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在年代文报效祖国》 穿书 阮瑶英年完犊子了。 前一刻,她拖着行李正准备打车去机场,下一刻就被车给撞飞了。 再睁开眼,她站在一群工人中间,被推着朝食堂涌过去。 工人们身穿深蓝色的工装,手里拿着饭盒,一个个精神饱满,不远处的白墙上用红漆写着一行大字: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这是什么地方? 阮瑶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听旁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说阮瑶,你真的要把工作让给你妹妹?” 阮瑶扭头看去,对上一张青春的脸庞。 大眼睛弯月眉,两条麻花辫紧紧贴着头皮,扎得一丝不苟,看得她头皮一阵发疼。 赵美兰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自顾往下说:“不是我要挑拨离间,但你爸妈实在太偏心了,好东西都给你弟弟妹妹,家里的活儿却由你一个人来干,现在更过分,居然要你把纺织厂的工作让给你妹妹,就没见过这样的父母!” ? 阮瑶一脸黑人问号。 她哪里来的父母和弟弟妹妹? 她父母在她五岁那年遗弃了她。 她还记得他们走那天天色很阴沉,她被吵醒了,坐起来朝妈妈伸出手。 “爸爸妈妈,你们要去哪里?” 妈妈“啪”的一声拍开她的小手:“爸爸妈妈要去大城市打工,等赚到钱了再回来接你,你不准哭闹,知道了吗?” 她茫然地点点头,又指着她怀里的弟弟问:“那弟弟呢?” 一旁的爸爸咧着一口黄牙笑道:“你弟弟是男娃,是我们老阮家的金蛋蛋,长大以后要给我们养老送终的,当然要跟我们一起走,你一个丫头片子怎么能跟弟弟比?” 她摸着被打红的手背,小脸一片懵懂。 爸爸妈妈没理她,提起行李袋,抱着弟弟转身走出了家门。 她一下子害怕地哭了起来,爬下床跌跌撞撞地追上去:“爸爸妈妈,不要丢下瑶瑶一个人。” 可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她父母也没回头再看她一眼。 这些年他们没有一点消息,没寄过一分钱回来,好像死了一样,要不是隔壁的刘奶奶和父老乡亲养大她,她早就饿死了。 就在这时,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一本残缺不全的书,里面的内容不受控制输入她的记忆—— 她穿书了。 这是一本年代文,在书里,她依然叫阮瑶,却是个出场不到三百字的炮灰女配。 女配阮瑶的一生,炮灰得明明白白: 【作为家中的长女,爹不疼娘不爱,奶奶在世时为她说了一门亲事,可未婚夫长得寒碜人不说,还脾气暴躁爱打女人,原主吓得直哭,最后在妹妹的怂恿下逃婚了,却被举报私奔,半路被抓去农场,最终客死他乡。】 “……” 阮瑶痛苦面具。 穿书前她有一对人渣父母,怎么穿书后还是这样,敢情她就不配拥有家庭温暖? 不过也罢,老天爷不宠她,她宠自己! 不管手里的牌有多差,她总能让自己活得精彩。 一旁的赵美兰看她一直白着脸没说话,也没觉得奇怪,阮瑶的性格但凡泼辣一点,也不至于被家人这样欺负。 食堂窗口飘出饭菜的香味,她咽下口水做最后的总结道:“总之以后,你要多为自己打算。” 话音刚落,就见阮瑶小脸亮了起来:“美兰姐,你说得对,我要多为自己打算!” 赵美兰怔住,没想到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只是不等她再开口,就听阮瑶对着食堂师傅喊道:“黄师傅,我要一份红烧肉!” 赵美兰:? 其他人:?? 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要知道阮瑶平时只吃一个窝窝头,进厂两年从没见她买过一块肉。 阮瑶咬着下唇,声音弱弱道:“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红烧肉,我今天就要离开工厂了,只怕以后更难吃到,我就是想……尝一尝红烧肉的味道。” 听到这话,泪点浅的人差点掉下眼泪来。 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只是再穷的人,逢年过节无论如何都会买半斤一斤肉来尝尝鲜。 阮家一家三个工人,平时没少见他们买肉,但这孩子长这么大没吃过红烧肉,可见阮家两夫妻的心都偏到咯吱窝去了! 赵美兰鼻子酸酸的:“吃!今天你想吃什么尽管吃,要是肉票不够姐给你!” 阮瑶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谢谢美兰姐,肉票我带够了。” 有了这么一出,接下来阮瑶又点了一份猪肉饺子,也没人觉得奇怪。 大家都不觉得她太过奢侈腐败,反而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饭堂黄师傅给她舀肉时,羊癫疯多年的手更是突然好了,手没颤抖地给她舀了满满一勺子,看得周围的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阮瑶端着饭菜坐下,一口红烧肉,一口猪肉饺子,吃得满嘴喷香。 红烧肉表皮泛着一层油光,肥肉晶莹剔透,夹起来颤巍巍的,咬上一口,汁水浓稠鲜香。 这年头的猪不是喂饲料的,猪肉鲜嫩有嚼劲,真是太香了。 猪肉饺子的馅料肥瘦适宜,拌上酸菜丁,清脆爽口,酸菜的酸刚好中和了肥肉的肥腻,一口咬下,鲜得让人掉眼睛。 “美兰姐,你也吃。” 阮瑶用干净的勺子给赵美兰舀了一勺子肥肉。 赵美兰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多吃点。” 瞧这孩子狼吞虎咽的,一想到她从来没吃过红烧肉,她鼻子就忍不住发酸。 “美兰姐不用跟我客气,我吃不了那么多东西。” 阮瑶说着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自己嘴里。 一份红烧肉加一份饺子,只要五两肉票和六两粮票,另加三毛钱,真是太便宜了。 她要多吃点。 吃饱了,才有力气报效祖国。 ** 吃完饭后。 阮瑶把赵美兰拉到一个角落里,踌躇了会小声道:“美兰姐,有件事情我想麻烦你。” 赵美兰为人向来很仗义,加上刚才阮瑶给她夹了好几块红烧肉和饺子,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这会儿她二话不说,拍着胸脯道:“什么麻烦不麻烦,你我之间有什么好客气的?” 阮瑶捏着衣角,一脸担忧犹豫的神色:“美兰姐,我想……请你帮忙把我的工作岗位换出去。” 赵美兰眼睛顿时瞪大了:“换岗位?你想换什么岗位,还有你爸妈知道这事情吗?” 阮瑶虽然性格太过绵软,但她在学校的成绩很好,一毕业就被招聘为工会的干事。 干事的工资比不上一线工人,但胜在清闲有体面,很多年轻的姑娘挤破头想进工会都进不去。 这样好的岗位,阮家父母能同意换吗? 阮瑶低着头看着地面,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青青她学习成绩不好,平时也不喜欢干活,她说她进工会就是为了偷懒,若是她一心为人民服务,这工作我让了也就让了,只是她这样……”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接着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我爸妈要我把工作让给妹妹,作为子女我不能违抗,只是作为华国儿女,我不能让国家遭受任何一点损失!所以我想拜托美兰姐你帮忙找找,看有没有人愿意跟我换岗位,最好是不需要技术含量的岗位。” 不需要技术含量的岗位,换句话说,就是需要体力活的岗位。 工作她可以让出去,只是阮青青想趁机捡便宜,没门。 赵美兰被她的话给感动得喉咙一阵阵哽咽。 多好的干事啊。 哪怕被迫离开工厂,也一心为工厂为国家打算。 她握住阮瑶的手道:“阮瑶你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帮你办妥了,就是你父母那边……” 阮瑶一脸坚定:“国家面前无个人,就算我爸妈因此怪我,我也不会退缩!” 赵美兰泪眼汪汪的,再次感动了,连午觉也不睡,跑去找她那当车间主任的姑姑。 有赵主任出马帮忙,事情不到一个钟头就有眉目了,就是…… “……就是事出紧急,目前想换岗位的人不多,只有清洁部门的王婶子想把工作换给她闺女。” 听到“清洁部门”四个字,阮瑶差点没笑出鹅叫声。 虽然是部门,可部门里头只有一个人,干的活儿包括清理车间和工厂的卫生,以及打扫厕所。 这工作超乎她想象的好。 赵美兰一脸愧疚:“这活儿实在太脏太累人了,要是你觉得不好……” 阮瑶打断她的话,摇头道:“只要能为人民服务,哪能嫌脏嫌累?我觉得这份工作很好,我们现在就去找王婶子办理换岗位手续吧。” 王婶子没想到阮瑶办事如此雷厉风行,说换就换,一个清洁工岗位换工会干事,说到底是她占便宜了。 办完手续后,王婶子从口袋里掏出跟人借的钱,一把塞到阮瑶手里:“这九十元你拿着。” 1965年的九十元,那可是相当于后世的几千元。 阮瑶眼睛亮了亮,但她人设不能崩:“王婶子,这钱我不能要。” “你拿着。” “我不能要。” “你拿着。” “我不能要。” …… 两人你推我拦十几个回合,拿出了后代塞红包的架势,两人满脸通红,差点把彼此的衣服都给扯下来。 最终以王婶子把钱丢到地上、一溜烟跑得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作为告终。 赵美兰把钱捡起来塞到阮瑶手里:“你就收下吧。” “王婶子她真是太客气了。”阮瑶这才“勉为其难”收下,“对了,赵主任,我还有个事情要麻烦您。” “你说。” “就是换岗位的事情,我还没跟我爸妈说过,只怕他们一时之间没法接受……所以我需要一点时间去说服他们。” 赵主任之前听侄女说了阮瑶的爱国赤子之心,同样深受感动:“行,工厂清洁的工作我来安排,给你五天时间够吗?” 阮瑶连连点头,一脸感激:“够了够了,谢谢赵主任。” 接下来她要搞砸婚事,然后想办法脱离这个吸血鬼家庭。 做什么宅斗鸡? 是赚钱不香,还是报效祖国不够动人心魄? 她,阮·爱国·瑶要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建设大业中去,为祖国的崛起添砖加瓦! 不过她需要时间来布局,因此目前还不能让阮家知道她换掉岗位的事情。 办完手续,阮瑶在工厂交接工作到天黑才回去。 一回到家,阮母一个眼刀飞过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工作的事办妥了吗?” 阮瑶朝房间走去:“工会主席这几天很忙,他说忙完了再说。” 阮青青立马急了,伸手去扒拉她:“昨天你怎么你没说忙,你该不会压根就没想把工作让给我吧?” “啪”的一声。 阮瑶挥开她的手,冷声道:“不信?那你自己去工厂问啊。” 阮青青对上她的眼睛,顿时有种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她这是怎么了? 她干嘛要怕阮瑶这个面团人? 阮青青看着被打红的手背,气得脸通红:“妈,阮瑶她打我!” 阮母皱眉:“先让她几天,等工作和相亲的事办妥了,我再来收拾她!” 阮青青心里这才舒服了点,对着阮瑶的背影撇了撇嘴。 阮瑶没听到她们的话,径直走进房间。 屋里放了两张床,床上铺着大红花床单。 在角落里还放着一张用木板拼凑的小床,没有床单,这个才是她的床。 这还是阮母为了哄原主把工作让出来,这才给她临时搭建的床。 在这之前,原主一直打地铺。 明明是亲生女儿,却偏心成这样,果然不是所有人都配当父母。 不过阮瑶不是他们的女儿,对他们没有期待。 她从床上拿起衣服正要出去洗澡,路过柜子时扭头一看—— 卧槽! 她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 开文大吉,送88个红包~ 另外强调一下,这文是架空平行世界,有私定 感谢投霸王票小可爱:小熊、玛丽苏爽文爱好者、咸鱼的白日梦*1个雷 感谢灌溉营养液小天使:莹莹 20瓶;木槿、穗穗、小妞、清玉*10瓶;每天都要看小说 7瓶;且行 6瓶;木子姗日、carrie*5瓶;janmu 3瓶;拂堤杨柳mcy 2瓶;今天我炸毛了么、小甜雪儿、艳红+1; 相亲【修改】 阮瑶靠过去,看着镜子里的容颜。 虽说脸色有些苍白,但掩不住五官的娇嫩和精致,盈盈杏眸轻轻一眨,清纯的小脸顿时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妩媚。 又纯又欲,这模样放到后代去,肯定男女通吃。 最重要的是,这腰真是太细了。 盈盈细腰,不堪一握,名副其实的小腰精啊。 上辈子只有路人水平的阮瑶满意极了。 不过这么漂亮的脸,可不能便宜了臭男人,按照剧情,明天她就要和所谓的未婚夫见面。 阮奶奶在去世前给原主定了一门娃娃亲,男方家世很不错。 只不过现在是新社会,不流行定娃娃亲这一套,为了避免被人抓住把柄,两家人对外都没提过这门亲事,打算让两个当事人以相亲的方式见上一面后再对外公布。 阮奶奶或许是真心为孙女打算,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看好的小男孩长大后长歪了,不仅长成了歪瓜裂枣,而且性情暴躁。 上辈子原主被吓得直哭,后来更是在妹妹阮青青的怂恿下逃婚了,现在她穿过来了,更不可能跟颗歪瓜裂枣在一起。 总之,这个逃婚女配她是当定了! 阮青青走进来看到她照镜子的样子,眼白一翻,撇嘴笑道:“一脸单薄没福气的样子,居然还有脸照镜子?” 阮瑶目光扫过她的脸,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的脸倒是……的确很有福气。” ? 阮青青怔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她会夸自己。 可不等她得意,就听阮瑶补刀道:“就你这大饼脸,估计要用猪槽才能装下你这满脸的福气吧?” “……” 阮青青气得直发抖,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阮瑶你有什么脸来笑我?每次看到男人就笑得一脸风骚,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阮瑶的长相在后代会很受欢迎,可在这个年代,尤其是老一辈的人,会觉得她不够端庄稳重。 从小到大,阮青青没少拿这点pua原主,导致原主很自卑,走路都是弯腰驼背,低着头不敢看人。 阮瑶把手里的衣服往旁边一放,没吭声。 阮青青看她屁都不敢放一个,顿时更得意了,走过去时还故意用大屁股用力撞了她一下。 阮瑶扶住一旁的木柜,嘴角缓缓一勾,抽出腰带一甩。 腰带抽在旁边的木柜上,发出“啪”的一声, 什、什么声音?? 阮青青愣了一下,下一刻只听又“啪”的一声,屁股紧接着传来一阵疼痛—— 嗷嗷嗷……好痛! 阮瑶居然用!腰带!抽她!的屁股!!! 阮青青又痛又羞愤,气得浑身发抖,想转身跟她拼了。 可阮瑶根本不给她机会,紧接着又是三连抽。 阮瑶手里的腰带不是皮的,而是类似帆布的布料,硬邦邦的,抽在阮青青肉滚滚的屁股上,“啪啪啪”作响,声音清脆动听,宛如一首乐曲。 阮青青一边躲,一边发出杀猪声:“阮瑶你疯了吗?你快给我住手!” 阮母听到叫声跑进来,看到这场面就惊住了。 阮青青“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妈,你快来救我,阮瑶她要打死我!” 阮母这才回过神来,上前一边去扯阮瑶的手臂,一边骂道:“你又在闹什么?都按照你要求给你做了张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阮瑶差点没被恶心吐了。 阮家逼迫原主让出工作,又逼迫她嫁给歪瓜裂枣,原主伤心过度下大病了一场,阮家怕她真的病死了,这才给她在房里用木板搭了一张床。 可这在阮母口里却变成是原主无理取闹。 阮瑶面色一冷,装作躲闪时,故意把腰带抽在阮母的屁股上。 阮母痛得脸都绿了:“你这真的疯了不成?” 一旁的阮青青也觉得阮瑶疯了,不过她可不敢上前去阻止,屁股还隐隐作痛呢。 于是她眼睁睁看着阮母的屁股被抽了好几下。 阮瑶担心把院子的人招来,见好就收。 她先下手为强把腰带往阮母脚下一扔,红着眼睛道:“从小到大,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多,可青青和金宝两人什么活儿都不用干,有时候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阮母被吓了一跳,眼皮子跟着跳了一下:“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你们的,让吃的让穿的,现在把工作也让出去了,可青青还不满意,是不是要我把未婚夫也让给她,她才肯罢休?” 说完她捂着脸跑了,跑出去之前还不忘记把木柜上的衣服带走。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被抽了屁股母女两人对视了一眼,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阮青青眼皮跳了下,突然压低声音道:“妈,你说她该不会知道婚事被换的事吧?” 阮母眉头蹙成结,过了一会才摇头:“应该不会。” 要知道的话,那她肯定不会这么冷静。 话说回来,她婆婆给阮瑶安排的这门亲事是真的好,秦家一家子干部,要是能跟秦家结成亲家,以后金宝毕业后工作单位就不用愁了。 就是她婆婆脑子有问题,当年她几乎跪下来求她把这门亲事给青青,她说什么都不答应,那现在就不要怪她用手段来个狸猫换太子! 阮青青闻言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阮瑶那死狐狸精居然敢打我,我迟早要……” 阮母打断她的话:“在婚事定下来之前,你给我老实一点,要是搞砸了,你到时候别来找我哭!” 阮青青撇嘴,心有不甘应了一声。 阮家刚才闹了这么一出,院子里的人早就听到了,这会儿看到阮瑶揉着眼睛朝洗浴室走去,纷纷摇头: “老阮家又闹了?” “阮瑶这孩子多听话懂事,真想不明白他们夫妻俩怎么就那么偏心?” “可不是,再这样下去,迟早寒了孩子的心!” 阮瑶低垂着头,没人看到红眼睛下的嘴角往上扬了起来。 她对宅斗没兴趣,对感化阮家的人更没兴趣,只是她们不长眼撞上来,那她不介意抽她们一顿。 也算是帮原主出口气。 ** 估计是被阮母警告过,接下来阮青青没再搞事情。 阮母也没把自己被抽屁股的事情跟丈夫说,毕竟这事情有点难以启齿。 第二天,阮瑶睡到阮家的人全都起来了,她才跟着起床。 吃完饭后,她跟阮青青一样,把碗一推,坐着不动了。 阮母看她没跟之前那样干家务活,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但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她深吸一口气,把气给咽回去了。 天色不早了,阮母手在抹布擦了擦,对着屋里喊了一声:“青青,你弄好了吗?” 话音一落,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阮瑶看过去,只见吃完饭就躲进房间的阮青青换了一身军便装,脸上不知道擦了什么粉,白得非常吓人。 阮青青转了一圈,昂着头问道:“妈,我这样穿好看吗?” 阮母目光扫过她的脸,一言难尽。 在外头玩的阮金宝炮竹般冲进来,不由吓了一跳:“二姐,你吓死我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癞ha蟆换上了青蛙皮,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对了,不伦不类。” 阮青青:“……” 阮母:“……” “哈哈哈哈……” 阮瑶差点没把头给笑掉了。 她真没想到阮金宝还是个插刀小能手。 听到阮瑶的笑声,阮青青差点没气得背过去。 