暴雨前特有的土腥味。 满地狼藉。昂贵的、制作精良的霸王龙化石模型碎裂成无数片,散落在客厅米色的地毯和冰冷的瓷砖上,像一具刚刚被屠杀的史前巨兽的遗骸。细小的化石碎片闪烁着无机质的冷光。 弟弟郑清夏就站在这一地废墟之中。他的眼睛通红,不是哭泣的红,而是愤怒和巨大的委屈燃烧到极致、几乎要滴出血来的那种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他的右手死死地、痉挛般地攥着半截断裂的霸王龙尾椎骨碎片,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要将那冰冷的塑料化石捏碎在掌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郑清夏脸上那种混合着绝望和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痛楚,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缓慢地切割着郑清春的心脏。 “哥,”郑清夏的声音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冰冷,“这不是…普通的塑料模型玩具。” 他攥着那半截尾巴的手抬起来,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是…这是根据上个月刚发表在《nature》上的棘龙新化石研究…一比一高精度3d打印的…骨骼比例…肌肉附着点…甚至…甚至神经棘的形态…都完全依据论文复原…”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成了绝望的呓语,“你…你懂吗?” 郑清春没有像记忆中那样,试图用苍白的语言去辩解,或者用物质去弥补。他甚至没有去看弟弟那双燃烧着愤怒和受伤的眼睛。 他做了一个让郑清夏彻底僵在原地的动作。 他慢慢地、极其小心地蹲下身。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地上那堆冰冷的碎片上,手指避开那些尖锐的断面,精准地捏起一块形状独特的、边缘带着锯齿状突起的深灰色碎片。 “我记得…”郑清春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客厅里死寂的空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沉稳的笃定,“这是棘龙第三颈椎的神经弓碎片?嗯…前关节突这块…断面看起来还算完整…” 他将碎片小心地放在掌心,手指轻轻拂去沾上的细微灰尘,目光仔细地审视着断裂面,“棘龙类的神经弓特别高耸,像哥特式的拱券结构…这是支撑它那巨大帆状背棘的关键…也是区别于其他兽脚类的显著特征…这断面,” 他抬起头,看向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立着的郑清夏,眼神平静,“应该能修复。找个细针管,用稀释过的模型胶,一点一点渗透进去…小心点粘接,强度应该没问题。” 死寂。 客厅里只剩下窗外隐隐传来的、闷雷滚过的低沉轰鸣。 郑清夏脸上的愤怒、委屈、绝望,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一点点碎裂、剥落,只剩下纯粹的、巨大的、无法理解的空白。他张着嘴,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蹲在地上、捏着一块碎片仔细端详的男人。 “……你……”郑清夏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你什么时候…研究过恐龙骨骼?”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郑清春脸上,试图从那平静的表情下找出任何一丝伪装或戏谑的痕迹。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种沉静的、近乎专注的认真。 郑清春微微偏过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耳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红。“唔…熬了几个通宵,翻了点资料。”他轻描淡写地说,目光依旧落在那块碎片上,“主要是你书架上那本厚厚的《中生代脊椎动物演化与古生态》,还有那几篇你打印出来、折了角的论文…” 他顿了顿,抬起头,直视着弟弟那双写满震惊和困惑的眼睛,模仿着记忆中郑清夏在某个生日晚餐上,眉飞色舞向他科普时的语气和神态,一字一顿,清晰地复述:“‘哥特式建筑般的神经弓,是棘龙区别于其他大型兽脚类的最大特征,也是其巨大背帆得以稳固支撑的生物力学关键’…对吧?” 郑清夏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攥着那半截尾巴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他死死地盯着郑清春,眼眶里的红不再是愤怒的火焰,而是迅速被一层剧烈翻涌的水汽覆盖、淹没。 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烫地砸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砖上,洇开深色的圆点。 “那…”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无法抑制的鼻音,破碎得不成句子,“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以前总说…说我的爱好…没用…浪费时间…不务正业…”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倒刺,从哽咽的喉咙里艰难地拔出来。 “因为,”郑清春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他缓缓站起身,没有立刻去碰触弟弟,只是从自己外套那沾染了无数异世界风尘的内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那张边缘磨损、颜色泛黄的合影照片,“因为我曾经是个…很笨很笨的哥哥啊。” 他将照片递到郑清夏的眼前。 灯光下,照片微微发亮。太宰搞怪的“v”字,小樱高举的“最棒哥哥”奖状,短刀们摇摇欲坠的金字塔,安娜放在中心的红色玻璃珠,硝子慵懒的剪刀手…五个世界的身影挤在方寸之间,笑容灿烂而真实。照片中央那颗红珠里,一点极其微弱的金色光芒似乎轻轻闪烁了一下。 “但有人…教会了我,”郑清春看着照片上那一张张鲜活的笑脸,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对沉睡的孩子低语,“真正的家人…不是要强行改变对方,也不是要单方面地付出或索取…” 他的目光从照片移到弟弟那双盈满泪水、写满惊愕和不解的眼睛上,“而是要…互相填补彼此灵魂里…不小心缺失的那一小块。” 郑清夏的目光死死地粘在那张神奇的照片上,泪水模糊了视线,有些被气笑道:“你什么时候混的二次元,这几个明明不是一个世界观,被塞在同一张照片里满足你好哥哥的念头,都ooc了。” “…….”郑清春一时半会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玄幻的世界。 窗外,酝酿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密集的雨点猛烈敲打着玻璃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如同世界在喧闹地洗刷着什么。而客厅里,只有沉默,和一种正在悄然冰释、缓缓流动的暖意。 --- 三个月后的周末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在房间里洒下温柔的金色光斑。空气里弥漫着煎蛋的焦香和烤面包的暖意。 郑清春被厨房里一阵叮叮当当、带着点刻意压低的兴奋动静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带着点被吵醒的迷糊,趿拉着拖鞋推开卧室门。 厨房里,郑清夏系着那条有点滑稽的、印着卡通暴龙图案的围裙,正背对着他,在灶台前忙碌。平底锅里,金黄的煎蛋滋滋作响。郑清夏拿着锅铲,小心翼翼地将蛋白的边缘挑起、塑形,神情专注得如同在进行一项精密的考古复原。 “哥!醒啦?”郑清夏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脸上瞬间绽放出比窗外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星星,“快看!”他献宝似的将盘子端到郑清春面前。 盘子里,一个煎蛋被精心摆弄成了抽象却神似的霸王龙侧影轮廓,尾巴还特意煎得焦黄酥脆一点。旁边是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片,被切成了小块的“化石”形状。 第121章 “古生物研究所!”郑清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我收到实习通知了!张教授亲自带的项目!是关于滇中盆地早侏罗世蜥脚类恐龙足迹群的!哥!是足迹群!保存得超好!” 他手舞足蹈,差点把盘子里的“恐龙蛋”晃出去。 郑清春笑着接过盘子,入手温热。他拿起一片“化石”吐司,发现盘子底下还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便签纸。他抽出来展开,上面是郑清夏熟悉的、带着点飞扬跳脱的字迹: [给最差劲也最棒的哥哥: ps.今天…陪我去自然博物馆?新来了霸王龙“斯坦”的骨架模型!一比一!超——震撼!] 落款处,还画了一个小小的、龇牙咧嘴的霸王龙头像。 郑清春捏着那张便签,看着弟弟那张被阳光和梦想照亮的、神采飞扬的脸,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他咬了一口“化石”吐司,含糊不清地笑道:“行啊,正好去膜拜一下‘斯坦’大爷。” 窗外,清晨的薄雾正在阳光的驱赶下缓缓消散。一片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色光斑,如同被惊动的萤火虫,在窗玻璃外的雾气中一闪而过,快得如同错觉。那光芒的形态,像极了某个总爱偷看的光球。 郑清春似有所感,目光投向窗外,却只看到一片清澈的蓝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外套口袋。 指尖触碰到一个微凉的金属物体。 他掏出来。是那枚不知何时悄然成型、静静躺在口袋里的领带夹。造型简洁而精致,主体是沉稳的暗金色。 上面,五个微小却无比清晰的浮雕图案紧密排列:一件飘逸的黑大衣衣角,一张流转着神秘星芒的库洛牌,一道凌厉的日本刀刀纹,一颗圆润剔透的深红玻璃珠,以及一个简洁有力的医疗十字。 每一个图案,都像一颗微缩的星辰,凝固着一段跨越世界的温度,无声诉说着一个关于“修补”的故事。 【全任务终了】 【最终评分:sss级】 【核心评语:所有因孤独、误解、不被认可而破碎的灵魂裂痕,都已被名为“理解”与“需要”的温暖光芒,温柔填补、弥合如初。】 第113章 雨水如注, 狠狠砸在津岛宅邸冰冷的青石板上,溅起浑浊的水花。沉重的大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个华丽而腐朽的牢笼, 也将最后一丝犹豫斩断。津岛修治瘦小的肩膀几乎承担了兄长秋山大半的重量,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泥泞的黑暗。 秋山胸前缠着的厚厚布条早已被血和雨水浸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破碎的脏腑,发出沉重而痛苦的嘶声。他大半的重量都压在津岛修治身上,八九岁少年单薄的身体在雨幕中摇摇欲坠。冰冷的雨水顺着津岛修治的额发流进眼睛,刺得生疼,他却固执地仰着脸,只为了看清前方模糊的、似乎永无尽头的路。 “别……别停……”秋山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雨撕碎,滚烫的额头抵在弟弟湿透的肩上,“不能被……追上……” 津岛修治咬紧牙关, 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几乎是拖着兄长往前挪动。脚下的泥泞仿佛有吸力,每一次拔腿都耗尽他残存的气力。他不敢低头, 不敢去看兄长胸口那片即使在暗夜中也显得格外刺目的暗红,更不敢去想那布条下狰狞的伤口。 他能做的, 只有源源不断地将自己体内那股奇异而冰凉的力量, 通过紧握的手, 渡入兄长滚烫的身体里。 这力量在津岛家那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房间里救回了秋山的命, 如今, 它成了维系兄长在这逃亡路上唯一微弱的烛火。 每一次力量的输送, 都像从他自己的骨髓里抽走一丝生机。津岛修治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 仿佛随时会像一片枯叶被狂风卷走, 而眼前的世界也时常蒙上灰翳, 只剩下兄长沉重的喘息声是唯一的锚点。 泥水灌进破旧的草鞋, 冰冷刺骨。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天际微微泛出鱼肚白,雨势才渐渐转小。 前方,横滨港庞大而混乱的轮廓在熹微的晨光中显露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垃圾的腐臭和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息。 他们终于一头栽进了贫民窟迷宫般的窄巷。污浊的积水没过脚踝,低矮破败的木板房歪歪斜斜地挤在一起,窗户大多用破布或木板堵死。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角落,麻木的目光追随着这两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这里没有津岛家的华服和规矩,只有赤裸裸的饥饿与生存。 在一个勉强能遮风避雨的废弃窝棚角落安顿下来。津岛修治抖着手,小心翼翼地解开秋山胸前早已湿透粘连的布条。伤口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边缘红肿,中心泛着不祥的青黑,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渗出浑浊的脓水。 津岛修治的指尖颤抖着悬在伤口上方,那微弱却持续不断的力量再次涌出,丝丝缕缕地渗入伤处,强行压制着那肆虐的炎症。秋山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绷紧,牙关紧咬,额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哥……”津岛修治的声音第一次带着哭腔。 “没事……”秋山的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定,他摸索着抓住弟弟冰冷的手,紧紧握住,“别怕……修治……我们能活……” 活下去。这三个字成了支撑他们唯一的信念。津岛修治开始学着在横滨混乱的底层挣扎。 他瘦小、苍白,眼神却有着一种过早洞悉世事的漠然,这反而成了某种保护色。 他穿梭在鱼龙混杂的码头和堆满杂物的后巷,有时能捡拾些别人丢弃的、勉强能入口的食物残渣,有时则不得不靠一点偷窃——一个发霉的面包,一小块被遗忘的鱼干。每一次得手,他都会飞快地跑回那个散发着霉味的窝棚,将食物塞到兄长手中,然后看着他艰难地吞咽下去。 秋山的伤在弟弟那奇异力量的维持下,以一种缓慢得令人绝望的速度愈合着。高烧时退时起,伤口反复溃烂。每一次力量的输送,都让津岛修治的脸色更白一分,身体也更轻飘一分。他开始时常感到眩晕,看东西也时常模糊不清。 一个阴冷的傍晚,津岛修治带回一小块硬得像石头的黑面包。秋山靠在冰冷的土墙上,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修治,”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我的伤……是不是在耗你的命?” 津岛修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轻轻摇头,将那硬面包掰开,把稍软一点的部分塞进秋山手里:“快吃,哥。我没事。” 秋山没有动,目光沉沉地落在弟弟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他伸出宽大粗糙的手掌,将弟弟那双总是冰冷的小手拢住。 一股微弱却异常温暖的气息,缓缓地从他掌心透出,包裹住津岛修治冻得发僵的手指。那暖意并非来自外界的火源,更像是从他枯竭的身体深处,艰难地挤出最后一点火星,只为温暖眼前的人。 津岛修治猛地抬头,对上兄长那双金色的眼眸。那里面没有疑问,只有一种了然和不容拒绝的守护。 “别骗我,”秋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力量,“活下去……我们都要活下去。” 窝棚外,寒风呼啸着卷过贫民窟的缝隙。窝棚内,兄弟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个冰冷,一个滚烫,无声地对抗着外面那个庞大而冰冷的世界。 津岛修治能清晰地感觉到,兄长掌心那点微弱却倔强的暖意,正一点点驱散他指尖的寒冰。他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 日子在饥饿、寒冷和提心吊胆中缓慢爬行。秋山的身体在弟弟那透支生命般的维系和他自身顽强的意志力下,奇迹般地熬过了最危险的阶段。伤口终于开始艰难地收口,虽然留下狰狞扭曲的疤痕,但高烧退去,力气也一丝丝地回到他的身体。 他开始尝试走出那个低矮的窝棚,在贫民窟更深的角落寻找更稳定的食物来源或能换来几个铜板的零活。他高大的身影和沉默却隐含力量的眼神,渐渐让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窥探收敛了不少。 而津岛修治在这几年里,却越来越沉默。他常常独自坐在窝棚口,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下流淌的鹤见川河水。河水浑浊,打着旋,卷着枯枝败叶和城市的污秽,不知疲倦地奔向远方。 那浑浊的、似乎能吞噬一切的水流,对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近乎蛊惑的吸引力。仿佛那冰冷的黑暗深处,藏着某种终极的解脱,能洗净他灵魂深处难以言说的污浊和疲惫。 “那里很冷。”秋山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带着刚干完体力活的微喘。他挨着弟弟坐下,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吹来的冷风。他 伸出手,习惯性地将弟弟那双总是捂不暖的手拢在掌心,属于他的那种奇特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暖意再次传递过去。 津岛修治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黏在河面上,鸢色的眼底一片沉寂的虚无,声音轻得像叹息:“或许……会很安静?” 秋山的手微微收紧,暖意更盛,几乎有些灼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自己坚实的肩膀,为弟弟挡住更多呼啸的冷风。 第122章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只有鹤见川的流水声单调地回响。秋山的目光也投向那浑浊的河水,金色的眼眸深处,映着水光,也映着弟弟单薄沉默的侧影,沉甸甸的,如同某种无声的誓言。 时间在横滨阴霾的天空下悄然滑过。早春的寒意尚未完全退去,鹤见川两岸的樱花树却已按捺不住,绽开了稀稀落落的粉白花朵。风一过,脆弱的花瓣便打着旋,零落飘向浑浊的河面。 这一天,津岛修治独自来到了河边。他穿着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站在初春依旧料峭的风里,更显得形销骨立。 他长久地凝视着河水,鸢色的眼眸空洞得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倒映着浑浊的水流和那些随波逐流的、被玷污的樱瓣。 一种巨大的虚无感攫住了他,像冰冷的水草缠绕着脚踝,将他往黑暗的深处拖拽。活下去?为了什么?这污浊的河水,似乎就是唯一的答案。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步一步,走入了冰冷的河水中。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浸透单薄的衣衫,迅速掠夺着本就稀薄的体温。 水流推挤着他,他闭上眼,任由身体向后倾倒,沉入那一片混沌的黑暗与刺骨的冰冷之中。意识模糊前,他似乎听到岸边传来一声极其压抑、痛苦到极致的低吼,像受伤野兽最后的悲鸣,瞬间又被水流声吞没。 水流温柔又残酷地包裹着他,拖着他下沉。肺部的空气被挤压殆尽,窒息感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边缘,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从黑暗冰冷的河底硬生生拽起! “哗啦——” 津岛修治被粗暴地拖出水面,重重地摔在岸边的湿泥地上。他剧烈地呛咳着,冰冷刺骨的河水混合着污泥从口鼻中涌出,每一次咳嗽都撕扯着胸腔。刺目的光线让他一时睁不开眼,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穿着深色长外套的男人蹲在他面前。 男人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探究,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切割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少年。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津岛修治嗡嗡作响的耳中: “想死吗?少年。” 男人的手指间,不知何时捻着一把小巧、锋利、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刀尖若有若无地划过津岛修治脖颈上缠绕的、湿透的绷带,“死亡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获得的东西。尤其是……清爽的死亡。” 津岛修治终于停止了呛咳,他喘息着,艰难地睁开被水糊住的眼。鸢色的瞳孔对上了镜片后那双深紫色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他看清了男人的脸,也看清了他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种更甚于河水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 “你……”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破碎。 “森鸥外,”男人微笑着,报上自己的名字,手术刀灵巧地在指尖转了个圈,“一个……路过的医生。看来你需要帮助。”他的目光扫过少年苍白的脸、湿透的绷带和空洞的眼神,带着一种评估物品价值的冷静。 在森鸥外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色小洋裙、抱着破旧人偶的金发小女孩正歪着头,好奇地看着这边。 河对岸,一个巨大桥墩投下的浓重阴影里。