她天生黑皮,无论怎么养皮肤就是白不起来,相反阮瑶那狐狸精皮肤白嫩得跟水豆腐一样,真是气死她了。 阮母:“你去把脸给洗干净了,也别弄那些有的没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要赶紧出门。” 阮青青瞪了阮瑶一眼,冲出去外头院子洗脸。 阮瑶扭头看向阮母:“青青也要跟着去吗?” 阮母一脸淡定道:“你舅娘的表妹的老婶娘给青青介绍了一个对象,正好今天周日不用上班,就约在国营饭店让他们两人见个面。” 阮瑶眉头不动声色一挑:“哦,这么巧?” 阮母心跳漏跳了一拍:“什么巧不巧?青青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挑婆家,你的气性也别那么大,我让你把工作让给青青都是为了你好。” “这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娘家,只有娘家有出息了,婆家才会看重你,你把工作给青青,我们家依然有三个工人,回头等你嫁人了,再让你婆家一起供养金宝上大学,到时候我们家三个工人加一个大学生,你婆家还不得把你供起来?” 阮瑶再次被恶心到了,却点头道:“你说得对。” 这笔恶心费,回头她再跟她算。 当务之急是搞砸婚事。 阮母看她又变成往日乖巧的样子,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等阮青青洗好脸,一行人便出发朝国营饭店去。 阮青青还在记恨刚才被嘲笑的事,一路上对阮瑶吹鼻子瞪眼的。 阮瑶却连个眼角风都没给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六十年代的京城,没有拥挤的车水马龙,马路上偶尔能见到一两辆自行车骑过去,到处灰扑扑的,但百姓的精神很饱满。 走了差不多一个钟头,终于抵达位于西单北大街的国营饭店。 饭店门口有个宣传栏,里头用粉笔写着一行字:“向工人阶级的先锋战士——铁人王进喜同志学习!” 阮瑶立正,对着这位最美奋斗者敬了一个礼,然后才跟着阮母走进国营饭店。 这个饭店在国营之前是个有名的酒楼,总共有两层楼,二楼还保留着一间一间的隔间。 隔间要额外多付五分钱,一般人都舍不得多花钱,因此这会儿二楼除了阮瑶母女三人,没有其他人。 阮母跟服务员要了两间隔间,一头一尾,阮瑶被安排在尾巴这间。 自从进了隔间,阮母就不断给阮瑶洗脑:“覃同志虽然长相一般,但他单位福利好,再说了,男同志老实顾家才是最适合做丈夫的,等会儿你可不能给我闹幺蛾子,知道了吗?” “知道了。” 阮瑶笑着点头,心里同时默数。 三。 二。 一。 当一念完,阮母突然“嗷”的一声,捂着肚子脸色苍白:“我的肚子怎么这么疼?我去外头找个厕所解决,你在这里给我好好呆……” 话还没说完,她肚子又是一阵绞痛,然后不等阮瑶回答就冲了出去。 外头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近变远,最终没了声音。 阮瑶嘴角勾起来。 阮母个人体质的关系,一吃跟绿豆有关的东西就会拉肚子,刚才她在她的杯子里偷撒了一点绿豆粉。 等会她要装逼做戏搞砸婚事,有阮母在影响发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里头是阮同志吗?” 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味道,好听得让人耳朵怀孕。 阮瑶耳朵一动,不禁对阮青青的相亲对象起了好奇心。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朝楼梯口看去—— 只见一号隔间门口站着一个人,背影修长挺拔,身穿白色衬衫,配着中山装黑色裤子,显得肩宽腰窄腿长。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宽松的黑色裤子居然被穿出了一个翘起的优美弧度。 公!狗!腰!加!翘!臀!!! 这什么神仙身材啊。 阮瑶一下子就来劲了—— 她撅起嘴巴,对着那翘臀吹了一声口哨。 正要走进隔间的秦浪:??? ※※※※※※※※※※※※※※※※※※※※ 秦浪:我。。。这是被耍流氓了? 【晋江第一个以屁股出场并被调戏的男主】求留言~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秋秋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妞09 2个;今天我炸毛了么、蛋黄板栗肉粽、梁梁梁大小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非鱼 1瓶; 算计 秦浪转过身去。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金黄色的阳光洒进来,灰尘在阳光中飞舞。 走廊空无一人。 难道刚才的口哨声是他听错了? 秦浪俊朗的面孔上浮现一丝迷惑的表情。 只是不等他弄清楚,隔间里面的阮青青仿佛在害怕什么,尖着嗓子急促喊了一声:“你是秦、秦同志吧?我就是阮同志,你的……未婚妻。”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她手捏着衣角身子扭了两下,兴奋得一张脸黑红黑红的。 来之前她就知道对方家世有多优秀,爷爷是政委,爸爸是水利局局长,姑姑是文工团主任,一家子的干部。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秦同志本人同样这么优秀。 瞧这鼻子这眼睛,这薄薄的嘴唇,全身上下她愣是找不出一样不好看的。 这简直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这个男人她嫁定了! 未婚妻? 秦浪挑了挑眉,嘴角一勾,迈着长腿走进去:“阮同志,你好。” 阮青青对上他仿佛会勾人魂魄的桃花眼,只觉全身无力,差点酥倒在那里。 ** 最后一间的隔间里。 阮瑶慢条斯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同时啧了一声。 真没想到阮青青的运气那么好,居然能遇到这样的仙品相亲对象。 那男人的身材真是太性感了。 尤其那翘臀,恨不得让人在上面打两下试试手感。 说来她穿书之前的梦想之一就是当个快乐的富婆,只可惜她还来不及实现梦想就被大卡车给撞了。 刚才她看得一时激动过头,差点就犯下女流氓罪。 好在她躲得快。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阮瑶抬头看去,眼睛差点就瞎了。 只见门口出现一个五短身材、油光满面,外加酒糟鼻的男人。 这长相真没愧对“歪瓜裂枣”四个字。 覃大军看到阮瑶,眼睛一亮:“你就是阮同志吧?” 阮瑶把眼睛从他脸上移开,垂头看着地面:“对,你是秦同志吧,进来吧,我们聊一聊。” 覃大军看她害羞地看着地面,又迫不及待邀请自己进来聊一聊,心想她一定是被自己伟岸的形象给吸引了,顿时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既然阮同志对我这么满意,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爸妈含辛茹苦把我们几兄妹养大,现在他们老了,我想找个贤惠的媳妇回去伺候我爸妈。” “还有,作为家中的长子,我有义务照顾好弟弟妹妹,所以将来我们结婚了,你作为长嫂,还要把我几个兄弟姐妹也照顾好,我的要求也不多,贤惠、懂事、会照顾人,阮同志你应该能做到吧?” 好家伙。 阮瑶差点就被恶心笑了。 活生生的普却信,男人这小登西真是个神奇的生物。 阮瑶抬起头来,一脸崇拜地看着对方:“秦同志真是个孝顺又有担当的男人,在这点上我们真是不谋而合。” 覃大军扒拉了下头发:“你的思想觉悟很不错,不孝顺的人都是畜生!” 他对阮瑶会倾慕自己一点也不意外,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对他一见倾心。 阮瑶狠狠点头:“既然秦同志是个孝顺的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父母养大我们几姐弟也不容易,现在他们老了,所以结婚以后,每个月我要给我父母十元生活费,鸡蛋和麦乳精等营养品也不能少。” 覃大军眉头顿时蹙了起来:“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你嫁到我们覃家来,就是我们覃家的人,你怎么能拿东西去补贴你的娘家?” 阮瑶一脸惊讶的样子:“你刚才不是说不孝顺的人都是畜生吗?女人难道就可以不用孝顺?还是说你想娶个畜生?” 覃大军:“……” 阮瑶无视他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还有,作为家中长女,我也必须照顾我的弟弟妹妹,所以我把我的工作让给了我妹妹,以后我弟弟的学费、还有娶媳妇的钱都是由我来承担,像秦同志这么有担当的人应该没有意见吧?” 覃大军的脸直接就绿了,声音跟着尖锐了几分:“你把你的工作让给了你妹妹?” 阮瑶仿佛被吓了一跳,弱弱道:“我妈让我这么做的,我妈说,只有娘家好了,婆家才会看得起我,所以以后就算我嫁到秦家,在我心里,我娘家才是第一位。” “…………” 覃大军眉头蹙成死结看着阮瑶,觉得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自己,但对上她的脸,他又有些舍不得。 谁知下一刻就见阮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好像要把肺都给咳出来,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帕子捂住嘴,手一抖,帕子掉落在地上。 她仿佛被吓到,动作快速把帕子捡起来,又好像做贼心虚一般把帕子急匆匆塞到口袋里。 “你咳血?!!!” 覃大军一脸震惊地指着她,身子还往后倾了倾:“你不要说没有,我刚才都看见了,帕子上有血,你该不会是有痨病吧?” 阮瑶眼睫颤抖了两下,有些心虚摇头:“我没有痨病,我就是身子有点虚,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妈说,要是将来我生不出孩子,就让我弟多生几个,我们跟他们抱养一个就好。” “……………” 覃大军的脸绿了又黑,黑了又绿,跟变色龙一样。 这女人要补贴娘家就算了,还身子还不好,最可恨的是,居然想让他们老覃家养他们老阮家的孩子。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计! 覃大军黑着脸站起来,咬牙切齿道:“阮同志,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做革命同志,再见!” 阮瑶尔康手:“秦同志你别走啊,要是你觉得抱养我弟弟的孩子不好,那可以抱养我妹妹的孩子。” 听到这话,覃大军往外冲的脚步顿时更快了,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外面没了声音,阮瑶这才慢悠悠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普信男也太不堪逗弄了。 帕子上的当然不是血,是她之前在工厂弄上去的染料。 与此同时,在第一间的隔间里。 秦浪给两人分别倒了杯茶:“阮同志应该知道我刚从哪里回来吧?” 阮青青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他脸上,捏着嗓子道:“人家知道,秦同志刚从克拉玛依回来,克拉玛依的条件听说很恶劣,好在秦同志被调回来了,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秦浪手指抚过杯沿,修长白皙的手指和粗糙的茶杯形成鲜明的对比:“我这人没啥优点,但有一点就是,我喜欢吃苦。” “……” 阮青青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喜欢吃苦? 秦浪目光扫过她的脸,声音低沉:“国人无一旁观者,国虽小而必兴;国人尽为旁观者,国虽大而必亡1。为了华国的崛起和腾飞,无数先烈和英雄前仆后继、流血流汗,我虽不能跟他们比,但也想为国家做点事情,所以在回京之前,我已经申请调往太利油田,并打算扎根在那片黑土地上,奉献我的青春和余生。” “…………” “嗡”的一声,阮青青感觉好像有把锤子重重捶在她脑壳上。 克拉玛依已经够艰苦恶劣了,刚回来居然又申请调去太利油田,这是有多想不开啊? 她可一点都不想去边疆那种地方!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秦浪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证明。 打开后,上面“批准调派”四个字深深刺痛了阮青青的眼睛。 “那我呢,我的意思是……我们怎么办?” 秦浪弯起唇角:“若是我们成了革命同志,阮同志自然是要随我一起奔赴祖国边疆,我们一起抛头颅、洒热血,一起为祖国的崛起而奋斗,祖国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去哪里,哪一天祖国若是需要我们去死,我们一秒也不犹豫,一起从容就义。” 阮青青:“………………” 她不喜欢吃苦,她也不想去边疆,她更不想死。 她要是有这种奉献精神,她干嘛还要抢阮瑶的工作,她早报名去当知青了! 她很喜欢这男人的家世背景,也很喜欢他的长相,可他脑子进水了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跑到边疆去吃苦。 恕难奉陪! 不过她得不到的东西和人,也绝对不会便宜阮瑶那个狐狸精。 阮青青眼珠子转了一圈:“秦同志,经过我慎重考虑之后,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当革命同志,我们之间的婚约就此解除。” 秦浪点头,桃花眼光芒微敛:“那真是太遗憾了,阮同志以后若是想去边疆艰苦奋斗、抛头颅洒热血,随时来找我。” 阮青青:“……”谢邀。 ** 等阮母捂着肚子铁青着脸从厕所回来时,两个相亲对象都已相继离开国营饭店。 阮母得知覃大军的决定后,指着阮瑶的鼻子尖声骂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人家不要你?” 阮瑶挥开她的手,凉凉说:“秦同志说他要找一个有明事理娘家的女同志,他还说,有些女人的娘家比蚂蟥还恐怖,到处吸女儿的血,让女儿让工作,还要供养弟弟,简直不要脸。” 阮母:“……” 阮瑶继续茶气冲天地表演:“啊,我刚才怎么没反应过来,秦同志这话摆明就是在骂你是不要脸的吸血蚂蟥,真是太过分了。” “…………” 阮母一口气没上来,气得差点当场去世。 她一刻也不想看到阮瑶这个滚刀肉:“滚滚滚,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于是阮瑶愉快地从国营饭店滚出来。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公车去了城南。 下车后又走了十来分钟,直来到一处办公室门前才停下来。 办公室外头的墙上写着一行红色的标语——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阮瑶走进去,直截了当道:“我要报名去边疆。” ※※※※※※※※※※※※※※※※※※※※ 阮瑶:婚约解除√准备去边疆报效祖国 秦浪:婚约解除√准备去边疆报效祖国 【注】1原作者梁启超,出自《呵旁观者文》 覃作为姓时,跟秦同音 今天是大地震13周年祭,缅怀逝者,愿国泰民安,祖国繁荣昌盛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大江江江江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不明白作者为何短小6瓶;紫儿2瓶 报名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都在埋头工作,阮瑶骤然出声把大伙吓了一跳。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娇嫩白净的姑娘。 那皮肤嫩得好像刚剥壳的荔枝,随便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这么水嫩的姑娘,当真想去边疆那样艰苦的地方? 阮瑶看众人没反应,再次斩钉截铁道:“你们好,我想报名去边疆当知青。” 还是知青办李主任先回过神来:“女同志请进来说话,小王,快给这位女同志倒杯水过来。” 叫小王的干事应了一声,赶紧跑去倒茶。 “我是知青办的李主任,”李主任亲自把人迎进来,声音和蔼,“女同志多大年纪了,叫什么名字?” 李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五官端庄,面相和善,一看就是个好相与的人。 阮瑶心里庆幸自己运气不错:“李主任你好,我叫阮瑶,耳朵元的阮,瑶族的瑶,今年十九岁,高中毕业刚好工作两年。” 李主任顿了一下:“都参加工作了,怎么还来报名当知青?” 国家鼓励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去参加垦荒运动,但有工作的,尤其是在京城有工作的人,一般都不会放弃工作去当知青。 办公室的其他工作人员同样很好奇。 来了。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演技。 阮瑶眼睫一颤,开始她的表演。 只见她捂着脸偏到一边,牙齿死死咬住下唇,肩膀颤抖个不停,那样子仿佛忍哭忍得很难受。 众人惊呆了:这、这是怎么了? 李主任更是抓起阮瑶的手急声询问:“好孩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委屈?” 好一会儿,阮瑶才回过身来,眼睛一片通红:“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 大家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尤其是小王:“阮同志你别害怕,主席同志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尽管说出来,我们整个办公室的女同胞一起给你撑腰做主!” 看着大家真诚的脸庞,阮瑶心里暖暖的:“再次谢谢大家,我之前在纺织厂当工会干事,只是……我父母让我把工作让给我妹妹,还让我赶紧找个婆家一起供养弟弟。” 听到这话,众人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这事情可不太好办。 若是欺负她的人换成其他人,他们还可以帮她讨回公道,可现在欺负她的人是她父母,他们作为外人不好插手啊。 阮瑶没让大家为难太久,继续说下去:“我读书时看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的一生应当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2。’” “看到这句话后,我深受触动,所以我想去边疆当知青,我想在有限的生命里,有一分热,发一分光,踏踏实实为祖国做些事情。” 众人听到这话,都深受感动。 小王更是偷偷转过头去抹眼泪。 “说得很好!主席同志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年轻人就应该到最艰难的地方去,为祖国分忧解难,为祖国发光发热。” 李主任刚才就觉得她长得白净,让人心生喜悦,这会儿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越发喜欢了:“不过你父母那边……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这样问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这之前有个年轻人自愿报名去边疆当知青,他们把名单做好上交上去,本来这几天就要出发了,可年轻人的家人发现后极力反对,还动用手里的人脉和权利,强硬把年轻人的名字从名单上撤下来了。 过几天去边疆的队伍就要出发了,名单上突然少了一人,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个人出来填补名单,阮瑶的出现,给他们解了燃眉之急。 但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们要更谨慎一点。 阮瑶坚定道:“我是华国的儿女,我深情地爱着我的祖国,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报效祖国的决心!” “啪啪啪……” 办公室在沉默了几秒钟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阮瑶看着墙上的标语“为人民服务”,唇角抿了抿。 其实这些话并非虚话,而是发自她内心的真实情感。 穿书之前,她奋斗了三年成了小有积蓄和人脉的小老板,她从小被父母遗弃,是父老乡亲和政府养活她,给她吃给她穿,让她和其他孩子一样可以进校园读书。 这些年来,她没有一刻忘记要报答大家,这次她本来打算回老家带领乡亲们一起发家致富,谁知她刚出门就被车给撞了。 既然报答不了乡亲,那她就报效祖国。 只要能为祖国为人民服务,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知青办把阮瑶的名字上报上去,并把要准备的事宜都跟她详细说了一遍。 从知青办出来,阮瑶去了百货大楼。 ** 秦浪从国营饭店出来后也没回家,而是去了堂姐家里。 秦蔓看到他,眼底燃烧着八卦的火花:“咋样,阮家那姑娘长得怎么样?人家看上你没?” 秦家十几年前被调派去大西北,因此谁也不知道秦浪的未婚妻长成什么样了。 秦浪往屋里走,语调依然漫不经心的:“她主动解除了婚约。” 说着他把身子往沙发一扔,大长腿有一截露在外面。 秦蔓跟在后头进来,一脚踢开他的大长腿,急切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让人家女同志嫌弃你?” 秦浪手枕在头下,似笑非笑:“可能她觉得我的头不够扁吧。” 秦蔓:“……” 这年头流行扁头,可当年秦浪出生时他妈不懂,没让他的头睡成扁状。 头不够扁的确不好看,但谁会因为这个解除婚约? 这不是扯蛋吗?! 秦浪对上她的白眼,扯了扯嘴角:“姐,过几天我就要去太利油田,说不定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秦蔓怔了一下,下一刻跳了起来:“什么太利油田,你不是刚从克拉玛依回来吗?怎么又扯到太利油田去?” 秦浪敛了眉眼:“回京之前,我就递交了调派申请表,组织已经批准了。” 秦蔓鼓着眼睛瞪他:“老大不小的人,怎么做事还这么任性,爷爷和二叔他们知道吗?” “我没跟他们说。” 秦蔓指着他无语了半天,最终坐回椅子上叹气道:“你就不担心二叔生气吗?” 秦浪桃花眼上挑:“他哪一天不生我的气?” 秦蔓顿了顿:“父子哪里来的隔夜仇,二叔他其实很关心你。” 秦浪低笑了起来,黑眸闪过抹嘲讽:“关心?只怕他恨不得从来没有我这个儿子。” 秦蔓:“……” 客厅里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秦蔓才站起来:“算了,我知道我也劝说不了你,太利油田那边条件太艰苦,我还是多给你准备点东西。” 她这个弟弟看似不着调,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固执,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不管家里人的反对,放弃清大,一意报考石油学院。 毕业后更是没通知家人,直接跑到克拉玛依去当助手。 克拉玛依条件艰苦恶劣,缺水多风沙,苍茫荒芜,他第一个月去就染上了痢疾,后来她才知道就那一个月,他瘦了整整三十斤,整个人瘦成皮包骨,差点没熬过去。 可这些他从来不跟家里人说。 这次他从克拉玛依回来,她还以为他以后不走,谁知道这臭小子又将了大家一军,居然回来之前就申请调派太利油田。 太利油田的条件之艰苦恶劣,完全不在克拉玛依之下,太利相隔京城几千公里,这一去,只怕真的就是一辈子了。 可一想到他能为祖国的石油基业做出贡献,她又忍不住为他感到骄傲和自豪。 秦浪弯了唇角,桃花眼闪闪:“谢谢姐,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 秦蔓对上他的笑脸,再大的气也发不出来,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准备物资。 秦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敛去。 ** 阮瑶从百货公司出来,已是两个钟头后的事情。 这年代的东西是真的很便宜,鸡蛋五毛钱就能买到十个,一双上好的皮鞋只要十元。 同时她也是真的穷。 身上除了那天王婶子给的九十元,再没多余的钱。 更要命的是,她没有票。 她要去的地方是塔尔图,冬天气温最低达到零下三十度,她必须准备好各种保暖的东西。 除此之外,她还想准备一些常用药和生活物品。 要不然到了那边,只怕想买都买不到。 简单来说就是,她需要钱和票。 就在这时,前头传来一个男声:“阮同志,这边。” 阮瑶抬头,只见马路旁停着一辆绿色汽车,驾驶座伸出一个头,正是知青办的干事小孟。 阮瑶笑着走过去:“孟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小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我去送资料回来,阮同志是刚从百货大楼出来吗?” 阮瑶点头:“过几天就要出发了,想多准备点物资。” 小孟顿了下道:“我家有很多亲戚在工厂做事,阮同志若是缺什么可以跟我说。” 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因为报名太晚,很多东西百货大楼也没有。” 小孟摆摆手:“不用客气,要不我送阮同志回家,我们路上说?” 阮同志真是太惨了,遇到那样偏心的父母。 同时阮同志又是那样的坚强。 最让人佩服的是她赤城的爱国之心,实在让人无法不动容。 早上她走后,办公室的人讨论好久,都想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她。 阮瑶求之不得,大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等车开到家属大院附近时,她已经弄到棉衣棉裤棉被,还有军用水壶等物资。 “孟同志,真是谢谢你,我们明天见。” 阮瑶一边道谢一边下车,关上车门时突然瞥到前面拐角处闪过一个身影。 很好。 送钱送票的人来了。 “好,明天见。” 小孟一踩油门走了。 看车一开走,阮青青立即从拐角处跑出来:“刚才送你回来那人是谁?” 阮瑶挑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阮青青气成河豚:“你不告诉我,我就去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 阮瑶耸肩:“那你去啊,不过别说我没警告你,刚才那人的爷爷是司令,爸爸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你要是敢造谣,恐怕第一个被抓去农场的人就是你。” “!!!” 阮青青倒吸一口凉气。 这条件简直比阮瑶之前的未婚夫还要好! 阮青青双眼亮得像贼:“姐,你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 阮瑶伸出手,突然叹气道:“我好几年没买衣服了,但没钱又没票……” “……” 阮青青咬牙切齿。 但为了知道那男人的消息,她恨恨从口袋里掏出十元和一打票塞过去。 阮瑶接过来数了数,嘴角有了一丝笑意:“要我告诉不是不可以,但你不是已经有相亲对象了吗,难道你想脚踩两条船?” 阮青青眸光闪了闪:“我跟他没成,主要是我看不上他。” 阮瑶笑了:“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谁知下一刻就听阮青青语出惊人道:“我那相亲对象不举!” 阮瑶:(⊙▽⊙) ?!! ※※※※※※※※※※※※※※※※※※※※ 秦浪:又是风评受害的一天,难道就因为我的头太圆了? 【注】2出自《钢铁是怎么炼成的》作者: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 开大 阮瑶当场就震惊了。 阮瑶心里阵阵惋惜。 阮瑶眉头蹙了起来。 那样性感的身材,那样翘的屁股,居然不行? 真是太可惜了。 阮青青说了那话后,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这会儿看到她蹙眉,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她之所以那么说,是她怀疑阮瑶之前在国营饭店看到了秦浪,她担心她们调换婚约对象的事情会被发现。 一旦被发现,到时候她们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说,只怕秦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再者就跟之前想的那样,她不想阮瑶嫁到秦家去,她不允许阮瑶嫁得比自己好。 因此为了杜绝后患,她编造了秦浪不举的事情。 这会儿看阮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赶紧补充道:“你别不信,我相亲对象真的不举,而且他还喜欢耍流氓,你不会想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话还没讲完就被阮瑶给打断了:“我的确不想知道。” 阮青青被噎了一下:“……” 阮瑶斜睨了她一眼:“再说了,就算人家不举,我也不相信他会对你耍流氓,他又没眼瞎。” “…………” 感觉有被鄙视到。 阮青青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就当场暴毙。 阮瑶可不在乎她生气,也没将她相亲对象不举的事放在心里。 三条腿的青蛙难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 一个翘臀帅哥不举了,千千万万翘臀帅哥举起来。 阮青青咽下怒气,把话题拉回去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男人是谁是吧,你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物?” 阮瑶:“这个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我从国营饭店出来后在路上捡到一百元,我把钱交到公安局去,刚才载我回来的胡乱诌同志就是失主。” 这样敷衍的借口、这样敷衍的名字,阮青青能信吗? 阮青青不仅信了,心里还一阵阵惋惜。 早知道她刚才也出去外面闲逛,说不定捡到钱就会是她。 那样的话,她和“胡乱洲”同志说不定就能因此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 真是太可惜了。 阮青青对上阮瑶那张白嫩的脸庞,心里一阵嫉妒:“胡同志他有对象了吗?他该不会……想跟你处对象吧?” 阮瑶一副被冒犯的样子:“你不要败坏我和胡同志的名声,胡同志可比我还小半岁呢。” 阮青青顿时喜上眉梢:“胡同志他真比你小半岁?” 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一般男人都不会想娶个比自己年纪大的老女人。 老女人=阮瑶。 阮瑶秀眉一挑:“胡同志是不是比我年纪小跟你什么事?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阮青青脸色黑红,身子扭了两下:“姐,我觉得我跟胡同志挺合适的,要不你帮我们牵个线吧。” 阮瑶:“要我帮你牵线?行啊,那你把工作还给我。” 阮青青瞪得跟鼓眼青蛙一样:“你做梦,工作是我的!” 阮瑶笑了笑:“哦,那你也别想我给你牵线。” 阮青青咬牙:“你就不怕我告诉爸妈?” 阮瑶耸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哦,还真不怕。” 阮青青:“……” 啊啊啊,好气! 阮青青气了好一会儿,最终做出让步:“我给你五十元作为工作的补偿,但工作的事情你就别想了。” 胡同志条件那么好,而她只有初中毕业,如果连工作都没有,她担心对方父母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阮瑶比出两个手指头:“两百。” “两百元!”阮青青尖叫了起来,“你这是趁火打劫,再说我哪有这么多钱?” 刚才那十元还是她妈让她去买麦乳精回来给弟弟金宝补身体的,她现在还不知道等会要怎么跟她妈交代。 阮瑶摊手:“那是你的事情,两百元,一分也不能少,我还要布票和粮票。” 说完她直接走进家属大院,留下阮青青一个人在那里干瞪眼。 阮青青几乎把眼睛瞪出来,她总觉得自从大病一场后,阮瑶的性格变得跟之前不太一样。 不过她也没想太多,以为阮瑶这是被逼急了才会咬人。 过了一会儿,她眼睛突然一亮,转身疯狂奔跑起来。 阮瑶再次见到阮青青已经是天黑后的事情。 阮青青从外面鬼鬼祟祟回来,进来后一把将房间的门关上。 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打钱和票:“你要的都在这里,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阮瑶把钱拿过来数了数,嘴角弧度往上扬起来:“忘不了,不过这么多钱和票,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从阮母身上弄到钱。 阮青青一脸得意:“山人自有妙计,这个你就不要管了。” 阮瑶当然不会管,只要钱和票到位就好√ ** 第二天起来,阮瑶按照之前上班的时间换上工装准备出门。 阮母以为她要去工厂上班,再次叮嘱道:“别忘了,工作的事情记得催一下你们工会主席。” 阮瑶应了一声,出门却去了供销社,然后才转去知青办。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看到她过来都很开心:“阮同志,你来了。” 阮瑶把从供销社买的绿豆点心递上去:“这是我路上买的,大家拿去吃吧。” 李主任眉头蹙了起来:“这怎么行?你拿回去,作为干部哪能拿人民的一针一线?” 阮瑶一脸崇拜:“我以后也要成为像李主任这样一心一意为人民着想的人。不过这是我特意感谢大家的,等会还要麻烦知青办的同志带我去其他工厂买东西呢。” 对上阮瑶濡慕的眼神,李主任心里十分受用:“这样吧,你就带着去工厂,把东西留给工人同志们。” “行,那我就听李主任的。” 说着她从破旧的军挎包里拿出笔记本,腼腆一笑,“多亏李主任和大家的帮助,我才能如愿去边疆当知青报效祖国,我想把大家的名字记下来,时不时翻出来看看。” 多有良心的同志啊。 爱国又知恩图报的人,谁会不喜欢? 众人没有拒绝,纷纷把自己的姓名,以及家庭住址写上去。 这年头有工作的人一般都住在家属大院里头,从他们的联系方式上便能知道他们大概的家庭情况。 而这些都是人脉,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高情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想永远铭记大家的恩情。 低情商: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来,咱们留个联系方式。 搞定联系方式后,阮瑶便和小王,以及司机小孟一起去工厂买东西。 这些都是知青办工作人员亲戚所在的工厂,因此阮瑶轻而易举就拿到了最优惠的价格。 她昨晚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基本都是捡阮青青穿过的。 而这个年代物质匮乏,衣服不是破到穿不下去不会扔掉,换句话说,她的衣服基本都是又破又旧。 尤其是冬天的衣服,压根没法保暖。 阮瑶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如今有这么个便利在,她尽情地买买买。 棉衣棉袄棉裤各买了三件,厚厚的袜子买了半打。 棉帽棉鞋也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其他单衣和换洗的内衣物。 工厂的人看到她这样大出手,不由暗暗咋舌。 看出大家的疑惑,不用阮瑶出面,小王和小孟两人就主动把她如何被家人“压迫”,她又如何爱国的事情告诉大家。 众人闻言,纷纷用同情又佩服的眼光看着阮瑶。 每每这个时候,阮瑶都红着眼睛咬唇不出声。 我很委屈。 我装的。 众人看她这样子,心里不由更加心疼她,当场免去她的票。 东西买好后,阮瑶也没打算扛回家,询问能不能暂时放在知青办。 小王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小孟也主动提出出发那天帮她送到火车站去。 阮瑶千谢万谢。 ** 买东西耗费了大半天时间,阮瑶本来想请小王和小孟两人去国营饭店吃一顿。 但两人怎么会让她出钱,抢着买了单。 这年代的人真是太质朴了。 阮瑶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个恩情她以后会还回来的。 跟小王和小孟两人分开后,她又去百货大楼买了一些小物品,逛到天黑才回家。 一踏进房门,阮母又双叒叕追问工作的事情。 阮瑶脸不红心不跳道:“工会主席说让大后天去办理手续和交接工作。” 阮母之前担心她会对自己阳奉阴违,这会儿听她这么说,面色一松道:“那大后天你就带青青去工厂,把所有活儿都认真教她一遍。” 阮青青笑得一脸灿烂。 工作到手,这意味着她很快就能和“胡乱洲”同志见面了。 一家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人觉得对不起阮瑶。 仿佛她就应该这样无私奉献。 突然,阮父放下手里的筷子道:“既然你没工作了,那就早点嫁人吧,家里条件也不好,养不起那么多闲人。” “我工厂车间的王主任有个侄子,年纪比你大三岁,为人老实可靠,回头办了手续后,你便去给他家人看看,要是他们看得上你,你就早点嫁过去。” 阮青青咋舌:“爸,王主任的侄子不是傻子吗?” 阮父虎着脸:“这话你可不能出去外面乱说,要是传到王主任耳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母也跟着训斥道:“你爸说得对,大志那孩子不过是憨厚了一点,我们难道还会害你姐不成?” 阮青青撇了撇嘴,抬头看了阮瑶一眼,眼底闪过抹幸灾乐祸。 一旁忙着干饭的阮金宝却抬起头拆台道:“王大志就是傻子,他总是傻笑,一说话就流口水,对了,我还看过他在大院门口玩屎呢。” 阮父:“……” 阮母:“……” 阮青青:“……” 阮瑶当场就被恶心笑了。 虎毒不食子,这是什么畜生不如的父母,hei-tui! 她原本不想教训阮家这对垃圾父母,毕竟教训他们会脏了她的手。 不过现在是他们逼她的。 既然这样,那在去边疆之前,她就把阮家这群小怪给干了。 而且接下来就是那动荡的十年,要是不把这群小怪搞定,说不定他们还会给她惹祸。 阮瑶压下恶心,面无表情点头:“好。” 