秋山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水泥桥墩,身体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一只手死死抠进身后的水泥缝隙里,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 他淡金色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死死盯着对岸发生的一切——弟弟被拖出水,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蹲下,那把寒光闪闪的小刀…… 他看得清清楚楚。弟弟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苍白的额头上,那双总是盛满虚无的鸢色眼睛在对上那个男人的瞬间,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不再是彻底的死寂。 就在这时,津岛修的目光落到了森鸥外胸前那枚不起眼的、在昏暗光线下微微反光的金属徽章上——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色蝴蝶。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他猛地低下头,摊开自己因抠挖桥墩而鲜血淋漓的手掌。 掌心处,一小簇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金红色火苗,正不受控制地跳动、闪烁,如同他此刻激烈挣扎的内心。那火苗灼烧着他掌心的伤口,带来尖锐的刺痛。 弟弟落水,他本能地想要冲出去,用尽一切力量把他拉回来!可那个男人……他救起了修治,他的眼神……津岛修太熟悉那种眼神,那是一种评估、审视猎物的眼神。 如果自己此刻冲出去,暴露在□□的视线下,暴露他们是兄弟……会带来什么?是双双被控制,还是成为用来互相牵制、互相伤害的筹码? 津岛修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他看着掌心那簇微弱却不肯熄灭的火焰,它跳动着,挣扎着,映亮了他眼中翻涌的痛苦与决绝。最终,他猛地握紧了拳头,将那点象征着生命和守护的火焰,死死地、狠狠地掐灭在掌心。 火焰熄灭的瞬间,只有一缕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青烟,从他紧握的指缝间逸出,迅速消散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如同他亲手埋葬的过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对岸。弟弟正被那个叫森鸥外的男人扶起来,男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津岛修猛地转身,高大的身影决绝地投入身后更深的、迷宫般的小巷阴影里,再也没有回头。从此,世上再无秋山,也无津岛修治的兄长。只有津岛修,一个必须独自活下去、背负着所有过往的幽灵。 两年时光,足以让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内部沉淀下更深的阴影与血腥气。首领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无声地推开。 新任干部,津岛修,踏着平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衬得身形挺拔如枪。曾经属于“秋山”的那份温和早已被彻底洗去,只余下岩石般的冷硬和沉淀下来的锐利。金色的眼眸深处,是两簇在永夜中燃烧的、永不妥协的火焰。 他将一份薄薄的报告文件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动作一丝不苟。 “首领,关于东区码头那批走私军火的处理报告。”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标准的汇报姿态。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办公室里只有森鸥外一人。 然而,就在办公桌侧面的阴影里,一个少年姿态慵懒地倚着高背扶手椅。他穿着黑色的长外套,身上缠满了崭新的白色绷带,露出的手腕和脖颈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似乎对进来的人毫无兴趣,正漫不经心地用指尖缠绕着一段垂落的绷带头,一圈,又一圈,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冷光。 森鸥外坐在宽大的首领座椅里,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目光在走进来的津岛修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饶有兴致地转向那个玩绷带的少年。 “辛苦了,津岛君。”森鸥外微笑着,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正好,来认识一下我们的新成员。”他朝绷带少年的方向偏了偏头,“太宰,太宰治。” 听到自己的名字,玩绷带的少年——太宰治,终于懒洋洋地掀起了眼皮。那双鸢色的眼睛,如同蒙尘的琉璃,缓慢地转向站在桌前的津岛修。 四目相对的刹那。 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凝固。办公室内昂贵的熏香、纸张的气息、窗外隐约的港口汽笛声……一切背景音都潮水般退去。 空气紧绷如弦,只剩下两道目光在无声的虚空中轰然碰撞,激起一片死寂的尘埃。 太宰治缠绕绷带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双空洞的鸢色瞳孔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波澜掠过,快得如同错觉。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角却习惯性地向上弯起一个轻飘飘的、毫无温度可言的弧度。他歪了歪头,目光像羽毛般拂过津岛修冷硬的脸部线条,最终落在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金色眼眸上。 那轻飘飘的、带着点少年气的嗓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响起,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 “初次见面,津岛……干部?”他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玩味的试探,“我是太宰治。”缠着绷带的手随意地挥了挥,算是招呼。 津岛修的目光如同磐石,稳稳地迎接着那道审视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探究的视线。他金色的眼眸深处,那两簇火焰平稳地燃烧着,没有一丝摇曳。他甚至没有眨眼,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下颌,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 “津岛修。”他报出自己的名字,声音低沉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音节,平稳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森鸥外靠回宽大的椅背,镜片后的目光在两张截然不同却又微妙地透出某种难以言喻相似性的年轻面孔上来回逡巡。一丝深意掠过他的眼底。他轻轻摩挲着下巴,嘴角勾起一个温和却令人难以捉摸的弧度,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哦呀,”他轻笑出声,目光像精准的手术刀划过两人,“仔细看看,津岛君和太宰君……长得还真是有几分说不出的相似呢。” 第123章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更加深沉的寂静。窗外,横滨港的汽笛悠长地拉响,穿透玻璃,如同一声来自遥远过去的叹息,沉重地回荡在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息的现在。 第114章 郑清春站在美洲分部临时办公室的窗前, 外面是异国他乡喧嚣的黄昏。888的选项悬浮在他意识深处,冰冷而清晰:熬过四五年,或者开启倍速模式直达21岁。 四五年。 这个时间跨度像一块沉重的铅, 压在他的胸腔上。横滨的风暴正在太宰治手中成型,那个弟弟,正以一种决绝而危险的姿态,将港口黑手党推向巅峰,同时也推向他自己预设的毁灭深渊。 而他,津岛修——或者说,占据着这具躯壳郑清春的意识——却被放逐在这片遥远的大陆,扮演着一个高效、冷酷、为组织开疆拓土的干部角色。 他像一个被排除在核心剧本之外的演员,纵有千般担忧、万种不甘,却被无形的壁垒死死挡在横滨之外。那道壁垒, 正是太宰治亲手筑起。 “开倍速?”郑清春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代价?对‘他’——对这具身体的本能, 会怎样?” 888的回应依旧平稳,却透着程序的漠然:[您的意识将进入深度休眠状态。系统接管身体, 维持基础行为逻辑, 确保组织任务目标达成, 外部时间流速将极大加快。预设节点:四年后, 您21岁时, 意识将自动苏醒回归。休眠期间, 身体本身储存的深层情感记忆、肌肉本能反应, 以及最原始、最强烈的倾向性, 将成为驱动行动的唯一核心法则。] “本能…原始倾向…”郑清春咀嚼着这两个词, 目光穿透玻璃, 仿佛看到了横滨□□大楼顶层那片永远笼罩在阴影里的窗户。 这具身体深处,那如同活火山般压抑又灼热的情感再次翻涌起来。那是属于“津岛修治的哥哥”的东西——一种刻入骨髓的羁绊,混杂着兄长的责任、被推开的愤怒、无法言说的忧虑,以及最深沉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痛惜。 他扮演“津岛修”太久了,努力模仿着原主应有的行为模式,包括对太宰治那份别扭的“兄弟情”。他以为自己足够像了,骗过了森鸥外审视的目光,骗过了中原中也直率的信任。 但此刻,当死亡倒计时的阴影如同实质般迫近,当选择的砝码关乎至亲的存亡,他才惊觉:真正的扮演从未成功。 他只是在小心翼翼地“表演”一个哥哥,像一个拙劣的模仿者,描摹着皮毛,却从未触及那情感汹涌的内核。 那么,真正的津岛大哥,那个只存在于这具身体本能深处的“津岛修”,会如何选择? 答案如同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不惜一切代价,冲破任何阻碍,回到那个混账弟弟身边! 这不是经过利弊权衡的理智决定,这是源于血脉、烙印在基因里的生物本能,一种超越生死、超越剧本、甚至超越他这外来者意志的守护欲与爱。 一种独属于太宰治的、属于津岛修的本能。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不是身体的劳累,而是扮演者灵魂深处的倦怠。他不想再戴着那个名为“郑清春”的面具了。 “开倍速吧。”郑清春做出了决定,声音带着卸下重负后的平静,却透着一股尘埃落定的力量,“就加速到21岁。”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和足够的时间窗口离开美洲,也需要时间让太宰治将□□的势力编织成一张更严密、同时也可能因过度扩张而产生缝隙的巨网。 但更核心、更隐秘的原因在于:他想撕掉扮演者的标签。他想将这四年,完完整整地“归还”给那个只属于太宰治的津岛修。 他想看看,当这具身体彻底摆脱他这个外来意识的“干扰”,当属于津岛”的那部分灵魂碎片——那些沉淀在血液里、烙印在基因中对太宰治最纯粹的情感——被完全释放,会迸发出怎样原始而强大的力量。 [确认执行倍速模式。意识剥离程序启动。倒计时:3…2…1…] 888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钟声。郑清春感到自己的意识如同被投入无光的深海,迅速被冰冷粘稠的黑暗包裹、抽离、压缩。 最后一丝清醒的念头带着决绝与沉甸甸的承诺,锚定在灵魂深处:太宰,你藏起来的那些信……等我回来,亲自念给你听。这次,是津岛修亲口念。 意识沉入永恒的黑暗。美洲大陆上的“郑清春”依旧存在,高效、冷硬,如同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精密机器在系统托管下运转。 他依旧穿着那身与横滨肃杀氛围格格不入的亮色衣服,行走在美洲的阳光与阴影下,处理着复杂的帮派事务、谈判、火并、扩张地盘。他的手段比之前更加果决,甚至带着一种不计后果的狠厉。 在一次与当地顽固势力的冲突中,对方以分部重要据点为人质要挟。 系统托管的津岛修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调集了远超常规的火力,以近乎同归于尽的姿态强攻,以雷霆之势碾碎了对方的核心力量,震慑了整个区域。 那份狠绝,让美洲分部的下属们都暗自心惊,仿佛看到了一头被 彻底激怒、只想撕裂目标的凶兽。 其内核驱动无比清晰,并非来自系统指令,而是源自身体本能深处无声的呐喊。 眼神深处,那沉淀的忧虑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墨。每当有来自横滨总部的加密通讯接入,或是听到下属汇报中提及“首领”、“横滨近况”等字眼时,即使津岛修维持着表情的平静,身体也会出现极其细微的反应——指节无意识地收紧,呼吸有瞬间的凝滞,目光会穿透眼前的事物,投向遥不可及的东方。 仿佛灵魂深处有一根无形的弦,跨越重洋,时刻感知着横滨那个特定灵魂的每一次危险偏移和黑暗沉沦。 每年的那个日子,如同设定在生物钟最深处的闹铃,无需任何提示,身体会从繁杂的事务中短暂抽离,本能地走向书桌,找到纸笔。 这不是扮演者为了维持人设而进行的表演,而是源自身体最深处无法抑制的冲动,一种刻在骨血里的仪式感。 笔尖落在素白的信纸上,字迹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控制感。内容却克制得近乎冷淡,像一份精简至极的工作备忘录: “首领:” “美洲西海岸航线已打通,运力提升三成。横滨港吞吐量饱和,需提前规划分流。” “森氏旧部在关西有异动,留意芥川动向。用人勿尽信。” “这边雨季刚过,空气潮湿。想起以前津岛家老宅雨季后的霉味。” “诸事顺遂。”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直白的担忧,没有“我想你”,更没有“别死”。每一封信都只有寥寥数行,干巴巴的,仿佛吝啬每一个多余的字。 只有最了解津岛修的人,才能从这看似寡淡甚至有些冷漠的字里行间,勉强捕捉到一丝被钢铁般意志死死压制住的、属于兄长的沉重挂念——那是对“修治”这个存在本身最核心的关注,而非他的具体行为或位置。 那是独属于津岛修的、沉默的表达方式。 信封装好,封口严密。 身体会亲自选择一条最稳妥、最隐秘的渠道送出,确保它穿越重洋,最终抵达那个冰冷的、位于横滨□□大楼顶层的办公室。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不舍的凝视,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如同处理一份普通加密文件。 只是那握着信封的手指,在信离手的瞬间,指节会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泄露了那份被压抑到极致的本能冲动。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空旷得能听到心跳的回音。空气冷冽如极地寒冰,常年弥漫着消毒水和纸张的混合气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横滨繁华璀璨的夜景,灯火通明,却一丝暖意也透不进这间象征着权力顶点的囚笼。 太宰治陷在宽大的黑色皮质办公椅里,身形几乎被椅背吞没。鸢色的眼眸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繁复却冰冷的花纹,像两口吸纳了所有光线的深井,只剩下虚无的黑暗。 堆积如山的文件在他面前如同沉默的墓碑,他视若无睹,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柄小巧却锋利的拆信刀,冰冷的金属刀锋在顶灯下折射出刺目的寒光。 笃笃笃,敲门声规律而谨慎。 “首领,美洲分部月度简报及加密件。”下属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恭敬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紧绷。 “嗯。”一个毫无情绪起伏的音节从太宰治喉咙里滚出,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下属低着头,快步走近,将两份文件放在办公桌距离太宰治最远的角落,然后如同被赦免般迅速退了出去,关门声轻得几不可闻。 室内再次被死寂填满。过了许久,太宰治的目光才像生锈的齿轮般,极其缓慢地从天花板移开,懒懒地滑过桌面,最终停留在那份新到的文件上。 第124章 津岛修三个字印在加密件的封口标签上,像一根细微的刺,扎入他空洞的视野。 他捻着拆信刀的手指,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那空洞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快、极冷的厌烦,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碍眼的东西。 视线迅速移开,重新聚焦在面前虚无的某一点,仿佛那份文件从未存在过。那份来自美洲的简报和加密件,就这样被遗弃在桌角,和之前几份印着同样名字的文件挤在一起,逐渐被一层细微的、无人拂拭的尘埃覆盖。 他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优雅却毫无生气的迟滞,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横滨的灯火在他脚下铺展开一片虚假的星海,璀璨夺目,却与他眼底的深渊格格不入。 他正以令人胆寒的速度和冷酷,将这座黑暗帝国推向史无前例的巅峰。势力如瘟疫般席卷整个关东,染指至关重要的制海权,每一步扩张都伴随着精准的算计和血腥的清洗。他像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匠,用阴谋、暴力和背叛,精心铺就着那条通往预定终结的阶梯。 所有可能干扰这个完美计划的变数——尤其是那个远在美洲、名为津岛修的变数——都被他利用权力和距离,死死地隔绝在横滨的铜墙铁壁之外。 然而,总有些东西如同顽固的幽灵,无法被彻底驱逐。 他转身,走向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巨大书柜。手指在那些厚重的、象征着权力与金钱的金融年鉴和法律典籍上漫不经心地划过,最终停留在一本毫不起眼的、书脊已经磨损的旧书上——《横滨港水文气象历史资料汇编》。 这本与当前权力斗争毫无关系的工具书,安静地待在角落,布满灰尘。 太宰治的指节在书脊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凸起处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一个设计得极其精巧的暗格无声地弹开。 里面没有关乎组织存亡的机密文件,没有价值连城的宝石,只有一摞摆放得过分整齐、如同等待检阅士兵的白色信封。 信封是最普通廉价的那种,没有任何特殊标记或纹饰。唯一的线索是信封上的邮戳——来自遥远美洲大陆不同城市的邮局。 收件人一栏,永远只有一个笔迹沉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潦草的汉字:“修”。 四年了,每年一封,准时得如同精确的钟表,固执地穿越重洋,抵达这间冰冷的办公室。 太宰治苍白的手指伸出,指尖拂过最上面那封信的封口边缘。封口完好无损,带着一种无声的挑衅。他甚至懒得去揣测里面写了什么。 无非是些关于天气、工作、或者几句不痛不痒、毫无意义的所谓问候。一个被放逐者的自我慰藉,一场注定没有回应的独角戏。 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空洞的弧度。不知是在嘲弄写信人的愚蠢和徒劳,还是在讥讽自己这近乎病态的收藏行为。他不需要这些。 他选择的道路是一条孤独的绝路,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温情脉脉的牵绊。那些东西,是累赘,是弱点,是足以摧毁他精心构筑的死亡堡垒的蚁穴。 他不需要哥哥,津岛修治……从来就不需要哥哥。 指尖带着一种近乎强迫症般的精确,将最上面那封信的边缘再次仔细地、一丝不苟地抚平,确保它与下面所有的信一样,保持着一种绝对的、近乎军事化的整齐和完美。然后,“咔哒”一声轻响,暗格严丝合缝地关闭,那本布满灰尘的旧水文资料汇编回归原位。 一切恢复原状,仿佛那个藏着四年无声呼唤的角落从未被打开过。 他坐回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冰冷座椅,重新将自己沉入那片熟悉的、令人窒息的虚无深渊。 只是在他重新垂下眼帘,将自己彻底封闭的前一刹那,那深不见底的眸底最深处,一丝极其微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也绝不会承认的……疲惫,如同水底的暗影,倏忽闪过,又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 四年光阴,在倍速的洪流中压缩、凝聚。 当郑清春的意识如同破开冰封的种子,从最深沉的混沌中挣扎着苏醒时,美洲炽烈的阳光正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时间是四年后的21岁。 没有预想中的记忆碎片涌入。取而代之的,是四年浓缩的、无比真实的生命体验感,如同滚烫的熔岩,瞬间灌注他的四肢百骸,将他彻底淹没: 每一次关于横滨总部、关于首领太宰治冷酷决策或危险行动的消息传来,身体深处那无声的、沉重的、如同被无形之手狠狠攥紧的钝痛感清晰得如同发生在昨日。 那不是情绪的低落,是血脉相连的警报,是灵魂感知到至亲正在滑向深渊的本能震颤,他感受到了那份牵肠挂肚的沉重。 提笔写信的瞬间,那股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倾诉欲和保护欲,是如何被一股更强大、更顽固的力量——一种属于“津岛修”的、深入骨髓的克制本能——死死地摁住、压缩、锤炼。 最终,千言万语只能在理智的熔炉中被锻打成纸上那几句看似干瘪、实则字字千钧的冰冷短句。 他体会到了那种想说而不能说、只能用最隐晦方式表达存在的煎熬。 这就是津岛修保护弟弟的方式:沉默地守望,不施压,不煽情,只用最简洁的笔宣告“我在”。 每一次在美洲扩张势力、扫清障碍时爆发出那种不顾自身、甚至带着同归于尽意味的狠厉,其核心驱动力纯粹得如同水晶:扫平一切,然后……回去。 无关乎组织的任务指标,无关乎个人的野心,只为了横滨那个身处权力与死亡漩涡中心的人。 他经历了那份为了守护而燃烧自己的决绝。 这不是旁观者的记忆回放,这是融入骨血、刻入灵魂的亲身体验烙印。这四年,不再是系统托管的“跳过”剧情,而是“津岛修”这具躯壳中,那个名为“郑清春”的灵魂碎片在彻底摆脱了外来意识的“干扰”后,纯粹依靠对弟弟太宰治那最深沉、最原始、也最克制的情感本能,真真正正、活生生地度过的四年。 每一个决策,每一次挥拳,每一笔落下的字迹,都浸透了这份独属于太宰治的、沉默而强大的守护意志。 郑清春——或者说,此刻已经彻底融合了这四年本能情感、重新掌控了这具身体的他——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 动作带着一丝初醒的僵硬,却蕴含着一种沉淀后的力量感。