这话一出,包括阮父在内的一家子都震惊了。 他们不觉得阮瑶敢反抗,但哭哭啼啼是免不了的,总之不应该这么淡定。 阮瑶没理会众人的反应,直接回了房间。 看着她冷漠的背影,阮父心里涌起一股心虚且不安的感觉。 不安就对了。 因为阮瑶要开大了。 ※※※※※※※※※※※※※※※※※※※※ 阮瑶:打怪升级和报效祖国,两手都要抓。 秦浪:那我呢? 这章送88个红包~小可爱们多留言~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秋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儿 4瓶;画画 5瓶;cassie 2瓶;大脸猫儿周 1瓶; 诬陷 去边疆前一天,阮瑶照旧假装去上班,实际还是去买东西。 买来的东西依然放到知青办,然后磨蹭到日落西山才慢悠悠回家。 阮父如平时那般,下班后和大院的人一起回家。 其他人明显能感觉到阮父今天心情很不错,便打趣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阮父笑着说没有,嘴角却控制不住往上扬起来。 今天王主任跟他说,等以后成了一家人,他就向厂长推荐他当小组长。 他当了一辈子工人,没想到临老还能混个小官当当,让他怎么能不高兴? 只是这事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众人看阮父不愿意说,也没有继续追问,大家说说笑笑回到家属大院。 在家属大院门口,一行人撞上了同样“下班”的阮瑶。 阮父当下拿出做父亲的架势,训话道:“怎么现在才回来?作为女人就应该勤奋贤惠一点,下班后早点回来做家务活,要不然以后嫁人了,婆家肯定要说我们没有教好你!” 阮瑶看煞笔似的,嘴上却乖巧道:“我知道了。” 阮父看她听话很满意,加上这两天她又开始帮忙干家务活,早已想不起前天晚上那点不安。 女人就应该依附男人而活,居然还想跟男人平分半边天,笑话。 就在这时,里头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大志你快告诉妈妈,这肮脏东西到底是谁拿给你的?” 众人走进大院,只见房文丽手里拿着一张纸,正在询问她的傻儿子王大志。 王大志是钢铁厂车间王主任的侄子,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智商就跟四五岁的孩童一样,平时老喜欢过来这边的大院玩。 这会儿王大志流着口水,一副痴傻的样子:“不、不知道。” 房文丽气得浑身哆嗦,但还得哄着儿子:“好孩子,你再想想,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人把这种东西拿给你的?” 阮父自从得了王主任的话,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王大志的岳父,这会儿看到这情景,他自然是要过去问一声。 于是他迈着脚步走过去问道:“房大姐,大志怎么了?” 谁知房文丽还来不及回答,王大志一个回身,看到阮父身后的阮瑶,顿时眼睛一亮,撒腿奔跑过去,然后一把抱住了—— 阮父。 阮父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笑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堆成一团:“好孩子,你就这么喜欢叔叔啊?” 王大志朝他伸出手:“诗歌,给我诗歌。” 这个丑大叔后面的漂亮姐姐告诉他,只要跟这个丑大叔要诗歌,他就会给他大白兔糖吃。 阮父一脸懵:?什么诗歌? 只是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声河东狮吼从王大志身后暴起:“好啊,好你个阮彦根,原来是你把这艳诗给大志的!” “你这丧天良不要脸的肮脏东西,我家大志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陷害他?我跟你拼了!” 阮父:?? 房文丽冲上来一把推开儿子,对着阮父的脸伸手就挠。 阮父“嗷”的一声,脸被抓了好几道红痕,痛得倒吸凉气:“房大姐你冷静一点,我什么都没做,哎哟……你别抓脸。” 大院的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惊了。 尤其阮瑶,被吓得歪倒在一个大妈怀里,小脸一片苍白。 就在大家怔愣之间,房文丽又把阮父的脸抓了好几道,还扇了他一巴掌。 阮父羞愤不已,只是看在王主任的份上,他不好还手,只好一直躲闪。 还好大家很快回过神来,迅速将两人拉扯开。 正好这个时候阮母下工回来,看到阮父的脸被抓成这样,不由怒了:“房大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这样动手动脚?” 房文丽怒气未消,从口袋里掏出刚才那张纸,对众人道:“大伙给我评评理,我刚才下班回来,看到大志手里拿着一张纸,我拿过来一看,被躁得脸都红了,你们看看这里头写了什么,我可没脸念出来!”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拿了过来,配着粗犷的嗓音念了出来—— “你曼妙的身躯 在莲叶间躺着 是怎样的巧夺天工 才能捏造出你这样的人间尤物 你的酥xiong让我颤抖” 诗歌念完,大院如同死神来一般寂静。 随即一个大妈红着脸骂了起来:“呸,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听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 其他小媳妇们纷纷红着脸跑回家,免得继续被脏了耳朵。 房文丽咬牙切齿道:“我刚才一直追问大志这纸是谁给他的,他一开始说不知道,直到看到阮彦根,刚才他跑过去说什么大家都听到了?” 阮父极力否认:“我没有,我没有写过那样的东西!” 阮母红着脸把纸张拿过一看,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没了声音。 房文丽也不跟阮父辩论,转身看着儿子:“大志,你告诉妈,这张纸是谁给你的?” 王大志指着阮父:“诗歌诗歌。” 此时在王大志的心里,诗歌=大白兔糖。 一听这话,大院众人顿时对着阮父和阮母两人指指点点,眼底满是鄙夷。 阮父气得浑身哆嗦:“我没有写过,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被吓得脸色苍白的阮瑶突然开口了:“我也不相信我爸是这样的人,我听说公安同志能辨认笔迹,要不我们叫公安同志过来认一下吧?” 阮父还没有出声,阮母就叫了起来:“不可以,不可以叫公安同志!” 这话一出,让原本对阮父人品有几分信心的人也不由怀疑了起来。 王大志毕竟是个傻子,他的话不能作准,可现在阮母这个样子,摆明着就是做贼心虚啊。 阮父简直气炸了,怒吼道:“你干嘛要阻止公安同志过来,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阮母瞪了他一眼,把纸拿到他面前,咬牙切齿的:“你看看这字。” 阮父瞪眼一看,血色霎时褪去,白得好像鬼。 纸上面的笔迹是他的! 他写字习惯性在尾巴的地方点一点,还习惯性往左勾。 这就是他的笔迹,但他真的没有写过这首诗。 况且是这么露骨的诗! 还是阮母脑子转得快:“我想起来了,这首诗是我家老阮从外头捡到的,本来想去举报的,谁知道捡到那张纸被我洗衣服的时候洗坏了,他没办法只能把诗歌抄下来,谁知道昨天被他给弄不见了,原来是被大志这孩子给捡到了,但这诗歌真的不是他写的。” 阮父怔了一下,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诗歌真不是我写的,我就是一个粗人,我哪里会写诗歌?” 老子信了你们的邪。 房文丽翻白眼:“诗歌要不是你写的,你刚才干嘛不说?” 阮父这会儿已经稳下来了:“这不是你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我连是什么诗歌都不知道,哪里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看你把我的脸抓成啥样了?!” 房文丽看着他比被花猫抓过还厉害的脸,也有些心虚:“就算诗歌不是你写的,但你让大志看到这样的诗歌就是你的不对。” 阮母连忙附和道:“这事是我家老阮疏忽了,回头我们肯定上门道歉,只是这诗歌真不是老阮写的,你们要是不信,今天我就撞死在这里以示清白!” 说着她就要去撞墙,但被众人给拦下来了。 其实大家没有证据证明这艳诗就是阮父写的,再者大家认识那么多年,没必要闹到家破人亡。 于是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只是这事情真的能这么算了吗? 走在他们身后的阮瑶唇角勾了勾。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 ** 回到家里。 阮母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你是怎么回事,平时写诗歌就算了,干嘛要写这么丢人的诗歌?还弄到外头去,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两人之所以那么心虚,除了笔迹一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阮父平时的确会写一两首诗歌。 而且全都是写给阮母的,只是没这么露骨。 阮父在外头被冤枉,谁知道回来还被冤枉,气得快炸了:“我说了,那艳诗不是我写的!” 阮母压根不信:“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在,你就不要再装了,要那诗歌不是你写的,为什么上面会是你的笔迹?” 阮父:“……”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上面会是我的笔迹?总之我没写过!没写过!!!” 阮父气到血管都要爆了,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他和阮母从小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十分好,他虽然是个粗人,但内心很向往诗人的浪漫,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会写诗歌送给阮母。 只是他知道分寸,那样的艳诗打死他也不可能写。 外人不了解他冤枉他就算了,可阮母居然也不信他。 这让阮父又气又失望,心里对阮母第一次产生了不满。 阮瑶坐在客厅,唇角弧度更浓了几分。 她就说算不了。 而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等里头停止争吵后,她走过去敲两夫妻的房门。 阮母过来开门,看到是她,脸色很不好看:“没眼见的东西,没看到大人正在讨论事情吗?” 阮瑶面无表情道:“我有事情要通知你们。” 是通知,不是商量。 阮瑶的态度让阮母的脸色更难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阮瑶继续道:“我报名了去边疆当知青,明天就走人。” 平地一声雷。 阮瑶这话好像往阮家丢下一颗炸|弹,将整个阮家都炸懵了。 阮青青最先回过神来,尖叫道:“你要去边疆,那我和……我的工作交接怎么办?” 她本来想说她和胡同志的事情怎么办,但她暂时还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事情。 阮瑶:“我已经跟办公室的同事交接好了,回头她会教你。” 阮母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你是脑子哪根筋不对?我不允许你去边疆!” 阮瑶笑了:“不允许?可以啊,那我明天就去公安举报阮彦根同志写艳诗,然后去妇联举报你们压迫我!” 阮父气得跳起来:“我说了那诗不是我写的!!!不是我!!!” 可惜在场的人,包括阮母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阮母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好啊,你的翅膀硬了是吧?” 怪不得前两天要把她介绍给王大志,她一点也不难过,原来一早就找好了退路。 阮瑶凉凉看了她一眼,懒得争辩,转身回房去了。 有了今天艳诗的事情,他们就是再反对,也不敢私下动手脚。 阮青青赶紧跟着回房。 “阮瑶,你给我说清楚,你走了,我和胡同志的事情怎么办?” 阮瑶拿起柜子上的镜子,放到她面前。 阮青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瑶:“给你镜子,好让你对自己的长相有个清楚的认知,我白你黑,我漂亮你丑,我聪明你蠢,我要是在这里,胡同志肯定看不上你,所以我是为你好才离开的。” 阮青青:“……” 去他妈的为了她好。 阮瑶:“至于你和胡同志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今天已经去找过胡同志了,还把你的照片给了胡同志……” 说到这,她特意不说了。 阮青青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过去,激动得眼睛都瞪圆了:“怎么样?胡同志他说什么了吗?” 阮瑶把她的胃口吊到极致,才慢慢开口:“胡同志说你正好是他喜欢的女同志类型,所以约好这个周末去我们上次的国营饭店见面。” 阮青青顿时心花怒开:“什么时候?还有我一个人去可以吗?” 阮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早上九点,到时候他家人也会过去,你记得打扮得端庄一点。” 阮青青听到最后一句话,人已经转过去开柜子找衣服了。 天啊,没想到胡同志的父母也要过去。 好紧张,她应该穿什么才好呢? 阮青青的脑子完全被要见面的喜悦和紧张给占据了,再也顾不上阮瑶要去边疆当知青的事。 阮母虽然很反对,但她担心阮瑶真去举报,这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想跟阮父商量两句,谁知这狗男人却给她脸色看。 气死她了。 这天晚上,阮家注定有些人彻夜难眠。 但阮瑶这天晚上睡得很香。 ** 第二天起来,阮瑶吃了早点后,便拿上行李袋走出家门。 阮家没有一个人站起来送她。 阮父和阮母两人黑着脸。 阮青青满眼爱心泡泡,阮金宝在努力干饭。 走到大院,院里的人看到她提着个行李袋,不由好奇。 “一大早的,你提个行李袋要去哪里?” 阮瑶:“我没了工作,总不能在家里干坐着,所以便报名去边疆当知青,今天要出发。” 去边疆当知青? 众人同样被这个消息给炸懵了。 “怎么跑到边疆去?边疆可苦着呢。” “对啊,我听说那边连喝水都成问题,你个白嫩嫩的小姑娘,怎么熬得住?” 阮瑶立正,小脸严肃道:“主席同志说‘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不怕辛苦也不怕累,我就想去祖国最需要我们的地方,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尽一份绵薄之力。” 众人被感动了。 在场的人哪个不爱国啊,只是他们拖家带口的,哪敢说走就走? “好孩子,真是好样的,你是我们整个大院的光荣和榜样!” “哎呀你这孩子,早应该跟大伙说,大伙虽然不富有,但总能给你准备些吃食。” 大家看她就简简单单一个行李袋,而阮家没有一个人出来相送,顿时更加心疼她了。 好些人纷纷回屋拿吃食过来,还有一些人拿了钱过来。 阮瑶一阵推辞,最终只收下了一些干粮:“谢谢叔叔婶婶们,我走了,大家保重。” 众人含泪把阮瑶送出大院,看她消失在街尾,这才转身回去。 “要是早知道,我就给她做些厚袜子,遇着个不着四六的母亲,这孩子真是太苦了。” 阮母:“……” “歹竹出好笋,这孩子去边疆也好,毕竟有个写艳诗的父亲,说不定哪天就被影响了。” 阮父:“……” 他没有!!!他没有写艳诗啊啊啊啊啊!!! ※※※※※※※※※※※※※※※※※※※※ 阮父:艳诗不是我写的!!! 阮瑶:我知道,因为是我写的 宝贝们多多留言啊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嚯芋圆啵啵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喏 28瓶;大大究竟为何短小 10瓶;cherifs 5瓶;cassie 2瓶;大脸猫儿周、鱼非鱼 1瓶; 再遇【修改】 阮瑶抵达知青办时,门口已经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她的到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除了她人长得漂亮,还因为她孤身一人,脸上也看不到难受不舍的表情,显得很特别。 有人推了其中一个男青年,挤眉弄眼道:“寒川,那不是阮同学吗?真没想到她这么痴情,居然追着你去边疆。” 另外一个人也跟着附和:“这么久没动静,我还以为她放弃了,没想到她居然追过来了,边疆条件那么艰苦恶劣,寒川,你心里就一点都不感动吗?” 名叫沈寒川的男青年眉眼如染了寒霜,冰冷道:“与我何关?” 他们是比阮瑶大了两届的师兄,阮瑶喜欢沈寒川的事情他们这行人都知道,当初他们还以为阮瑶要追着沈寒川到大学去,没想到她高中毕业就去工作了。 这几个月他们忙着毕业和工作的事情,已经有好几个月没看到阮瑶这人,原以为她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猛,连边疆都敢追过来。 只是看沈寒川这样子,只怕小姑娘这番痴心要白费了。 阮瑶提着行李袋朝他们走过来,脸上还扬起了笑容。 众人落在她脸上的眼睛顿时移不开了。 几个月不见,她看上去好像更好看了。 之前的阮瑶也是好看的,只是她说话总喜欢低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加上她没上大学,在一群女大学生中间鸡立鹤群,格格不入。 可此时的阮瑶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雪白的脸庞在阳光中白得发光,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唇儿,好看极了。 最先开口那个男青年忍不住又开口了:“我说寒川,等会阮同学过来,你别板着脸,人家小姑娘脸皮薄……” 话还没说完,阮瑶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然后直接从几人面前走过去。 直接走过去。 走过去。 去。 “……?” 众人懵了。 阮同学难道不是为了沈寒川而来吗,怎么就这么走过去了? 直到阮瑶走进办公室,几人才回过神来。 “阮同学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是说她在欲擒故纵?啧啧啧,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才几个月不见,阮同学居然还学会了耍手段,寒川啊,看来你得小心了。” 沈寒川闻言,脸色更冷了几分。 阮瑶压根不知道几个人在议论自己。 她直接走进办公室:“这些日子承蒙大家的照顾,在我心里,知青办就好像我的娘家一样,以后不管我去哪里,我都会记得大家。” 办公室的人看到她一个人过来,不像其他人都有父母兄弟姐妹相送,不由纷纷暗骂阮家父母不靠谱。 李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大家帮忙的尽管开口,这就是你的娘家。” 众人连连点头。 阮瑶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因为要赶着去坐火车,告别后,知青办的干事就带着知青队伍出发了。 边疆条件恶劣艰难,因此去边疆的人都是大包小包,一家人都出动帮忙扛行李。 只有阮瑶轻轻松松的,还是提着来之前那个行李袋。 她倒是想提其他的东西,但知青办的干事觉得她太可怜,都不让她动。 其他知青看她跟知青办的人关系那么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越发多了。 尤其是之前那几个男青年,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 他们以为阮瑶这是在欲擒故纵耍手段,想故意引起沈寒川的注意,他们还以为阮瑶不久肯定就会主动过来打招呼。 谁知直到大家上了火车,阮瑶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们。 ** 阮瑶这边终于离开京城,奔赴祖国边疆。 阮家这边情况却有点不妙。 阮青青来到纺织厂,本以为要成为工作轻松又体面的工会干事,谁知却被告知她成了一名清!洁!工!!! 阮青青震惊了。 阮青青脸绿了。 阮青青抓狂了。 “怎么会是清洁部门?马主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来顶替我姐阮瑶在工会干事的位置,不是清洁部门!” 马主任闻言不由也怔住了:“阮同志没有跟你说清楚吗?她五天前把工作跟王婶子交换了。” 阮青青气得咬牙切齿:“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那个狐狸精,她居然敢骗我们!” 马主任听到她骂的话,眉头一蹙:“小阮同志,请你注意文明用语,以后在工厂里不能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我将上报工会,让他们给你进行教育。” 阮青青:“……” “马主任,我想请个假,这事情我必须马上跟我父母说。” 阮瑶那狐狸精实在太过分了,居然敢耍他们,要是这会儿她在面前,她肯定要撕烂她的脸。 马主任摇头,一口拒绝:“不行,这几天的清洁都是之前的王婶子在暂时顶替,你要么今天就交接,要么以后就不用来了。” “…………” 阮青青气得简直要炸了。 她平时在家里都不干家务活,现在居然要让她去打扫厕所,她想杀人啊啊啊。 可她也没有勇气不干。 如果没了这份工作,她爸妈不会饶了她不说,她最担心的是胡同志的家人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想到胡同志,她心里突然咯噔一声,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一想到胡同志开的汽车,她心里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毕竟胡同志这个人是她亲眼所见,不可能作假。 最终阮青青还是接受了清洁工的工作,在王婶子的带领下去打扫厕所。 只是不到一个钟头,她就累得腰都站不直了,还一身的屎臭味。 阮青青这边很崩溃,阮父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大院的人最终选择不举报,可艳诗的事情还是传遍了整个钢铁厂。 他顶着被抓花的脸来上工,一路上大家都对着他的脸指指点点。 其中有些跟他不对付的,立马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老阮啊,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才,居然还能写艳诗。” 阮父脸黑如锅底:“艳诗不是我写的,这个我已经跟大家澄清过了。” “你的酥xiong让我颤抖,我的妈呀,这么露骨的诗歌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阮父怒目而视,在暴怒边缘:“老蔡你妈的,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说了不是我,不是我写的!!!” 老蔡听到他骂娘,顿时也怒了,撸起袖子就跟阮父干架,阮父不甘示弱。 最终两人都被叫到厂长办公室去训话。 厂长将两人骂了一顿后让老蔡离开,然后看着阮父道:“老阮啊,你这个事情给工厂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在事情平息下来之前,你暂时不用来上班。” 阮父瞪大眼睛。 阮父双手颤抖。 阮父青筋暴露。 “厂长,我是被冤枉的,那艳诗真的不是我写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写的,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让我们老阮家断子绝孙!” 连断子绝孙都出来了,可见阮父心里有多激动。 厂长摆摆手:“老阮啊,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谣言猛于虎,你现在出现在工厂里,大家就会议论这个事情,要是传出去,到时候别说工厂被你连累,只怕你自己也要遭殃。” “!!!” 阮父天崩地裂。 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这么绝望过。 他真的没有写艳诗!!! 为什么大家就是要冤枉他啊啊啊啊啊啊!!! ** 阮家鸡飞狗跳,阮瑶这边却逍遥自在得很。 这年代的火车每小时只能走五六十公里,从京城去塔尔图要七天六夜。 本来她还担心火车上的气味不太好闻,毕竟这年代鸡什么活物都能带上火车。 还有这年头为了省钱,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每天洗澡,更别提洗鞋子。 一双鞋子从买到破得没法穿,洗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可想而知那气味会有多感人。 好在她的运气还不错,在她周围的都是这次去边疆的知青,她的上铺和对面都是女孩子。 找到卧铺后,阮瑶也不急着认识大家。 太刻意反而会让人心生警惕。 她把东西放置好,然后开始算一下自己现在有多少家产。 原主之前上班的工资全部上缴,上班两年多,身上连一分钱都没留下来。 她穿过来后,从王婶子那里拿到九十元,从阮青青手里弄到两百一十元,合起来共三百元。 买衣服和日用品总用花去七十元五角八分,剩下两百二十九元四角二分,票若干。 在六零年代,两百多元可是一笔巨款。 阮·穷光蛋·瑶摇身一变成了阮·富婆·瑶。 想到自己身怀巨款,阮瑶决定午饭奢侈一次——吃盖浇饭。 这年头的火车也是有出售食品和各种小吃,价格也不算贵。 一份盖浇饭只要一毛五分钱,而且不用粮票,更让阮瑶的惊喜的是,餐车厨师的手艺居然很不错。 浓稠的汤汁浇在白米饭上,猪肉剁成肉沫,白菜切丝,伴着红通通的辣椒,麻辣爽口,香得让人欲罢不能。 一毛五分钱在阮瑶看来,便宜得跟不要钱一样,可其他人不舍得花这钱,都用开水就着干粮吃。 如果大家都是吃干粮那还好,可他们吃着没味道的干粮,阮瑶在一旁擦咔擦咔吃着热乎乎的饭菜。 香味弥漫在车厢里,众人顿时觉得手里的干粮越发难以下咽了。 梁东咬了一口干巴巴的窝窝头,砸吧道:“要是换作以前,阮同学说不定会多买一份给寒川。” 张大成挠了挠头:“你们刚才说她这是在欲擒故纵,我怎么感觉不像呢?上火车到现在,她一次也没有朝我们这边瞧过来,有这样故纵的吗?” “……”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沉默。 梁东顿了顿,又开口:“寒川,要不我过去跟阮同学打个招呼,探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沈寒川把最后一小块馒头咽下去,冷声道:“你想做什么我管不了,但不要打着我的旗号,我去边疆是为了报效祖国,不是为了风花雪月。” 说完他用手帕擦了手,然后从行李袋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其他人看他这个样子,自然也不好去找阮瑶。 阮瑶吃完饭后,把碗洗干净后交给服务员,然后把自己的行李袋拖出来,从里头拿出一块布,一把剪刀和一面镜子。 对面卧铺的两个女孩子四只眼睛看着她,眼底充满了疑惑。 其中一个圆脸长得很可爱的女生忍不住了,眨着眼睛问道:“这位女同志,你拿出这些东西是想做什么?” 阮瑶笑道:“我想给自己剪头发,对了,你能帮我拿着镜子吗?” 剪头发? 在这里? 车厢其他五个女生都呆了。 圆脸女生温宝珠从卧铺跳下来,快活得像只小鹿:“好啊,我帮你拿着,不过你确定要给自己剪头发,你就不怕剪坏吗?” 阮瑶挺喜欢这女生的性格,自我介绍道:“我叫阮瑶,耳朵元的阮,瑶族的瑶。” 温宝珠接过她递过来的镜子:“我叫温宝珠,我们温家三代都生男娃,就我一个女娃,我奶奶可稀罕我了,就给我取名宝珠。” 温宝珠一张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一看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女孩。 阮瑶把布围在身上,用发夹夹住,然后拿起剪刀开始剪了起来。 塔尔图气候恶劣,时常干旱,因此不适合留长发。 再者这个身子因缺少营养,头发干枯没光泽,这样的头发留着也没用。 她之前就想剪掉了,但怕剪掉后引起阮家人的注意,所以才留到现在。 以前收养她的刘奶奶是村里帮人剪头发的,阮瑶从小跟她学了一手好手艺,只见她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剪了一个学生头出来。 虽然是学生头,可看着就是比其他人的要好看,具体哪里好看,大家也说不出来。 阮瑶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嘴角勾了起来。 脸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什么发型都hold得住。 温宝珠眼睛亮亮的:“阮同志,你这头发剪得真好看,比理发店的师傅剪得好看多了。” 阮瑶扫过她的头发:“你想剪吗?要是想,我可以帮你。” 温宝珠却纠结了起来:“我得想想,我头发留了好多年,一下子剪掉我舍不得。” 阮瑶点头,又扭头去问其他人。 有两个女生想剪,阮瑶根据两人的脸型给她们设计发型。 还别说,被她这么一修剪,两人大变模样,变得好看又精神。 看到两个女生变得好看,原本还在犹豫的人顿时都不犹豫了,纷纷请求阮瑶帮她们剪头发。 阮瑶自然不无不应。 大家很快就熟络了起来,很好√ 附近几个车厢的知青一早听到这边的动静,看到阮瑶免费帮忙剪头发很是羡慕。 去外面理发店剪个头发要两三毛钱,要是能让这个女同志剪头发,岂不是能省下一笔钱?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大家还不熟悉,没人敢贸然开口。 梁东这个车厢的人也想让阮瑶帮忙剪头发,不过阮瑶一直没主动来找他们,他们没有台阶下。 正好这个时候阮瑶走出车厢,梁东眼珠子一转,大声道:“沈寒川,这是你掉的书吗?” 沈寒川一下子就猜到梁东的想法,眼皮子微抬看了他一眼,但没出声。 其他人都朝车厢外看去,想看看阮瑶在听到沈寒川的名字后,还会不会装作不认识。 阮瑶听到他们的声音,还真放慢了脚步。 沈寒川? 这个名字好熟悉。 随即,她眉头一挑。 哦豁,这不是书中男主的名字吗? 阮瑶顿时来了兴趣,转身想看看书中的男主长什么样子。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拐角突然闪过一个挺翘的屁股,鬼鬼祟祟的亚子。 阮瑶突然想起书中某个剧情,眉头一蹙,撒腿追了过去。 “……” 车厢这边死一般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梁东扭头看向沈寒川:“寒川,你说阮同学这是怎么回事,她该不会是……不喜欢你了吧?” 沈寒川脸色难看得很,冷声道:“求之不得。” ※※※※※※※※※※※※※※※※※※※※ 秦浪:书中男主又如何?能跟翘臀比吗? 这段时间身体都不太舒服,但我会尽量日更,保证绝对不会坑,大家不要养肥呜呜呜~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蛋黄板栗肉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 20瓶;大大究竟为何短小 2瓶;鱼非鱼 1瓶; 间谍【修改】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阮瑶在人群中一边往前挤,一边重复这句话。 跟硬卧那边比起来,这边座位的车厢人更多更挤,车厢走廊坐满了人和行礼。 更让人烦躁的是,这年代的人没有卫生意识,吃过的瓜子壳和水果皮都扔在地上,有些地方甚至没法下脚。 等阮瑶挤过人群,那个鬼祟的挺翘屁股早不见了踪影。 她朝周围扫了一遍,打盹的、吃东西的、唠嗑的,甚至还有哭闹不止的小孩子,民生百态,暂时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她刚才之所以这么着急追上来,是突然想起在书中,也就是在这趟去边疆的火车上会出现一个间谍。 间谍虽然最终被男主沈寒川和他的朋友发现并抓住,但因为发现的时间太晚,导致被间谍传递出去的情报追不回来。 她穿过来这本年代文名叫《白富美在七零当后妈》,主要讲述一个白富美穿到七零年代,嫁给石油开采工程师沈寒川做第二任妻子,当后妈养娃以及奋斗事业的故事。 其中书中提到男主年轻去边疆时,曾在火车上抓到一个间谍。 因为那书残缺不全,加上并不是主要剧情,因此对男主怎么发现间谍,间谍长什么样子一概没有写。 只女主开玩笑般提了一句,说那间谍居然因为屁股太翘,被沈寒川几个朋友封了个“翘臀间谍”的绰号。 所以刚才远远看到一个翘臀,她想也没想就追上来。 可惜还是让人给跑了。 不过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抢男主的气运,她只是不想国家遭受损失,更不想让间谍得逞。 阮瑶一边往回走,一边梳理剧情。 这会儿她也想起来原主和男主沈寒川之间的故事。 这本年代文其实跟原主完全没有关系,她之所以出现在书中,是因为原主曾经喜欢过男主。 认真说起来,原书男主并没有对不起原主,更谈不上是什么渣男。 原主是单方面喜欢男主,她觉得男主是她灰暗人生里唯一的光,每次看到他,她就有活下去的勇气。 因此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去大学看望男主,当然以原主的性格,她也没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只是远远看着男主,或者偶尔给他带些点心,当然每次都被拒绝了。 理清剧情后,阮瑶对原书男主的兴趣由100降到了0。 她无意跟原书女主抢男人,更不想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把那个间谍给找出来,阻止他把情报传递出去。 因为想着间谍的事情,阮瑶回到硬卧时,直接从沈寒川面前走过去。 再次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 “……” 梁东等人满脸错愕。 阮瑶这是在欲擒故纵,还是当真不再喜欢沈寒川了? 梁东扭头去看沈寒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寒川的脸色看上去好像更冷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阮瑶并没有把间谍的事情说出去,更没有大张旗鼓地寻找。 她借着上厕所或者打水的机会,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人。 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 ** 阮青青做了一天的清洁工作,累到腰都直不起来了。 谁知她刚踏进家门,阮金宝就捂着鼻子叫了起来:“二姐你臭死了!你该不会是掉进屎坑了吧?” 阮青青:“……” 这时阮母从外头走进来,差点被她身上的味道呛吐了:“你不是去工厂上班了吗,怎么弄了一身臭味回来?” 阮青青看到阮母,一肚子的委屈涌上来,朝她扑过去:“妈,我好惨啊……” 阮母手里端着给阮金宝做的面,看她扑过来赶紧避开。 阮青青扑了个空,一头撞在阮母身后的墙壁上,额头起了一个大包。 阮金宝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阮青青“哇”的一声就哭出来:“我不活了,阮瑶那狐狸精欺负我,你们也欺负我呜呜呜……” 阮母把面放到桌子上,眉头蹙得更紧了:“你把话说清楚了再哭,什么叫我们和阮瑶一样欺负你?” 阮青青一肚子的委屈,一边哭一边把工作被阮瑶卖掉,自己被迫打扫了一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砰!” 阮母一掌拍在桌子上,灯光下的脸气得扭曲了:“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这真是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 阮瑶从小性格懦弱,她让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虽然这次因为工作和相亲的事情她大病了一场,可她最终还不是答应了下来? 因此她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把所有人都给耍了! 先是阳奉阴违卖掉工作,再闷声不吭报名去边疆当知青,让她现在想骂人都骂不到。 很好,好到她想骂娘。 阮青青看阮母没吭声,忍不住喊道:“妈,阮瑶那狐狸精太可恶了,我们绝对不能轻饶她!” 阮母看了她一眼:“那你想怎么样?跑去边疆把她打一顿吗?” “…………” “她那么坏,我们可以去知青办举报她。”阮青青实在不甘心。 阮母闻言眼睛一亮,但很快又否定道:“不行,因为你爸的事情,最近我们家都要低调才行。” 说起阮父,她就有一肚子的委屈。 今天她去工厂上班,虽然大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一转身就对她指指点点。 还有一两个死不要脸的老娘们,故意当着大家的面问阮父的艳诗是不是写给她的,气得她浑身发抖。 她这辈子都这么憋屈和丢脸过。 都怪老阮! 结婚这么多年,阮母第一次对阮父产生了不满。 阮青青撇嘴,不满道:“爸他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写什么诗歌,搞得我们一起丢人。” 话音还没落地,就见一个搪瓷缸子从外头飞进来,砸在阮青青脚边的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啊啊啊——” 阮青青被吓得放声尖叫。 阮母也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阮父,顿时不满道:“老阮你这是做什么?” 阮父黑着脸走进来,怒吼道:“老子最后一次告诉你们,老子没!有!写!艳!诗!!!你们谁敢再说一句,就给老子滚出这个家!” “哇——” 阮金宝被吓得哭出来。 紧接着阮青青也哭了起来。 阮家再次一片鸡飞狗跳。 ** 这会儿秦家的气氛也不太好。 秦庆辉坐在客厅里,脸色阴沉:“所以他是今天早上走的?” 秦蔓缩了缩脖子,点头:“二叔,秦浪他也是一心报效祖国,他也想跟您说的,只不过您这不是去外省出差嘛……” “砰”的一声。 秦庆辉一掌拍在桌子上:“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他眼里要是有我这个父亲,他就不会事事跟我作对!” 