他走到窗边,猛地拉开厚重的窗帘,让美洲灼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入,照亮了房间,也照亮了他眼中沉淀了四年风霜、此刻却锐利如刀锋的光芒。 他转身,大步走向书桌。这一次,落笔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带着融合了四年本能淬炼后的绝对清醒和不容置疑的意志。 信纸铺开,钢笔吸饱墨水,笔尖落在纸上,字迹沉稳、简洁、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道: “修治: “美洲事务已全部收尾,清理完毕。 “近期返程。航线已定。 “之前四年所寄信件,料想均已送达。阅否,在你。 “横滨风高浪急,暗礁丛生, “我回来找你,港内待泊。” 笔尖在纸上划下最后一道短促有力的横线,如同为这封简短至极的信画下终结,也如同为这场跨越四年的沉默守望吹响了归航的号角。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靠“倍速”来逃避漫长等待或扮演角色的旁观者。 他是被四年纯粹、克制、却又无比强大的情感本能彻底淬炼重铸的郑清春。 他是剥离了所有外来扮演、所有模仿痕迹,最终只剩下对太宰治最本质、最原始守护意志的——津岛修。 横滨的铜墙铁壁?太宰治精心构筑的死局牢笼? 他要去闯,用这四年在倍速光阴里淬炼出的、独属于太宰治的沉默之爱和钢铁决心,去砸开那扇紧闭的门,去搅动那潭死水。 至于那些被太宰治珍藏在书柜暗格里、如同某种隐秘仪式般被收藏、却从未拆封的四年信件。 它们不再是尘封的纸片和无言的秘密,它们是“津岛修”跨越时间与重洋,用最克制也最固执的方式,为这场必将到来的、不容拒绝的“回来找你”,所写下的最沉默、也最有力的——归航通告。 而接收这份通告的港口,只有一个名字:太宰治。 第115章 樱花飘落的午后, 加藤藤四郎站在本丸的庭院中央,阳光透过树隙在他金色的发丝上跳跃。 他微微仰头,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飞舞的花瓣, 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茫然与好奇。 “加藤,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药研藤四郎站在廊下,白大褂的衣角被春风轻轻掀起。 他的声音平静,但捏着病历本的手指却微微发紧。 加藤转过头,脸上浮现出孩童般纯真的困惑:“记得什么?药研哥,我们不是昨天才被主人从锻刀炉里带出来的吗?” 第125章 药研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温和取代:“没什么,来吃点心吧,烛台切做了你最喜欢的草莓大福。” “太好了!”加藤欢呼着跑向廊下,木屐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动作轻盈得像是真正的短刀, 连衣摆扬起的弧度都完美符合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夜左文字应有的姿态。 本丸的刀剑们远远看着这一幕, 窃窃私语像春风一样在庭院中流转。 “真的完全失忆了啊...“ “时政那边说是灵力紊乱导致的记忆封闭。” “也好,忘了那些糟心事。” 加藤坐在廊边, 小口咬着甜腻的大福,听着这些刻意压低却刚好能让他听见的对话。 他的睫毛垂下, 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完美掩饰了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 [演技课满分毕业果然有用。]他在心里轻笑, [连药研哥都没看出来。] 夜晚降临, 加藤独自坐在分配给自己的部屋里。 月光透过窗棂, 在地板上画出规则的几何图案。 他放下手中假装在阅读的绘本, 从袖中摸出一个小本子, 借着月光快速记录着什么。 “四月七日, 本丸大体布局未变, 但'三日月宗近'的行为模式与记忆中有明显差异。压切长谷部对主人的称呼从'主'变成了'阿鲁基', 疑似受到某种影响。药研哥的实验室新增了三台不明仪器...”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加藤的表情冷静得与白天判若两人。写完最后一笔,他将本子合上,藏入榻榻米下的暗格中。 [郑清春...]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你倒是跑得快,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口,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痕。 是时政护卫队特训时留下的“纪念品”。 为期六个月的地狱训练,从灵力控制到战术战略,甚至包括如何完美伪装一个角色。 所有课程他都以最优成绩通过,只为了能活着回到这里。 “加藤?睡了吗?”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是前田藤四郎的声音。 加藤迅速调整表情,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刚醒的样子:“前田?进来吧。” 门被拉开一条缝,前田探头进来,手里捧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衣。 “我给你拿了换洗的衣服,明天主人说要带大家去万屋采购,记得早点休息。” “谢谢前田哥!”加藤接过睡衣,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主人对我们真好呀。” 前田的眼神柔软下来,伸手揉了揉加藤的头发:“是啊,她一直很关心我们。晚安,加藤。” “晚安!” 门关上后,加藤的笑容慢慢褪去。他将睡衣放在枕边,躺下后盯着天花板发呆。 在时政的日日夜夜,他靠着回忆本丸的点点滴滴撑过了那些近乎残酷的训练。 而现在真的回来了,却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这样也好。]他翻了个身,[至少能看清哪些变化是值得注意的。] 第二天清晨,本丸被薄雾笼罩。加藤早早起床,按照“失忆新人”应有的表现,笨手笨脚地整理着自己的出阵服。 他故意将护甲穿反,腰带也系得松松垮垮。 “哎呀,加藤,不是这样的。”路过的笑面青江忍俊不禁,蹲下身帮他重新整理,“护甲的光滑面要朝外,腰带要这样交叉...” 加藤眨巴着眼睛,一脸崇拜:“青江先生好厉害!” “叫我青江就好。”笑面青江笑着拍拍他的肩,“快去吃饭吧,今天要去万屋呢。” 餐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刀剑,加藤端着餐盘,故意在“三日月宗近”附近的座位坐下。 这位天下五剑之一正优雅地品着茶,新月般的眼眸半阖,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但加藤注意到,他的坐姿比记忆中更加放松,茶盏的握法也有微妙的不同。 “加藤君,茶要凉了。”三日月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惯常的笑意。 加藤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啊,是!谢谢三日月殿提醒!” 他低头猛喝了一口茶,借此掩饰眼中的探究。 余光里,他看到三日月的嘴角微微上扬。 不是那种老人家看小孩的慈爱笑容,而是某种心照不宣的弧度。 [他知道。]加藤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我在演戏。] 去万屋的路上,加藤故意走在队伍末尾,观察着本丸众人的互动。 主人桥南走在最前面,身边是那个行为异常的“三日月宗近”,两人不时低声交谈着什么。 压切长谷部跟在稍后的位置,神情比记忆中更加放松,甚至偶尔会开几句玩笑。 “加藤,别掉队了。”药研回头招呼他。 “来了来了!”加藤小跑几步跟上,脸上重新挂起天真无邪的笑容。 万屋依旧热闹非凡,各色店铺林立,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人眼花缭乱。 加藤被安排跟着粟田口的兄弟们行动,但他总能找到机会溜开一会儿,去查看那些他真正感兴趣的店铺。 尤其是贩卖情报和特殊道具的暗巷小店。 “加藤!你又跑哪儿去了?”不一会儿,平野藤四郎焦急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加藤迅速将刚买到的小物件塞进袖中,转身时已经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对不起...我看到一只蝴蝶,追着追着就...” 平野叹了口气,牵起他的手:“下次别乱跑了,主人会担心的。” “嗯!”加藤用力点头,任由平野拉着他回到大部队。 回本丸的路上,加藤注意到“三日月宗近”时不时瞥向他的目光。 那目光中带着审视,却又奇异地不含恶意,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傍晚时分,本丸的樱花树下,加藤假装在赏花,实则等待着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月色真美啊。”三日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加藤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樱花花瓣无声地飘落在他们之间。 “加藤君在时政过得如何?”三日月突然问道,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风中。 加藤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 他抬起头,脸上不再是白天那种刻意的天真,而是属于他自己的平静表情:“课程很有趣,老师也很严格。” 三日月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容:“老爷爷我很期待看到你学到的新东西呢。” “不会让您失望的。”加藤轻声回答,目光坚定。 远处传来桥南呼唤他们的声音,加藤的表情立刻又变回了那个懵懂的新人模样:“三日月大人,主人在叫我们了!” 三日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拂去他肩头的一片花瓣:“走吧,别让阿鲁基等急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主屋,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拐角处,加藤回头望了一眼樱花树,嘴角勾起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微笑。 [看来这个本丸,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夜深人静时,加藤再次取出那个小本子,在最新一页写下: “四月八日,确认'三日月宗近'知晓我的真实状态。动机不明,但暂时没有敌意。主人似乎也...” 他停下笔,听着窗外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决定继续扮演好这个“失忆”的角色。 毕竟,有些真相,需要时间来慢慢浮现。 合上本子前,他在页脚画了一轮小小的新月,然后轻轻吹灭了蜡烛。 第116章 那个清晨的寒意, 渗进了吠舞罗每一个角落,远比还未到来的冬日的冷风更刺骨。 安佑小小的身体在周防尊的臂弯里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温度。 那刺目的鲜血沾染了周防尊的衣袖,在地上拖曳出断续的暗红痕迹。 