秦蔓:“……” 他们两父子的事情,其他人还真不好插嘴。 秦庆辉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闪过悲痛:“孽子!早知道他这样子,当年一出生我就应该掐死他,要不是他……” 说到后面,秦庆辉哽咽到说不下去,手捂着脸,眼睛一片赤红。 “…………” 一想到他们两父子每次见面剑拔弩张的场面,秦蔓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或许就是秦浪说什么都不愿意留在京城的原因吧。 ** 夜渐渐深了,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打呼声和磨牙声。 还有,不知道是谁的放屁声。 “……” 阮瑶用被子把自己卷成寿司,嘴角在黑暗中抽搐了两下。 今夜火车会在屯阳停站,屯阳站附近有个重要军事基地,为了保密,火车只停三分钟,且停站时不亮灯。 虽然停靠时间很短,但因为不亮灯的关系,反而让对方有了操作的空间。 阮瑶觉得很有可能间谍今晚会有行动。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呜呜的汽笛声,紧接着是广播的声音—— “本次列车马上就要到屯阳车站,列车只停靠三分钟,请要下车的乘客……” 听到广播声,阮瑶没有立即下床,而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果然,过了一会儿,隔几间的硬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阮瑶这才蹑手蹑脚下床,然后悄然跟上去。 只见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宽肩窄臀、腰细腿长的男人迈着步伐朝另外一截车厢走去。 为了不被对方发现,她不敢靠太近。 虽然她已经很小心,但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什么,突然调转方向并加快脚步。 太鸡贼了。 眼看对方要离开视线,阮瑶赶紧追上去。 当她追到拐角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冒出来。 她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 好硬的胸膛。 只是不等她做出反应,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倾身过来,用手臂将她困在车厢和他的胸膛之间。 “果然是你啊,会给人剪头发的阮同志。”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尾音仿佛带了钩子会勾人。 阮瑶耳朵一动,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她下意识抬头。 目光从男人的喉结划过,往上到下巴、薄唇,最后对上他的桃花眼。 阮瑶有片刻的当机,脑海里飘过一个念头—— 世上若有男妖精的话,便是长这个样子。 看阮瑶没吭声,秦浪挑了挑眉:“阮同志最好解释一下,为何几次三番跟踪我?” 阮瑶这才回过神来:“大家都在火车上,你凭什么断定我就是在跟踪你,除非……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打自招心虚了?” 秦浪弯起唇角,无声笑了:“既然阮同志不愿意说,那我只好举报上去,把你当作间谍处理了。” 卧槽。 贼喊捉贼啊。 阮瑶也笑了:“就怕到时候谁会被抓起来还不一定呢。” 听到这话,秦浪顿了一下:“你以为我是间谍?” 阮瑶不置可否。 秦浪桃花眼微挑:“你以为我是间谍跟踪我,我能理解,但有个事情我想不明白。” “什么?” “从白天开始,你时不时盯着我的屁股,这和间谍有什么关系?” 阮瑶:“………………” ※※※※※※※※※※※※※※※※※※※※ 阮瑶:这就有点尴尬了。。。 啊啊啊,求留言求营养液求抱抱~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蛋黄板栗肉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茶玛奇朵 5瓶;janmu 2瓶;鱼非鱼 1瓶; 抵达【新内容】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阮瑶当场甩出否定三连。 “再说了,同志你屁股也没长眼睛,怎么就知道我看你?” 秦浪桃花眼微挑:“我的屁股是没长眼睛,但我朋友脸上有长眼睛,今天中午十二点四十分,你追在我身后追了十几分钟,下午二点十一分,你路过我硬卧前,盯着我的屁股看了半分钟,下午五点三十分,你再次路过我的硬卧,目光依然落在我的屁股上,请问阮同志还需要其他证据吗?” 阮瑶:“…………”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气氛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 被人当面甩出这么多证据,搞得她好像是个老色胚一样。 不过阮瑶是什么人,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白天的时候她追着翘臀过去,却把屁股给跟丢,之后她一直留意周围的动静。 当时她路过隔壁硬卧时看到那熟悉的屁股,当场震惊了一下。 她没想到间谍居然就藏在她周围,因为太震惊所以她多看了好几眼。 至于第三次过去,就更好解释了,她担心对方跑了,所以她要时不时过去盯梢。 至于为什么每次盯着屁股,她也很无奈,每次他都背对着外面,她不看屁股还能看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她的盯梢,更麻烦的是,他居然还有同党。 阮瑶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她突然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个调虎离山之计,他的同党很有可能已经跑了。 阮瑶脸色一沉,抬脚朝对方的胯|下猛踢过去。 秦浪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一跳,堪堪躲过她踢过来的脚。 好险/好可惜。 差一点,他就要变成秦公公了。 两人同时想到。 阮瑶一脚没踢中,也不恋战,转身就跑。 从刚才那一躲,可以看出这男人是个练把子,她虽然懂些拳脚功夫,但男女力量悬殊,加上这具身体太弱了,她未必有赢的胜算。 当务之急,是赶紧阻止他的同党把信息给传递出去。 秦浪看到她撒腿就跑,心中越发认定她有问题。 之前在车厢看到她用剪头发靠近大家,看似在闲聊,其实是在套资料和各种信息。 那个时候他就注意上她,后来没想到她居然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他心中不由更加警惕。 他这次过去太利油田,身上带着不少钻井资料,若是这些资料落到间谍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今晚之所以半夜起来,也是为了试探她,没想到一试即中,她还真的跟了上来。 这人果然有问题! 秦浪想也不想,拔腿追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引起了乘务员的注意,因为附近便是重要军事基地,乘务员不敢大意,立即上报上去。 很快两人被抓了起来,一起被关押到小房间去。 ** 把他们两人制服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陆军团长。 本来到这一站陆团长要下车的,遇到他们两人,于是一个擒拿把他们两人抓拿起来。 古人云,先下手为强。 阮瑶抢先道:“报告陆团长,我怀疑这人是间谍,他三更半夜不睡觉起来到处乱走,行迹十分鬼祟可疑。” 听到“间谍”两个字,在场的人面目变得越发严肃起来。 陆团长蹙眉道:“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阮瑶摇头:“没有。” 她知道的是书中的内容,而这点她肯定不能说。 陆团长虎目看向秦浪:“对于这位女同志说的话,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叫秦浪,是从克拉玛依调派到太利油田的石油开采工程师,我爷爷是秦言松,楠京军区的政委,这是我的出入证和工作证。” 说着他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把所有证明拿出来。 “……” 阮瑶看把一个个证明拿出来,脸都麻了。 大意了,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政委的孙子。 这样一来,对方就不可能是间谍了。 陆团长没想到他居然是秦政委的孙子,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在省阳军区时,我是他的部下,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秦浪点头:“爷爷身体很好。” 陆团长也不是话多的人,也没有因为他的身份就疏忽职守,他很负责地把所有证明一一检查。 检查后看向阮瑶道:“这位女同志,请你把出入证等证明也拿出来。” 阮瑶把出入证和知青证拿出来:“我叫阮瑶,我父母都是工人,往上八代都是贫农。” 言下之意是,我虽然没有当政委的爷爷,但我同样根红苗正。 而且这年代越贫穷越光荣。 秦浪闻言,桃花眼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 陆团长把阮瑶的证明也认真做了检查,暂时没看出有问题的地方。 接着他仔细盘问了两人为何半夜会在车厢追赶,阮瑶和秦浪两人自然不敢隐瞒。 听完后,陆团长忍俊不禁:“原来是误会一场,你们两位同志互相怀疑,又互相监督,这实在是巧得很,既然是误会,这事情就到此为止。” 阮瑶看着陆团长的脸,唇角抿了抿。 最终还是没有将火车上有间谍的事情说出来。 一来她并不知道那间谍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二来她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知道会有间谍这个事情。 从小房间出来,火车已经重新开始启动。 窗外时不时传来呜呜呜的汽笛声和铁轨碰撞的哐啷声。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秦浪身上,他一双眼睛泛着碎光,仿佛会勾人般。 秦浪扭头,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阮同志难道不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阮瑶抬头,正好撞上他会蛊惑人心的眼眸,脑子瞬间又短路了一下:“说什么?说看了你的屁股我很抱歉?” 秦浪:“……” 阮瑶:“……” 草,真是个祸水啊。 阮瑶说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又耍流氓了。 秦浪弯起唇角:“阮同志真是与众不同。” 阮瑶同情看了他一眼:“秦同志何尝不是。” 这会儿她已经确认这男人就是阮青青的相亲对象,那个翘臀不举的帅哥。 身残志坚,这样还想着报效祖国,真是又惨又让人佩服。 说完她叹着气走了。 秦浪:??? ** 接下来的几天,阮瑶依然没有放弃寻找间谍。 只是她更加谨慎和低调了。 可一直没有任何发现,沈寒川那边也没有抓到间谍。 在火车上的日子很枯燥,虽然有硬卧,但躺了几天,浑身都酸痛了。 为了打发时间,阮瑶把剪头发业务扩展了下去,整个硬卧的车厢的头被她剪了七七八八。 当然她也不是做无用之功。 因为阮瑶不收钱,让她剪头发的人心里过意不去,便纷纷把带来水果和糖果点心拿出来作为谢礼。 阮瑶“被迫”收下这些谢礼,然后点心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吃,奶糖和水果硬糖被她收起来,留到以后用。 更重要的是,每次帮人剪头发时,阮瑶就会跟人闲聊,然后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让大家把名字和联系方式全部写上去。 分享食物和帮忙剪头发,让阮瑶和大部分知青们成为了好朋友。 就此,她收获了第二批人脉√ 一旁的秦浪把阮瑶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并没有出手阻止。 在他们抵达塔尔图车站前一天,阮家又出事了。 阮青青被骗走两百元的事情终于东窗事发了。 那两百元是阮青青从二姨妈那里弄来的,当时她骗她二姨妈,说能给三表哥买个工作。 本来她以为只要她跟胡同志相亲成功的话,到时候让他家帮忙安排个工作给她三表哥,这样两百元她就不用还了。 可结果胡同志杳无音信,去公安局问了才知道压根没有姓胡的副局长。 这摆明就是被阮瑶给忽悠了。 阮母气得胸口疼,戳着阮青青的额头:“你个蠢货,她说什么你都信,猪都比你聪明!” 两百元啊,让他们去哪里找这么多钱来还? 阮青青眼睛哭成核桃:“我哪里知道阮瑶那贱人那么恶毒,她居然敢骗我!!” 二姨妈王淑琴黑着脸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被骗,总之你要么现在就把两百元还给我,要么你按照之前说好的给我找个工作过来。” 阮青青哭着去看阮母:“妈……” 这时候喊妈都没用,这年头谁都不容易,王淑琴家的两百元都是一家子凑的。 现在钱没了,工作也没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闹不好连亲戚都没得做。 阮母想了想道:“淑琴,你再给我们两天时间,两天后一定给你们交代。” 毕竟是亲姐妹,王淑琴也不好把事情给做绝了,带着儿子走了。 王淑琴一走,阮母便带着阮青青杀到知青办,把阮瑶擅自调换工作,骗钱的事情通通说出来。 阮母义愤填膺:“李主任,这样品德败坏的人怎能当知青?我担心将来她会危害人民和国家,请你们赶紧把她调派回来!” 李主任淡定看着她:“调换工作的事情阮同志跟我们说过,工厂也是知情的,她从中获利九十元也告诉了大家,至于你说她骗钱,你们有什么证据?” 阮青青:“我就是证据啊,我给她两百元,她说这是我跟她买工作的钱,另外她把胡同志介绍给我。” 李主任挑眉:“也就是说没有其他人看到你把钱给阮同志了?空口无凭,那你就是在污蔑阮同志!” 小王点头:“有些人张口就来,真是坏透了!要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还说你是小偷呢。” 阮青青气得差点吐血:“……” “工作的事我们不说,我们说说胡同志的事情,我们刚才过来在外头看到一辆绿色汽车,青青说当初就是这辆汽车送阮瑶回家属大院的,我觉得这个胡同志应该就是你们知青办的。” 阮母看着几人偏袒阮瑶,气得脸都黑了 李主任想了一下:“当天送她回去的人是孟同志,孟同志只是司机,而且已经有三个孩子。” 阮青青:“……” 阮母:“……” 阮青青坐在地上撒泼:“阮瑶她说谎骗我的钱,还捏造假信息骗我去相亲,我不管,总之你们把她给我弄回来,否则我今天就不走了!” 李主任脸色冷了下来:“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来,我便秉公办理,若是没有证据,你再敢乱说,我这就让人去叫公安!” 阮青青气得脸都扭曲了。 小王哼了一声:“一大家子欺负阮同志一个人,现在把人逼到边疆还不放过她,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是她的仇人呢。” 李主任没再出声,但显然她也是站在阮瑶这边。 一个主动提出去边疆当知青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 边疆条件艰苦恶劣,别说她一个娇嫩嫩的姑娘,就是粗汉子都未必熬得住。 而且他们逼迫阮瑶让出工作的事,他们之前核实身份时已经跟工厂那边确认过。 遇到这样的父母,阮瑶那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阮母和阮青青两母女最终无功而返。 “恩将仇报白眼狼,老天爷怎么不劈死她!” “啊啊啊啊我要杀了阮瑶那狐狸精。” 两母女一路骂回去,等骂到家门口时,阮母突然想到了治阮瑶的办法。 ** 还有一天就要抵达塔尔图火车站,但间谍一直没有踪影。 阮瑶以为是自己的出现引发了蝴蝶效应。 就在她以为间谍不会出现时,一个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天中午,火车在沁阳站停站,阮瑶提着水壶路过出口时,发现一个男人行迹诡异,屁股挺翘。 同一辆火车上应该不会出现第三个屁股挺翘的人。 就算有,她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阮瑶立即追上去。 男人提着一个行李袋下了火车。 站台上人来人往,男人警惕朝四周围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没有公安同志,这才朝一个偏僻的拐角走去,和一个男人碰上了头。 “这个是我之前在报社收集到的资料,本来前几天要在屯阳站下车,后来火车上出现了个团长,我怕被发现便没出去。” “你该不会还打算回火车上去吧?” “没错,我发现火车上有两个去太利油田的工程师,他们身上说不定有重要的信息,我会想办法接近他们。” “好吧,那我这些我先带走,回头我们再联络,保重。” 两人快速说完就要分道扬镳。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修长的人影迅速窜了出来。 这人影不是阮瑶,而是跟在阮瑶身后出来的秦浪。 秦浪二话不说,直奔拿到信息的男人,几个拳脚功夫之间就把那男人给拿下了。 翘臀间谍见情况不妙,也没打算救同伴,掉头撒丫子就跑。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给老子去死!” 话音落下,众人随即看到一个男人从拐角处被踹飞了出来。 身后的秦浪莫名菊花一紧:“……” ※※※※※※※※※※※※※※※※※※※※ 今天真是让人难过的一天,愿逝者安息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蛋黄板栗肉粽、阿楚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懒蟲 100瓶;顾飞的小耳朵 40瓶;27754171、春雨霏霏、姐姐真漂亮 10瓶;甜妞09、大大究竟为何短小 5瓶;大白兔卷、琅琊 2瓶;鱼非鱼、玖月啾 1瓶; 公社【新内容】 很抱歉通知大家,这个文我打算停更一个月,调整设定和内容,因为部分设定的关系,导致我写的非常非常卡,更新几天才憋出一章,你们追的辛苦,我也写的好痛苦。 考虑之后,我决定把设定推了,重新弄设定和细纲,对于已经入坑的读者说声抱歉。 实在对不起。 浪工 此时,阮家的气氛很沉重。 尤其赵香兰的脸色特别难看:“老四你打听清楚了,队里真给那些知青安排了知青窝?” 老大阮兴国:“妈,不是知青窝,是知青点。” 赵香兰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继续看着小儿子。 老四阮兴康扯了扯嘴角:“知青点就设在林地主的房子里,胡队长还让人给他们造了床和灶台。” 老二阮兴富一双绿豆眼转了转:“妈,这样一来,京城那边还会给我们钱吗?” 赵香兰喷道:“给个屁!” 