十束多多良跟在旁边, 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他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似乎想确认什么,又害怕触碰那残酷的现实。 “哥……哥哥……”安娜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却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她没有哭喊,只是那双总是映照着玻璃珠色彩的赤红眼眸,此刻一片空洞,仿佛所有的光都被瞬间抽走了。 她小小的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周防尊抱着安佑快步走向他们的房间,十束紧随其后。 周防尊将安佑小心地放在床上, 盖好被子, 动作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仿佛安佑只是睡着了。 做完这一切, 他直起身,周身沉寂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灼热。 赤色的火焰如同压抑的熔岩, 在他金色的瞳孔深处翻涌、咆哮。 那股骇人的威斯曼偏差值如同实质的冲击波, 以他为中心无声地扩散开来, 整个酒吧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 木质家具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第126章 “尊!”十束多多良第一时间察觉到这失控的力量, 他按住周防尊紧绷的手臂, 声音急促而低沉, “冷静点!安佑他……我们需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周防尊没有看他, 视线死死锁定着后院的方向, 那个御槌高志站立过的位置。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每个字都裹挟着毁灭的意味:“他……在外面。” “谁?”十束立刻追问。 “御槌高志。”周防尊吐出这个名字,如同吐出滚烫的烙铁。 十束的瞳孔猛地收缩,黄金之王麾下的兔子,前scepter 4成员,一个危险而神秘的人物。 但他重要的身份,是安佑和安娜之前那家医院的主导者。 安佑临死前指向栅栏外的动作瞬间有了答案。 是御槌高志的出现,刺激了安佑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 还是他用了什么手段? 无论如何,他的出现绝非偶然。 “我去追!”十束当机立断,转身就要冲出去。 “不必了。”周防尊的声音冰冷地阻止了他,“他走了。” 他能感觉到那股带着审视和某种冰冷算计的气息已经消失无踪。 但这份消失,更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在安娜生日清晨夺走她唯一血脉至亲的挑衅。 十束的脚步顿住,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指关节瞬间泛红。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 他看向床上的安佑,又看向门口无声无息跟进来、如同失去魂魄的安娜。 安娜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小小的手颤抖着,轻轻覆上安佑冰冷的手背。 没有眼泪,只有一种巨大的、无声的悲伤将她彻底笼罩。 她昨晚的梦原来不是梦,那悲悯的目光,原来早已穿透了哥哥善意的谎言,预见了这一刻的永别。 她许下的愿望,终究没能留住最重要的人。 “安娜……”十束蹲下身,想将她抱开,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很痛。”安娜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最后……很痛。” 她能“看见”,安佑身体里器官瞬间坏死带来的巨大痛苦,以及那份强撑着不想让她担心的绝望。 周防尊闭上眼,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赤色的火焰在掌心明灭不定。 他周身狂暴的力量稍稍收敛,却转化为一种更沉凝、更危险的寂静。 他走到安娜身边,沉默地站定,像一座压抑着即将喷发岩浆的火山。 --- 安娜的生日,被死亡彻底冻结。 酒吧从未如此安静,往日喧嚣的音乐、台球的碰撞、少年们的大呼小叫都消失了。 草薙出云得知消息后,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默默地清理干净,然后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中,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而冰冷。 他调出了所有能调取的周边监控,果然捕捉到了一个模糊但特征鲜明的身影。 御槌高志。 那个身影在安佑倒下时,就站在后院的围栏外,静静地看着,如同欣赏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剧落幕。 八田美咲像一头受伤的幼兽,红着眼眶,几次想冲出去却被镰本力夫死死拦住。 “八田哥!冷静!现在冲出去有什么用?我们要等尊哥的命令!” 镰本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和沉重。 伏见猿比古靠在角落的阴影里,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敲击,试图追踪任何与御槌高志相关的蛛丝马迹,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整个吠舞罗都笼罩在一片悲愤的阴云之下,成员们自发地聚集在酒吧,沉默着,压抑着。 安佑那个安静乖巧、偶尔露出狡黠笑容的孩子,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底下,在安娜生日的清晨离开了。 而凶手御槌高志,竟敢如此嚣张地出现在他们的据点外?! 完全没有把他们赤族看在眼里! 周防尊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和安佑的遗体待了很长时间,没人敢去打扰。 当他再次走出来时,那股毁灭性的威压似乎收敛了,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杀意。 他走到吧台前,对草薙只说了一句话:“查清楚,御槌高志,还有……绿之王。” 草薙点点头,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 在当天大家就给安佑举办了葬礼,葬礼简单而肃穆,吠舞罗的成员们穿着黑衣,沉默地送别了小小的同伴。 安娜全程紧紧抱着一个陈旧的打火机,那个被当作生日蜡烛的打火机。 她依旧没有哭,只是眼神变得更加幽深,仿佛一夜之间褪去了所有属于孩童的懵懂,只剩下看透命运轨迹的沉寂。 悲伤并未冲散怒火,反而在沉默中酝酿、发酵。 对御槌高志的仇恨,以及对背后可能存在的绿之王的敌意,成为了吠舞罗此刻最强烈的纽带。 几天后,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homra酒吧门口——宗像礼司,青之王,scepter 4的室长。 “周防,草薙君。”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语气是一贯的冷静克制,“关于栉名君不幸离世一事,以及御槌高志的动向,scepter 4掌握了一些情报,或许我们有必要交流一下。” 酒吧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吠舞罗成员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宗像,充满了戒备和不信任。 赤与青,向来水火不容。 周防尊坐在吧台前,背对着门口,没有回头,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草薙出云走上前,作为实质的“外交官”,他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眼底却毫无温度。 “哦?scepter 4对我们吠舞罗成员的死因也感兴趣了?还是说,宗像室长是为了御槌高志这个前scepter 4的叛徒而来?” 宗像礼司并不在意这明显的敌意,他走进酒吧,目光扫过依旧沉浸在悲伤中的安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御槌高志的叛逃和其后的行为,始终是scepter 4追查的重点。他的行踪诡秘,且最近的活动轨迹,与数起异常的威斯曼偏差值波动事件高度重合。其中一起……”他顿了顿,“就发生在贵处成员郑清春君离世的时间点附近,且强度异常,带有明显的王权者干涉特征。” “绿之王?”十束多多良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 宗像礼司看向十束,微微颔首:“是的。我们有理由相信,御槌高志目前与绿之王比水流存在某种联系。比水流的目标,以及他手中掌握的‘资源’,对王权者体系的稳定构成了严重威胁。郑清春君的悲剧,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他看向周防尊的背影:“周防,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御槌高志是共同的威胁,而绿之王的计划一旦成功,整个东京,乃至世界的秩序都将颠覆。 “赤之王的力量虽然强大,但面对一个潜伏在暗处、意图颠覆一切的王权者,合作或许是更有效率的选择。至少,在情报共享和追查御槌高志方面。” 酒吧里一片寂静,吠舞罗的成员们看向他们的王。 周防尊终于转过身,金色的眼眸直视宗像礼司。 那目光中没有合作的热切,只有冰冷的审视和燃烧的意志。他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反对。 最终,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砸在空气里:“御槌高志,是我的。” 他没有提合作,但这句宣告,已然划清了界限,也默许了某种程度的情报流通。 为了揪出并碾碎那个在安娜生日清晨夺走安佑的元凶,为了向那幕后的绿之王讨还血债。 赤之王的复仇之火,将焚尽一切阻碍,而scepter 4的情报网,或许能更快地找到目标。 安娜安静地坐在角落,手中红色的玻璃珠无声地滚动着。 她“看见”了交织的愤怒、冰冷的计算、以及远方那一片充满不祥生机的翠绿。 哥哥的愿望是希望她平安,是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这个愿望,终究被残酷的现实染上了复仇的血色。 而她的生日,那个本该充满祝福和烛光的清晨,永远地定格在了生与死的交界,成为了吠舞罗燃起复仇烈焰的起点。 安佑用生命换来的“拖延”与“契机”,此刻正悄然改变着王权者们棋盘的格局。 暴风雨在悲恸与愤怒中,正加速酝酿。 第117章 时间在无声流淌, 如同友枝町樱花大道上飘落的花瓣。 木之本和也清晰地感受着时间的刻度。十八岁生日过后,身体的变化不再是预知的模糊警示,而是日益清晰的现实。 他变得更容易疲惫, 精力像沙漏里的细沙,流逝得比常人快得多。 但他脸上那份温和从容的笑意却未曾褪色,反而像是沉淀了时光的琥珀,更加温润沉静。 木之本樱,那个曾经蹦蹦跳跳、元气满满的小学生,如今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高中生。 第127章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二哥的变化,每次放学回家,她会先去木之本和也的房间,给他讲讲学校的趣事,或者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轮椅旁的地毯上, 翻看那些他们一起收集的魔法图鉴。 那张她小时候亲手织就、歪歪扭扭的毯子, 始终盖在木之本和也的腿上。 那一天,是一个异常晴朗的春日。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将房间照得暖洋洋的,空气里浮动着新叶和泥土的芬芳, 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木之本和也的精神似乎比往日要好一些, 他靠在轮椅上, 腿上盖着那条旧毯子, 目光柔和地望着窗外庭院里盛开的樱花树, 粉白的花瓣在微风中簌簌飘落。 “二哥, 你看!”木之本樱像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 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罐。 “我和知世一起做的!里面是友枝町春天所有开过的花的花瓣, 还有樱花树下的泥土!我们把它密封起来了, 这样春天就永远留在这里啦!” 木之本和也接过玻璃罐,冰凉的触感下恍惚是凝固的春意。 他仔细端详着,每一片花瓣都仿佛带着阳光的温度和少女的心意。 “真美,”他轻声赞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但笑意直达眼底,“小樱的手真巧。把春天关进罐子里,真是个浪漫的主意。谢谢你和知世。” 他把罐子放在膝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玻璃壁。 “小樱,还记得你刚开始收集库洛牌的时候吗?笨手笨脚的,还总是哭鼻子。” 小樱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哎呀,二哥!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可是很厉害的库洛魔法使了!”她握了握拳,脸上是自信的光芒。 “是啊,”木之本和也的目光悠远而欣慰,“不知不觉,你已经成长得这么出色了。勇敢、善良、坚强,懂得珍惜,也学会了承担责任。看着你一路走来,二哥真的很为你骄傲。”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完成使命般的释然和深深的眷恋。 小樱的心莫名地轻轻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掠过心头。 她下意识地靠近轮椅,蹲下身,双手轻轻放在木之本和也盖着毯子的膝盖上,仰头看着他:“二哥……” 木之本和也抬起手,像她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温柔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动作比记忆中更轻缓。 “别担心,小樱,”他似乎看穿了她的不安,声音轻柔得像窗外的春风。 “生命就像这樱花,盛开时绚烂无比,凋落时也自有它的意义。重要的是,它曾经美丽地绽放过,装点过这个世界,给身边的人带来过温暖和力量。” 他指了指膝上的玻璃罐:“你看,就像这个‘春天罐’,它把最美的瞬间留住了。我们的回忆,我们的情感,我们共同经历的一切,都是不会消失的。它们会一直在那里,温暖着每一个记得的人。” 小樱的眼眶微微发热,她用力点点头,紧紧握住木之本和也微凉的手,他的手比以前更瘦削了。 “我知道的,二哥。我会记得的,永远记得你教我的一切,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你是我最好的二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努力维持着坚强。 “嗯,我知道你会记得。”木之本和也微笑着,目光充满信任和鼓励,“未来还很长,小樱。带着你的勇气,你的善良,还有身边那些爱你的人。 “大哥、小狼、知世、雪兔哥、月……继续坚定地走下去。你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精彩纷呈的故事。”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窗户,望向更广阔的天空。 “还有……替我谢谢小狼。他是个好孩子,值得信赖。你们要……互相扶持。”这句话里,蕴含着兄长对妹妹未来幸福的最终托付和认可。 小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木之本和也的手背上,温热而湿润。 “二哥……”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木之本和也轻轻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力道很轻,却带着无比的珍重。 “别哭,小樱。能看着你长大,能成为你的二哥,是我……最幸运的事。” 午后的阳光缓缓移动,房间里的光影也随之变化。 木之本和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倦意。“有点累了,小樱。让我……看看窗外的樱花吧。真美啊……”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那棵繁盛的樱花树上,眼神温柔而平静,仿佛要将这最后的春色刻入灵魂。 小樱没有离开,她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安静地陪着他。 她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在慢慢流逝,如同指间的流沙。 她的心被巨大的悲伤和恐慌裹挟,却又被他话语中的平静和期许支撑着。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凝固了,房间里只剩下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之本和也的头微微向一侧偏去,靠在轮椅柔软的靠背上,像睡着了一样安详。 他膝上的玻璃罐在夕阳余晖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里面凝固的春天花瓣依旧鲜艳。 小樱感觉到握着的那只手彻底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凉。 她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木之本和也平静的睡颜。 “二……哥?”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带着颤抖。 没有回应,只有窗外依旧飘落的樱花,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春天的终结。 巨大的悲伤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小樱再也抑制不住,俯下身,额头抵着木之本和也冰凉的手背,失声痛哭起来。 “二哥——!” 一道微弱的、只有小樱能感觉到的魔法波动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见阿尔弗雷德,二哥的“小可”的身影在半空中浮现,它那黑宝石般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光。 它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话,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小樱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陪伴的结束、离别的悲伤、还有对小樱未来的无声祝福。 然后,它的身影如同融入阳光的尘埃,点点消散,最终完全消失在空气中。 仿佛完成了最后的守护与告别。 “阿尔弗雷德……”小樱怔怔地看着它消失的地方,心中巨大的空洞感再次袭来。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木之本桃矢站在门口,他显然是听到了小樱的哭声。 当他看到轮椅中安详闭目的木之本和也,以及跪在地上悲痛欲绝的小樱时,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他紧抿着嘴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那双总是带着点不耐烦或戏谑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深沉的痛楚。 他快步走进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站在轮椅旁。 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如同对待易碎品般,帮木之本和也整理了一下滑落肩头的毯子,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李小狼紧随其后冲进房间,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几乎是本能地冲到了小樱身边,单膝跪地,毫不犹豫地将沉浸在巨大悲伤中,浑身颤抖的小樱紧紧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和力量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小樱……”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心疼。 大道寺知世也赶来了,她捂住嘴,泪水无声地滑落。 但很快,她擦干眼泪,拿出随身的小型摄像机,调整好角度,将镜头对准了窗边沐浴在金色余晖下的木之本和也。 她知道,有些时刻,需要被永远铭记,不是为了悲伤,而是为了那份存在过的温暖和教导。 她的镜头里充满了温柔的哀伤与敬意。 窗外,夕阳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壮丽的橙红。 在无人注意的庭院角落,一道清冷如月华的身影悄然出现。 月静静地伫立在樱花树下,银色的长发在晚风中轻扬。 他抬头望向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落在那个永远安睡的少年身上。 他微微颔首,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金色的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如同流星般短暂的光芒。 那是对一个背负命运、最终坦然走向终结的灵魂的无声致意。 夜色覆盖了友枝町,房间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 小樱靠在李小狼怀里,泪水无声流淌,目光却渐渐从破碎的悲伤中凝聚起一丝坚定的光芒。 她看着二哥安详的侧脸,耳边回响着他最后的话语。 生命会结束,但爱和记忆不会。 二哥教会她的勇气、善良和珍惜,会像那罐子里的春天,永远留在她心里,成为她继续前行的力量。 第118章 烟蒂, 灰白色的,长短不一,沉默地堆叠在冰冷的金属烟灰缸里, 几乎要溢出来。 第128章 家入硝子指尖微动,又一支香烟被点燃,猩红的火点在解剖室惨白的光线下明明灭灭,像一只不祥的独眼。 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刺鼻,顽固地试图覆盖一切,却总也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沉淀在空气最底层的血腥铁锈味。 她站在不锈钢解剖台前,视线落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那里空着,但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凝固在三个月前。 