就王芬那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事情没办成怎么可能会给钱? 阮兴富摸了摸鼻子:“妈你冲我发什么脾气,这事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跌到牛屎里,也不会错过时机。”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起这事情赵香兰就来气。 她在生产队里跟不少妇人不对付,她当时一身一脸的马粪,要是被那些人看到肯定会笑话她。 所以一到生产大队,她就悄悄溜回家来冲洗,谁知等她冲洗完回去,知青们早没了踪影。 生产队如今设置了知青点,她要再让阮瑶过来阮家住,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但再难办也必须办。 赵香兰看向阮兴康:“老四,你是家里最聪明的人,你有什么主意?” 阮兴康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妈,京城那边的阮家到底想干什么?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们做为父母的却让我们帮忙对付他们自己的女儿,这里头总有缘由吧?” 一听这话,其他三兄弟眼睛直愣愣盯着赵香兰。 赵香兰看瞒不住,只好把真正原因说出来:“你们三婶说阮瑶偷了他们四百元,他们想让我们帮忙,让那小丫头把钱吐出来,成功之后他们给我们五十元作为报酬。” 四百元!!! 听到这么一笔巨款,屋内的人都惊呆了。 阮兴富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妈,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丫头身上真有四百元?” 赵香兰一脸嘲讽:“要不是这么一笔巨款,他们也不会跟我们联系。” 她丈夫阮保田的爷爷跟阮保荣的爷爷是亲兄弟,只是两家人从上一辈就闹翻了,后来他们搬到塔拉图,两家人算起来已经有快二十年没联系。 阮兴康摸着耳尖:“妈,现在人已经到知青点去,而且她对我们已经有防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京城那边写封信过来,让他们吩咐阮知青住到我们家里来。” 天大地大,父母最大。 阮瑶要是不想被认为不孝,那就只能住到他们阮家来。 “成,那我明天就去打电话。”赵香兰说完叮嘱道,“这事你们可千万不能跟你们媳妇说,知道了吗?” 她怕知道的人太多坏了事情,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除了没结婚的阮兴康,其他三兄弟连忙点头。 这会儿京城阮家的气氛也不太好。 王芬在床上辗转难眠:“你说你那堂哥一家能搞定吗?” 阮保荣不耐烦哼了声:“我怎么会知道?你一个晚上翻了几百遍,还让不让人睡?” “……” 王芬被噎了个半死,心里又气又委屈。 自从没了工作,阮保荣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骂她和孩子。 以前的夫妻感情在这段时间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她现在只希望边疆那边赶紧把钱弄回来,最好折磨死阮瑶那死丫头! 在折腾人上面,她对赵香兰还是很有信心的。 ** 阮瑶不知道两个阮家都在讨论自己,她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一醒来,就看到两只眼睛变成熊猫眼的沈文倩正瞪着她,样子憔悴得好像老了好几岁。 阮瑶懒得理她,整理好被子转变下床去洗漱。 沈文倩看她要走,立即喝道:“阮瑶你给我站住,你晚上打呼噜吵得我一个晚上都没睡,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打呼噜? 阮瑶耸肩:“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要么拿东西塞住耳朵,要么搬到其他房间去住,反正这里别的没有,房间多的是。” “……” 沈文倩气得咬牙切齿。 其实阮瑶并没有打呼噜,不过因为她昨晚提到野兽,加上又是陌生的环境,导致她一个晚上都不敢闭上眼睛。 可阮瑶和温宝珠两人睡得像猪一样,无论她弄出多大的声音都没醒。 气死她了。 沈文倩还想继续杠,林玉在这时睁开眼睛,冷冷可能了她一眼:“你要是呆不下去,我劝你趁早回去,娇里娇气的,学人当什么知青?” 沈文倩像被踩到猫尾巴,顿时炸了:“你这什么态度?我当不当知青跟你什么事,要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林玉丹凤眼里满是嘲讽:“算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讨厌嫌的耗子。” 沈文倩气得鼻子都歪了:“你才是耗子,你全家都是耗子!” 温宝珠睡得双颊红扑扑的,迷迷糊糊中嘟囔了一声:“怎么这么吵?” 说完翻个身又睡过去了。 阮瑶才懒得当和事佬,洗漱后拿出剩下的干粮,合着水吃下去,拍拍屁股就出门去了。 她要出门踩点,把周围的地理环境弄清楚。 既然要在边疆扎根发展,首先就得弄清楚这边有哪些优势,又有哪些禁忌。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 知青点距离生产队最密集的住宅区有一段距离。 阮瑶一路走来,生产队的孩子用好奇的眼神远远看着她,不敢靠近。 昨晚回来得太晚,没时间打量,现在一看,才发现生产队比她想象中还要穷。 除了昨天看到生产队办公室是砖瓦房,其他基本都是土坯房。 土坯房是用土坯垒起来,外墙和屋顶抹上泥,这种房子非常不结实,每年春夏都要把外墙和屋顶重新抹泥,否则下雨天会漏水,冬天会漏风。 跟后世比起来,这年代的人真是太苦了。 阮瑶看着心里有些难受。 突然,不远处的榆树下有个老人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 阮瑶一个百米冲刺,飞奔过来接住要倒地的老人家:“大娘,您没事吧?” 牛老太抓住她的手臂,心有余悸道:“大闺女,真是多亏你跑过来扶住我,要不然我这就得摔倒了。” 老人不堪摔,对门的王老太上个月摔了一跤,没过几天人就没了。 阮瑶扶她在树下的大石头坐下:“大娘不用客气,助人为乐,这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 牛老太加速跳动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上下打量着她:“你是哪家的闺女,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阮瑶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甜甜的:“我是昨天到生产队的知青,我叫阮瑶。” 牛老太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眼生呢,原来是新来的知青。哎哟,你这孩子人不仅长得俊,心地还很善良,你们能来我们生产队,可真是我们生产队的福气。” 阮瑶谦虚笑道:“我们知青是来接受农民再教育的,以后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要大娘和其他社员们多多提醒指点我们。” 人美心善、谦虚乖巧,多好的知青啊。 牛老太对阮瑶的印象十分好:“说起来,我们队里也有一户人家跟你是同姓的,巧的是,他们以前也是从京城过来的。”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她正想打听赵香兰一家的情况。 她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不知道这个阮家是什么情况?昨天有个叫赵香兰的大妈跑出来说是我的亲戚,但我压根不认识她。” 闻言,牛老太顿时换上了一脸同情:“大闺女,你真跟阮家是亲戚?” 阮瑶:“我还得写信问我家人,只是大娘为什么这么说,那阮家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大大的不妥。” 在牛老太的讲述中,阮瑶了解了阮家的情况。 阮家一家十一口人,户主是阮保田,当家做主的却是赵香兰。 赵香兰生了四个儿子,以“国富民康”依次命名。 大儿子赵兴国憨厚老实,却是个妈宝男,他媳妇林秋菊流产了两胎,两人目前没有孩子。 老二阮兴富,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和媳妇杨珍珍生了一个儿子。 老三阮兴民,他倒是不妈宝也不好吃懒做,但他脾气暴躁,时不时就和他媳妇洪胜男上演男女互殴,两夫妻生了个女儿,据说小姑娘身子不太好,经常生病。 老四阮兴康,据说是阮家长得最好看的孩子,高大帅气,人也聪明,但因不尊重女同学被人投诉了,导致失去上大学的机会,现在在公社小学当数学老师。 简单来说,这是个极品家庭。 听完后,阮瑶心里直呼好家伙。 原主脑海里并没有这边阮家的信息,说明两家人应该多年没联系,现在突然联系上,十有八|九是冲着她身上的钱来。 王芬应该是想借助这帮极品把钱要回去,最好是能让这帮极品折腾打压她。 牛老太道:“大闺女,不管你跟阮家是不是亲戚,以后你都远着他们一点,那一家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瑶笑着点头:“好的大娘,我会注意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再极品的奇葩她都遇过,没在怕的。 和牛老太分开后,阮瑶朝生产队办公室走去。 ** 石油基地。 秦浪昨天就抵达基地,并到基地做了报到,安排今天就下达下来。 他被安排到采油工艺研究所,和其他同志一起负责攻克油井分层的测试技术。 油井的分层测试在石油开采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它不仅关系到后期的开采,且对安全隐患具有重大的作用。 此时秦浪正和其他工程师和技术人员在油田第一线做分层测试,这一测试就是大半天。 他们天没亮就出门了,蹲在地上用钢丝测定了上百个点位,并逐一进行分析。 等其他队员把午饭拿过来喊他们吃饭时,秦浪这才发现自己的腰僵硬得几乎直不起来。 副所长姜学海见状,不由打趣道:“秦工,我记得你今年才二十五岁吧,这么快腰就不行了?” 这话一出,秦浪和另外一个姓秦的工程师一同看了过来,后者一脸茫然。 秦浪:“副所长多虑了,我的腰很好。” 姜学海笑了笑,转移话题:“现在队伍里有两个姓秦的工程师,要是叫秦工可不好区分。” 秦浪桃花眼微敛,状似认真道:“那以后大家就叫我浪工吧。” 姜学海:“……” 其他人:“……” ※※※※※※※※※※※※※※※※※※※※ 【重新提醒一下:】第1、2、7、8这四章修改过部分内容,第9和第10章都是新内容,不仅仅第10章是新内容,别只看第10章哦 秦浪:请叫我浪工。 阮瑶:一听就不是正经人。 这章送88个红包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犹如治愈、coco 5瓶;janmu 2瓶;鱼非鱼、林伶伶 1瓶; 写信 阮瑶来到生产队办公室。 办公室用的是另一个富农的房子,因为这富农当地主时相对有良心,所以斗地主那会儿房子被保留了下来。 但富农肯定不能继续住在这房子里,于是便成了生产队办公的地方。 这会儿大伙儿都在地里干活,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办公室里埋头写文件。 阮瑶敲了敲门:“您好,我是新来的知青,请问我能进来吗?” 周秀红抬起头,认出了阮瑶:“是阮知青啊,你是过来找胡队长的吧,胡队长现在在田里干活。” “好的,我知道了。”阮瑶说完人却没走,而是一脸崇拜道,“您应该是生产队的妇联主任吧?” 周秀红怔了下,随即嘴角扬起来:“我是妇联的干事,刚进妇联不到两年,我们生产队妇联主任这个位置暂时空缺。” 阮瑶一脸惊讶的样子:“您居然不是妇联主任?我刚才进来看您坐在这里,无论气质还是精神样貌,您都非常像当主任的人,要是在路上看到您,我绝对会以为您是政府的重要领导人物。” 拍马屁这东西不用花钱,拼的就是谁的脸皮厚。 周秀红从来没听过其他人这么夸她,顿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起来了:“你这小姑娘嘴巴跟抹了蜜一样,真会哄人开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阮瑶自来熟坐到她对面的凳子上:“我叫阮瑶,瑶族的瑶,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周秀红:“我叫周秀红,你叫我周婶子吧,你是不是不知道胡队长在哪里,要不我带你过去找他吧。” 阮瑶连忙摆手:“哪能麻烦婶子,我一会儿自己过去就行……” 话还没讲完,就见一个女人哭着跑进来:“秀红婶子,你是妇联的同事,你们妇联整天说着要保护我们女人,你得给我做主啊。” 跑进来的女人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被扯坏了好几处,下一刻她抬起头来,阮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那哪里还叫脸?! 只见女人脸青鼻肿,两只眼睛淤肿发紫,其中左眼睁不开,一说话还能看到有两颗牙齿被打掉。 周秀红也是很同情她,但是—— “友贵家的,不是我们妇联不帮你,只是你家友贵太混不吝了,我上次去说他,还被他推了两下。” 马春花再次哭了起来:“那我怎么办?他天天这么打我,他会打死我的。” 周秀红叹了口气道:“这样吧,等会儿中午休息了,我让胡队长和我一起过去一趟,这友贵也是太不像话了。” 马春花擦着眼泪点头。 阮瑶突然开口:“现在打媳妇是犯法的事情,这位大姐有没有想过要去公社举报你丈夫,或者离婚呢?” 这话一出,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周秀红和马春花两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马春花甚至连哭都忘记了。 周秀红对阮瑶印象不错,不想她成为社员的眼中钉,便道:“阮知青还是太年轻,离婚这种事情哪是说离就能离的?” 马春花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要是离婚了,我娘家肯定不会让我回去,到时候我住哪里睡哪里,还有我几个孩子怎么办?” “要是那臭男人重新娶了婆娘,有后妈就有后爹,到时候我几个孩子可就苦了。” 关键是离婚太丢人了,以后让她还怎么活? 阮瑶一脸受教的样子:“周婶子说得有道理,是我太年轻了。” 其实在说那些话之前,她就想到她们会这样说。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也是这个年代的局限性,因为眼界、传统以及教育各方面的影响,这个年代的女人无论多苦多难都不会想离婚。 但。 那是她来之前的情况,现在她来了。 是时候改变了。 ** 从办公室出来,阮瑶去地里找胡队长。 还没到秋收的时候,田地的活儿不算很忙,这会儿赵香兰正插着腰跟人吹牛。 “你们说的那个长得最漂亮的知青,就是我的亲侄女。”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保田家的,你这吹牛的毛病啥时候能改,你咋不说公社书记是你亲戚呢?” “就是,阮知青长得漂亮不说,对我们农民还特别热情,这样优秀的人才一看就跟你家没关系。” 赵香兰气得仰倒:“她就是我的亲侄女,我家保田跟她爸是堂兄弟,不信你去问她本人!” 有人眼尖看到阮瑶过来:“看,那不是阮知青吗?要不把她叫过来问一问。” 赵香兰一脸得意:“问就问,等会儿看你们谁还敢笑我。” “阮知青、阮知青,这边。” 阮瑶走过来笑着问道:“大伙儿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一婶子指着赵香兰道:“保田家的说你是她的亲侄女,有这事情吗?” 阮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个大娘昨天跑出来抓住我的手,说她是我的大伯娘,可我从小到大没听说过她,家里人也从来没提起过有这门亲戚。” “而且她一出来就胡说八道,当时其他知青为我抱打不平,说要去公安局举报她,她后来道歉了知青们才作罢。” “还有她昨天还冤枉另外一个知青说踢她,害她摔倒在马粪上,那知青说要去举报她,她是不是经常这样胡说八道?” “……” 赵香兰简直想骂娘了。 她昨天偷偷溜回家,就是不想让知道她掉在马粪上的事情,没想到她就这么大咧咧说出来。 果然,社员们哄然大笑起来。 “保田家的,你真的掉到马粪上了?” “怪不得昨天看你跟队长一起出去,回来却不见人,原来是没脸见人。” “你该不会还吃了马屎吧?” 阮瑶点头:“吃了。” “…………” 赵香兰气得五官都扭曲了,正要破口大骂,就见胡队长黑着脸过来了。 “保田家的,又是你,你要是不想干活的话,那就别来!” “………………” 赵香兰觉得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 等胡队长教训往人后,阮瑶赶紧问他怎么安排他们。 胡队长拿汗巾擦了一把额头上汗:“明天开始你们就跟社员一起下田干活,这个月的口粮可以先发给你们,下个月等你们赚了工分后,再从上面扣。” 听到要下田干活,阮瑶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对了胡队长,我们刚过来,很多生活用品还不齐全,我想去公社那边采买。” 胡队长点头:“可以,等会儿你去办公室,我给你开封介绍信。” 回到知青点,温宝珠几人已经起来了。 阮瑶把明天要下田干活的事情跟大家一说,顿时哀声四起。 沈文倩嘟着红唇抱怨:“这不成心饿死我们,谁会干农活?” 林玉翻了个白眼:“不想干活你干嘛来当知青,你以为当知青是让你来当大小姐的吗?” 沈文倩瞪眼:“林玉你有病啊,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想干活了?” 林玉又翻了个白眼,没吭声。 沈文倩看一个宿舍没有一个人帮自己说话,眼睛不由红了,心里开始后悔来当知青。 阮瑶:“我要到公社去买点东西,你们谁要一起去?” “还有,我们现在住到一起,对于吃饭的事情有两个办法,一是一起吃,大家轮流做饭,二是各自做,自己吃自己的。” 温宝珠想也不想道:“我跟你一起做。” 沈文倩同样没有考虑:“谁要跟你一起?” 阮瑶以为林玉会跟她们一起,没想到她也选择了第二种。 阮瑶耸耸肩表示没问题。 分开吃也好,省矛盾和麻烦。 ** 阮瑶从胡队长那边拿了介绍信,和温宝珠两人一起去公社。 西沟生产队是距离公社最近的生产队,但她们还是走了差不多一个钟头。 阮瑶这个时候无比怀念现代的交通工具,看来她得尽快学会这边的交通工具——骑马。 公社没什么好逛的,但有个很小的供销社。 阮瑶进去打量了一下,便发现了跟京城不一样的地方。 这边多了很多高粱制品,粱酒、高粱饴软糖和高粱淀粉,还有不少晒干的中药,如黄芪、丹参等。 这也算是地方特产了,这些东西在京城很难买到。 阮瑶和温宝珠两人合买了一些面粉和盐,又去隔壁割了半斤猪肉。 她用两颗白兔奶糖从售货员那里得知附近有野菜可以摘。 因为温宝珠实在走不动了,所以阮瑶让她留在门口看着东西,她自己去摘。 根据售货员的指导,阮瑶走了十来分钟,越过一波芦苇后,终于看到一小波野菜。 这季节的野菜没有春天多,但不要钱的东西,谁还敢嫌弃。 阮瑶蹲下三两下把野菜摘起来,正当她准备站起来回去时,前方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心一凛,顿时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儿,前面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这里面有蘑菇木耳等干货,中药这次只有丹参,总共五斤。” “丹参给你五元,蘑菇木耳加起来给你三元。” “再加五毛钱。” “行吧,再加五毛就再加五毛。” 好家伙。 居然让她在这里遇上黑市交易。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后,有个男人走了,另外个男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正好一阵风吹来,芦苇在风中沙沙作响,阮瑶趁机拨开眼前的一簇芦苇看去—— 前方不到五米的地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男人身材高大,五官深刻明朗。 他嘴里衔着一根芦苇杆,整个人看上去很慵懒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等收货的人走得没影了,男人吐掉嘴里的芦苇杆,转身走了。 等男人走远,阮瑶这才爬起来准备回去。 谁知才没走两步就踢到一个东西。 她低头一看,顿时乐了—— 居然是一窝野鸭蛋,总共有八只。 要知道野鸭蛋的营养价值比鸡蛋还要高。 真是运气人品双爆棚。 请叫我阮·锦鲤·瑶。 ** 温宝珠也没想到阮瑶运气这么好,两人一路笑着回到生产队。 早上只吃了一点干粮,这会儿两人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腹。 两人分工合作,不到一个钟头就做好了一盘圆滚滚的猪肉野菜饺子。 猪肉肥瘦相宜,野菜清脆爽口,一口咬下去,舌尖跳跃着浓郁的香味,顿时让人胃口大开。 因为其他房间没有桌椅,她们两人只能回房间吃东西。 这一进去,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屋子。 林玉和沈文倩,还有隔壁的丁文林三人,从胡队长那里拿了高粱米后,用高粱米和野菜一起煮成野菜粥。 三人只吃了五成饱,这会儿闻到香味都忍不住咽口水。 阮瑶问林玉和丁文林两人要不要尝一尝,两人都拒绝了。 沈文倩坐在床上,一直等着阮瑶开口问她。 可她等啊等,直到最后一个饺子被温宝珠吃进嘴里,阮瑶都没开口问她。 “……” 沈文倩气成河豚。 她气呼呼从床上爬下来,然后从行李袋里拿出纸笔开始写告状信。 看到沈文倩写信,阮瑶眼珠子一动。 也从行李袋里拿出纸笔,然后开始写信。 沈文倩看阮瑶学自己,从鼻子哼了一下,下笔更快了。 半个钟头后。 沈文倩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通篇都在控诉阮瑶孤立排挤她,连一个饺子也不给她吃。 阮瑶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寄到京城的知青办。 另外一封的信封上写着一行字:石油基地秦浪(收)。 ※※※※※※※※※※※※※※※※※※※※ 秦浪:媳妇给我写信了,她肯定喜欢我 阮瑶:不,我只看上你的翘臀 月底了,没花掉的营养液要赶紧用掉,要不然又会过期了~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米饭米饭呼叫米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米饭米饭呼叫米饭 30瓶;懒蟲 20瓶;晓岸听风、春雨霏霏 10瓶;阿程 5瓶;英语好难 3瓶;janmu、yuyu128 2瓶;鱼非鱼、岁月是朵两生花、saussurea 1瓶; 机会 邮政局在镇上,要过去一趟不容易。 阮瑶和沈文倩两人的信只能寄放在生产队办公室,等邮递员来了再取走。 第二天一行人就开始下田干活。 五个知青里面有四个女娃儿,剩下一个男知青看上去瘦不拉几的,风一吹就会倒,胡队长也不敢安排他去挑水浇地。 现在还不是农忙期,便安排一行人去拔草。 “这一片地归你们负责,动作利落点,干不好我可不会给你们记公分。” 说完胡队长便转身走了。 今天的太阳特别大,几个人干了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温宝珠一张白净的脸被晒得通红:“阮瑶还是你聪明,早知道我也提前买草帽。” 她家人虽然给她准备了很多东西,偏偏就是漏了草帽。 阮瑶:“中午下工了跟社员们问一声,保不准谁家里有多出来的帽子,你拿其他东西跟他们交换就行。” 这时候不允许私下买卖交易,但以物换物还是可以的。 温宝珠圆溜溜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还是你脑子转得快,我就没想到这点。” 沈文倩瞪着阮瑶的草帽,听到这话哼了一声:“温宝珠,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么笨,小心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温宝珠用手肘擦了擦额头的汗,憨笑道:“我数学不好,对方应该不会让我帮忙数钱。” 沈文倩:“……” 重点是数钱吗?重点是卖掉好不好! 阮瑶“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她觉得温宝珠这样憨憨的女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拔草的活儿任务虽然不重,但对于一群没干过农活的知青来说,简直太苦了。 干不到半个钟头,五个人就有三个人的手被草给割伤了。 烈日当空,阮瑶虽然戴着草帽,但还是热出了一身的汗,衣衫都被被汗水给湿透了。 生产队几个男社员挑着扁担走过来。 阮瑶几个知青蹲在地上,白皙的皮肤在黑土的衬托下,白得几乎发光。 其中一个男人眼睛在几个女知青身上转来转去:“喂,城里来的姑娘,要不要哥哥帮你们拔草?” 阮瑶扭头看到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脸色顿时一冷:“不需要。” 那二流子还想说话,就被阮兴富在屁股上踹了一脚:“二狗子,我妹妹你也敢调戏,你活得不耐烦了?” 闻言,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富哥,谁是你妹妹?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当知青的妹妹?” “对啊,还有哪个知青是你妹妹?” 阮兴富指着阮瑶:“当然是最好看那个,以后你们都不准欺负她,否则就是看不起我阮兴富。” 二狗子眼睛落在阮瑶精致白嫩的侧颜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富哥,我哪里敢欺负你妹妹,我这不是想帮忙嘛。” 阮兴富睨了他一眼:“去去去,我还不知道你,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放屁。” 其他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林玉和温宝珠等人以前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不由脸涨得通红。 阮兴富对阮瑶笑道:“瑶妹子,我是你二堂哥,回头我挑了水就过来帮你们拔草。” 阮瑶还是冷漠拒绝:“不用。” 其他人都以为阮兴富会生气,谁知他还是笑得一脸灿烂,甚至还带着一丝讨好的味道。 “行,二哥就在那边干活,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喊一声就行了。” 阮瑶没搭理他。 远远的胡队长骂骂咧咧过来了,几个男人一哄而散。 等人走远,沈文倩才抱怨道:“你干嘛不让你二哥过来帮我们?” 阮瑶这次正眼看她了:“天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平时虽然很讨人嫌,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轻信男人的话,也不要单独和他们相处。” “其他人也是,如果晚上要出门,必须跟其他人说一声,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西沟生产队大部分人都很热情,但哪里都有老鼠屎。 看刚才那几个二流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阮瑶不得不提醒她们。 “……” 什么叫做她虽然讨人嫌? 沈文倩气成鼓眼青蛙,但最终没怼回去。 二狗子走出去好远,还不时回头张望:“富哥,你家妹子长得可真好看,那皮肤白得就跟白豆腐一样,富哥,你觉得我当你妹夫如何?” 阮兴富抬脚朝他又踹过去:“凭你也配。” 那可是个金疙瘩,二狗子这样的人也有脸肖想? ** 干了一个早上,只拔了三分之一的草。 几人累得腰酸背痛,林玉更是被热中暑了。 沈文倩看林玉因为中暑不用干活,到了下午,她眼睛一闭,也跟着“中暑”了。 阮瑶走过去,在她的人中狠狠一掐,沈文倩痛得尖叫出声。 装晕计划就此宣布失败。 几人带来的水喝完了,阮瑶站起来道:“我过去装水,你们还有谁要装的?” 温宝珠和丁文林赶紧把水壶递过来,沈文倩没吭声。 阮瑶懒得理会她,拿着水壶就去装水。 走到田埂头,突然一群七八岁的男孩子从树林里冲下来,每人手里还拿着一块瘦长的木头。 其中带头的是个五六岁的男孩子,虎头虎脑的,声嘶力竭喊着:“小鬼子不准跑,战士们,冲啊!” 几个男孩冲上去,对那个扮演敌军的男孩子一顿扫射。 那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还特别入戏,嘴里还发出“突突”的扫射声。 敌军倒下去,他从口袋里掏出用红花捣成的汁液,徒手抹在敌军脸上。 “小鬼子倒下了,我们胜利了。” 阮瑶免费看了一场戏,还以为几个孩子演完戏就要走人。 谁知下一刻那小男孩往地上一坐,假哭起来:“小白菜地里黄,我的儿去参军三年半,光荣牺牲了……” 阮瑶:“……” 这专业程度,得让多少演员脸红啊。 阮瑶看了一会儿就去装水。 回来时其他男孩已经走了,只有小男孩坐在田埂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阮瑶走过去时听见他叹气,不由好奇道:“小孩,你在烦恼什么?” 小男孩抬头:“我认得你,你是新来的知青,我的烦恼就是我不善良。” 阮瑶:? 小男孩用小奶音继续道:“我小时候可善良了,我现在长大了,就没那么善良了。” 阮瑶差点笑出声来:“那你说说你怎么不善良了?” 小男孩挠了挠人中:“昨天我爸又凶我妈,我在我爸喝的水里撒了一泡尿。” “哈哈哈……孺子可教,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马糖。” 好奇怪的名字。 “小马糖,你下次看到我,可以跟我要两颗白兔奶糖,我觉得你做得非常棒。” 小马糖双眼亮晶晶的,嘴角露出一颗小虎牙:“你真的要给我两颗白兔奶糖吗?” 阮瑶点头:“那当然,不过我现在要去干活了。” 回到地里,便看到了赵香兰插着腰站在那里,身边还站着一个瘦弱的女人。 阮瑶还以为她又要过来找茬。 谁知赵香兰看到她,比看到亲爹还高兴:“大侄女,你可算回来了。” 阮瑶看了她一眼:“你来干嘛?” 赵香兰笑道:“我听我家老二说你们知青在这里拔草,哎哟,你们都是城里来的,哪里能干这种苦活,所以我带我大儿媳过来帮你。” 原来眼前这瘦弱的女人便是阮家的大儿媳林秋菊。 林秋菊看阮瑶在看自己,便朝她露出一个羞敛的笑容。 阮瑶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赵香兰就骂了起来:“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不会生孩子就算了,现在连打招呼都不会吗?” 林秋菊脸涨得通红,非常难堪道:“堂妹你好,我现在就帮你拔草。” 说完她赶紧蹲下去用力拔草。 赵香兰翻了个白眼:“没用的东西,都不知道我们阮家倒了什么霉,居然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娶只母鸡回来,好歹还能下个蛋。” 阮瑶似笑非笑地:“那你怎么不给你儿子娶母鸡?” “……” 赵香兰被噎了个半死。 但还得讨好着阮瑶:“大侄女,你是不是还在生那天的气?伯娘回来就后悔了,后悔得想死……” 阮瑶打断她的话:“那你就去死啊。” “…………” 赵香兰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真的去世。 林秋菊:“!!!” 她一脸震惊看着阮瑶,拔草的手怔在半空。 她没想到阮瑶居然敢这么呛她婆婆,她也没想到她婆婆居然没生气。 她要是敢回一句嘴,她婆婆和丈夫能混合双打打死她。 阮瑶可不怕得罪赵香兰。 王芬肯定许诺了他们什么好处,在达到目的之前他们是不会跟她翻脸。 赵香兰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再次挤出笑容:“大侄女你可真会说笑,不过女孩子嘴巴可不能这样刻薄,要不然以后可找不到婆家。” 阮瑶:“你长得这么丑都有男人要,我长得跟仙女一样,我还怕找不到婆家?” 赵香兰:“……” 其他人:“……” 不过送上门的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阮瑶施恩般:“你想过来帮我们拔草是吧,那就你和阮兴富两人来干吧,让你媳妇回去。” 赵香兰:我有句脏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 一到下工的时间,阮瑶便带着其他人回去,把剩下的草留给赵香兰和阮兴富两母子。 走到一半,就听见前面一阵吵闹。 上前一看才知道,又是马春花被她丈夫给打了。 周秀红指着他骂道:“王友贵,现在是新社会,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不能打你媳妇。” 王友贵横着脖子:“她是我娶回来的媳妇,生是我们王家人,死是我们王家的鬼,我就是把她打死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周秀红脸气得通红:“你要是真敢打死人,那是要赔命的。” 王友贵一副无赖模样:“那你让公安过来抓我啊。” 阮瑶:拳头硬了。 她真是恨不得上去给他几脚,家暴男都该去死。 马春花呜呜大哭,擦眼泪时眼睛突然和阮瑶对上。 她怔了一下,很快就转过头去。 阮瑶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自己之前那番话,但她也知道,马春花肯定不会那样做。 阮瑶猜得没错,马春花这次差点被打死,但还是没想离婚。 她觉得要怨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就在这时,她看到站在人群中的林秋菊。 林秋菊身边站了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老妇人,老妇人表情严肃,把林秋菊训得像只鹌鹑。 阮瑶悄然寄过去,然后就听到老妇人问道—— “你的肚子还没有消息吗?” 林秋菊白着脸摇头。 老妇人用力拍了她一下:“你这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我当年一口气生了七个孩子,你两个姐姐也是非常能生,就你没用!” 林秋菊不敢反抗,头垂地更低了。 “隔壁生产队那个三年没生孩子的女人,吃了一个老大夫的药这个月怀上了,我回头给你弄几贴药吃吃。” 林秋菊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眸顿时迸发亮光:“妈,你说的是真的吗?” 老妇人撇嘴:“当然是真的,不过也要你自己争气,要是再怀不上,别说我没脸见你婆婆,到时候说不定老阮家会休了你。” “要是真被休了,你干脆拿跟绳子吊死自己算了,可千万别回娘家丢人现眼!” 林秋菊眼眶通红,哽咽应道:“我知道了……” 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阮瑶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大步离去。 温宝珠赶紧追上去,小声问道:“阮瑶,你是在生气吗?” 阮瑶:“嗯。” 她生气这种无力的局面,也生气这些女人对命运的不抵抗。 但她知道,这不是她们的错。 是时代限制了她们,让她们没想过要反抗,更不敢反抗。 生产队家暴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阮瑶感觉任重道远。 ** 七八天劳作下来,所有人都黑了一圈。 只有阮瑶还是很白,每天在烈日下干活,也没见她被晒黑了。 被晒成黑炭的沈文倩对此嫉妒得眼都红了。 不过阮瑶还是觉得受不了了。 干农活实在太累人了,她现在腰酸背痛,浑身肌肉没有一处不痛。 看来她得想办法换份工作才行。 “哒哒哒——” 就在这时,马路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个男人骑着一匹黑马跑过来,身上穿着邮政局的工作服。 “赵香兰,有京城来的信。” 在田里干活的赵香兰顿时如炮竹般冲出去:“是我是我,我就是赵香兰。” 赵香兰拿着信,笑得嘴角咧到耳根。 有了这信,她倒要看看阮瑶还能怎么张狂。 邮递员又声音嘹亮喊道:“阮瑶、谁是阮瑶?有泰明县公安局寄过来的信。” 赵香兰闻言也顾不上自己的信,赶紧凑过去:“你把信给我!阮瑶是我亲侄女,不过公安局干嘛寄信给她,不会是做犯法的事情吧?” 阮瑶走过来,“啪”的声拍开赵香兰的手:“你早上是吃了马粪?说话那么臭。” 赵香兰手背一阵火辣辣的疼:“……” 阮瑶懒得理会赵香兰,撕开信封拿出信看了起来。 看着信上的内容,她一双眼睛渐渐弯成了月牙儿。 刚才她才想着要给自己换份工作,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 阮瑶:运气好到爆.jpg ※※※※※※※※※※※※※※※※※※※※ 阮瑶:升级打怪了,打爆家暴男的头~【祝大家也跟阮瑶一样想啥有啥,运气爆棚】 下一章入v,入v万更 刚入v订阅对作者很重要,跪求宝贝们多支持,入v发红包哦~ ---预收文《沙雕女配在年代文躺赢》---- 苏茶穿书了, 穿成文中被未婚夫抛弃的炮灰文工团团花。 剧情正好进行到未婚夫过来找她解除婚约。 渣男:妍妍没有你坚强,她不能没有我,我只能用金钱补偿你。 苏茶:??还有这种好事? 苏茶愉快地把钱收下,回头却白莲花洒泪:“他们一个是我的未婚夫,一个是我的好姐妹,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众人:好惨好可怜。 狗男女因此被骂得狗血淋头,双双被单位开除。 【叮!救赎系统已绑定!宿主只要成功阻止反派容辰黑化,便可获得十万!】 苏茶握拳:七零年代的十万,我可以! 结果—— 第一次见面,苏茶脚下一滑跪倒在反派面前。 第二次见面,苏茶不小心把反派的裤子扯下来。 反派:?你馋我的身子? 苏茶: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半年后, 看反派的自闭症好起来,苏茶拍拍屁股想走人, 谁知才走出门口,男人一把堵住她:“茶茶,你这是要始乱终弃?” 【绝美沙雕女主 x 自闭症小学鸡男主】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米鹅鹅子、包包爱次肉、蛋黄板栗肉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包包爱次肉 70瓶;懒蟲 50瓶;世界和平 20瓶;lsl、紫儿、沅言 3瓶;yuyu128、鱼非鱼、岁月是朵两生花、懒豆 1瓶;