同样的位置,躺过一具又一具被宿傩诅咒撕裂, 被咒灵蹂躏得不成人形的残骸。 而更久远以前, 也躺过那个浑身浴血、咒力回路几乎烧毁的兄长。 那一次,他的护盾碎得只剩几片黯淡的残骸, 嵌在焦黑的皮肉里。 指尖的香烟无声地燃烧,长长的烟灰弯折欲坠。 她猛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滚过喉咙, 带来一阵短暂的麻痹感。 够了…… 她掐灭烟头, 用力摁进那座灰白的小山,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 转身, 走向那扇通往真正死亡的大门。 走廊空旷得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声。 就在她伸手推开停尸间沉重铁门的瞬间—— 头顶的荧光灯管毫无预兆地熄灭了不是一盏, 是整条走廊, 连同身后解剖室的灯光, 瞬间被浓墨般的黑暗吞噬。 令人窒息的死寂。 家入硝子的动作凝固在推门的姿势上, 指尖下冰冷的金属门把手, 触感异常清晰。 黑暗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应急灯惨绿的光芒幽幽亮起。 像墓地里飘荡的磷火,勉强勾勒出走廊扭曲的轮廓,滋滋的电流声在头顶神经质地响着。 她维持着那个姿势,在惨绿的光晕里站了足足五秒。 然后,像是解除了某种无形的束缚,才缓缓推开了门。 惨白的灯光从停尸间内倾泻而出,切割着她半边身体。 她没有回头去看那依旧在闪烁挣扎的走廊照明,径直走了进去。 金属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外面一切不稳定的光线和声响。 —— 东京咒术高专的训练场,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填满。 虎杖悠仁的身影快得像一道粉红色的闪电,在场地中疯狂折返突进。 拳头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咒力,狠狠砸向特制的咒力标靶。 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巨响,标靶表面的防护咒文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不够!还不够快!”他嘶吼着,汗水早已浸透训练服,紧贴在贲张的肌肉上。 右臂的绷带下,隐约可见新愈合的狰狞疤痕在剧烈动作中绷紧。 不远处,伏黑惠沉默地结印,巨大的鵺式神展开遮天蔽日的羽翼,发出震慑灵魂的清唳,猛地扑向虎杖。 钉崎野蔷薇的刍灵咒钉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刁钻地封锁着虎杖可能的退路。 “左边空隙!”钉崎野蔷薇厉声提醒。 鵺的利爪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抓下,虎杖悠仁瞳孔骤缩,身体遵循战斗本能极限后仰,试图避开这致命一击。 然而脚踝处传来一阵电击般的麻痹,旧伤在过度压榨下发出了警告,身体瞬间失衡,重心偏移。 完了,伏黑的鵺绝不会放过这种破绽。 虎杖甚至能看清那巨大鸟喙上森冷的寒光。 毫无征兆,纯粹而温暖的金色光芒凭空涌现,瞬间在虎杖身前交织、叠加。 第一层光幕如水波般柔和荡漾,精准卸掉了鵺爪上最狂暴的冲击力。 第二层光幕呈现出坚韧的蜂巢结构,将残余的力量均匀吸收。 第三层则薄如蝉翼,却带着绝对的隔绝之意,将虎杖与外界汹涌的咒力彻底隔开。 三重叠加,完美的结构,流畅得如同呼吸。 鵺的利爪狠狠撞在这凭空出现的金色壁垒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能量涟漪在壁垒表面剧烈扩散,却无法撼动其分毫。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的攻击也同时被这坚不可摧的护盾挡下,咒力光芒撞碎在金色壁垒上,消散无踪。 训练场瞬间陷入死寂。 只有护盾上流淌的金色咒力,发出如同大地脉动般的嗡鸣。 虎杖悠仁保持着后仰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眼前这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光芒。 护盾流转的金色光晕映在他剧烈收缩的瞳孔里,仿佛倒映着三个月前东京塔顶那场焚尽一切的净化之光。 “这……这是……”他喉咙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 伏黑惠猛地撤回了鵺,脸上惯有的冷静被极度的震惊取代。 钉崎野蔷薇也张大了嘴,手中的锤子和钉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家入……老师?”虎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温暖的光壁。 指尖在距离光壁一寸的地方停住,仿佛怕惊扰了一个脆弱的梦。 那三重叠加的金色护盾,在成功挡下所有攻击后,并未立刻消失。 它如同拥有生命般,在虎杖悠仁周身静静悬浮、流转了几秒。 温暖的光晕柔和地笼罩着他,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又像是一个短暂而坚定的拥抱。 然后,那纯粹的光芒才如同退潮般,一层层收敛、黯淡。 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 训练场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以及三人脸上凝固的震撼。 自动贩卖机发出“哐当”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声,一罐冰凉的咖啡滚落出来。 五条悟弯腰捡起。 墨镜镜片上,清晰地倒映出铝罐上自己紧绷的下颌线条,以及紧抿的嘴角,那点平日里惯有的玩世不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拉开拉环,冰凉的黑色液体滑入喉咙,却丝毫浇不灭心底那点顽固的焦躁,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罐身上摩挲着。 三个月了。 宿傩的咒力痕迹确实被净化得干干净净,如同从未存在。 但家入乐明最后展开的那个领域“赤星殒灭”它爆发的能量层级太过诡异,那瞬间的咒力坍缩方式,完全超出了他对已知术式的理解范畴。 魂飞魄散? 真的能彻底抹杀一个将自身咒力回路与独创术式刻印到那种地步的术师存在吗? 六眼收集到的每一个数据碎片都在他脑中高速流转。 那护盾最后解体时散出的光点,其能量频率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迥异于普通咒力消散的“活性”波动。 还有虎杖在训练场遭遇的那次,高专结界系统的后台记录里,清晰地捕捉到一股短暂但强大的金色咒力流。 其核心算法架构,与家入乐明的护盾术式数据库里封存的原始模板,吻合度高达99.8%。 巧合?术式残响的自动防御机制?还是…… 五条悟仰头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带着一丝苦涩。 铝罐在他手中被无形的咒力轻易揉捏,压缩成一个扭曲的金属块。 他随手一抛,那团废铁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进远处的垃圾桶,发出“哐啷”一声脆响。 墨镜后的目光投向高专结界中枢塔楼的方向。 那里,存储着家入乐明所有研究数据和术式模型的服务器阵列,指示灯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明灭闪烁。 五条悟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 真让人不开心。 —— 又一个长达四十八小时的值守结束。 家入硝子脱下沾着消毒水和淡淡血腥味的白大褂,随手搭在椅背上。 凌晨的医院走廊空旷寂静,只有她疲惫的脚步声在回响。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深秋凌晨特有的、裹挟着寒意的雾气立刻涌了上来,濡湿了她的额发和睫毛。 家入硝子下意识地裹紧了风衣外套,埋头走进这湿冷的灰白里。 街道空旷得如同废弃的舞台,只有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在浓雾中晕开一片模糊而固执的暖黄,像茫茫大海里一座孤零零的灯塔。 她需要一杯咖啡,滚烫的,足以灼痛喉咙,驱散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和麻木,她朝着那片暖光走去。 便利店的玻璃橱窗明亮的像一面擦拭得过分干净的镜子,清晰地映出外面湿漉漉的街道、昏黄的路灯杆,以及她自己。 一个裹在风衣里、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青黑阴影的疲惫身影。 就在家入硝子即将推开店门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橱窗倒影深处、货架间隙里闪过的一个侧影。 那身影很高,有些清瘦。 穿着款式简单、颜色略深的衣服。 只是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那人微微侧着头,抬起一只手,随意地整理了一下额前垂落的刘海。 动作流畅而自然,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性随意。 那个熟悉的整理刘海的微小角度,手指拂过额发的轨迹。 第129章 让家入硝子的脚步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心脏在胸腔里毫无征兆地重重一撞,沉闷的回音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冰冷的麻意从指尖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橱窗的倒影里,那个货架的间隙空空如也。 只有色彩鲜艳的商品包装在荧光灯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仿佛刚才那一瞥,只是浓雾与过度疲劳联手编织出的一个拙劣幻觉,是视网膜在强光刺激后残留的短暂光斑。 凌晨冰冷的空气重新涌入肺叶,带着雾气的颗粒感。 死寂的街道上,只有便利店自动门开关时发出的单调电子音。 家入硝子静静地站在那片冰冷的玻璃前,雾气在她周围无声地流淌。 几秒钟,或者更久。 然后,一声短促的笑声从她唇边逸了出来。 短促得如同叹息,轻得瞬间就融进了潮湿的雾气里。 那笑声里没有惊愕,没有悲伤,甚至没有多少明显的情绪起伏。 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了然,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玻璃表面,掠过倒影中自己疲惫的眉眼。 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她自己。 家入硝子最后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货架间隙,转身,推开了便利店的门。 温暖干燥的空气和明亮的灯光瞬间包裹了她,门上的电子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她走向冒着热气的咖啡机,没有回头。 风衣口袋深处,那片一直随身携带的冰冷坚硬的护盾碎片,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意。 如同沉睡的萤火虫在黑暗中,短暂地温柔地亮了一下。 这也算个好消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